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金刚听罢,立刻松开了陈一鸣和燕子六。
陈一鸣和燕子六再看水上漂,却见水上漂在一瞬间老了许多,脚步也变得缓慢了。
陈一鸣身边的一个金刚见陈一鸣询问地看着他,不免流下泪来:“我们堂主的夫人和女儿……都被日本人给祸害死了……”
陈一鸣听了,不免有些愧色地看着水上漂:“水堂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水上漂打断了他:“我不怪罪你,想我水上漂骁勇一生,威震华东,江湖上都让我三分。没想到临老临老,我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保护不了,我真是有愧于我的半世英名啊!”
陈一鸣望着水堂主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他。
水上漂抬起头来看着陈一鸣:“你说得不错——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抗战守土之责!说吧,你们需要什么帮助?要我怎么帮你们?”
陈一鸣听罢,立刻抱拳致谢:“水堂主英明!陈某确实有事情要劳烦水堂主……”
陈一鸣于是向水堂主说了自己的打算……
3
此刻,在怡春苑的一个房间内。小k躺在一张软榻上,左拥右抱,正鼾声连连。突然门外传来了一枝梅惊愕的叫喊声:“不好了,皇军来了!”
小k被叫喊声惊醒了,一个骨碌爬起来伸手去枕头底下掏枪。
两个妓女见了,立刻惊愕地问他:“少爷,怎么了?”
“嘘……”小k将食指拦在嘴上,起身走下了床,轻轻地来到了门边上。
此时,在妓院的大门口,一个日军军官带着两个日本兵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楼底下,一枝梅手握着一条手帕正一脸笑容地、摇摇摆摆地迎过来:“哎哟,太君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太君您给盼来了!快快快,如烟——上茶,上好茶!来来来,太君看把你给热的,把铁帽子摘了吧……”
日军军官伸手拦住一枝梅伸出的手,自己摘下了头上的钢盔:“你们的,这里,花姑娘一定大大的有?”
一枝梅赔笑道:“有,有……大大的花姑娘!”
军官:“哟西!……我们的,统统地要!”
日本军官接着用日语高喊了一声,几十个日本兵闻声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枝梅一看,脸色立刻就绿了:“长官,怎么有这么多人哪?我们家的姑娘可都嫩得很,这,这可是扛不住哇……”
谁知道日军军官却并不听一枝梅的哀求,他猛地一挥手,几十个日本兵哄哄叫地就冲了进来,像抓小鸡似的冲进各个房间里抓妓女,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叫喊不堪。
妓院上房的一间房间里,握着手枪的小k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两只手和两只脚都在不停地抖动着。
他身边的妓女见了,赶紧拉了他一把:“哎哟,你就别再摆弄枪了!快快……快躲起来吧!”
小k听了,赶紧爬进了床底下。两个妓女刚直起身来,几个日本兵就冲进门来。
“花姑娘,大大地好!”
几个日本兵不由分说,抓起两个妓女就出去了。
怡春苑大厅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日本兵拉着妓女就要出去,逼得妓女们冲着一枝梅一个劲儿地大喊:“妈妈!妈妈……您快说句话呀!”
一枝梅听了,焦急得直跺脚:“哎哟太君哪,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们家丫头是不出园子的呀!”
谁知日本军官听了,却并不理睬:“劳军,统统的,劳军的干活!”
一枝梅喊:“太君,太君,我们怡春苑的姑娘……我们怡春苑的姑娘——”
谁知,一枝梅话没说完,日本军官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的,很好!姑娘的,人数不够……你的,一起去,米西米西的!”
日本军官说着,一把便抓起来一枝梅。
一枝梅一见腿都软了:“太君,太君,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日本军官说:“你的,不要喊!我们的,一起去快乐快乐的!”
一枝梅央求:“太君,放开我,放开我——”
日本军官不论一枝梅怎样叫喊,抓起一枝梅便大笑着出去了。
4
姑娘们被日本兵用军用卡车拉走了,怡春苑里很快便静了下来。躲在屋子里的小k见院子里没有动静,便轻轻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悄悄地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的怡春苑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几个刚刚从房间里闪出来的保镖之外,便再没有了其他人。
小k看着扬尘而去的卡车,禁不住急得流下泪来:“姐——姐——”
回答他的却是越来越远的卡车鸣笛声……
傍晚,被拉去劳军的妓女们被日本兵用卡车送了回来,一同回来的有怡春苑的老鸨、小k的姐姐一枝梅。
一枝梅此时已经被日本鬼子蹂躏得不成样子,她衣衫破烂,两眼痴呆,神态木然地径直向上房走去。
小k在门口见了,疯了一样跑过去紧紧抓住了一枝梅:“姐!姐……”
一枝梅却甩开了他的手,不再理他,依然径直地向前走去。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喝醉了的日本兵:“花姑娘,花姑娘的有……”
两个日本兵说着,便冲过来抓住了一枝梅:“花姑娘的,花姑娘的有……”
日本兵一边叫着,一边就伸手撕一枝梅的衣服……小k在一边见了,两眼露出了凶光。
这一边,一枝梅神色木然,被鬼子兵凶狠地按在桌子上,木然地承受着这粗鲁的一切……
小k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冲过去,对着两个日本兵分别就是一拳!
