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总算可以安静了吧,他想,泪水却开始莫明滑落,连哭泣也不敢发出声音的他所在的世界,安静,寂寞,没有色彩。
“楠儿真的不想跟串红在一起吗?”看她这么快回来,郯彬忍不住问。
沉默片刻,她淡然笑道:“谁知道呢…”
“如果你硬要带他去也没关系哦,虽然你的名声会不好听,但是我的名声也不好。我们彼此作伴,不用怕别人说什么。”他板着脸说,小心等着她的反应,良久不见她说什么,他不由恼了,“喂,你倒是去不去呀。”
“这又不是我决定的事。”她苦笑道。
“可是…”
“你呀,就别操心了。”捏了一把他的脸蛋,她调侃道,“大晚上的,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明天别又下不了床。”
“你…没正经。”白了她一眼,他脸上顿时通红,却又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胸前,能这样贴近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太幸运,有许多人与爱人失之交臂,如果当初他不是一时冲动任性地答应了婚事,现在也许还在家里寻觅妻主。气息交换着,体温交织,他每次的迷失都是珍惜这份幸运。
不过太幸福也有苦恼的时候,早上腰酸腿软时,他真气她的不节制,却又想呆在她身边,舍不得离开她的体温。不用去太医院,桑琼一直窝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不用拜祭天地神君吗?”郯彬催道,其实腰酸得一点也不想起。
“有小杏会安排,我想跟你多躺一会儿。”她不在乎地说,放在他后腰上的手又不安份起来。
“喂!”他嗔怪一声,耳根红得发烫。
轻笑一声,她把他搂进怀里,不再勉强他。就这样相拥着,一直躺到快中午了,两人才起床。也没有亲戚上门,也不用去探访什么亲戚,简单拜祭过,一屋子的人又闲着没事。平常他们也没太多事做,只是到了春节人就特别懒散,唯一有意思的就是桑琼要纳雅楠的事。郯彬没有生气,桑琼也没再提起,他们也不知这事到底怎么样了。一直拖到晚上,谁也不好意思问。明知他们的想法,桑琼却故意不说,直到晚饭吃完了,才提起这件事。
“今晚我到哪个院子住好?”她假装烦恼地感慨道。
郯彬瞪大眼珠,难道她还真当真了不成。众人不敢出声,生怕挑起他的火来,他一直忍着怒气,跟众人闷闷呆在屋子里直到深夜。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桑琼站了起来,所有人视线一下子全落在她身上。她淡淡看了众人一圈,像是不明白他们目光的意思。
“娘亲,要休息了吗?”玉棋小心问,又不敢问得太多。
“是差不多时间了,等客人来了之后。”她笑道。
“客人?”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客人,他不解地看向她。
话音未落,大门上响起拍门声,同时伴着女子叫门的声音,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串红。大门“嘎”一声开了,很快又重重关上,串红快步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望着从玉棋屋里出来的众人。
“雅楠呢?”她关切地问。
“你也来得太晚了。”桑琼抱怨了一声,浅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以为将军府这么好脱身吗?你不会已经?”
“就算是,也是你来得太迟的缘故。将军府会比皇宫更难脱身?我可不信。”她戏谑道,看到雅楠出现在门口。“不过,还来得及听我宣布跟雅楠的事。”
“不准你说,他是我的。”走到雅楠身边,她抓起他的手,把他护在身后,气势汹汹地瞪着桑琼。
她总是这个样子,轻易地越过墙,到他的身边来,雅楠低着头想,心里像是被巨石砸开的湖面般跃动。
“我可没同意。”桑琼勾着嘴角,郑重地说:“从今天开始,雅楠就是我的义弟,他将来要嫁谁都由我说了算,我可不同意让他跟了你。”
串红一愣,来回看着她和雅楠,“义姐兄?”
