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派人过来问主子要不要过去用饭,现在大概正在吃。”
“你换好衣服,我们去玉棋那儿吃。”她对郯彬说。
“为什么?”郯彬不解地问,之前不都在各自院子里吃的。
“都是一家人,总分开也不好。你来也有段日子了,跟玉棋却一点都没有变熟,他好歹也叫你一声父亲。我看以后晚饭都在玉棋那儿吃,也免得他一个人冷清。”
“好。”他点头,也不在意去哪里吃饭,只要菜合他胃口一起吃饭的人让他顺心,在哪里吃都无所谓。“雅楠呢?他会一起吃吗?”
“会,我怕他一个人吃很少又饿坏了身子,就叫他跟玉棋一起吃饭。难得玉棋也喜欢他。”
脸色沉了沉,他有些不想去了。在娘家他都听她和雅楠的闲话,现在要跟两人同桌吃饭,岂不闷得慌。玉棋也明显喜欢雅楠多一点。迟疑了一会儿,他抬眼望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老实话,我不在的那几天,你跟雅楠有没有那个?”
“哪个?”她故作不知,看他急得直瞪眼,不由想笑。
“你知道的。”他涨红着脸说。
“不知道我才问的呀?”无辜地眨着眼,她继续逗他。
“就是我们刚才那个?”
“哦,就是刚才你很喜欢的要不够等会儿还要继续的那个呀…”
郯彬羞得直跺脚,“我哪里要不够,也没有要继续!”
“是。”她摆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无奈地点头。
“我真没有。”他握紧她的手,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那我也没有。”看他快要恼了,她淡笑着回了一句。
她根本是在用他的话,他脸色一沉,“难道我有你就有吗?”话一说口,他不由得懊恼,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如果,并不是真的。我才不要跟你…那个。”
“你有没有我当然是知道,难道我有没有你不知道吗?”她笑站问。
他心下一动,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不由扬起嘴角靠到她身上,小声抱怨了一句,“若有了,才不会这样折腾我呢。”
“还没有折腾够呢。”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她挽着他的手到玉棋那儿去。
随行侍候的小杜听到两人火辣辣的对话,心头发热。两位主子也真是的,要说这些也选没人的时候,他还没有嫁呢,他心下抱怨,又觉得好玩,从别人那里才听不到这样的私房话。
以为桑琼不来了,玉棋和雅楠就先吃了。正吃了一半,外面传来脚步,小柯出去一看,竟是她和郯彬。他听说郯彬回来了,原来是真的。众人见过礼,玉棋让两人坐到上座。桌子本来就小,小柯和小栋不敢再上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退到一边。
“都坐下吧,挤挤暖和。今天有什么菜呀?”桑琼一边招呼,一边朝桌上看,菜倒是丰盛却都凉了。这还是在房里,要是在厅里,菜上的油早冻住了。“小栋,你去厨房跟小枝说,我要吃火锅。”
“是。”小栋急忙去了,有好吃的他连传话都比往常快。
“什么是火锅?”郯彬好奇地问,他一直住在槿城,没听过这种吃法。
槿城算是南方,哪怕冬天下雪结冰,也不会很冷。不像京城,到了冬天冻得人连吃饭都哆嗦,才有了火锅的吃法。一般人家的都是清汤底放些蔬菜鱼肉,大户用的都是高汤,还请刀功好的厨房片肉涮着吃。桑琼解释了一通,说得郯彬好奇心起,直想尝尝吃火锅的乐趣。小枝跟桑琼久了摸透她的脾气,食材都是厨房备下的,没一会儿,他就端了暖炉来,上面煮着快开的鸡汤底,配着蛋饺、丸子、羊肉卷,各类蔬菜等。郯彬闻到鸡汤的清香就胃口大开了,直嚷着想吃。
“想吃什么,自己放锅里煮。”桑琼说,涮了一片羊肉。
小枝刀功了得,薄削的肉在汤里涮几下就熟了,醮过特调的辣酱,桑琼把肉喂进郯彬嘴里,“小心辣。”
“好吃。”郯彬开心地挥着手,夹了一把羊肉放进锅里。
“你们也都吃。”桑琼招呼其他人。
有了火锅,哪怕不坐下吃也行,锅子太高,本来就还是站着方便。小栋和小柯也知她脾气,开心地一同吃了起来。桑琼一边吃着,一边照顾郯彬和玉棋,常烫一些两人夹不到的或者不太碰的菜给两人。
“多吃一点。”
“是。”玉棋应道,也替桑琼夹了菜。
郯彬忙着吃,早把桑琼忘记了,看她跟玉棋亲密,心思才被勾了回来。哪怕是她的儿子,他也看得胸闷。舍不得刚烫好的羊肉,朝锅里看了一眼,他夹了一块不知谁放进锅里的年糕片放到桑琼碗里。
