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薇又来了,这次她倒想起问正事。没办法用严厉的口气,她带着几分不悦跟郯彬说起关于千心寺的事。
“那些贼尼,千刀万剐都嫌不够。她们作恶也就罢了,可怜了那些孩子。”他感叹道。
“有些人的名声也被败坏了。”萧薇不满加了一句。
“是呀,不过清者自清。再说,他们也是为了孩子。”郯彬并没想到萧薇夫君的事,只是想到那些因受辱被休弃的男子,他们有许多都自尽了。
“佟正君当时也是为了求子去的?”
“嗯。”郯彬点头,在自己敬佩的人面前,他没一点隐瞒,“桑琼只有一个儿子,好像不够。”
“孩子是不嫌多的。”她说,不禁讲起家里的孩子,之比她讲战场上的事更有趣。
男孩子乖巧贴心,不过顽皮可爱的女孩子也很讨人欢心,郯彬羡慕地听着,又起了想快点替桑琼生孩子的念头。
“你说会你会替我治,到底要多久,几个月?几年?”郯彬对桑琼抱怨道。
怎么又说起这件事,桑琼暗想,好声安慰,“有的是时间,有人到了五十还能得女呢,你何必这么急。”
“你当然不急了,”郯彬白了她一眼,脱口而出,“我生的孩子哪有琴君生的宝贝。”
怎么又说到这儿了,桑琼无奈地想。郯彬也知道说错了话,小心看了她一眼,顾自生起闷气来。不管她怎么想,怀孕的是他,若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他多想也没用。可惜有些事,不是自己努力就有用的,又隔了半年,他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偶尔想起这事,他的脾气就冲了上来,桑琼却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在意此事。
到了十二月,朝中忙碍了起来,桑琼这个半调子的御医还是派不上用处,周围的繁忙好像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边界的战事平息后,朝中两派的争斗更加激烈,有时一件小事两边都要吹毛求疵很久。易芬尽量提拔常家这边的人,无奈萧栉处处阻挠,柏太后这边的人很常在朝中有所作为。到了决定祭天由哪位太后相伴时,易芬坚持要由柏太后相伴,事情还没有定下,就出了常家谋反一案。
此案出的很是奇怪,更妇报官说看到常府夜里常有奇怪的声响,廷尉上门查看,意外发现大量兵器铠甲,便以常家谋反为名上报。尽管常家人坚称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是从家里搜出兵器是事实,哪怕他们是皇亲国戚,私藏大量兵器就是谋反。柏太后和小皇帝自然不信,萧栉却要坚持按国法办理,他们也无可奈何。
第九十二章 参与查案
常府的案子一出,朝中附和柏太后的大臣都收敛了行为,连柏太后都罪己不出宫门,等着大臣查案的结果。负责此案的大臣有两位,一位是栉太后提拔的官员,一位是朝中老臣一直支持柏太后,算是他这边的人,也是此案的主审。由柏太后这边的人主审,是怕朝中人对此案产生非议,即使人人都以为此案是萧栉派人做的,但是若没有证明,此事也只会渐渐被世人认定是常家谋反。
小皇帝一筹莫展之下,只得向桑琼求助。这么大的事,桑琼当然听到消息,而且她所知道的不比主审知道的少,只是要替常家洗清冤情,实在不易。
“这么大批的兵器,不会莫明其妙的出现,哪怕打开大门搬运,也得费上半天的功夫。常家戒备森严,想要栽赃谈何容易。还有兵器的来源,至今没有头绪。自案发到现在,多方查证的结果是常家侵占田地欺压良民并被栉太后掌握证据这一事实。这岂不就是常家谋反的动机?”桑琼沉声道,并不是很想插手此事。
“姑姑不会这么做的!”易芬固执地说,生怕连桑琼都以为常家谋反。
“会不会是一回事,有时候很多事是不得不如此。再者,现在缺的就是她没做的证据。”
“所以才想请你出面。”
勾唇一笑,桑琼淡淡地说:“皇上也太高看小人了,小人现在只是小小的太医,哪怕真如传闻是贤王,小人也没听过贤王擅断案的事。”
“皇姨…”易芬唤了一声,垂头道:“我实在找不到别人能帮忙。”
“这个称呼小人受不起。”她欠身道,望了易芬一眼,“皇上对常家侵占田地的案件怎么看?”