“是呀,不行吗?”桑琼笑道,倒是极喜欢看串红露出吓到的表情。
她看看雅楠,看他没有否定,才想到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原来如此呀,她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么她就不急着回来了,“你也早说呀,我私自出来,一定把母亲气坏了。”
“想象得到。”桑琼指指外面。
整齐的步子踏在安静的夜中,渐渐靠近宅子,很快有人敲门,串红一听来人的声音就知道是家里的副将。真是,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她皱着眉想,又不想回去。她不想跟雅楠分开,好不容易牵到他的手。
“这要怎么办,我可不敢得罪沈将军。”桑琼为难喊道,指着串红说:“你最好负起责任来。”
“我当然会。”她硬着头皮说,跟雅楠对看了一眼,“能陪我去吗?”
雅楠点点头,一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他平静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被打乱了。
串红嘴角一扬,刚才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雅楠现在是她的人,有他相伴,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大步走到院外,正好沈家的家丁冲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沈郁香一看到两人牵着手出现就一肚子的火。
“孽障,还不跟我回去!”她沉声斥责。
“孩儿不回去,除非娘亲同意我跟雅楠的婚事。”串红大着胆子说,却不敢靠得太近。
“你…”瞪了她一眼,沈郁香望向她身后的桑琼,“佟太医,难道你没有话要说吗,小犬现在牵着的是你未婚夫的手!”
“沈将军有所不知,未婚夫什么的,都是以前的事了。雅楠现在是我的义弟。”桑琼笑着打哈哈,“沈将军到别人屋里,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我们不好多说,不过要是伤着我义弟就是两回事了。”
“哼,什么义弟,都是荒谬。你根本有心把毁容的男人推给别人。”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想说的也只有一句,没的本事我没有,把人从别人眼皮底下弄走,我最在行了。”她满脸堆笑,却没有丝毫惧意,“这一点,我想沈将军最清楚不过,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活生生的我,而是真的死而复生的人。”
沈郁香目光微沉,没料到她会知道此事,看来她真的是贤王无疑了。怒目瞪了串红一眼,她冷声道:“罢了,明天太阳下山前,你若回府我既往不咎,不然,你们母女情份一刀两断。”
“娘亲…”何必弄得这么严重,她想娶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什么错,还有桑琼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脑中一乱团,她看着众人离开院中,脑中始终想不出对策,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放开雅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有什么事明天睡醒再说。”桑琼吩咐一声,跟串红对看了一眼,便回房了。别人的决定她不参与,若要她出力,她也会考虑,谁让此事与她的义弟有关,她最帮着自己人了。
第九十七章 询问故人
前尘往事,桑琼放下了却不代表事情就消失,埋在尘下没有腐化的线稍一拉扯,就能牵起一串因果。当年,沈郁香和现在一样,忠心耿耿,对于将来会继承皇位的太女也是一样。长女继位,是几代传下来的规矩,桑琼才能出众因为是庶出又是二皇女,朝中不同意她继位的人颇多,沈郁香也是其中之一。她一直觉得桑琼心机深沉,想要夺位。因为她的敌视,桑琼在朝中并不轻松。后来沈郁香与皇姐合谋,想要趁打猎置她于死地,这才让她下定了决心离开。计划之中的逃离,却也是为势所迫,她离开的匆忙,没有发现琴儿怀孕了。他一路隐瞒,一直等安顿下来才告诉她。勉强着自己不让她发现一点孕夫的发应,琴儿因此落下病根,等她意识到这件事时,一切都太迟了。
这么多年来,怨恨并不是没有过,只是悲伤太浓重了,让她连怨恨的时间也没有。现在,她更不会再怨恨。若去报仇反而可笑,没有人的生命重得过琴儿,哪怕用她全家陪葬,也不过是弄脏琴儿的碑罢了。简略地把沈郁香设计除去她的往事告诉串红,她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过去,那件事也只剩下一点用处。
“当然,这件事没什么证据,合谋的是她和先皇,没有人会治先皇的罪。不过,要是事情抖出去了,她挑拨皇室关系居心险恶之类的罪名还是有的。她应该会有所忌惮,不敢随便到这儿来,要是你自己想回去,我也不拦你。其实,我私下知道的品性纯良的小姐还真不少,跟楠儿也很相配。你走了,我可以把他许给别人。”
“你休想。”串红瞪了她一眼,心底松了一口气,顾自坐到她旁边,“你也真会算计,怪不得有人夸你上天也有人贬你到底。”
“我不过是最大程度地利用别人的空隙,保护我的家人。这不是一个女人最应该做的吗。”她理所应当地说,冲串红挑了挑眉。
串红也懒得理她,“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恐怕要打扰你很长一段时间。”
“这点你大可不必介意。”桑琼露出诚恳的微笑,伸手拎起串红的衣领,“我会让你做相应的活。你也不想一直让别人说你是吃闲话的,更不想变成吃软话的吧?”
