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又说这话,幸好玉儿没有听见,不然他又多想。”怪责一声,她四下打量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生意上的事也是你在打理,家里的事也靠你,你若忙不过来,可调信任的人进宅子帮手。”
“不必了,奴多做些也能多得些工钱。”她眯着眼,眼中闪着精光,“不是奴自夸,奴现在的家底要比这里丰厚。”
“主子就知道你是有钱人,哪天请主子喝酒。”她豪爽地一拍小杏肩膀,坏笑地等着她回答。
“奴哪里比得上主子呀。”她哭丧着脸,借口道,“再说奴的钱都在小竹那里,别说喝酒,连出去喝碗面汤的钱都没有。”
“就知道你小气。”捶了她胸口一拳,桑琼举步欲走。
“主子,”小杏叫住她,愁眉苦脸地说,“宅子里的事另外都简单,就正君院子里的要靠主子出马。”
“刚刚谁把家里的事都揽下了,现在又劳烦主子我。”桑琼假装生气道,转身朝郯彬院子里去。事情关系到小柯,若她不解释清楚,日后再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成亲之后,她很少到郯彬这儿来,也没有来过夜,刚踏进院子竟觉得陌生,以为是他住得不满意将院子改动过,再仔细一看,发现跟原来的院子是一样的。院落幽深,一阵风吹过,种在道路的翠竹婆娑起舞。在深山中才有的清幽静寂,竟到了他院中。这个院子是主院,是两人的新房,原本就大,现在郯彬一个人住着,身边就两名小厮侍候,一个还是不太露面的。桑琼微皱眉头,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是她冷落他了。
“主子…”小杜正从屋里出来,见她来了,不由吃惊。欠身行了礼,他掩着通红的眼睛,快步退下。
这个也哭那个也哭,何苦来的,闹得大家都不高兴,她叹气道。刚踏进屋子,一鞭子就落在她脚边。
“滚,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来。”他气恼吼道,别过头不再看她。
“那我真走了…”她试探地说,看他背上一僵,不禁心疼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要走!”他哑着声音说,“要走就快走,我才不稀罕。”
“我稀罕。”她笑着走到他身边,轻扶他的肩。
“放开。”他抖着肩,避开她的手。“你不是病了吗,不是要教玉棋读书弹琴吗,不是有一堆非做不可的事吗。那么忙,你还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再忙也不能冷落了夫君你呀。”她讨好道,拉过凳子坐到他旁边。
郯彬冷哼一声,“就一张嘴好听,之前明明就没来过。”
“冤枉呀,夫君,不是你不准我来吗?”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
“别来这套。”拉回自己的袖子,他面上微红,回头瞪了她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个样,玉棋都比你懂事。”
“是,夫君教训得对。”她郑重地点头,拉近凳子到他跟前。
避开她直视的目光,他别过脸,冷冷地说:“既然你那么听我的,让你别来你就真的没来,那今天来做什么。是来替小柯求情吗?”
“怎么扯到小柯身上,我想见自己的夫君,有什么不对。今天在玉棋那儿见了你,我的精神一下了好了,腰不酸了胸不闷了连胃口都好了一倍,你说既然看着你,我的病就能好,我还吃那些药做什么。夫君就当可怜我,让我多看几眼,可好?”