“这些…不过也是贼人污陷忠良的手段罢了。”
“皇上真这么想吗?”
“难道不是吗?”固执的目光对上桑琼的眼,却被她目光中深厚的包容轻轻拨开了。
哪怕只是孩子,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也不是这么好瞒骗的,桑琼淡然看着她,在她的身上看到皇姐的影子,连权力左右的情感能有几分可信,易芬不是不懂。桑琼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皇上,现在正是除旧迎新的时间…”
听说她话里的意思,也许趁这个机会除掉外戚对将来有利,但是易芬还不想这么做。“来年不可预测,今年剩下的日子才更加宝贵。”
那就没办法了,桑琼暗叹,“小人只能帮你查到兵器来源,至于其他的事,恕不参与。”
“好。”小皇帝一口答应,只要有桑琼相助,就有大臣会站出来跟栉太后对抗,栉太后那边也不敢太放肆。她也相信桑琼的能力。
送走了小皇帝,桑琼一人呆在屋子里,整理自己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郯彬推门进了屋子,他看易芬离开了她却没有回院子,有些记挂。一天能呆在一起的时间就那么多,他巴不得她在家里时,时刻盯着她,不过她一定会觉得他烦,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他可以盯着孩子。
“不练功了?”她微笑地问,转过头望向门口的郯彬。
“嗯。”郯彬点头,走到她旁边,握住她伸出的手,靠到她身上。“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儿?”
“在想常家的案子…”她皱着眉说,“住在京城,是非真多。”
“跟我们又没关系。难道你打算查吗?”
“受人之托,帮个小忙,也算不上查。”
“常家的人不是坏人吗?”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她,郯彬迟疑地说:“我听说常家本来就犯了很多要杀头的罪,不过柏太后是好人,她们在外面犯了案跟他没有关系。”
“他才是根源呀。历代皇后所在的家族都显赫一时,皇后的娘亲姐妹权倾朝野,但都不长久。你看曾经出了皇后的家族都败落了。显赫时不知收敛,只想着利用手中的权力,又如何能长远。跟大家族出身的柏太后相比,孤儿出身的栉儿大力更能提拔人才为己所用。”
栉儿,叫得这么亲热,郯彬不悦地好嘟起嘴,一想起萧栉的狐媚样儿心里就不是滋味。“你不会是想帮他吧?”他酸溜溜的问。
桑琼淡笑,环住他的腰,“怎么会,我只得要查事情的真相,并不为了帮谁。”
“那我也要一起查。”他靠在她胸前,如果一起行动至少能看着她,而且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京中各种传闻他不知要信哪一个好。
“好。”桑琼一口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到了外面你得听我的。”
“没问题。”
“还有…”她点点自己的唇,戏谑地讨要,“要时不时的给我点甜头。”
“讨厌!”踢了她一脚,他羞红了脸,气恼瞪着她。
“都快老妻老夫了,还不敢做这个?”
“谁老了!”他不悦地说,侧身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真是,每天都腻在一起,他却怀不上孩子。
轻拥他入怀,若没有他在,她也不会有勇气参与。以前抛下的位置,果然不是她想要的,面对复杂的人性编织各种表情应付,还不如面对掩藏的真相,哪怕伤人她也不怕,现在她有勇气的来源。她庆幸遇到了郯彬,也庆幸遇到琴儿。他们在她面前展露真实,让她打开了心房。琴儿给了她离开的勇气,让她守护家人创造未来,虽然发生了不幸。郯彬带给她的,就是面对不幸的勇气,现实不会尽如人意,她懂得了,但不会因此绊住脚步。
从兵器入手调查此案,如果知道兵器的来源,常家的案子差不多明了七八分。这个案子对她来说,明了七八分就够了,剩下几个疑团能不能由别的官员解开就看常家的运气。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查呢,要查走私兵器的人还是铁匠?”郯彬问。
“朝中对兵器并没有管制,买卖刀剑也不用登记在册,但是大量刀剑买卖一定会引起人注意。我们要查的是买卖兵器的人,造兵器的人,铁矿的来源。你放心,大部分我派给小杏去查了,我们趁空不如去军营转转。”
“为什么去军营?”郯彬不解,难道士兵会把自己的刀卖了不成?
