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柯暗想,两人都没洞房哪里来的孩子呢。
“怎么不会,十个后爹九个毒。我就是被后爹卖给人伢子的。以前我娘亲也疼我,后爹骂我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呸。”小栋红着眼道。
两人第一次听小栋提起自己的身世,心下伤感。怕玉棋听进去,小柯半骂半哄道:“看看你这脾气,自己一点就着还想把别人也烧了呀。也就主子肯买下你。你怎么同公子比,公子再不济还有杏姨小竹姨夫还有你我。主子若真有昏了头的时候,也不用你,光是杏姨就酸得她不安宁了。”
想起两人斗嘴的样子,小栋轻笑一声,面上仍不服气,“不听我的,你们就等着看吧。”
“是,是,你还是遮遮你的兔眼睛吧。”小柯打趣道,跟玉棋相视一笑,心想,只要公子不介怀就好,主子断不是小栋娘亲那样的人。
第十四章 回门排场
到了晚上,郯彬发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成亲当天没有洞房,现在他又自己做了规定,洞房更是遥遥无期了。该死的老色女平时爱作怪,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他抱怨地想。一个人呆在陌生的房间,心里多少有些落寞,这个样子跟没出嫁有什么分别,他气恼地卷过被子蒙着头。
“可恶的女人!”他在被子里大吼一声,愤愤不平地睡着了。
在书房里,桑琼倒睡得安稳。陪伴她的是一直以来留在身边的古琴,其余跟亡夫有关的东西都存在玉棋的院中。若能在梦中相见就好了,她抱着琴期待地合上眼,心中却想,以前他都不肯入梦,如何她再娶他更不愿理会她。是她的错,她太轻狂了。灰色的梦中,没有他的身影,干涩的空间中似乎有轻快的笑,她遍寻不着,连最后的乐声也没抓到手心。真的永远见不到了吗,她不要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嘣”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书房的门可怜地闪到一边颤抖着。桑琼从梦中惊醒,天才刚亮,哪里的小贼这么早。披了件衣服走到外间,她看到抱着双臂气势汹汹的郯彬,不禁心生困惑。
“怎么了,夫君?”她好声问,因梦魇浸得冰凉的声音显得生疏,与她脸上的微笑极不相衬。
气一夜的郯彬没心思感觉她的心情,他早上醒过来越来越不甘心,诚实的身体迅速反应。他要来给她点厉害,不能让她一个人好过。
“我是来监督你读书的。你怎么起得这么晚?”
“晚?”她望了一眼天际,刚露鱼肚白的天际像是未消散的梦。双手合掌,她扬起灿烂的笑,“其实我喜欢睡到睁眼就能看到灿烂的阳光,那样我才会有精神。就这样,我再去睡一会儿。”
“你给我回来。”上前拉住想溜的桑琼,郯彬瞪了她一眼,“你也太松散了。”
“是吗?”假装不知地仰起头,她无辜地说:“每个人活的方式不同罢了,我最适合懒洋洋的活。”
“那是过去的事了。”他恶狠狠地从嘴角逼出话,使劲拉着她的衣衫防止她逃脱。“要是你不看书,就跟我跑步去。你这个样子,我用指头碰你一下别人都能说我欺负你,太弱不禁风了。”
“我也没这么弱吧。”缩了缩脖子,她可怜兮兮地说。
“怎么没有。你要不要试试?”他伸出食指,作势要戳她。
她吓得退后一步,连连摇头道,“别,我信就是了。”
“信就跟我跑步去。”
“可是,你刚不是来叫我读书的吗?”委屈地吸着鼻子,跟运动相比她当然会选择相对轻松许多的事,再说看书有许多偷懒的方法,她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郯彬一时语塞,强硬地说:“我改了,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这几天不是新婚吗,家里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跑步的事等你回门后再说。我年纪也大了,要是不小心闪着腰,回门那天怎么跟旁人说。而且我再娶了你,腰就闪了,别人一定会想到别处去。”
