安安摆弄着衣角,狠心说道,“我没有这份心。”
“真没有。”蝶皱起眉,“进了我的园子,就别跟我来那套假的。你是觉得他是魔教中人?”
“正派魔教本来与我无关,但是他滥杀无辜,这就是错的。我不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江湖就是如此,他不杀他们,他们终有一日也会杀他。你不懂其中的险恶。说起来,我也杀过人,连教中的人也很少来我这里,为何你不怕?”
安安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其实,有些地方,你和我娘很像。”
蝶一愣,爽声大笑,“想不到我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我不是说你年纪大,我娘也很年轻,像个孩子一样,有时候还要我照顾她。”她微带抱怨地嘟着嘴,眼中洋溢着幸福,轻叹一口气,她黯下目光,“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生活一定不习惯,说不定满世界找我呢。”
“你可以回去找她,要是墨不放人,我去跟他说。我也想见见你娘,想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回不去了,”安安失落地笑着,“我只能呆在这里。”
蝶想追问,看她黯然的样子不想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她爽朗地笑着,“放心,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就连墨也不敢。”
“什么不敢?”夜墨站在院中冷冷地问,微恼地瞪了安安一眼,“有这个时间做菜给这个闲人,还不如跟着我练功,免得将来有事还让别人来救你。”
安安一听,想起破庙中发生的事,忙不迭地点头,“是,我一定学。”
“等等,学功夫我教你也是一样。跟着我学,有时间我再带你去镇上逛逛,找个合适的人家,喜酒满月酒,我全包了,怎么样?”她打趣地说道,瞄了一眼夜墨紧握的拳,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不等安安说什么,夜墨闪身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走,不要跟这个女人多言,以后也不准再来。”
“为什么?”安安有些不解,见蝶笑得高深莫测更加觉得不能理解。等到了外面,她忍着手腕上的疼,迟疑地望着他,“你不会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吧?”
“没有。”他停目脚步,那个女人向来不正经,他怎么会信她,“知她胡说就好。你不要再跟她混在一起,她喜怒无常,随时会出手杀你。”
“我倒觉得她个性率直,不会像有些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夜墨目光一沉,以为她有所指,心里有点焦躁,“不用说了。以后不准你再去。跟我练功,等你可以避开我一招,再到这儿来。”
十招…安安不清楚这是什么概念,大约不会太难吧,“好吧,等我避开你十招,你可不能再说什么?”
“一言为定。”他扬起嘴角,她内力全无,又没学过武功,等她能接下他的招术,非要十年八载,到时候怕她早就没有这份心了。
[正文:第三十七章 争执]
学武功真的很累,安安心里暗暗抱怨着,眼中的认真丝毫不减。世上哪一件事是容易的,武功也好,做事也好,读书也好…只要能坚持下来总会有小小的成就,她不期待当什么高手,只要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夜墨看她那般认真,倒有几分意外,她一向柔弱,好像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求人保护的。他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有种想劝她停下的冲动。
“安安,去倒杯水来。”他吩咐道。
“是,宫主。”她收起马脚,快步跑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水,他刚接过去,她便回来原来的位置重新练习。
夜墨不禁皱起眉,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
“没有,”安安一脸不解地摇摇头,“怎么了?”
“若没有仇人,你这么用心练功做什么?”
“保护自己呀。你很没有武者大德,练武之人应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怨。”她忽然想起他的事,转口说:“就算有人是这样,肯定不是人人都如此。我只是不想半途而废,什么事开始了就想要认真去完成,难得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上学时,妈妈常让她学这学那的,没几天就说另处一样比较有意思,让她学别的。她常说要是觉得有意思,为什么妈妈不学,丁晴叹息地摇头,摸着虚无的胡子长叹说,我老了,我老了…安安虽然无奈,还是照她喜欢的去学,说起来,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妈妈说喜欢她才去做的,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实在好少,没有讨厌的东西,也就谈不上对某一样东西特别有兴趣。
该说她什么好呢,夜墨皱起眉,有时候像个大家闺秀,有时候又像当家的女人,她的年纪约过了十六岁…他目光一黯,脱口而出,“你可曾定亲?”
“定亲?”安安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忽然从练功说到了那里,她收起步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略带调侃地说:“按我的年纪是要定亲了。也许我真该找个人嫁人,免得每个人都怕我大了没人要。”
“你想嫁?”他的目光沉了下来,似有些气恼。
安安点了点头,憧憬地扬起嘴角,“有一点。一想到能穿嫁衣,心里就觉得开心,我二十了,在这里的标准是应该出嫁。”
“不行。”他霸道地说着。
“为什么?”她委屈地看着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期待。
“你生是绝神宫的人,死了也是绝神宫的人。”
安安垂下头,嘴角微微扬起,这句话怎么那么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戏谑地盯着他,她微笑着,“出嫁从夫。等我嫁了,就不是绝神宫的人。”
“若你嫁给绝神宫的人呢?”