“给你的。”他板着脸掩着上扬的嘴角,他对她总算够好了吧。
桑琼还没有开口夸他,一边的小栋就叫了起来,“那是我烫的。”
“都一样。”郯彬争辩道,夹了一块生的放进去,“换这块。”
“是…”小栋可怜兮兮地说,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怕桑琼介意,他盯着碗里的肉,咬了咬牙夹到桑琼碗里。“这绝对是我烫的。”
当然是你,就你一个人霸着肉,别人都不敢夹,桑琼暗想,戏谑地张大嘴,示意他喂,“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郯彬白了她一眼,红着脸把肉塞进她嘴里。
“夫君喂的就是特别香。”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逗得旁边偷笑。
“吃吧,哪来那么多话。”郯彬教训道,低下头再不理她只顾自己吃。
众人又笑了一阵,咕噜沸腾着火锅就在他们的笑闹中被吃得干净。大家都吃多了,一时也不想睡,就在玉棋房里玩了一阵。玉棋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个人太冷清,从他跟小栋他们相处时的笑容上,她看得出他的寂寞。在他们来之前,他一个玩伴也没有,她竟到他六岁了才发现。要是早些找人陪他,他就不会一个人孤单了。在京城他会不会有更多玩伴呢?她想,又怕大家公子的规矩约束了他。
等玉棋睡下了,她和郯彬牵手离开。外面的雪变大了,安静了的庭院,像是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两人紧握着手,沉浸在热闹欢乐的心还没有静下来,就要为彼此敲响另一种热闹的节拍。安静的梳洗,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对方身上,心却被牵引着,记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床幔落下罩起粉色的梦,不用过多的话语,凭着本能行动就能看到对方意乱情迷的模样。
被热浪带走理智的郯彬,在失去意识前想:若一直这样也不错,不去京城,在这个小小的家里过开心的生活…一家人一起…
没有再提让桑琼回京城的事,他主动回来时就决定放下了。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都随她。她的头脑要比他好,所做的决定不会有错。马上要过年了,家里也有许多事准备,好在有个能干的管家,桑琼和郯彬都不用忙。
爆竹声中一岁除,她们一起渡过了第一个除夕。除夕夜,震天的响声,在城内此起彼伏,桑琼抱着玉棋,跟郯彬靠在一起,身后是小竹她们;雅楠退在一旁,和他们一起看着小栋和小柯在外面玩鞭炮的样子。小栋和小柯一点着鞭炮,就吓得躲到最后面,等鞭炮炸响时,他们探出头来看着,高兴地拍着手。鞭炮放完后,他们依次进了屋,关上门守岁。挂在门口红灯笼映照着佟府的匾额,也照过他们一张张带笑的脸。
此刻,在千里之处的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六十二章 拜年大礼
正月初一,是天子祭天的日子。祭天之礼繁琐,皇上年幼,不能胜任,年前大臣商议了由柏太后陪同皇上祭天。太后相伴祭天曾有先例,祖皇帝继位时为谢父恩,请了太后一同祭天,因此却导致了外戚之乱,一直到如今,外戚都是皇上头痛的存在。朝中有些大臣以此为由,反对柏太后陪同祭天,提出让栉太后相伴。也有人说让两位太后同时相伴,但是一女两男相碍国体。两边商议到最后,决定由柏太后相伴。但是除夕那天,柏太后忽然倒地不起,宫中太夫束手无策,祭天也换成栉太后陪同。朝中大臣私下议论都说是栉太后下毒谋害柏太后,皇上为父担忧又年幼,顿时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京城发生的大事,传到地方要些时日,又是新春,各处消息不通。桑琼听到消息是初七,比同城的人知道的都早。她在各处都有生意,为了自身安全,也安排了人传递消息。得知此事后,她迟疑了片刻,马上吩咐小杏做准备。到了初十时,丹鹃和严梅也都得到消息。这样的事,严梅怎么能不理,不管桑琼会不会听,她都会找上门来。
桑琼猜她会来,等小葵来通报时,就准备着听她教训。谁知她一进屋二话不说,就送了份大礼。
“新年前来,只有区区薄礼,佟小姐不要见怪。”她冷声道,把一只血淋淋的母鸡拎到她面前。
母鸡身上的毛被扯得七零八落,头上的冠也碎了,还被断了一只翅膀,桑琼皱了一下眉,这劝人的方法也太触目惊心了。