“净胡说。”他白了她一眼,耳根红得发烫。“既然要见我,为什么不跟我练武呢,就算你不喜欢,若你肯读书我也会在旁边陪着。明明是你自己懒出病来,还来赖我。”
正说话,小杜在外面报了一声,端着茶进来。郯彬以为他听到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见他这样,小杜便知已经劝好了,也不好呆在那里碍着两人说话,一放下茶他就退出房外。
他一走,郯彬抱怨地看着桑琼,“都是你。”
“我又怎么了吗?”她无辜地眨着眼睛。
“总之就是你的错。”他面红耳赤地拉着她的衣服,愤愤不平地捶了她几下。
她闷声忍着疼,等他消了气,才故意苦着脸,“怕是骨头都断了…”
“不可能。”他留着力气呢,虽然下手也不轻。
“不信你看。”她委屈地说。
他伸手想拉开她的衣服看她的胸骨是不是真被打断了,手刚碰到她的衣服,余光就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脸。面上一红,他气得打向她的手臂,“太可恶了。”
“是,都是我的错,不过真的很疼。”她可怜兮兮地说。
“我才不信。”他冷冷转过头,心里却担心真的打疼了她。“你真不中用,轻轻碰一下就痛,生场病都这么久了也不好。我看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练武吧。”
“夫君,你看这天也越来越弱了,我身子又弱又还病呀,要是中暑呀什么的,岂不麻烦。我看等天凉些或者我身子好些,再谈练武的事吧。”她推脱道。
“你总有理由。没力气练武,倒天天往玉棋那儿跑。”他埋怨道,低声问,“你真在教小柯弹琴吗?”
果然问了,她想。“算不上教,玉棋在学,我教的时候小柯就跟着一起学了。他虽是下人,但好在聪明,比偷懒又没规矩的小栋好多了。”
“小栋也太野了些。”他皱眉抱怨道。
“也是我看他年纪小,平时太惯着他了。今天他冲撞了你,小竹也教训过了,你别放在心上。”
“小竹哪里教训他呀,他是说给我听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嘟嘴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地说,“真是好厉害的嘴,连小杜都没话回他。若不是看他是男的,我真想教训他一顿。”
他扬了扬拳头,一脸的不甘心。桑琼浅笑着按下他的手,“好了,他向来是家里最厉害的。你也不要真当他是一般的下人,他跟我亡夫情同手足,我也早当他是自家兄弟。”
“怪不得比我还凶呢。”他冷哼一声,不悦地沉下脸,“小杜也是一直跟着我的,却没得半点好。”
“怎么没得呀,我正物色呢,要替小杜找一门好亲事。”她一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你信我。”
“我哪里不信。”他面上一僵,朝旁边移开了目光,“信归信,却不准你做出半点让我不高兴的事来。”
她心下暗笑,露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什么事呀,有吗?”
“哼。”他拧了她一把,看她疼得五官挤成一团才松手。“自讨苦吃。”他幸灾乐祸道,小声加了一句,“若真有色心,也不见来色我。”
“你说什么?”她好奇地问,多少听见几个字。
“没有。”他正色摇摇头,发红的耳朵跟着晃动着。那种话,才不能让人听见。
桑琼心下明了,移开了目光,脑中装着他羞怯的模样。这只有作为妻主的她才看得到。只是,可惜了。
第二十六章 中元佳节
以为桑琼肯来他院子,两人的关系算是跟普通夫妻一样了,谁知她仍睡在她的书房,除了去看玉棋时经过他院子时偶尔进来看看,没有跟他有其他亲密的接触。他好像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摆在那儿让别人看的。心里苦闷,却不知要怎么做,也许她并不想嫁他,郯彬黯然地想。时间久了,小杜也看出端倪。主子如果是因为病了才住到书房去,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搬回来,连他都看得出郯彬不是真不准她进屋,主子又不笨,怎么会不知道。
“正君,你嫁过来也有段日子了,老正君那儿怕是要问起生孕的事。正君是不是照实跟老正君说,免得怪罪到正君身上。”小杜旁敲侧击地说,正君若不好意思开口,他可以去说。郯彬的话,若桑琼不听,晓杉的话她总得听。
“你别多嘴。”他都没跟她那个过,哪里来的孩子,就算生了也不见得讨她喜欢。“她只要玉棋一个就够了,我也不替她生。”
