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二章 路遇埋伏]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走了大约十几天,安安忍不住还是问了。
“到了你就知道。”他冷冷地说。
意料中的答案,安安无奈地想。他们一直在往北走,路上经过的小镇渐渐失了繁华的景象,算不上破败,多少却有些清冷。偶尔抬头,有一行大雁从天上飞过,已经入秋了,如水的夜晚多了一分凉意。他像是讨厌城镇,能不在镇上逗留,看到有人从身边经过,总是厌恶地皱起眉,她真担心那些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想想也觉得奇怪,既然这么讨厌跟人相处,为什么却把她留在身边,她眨了眨眼,打量着他的侧面。没有温度的银色面具,常常让安安莫明的心疼,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心情,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是深深的自卑要靠面具来伪装自己,还是相信真实的自己不能被别人接受。
成长是每个人选择面具保护自己的过程,她同样也戴着面具,各种不同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自我。她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反抗,迁就他人,改变自己溶入别人的世界但是最后全失败了。她不能完全变成别人想象的样子,就算是演戏,也有杀青的一天,她会从戏里出现,重新做自己。而他,他的面具保护真实的他,让他毫无顾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了?”安安不解地看着忽然停下的夜墨。两人正在要翻过一座山,四周安静的有点诡异,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安安心下一紧,不会是有什么野兽吧,她看了一下旁边的草丛,就算她们走得是山路,出现野兽也太夸张了一点,又不是野生动物园。她自我安慰的想着,武松打虎的故事闪过她的脑海,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他的武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野兽。
他冷眼盯着前方,空气中涌动着迫人的杀气,一声轻响滑过他耳际,他目光一紧,搂着安安的腰护她躲在身后。安安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阵箭雨落了下来,“嗖”的箭响伴着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呆在那里,待回过神来,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差一点点箭就射到她了,一想到自己中箭而亡的模样,她就觉得恐惧。
“我不会让你死。”他冷冷地说,眼中燃起嗜血的火焰。
安安心口一暖,身上的寒气退了一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让她有事。“谢谢。”她感激地说道。
谢他,她一定是又搞错了,他只是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上,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没有他在她不会碰到这种事,他沉着脸想。带着火苗的箭汹汹来袭,他沉着地隔开这些箭,搂住她的腰飞到空中,放眼看去,林子里各位埋伏的地点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震开射来的箭,强劲的气流掀翻了林子里躲藏的人。惨叫声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就凭他们也想来杀他,不自量力。
林子里的人知道不能暗算他,大着胆子冲出来把他们围在中心,为首的那个黑壮汉子气势汹汹地瞪着夜墨,“妖人,你灭我满门,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尝。”
夜墨轻篾一笑,目光越过他们看向前面的路,全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看他如此嚣张,他们更是气得不行。刀。
“上。”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他们全都围了上来。
夜墨邪气地扬起嘴角,手中的短刀微微颤动着,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沸腾一般。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们血肉横飞的样子。拉着他衣摆的手松了一点,安安畏惧地望着他的背影,担忧地望着对面的人,就算他们也有不对,也用不着杀光他们。
“杀人是不对的。”她怯怯地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世上难道还有什么是对的还分得清对错吗。锋利的刀飞离他的手心,纷飞的鲜血落了下来,他挥手隔开落下的血丝,染着腥味的空气包围着她们。安安惨白着脸,无力地滑下手,明明害怕,目光却不能从他们的伤口上移开。
“走吧。”他不带感情地说。
安安移不开步子,也感受不到他的离开。他走了几步,回头略带恼意地盯着她,“还不快走?”