日本兵痛喊:“啊……”
日本兵惊叫了一声,立刻变得清醒起来,“呀——”大叫着向小k扑来,小k快捷地向后一撤,精彩地来了个一对二。几个回合下来,两个鬼子都支持不住了,便顾不得怎么挨打,伸手就去摸枪,小k见了不敢迟延,立刻伸出拳头当头给了挨他最近的鬼子迎面一拳,在那个鬼子还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捧住了鬼子的脑袋,用力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小鬼子的脖筋便被拧断了,小鬼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跌在了地上!
“呀——”另一个鬼子见状,也大叫着扑了过来,并且朝着小k放了一枪!
小k不敢怠慢,赶紧冲上前一步,如法炮制,仅仅两个动作,那个鬼子便也一声没吭地倒在了地上……
小k的姐姐一枝梅被枪声惊醒了,见弟弟杀了人立刻就慌了:“小弟,小弟,你杀了日本人了……哎呀我的好弟弟,这日本人你哪儿惹得起啊?……你赶快走,你赶快走!日本兵马上就得来了!你快走啊,走后门——”
“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快跟我一起走吧!要不然鬼子——”小k一边拉着姐姐,一边大声地哀求着。
一枝梅此时却平静下来:“小k,我不能走!我走了,我那些姑娘们可怎么办?!你快走吧,你别管我了……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你快跑吧,快跑吧,再不跑不然来不及了——”
一枝梅话音未落,妓院的外面已经警笛大作,车声响起,叫骂声和脚步声响成了一片沸腾。
一枝梅听到这些,眼睛都急红了:“小弟,你赶紧走!……再不走,姐姐就死到你跟前!”
小k无奈,只好匆忙地奔出了后门。
然而,他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见怡春苑的方向响起阵阵枪声,接着便蹿起一片大火……
小k喊:“姐……姐姐!”
小k惦记着姐姐的安危,赶紧又奔了回去。还没有赶到怡春苑那边,就听到怡春苑那儿哭嚎声震天;再紧跑了几步,就看见怡春苑门前站满了荷枪实弹的鬼子。往日里灯红酒绿的怡春苑,此时已经被熊熊的大火包围着,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此时正举着军刀大声地叫喊着——
日本军官气急败坏:“死了死了的……统统死了死了的!”
小k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眼睛却被泪水给模糊了:“姐……姐呀……姐……”
5
此刻,在德国洋行仓库的楼顶上,陈一鸣等黑猫敢死队的队员们正借着月色向怡春苑方向观察着。远处,还断断续续传来零星的枪声和警报声。
陈一鸣放下望远镜,不禁叹了口气:“怡春苑完了……”
冷锋接着问:“小鬼子为什么要烧了怡春苑呢?”
“啊,我跟陈教官赶回来的时候,听说有一个男人在怡春苑杀了两个小鬼子,小鬼子急了,所以才过来报复。”在一旁的燕子六赶紧回了一句。
书生迟疑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小k干的,如果小k也在怡春苑里,他这次可完了。”
蝴蝶听了,脸上不禁现出了忧郁:“小k真能在怡春苑吗?他如果真的在怡春,真的也被烧死了,那真是太惨了!上午还好好的,可到下午就……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第14章
蝴蝶说着,脸上充满了感伤,房顶上的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一鸣憋出来一句:“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找到小k以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冷锋听罢,很担心地问了一句:“难道我们就在这儿藏着吗?”
陈一鸣说:“不,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现在就去教堂,用萨尔神父的电台和重庆联系。至于是不是继续行动,我们按照上峰的命令办。”
陈一鸣说完要走,藤原刚插了一句:
“他们肯定会要我们继续行动的。”
陈一鸣没有说话,注意地看了一眼藤原刚。
藤原刚接着说:“因为他们不在乎我们活着还是死了……”
陈一鸣矜持了一下,对藤原刚说了一句德语。这句话除了冷锋,谁都听不懂……正在大家互相看着的时候,书生翻译了一句,并说了出来:
“我的荣誉,就是忠诚。”
陈一鸣听罢,奇怪地看着书生:“你懂德语?”