她想了片刻,微微摇头,她怎么会嫁给绝神宫的人,只这几天,他们报上来所杀的江湖人士,便超过了她所有的校友。这里的人各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她绝对不会嫁给其中的一个,但是他…她咬了一下唇,“到时候再说吧。”
“你有喜欢的男子?”若不是如此,她早就直接拒绝了。
安安心虚地低下头,很明显吗,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心事,她皱了一下眉,羞地不敢抬头。
夜墨更加肯定她他的猜测,“是谁,短短几日你便勾搭上教中的男子,丁安安,我真是小看了你。”
安安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向来不看重,她是什么的人,只要妈妈和自己知道就可以。但是还是委屈,还是气不过,她迟疑地半刻,一跺脚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去找那个男人?”他拦住她的去路,冷冷盯着她。
“不用你管。”她负气地说道,“你不过是宫主,难道教众想要和谁在一起也要你过问吗。我只是一名侍女,一名你逼着入教的女子,我要喜欢什么人,和你没有关系。”
她绕过他,愤愤不平地跑开,她喜欢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哪怕喜欢的人是他。她不想他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想参与他的将来,只要在他身边的一刻,默默照顾他的生活,这种她就满足了。可是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爱,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办法,一看到他在湖边舞剑的身影,她就想带给他温暖。同情心泛滥,最后淹死的会是自己,她早就知道…
她竟说和他没有关系,夜墨气恼地站在原地,他现在是她的主子,她所有的事都和他有关,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她还想去爱别人,还敢去爱别人…他握紧拳头,阴冷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他要让她看清谁是决定她未来的人。
绝神宫中,安安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蝶那里。
蝶正在配药,看她冲了进来,略有些惊讶,“安安,今日不用练武吗,来也不拿些小菜来…”
“以后都不练功了,我天天到你这儿来,做好吃的给你。不如你跟夜墨说,让我来当你的侍女吧,好不好?”她一古恼说着,乞求地说着,留在他身边只会越陷越深,及早脱身才是上策。
“怎么了,他欺负你?”蝶不解地问,关切地坐到她身边。
安安摇摇头,眼眶微微红了,“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呆在他身边。你就收我当侍女吧,我一定比宫中别的人做的好。”
“我一向不喜欢有人侍候,侍女倒也用不着。再说我就算和墨开口,他一定也不肯。安安,不管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的女人,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安安垂下头,他不看别的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哪曾给过她好脸色,连他的样子她都没有见过。
“你是不是还是在意他杀过人?”
安安没有回答,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结。
“既然你不在意我,为何不能原谅他。若你和他一样吃过那么多苦,日日被人追杀,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想起他身上的伤疤,安安咬了一下唇,“肯定也有他的过错,若没有得罪别人,别人怎么会无端端地害他。”
“他可是魔教的人,上任教主唯一的儿子。十五年前,教主忽然遇刺身亡。众中的人想当教主,自然是要除去他,正派中人也想除去他。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忽然失去依靠,在江湖上飘泊了一年多我们才找到他的下落,你不知道那时的他被折磨的多惨。”蝶叹了一口气,“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和你说,等到他放下了,我想他第一个想告诉的人,一定是你。”
“我?”她自嘲地笑笑,“怕刚听完,就被他杀了灭口。”
“他怎么舍得杀你。”蝶眸光一闪,转手倒了一杯水给她,“安安,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
“帮我们?”安安喝了一口茶,“没有什么可帮的。”
蝶看着她的茶杯,扬了一下嘴角,“真的不要我帮吗,我还想你们早成好事。”
安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不可能。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有没有可能,你现在说了可不算,”蝶转身望向门口,“还要看一看他的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跟我回去。”
“你这么凶,她才不跟你回去。”蝶戏谑地说道,“留在你身边只会浪费她的青春,不如跟着我,我明日便帮她找婆家去。反正她只是你的侍女不是你的女人,教规中也没有说女教众不得成亲的。”
墨瞪了她一眼,“我是教主,教里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真是霸道,教主也不能不守规矩。难道你还能一直看着她,等你出门办事的时候,我偷偷让她和别人成了亲,你又能拿我如何。”
墨沉下脸,他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让她和别人在一起,她想都别想。一把拉进安安的手,“回去。”他命令道,“不准再来。”