“啧…”拍开她的手,串红白了她一眼,倒是老实退下了,再使唤总归也跟从前一样,只要能跟雅楠在一起,她忍一下又何妨,而且跟着桑琼也许要比随便在外面找份差事有用,总有一天,桑琼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到时候,她一定要让桑琼低声下气求她不可。
总算解决了一件事,桑琼噙着笑想。
不过她的麻烦却没有减少,跟她有关的传闻渐渐扩散,怀疑桑琼是否真的贤良的人变多了。桑琼并不理会,安然过了大半个月,才又提起案子的事。有许多事并不一起要自己亲自动手,她只要提供思路,底下自然会人会为她查证,这些人有些是像小杏小葵跟在她身边为人所知的,也有一些藏在暗处看似与她毫无瓜葛的。能平安活到现在,衣食无忧,光靠躲是不行的,她也有自己的人脉,只是碍于身份不能与她们明着接触罢了。
兵器输运的事查清了,的确是萧将军的人,看上去并没有可疑之处。不过兵器少了是事实,交接时,双方竟都没有发觉才是怪事。差不多也是时候去问问嫌疑人的意思了,她想,不过这可不能让郯彬知道,他对栉儿非常反感,最好不要让他同行。作为一名太医,出入宫闱并不难,即使她去见栉儿避开别人的耳目,也会有人觉察到她的行踪,在宫里没有什么会是永远的秘密。
桑琼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有自信了,假借散步之名往太后宫外面一站,过不了多久就有人上前请她进去。她跟着来人进了宫门,见左右都退下,便走进内室停在内室分隔的珠帘边。
“栉太后。”她低头叫了一声。
“你进来吧。”萧栉淡淡地说,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听说她答应查案就猜到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只是隔得太久都让他有点着急。见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他苦笑地想,即使想见的人近在咫尺,他也不敢回头看她。现在的他,无颜与她相见。
“今天我来是想问常家谋反案的事。”桑琼开门见山的说,不想用他讨厌的恭敬态度对她,却又不能靠得太近。“从常家搜出的兵器,是你派人放的吗?”
没想过她会直接问他,这算是信任他吗,萧栉无奈抿了一下唇,冷然道:“你有什么证据?”
“你只要说是与不是就好。”她从容堵上他的话。
顿了片刻,他抓着衣摆,想到自己骗不过她,“你不用问了,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再管,否则,连你也有危险。”
“刺客是你派来的?”
