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k于是换了便装,顺着教堂的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小k有个姐姐是南京城内一家妓院的老鸨,小k此去就是去寻他姐姐的。
10
怡春苑内,昨夜折腾了一晚的姑娘们此时刚刚醒来,正在各自的房里忙着梳洗。小k的姐姐、绰号“一枝梅”的老鸨此时正在楼下吆喝着:“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抓紧梳洗,一会儿可要开饭了——”
“哎,知道了妈妈,就来!”
屋子里的女人们一边答应着,一边还在各自忙活着。一枝梅把手里的一只手帕揣进怀里,便自顾自地向大门口走去。
此时,在怡春苑门外,一脸紧张的小k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守在门口的保镖见了,不禁大骂起来:“走开走开!要饭去后门厨房!”
小k看着保镖,小声回答了一句:“大兄弟,我……我是来找人……”
保镖见小k的穿戴不像是富贵人,便不免来了脾气:“去去去,谁是你的大兄弟,来这儿的谁不是他妈来找女人的,有钱没钱?没钱你就别来,滚!”
保镖说完,朝着小k猛地一推,小k被一把推倒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辆轿车开来,轿车停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走下车来——从大汉的装扮上看,不是地痞就是个汉奸。
保镖见了,赶紧赔笑着迎了过去:“哎哟,是刘队长啊,里面请,里面请……来客人了,贵宾一位——”
保镖喊声未落,一枝梅的笑声便从门里面传了出来:“哟,嘻嘻嘻,来了来了!”
小k听到声音便要往里冲,保镖又一次把他拦住了:“干什么干什么?这年头见过冲粮店、冲布店的,还没见过冲妓院的!你没钱进去能干什么?滚蛋!”
小k此时着急见姐姐,又被保镖推得一时性起,立刻使出了前些日子学到的擒敌术,只三下两下便把保镖按到了身子底下。
保镖:“哎哟,哎哟,这位大爷,你身量不大力气可不小,敢问是哪位师爷教的?”
站在门口的一枝梅见了,赶紧将王队长迎进院子里,交给了身边的姑娘,立刻一挥手便折了回去:“来人呐,在门口撒泼,这不是反了吗?!伙计们,抄家伙!”
随着一枝梅的一声喊,几个保镖抄着棍子便奔了出来,立刻把小k围了起来。小k此刻被包围在当中,却毫无惧色。
“呀——嘿!”四个保镖大叫着便冲了上来。
只见小k临危不惧,以一对四,翻腾滚跃,挥手出击,打得十分漂亮。一枝梅在一旁看着,不禁感到惊愕,也感到眼熟。
一枝梅:“小弟?……停停停,赶紧停!”
一枝梅一声叫喊,几个人都停了手。
小k闻声转过头来,也不禁惊愕了:“姐……”
四个保镖听小k这一叫立刻傻了眼。一枝梅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对着小k左瞧右瞧——
一枝梅:“你们这群浑蛋,狗眼看人低呀?!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要是伤了我弟弟半根汗毛,老娘我把你们的物件儿都割下来喂狗吃!我的小弟呀,哎哟,你还活着呀?你可把姐姐给想死了……”
一枝梅说着,便高一声低一声地哭起来。
小k此时急忙左右看了看:“姐,我不好好的吗?别在门口站着了,走,赶紧进屋去!”
一枝梅:“哎,好好好……”
姐弟俩上楼以后,姐姐一枝梅立刻安排丫头给小k准备洗澡水:“柳叶、腊梅,你们两个给我好好伺候着,这可是老娘的亲弟弟。”
几个姑娘应道:“哎,好嘞,妈妈放心吧!小k少爷,别愣着了,我们姐俩扶您进去。”
“哎哎哎,好好好……”小k见状,立刻喜笑颜开,“嘿嘿,还是我亲姐了解我!”
小k于是左拥右抱,喜笑颜开随着姑娘们进了房间。
11
黄昏,陈一鸣领着配完眼镜的书生走进教堂。他们来到阁楼内,只见楼上横七竖八地睡着冷锋等四个人,正睡意颇浓,唯独不见了小k,不免有些惊愕。
陈一鸣推着:“冷锋,冷锋,你醒醒,小k呢?”