“她又不是你的女人,至于看得这么紧。安安,有空就过来,在这教中还有不少值得嫁的男子。”
安安忍着手腕上的痛,无奈地朝蝶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一想到蝶说的话,她便为他心疼,若能穿越到早一点的时候便好了,她还能保护他,若没有那样的过去,现在的他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她忽然希望自己可以改变他,让他的生命充满阳光。
蝶扬着嘴角看着她们离开,明明是有意的,何必花这么多心思猜测彼此的心意,若是错过了,怕是一生都难追回。如此为他们着急,还特地下了药,他们两个千万不能让她失望呀,蝶暧昧地想道。
一路跟着他的脚步,等回到了房间,她早累得满头大汗。她用手扇着风,心疼地看着手腕上的红印,略带责怪地瞪了他一眼,要她回来就直说,她也不敢真的违背他。身上越来越热,她面带潮红的扇着风,克制着解开衣服的冲动。她这是怎么了,现在已经是秋季,不过是小跑了一会儿,她怎么会热成这样。隐约地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出,焦燥的内心,不时滑过陌生的悸动,她要怎么样才到平息这异样的感觉。
[正文:第三十八章 要爱吗]
“你是不是一定要嫁人!”夜墨闷闷地问,转身盯着脸色绯红的她。
“没有什么一定,年纪到了,总是会嫁呀。”安安一边说,一边心虚地垂下头,不能看他,他的身体让她莫明地想要接近。
“我允许你做我的女人。”他冷声说,眼中有一丝不自然,“除了我,你不能再喜欢别人。”
“这可是你说的。”她媚眼如丝,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对,她不想这么做的,得赶紧离开才行,她的身体有些怪异。
“女人,你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勾引我吗?”他搂住她的腰,戏谑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是又如何。”她邪气地扬起嘴角。
他的身体被点燃了,拉近她的身体,他邪气地在她耳边说:“女人,不要后悔。”
“我怕后悔的会是你。”她媚笑着,解开他的衣带,眼中闪过些许迟疑,她明明不想这么做的,为什么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沉下眼,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热切的吻快让她不能呼吸。“女人,不要惹我。”他放开她,冷淡地说道。
安安觉得心里空得发慌,如果是他,就算失身了又如何。她解开自己的衣扣,“你说的可是这样惹你…”
“丁安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她扬起嘴角,紧贴到他身上,暧昧地说道:“我想要你。”
“你不想要我吗?”她抬起头,手指在他胸前打了个转,慢慢地移了下去。
“安安,”他抓住她的手,“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安安邪媚地盯着他,“不清醒的是你,明明身体那么想要,却不敢…”
“你说我不敢。”他危险地眯起眼,她竟然敢说他不敢。
“若你不要,我可要去找别人了。”
“休想。”他搂过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俯身看着她娇美的容颜。
“让我做你的女人。”。
“如你所愿。”

蝶下的药,份量不重,只要一次便能解了,没有解药,也没有别的解毒的方法。她算准了墨定不会让别人救她,也猜想乖巧如她,从此会定下心来跟着要了她身子的男人。只是有一点她没有料到,安安并不是未尝人事的少女。
夜墨冷静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他忽然退出她的身体,盯着沾着两人体液的床单。安安害羞地咬着唇,不知要怎么面对他,她竟然勾引了他。
“你不是处子之身?”他抬起头,眼中喷薄着暴虐,“说,谁是那个男人!”
“什么男人?”她委屈地嘟起嘴,蓦然想到敏浩。她的确不是处子之身,那又如何,难道就不能再爱人了吗,她负气看着他,“不是更好吗,用不着你负责。”
他的眼中闪着残暴,一掌拍碎旁边的床沿,狠狠地骂了一句,“下贱。”
安安脸色一白,她最恨别人说这个词,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妈妈,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们知道多少她们的事,就因为她不是处子之身,他就可以这么骂她吗。她冷冷地瞪着他,“你才下贱,不然你怎么会上了我的床。”
他阴沉地盯着她,伸手扼住她的喉咙。安安难受地扯着他的手,刚刚还和她欢好的人,现在竟然要杀她,男人真的不可信,可笑的是,她竟然爱上了他。心里一酸,一行清泪滑了下来,她气自己才傻,气自己太没用。夜墨的目光颤了一下,盯着她的目光,闪着复杂。
“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冷冷地把她扔到床上。
安安捂着自己的喉咙,紧紧咬着唇,身体上的印记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她穿好衣服,快步离开这间快让她不能呼吸的房间。泪流了下来,他竟然要她滚,她现在能去哪里,还能去哪里。一口气跑到断崖边,下面火热的水汽冒着气泡,孤单地铁索挂在上空,像是在召唤她。她也想离开,想离得他远远的,到一个永远不会和他见面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的一生总会爱上几个人,她从没有想过会爱他一辈子,那是少女才有的臆想,这样无望的爱情,多一秒都会让她窒息,她想要快点摆脱,但是不离开,她怎么摆脱得了。
她离不开了。
在崖边站了良久,她转过身,走进蝶的药园,如果她想离开,能帮她的只有她了。她的到来,让蝶颇有些意外。
“那么快?”她试探地问,夜墨难道真的只要了她一次,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安安有些困惑地看着她,猛地想到什么,“你下了药?”