“别处?”不解地沉下眉,他不懂这有什么要好多想的。
“就是呀…”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洞房这回事,很费腰力的。”
“你…我…”退后一步,他瞪着她,羞红的耳朵烫得发痒,像是残存着她的触觉。
“别人不知道呀,我们没那个的事。”挑着眉,她戏谑地逼近他面前,“还是,夫君有那个意思,才一大早来找我。”
“去死。”身体的直接反应,他一脚踢向她的小腿肚,看她吃疼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几天就算了,回门后,你就等着每天像山一样的训练吧。”
“是。”她哭丧着脸捂着自己的小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好不容易让他走了,她还是睡不成…罢了,反正也梦不到。
男子出嫁后七天要回门,女方会驾着结有彩色花球的马车会回去,还会准备厚礼感觉岳母岳父一直的教导,礼准备得越丰厚就表示男子的教养越高、越受女方宠爱。当然,桑琼送去城主府的东西都是丹鹃事前备下的。
到了回门那天,早上,桑琼到郯彬房门等他。郯彬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衫,让他看起来多几分沉稳。出嫁了,自然不能与以前一样。坐在镜前,他烦恼地拿着玉钏和银钏,不知用哪个好。男子的发式简单,绾个发髻用带子或钗子固定即可。偏是用上简单发髻上饰物,最能显出品味来。桑琼等了许久,看他决定不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满满几箱陪嫁,他随便选一个都是比普通百姓的名贵,何必费心思。虽这样想,她也觉得他手中的钗子不是很适合。
目光一亮,她走到门外,对候在那里小杏说:“你还记得有个发带,上面有一朵白玉雕成的梅花…”
“是,奴记得。奴这就去拿。”
那是桑琼买来送给亡夫的,只是那时候他已经用不到这个,想赏给小竹,小竹不敢收如何名贵的东西没有要,那发带就一直收在盒子里没动过。他的东西收得整齐,小杏很快便找到送了过来。
“其他还有许多琴君没动过的发式,主子哪天整理一下,向正君讨几天休息时也用得着。”她调侃道,免得桑琼在意。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空时记得提醒我收拾。”她笑着说,接过装玉带的盒子进了屋,放到郯彬面前,“要不用这个?”
“是什么?”放下手中的钏子,郯彬狐疑地打开盒子不禁赞叹,“好漂亮的玉带。”
“真的很漂亮呀,正君。”小杜也跟着说。
用整块白玉雕成的梅花栩栩如生,最难得是花心处的一点红,像是透着光亮。带子是两条极细的银带,顶端还系着五彩琉璃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辉。晶莹剔透的珠子本就世上少见,如今却只是陪衬,可见发带的名贵。他心下欢喜,忽然想,她哪来的玉带,这分明是男子用的东西。想到什么,他面色一沉,猛地关上盒子。
“我才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原来是在气这个,桑琼按了按胸口,真是被他了一跳。笑着拿起盒子,她取出玉带,轻声道:“这可是没人用过的。让我替你带上,如何?”
“嗯。”他轻轻点头,想到先前失了气度,不禁羞愧。
“这玉本来就极好,最难得是当中那点红,像是玉的心一般。”她一边说一边替他系好带子,“我买来之后就收起来,这些年都忘了有这条玉带,今天看你在试才想起。怎么样,喜欢吗?”
因他年轻却穿了深色,小杜怕他看起来太老气了特别梳了斜髻。发带上的梅花在髻顶靠前的地方,从前方看若隐若现,不会显得太刻意,垂下的琉璃珠或长或短的点缀着如黑的发留下耀眼的光斑,又漂亮又稀奇。
“你真要给我吗?”郯彬小声问。
“若你不喜欢,倒可以留给玉儿当嫁妆。”
既然不是真心给他,他才不要,他气恼地想,伸手要摘,“我才不稀罕呢!”