她吓了一跳,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他们对杀人没有感觉。安安向前移了一步,脚上一软,她虚弱地摔在地上,地面上浓重的腥气扑入她鼻中,她缩回撑着地面的手,胃里一阵翻腾。“哦…”她开始干呕,涌上来的酸味让她更加的难受,像是要把整个胃吐出来一般,她紧握着拳不能控制地吐着酸水。夜墨微微皱起眉,伸手拉到她的腰带,带她飞到一条溪旁。安安急忙跑到溪边,一手撑着地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血腥的气味好像还没有离开,她查看着自己的衣服,紫色的男装除了灰尘好像没有别的脏物,难道是头发,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要洗澡。”她恳求地看着夜墨。
“随你。”他冷冷地说,转过身走进旁边的林子,他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杀人的场面上次不是见过,只是这一次死的人比较多罢了。
几十具也许有近百具尸体横在她面前,骇人的表情记录他们最后一刻的恐惧,哽在喉中的话还没有出口,他们的身体就喷出血气…连恐惧片都不敢看的她,脑中尽是挥不去的血腥画面,冰冷的身体浸在水中,连溪水也像带着血腥,她抹着眼泪,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她好害怕,好想回家。难过地哭了许久,她擦干眼泪换上一套白色的衣服,就当那个是电影片场,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她也不会一直困在这里。
“我,洗好了。”她尽量保持平静地说。
他缓缓从林子中走了出来,目光剪辑着她披散的湿发,她没有血色的唇,她通红的眼和她瘦弱的身体。她好像瘦了,和初次相见的时候相比,她瘦了许多,连笑容也少了。
“今天还在林子里过夜吗,要找些果子回来吗?”她细弱的声音微微颤动着,还是会害怕,还是不能骗得了自己。
“我们去镇上。”他扔下一句,转身走上下山的路。
她拖着步子跟在他后面,身后的山林像是一个梦魇,她不知要怎么去面对,如果当时勇敢一点站起来,他会不会不动手,如果她像上次一样拦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少杀几个人…她忍不住这么想,心里更加的痛苦,好像他们的死也有她的过错。是她救了他的命,他的过错就是她的过错,但是若再让她选,她还是会救他,一条生命和很多条生命都是一样重要的。
人昏昏沉沉的,身体冰冷地像死了一样,她一进了客栈的房间就一头倒在床上,心里太累,身体已经不能负荷。夜幕降临,夜墨站在床前看着昏睡的她,她好像又病了,他无奈地皱了皱眉,她的身体也太弱了,只是死了几个人竟然会吓得生病,以后就不会了,跟在他身边,她迟早会习惯会变得和他一样。
安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开着的小窗和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抹微笑扬起,黑色的记忆埋在心田,不去想起。夜墨推开门进来,见她醒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两人对看着,安安知他不爱说话,淡淡一笑。
“不好意思,我起迟了,我们现在就赶路吗?”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天。他盯着她,略一思索,“明早再走。”
“那今天呢?”她眨了眨眼,兴奋地看着他,“是不是可以放假?”
“放假?”他疑惑地看向她。
“就是不会工作,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不走,我是不是不用再当的手下,自己去街上逛一天。这里的商店会有折扣吗,要还价吗,都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他冷冷地说,暗想,她不是吓得快死了,怎么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还带着笑。
“也对,这些你怎么会懂。我想去逛街,可以吗?”
“随你。”
“太好了,”她一拍手,高兴地掀开被子,“我一定要买很多东西。”她从王府拿出来的银子还没有用完,这一次绝对要买个过瘾。
夜墨陪她在街上到处走,她兴奋地和摊贩讨价还价,脸上尽是欢快的笑。她需要一场狂欢让自己忘记那黑暗,那本不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黑暗。以后的日子也许时常会有这样的画面,如果每一次都怕地反胃,她未免太软弱了,要尽自己的能力去阻止死亡,努力坚强,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自己的坚强,她还能依靠什么。他吗,她自嘲地笑笑,若是依靠他,她只会得到更多的痛苦,她不要和他扯了关系,他们不同世界的人,谁也不会从自己的世界离开,到对方的世界去。她绝对不会到他的世界去。
[正文:第三十三章 初到绝神宫]
“你看,这支珠钗是不是很漂亮?”
“用了胭脂脸色看起来有没有好一点?”
“终于穿女装了,说实话,你有没有被我的样子吓一跳,很多人都说我长得漂亮。”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展示着几天前街上买来的战利品。一走到摊前就神气十足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受了惊吓,但是她选的衣服,全是白色的,白得不容沾上一点不净。尽管她努力在笑,眼中仍是藏着惊恐,有人冲撞到他,她会露出担忧,怕他再开杀戒。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穷,为什么逛了一天只买了一匹马。我可以借你的,当然你要加倍还我。”