书生谦虚地笑了笑:“略知一二。”
陈一鸣看了书生好半天,终于回了一句:“你确实让我很惊讶——能准确翻译这句话的中国人不多。”
书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蒙的。”
陈一鸣看看他,不再说话……书生此时也不再说话,他看着远方,思索着。
6
黑夜,教堂里寂静无声。此时,空无一人的大厅的门轻轻地开了,小k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教堂内,受难耶稣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清晰可辨。小k走到十字架前跪下来,无声痛哭。就在这时,萨尔神父擎着烛台从里面走出来,纳闷儿地看着小k。
神父说:“我的孩子,你有什么需要祷告的吗?”
小k抬起泪眼,无声地看着神父。
神父和蔼地对他说:“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小k看着神父,眼里充满了愧疚:“神父,我没有带来日本人……”
神父看着小k笑了笑:“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你……相信我?”小k看着神父愣住了。
神父微笑地拍拍小k的头:“在上帝面前,没有人可以撒谎;你的眼泪在告诉我,你需要向上帝祷告。”
小k望着神父,终于哭出声来:“神父,我的姐姐……”
神父的脸色黯淡下来,他注意地看着小k。
小k的肩膀抖动着:“我姐姐死了……她是被日本人烧死的!还有她的姐妹们,都死了……怡春苑没了,人烧没了,屋子烧没了,都烧没了,呜呜呜,神父……”
神父的脸色更加黯淡了,他同情地抚摩着小k的头:“你不要难过,难过是没有用的……她们是天使,回到上帝的身边了。”
小k听罢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神父:“神父,妓女……也能做天使吗?”
神父虔诚地点点头:“基督是最宽厚的,没有人不可以做天使,只要她是善良的。你是上帝的武士,她们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你的生命,她们当然是天使。”
神父的话,令小k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感激地向神父行了个礼:“谢谢您,神父……”
神父点点头,将手里的烛台递给小k:“给你,我的孩子,为那些死去的姐妹、那些回到天堂的天使点燃烛光吧。”
小k用颤抖的手从神父手里接过烛台,虔诚地将大厅内的蜡烛一支一支地点燃了。墙上十字架上的耶稣被厅里的蜡烛映得闪亮,也照亮了小k和神父的脸。
此刻,在教堂外,一个身影瞬间闪了一下,而后便听到大厅的门轻声响了一下。小k的肩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人影慢慢地向小k走近,终于停下了。此刻,小k随着神父诵咏的经文仍然双目紧闭,虔诚地做着祈祷。过了一会儿,萨尔神父念诵的经文停住了,小k这才睁开眼来——
他没有回头,轻声地说了一句:“陈教官,我知道是你。”
陈一鸣没有理睬他,转向萨尔神父:“神父,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萨尔神父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小k一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你们慢慢谈,我就在门口等你们。”
萨尔神父说完,转身走了,大厅里一下子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陈一鸣轻声问:“为什么还回来?”
“我要杀日本人!”小k说着,眼里闪出仇恨的光。
陈一鸣听罢思忖了一下,声音严厉地说:“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仇恨,是一个国家的仇恨,整个民族的仇恨,四万万中国人都深陷其中,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小k听罢,痛楚地低下了头:“陈教官,我知道了……过去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
陈一鸣看着小k,高兴地伸出了右手:“小k,欢迎你归队。”
小k犹豫了,他惊愕地看着陈一鸣:“陈教官……你相信我了?”
陈一鸣点点头:“嗯,神父说得对,眼泪是骗不了人的。”
“陈教官……谢谢你。”小k含泪握住了陈一鸣的手。
7
南京日军医院的太平间里,被小k徒手扼杀的两个日本兵尸体,此刻正分别躺在两副担架上。中村、岩本,还有一名日军法医正站在担架旁,仔细地观察着担架上士兵的尸体。
中村分析着:“徒手格杀,手法利落,这一定是高手干的。”
“是的,行动者是位高手。可是他用的不是江湖武功,而是军队传授的一招制敌的擒拿手段。医生,你有什么发现?”岩本说完,转头看着法医。
日军法医点了点头:“我想说的,你们二位都已经说了。”
中村和岩本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中村问岩本:“从迹象上看,军统的别动队就潜伏在怡春苑。怡春苑——军统的这个潜伏点设置得真是不错,太聪明了!我都不敢想象有多少军政情报,是通过怡春苑的妓女耳朵传给重庆军统总部的,戴笠不愧是亚洲间谍王,手段实在是高明!”
岩本跟在中村身后,禁不住回了一句:“可是,我们在怡春苑却没有发现电台,也没有发现任何间谍用具呀。”
中村思忖着回答:“他们可能把电台设置在别的地方了,宪兵队真是做了件蠢事,他们居然没给留下一个活口!现在这条线索彻底断了,这支别动队去哪里了,以及怡春苑到底给我们造成多大的破坏,都成了一个谜。”
岩本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中村说:“他们就像水银泻地,我们已经很难再找到他们了。要想抓住他们的蛛丝马迹,唯一的办法就是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岩本:“南京是驻支那皇军的大本营,有价值的目标有成百上千个,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中村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了。”
岩本:“什么?”