“家主,听说严老来了。”雅楠听了消息前来拜见。严梅曾指导他学业,当过他几天师傅,他来到槿城这么久没去拜访,已经很失礼,她现在到了府上,他自然要来相见。玉棋听说了,也想见她一面。两人一起到了厅上,想不到却看到一只死鸡。
“呀。”玉棋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连脸色都白了。
“别怕玉儿。”桑琼赶紧上前抱住他,不让他再看。朝严梅无奈笑了笑,她叹道,“您来就来,拿这么大礼做什么。小杏,还不来收礼。”
“是,主子。”小杏跑了进来,连忙收拾了,心下想这劝人的方法也太损了点,新春见血不是好事。
“是老妇造次了。”拱了拱手,严梅没好气地说。
这倔老太婆,桑琼暗叹,好笑地问,“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这么回去,名不正言不顺,又帮得上什么?”
“这个家主不用担心,柏太后会请宗人府证明家主身份,若家主不愿,就以现在的名字以隐世奇才的名义入仕。知道底细的大臣不会反对的。”雅楠欠身道,才明白严梅是来劝桑琼回京的。他也是担心向别人透露了桑琼的下落,才不敢去见她,现在知道两人都一样,他当然会帮严梅说话。
严梅还没有想得很仔细,对她来说最大的难关是得到桑琼同意,只要她点头,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还是柏太后想得周全。你流亡在外,柏太后时刻挂念,如今柏太后有难,你怎么能坐视不理。”
“柏太后怎么了?”雅楠面露忧色。
“太后中毒,生死攸关,朝中人心不稳,边界不稳恐近日有变。”
怎么会这样,雅楠眉头一皱,如果不是他拖拖拉拉没有劝她回京,世界也许不会变成这样。“家主。”他恳切地叫了一声。
“唉…”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娘亲…”连她怀里的玉棋都抬头相劝,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劝的总归是有理的。
“是。”她点头应道,抚摸他的头,蹲下身问他,“玉棋,娘亲还有另一个姓名,叫商容瑶。你愿意当商容瑶的孩子,跟娘亲回京办事吗?”
商容瑶?他目光一颤,呆呆地看着她,难道她又发傻了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可是,严老和楠叔叔并没有说她,难道是真的。收敛眼中的惊讶,他淡然点头,“娘亲去哪儿,玉儿就去哪儿。不过国事为大,娘亲该项办些正事了。”
唉,就知道他这个时候最靠不得,她淡笑着想,“好吧。我们后天启程。”
“后天?”严梅惊讶地问,不知她要准备些什么,家中就这么些东西,都用不着带,干粮路上都能买。
“我把郯彬带到千里之外,总得跟岳母交待一声。”
“好。”严梅点头,心下诧异,不知她什么时候跟郯彬那么亲密了。如今雅楠也来了,她若要娶,也应该娶雅楠呀。“对了,楠儿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阵子,严老都没听外面的传闻吗?”她笑着打趣。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日子外面传桑琼婚约的主角是雅楠,她还以为是桑琼找来气郯彬的男子呢。大事也定了,她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留下来用饭就匆匆告辞了。桑琼也不挽留,她怕玉棋还一时接受不了,想劝解他几句。
“娘亲,我们后天上京,要带上柯哥哥栋哥哥吗?”他正色问,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跟她商量相关的事。
“都带上。你看有什么用惯的东西记得带,其余的先放在这儿以后再说。”
“好。”他点头,欠了欠身回房收拾。
“你跟去帮着劝劝。”她对雅楠说,有些事还是由男子出面好。
“是。”雅楠点头,跟着玉棋离开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闲散了这么多天,让她回京过察言观色的日子,想着都不舒服。不过没办法,有些事总得了结。四下望了一眼,难得有天郯彬不跟着她出来,她淡笑地想,慢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郯彬正坐在太阳下吃桔子,看到她回来了,连忙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严老这么快走了?”