冷锋此时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半睁着眼睛回了一句:“小k在……在楼下呢……”
陈一鸣一听就急了:“什么在楼下呢?——小k不见了!”
“什么?”冷锋听罢立刻就精神了,“怎么会呢?刚才他还在呢!”
“什么刚才,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陈一鸣说着,推开了窗子。
冷锋听了,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怎么会睡了这么长时间呢?”
陈一鸣赶紧问冷锋:“中午你们都吃了什么?”
冷锋有些疑惑:“没吃什么呀,就是吃了些面包、喝了碗汤……对了,盆里还有汤,给你和书生留着呢。”
陈一鸣听罢赶紧去了楼下,再舀了一勺汤闻了闻,又尝了尝,一口将嘴里的汤吐了出来:“妈的,汤里放了蒙汗药——这准是小k的拿手好戏,叫弟兄们赶紧起来!”
冷锋闻声,立刻到楼上去叫人。当燕子六等人都来到楼下,陈一鸣立刻面容严肃地望着大家——
陈一鸣说:“弟兄们,小k不见了,我们这里很可能很快就暴露了,必须离开转移!”
燕子六等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
冷锋一拳砸在自己头上:“唉,都怪我,我太大意了!”
燕子六听了,不禁恼恨地骂了一句:“妈的,老子就是飞贼,还他妈的被小花贼给下了蒙汗药!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去,老子真是没法混了!”
陈一鸣赶紧吩咐大家:“你们大伙赶紧准备,我这就去通知神父,我们现在就转移!”
几分钟以后,神父带着队员们来到了阁楼后面的一间小房子里。
神父问:“陈队长,你们一定要转移吗?”
“是的。小k背着我们溜走了,他一旦被鬼子抓住,万一挺不过鬼子的用刑,就很可能带着鬼子来抓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转移!神父,你和孩子们也马上转移吧!”
神父听罢,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放心吧,德国和日本是盟国,日本人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是你们做一些准备是必要的。陈队长,这间屋子里有一条地道,是我用了好多年时间挖通的,你们从这里就可以转移出去了。”
陈一鸣听罢立刻兴奋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神父和孩子们:“神父,你和孩子们也早些做准备吧,万一——”
神父拍着陈一鸣的肩膀,从容地笑了笑:“你放心,我说过,日本人是不敢动我的。”
陈一鸣无奈,只好顺从了神父:“神父,那我们就走了!”
“好,我送你们出去。”
神父说着,打开了小屋的门。
12
夜晚,一条僻静街道上的排污井盖被轻轻地掀了起来,冷锋手握着冲锋枪渐渐地从里面露出了脑袋,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而后从井口里钻了出来。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而后向井口里发出了信号。
紧接着,潜伏在井口处的队员们都陆续地出来了,他们立刻便排成了警戒队形。
陈一鸣是最后一个从井里出来的,他上来后和冷锋打了一个手语。
冷锋立刻拍了一下身边的燕子六,并指了指附近的一个院子;燕子六会意,立刻施展轻功上了房顶,贴在房顶的边缘四下听了听,这才轻松一跳,跳进了院子。过了一会儿,小院的门开了,陈一鸣带领小组的人立刻进了院子。
小院儿的门随后毫无声息地被关上了,而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陈一鸣安排了岗哨,而后堵严了一间屋子的窗户,这才点燃了一支蜡烛。
陈一鸣说:“弟兄们,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个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作打算。”
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以后,冷锋一脸愧疚地望着陈一鸣——
冷锋很懊恼:“陈参谋,我……我太大意了,我愿意接受处罚。”
陈一鸣叹口气,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冷锋听罢,不禁低下了头。
陈一鸣拿出了烟,自己点了一支,又递给了冷锋一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在日本人前面找到小k。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集思广益吧。藤原刚,说说你的想法。”
坐在他们对面的藤原刚不由得苦笑:“我是战斗机飞行员,对地面的行动我不熟悉。而且,我又是第一次踏上南京的地面。”
燕子六听罢不觉笑了:“原来你是飞禽,不知道地面的事儿……”
“哈……”陈一鸣等人也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坐在一个角落里的蝴蝶,皱着眉头叨咕起来:“南京城到处都是日本兵,小k能到哪儿藏起来呢?”
