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皇宫。”怕她起疑,他找了个理由,“去接桑琼回家。”
“是。”小葵不疑有它,改转方向朝皇宫驶去。
马车刚一到,郯彬跳了下来,站在门口皱眉盯着那里的侍卫。把心一横,他大步上前,冷声说:“我是佟桑琼的正君,有事要进去。”
守卫的人都知道桑琼的特殊身份,她进出宫时有特权,她的夫君大概也一样。不敢阻拦,他们放郯彬进去,哪里知道他是进去找人算账的。就连跟着她的小杜和小葵都没有想到,只当他想快些见到桑琼。
第七十三章 宫中冲撞
“说,栉太后在哪儿!”拎过落单的一个小太监,郯彬恶狠狠地瞪着,吓得小太监一时没了主意。
“凰仪宫…”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指明方向,等郯彬扔下他离开,马上就后悔起来,连忙去找侍卫报信。
按他指的方向,郯彬快步进了凰仪宫,宫门口的侍卫原想拦他,看他气势汹汹的,也不知宫中哪个不好得罪的人,就由得他入宫。侍候的太监看到他闯进来,连忙上前拦住他,侍卫们不敢动他,他们可不怕。
看他的打扮,就不是宫中的人,萧栉的贴身太监仪模冷冷沉着眉,“大胆刁夫,敢闯太后寝宫,你是哪家内人这么不晓事。”
“我看不晓事的是你。”管他是谁,敢拦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跟萧栉一伙的。他用掌力一推,仪模怎么抵抗了得,人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撞到门上。
“哎哟。”吃痛喊了一声,仪模怒目圆瞪,“我好声劝你,你竟然动手。来人,快把这个疯子带下去,要是惊了太后,看你们谁吃罪得起。”
“是。”守门的侍卫听到声音不敢怠慢,上前想制服郯彬。
不过郯彬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他才不管闹下去会有什么罪过,今天不见到萧栉,不把事情弄清楚了,他绝不回去。夺过上前想恐吓他的侍卫所用的佩剑,他用剑身拍打侍卫背部。侍卫扑倒在地,左右见势不对,连忙持剑上前拦他。郯彬不擅用剑,虽然好过没武器在手,但是被众侍卫围攻自知不能久战。正为难着,里面批阅奉章的萧栉听到响动。
“外面怎么了?”他抬眼问。
在旁侍候的人连忙到外室查看,很快回来复命,“回太后,有一个男子欲闯寝宫,侍卫正要拿他。”
“男子,是哪家正君吗?”
“不知,以前从没见过他入宫赴宴。”他低头答道,脑中一闪,“倒是跟前几日画像上佟太医的正君很像。”
目光微亮,萧栉放下手中的笔,“若是他,就放他进来。”
“可是太后,他那么凶恶…”
“不用担心,要是他敢做出什么事来,有佟太医替他担着。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男子!”
“是,太后。”内侍仪楷应道,到屋外朝缠斗中的人喊道,“住手。”
众人停下手,不解地看向他。郯彬不服气地退到空旷处,生怕她们偷袭。
“他擅闯寝宫,不能轻饶了他!”仪模跟仪楷气愤抱怨道。
仪楷摆手示意他忍耐,转头看向郯彬,欠首问:“不知正君怎么称呼?”
“佟夏氏郯彬。”他冷声道,不怕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原来是佟正君,太后有请。”仪楷请他进去,见仪模不甘心的模样,在他耳边小声说:“去请佟太医来。”
点头知意,栉太后跟贤王的关系,他们早听外人说过,哪怕太后不提起,他们也想着替太后解忧。只要是太后喜欢的,他们就想替他找来。待仪模离开,仪楷吩咐别人倒茶,自己进屋侍候。郯彬和萧栉站在屋中,萧栉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便坐在上首。
“不知佟正君进宫见哀家所为何事?”