“闭嘴。”他冷冷地说。这个女人远没有他想得单纯,连一文都要计较,下手时却决不手软,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难道你还想白借,我的钱也不多的。”她哭着穷,嘴角微微勾起,明知惹怒他有多严重的后果,她还是忍不住想他开口,听到他愠怒的声音,心里微有一种成就感。她在和恶势力做斗争,和一个杀了那么多人面不改色的犯人做斗争,他一共杀过多少人,她竟然还和他坐在同一匹马上,只要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痛苦,就觉得身上的白衣沾上了鲜血,那股腥味会扑面而来让她作呕。
“安静。”他抱紧她微颤的身体,如果是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讲口。奇怪的女人,她的反应太安静了,别的女人看到那么多应该会大叫,应该会从他身边逃开,可是她没有,连指责的话也不再说了。
“我们是去要回绝神宫吗?”她淡淡地说,晃着叮咚作响的手铃,尽管精神有些混乱,心里却极明白。
“是。”
“那里有很多人吗,可以常常逛街吗,有书吗,有让人开心的东西吗…”她喃喃说着,忽然坐直身子,“我好像闻到奇怪的味道。”
他没有作声,自诩正义的人好像不止一个,但是,好像不能再让她看到流血的样子。她的笑容虽然让他觉得刺眼,不安定的样子更让他心烦。
“是香囊放得太多了吗,”她嘀咕着,从怀里拎出一大袋各种颜色的香囊,“熏得人头疼,这里就没有好一点的香水吗。古代真的不一点也不好,我想回家,用精油泡澡。”用力摇了一下头,这种状态连自己也觉得不正常,“加油,安安,最强。”
“乖乖坐稳。”他教训道,一甩鞭子,他驾着马儿快速穿过设有埋伏的道路。
“怎么突然…”安安抱怨着,拉紧他的衣襟,不经意地望见后面忽然涌出的人影,“再快一点,快一点。”她真怕他发现了他们。
“嗯。”他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烦燥,若不是因为她,他何至于走得这么狼狈。
他们没事就好了,她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扬起嘴角,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她到这个世界里,不是什么也做不了的。要找点积极的事做,她想,忽然想起她离开时的家,她真想好好地把家里完全清理一遍,想要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换一个发型,饿上一天,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绝神宫会是怎么样的地方,如果能成为家一样的地方就好了,她好想在这异世有一个家。
三天后,人迹日渐稀少,两人在深山转了一天,到了一片荒芜的坟场,安安颇有些意外,她以为会是让她想不到的机关,结果和电视剧一样,打开了某座坟墓,下到一条秘道,过只有一条铁链被烈火包围的断崖…她呆在他怀里,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她竟然没有害怕,他有些惊讶地放下她。
“参见教主。”守卫在门口的人跪拜道。
黑乎乎的洞口被两列火把照着,显得更加吓人,安安不由拉住他的手,朝她们跪下的人,带着畏惧的表情,她联想到帝王,在这个黑色的世界中,他就是帝王。眼前总算开阔起来,在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有一群人候在那里。
“参见教主。”一群穿着黑衣的人行礼道。
他坐到高高在上的位置,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扫了跪着的人一眼,“魑,陆家堡为何还有活口!”
“教主,陆平是天山派的弟子,所以…”一个粗眉大眼的男子皱眉解释道。
“下去领罚。”
“谢教主。”
“魍…”他目露冷光盯着下面的瘦小的黑衣男子。
“在。”瘦小男子沉声答道。
“自断一臂。”他漠然地说。
安安脸色一白,怜悯地望着下面的男子,总要问一下原因,总得为自己辩解一下,这样不是很奇怪,因为他的一句就自断一臂了。
“是。”他拨出随身的刀。
“嗯…”安安想说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不要弄脏地面,下去。”他吩咐道,眼中闪过一抹烦躁。
“是。”他退了下去。
“魅和魉还没有回来吗,不过是几个小小的门派,他们要拖多久。”他冷声说道,转头盯着站在身边的中年男子,“护法,我不在的时候,宫里可有什么事?”
“无事。”
“好,退下吧。”他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对护法齐宣说:“她…是新来的教众,是我的侍女。”
“是,教主。”他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打量了安安一眼,笑呵呵地退了下去。
侍女,安安噘起嘴,不是教众吗,教众听起来比侍女好多了,虽然要做的事可能会让她讨厌。
“呀,怎么结束了…”一袭黑子的女子烦恼揉着头发,“我可是连午觉都不睡跑来了。墨,这么快就把事情说交代好了吗,这个女人是谁。”
她飞身上前,把安安拉进怀里。安安害羞地感受着她胸前的浑圆,闻到一阵酒气,心里忽然安定下来。她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放开她。”他脸色一沉,把安安拉了回来。
“呀…这不是抓来给我制药的吗,这么漂亮的小孩子用来试药一定更有效果吧。”她妩媚地盯着她。
安安微笑地看着她,她的胸前有一只红色的蝴蝶,这是她在这里看到的唯一的颜色,如果是妈妈在,她一定也会是这个样子展示着她的嚣张。
“蝶。”他冷冷地说,脸上带着不悦。
“啊呀,生气了。麻烦。”她揉了揉头发,朝安安抛了一个媚眼,“小姑娘,欢迎有空到我的药房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好。”安安迫不及待地应道,“我陪你喝酒,我会做很多下酒的小菜。”
她一愣,朝夜墨暧昧地笑笑,“你捡来一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当侍女,有点太可惜了。”
“滚回你的药房。”他气恼地吼道。
“真生气了。我这就退下,小姑娘,我等着你的菜。”她挥挥手,退了出去。
“好人。”安安轻声断言。
“她是毒姬,你若靠近她,一定会中毒。”