“这重要吗,总归是与我有关的人。”
微一扬唇,桑琼像松了一口气般说:“我明白了。”
耳朵烫了起来,她的温柔总是轻易扰乱他的步调,明知自己配不上她,却还是很想要靠近。偏过头,他侧脸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总之,你别再管了。”
这话听起来倒是小孩子最后的警告一般,起不了作用倒让人觉得可爱。在她印象中,萧栉是非常善良的人,连凶别人都不会,现在的他拥有世间男人最高的权位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马上就开春了,宫中清冷只有花园还有些颜色,多看看能让心情舒畅。”她柔声道,欠了欠身,退出内室。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萧栉急忙转身,却站在原地迈不动步子。晃动的珠帘乱着他的视线,他按着胸口,回味她的语气像是温柔地在关心他。到现在她还肯对他温柔吗,他扬了一下嘴角,眼睛渐渐湿了起来,果然,她活着是世上最好的事。
离开宫殿,桑琼在门口停在片刻,转身朝柏太后住的宫殿走去。两位太后都问了才算公平,柏青一直在闭门思过,她都过来了总得上门看望一下。柏太后那边可没有栉太后的宫殿那么好进。自从常家案发后,柏青闭门不出,每日颂经礼佛,连小皇帝要见他都被人拦了下来。不过桑琼想进去的地方,总有她的方法。她现在可是秘密查案,要相关人员说出所知道的事,有什么不对。
以此为借口,桑琼让人通传,果然,来人带她进去。柏青在院中的小亭子等她,看她进来,转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等旁边的人退开了,他叹了一口气。
“你又何苦趟这浑水。”
“真是怪的,你也觉得我多余,他也觉得我多余,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调侃道,看柏青沉下眉,笑着加了一句,“罢了,我对自己夫君以外的男人想什么,向来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查自己想知道的。”
“何时变得这般任性了。”他笑着打量了她一眼。
“我一向如此,没有什么正经。只是以前装多了,连自己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好了,我原形毕露了,也比以前活得自在了。”
“如此便好。世上能有几个人能自在活着。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我就是珍惜才把旁边的妨碍理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现在除了查查自己感兴趣的事,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让你帮忙国事,你又不肯。”柏青笑着埋怨道。
“放心吧,易芬会是个好皇帝。”
“只有她一个人是没用的,必须要有好的臣子,现在朝中人心涣散,又没有统筹全局的将相之才,只怕最后她孤掌难鸣,无法治理天下。”
“人才慢慢找总会有的,没有就培养一个。严老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把这事交给她,她一定比谁都乐意。”她打趣道,以前她们都是严老的学生,可没少见识她教人的手段。
柏青轻笑一声,“头一个就该把你抓回去再教一遍,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一点规矩。”
“我…”桑琼指着自己,无所谓地耸耸肩,“严老几时教过一个叫佟桑琼的学生了?我一个普通百姓学规矩做什么?连严老现在也只当我是一个率性值得相交的朋友。”
“也就只有你。”摇头感慨了一回事,柏青正色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要是呆久了,外面又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是。”桑琼故作正经地作了一揖,逗得柏青暗笑。“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刚刚从栉太后那边过来,事情果然与他有关。有些事并不是查不查清的问题,我查我的,你们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若是他不松口,常家的案子还是很难理清。”
“我明白,只是…”他顿了一下,黯然道:“你也知道栉儿好曾经小产过,其实那是他和我合谋的,因为他哭着求我不想要先皇的孩子。个中原因,我想你也明白。我在旁助了他一把,可是他小产后,却把我视为仇敌。也许当年是我帮错了,他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我作为一名父亲,竟不能明白他的真心,这是我的过错。若他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
“倒又是我的错了…”桑琼苦笑道,没想过栉儿曾遇过这些事,她真不知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第九十八章 审问嫌犯