“你心里知道。”郯彬气恼骂道,瞪着生着一副狐媚样的萧栉。这个男人勾引皇上,令皇上荒废朝政,英年早逝,如今又把持朝政,迫害柏太后和皇上,看了就让人来气。他跟萧栉本没有过节,难道因为他是桑琼的夫君,萧栉就故意设计害他?真是太气人了。
“哀家做了什么吗?”他好笑地问,郯彬自己找上门来竟来问他理由可见他并没有什么实证,定是在外面听了什么挑唆冲进宫来。贤王心思缜密,怎么新娶的正君这么冲动。闲花阁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郯彬出了这样的丑事,竟没有闭门思过还敢进宫来向他讨什么说法,那他就来教教他,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说出对错的。
一看到他目带轻笑,郯彬就不爽,觉得自己被他看轻了,“不要以为你是太后我就会怕你,是不是你让他们设计害我,要毁我清白?”
“你怎么不怪自己喝醉了酒,给人可趁之机?”萧栉嘲讽道。
“果然是你!是你故意要害我。”气恼指着他,郯彬四下看着,想着如何出气。正好仪楷送茶进来,郯彬一把夺过,朝萧栉砸去。茶水滚烫,郯彬只是经手扔出,手指就烫得发疼,眼看热茶就要烫到泼到萧栉,他心下后悔,要是真烫伤了他,郯彬心里过意不去。
来不及躲闪,萧栉沉下眉,等着被泼到的那刻,忽地眼前人影一闪,桑琼站在他面前,用衣袖挡下了茶水。郯彬松了一口气,嘴里却气恼骂道:“你怎么帮他呀!”
桑琼无奈地叹气,转头看了萧栉一眼,确定他没事,才退后一步,低头行礼,“请恕小人和贱内无理,让太后受惊。”
“佟太医救了哀家,怎么会无理,不过你的正君倒是…”他扬着嘴角,不屑地看着郯彬。
火气上涌,郯彬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了?都还没有做什么呢。”
“这还算没做什么。”仪楷低声道,皱眉瞟了他一眼,“恕奴才多嘴,太后,佟正君冲撞太后若不责罚,恐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是吗,宫中若出这样的事,要如何罚?”他明知故问,余光打量着桑琼的反应,想看看那样无理的人在她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
“按例当斩。”
“我又没有泼到!”郯彬不服气地说,心里有些没底,这样冒然冲进宫好像是很大的罪,他又顶撞太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不安地看向桑琼,他是不是给她闯祸了?
安慰地朝他笑笑,桑琼抬眼等着萧栉的决定,她猜萧栉定不会斩了郯彬。
“那倒不必,佟太医治好柏太后的医,居功至伟,哀家怎么能斩了她的夫君。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一百?桑琼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请太后网开一面,饶了彬儿这一回,他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若敢再犯,哀家就直接斩了他,那时,佟太医也无话可说吧。”
“是。”桑琼点头,恳切地说:“不过一百杖实在太重了,还请太后手下留情,别罚那么重了。”
一百下板子会很痛吗,郯彬不解地想,从小到大他没有挨过打,当然不懂其中深浅。看到桑琼低头,他心里难受,索性把心一横,“桑琼,别求他,一百杖就一百杖,我没在怕的。”
他不知厉害当然是不怕,桑琼却清楚,一百杖下去别说是男子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女子也挨不住。正着急着,外面传来声音。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萧栉冷下脸,像是强打着精神,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眉间是掩不住的厌恶。等他们进屋,互相见过礼,郯彬一看到萧栉脸色的变化,以为他害怕柏太后跟皇上两人,不敢轻易动手。
“栉太后,这是怎么了?”柏青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困惑地看向郯彬。
“他私闯后宫冲撞哀家。哀家正和佟太医商议,要如何处置他。”
“有这样的事?唉,其实这事说来要怪哀家,是哀家如佟正君进宫说话解闷的,想不到他走错了院子,还跟你起了冲突。要是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并不是佟正君的过错。”
冷哼一声,萧栉转头问郯彬,“你真的是来找柏太后的吗?”
“是。”既然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他不答应才奇怪呢。
“如此,自然不能怪佟正君。来人,去将今日当值的侍卫全都杖责二百。”
“为什么?”郯彬紧张地问,难道整不到他,他就去惩罚放他进来的人吗?