书生听罢插了一句:“小k在日本人的心脏都敢跑掉,在南京肯定有他的安身之处。”
陈一鸣听了,立刻接了过来:“书生说得对,我还是小看了小k,他在南京一定有他可以投奔的对象。不过,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的投奔对象呢?”
冷锋听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k在监狱里是个特殊关押对象,没有对他进行例行的登记。他的档案很多都是空白,很难说清在南京有没有他的社会关系。”
陈一鸣叹口气,不由得转向了燕子六:“燕子六,你说说。”
燕子六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陈教官,我倒是有个主意。”
陈一鸣:“哦……你说。”
“那,我说了,你可别以为我想跑哇。”燕子六望着陈一鸣赶紧补了一句。
陈一鸣朝他挥挥手:“你说吧,我不会那么想的。”
燕子六迟疑了一下说:“我想通过黑道,寻找到小k的下落。”
“黑道?”陈一鸣看着燕子六,不由得愣住了。
燕子六也很担心:“冷教官,小k去了哪儿,能瞒得过日本人和七十六号,但是瞒不过黑道。只要南京的帮派一出马,小k他这个人根本就藏不住。”
陈一鸣听了,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细一想又觉得不现实:“我听说……日本人对南京控制得极严,他们通过七十六号对帮派进行了扼制,使社会上的许多帮派都杳无音信了。”
燕子六听罢,冷笑了一声:“冷教官,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对帮派我是太了解了。你们所处的是地上社会,我所处的是地下社会,就好像白天和黑夜,哪个都少不了。我敢说,南京城现在除了你们二位就没国军了,但是无论南京城在谁的手里,帮派都必定存在!”
陈一鸣和冷锋等人听着,感到很新鲜。
燕子六接着说:“冷教官,我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帮派!只是……他们肯不肯帮我们,我就不知道了。”
陈一鸣想了想,点点头:“你只要找到就好,到时候,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燕子六很干脆:“行,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陈一鸣听罢,转向了冷锋:“冷锋,天亮以后,我和燕子六去找帮派,你负责带队!万一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着我们回来!”
冷锋应声:“是!”
陈一鸣看看手表,吩咐书生:“书生,你去周围布置地雷,以防万一。”
“是!”书生答应了一声,背起背囊出去了。
陈一鸣安排好一切之后,也跟着燕子六出了门。

第13章
1
南京城内,喧闹的马路,沿街的两边不时有卖香烟人的叫卖声:“香烟了,香烟了,谁买香烟了——”
一辆公共汽车在一个站牌跟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化装后的燕子六和陈一鸣从车厢里下了车。
陈一鸣跟在燕子六身后紧走了两步,悄声问:“哎,你真的能找到帮派吗?”
燕子六左右看了看,轻声回答:“这里是新街口,南京最繁华的地段,帮派里经常有人在这里出没,我有办法让他们来找我的。”
陈一鸣听了,不觉感到新鲜,禁不住指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问燕子六:“哎,兄弟,这就是暗号吗?”
燕子六点了点头:“对,你把戒指戴到小手指上,到时候他们就能认出来了。”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一条热闹的街巷里,燕子六让陈一鸣站住了。
此时,在街口的附近有一个正在卖香烟的女人。那位中年女人朝着陈一鸣看了看,又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地来到陈一鸣的身后,像鬼影子一样贴在陈一鸣和燕子六身边,低声问:“贵帮头?”
燕子六愣了一下,压低声音回答:“江淮泗。”
中年女人四下瞅了瞅,又问:“贵字派?”
燕子六也扫了一下四周,低声回答:“单字一个燕。”
中年女人端详了一下燕子六,问道:“香头多高?”
燕子六答:“二丈二。”
“香头多重?”
“二两二钱。”
“身背几炉香?”
“二十二炉。”
“头顶几炉?”
“二十一。”
“手携几炉?”
“二十三。”
中年女人听罢点点头,笑了:“原来是燕子门的六兄弟,不知道有什么难事,要当街求救?”