“公子…”小杜急得想劝阻,这样贵重漂亮的东西,不收可惜了。
“别,你这样,岂不是白废我替你戴起来的辛苦了。”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无奈劝道,“若不想给你,怎么会特别拿来这儿来,难道是为了气你?为妻可不想挨夫君你的鞭子。”
“谅你也不敢。”抽出手,他得意地瞪了她一眼,“给我了,就别想拿回去。”
“是,是…”她无奈地点头。
郯彬最后打量镜中的自己几眼,满意地站起身,快步出了屋子。这玉带真漂亮,他开心地想,走到院门口,他回头生气地方板起脸,“还不快点,都这么迟了。”
“是,是…”她应道,被旁边的小杜同情地看了一眼。唉,这也算她的错呀,怪不得连下人都觉得她可怜。
马车早就等在外面,小竹看到郯彬的发带吃惊地看向小杏见她点头,了然地低下头,目送两人离开。
七辆牛车在前开路,车上放着的牲畜野味绸缎器皿,引得路人啧啧称奇。等车队到了城主府前,桑琼先下了车,伸手扶向郯彬,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她一点面子吧,他想,握住她的手,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来看热闹的人赞叹丰厚的回礼,有人眼尖看到他的发带,羡慕地议论。
“佟正君的发带好别致,珠子还会闪光呢。”
“是呀,一定很名贵。”
郯彬微微勾起嘴角,更是不敢抬头,从手上传来轻柔的温暖渐渐融入心中。他已经从父亲那里得了许多发饰,桑琼就算不拿出来或者留给玉棋,他又能说什么。玉带的价值也许比他想象的要大,不过他高兴的并不这个,而是她有这份心。她应该是极喜欢他的吧,他想,在她手心拧了一把。难让她喜欢他呢。可怜的桑琼无辜地忍着痛,不知又哪里得罪他了。
第十五章 玉带惹眼
“怎么彬儿还不到?”按捺不下心中的焦虑,丹鹃不停地朝门口张望,下人已经回报两人到门口的事,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她们的人影,丹鹃心急地坐不住,若不是晓杉拦着,她早出门查看了。真是的,谁把院子修这么大,她懊恼地一腔怒气发到院子上,直到看到人影,面色才缓和下来。
回门那天,郯彬亲族重要的人物都在,桑琼看到厅堂里坐着五桌人,大部分是喜宴时见过的,至于她们的称呼,她都忘记了,不外乎什么姨什么姑。本来今天才是她正式跟郯彬亲族的人认识的日子,不过反正都见过了,她们早把她当成自己人,皆微笑看着她进屋。跟她相比,郯彬倒不好意思起来,被她握着的手烫得不自在,不认识的人倒好,最怕被认识的人看了笑话。不适的动了一下,他都不敢抬眼与众人对看,像是明白他的想法,桑琼握紧他的手,拉着他到丹鹃面前。
“小媳拜见岳母、岳父。”她欠身行礼道,松开手扶过郯彬的腰。
他这才反应过来,扭捏地欠了欠身,“母亲,父亲。”
“才几天不见,就这么生疏了。”丹鹃吃味地拉过他的手,上下细细打量,“来,快让为娘看看。”
“出嫁了果真懂事些。”晓杉在一旁感慨道,目光从他的发带上掠过。郯彬的嫁妆都是他准备的,里面有哪几样东西他清楚,如此珍奇的发带他之前从没见过。
“是不是瘦了?”丹鹃还在心疼自己出嫁的儿子。
晓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拉过儿子的手朝桑琼微笑点头,“有这么好的儿媳在,伤不了你儿子。”
“是…”尴尬点头,丹鹃又盯着看了一眼还是觉得郯彬瘦了,妻主千好万好能有自己的父母好吗,再说了到了陌生的地方哪能一下子适应。心下不舍,丹鹃还是不得不无奈地起身带着桑琼介绍给在场的人认识,而晓杉则带着郯彬和其他男眷到后院小坐。
出了大厅,晓杉便按着他的手问,“彬儿,你的玉带是媳妇给你的吗?”
“是。”他轻轻点头,忍不住向父亲撒娇道,“是不是很漂亮?”