“她们玩忽职守,不惩戒一下,宫中只怕将无宁日。”
这些人总能找出歪礼来,真正的道理却不懂,郯彬板着脸想,“她们没有玩忽职守,是我硬要闯进来,因为桑琼是柏太后的大夫,她们才放我进来的。你要是想罚,就罚我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来人,准备刑罚。”
“是。”外面答应,里面却闹成一团。
在场的人不知要如何相劝,偏偏郯彬又受不得激,顾自跳进圈套中。
“太后,这一百杖?”
萧栉故意没有回答,感慨道:“想当年贤王为了爱人甘愿代他受罚,不知今日能不能从佟太医身上看到相同的事?”
“小人怎么能跟贤王比。”桑琼假装谦虚道,现在情况不同,她不能冒然上前相助。
失望地垂下眼,郯彬生起闷气来,并不是真要她代他受罚,不过她嘴上应一下总行吧。果然在她心里,他比不上琴儿。可笑他们一群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她的心却始终属于琴儿。
“太后,一百杖对一个男子来说太重,还是减轻些。”始终不出声的皇上大着胆子说,又怕萧栉生气,连忙用余光向柏青救助。
“是呀,还是减轻些吧。”柏青附和道。
想了片刻,萧栉看桑琼似有些急了,便点头答应,“好,那就打十杖意思一下吧。佟太医,以后你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正君,别让他再冲撞了别人。”
“是。”桑琼应道,却想,十杖仍然是太重了。
第七十四章 疑情多变
十杖有什么了不起的,郯彬暗想,不等侍卫来架他,他就走到殿外,趴到廊上的板凳。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动作,他有些不好意思。
“要打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
“是。”侍卫应了一声,余光看了桑琼一眼,想着她总会开口阻拦。
谁知桑琼却纹丝不动,只沉眉望着郯彬。是得让他受点教训,她下了不手,特意让他写悔过书留他在家中,他仍然呆不住,如今闯了祸,杖责十下已经是轻的。可他一个男子,又如何吃得了这苦,桑琼心疼地看着他,等侍卫迟疑打下一杖时,顿时后悔了起来。
“嗯!”郯彬哼了一声,想不到会这么痛。木杖打到之后火辣辣的烫起来,像是刻入骨髓一样,他咬着牙,既然是自己要受的他就不要丢脸叫出声来让他们看轻。垂下眼,他盯着地面,希望十杖快点过去,心里又涌起期待,等着桑琼上前护他。他不是想逃过惩罚,只是想要感受她的紧张。
但是桑琼始终没有站出来,她心疼他,却不看轻他。他从不利用自己是男子来得到特别对待,反而总想着比女子做得更好。现在他受罚,仍不想哼出声让别人看轻,她又怎么能上前挑起他的软弱。侍卫下手并没有出十成力,很快十杖打完,她们上前复命。萧栉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转身退回屋中。
“既然佟正君已经受罚,哀家就不再追究他冲撞之责。谢恩吧。”
“谢太后宽宏。”桑琼欠首,扶住怒火未清的郯彬,“小人等告退。”
怕郯彬再挑事端,她抱起郯彬,“乖,我们回家去。”
一肚子的气在她的软言细语下发不出来,他委屈地嘟着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轻声抗议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想抱你。”她心疼道,快步赶到宫门外。
小葵和小杜看她抱着郯彬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看到郯彬臀上隐隐的血迹,他们才发应过来,连忙扶着两人上车。避开郯彬身后的伤,桑琼让他趴在自己腿上,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疼吗?”
“不疼。”他赌气道,现在倒想起来问了,刚才怎么不拦着。委屈地趴在她腿上,他咬着唇暗想,要是不来京城就好了,如果是在槿城,不管他有没有错,也没人敢罚他。不过是闯进宫门,他都还怎么动手呢,就得挨板子…就算他有一点错,也不至于如此呀。打也就打吧,他皮紧,不怕挨打,可是为什么她不多心疼他一下,以前她不是替琴儿拦下了板子。
“好了,回家我替你上药。”撩起他垂下的发丝,她握住他的手,知道他不肯示弱,更是心疼。
他不哼不叫,一路闷到家里,心里最后恼的只有她不够爱她。身上的疼都是轻的,他不怕挨打,再挨十杖百杖也及不上她不爱他这件事来的让他痛苦。回到家中,他趴在床上,仍然不说话。以为他疼得厉害,桑琼替他上药时格外轻柔,最后他没有哼一声她却忍得流下汗来。
“疼就喊出来,别忍着。”轻拍他的后背,她柔声劝道,感觉到他的异样。
别过脸,他望着墙壁,眼睛瞪得通红。
“别想那么多了。”亲吻他的脖颈,她好声安慰,伸手抚着他的背。
他是不该多想,当初回到她身边时,不就知道他永远取代不了琴儿在她心里的位置。一直想着能跟她在一起就好,可是当他跟琴儿在她心里的差距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觉得忍不住难过。都是自找的,他想,却不愿跟她分开。抓住她的手,他不敢转头,又舍不下她的温柔。
“怎么了,还有哪里疼吗?”