听过两位太后的话,桑琼对案子大致的猜测算是得到验证,栉儿的计划算得上严谨,不过由人完成的事总算留下破绽。这些事,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派来刺杀她的是谁。在快到京城碰到的杀手,与年前碰到的应该是同一伙人,第一次的箭上无毒第二次的箭上有毒,看到第二次是真的想致她于死地。她在京中这些日子,在街上闲逛露出空隙的次数颇多,却没有人行刺,为什么偏要等她查案子时才出现。派出刺客的人,是两位太后哪边的人,又或者单纯的想在局面混乱时致她于死地,好混淆视线。不管哪一边,她能确定的是派出刺客的人一定是朝中显贵。
桑琼才离开宫中,她去见过两位太后的事就传遍了朝野。朝中对她查案的事持不同的意见,本来就不想她回来的人把她的懈怠当成是同谋的证据,支持她的人自然一如既往地替她说话。桑琼听过她们的言论,并没有在意。不管她们怎么想,她都有自己的打算。
像年前那样,桑琼依然跟郯彬一起调查,案情却始终没有进展。郯彬急得一刻静不下来,旁边慢腾腾的桑琼变得不顺眼起来。
“你真的有心要查吗?”他忍不住抱怨。若真有心,才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虽然她的性子是这样没错,郯彬暗想,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一点。
“有心无力,也没办法呀。”她无奈地耸耸肩,仍是嬉皮笑脸的。
两人的态度一对比,倒像是桑琼跟在郯彬后面查案。反倒是小杏那边查出的事情比较多。桑琼把查毒箭来源的事交给了她。用在箭上的毒是比较常用的剧毒,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入手的。这种毒原产自宝象国,一般药店里都有买卖,但是卖出定要登记。毒物用于配药很少,店里也不会进太多,一般药老鼠的也用不上这种毒药,查起来比较容易。
“又跟萧将军有关…”桑琼叹了一口气,悄悄从小杏那儿听调查结果。要是郯彬在,他一定不认同这样的结果,在他眼中,她这么妻主还没有萧将军信用高。
“主子,这样岂不是好了,捉到姓萧的,也免得她老来招你的眼。正君都被她勾引坏了。”
“又多嘴!”桑琼捏住她的耳朵,冷眼对着她戏谑的笑,“小心我告诉小竹你去青楼的事。”
“我还不是为了主子。”她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推开桑琼的手。
“知道你辛苦,正月还没过,你回一趟槿城吧,给岳父岳母带些礼品。”
小杏顿了一下,欠身答应:“是。”
晚上,桑琼把小杏要回槿城的事跟郯彬说了。“你要不要亲自选些东西让她带回去。”
郯彬想了想,觉得自己挑不好什么东西,“还是由小杏决定吧。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让她回去,案子还得查呢,没她在,家里的事情也管不好。我是没这本事管家的。以前她出门,至少有小竹管着,现在小竹也不在,你也要忙着案子的事。”
“我想让小柯和小杜一起管着,反正外面的事不用多理,照常放月钱就是。里面这几个都是自己人,也闹不出什么事来。现在还有串红在,总不能让她白吃白喝,多少让她做点事,不然我们多亏呀。”
看她主意已定,郯彬也没有多说。小杏离开后,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桑琼顺着小杏查到的线索,把目标锁定在物资运输的副将刘娟身上。小杏列出的怀疑名单上毒物名单上有她。再加上桑琼她们在查物资的事萧将军也略有耳闻,她私下查访,把害群之马揪了出来,那人就是刘娟。萧薇不想受到牵连,把人一绑送到了桑琼家,来人留下帖子也没有多说就走了。那时桑琼和郯彬正好出面,小杜也不知要怎么办,幸好小葵在能做主。她的伤还没好,出门保护桑琼就事就由小枝暂代。小枝作为厨子是家里不可少的,桑琼怕她来不及准备餐点,每次出门都草草回来。
到了家里,见到五花大绑蒙着嘴的刘娟,她略愣了愣。小杜递过帖子,等桑琼看时,众人都好奇地站在旁边,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送来。桑琼扫了一眼,了解其中意思。
“楠儿,借你的屋子用用。串红,郯彬,雅楠跟我进来,其余在外面等着。”她淡笑道,跟好奇的众人说:“是个小贼,要我审审。”
“哦,是。”他们应道,就猜到刘娟不是个好东西,不然怎么会被送来。
等相关人进了屋子,小葵等人站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桑琼搬来凳子往那儿一坐,朝旁边人招呼。
“楠儿,彬儿,你们也坐。串红,把她的布摘了,不然怎么问话。”她一边安排两人会下一边命令串红做事。
串红也被她使唤惯了,这个家里,女人都是被她数落使唤的,男人是数落她讨她便宜的。摘下堵着刘娟嘴巴的破布,串红识相地站到一边。萧将军在这个时候送来的人,她才不信只不过是个小贼。
“你是刘娟?”桑琼盯着手上的帖子问,“不用我多问你犯了什么事吧?要是再找你家将军来用刑,又麻烦,你也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