“这笔刀的样式跟军营里的质料做工都很像,说不定有人偷偷把刀卖了?”她戏谑道。
“怎么可能!”没有刀,她们怎么上操练打仗呀,郯彬暗想,还是跟着她去了,难得有机会到军营看看。
裹得严严实实的,郯彬跟着桑琼到了军营,临近年关,营里一半人回乡探亲了,两人也不管在营里四下转悠。桑琼有小皇帝给她的令牌,可以自由进出军营,不过军中派了一队人跟着两人。桑琼不在意,照样搂着郯彬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郯彬快羞死了,幸好脸上蒙着面纱,才没有出丑。
“你不是要查东西,怎么也不找个人问问。”他在她耳边小声问。
“不是要看有不有人丢了刀剑吗?一眼就看到清的事,哪用得着问着。”她笑着说。
见她说的有理,郯彬也找不到话反驳。一圈看下来,他没有看到有人少了兵器,反而有几个身上挂着两把刀。“为什么有人只有一把,有人却有两把,是按官大官小分的吗?”他问身后跟着的校卫。
“不是。我们在外面征战,一仗打下来,难免损失些人员兵器。清理战场后有些还能用的物什就收起来,要是不好的,要么扔了要么由下面的人自行分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这种不要紧的东西多吗?”郯彬急忙问,难道常家搜到的兵器就是战场上收剿的?
“倒没有算过,都留在边关了,京城也用不上那些。有些随身带着的,才一并带回京城。”
“原来是这样。”桑琼接了一句,压下郯彬想问的话,淡笑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我看营里剩下的人好像并不忙碌,现在不用操练了吗?”
“都快过年了,大家都松散些。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桑琼来军营的目的,校卫总归把一切往好的说,这样总不会错。
“过年时,朝中会打赏酒菜吗?”
“前些年是没有。今年应该也不会有。我们平时操练的辛苦,能好好休息就足够了,不敢多想。”
“国家安危,京中平安都靠你们,也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敢。”校卫惶恐地垂头,不敢再说苦。
桑琼又逛了几圈,才带着郯彬回去。外面风大,两人是坐马车来的,进了里面,郯彬连平时最讨厌的面纱也不想摘,就怕面上冷。
“萧将军带来的兵倒守规矩的。”她淡笑道,捂着郯彬的手,他从小在南方长大,怕挨不了这样的冷。
“那是自然。”郯彬和萧薇的关系不错,当然会帮着她说话。“其实,若要查这些,找萧将军问问就是了。你去军营,她们也不一定会老实回答。”
“萧将军就会吗?”她调侃道。
“会的。萧将军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好瞒着别人的。”
“你呀,也不想想,你跟栉儿哪个跟她关系近。”
“这跟说实话有关吗?”郯彬沉下眉,不喜欢她动不动就提到那个狐媚子,脸色一沉,“难道你是说萧将军…”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如何我们慢慢查就知道了。”
“好吧。”郯彬点头,更想知道真相了。
第九十三章 又遇刺客
“她去了军营吗?”萧栉捧着暖炉,凤目半闭眼中的眸光被长长的睫毛遮挡着。跪在屏风外的官员看不到他此刻媚人姿态,他的青春没有结束却已落幕。
“太后,要不要…”官员轻声提醒。
手指摸着暖炉上的花纹,萧栉微微摇头,“随她去,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官员行了礼躬身退下。
待屋子里恢复了平静,萧栉被睫毛遮着的眸光望向四周,终是被凛冽的冷风冻得缩了回去。手上传到的温度却暖不了他的身子,这种时候,他总是很想见她。人总是贪心的,她下落不明时,他不曾想过见她,等她到了京城,他以为见一面就好了,而现在,他很想化成风化成光化成声音经过她旁边却不被她发现。没有好好说过话,他终是不能呆在她身边的。