拼命摇头,能呆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伤口上过药后凉丝丝的,没有先前痛得厉害,他趴了一会儿,变累得睡着了。即使在睡梦中,他也忍着气用力抿着唇,桑琼一直在旁边照顾,知道他睡不安稳,动作都轻手轻脚的。大概的事,她听小杜说过了,也怨不得郯彬,他一时脾气上来哪分知道那人是故意挑唆。只是苦了他,受了辱又受了气,偏她又不能站出来跟他一块儿指责萧栉。太委屈他了,她皱眉轻叹。
到了晚间,郯彬发起烧来,一直抓着她的衣服皱眉蹬着脚。怕她动了伤口,桑琼索性抱着他,哄着他入睡。大夫来看过开了方子,怕他烧得更严重,桑琼叫醒他,哄他喝药。他是最怕苦的人,这次却连送到嘴边的药都乖乖喝下去,刚喝了几小口,他呜咽哭了起来。
“我们不喝药了,乖,别哭。”她好声哄道,让他靠在她肩上。
他还未醒,迷迷糊糊地紧抓着她的肩,“我喝药,你别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她拍着他的背,原来他竟一直想着这个,她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安,真是可怜。
“再多喜欢我一点。”他委屈道,像是她对他有多坏似的。
“好。”她满口答应,却不知要怎么做,现在她还不够喜欢他吗?
“要比琴儿多。”他哽咽加了一句,烧得稀里糊涂的,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时应不下,她顿在那儿,直到他重新睡着了,仍是想不好回答。残存的药已经凉了,看他睡得安稳些,桑琼便没有叫他起来。轻轻躺在他身边,她细抚他的面颊,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一直是介意的,她想,若是之前还能拉开距离现在成了真夫妻,她只能委屈着他。要是他受不了想离开,反而是她松不开手放他走,可她也放不下琴儿。若真的说放下就能放下,又岂会有这些年的痛苦,她合上眼,只期待着与琴儿梦中相逢,那悠扬琴声定能抚平她的情绪。
安稳睡了一夜,郯彬第二天就好多了,他不记得说过的话,心里的烦闷也随着身上伤痛的减轻渐渐淡去。相比之下,倒是桑琼心下烦闷。不像郯彬把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她保持着温柔的笑,把多余的情绪压在心底。成亲后,她不像之前有诸多消遣,连饮酒解愁也因郯彬担心她身体而设的禁酒令变得没有滋味,规定内她能喝的酒,根本不能醉人更不用说解愁了。也不能去外面随意逛逛,京城不同槿城,她的一举一动都受了拘束。
“家主有什么心事吗?”还是雅楠眼尖,他对家中其他事都漠不关心,只对桑琼了解的最清楚,她一点情绪的变化,他也会跟着担心。
“没有。”她笑着搪塞,不想让别人跟她一起烦恼。
雅楠目露失落,欠身道:“奴自知愚笨不能替家主解忧。”
“别这么说,你不要总想着我的事,也要替自己多考虑考虑。”她提醒道。
他点头,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若家主不弃,让奴为家主弹奏一曲解闷,可好?”