“当然漂亮,我儿子不管戴什么都好看,带了这玉带后就更美了。”
“爹爹,看你说的。”郯彬跺脚道,脸上甜蜜的笑任谁都看得出来。
“的确漂亮,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看过成色这么好的珠子和玉。”跟在后面的某位姨夫忍不住说,“之前我们还说,彬儿嫁了佟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实在太委屈了些。现在看,想是贤弟早就知道佟家底细。能拿得出这样好的东西,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倒是我们见识浅薄,白担心了一场。”
“也是彬儿易招人担心。”晓杉笑着拍拍郯彬的手。
果真是这样吗,郯彬想。若父母知道桑琼的家底,为何当初不跟他说明,还出钱给桑琼修院子,听说连回门的礼也是母亲派人备下的。他也不觉得桑琼如他们说得那么有钱,只是有几样好东西罢了。到了后厅,他的堂表兄弟对他的玉带也是一致称赞,也有气量小的忍不住酸几句。
“舅母对表哥真是好,准备了这么贵重的嫁妆,普通人家别说买了连看都没福气看。”
郯彬也不傻,听得出话中的意思,脸色一沉,他冷笑道:“母亲自然准备了别人想也想不来的嫁妆,不过具体物品都是由父亲经手的,他若有这样的玉带你们也该见过,若是要现做,那么近的婚期怕也准备不了。别的不说,你单要找齐几颗通透的琉璃珠也不是有钱马上能成的事,我在槿城长大还没听谁家得过一粒了,更不用说把上好的玉雕琢出来所花的功夫了。”
一席话呛得别人无言以对,倒是有位表姨夫笑着出来打圆场,“彬儿出嫁后,更加能言擅道,怪不得他妻主疼他。”
“哪里,小孩子家还不懂礼数。换作别家哪容得下他,只是媳妇年长些让着他罢了。”晓杉接话道。
“也是堂弟你会看人,我们只看到她娶过亲死了夫君,哪知道这样的反而会疼人呀。”
“是彬儿自己的造化,我若事事都看得这么准,早摆摊替人看姻缘去了。”他戏谑道。
众人一笑,将刚才的话带过,又问了郯彬一些家里的事。他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不敢问得太过,郯彬倒好应付。聊了没一会儿,就是开席的时候。回门的宴度是在中午摆的,什么时候吃完就看各家的情况了。男眷在里面摆了几桌,女人们则在外面。
喜宴那天,她们都见识了桑琼的好酒量,今天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照例席前媳妇认完亲戚,酒席开始后,她们会轮番上来敬酒,再认一遍。以往别家敬酒都是一碗一碗的,到了桑琼这里,变成了一坛一坛。她本来想借口少喝一点,偏偏连丹鹃也不放过她,在旁边一直起哄。
“是女人就干了!”她把最重要的儿子都嫁出去了,不让桑琼多喝点她消不了心中的气。
桑琼连答应的时间也没有,心里直抱怨,她都干了好几坛子了,还不像女人吗。亲族中酒量浅的,早早敬完便顾自用餐看热闹,酒量高又爱起哄的一直拖着桑琼不放。一厅的人从午宴喝到了天黑倒了一屋子,才算尽兴。回门时,是不留客晚宴的。晚上,本来是要由晓杉和郯彬下厨,一家人吃团圆饭。偏偏所有人都醉了,晓杉送走了所有客人后,桑琼和丹鹃的酒都未醒,这饭也没法吃。这倒也好,两人的厨艺都见不得人,算是躲过一劫。
“这两只醉猫。”沉下脸叹了一口气,晓杉吩咐道,“把两人扶回房,让厨房简单做点菜送房里。”
“是。”女仆答应道。
“看样子今天你们也回不去了,也好,本来也想留你住一天。她们醉她们的,我们爷两儿好好聊聊家常。”
“好。”郯彬开心地点头,他也不想早早回去。
丹鹃和桑琼一扶到床上就倒头大睡,下人替她们整理好衣服便退下了。晓杉和郯彬则到了绣房用饭说话。小杏怕家里有人留门,等服侍桑琼睡下了就回去报信。
“让城主府派人传个话就行,何必你亲自来。”小竹忍不住抱怨。
“她们哪有我说话仔细,而且我也要在外面过夜,怎么也得跟夫君您交待一声。”她挑着眉打趣道。
“贫嘴。”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小竹拉过他的手小声问,“主子真的把那条玉带给新正君了?”
“是呀。怎么,你现在不舍得了?谁让你当初不敢收。”小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就知道他记着这件事。
“就算现在给我,我也不收。我还以为主子会收着留给公子呢,谁知道…”
“主子也是一时记起来了,让我找出来,既然正君戴着合适便给了他。放着也是放着,公子的事你也别操心,主子哪会亏待了公子呀。”
“这可说不准。”他板着脸说。
“看看你,为了一条玉带连自家主子也不信了。”小杏捏着他的脸调侃,“正君嫁过来时,不也给了公子一只上好的玉镯,还是你跟我说的。”
“呸,亏你说得出口。”白了她一眼,小竹更加气恼,“就那只镯子,一百只也抵不来那条玉带,况且公子手小还戴不住。他若真有心,怎么会想不到。还有,他嫁过来这几天,可曾到公子那边看看?就算装个样子也好,不然嫁过来有什么用!”