有几次他曾远远地看到她,那时真想一直远远的看着,不想靠近换来擦肩而过越行越远。
哪怕这样的几次见面,桑琼也发觉了他想要隐藏的感情。当初也不过数面之缘,她何德何能让他挂念至今,乱了他的一生,她如何真的不想再搅乱他的步调。不管什么阴谋,宫中的变故,又哪分得清对错。前朝太宗弑姐逼母,却仍是人人称颂的名君。世人向来是以成败论对错,她如今入了局中,也许只是想要结束吧。
经过多方调查,小杏没有发现与兵器相关买卖。民间私设工坊采矿铸铁的地方甚多,若要一个个查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但是工艺好的不多,小杏查过相关工坊,都没有可疑。这兵器不会自己跑出来,经多人之手铸造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查了这么久,一点眉目也没有。”郯彬着急地说,都已经过了几天了。
“那我们去神兵局看看,也许会有收获。”桑琼淡笑地提议。
“神兵局?你是说替军队铸造兵器的地方?难道你有什么线索?”
“完全没有。”她微笑摇头,朝郯彬期待的目光浇了冷水,“总在家里想,也想不出头绪来,不如到外面转转,也许会有什么进展。”
话是这样没错,郯彬总觉得不放心,她的态度跟平常一样悠闲,好像一点也没有关心查案的事。有时他甚至在想,她到底是在查案,还是四处闲逛。不过窝在家里,她想不出头绪来他更加想不出,郯彬无奈地跟在她身后,跟她去了神兵局。
哪怕是在严冬,神兵局四处仍是热浪熏人。两人穿着厚实的棉衣,一进了工坊就闷得直冒汗,郯彬还想坚持一下看看里面的情形,桑琼却马上退出屋外。
“不是要查吗?”他用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责问,又生带他们参观的管事听了笑话,故意将目光移向别处。
“太热了。”她连借口都懒得说,像是知道他会瞪她一样,她马上看向管事,“最近战事并不吃紧,怎么还这么忙?”
“现在并不算忙,不用日夜赶工,临时抽调的工匠也都回去了。”管事的躬身答道,小心打量了她一眼。
“怎么了?”对上她的目光,桑琼笑着问。
“没有。”管事连忙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小的听闻佟太医在查常家搜出来的兵器的出处,今天到这里,是不是…”
“怎么会呢?”她笑着摇手,“怎么我查兵器的事到处都知道,不管我到哪里都觉得我是在查案,连我之前去布坊都被怀疑。不过吗,公事在身,我也不能怠慢,总得四处看看,也许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我查到也不定。”
“是。”管事哈着腰,笑着回应。
“不过既然你都提起了,我也形式上问问。局里的兵器没有短少,确实运到边关了吧?”
“当然。”管事紧张地点头。
“那么账目或者纪录什么的,有吗?”
“有。”管事转身,连忙去取了账目来。这种事还是配合地让她查个清楚,免得被怀疑了给自己惹麻烦。
桑琼接过账目翻了几页,像是没什么兴趣似的,没有继续往下看,“来提兵器的是谁?”
“是萧将军的手下的郭副将。”
“既然是萧将军的人,一定不会路上弄丢几箱之类的。”她玩笑着说,把账本递还给一脸紧张的管事。
“是,是。”管事连连点头,不管扯出哪一位的嫌疑,都不是她一个小小官员能承担的。
桑琼又不着边际的问了些话,看吃点心的时间快到了,就跟郯彬离开了。白白浪费了半天,却一点也没有查到,郯彬自然不高兴。路上,他一直板着脸,连桑琼的脸都不想看。
“怎么了,我不小心看美男的事又被你发现了吗?”桑琼打趣道。
“你!”郯彬气得转头,看她一脸坏笑的样子又气又无奈,捶了她一拳,他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是在怀疑萧将军吧,她跟这事一定没关系?”