“可是刚才我就没事。”她眨着眼争辩道。
“我在这里,量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还有,你让人自断一臂,很过分。”她小声抗议道。
“他没有在我炼功的时候尽到守卫的责任,没有让他死已经很宽容了。以后教中议事,你不要出来。作为我的侍女,你呆在我房中就好。”
“哦。”她不满地应了一声,回想起来,之前在途中她是扮演侍女的角色,听他的吩咐,替他办事,所以才想改变,不想再这样乖乖地听别人的摆布。
“还有,这里明明是绝神宫,为什么他们都叫你教主,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穿黑色,一点都不好看,这里都没有阳光,这么穿不是更阴沉了。以后我也要穿黑色吗,很讨厌呢。”
“闭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多言。”
“我才不想说呢。要是我不出声,你不要又来怪我。”她气呼呼地说着,一跺脚,转身出了大厅。到了门口,她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总要先说去你的房间怎么走。”
他头痛地瞪着她,无奈地走到她面前,“跟上来。”
“是,宫主。”她假作恭敬地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里好像比她想的有趣,因为有一个和妈妈一样的人在,有一种家的感觉。
到了房间,她环顾四周,“那么…我呢,我要住在哪里。”
“那儿…”他伸手指向外间的一张小床,眼中略有些不自然。
“哦。”她把包袱放在床上,自从认识了敏浩,她好像不介意和男子同房,就连同床共枕也觉得没有问题。
看她没有什么反应,他不由有些懊恼。
“我去拿些热水,你梳洗一下。要不要准备多一点水呢,是不是要洗澡,饿了吗,要不要去弄点吃的,茶呢,要泡茶吗…”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夜墨皱起眉,“和你说了,不准多言。”
“知道了,真罗嗦。”她抱怨道,“我可以去问别人。”
烦人的女人,他气恼地想,看到她顾自离开,心里总觉得不满。这个安静下来的房间,忽然有一点寂寞了。
[正文:第三十四章 月光光]
侍女真不好当,以前读剧本的时候,安安曾查过侍女一般要做的事,那时还只是感慨一下,现在真落在她身上,她才发觉旧社会的可恶。晚上他和她说,会很早起床,让她不要太贪睡,她没有想到他会早到这种程度。外面乌黑一片,半点亮光也没有,绝神宫原本就照不到阳光,她辩不清时间,猜想大概只有一两点,因为她怕误了时辰,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醒来一次。
“快点。”他催促着,张开手站在她床前。
她略有些慌张地看着他,刚才他站在她床前时,她还以为他要对她怎么样,结果只是让她服侍他穿衣服,不过是一件袍子,难道他自己不会动手吗。她嘟着嘴,故意把衣带系成蝴蝶结。
“好了。”她扯了扯他的衣摆满意地说道,其实黑乎乎一片,她根本看不清他穿成什么样,这里的灯,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用。
他皱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拿着武器出了门。安安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忽然听到阴影处他不悦的声音,“还不快跟上。”
“哦。”她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跟了上去,走到半路有些担心地朝后面望了一眼,她好像没有关门,茶水和毛巾也没有拿。一看前面的影子好像飘得更远了,她心下一急,快点跟了过去。“嘣”她撞到硬硬地声音,疼地捂住自己的鼻子,抬头细看却是他的背影。
“走路小心点。”他冷冷地说。
“还不是你忽然停下来。”安安轻声抱怨。
他听得清楚,也不想跟她争论,“在这里等着。”
“是,宫主。”她应了一声,感觉前面空了起来,试探性的伸出手,他果然不在那里了。她撇了一下嘴,要练功就自己来,何必非叫上她。正想着,前面的黑暗忽然被驱散了,皎洁的月光游向她的脚边,为她搭建一个如梦一样的家园。她抬起头,看到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脸。原来这里能看到天空,她开心地想,感觉整个人都飞到空中,与月光一起自由地在世界游荡。伸出手,如水一般的月光印在掌心,她微微扬起嘴角,看着手腕上那处纹身,觉得很幸福。微风吹过,脚下的草摇曳着,她才看清下面是一片小腿高的草圃,空气中好像还有甜香,她蹲下身,果然发现草枝上悄悄绽放的花朵。心里被一种愉悦的感觉充盈着,她向下望去,看到泛着光的湖面,还有湖面蛟若游龙的他。
她在山坡上坐了下来,目光紧盯着下面的男子,月光又被云层遮住了,她却仍然看得清他的样子。不知坐了多久,她忽然听到眼前有人说。
“走吧。”
她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到了她面前,明明她看到…她没有看到,天气还是暗的,她看到的只是脑中的影像。脸上微微红了起来,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四周极安静,她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好像除了她的心跳之外,她听不到别的声音。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有点慌了。
“去准备茶水,我去浴室。”
“是。”安安应了一声,逃也似地跑开了。
昨晚她看过所谓的浴室,有一个小型的温泉,初一看她以为池子里全是血水,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周围的红色岩石。这里好像曾经是一座火山,她的地理不是很好,也不能确定。绝神宫大概的布局昨日护法齐宣已经派人跟她说过了,厨房已经备好热水,她沏好茶,不情愿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