“瞧你这种话,我看你倒不像下人了,倒像是主子的亲爹、正君的恶公公。”笑着握过他的手,小杏安抚道,“才嫁过来三天,他本来又是那种性子,没有闹起来就算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不过一个下人,天生奴才的命,替人操心还受埋怨。”
“谁敢埋怨你呀,我的夫君大人。”她连忙把小竹搂进怀里,好声哄道:“家里上下都记着你的好呢,我记着,我们的女儿记着,主子记着,公子也记着,连死去的琴君也记着,不然也不会临终前把公子托付给你了。”
“快别提琴君了,我都羞愧地抬不起头来。若是公子以后受一点委屈,我怎么向死了的琴君交待。主子现在就待他这么好,你看着吧,以他的性子把这里翻个转是迟早的事。”
“翻不了,有主子压着呢。”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想想正君的可怜,现在主子都没跟他圆房呢。”
“真的?”小竹将信将疑地问,想起桑琼手上的伤,“难道主子手上的伤…”
“是。”她接下小竹的话,小心道,“主子现在也都住在书房,你也是知道的。正君得些东西算什么,都是身外物,若要独守空房一辈子,他才不肯要呢。”
“你又知道。”垂下眼,他迟疑了片刻忍不住说,“主子这样,岂不是误了人家?”
“你看你,刚刚在气呢,现在又心软了。”小杏无奈地摇着头,“我这一辈子的口水呀,就是费在这些反复的事上。”
“不情愿了,是吧?”拎住她的耳朵,小竹冷着脸看着她。
“我怎么敢呀。”小杏连忙讨饶,拉过他的手捂在胸口,嘿嘿冲他傻笑几声。“这事就别提了,主子还醉着,我得回去侍候。我也是天生奴隶的命,怕别人照顾得不好,自己能休息也不休息。”
“好了,别废话,快去。”小竹推着她催促道,主子的事最要紧,私房话有的是机会说。
“是。”小杏连连应道,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小跑着离开。屋中的人跺脚的模样她似乎想象得出,有这样一个人在哪怕受点苦也是情愿的,主子一定也如此。正君看上去是被误了终身,误不误得成还不一定呢,她可觉得两人生情的机会有的是呀。狡黠的笑笑,她眼中的光芒隐入夜中,不为旁人所知。
第十六章 父子谈心
绣房内,下人收拾完桌上残余的菜肴关门退下,晓杉和郯彬坐在榻上聊些家里的趣事。等面前的的茶凉了些,晓杉端着茶隔着飘渺的水汽望着不远处的郯彬。
“彬儿,你妻主对你可好?”
微扬了一下嘴角,马上郯彬又沉下脸,负气说:“才不好呢。”
“如何不好了?”晓杉戏谑地问,脸上展露出欣慰的笑。他的儿子他还不知道吗。
“她…”一时找不到理由,郯彬懊悔地鼓起脸,一看到晓杉的表情便知他没信。气恼地撇嘴,他说:“就和爹爹你一样,净欺负我。”
“呵呵,若她像爹爹这般对你,我和你娘亲就都放心了。”晓杉笑道,拉过他的手捂着。
“她才不像娘亲和爹爹那么好呢。”
“她是你妻主,自然不会像我们一样对你。”轻拍他的手背,他隐晦地说:“你现在也通晓人事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像孩子般任性,凡事忍让些。”
“父亲…”他皱起眉抱怨地跺脚,“我才不任性。”也不想一直当孩子。
“好。”晓杉宠溺地附和,“你和她的孩子相处的如何?”
“玉儿吗?他倒挺乖,见面都会行礼,与桑琼一点也不像。爹爹,你放心吧,我脾气再大也不会伤着孩子,也不会落人话柄说我欺负了他。”
“你不常去看他吗?”
“嗯。过去也不知说什么。有桑琼宠着他,我去不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