“为什么?”她一本正经地问。
“萧将军要忙着边界的战事,哪会参与朝中这些争斗呀。你不要因为他是萧栉的义姐就怀疑她。”
“怎么会呢。”桑琼无辜地眨眨眼,郯彬跟她久了才不知她这一套。心下暗笑,桑琼握着他的手好声道:“其实萧将军跟栉儿会成为义姐弟,都是先皇的主意,两人有多少情份在,我是不知道。现在先皇不在了,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特别亲密,我怎么会怀疑到她那儿去。”
“真的?”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郯彬知道她肠子弯道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谁也看不透,“那你觉得谁嫌疑最大,萧栉?”
“这个怎么说呢…”她为难地皱着眉,“就现在来说,所有人的嫌疑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除了萧栉外没有别人了。”
淡然一笑,桑琼指着自己说:“你觉得我有嫌疑吗?如果我利用两位太后的争斗,让他们两败俱伤,达到我控制朝廷的目的呢?”
“啊?”郯彬不解地看着她,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最后查出是栉儿设局,那也可能是柏太后用苦肉计陷害栉儿…”
“不可能,柏太后是好人。”他反驳道,气恼白了她一眼,“柏太后现在家人下了狱,他自身又难保,你竟然还怀疑他,真不应该。”
“彬儿,我怀疑自己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替我辩白。”她可怜兮兮地说。
郯彬咬了一下唇,负气道,“因为你的话编得太离奇,你才不可能呢。你不是本来就不想皇帝。”
“这可不一定。也许我当年离开,是因为知道自己肯定当不了皇帝,为了保全性命暂时离开,现在卷土重来是因为时机到了。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不是都说我跟栉儿有暧昧,说不定是我们两个联手…”她半真半假地递了个眼色,像是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不行。”他按住她的手,气呼呼地瞪着她。
“什么不行?”她笑着问,故意逗他。
“如果你要争什么皇位,那也算了。就是不准跟萧栉联手——跟所有男的联手都不行。”
愣了一下,桑琼无语地笑道:“总算觉得你的标准有点怪,只要不拈花惹草就能犯法吗?”
“犯法的事有国法管着,我管不着,我只管你跟男人有没有不清不楚的事。你一口一个‘栉儿’,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让我想想。”她卖了个关子,气得他重重拧了她一把,“啊哟,没有…”她吃痛地叫道,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我怎么敢呢。”
“不是敢不敢的事,就算我不管你,你也不能想别人。”他气恼道,在她怀里靠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她,“你真有想要皇位吗?我话说在前面,要是让我住宫里当什么后呀之类的,我可不要,烦都烦死了。”
“是,那就不要了。”她打趣道,别人都争的位置,在两人眼中一点份量也没有。
神兵局地处城北,离佟宅有些距离。马车行到半路经过一条长巷,两人还有没有防备,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桑琼目光一紧,戏谑道:“也不知是哪里的朋友来了。”
郯彬沉下脸,想要伸手掀车帘,却让桑琼按住手护到身后。又这个样子,明明要由他保护桑琼的,他不服气地想。桑琼正要掀帘子,就听外面的小葵喊了一声“小心”,她连忙护着郯彬避开。飞箭穿过空气的声音在外面“咻咻”作响,小葵避开弓箭,护着身后的马车,不过还是有一两只箭刺在车厢上。看了一眼箭头,桑琼脸色微沉。
“小心,箭上有毒。”
不敢乱动,郯彬小心呆在桑琼身后,焦急地等着外面打斗声结束。桑琼表面上只带了小葵出门,暗中却有小皇帝派出的人保护着。很快,那些人现身,帮着小葵将恶人制服。不过被抓的人纷纷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这个箭,这个样子,真是似曾相识呀。”桑琼笑着盯着车厢上的箭头说。
还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郯彬忽地看到小葵手臂上的伤痕,印在衣服上的血迹明显泛着黑色。
“小葵…”他担心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