“也好。”桑琼点头,他的琴音清亮,深得她心,正好用来解闷。
等他取了琴来弹奏,与他同住的玉棋也坐到桑琼身边,一起听雅楠弹琴。若琴儿还在,一家人定也是这样的情景,他弹琴她们在一边陪着,曲终时相视一笑不用过多的语言,便知对方所想。
院子原本就不大,雅楠在弹琴,郯彬那边也听得见。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整天躺着也闷,桑琼又不陪他说话,倒不如出来走走透气舒服。站到雅楠院门口,他看到桑琼也在,正要上去招呼,忽见她目光似水般望着弹琴的雅楠,心里一阵发凉气得停下手。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雅楠了吗,他咬了一下唇,她和玉棋看雅楠的表情,倒像是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走了不是,留也不是,他气恼等着一曲终了,才走到桑琼跟前。
“你倒好,自己听琴解闷,却不叫我。”他抱怨道,重重撞了她一下,连别的气也一起出了。
“雅楠又不是琴师,怎么能随便叫他弹奏。”
“家主多虑了,只要是家主想听,奴随时愿意弹奏。”
“你听听,他多体贴呀。”郯彬酸溜溜地说,不满地别开脸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不过是弹琴罢了。”难道她喜欢弹琴的人,听说琴儿也会弹琴,暗暗握紧手,他目光沉了沉。空有一身武功,在京城又不能乱用,也不能讨她喜欢,郯彬黯然想。
怕雅楠听了在意,她笑着感谢,“如此,改日少不得劳烦你弹曲。”
“能替家主解闷即可。”他欠身回礼,嘴角扬起浅浅的笑。终于,他也能替她做点事了。
是呀,雅楠替她解闷,他却给她添堵,她嘴里不说,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郯彬气恼地想,恨恨咬着牙,“听曲有什么意思,哪里有练功有趣,心里若有什么气只有过了几招,保证烦恼全消。”
“也是。”桑琼应道,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
他却更加气恼,她根本是觉得他烦,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要是她厌烦了他,他还能呆在她身边吗,他不禁担心起来。
第七十五章 怒回娘家
人总是自寻烦恼,点大的事因为几番考虑被无限放大。开始动摇信心后,郯彬总怕桑琼变心,对她的一举一动盯得很紧。其实若真的发现什么,他哪会忍得下这口气,就是心中生疑却发现不了什么,才更不能罢休。初次,桑琼发现了倒没有在意,知道他爱吃醋,凡事避着些就好。可是他总不信她,恨不得时刻跟在她身边,她不禁觉得事情变了味。
没有花心思想怎么去解释,她故意跟雅楠常呆在一起,想看他在一起干着急的模样。心里有气等他发出来就好了,现在这样存着疑心却什么也提,才更让人无所适从。明明插不了话,郯彬仍然跟她们呆在一起,哪怕在场的还有玉棋等人,他还是不放心,非要自己盯着不可。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他仍然在场听她们说话,却忍不住问她。
“你们刚刚聊些什么?”
“就是那些话,没什么要紧的。”她淡笑着答他。
这个答案哪能让他满意,他沉着眉,试探地说:“我好像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是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这样没头没脑地问起,她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一定有什么瞒着他,他想。一天中,她唯一离开他视线的就是去皇宫的时候,他反倒没有那么担心,除了一个人。
“今天你到宫中,看到那个讨厌鬼了吗?”他现在把萧栉视为仇敌,不想桑琼跟他有任何牵扯。
“我连柏太后的面都见不到,何况栉太后。”淡笑着说道,她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现在柏太后的身体已经恢复,皇上有他相助也敢过问朝中大事,但是栉太后把持朝政,两人的位置正渐渐被架空。朝中与他不和的大臣,也传出让她入朝为官。她的真实身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人提出让她恢复贤王身份,以她的才能用现在的身份入仕也无不可。
“那个讨厌鬼倒不见老。”那天宫中见了一面,他对萧栉的模样印象深刻。要是论长相,他们都不如雅楠,不过女子更喜欢萧栉的楚楚动人。女子很容易被骗,桑琼要是常见萧栉见面,说不定也被骗走了。
“他也只比你大一两岁。”样子是没有变老,他的气质却跟初见时完全不同了,当初的他会让人心生怜爱,现在的他倒真如传闻所说能迷惑人心。
她那是什么表情,他不悦地拉下脸,连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听说你们以前就认识,关系好吗?”
知道又惹恼他了,她勾了一下嘴角,玩笑道:“关系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