“正君这话就错了,主子再怎么疼公子,也得有个女儿传宗接代。”小杜怕说多了惹郯彬不高兴,城主也只有一个儿子,郯彬又常恨自己不是女儿身。目光一转,他忽地想到,“会不会主子怕正君生了孩子,不疼公子了,才…”
“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不解地看向小杜,脸色沉了下来,“我是脾气差些,也不会对孩子动手。”
“可主子不知道呀,正君又不常去公子那儿,上回去了又当着主子的面闹了一场。”
“我可没说什么,她事后也没有生气。”他争辩道,心里却猜疑。生气地哼了一声,他冷冷地说:“算了,她要那么想也随便她。”
“正君…”小杜好声劝道,“主子会那么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人说十个后爹九个毒,主子哪晓得正君你是不毒的那个。”
郯彬抿着唇,想到父亲也劝过他多亲近玉棋,“那你说要怎么做?玉棋也不喜欢练武,不然我还能把我的绝学教给他。”
“正君,快别提这个,上次你说读书不好时,公子脸色都变了。”
“难道还要我陪他读书?我死也不要。他一个孩子都学得比我深,我去了岂不是丢脸。”
“奴才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奴才看公子整天都呆在家里,外面有趣的东西他一定都没见识过,不如公子送他一些陪他一起玩,保证他喜欢。”
“会吗?”郯彬怀疑地皱着眉,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能喜欢什么游戏,他是想象不了。“老色女那么疼他,他想要什么,她都肯买。我还有什么能送的。”
“这倒是,主子疼公子,就像城主疼正君一样。”小杜讨好道。
娘亲的确疼他,在他小时候常买各种新鲜的玩意儿给他,还同意他练武。各种节庆,娘亲还带他上街去玩,他的表兄弟只在很小的时候能准上街看看。玉棋一定也像他的表兄弟一样,因为身为男子,那么小只能关在家里。对了,他为什么不带他出去逛逛,免得他总关在家里读书都读成闷葫芦。
“好,我决定了,明天带玉棋逛街去。”他拍手决定,呆在家里也没事做,还不如出去逛逛有趣。
“正君,明天是中元节,街上人多,万一有个闪失…”小杜连忙劝他,以前郯彬未出嫁上街逛也就老正君怪几句,现在出嫁了还在外抛头露面的,主子嘴上不说心里定会厌恶,又带着公子一起,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
“碰到坏人正好,我能出出气。”他扬着拳手,得意地勾着嘴角,看小杜还在担心,不由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我以前出去不都没事,你怕什么,现在也没有人会说你。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去跟玉棋说去。”
“好吧。”小杜无奈地点头,跟着兴冲冲的郯彬去隔壁院子。
玉棋正在练琴,见他来了,起身行礼。正他说明来意,他不由吃惊。
“去逛街?”男子能随便外出吗?他想,又怕拂了他的意,“若娘亲同意,玉儿…”
“谁管她呀,只要你想去就行。”他冷声道,他又不是为了讨好她才带玉棋上街的。
玉棋为难地点点头,目光看向小栋,想他出面拒绝。
“好,公子,我也想上街。难得有了月钱,我巴不得把以前想要的东西都买回来。”小栋兴奋地说,他没想当被买回来当下人还有钱领。
连他都这样说了,玉棋也不好再拒绝。到了晚间,他向小竹提起此事。小竹上次跟小杜吵过,现在若反对,正君会误会他有意作对。其实出去走走也好,他年少时,也想着出宫玩耍,现在方便出门了,倒没有这个空闲。
“出去走走也好,记得戴着面纱。”小竹嘱咐道,知道玉棋不喜欢出门,笑着劝他,“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外面的世界可比书上写得有趣多了。”
“是。”玉棋点头,以前上街,他最怕花钱买东西,家中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娘亲再娶生女都要钱,他不能乱用。现在不同了,家里的情况似乎好了许多,连小栋都有月钱,他也有份子钱,想买什么从自己这儿出就是了。
家里的男主子说着上街的事,女主子却被晾在一边,直到了第二天,小杏才跟她通报这件事。
“为什么不叫我,我也想跟玉儿上街。”她苦着脸说,“难得中元节,我还想跟玉儿一起放花灯呢。”
“主子,中元节本来就是父亲陪着儿子出门的日子。一个女人凑什么热闹。再者,您的病还没好呢,要是跟着去,岂不让公子担心。”小杏促狭地把药放到她面前,“您呀,还是老实在家里养病吧。”