中村不觉站住了脚:“宁死不屈的美国飞行员,诡秘冒险的空降渗透,训练有素的准军事别动队——岩本君,你有没有联想起什么?”
岩本看着中村,眼里放射出光来:“难道……他们是为了美国间谍而来?”
中村说:“不错。美国海军情报署的王牌间谍被我们抓获,而中美合作所的美方代表梅乐斯上校跟这个间谍的关系又非常好,军统的头目戴笠不论是现在和将来都需要美国海军的帮助——这是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我可以肯定,他们就是为了史密斯来的!”
岩本听罢,脸上显出了一丝紧张:“那……我们应该立即转移史密斯!他不能再在医院了,这里到处都是安全漏洞!”
“不……”中村向岩本摆摆手,却笑了,“我们不转移他……我们既然想获得主动权,那么史密斯就是我们最好的诱饵。他们既然是来救史密斯的,我们就正好给他们设一个局!你马上调集我们最好的人手到医院来,等待军统别动队,我要让他们自投罗网!”
岩本:“是!但是中村机关长,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伤兵,一旦打起来,这些伤兵……”
中村思忖了一下,阴冷地笑了笑:“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我只要这支军统别动队!”
岩本应道:“是!”
单说此时,在日军医院的大门外。医院对面的楼顶上,化装成水电工的冷锋背着工具箱正悄悄地潜伏在楼顶的边缘,他利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正注意地观察着周围的目标。
医院街道的不远处,一辆挂着日本劳军演出队旗帜的大篷车正缓缓开来。开车的是教堂里的小黑,而在小黑神旁坐着的则是燕子六。
在大篷车内,分别坐着陈一鸣、蝴蝶、书生、小k和藤原刚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着演出服装,神色有些紧张。
此时,穿着魔术师服装的小k的鼻尖上已经渗出汗来,他的手上正紧张地摆弄着一副扑克牌。
穿着小丑服装的陈一鸣此时转过头来,看着他的队员们:“大家不要慌,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行动,可我们计划得很周密,只要大家按照计划行动,就不会发生意外,我会把你们都带出来的,大家放心吧。”
众人点了点头,可是从各自的表情上看,每个人的紧张程度却并没有缓解下来……
大篷车在哨卡前停了下来。
站在医院大楼台阶上的中村禁不住问了一句:“他们是干什么的?”
正走过来的日本特务赶紧回答:“报告机关长,他们是来慰问皇军的市民演出队。”
中村望着门前的大篷车和穿着各色演出服装的队员们,点头笑了笑,走下了台阶。
此刻,守在大门口的宪兵已经检查完了大篷车,客气地挥挥手:“请进去。”
坐在大棚车里的蝴蝶顺着车窗向外看去,却不由得一下子呆住了。
陈一鸣看到了蝴蝶的表情,又看着正走向大门口的中村,禁不住偷偷地拔出匕首,盯着蝴蝶。
车厢内,蝴蝶没有动,眼泪却流了出来。
中村走进停在大门口的轿车,轿车响了一声车笛开走了。大篷车里,陈一鸣握在手上的匕首悄悄收了起来;而此时在医院对面大楼的楼顶上,一直手握狙击步枪的冷锋禁不住松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骂了一句:
“狗日的,让你多活几天!”
8
医院里,这个冒名的“演出队”已经被日本伤兵兴奋地包围起来。在他们不远处,日本中村特务机关的岩本看着他们迟疑了一会儿,而后毫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在医院的一间大屋子里,日本伤兵、负责守卫的宪兵和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已经并排围坐在一起,观看着临时搭起的舞台上演出队员们的演出。台上,第一个表演节目的小k正一边表演着扑克牌,一边用日语讲解着,舞台下观看演出的人们都被他千变万化的表演牢牢地吸引住了。
后台里,陈一鸣望着他的队员们正在轻声下着命令:“记住我跟你们说过的要领!胆大、心细、手黑,绝不能犹豫!要相信自己,你们绝没有问题!”
陈一鸣说着举起了右拳,轻声说:“必胜!”
队员们也都举起右拳相互撞击,齐声应和:“必胜!”
陈一鸣随即带着书生和燕子六转身出去了。
舞台上,小k的表演仍在继续进行……他的精彩表演,引来了观看者接连不断的掌声。
医院的洗手间里,陈一鸣等人闪身走了进来。洗手间内,两个日本伤兵正在上厕所,陈一鸣向燕子六使了个眼色,燕子六会意地点点头,两个人分别凑向了一个伤兵,霎时间手起刀落,两个伤兵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应声倒在了地上。

第15章
陈一鸣和燕子六立刻换上了日本兵的衣服,正在此时,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来上洗手间的日本医生走了进来,他看见里面的情形不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