“是,可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安质问道,她一直把她当成这里最亲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先别气,我只是想让你和墨早一点定下来。”蝶摆摆手,将她按到椅子上,“你先说说,他解了你毒之后,就这样让你离开了吗?”
安安自嘲地扬起嘴角,“他很生气,也很后悔。”
看到她的表情,蝶内疚地皱起眉,“我以为你们只差这一点。安安,你不要放弃,他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的好比不上他盯着的污点,一张白纸他若只看到那一点,空余的洁白又有什么用。
“我不会哄着你,教中哪个人不知道,他在喜欢你。”
“有吗?”安安抬起头,眼中除了疑惑还是期待,她并不坚定的内心动摇着,他的爱对她是致命的吸引。
“当然,”蝶扬起嘴角,自恋地昂起头,“不要小看了我的眼光。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只是两个人忍在那里一个都不说。若不是看得心急,我才懒得下药管你们。”
安安叹息地笑笑,若不是她这么管了,她和他之间也许永远都能相安无事。
“我知道你不想爱他,但是这种事哪是自己能做主的,安安,若是错过自己爱上的人,后悔了就来不及了。”她好声劝道,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知墨现在的性子,会让你不放心,他的残忍和无情也不是天生的。我初进教时,他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也会在娘亲怀里撒娇,也爱顽皮捣蛋。只是那一场变故,让他变了。
有些事,我本不能跟你说,这是教中人禁忌,你就听了,也当成不知道。其实墨的娘亲曾是青楼女子,教主出外办事后带回了她,还和她成了亲。到墨六岁的时候,有一日,她忽然不见了。听教中派去寻她的人说她一个男人在一起。教主大约也知道她曾有过中意的男人,便追了出去,结果,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教主的尸体和另一个人的血迹,江湖上从此现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教主死了,为了安全,他不能再呆在宫里。我们几个人护送他离开,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抚养他长大,可是想要杀他的人太多,我们还是和他失散了。我不知道那年他吃了多少苦,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和乞丐在一起,成了他们的…自那后,他变得阴沉、易怒、猜疑,再也不似以前那样单纯。他拼命练武,像发了疯一般,最终回到宫中,夺回教主之位。夫人的事,给他很大的打击,他不信女人,痛恨女人,发誓一定要为父报仇,哪怕那具人是他的娘亲。
安安,若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娘亲,他的一生便再也不得安宁了。”
安安敛着容,不知要说些什么,她真想抱紧他,让他不要再难过。已经没有办法痛恨他,对一个有惨痛过去的人,她有的只有祝福。这个人,现在还是她爱着的人。她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只要能抚平他的伤,她做什么都可以。猛地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天晚了,我要回去准备晚饭。”来这里的目的,她全然不记得了,心里想的只有能为他做的事。
蝶安慰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他终有一天会心软的。
[正文:第三十九章 寒冷]
“谁让你回来的?”夜墨瞪着外面进来的安安冷冷地问。
端着饭菜的安安顿了一下,微笑地抬起头,她走进屋中,“难道你忘了吗,我是你的侍女呀。”
“滚出去!”
安安垂着头,他眼中的冷冽不用抬头她也感受得到。她轻扬着嘴角,“好。我出去。记得吃饭,有什么吩咐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她朝他笑了笑,转身走到园外,背靠着墙壁站在。没有办法恨他,她黯然地想,她决定走到这里开始,便猜到他会如此。他一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她看似单纯的外表,尽管她一次也没有说过自己像十三四岁的女子一般清纯,她也算看过人情百态,也懂得人情冷暖。所以才不轻易认定对他的爱,她畏惧着,一旦认下来了,就会像对妈妈那些,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离开。可是爱了就是爱了,不管她想不想,事情已经是如此。人的一生,总要这样无怨无悔地爱一次,不管他是否明白,不管他是否认同,她只是想在自己最美的年华里,不要错过悸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