“我怎么这么命苦,比这凉茶还苦呢。”她抱怨着,端起所谓的“药”一饮而尽。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的人不能跟去,心意是不能少的。为防万一,她特地派了小葵跟着。事后证明,她的关心是必要的。
一年一度的中元节是槿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在上半年找不到夫君的男子,就靠在中元节觅得良人。前几天,因为郯彬未嫁,城中男女连中元节都过得小心翼翼的。现在连他也嫁了,沉寂了几年的中元节热闹超前。参加节庆的男子都跟父亲同行,手上提着桃花灯的皆是未嫁的男子。当然,女子也能参加中元节,大部分是想要娶夫的女子,也有随着夫君儿子一同出来的。母子同行的却少,一般女子都拉不下脸来替儿子寻妻主,像是自家儿子嫁不出去似的。
郯彬对中元节熟悉得很,以前常同父亲一起来,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么热闹。他自然不知道其中也有他的原因。他们傍晚出门,想等天黑就回家。玉棋怕桑琼担心,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可是出了门,就由不得他了。刚到街上,周围已经是一副热闹的景色,随着天色渐晚,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各种摊位摆了出来,左边全是花灯的摊位,右边则是各式各样的小摊子。众人光选花灯就走了两遍,等选好灯,天都黑了,想玩的都还没玩到,怎么得就这么回去。
“公子,我们去那里尝尝点心吧,刚才我就闻到香味了。”小栋馋嘴得说,拎着一盏金灿灿的元宝花灯,笑得脸上泛着光。
大家都玩得这么高兴,他怎么好拒绝。微微点头,他提着紫色花灯询问地看向郯彬。
“好,我们走。今天晚上吃的,全算我的。”郯彬豪气地一拍胸口,以前他只能拿着桃花灯,来了也顾不上玩乐,今天可算知道中元节的好玩了。拿着红艳艳的石榴花灯,他带着众人朝小吃摊挤,没有一点男子的雅态。
“好。”小栋头一个答应,哪还记得之前吵架的事。
被他这么一起哄,原本拘束的人也都放开了。小柯提着莲花灯,扶着玉棋一起往前走。小栋所说的点心,其实是春卷,槿城有些镇上把中元节叫成半年节,不管什么节日的点心都有。
摊位的老板一看身着鲜亮的人过来,笑着招呼道,“几位,要不要尝尝刚炸的春卷?上好的面粉包的,新熬的油炸的,里面包的是小人自创的辣白菜,包管你们吃了还想吃。”
“来五份。”郯彬爽快地说,也不问价钱,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是。”老板连连点头,麻利地将东西包好,找好钱递了过去。
春卷是极费油的,一般人家哪怕是过年也吃不上,小栋还是第一次吃的,满口的松脆“咔嚓”响。
“好吃。”他含糊地说。
小柯嗔怪地笑着,“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嗯。”他连连点头,四周那么吵哪听得见小柯的话,等几口把自己的春卷吃光了,他满意地舔着嘴唇,“我真是跟了个好主子,一个下人也能吃传说中的春卷了。”
“别说这话,主子又没饿着过你。”小柯笑道。
“是。”他乐呵呵地傻笑。
“春卷算什么,其他好吃的东西多了。你们都放开肚子吃,别替我省钱。”郯彬得意地说,他之前上街要么跟表兄弟要么跟小杜,都拉着他不准他玩得太过火,没意思极了。难得现在出嫁了,没人管了,他一定要把以前的份都玩回来。
“好。”一行人高兴地附和。
就在他们兴致勃勃的时候,没有察觉到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肥羊”。
第二十七章 灯会遇险
街上人声鼎沸,郯彬一行人融入人群中,与周围的人一样享受着节日的欢乐。他出嫁时已经十九岁,跟玉棋走在一起,跟亲父子没两样,就是这个当父亲的玩心重了些,儿子被碰了撞了也没发现。跟着玉棋的小栋已经玩疯了,手里拿着点心,脑袋上挂着面具,腰上别个各种小玩意,他只顾着盯着各种有趣的小摊,哪顾得上照顾玉棋,还是小柯负责,尽量替玉棋挡着。他十二岁,样貌标致,就算没有提桃花灯,仍有不少年青女子特意从他前面过。他自顾不暇,没法事事顾到玉棋。
“我们去那边…”小栋指着前面一圈人围着的地方,“好像有好玩的东西。”
“走,去看看。”郯彬点头,带着他们往那边挤。
人群中心传出震天的彭声,围观的人不时叫好,引得周围的人都过去看个究竟。人潮拥挤,忽然有个人迎面过来,撞向小栋的肩膀。