“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呀。”桑琼笑着打趣,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吃掉手上的桔子。
他啧了一声,皱眉不服气地说:“我哪里怕她了,就是不想听人叨唠罢了。听了让人想睡。”
“你不是只有看书的时候才会想睡吗?”
“她就是一本活动的书,书还安静没声音,她却一直说,凶巴巴的。”他抱怨道,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近来,我也算守规矩,她应该说不了我什么吧?”
“一个月前才回过娘家的人,还说守规矩呢。”
“那是你同意过的。”他辩解道。
“好,就算是我同意的,不过住那么久不回来总没错吧。那是为了什么回去的?”她皱着眉假装苦思冥想。
“不就是你不回京不出力。”他白了她一眼说。
“对。”她点头,深深望着他,“怎么现在不提这个了?”
“我想过了,你想怎么样都是我妻主,我只得支持你。我嫁过来时,你就是这个样子,哪怕身份变了,人又没变,还是不长进。不过你别得意,我还会再劝你的。”
“倒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后天就进京。”她笑着说。
“哦。”他应了一声,正把一片桔子塞进嘴里,等反应过来时,嘴里的桔子也不知是吐好还是吞好。好不容易咽下了,他抓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说要进京?后天?”
“对呀。”淡笑扬着嘴角,看他只顾高兴,她按住他的手说:“明天,我们去向你父母辞行。”
“是,得辞行。”他点头附和,觉得没有实感,怎么才过年呢就要进京了。“我们几时回来,京城有什么好东西,要带多少银子?”
“这可说不准了,最快半年,最慢…也许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他瞪大了眼,怎么会这样。
“身不由己,若被事情拖着,我脱不了身陪你,也不能让你一个男子孤身回来。这还是顺利,要是一时不慎,娘家就别提了,也许直接回老家了。”她用手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咽了咽口水,摸着脖子迟疑地看着她,“会有危险吗,要我保护吗?”
“那倒不用,传出去了笑话。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能让男子保护。”
“男子怎么了,男子也有厉害的。”他气恼道。
“是,那到了京城,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哼,这可不好说。”他扬着嘴角笑道,作势拉住她的耳朵,“要是你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头一个废了你。”
“不敢。”她连忙摇手,伸手揽过他的腰,“如果有男人硬扑过来,夫君可不能怪我。你得帮我挡着,我心软,见不得男子伤心。”
“用不着你说。”他瞪了她一眼,一头扎进她怀里,有他在看哪个男子不怕死敢来。他才不怕别人说他凶呢,就怕以后受她的气没地方回去。以前常想着去京城,因为想着总有一天能回来,去了只当游玩,他从没想过要到京城定居,也没想离开父母到外地去。哪怕出嫁了,大家也在一个城里,他连发脾气都有底气,大不了回娘家,有父母疼他。以后,都不能够了。他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
感觉商容瑶比佟桑琼好听?
第六十三章 临别辞行
和拜年那天一样,一家人坐着马车,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郯彬的心情却和当时不同了。这会是他和父母最后一次见面吗,他难过地垂下眼,一想到要离开疼爱他的父母就觉得自己很可怜。桑琼谅解他的心情,路上没有跟他说话。当马车到了城主府时,郯彬深吸一口气,硬是扬起嘴角跟着她下了车。小杏已经事前来通知过,三人到达客厅时,丹鹃和晓杉正等着。
“幸好是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又闯祸了呢。”亲呢地拉过郯彬,晓杉一边抱怨着一边细看。“怎么了,见了爹爹不高兴吗?”