“唉哟。”他喊了一声,回头冲着撞他的抱怨的人瞪了眼。“真是的,不知道看路呀。”
下意识地摸向腰际,他脸色大变,“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那个人?”小杜踮脚向那人离开的方向张望,见一个可疑的女子鬼鬼祟祟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匆忙离开。“真是那个人,我看到他了,就在那儿呢。”
“在哪?”顺着小杜手指的方向,郯彬举目望去。
“我的月钱都在钱袋里呢。”小栋红着眼,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小柯,“你帮我拿着,我非把那个找回来不可。”
“你别去,在这儿等着。我去追。”郯彬沉声道,竟然敢对城主公子的人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游戏的兴致都被搅了。
“公子…”小杜想拉住他,小栋那点月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哪值得去追,这人山人海了遇到什么事可怎么办。可郯彬哪有耐心等,小杜话还没有说完,郯彬就冲了出去。“不行,我得跟着。”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小柯那儿一放,匆忙追了上去。
剩下三人站在人潮中央,着急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被旁边的人一挤,目光一移开便失去他们的踪影。
“怎么办,他们不见了。”小栋着急地说。
“别急,等抓到贼他们一定会回来找我们。”小柯抱着一大堆东西,连说话都不方便,周围的人又不时撞过来,“我们到旁边等吧。”
“可是…”小栋张望了一眼,担心地皱着眉。
“我们站到空些的地方,他们回来也好找。”玉棋提议道。
小栋点头,觉得也有道理,就帮着小柯拿着东西,三人一起退到一家酒楼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郯彬他们回来,夜越来越深,玉棋担心他们出事,又不敢随便走动。出来那么久,三个早就玩累了,小栋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直盯着人群看,他就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公子,要不让奴才去找找吧。”他捶着腿说,再站下去,他的脚都要废了。
“还是再等等吧。”玉棋说道,期待的目光投入人群,想要快些看到他们的身影。
“现在街上人还多,最差的,也是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那时就算正君找不到我们,主子也会来找的。”小柯安抚玉棋,心里却同样着急,夜深了,他们三个男子呆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三个正等着着急,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忽地停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位小公子,是不是在等一个嗓门很大,模样很俊的相公?”
“是…”玉棋迟疑地点头,跟小柯对看了一眼。
“这位叔叔,是在哪儿见到我家正君了吗?”小柯上前好声问。
“是,就在刚才,那位俊相公在街上跑,不小心跟马车撞了,满身都是血。跟他一起的小伙子都急哭了,就让他让我来传话,让我领你们过去。”
“真的吗,爹爹伤得重吗?”玉棋着急地抓住他的手,“在哪儿呢,还请叔叔带路。”
“就在前面,都昏迷不醒了。已经有人去通知你的家人,怕你等着走失了,再让我来带话。”他往前面一指,快步在前面带路,垂下的眼中掩着凶光。
三人没有起疑,急忙跟了他离开。等他们走了没一会儿,郯彬就拿着钱袋回来了,那个小贼为了十几文钱跑了几条街,最后还随便乱扔,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小栋的钱袋早就没影了,可惜让那个小贼跑了,不然把人带回去给他们看,也让他们知道学武的好处。
“正君,怎么办,公子好像不见了。”小杜着急地四下张望,他就觉得那个贼逃得奇怪,像是故意把他们引开似的,每次以为找不到到了,她又从角落钻出来,害他们追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