“不是的。”郯彬连忙摇头,转头看向桑琼,她的事他也不知要怎么跟父母说。
桑琼淡淡一笑,朝四周的下人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站着。丹鹃等的心急,不知她有什么话要说,蓦然反应过来她在暗示让左右退下。会有什么要紧事,丹鹃不耐烦地想,朝下人使了眼色。他们欠身退下,也没有多想。
“现在能说了吧。”丹鹃皱眉道。
“是。”桑琼点头,仍是淡笑着,“先请岳母原谅小媳隐瞒身份之罪。小媳是娶了亡夫后才改名叫佟桑琼。”
“你是入赘?”丹鹃先想到的是这个,之后是另一件她瞒着的事,“还是在说你有婚约的事?这事我不肯,不管你定的是什么亲事,你娶了彬儿也绝不能再娶别人。若有人拿七出之条来怪彬儿,就先来治我的罪。”
“不敢。”桑琼垂首道,“小媳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娘亲,你听着就是了。”两人一问一答的,郯彬听得都快急死了,痛快说清了大家轻松。
被儿子这么一说,丹鹃只得乖乖听着,心想,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她多问几句他就急了。
“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我本是姓商的,原名叫商容瑶,是先帝的妹妹,就是当年意外身亡的二皇女。京城的事想来岳母大人也知晓了,我明天就要动身赶往京城,今天特来辞行。”欠身行礼,她伸手握住郯彬,淡然看着二老。
二人愣在那里,丹鹃本想怪罪她大逆不道,看她的样子又不像说谎,难道她说是真的?回过神,她目光一沉,冷声道:“若是真的,我更不能怪罪你,你现在已经是二皇姨了。朝中的事的确刻不容缓,你要去,于公我不能拦你,不过于私,我不想你去,就算你要去,也留下彬儿,也可以把玉棋也留下。我会替你照顾,等京城形势明朗,我亲自送他们进京。”
“如此当然最好。”
“不行!”郯彬头一个反对,更不用说玉棋了。“我要跟着桑琼,她到哪儿跟哪儿。我不怕什么危险,总好过她有什么事我没在身边,光想着就让人上火。”
玉棋附和着点头,紧紧抓着桑琼的衣角,不敢多言。他没想过会有危险,若是出什么事他跟着也许是个累赘,可是他已经没有爹爹了不想连娘亲也没有。
“彬儿!”丹鹃怪责一声,看他态度坚决知道拧不过他只得叹气,转而问桑琼,“你带多少人去,京城有人接应吗,要不要我派几个好手给你?”
“不必,我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人。这次回京打算秘密行事,京中一切打点妥当了,柏太后那边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能请她们相助。”
“好吧,你凡事小心,记得照看好彬儿,若有个万一,不管你姓什么我都让你好看!”她指着桑琼的脑门说。
“是。”桑琼点头应下。
儿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二人再疼郯彬也知道这个道理,也不能强留。晓杉拉着郯彬和玉棋到房里说些离别的话,也嘱咐两人在外要注意什么,留桑琼和丹鹃在厅里用茶。当丹鹃问起归期时,桑琼沉默不语,丹鹃猜到几分,也知她的难处。
“有事记得报个信,我就郯彬一个儿子,他嫁给了你,我就把你当女儿。这话现在说来,有些不敬,但就是这个道理。”
“小媳知道,小媳也只有玉棋一个儿子,懂得岳母的心情。”
丹鹃点头,对她这个媳妇还是满意的。这样的身份算起来还是郯彬高攀,但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宁可郯彬嫁给平庸之人,还能继续任性。
“彬儿许有些任性,可是…”
“桑琼娶了他实乃此生之幸。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只是佟桑琼,我的夫君只有彬儿。”
“好…”丹鹃点头,端着茶杯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杯是酒,我定要敬你。”
“可不敢醉,他日有缘,愿与岳母痛饮三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