燕子六十分信任地看着中年女人:“大灾大难,还望贵堂主江湖救急。”
中年女人望着燕子六又笑了:“既然是在帮的兄弟,何必见外,你等一下。”
中年女人说完,转身走了,陈一鸣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燕子六。
燕子六却十分自信地点点头:“放心吧,一切有我呢。等一会儿,他们就会派人来接了。”
燕子六话音未落,就见不远处有两个正在等活的人力车夫拉着车跑了过来。
燕子六见状拉了陈一鸣一把:“上车。”
陈一鸣左右看了看,跟着燕子六分别上了其中的一辆车。两个拉车的人力车夫问也不问,拉起两个人来就走。
人力车拐了两趟街,进入了一个小巷子,而后停在了巷子口。陈一鸣正要问燕子六,燕子六伸出一只手拉住陈一鸣,上了停在附近的一辆篷布卡车,陈一鸣还要问什么,早已等在卡车里的两个壮汉中的一位说话了——
壮汉笑道:“不好意思,兄弟委屈了。老规矩,两位兄弟的眼睛得罩住。”
两个壮汉不由分说,便各自掏出一块黑布,把他们的眼睛分别给罩住了。卡车鸣了鸣笛,开走了。
2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陈一鸣和燕子六被卡车拉到了坐落在城市郊区的一座临江的古庙前。陈一鸣和燕子六被取下了眼罩,带进了大殿里。
大殿内供奉着关公的塑像。塑像前,此刻正香烟缭绕,江水帮的老大“水上漂”和他的八大金刚此时正在大殿里等候着。
司机把搜出来的两把手枪和燕子六的飞刀腰带双手放在桌子上。
水上漂拿起手枪掂量掂量,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笑颜:“勃朗宁大口径——好玩意儿。这两个……不是一般人。”
水上漂说着将手枪的子弹上膛,审视地看着陈一鸣和燕子六。
燕子六见状,立刻双手抱拳:“鄙人燕子六,特来此处拜香堂!”
水上漂望着燕子六,笑了笑问:“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帮九代?”
燕子六:“有!”
水上漂:“那……你带钱来了吗?”
燕子六:“129文,内有一文小钱。”
水上漂听罢,仔细地打量着燕子六:“切口倒是对的……”随后指了指陈一鸣,“他是谁?”
燕子六:“禀报水堂主,是我兄弟。”
水上漂饶有兴趣地看着陈一鸣:“是在帮的弟兄吗?”
燕子六迟疑一下:“……不是。”
水上漂立刻有些惊愕:“嗯?”
陈一鸣赶紧回答:“我在为政府做事。”
八大金刚听了一起站了起来,赶紧抄刀拿枪。
水上漂沉稳地摆摆手,八大金刚又松开了拿刀拿枪的手。
水上漂盯着陈一鸣:“为政府做事……你是警察?”
陈一鸣:“不是。”
水上漂:“那你是政府职员?”
陈一鸣:“也不是。”
水上漂立刻站了起来:“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一鸣微笑着回答:“国军。”
“国军?”水上漂也冷笑了:“哪个国军?——南京的,还是重庆的?”
陈一鸣说:“重庆。”
水上漂的声音立刻大了起来:“重庆的国军,不在重庆待着,你到南京来干什么?——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一鸣的面容立刻严肃起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统计调查局,陈一鸣少校。”
水上漂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复杂:“哦……原来你是军统啊?”
水上漂说着,把目光转向了燕子六。
燕子六犹豫了一下,也回答:“我现在……也在为政府做事。”
“哈……”水上漂听罢,立刻大笑起来,“这真的是奇怪了!堂堂的燕子门、江湖中的三大贼帮之首、排行老六的嫡系传人,居然在为政府做事,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哈……”
“哈……”八大金刚听罢,也一起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水上漂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大清早的,燕子门的老六在新街口的闹市区发出江湖告急的信号。我好心好意把你们请到江水帮的香堂,准备做江湖救急,没想到燕子门的老六却给我引来了一个军统;还告诉我,他自己也在为军统工作——燕子六,你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说给谁谁信哪?!”
燕子六听罢,立刻插了一句:“水堂主,眼下,我们确实有难!”
水上漂冷哼:“有难?——对,你们现在是有难了!军统的毛人凤把我兄弟抓进了集中营,折磨致死;今天,你们这两个军统居然还敢闯进我的香堂——这不是有难了吗?而且在劫难逃!”
八大金刚听罢,立刻举起刀枪围拢过来。
燕子六厉声退了一步:“水堂主!”
水上漂没有理会燕子六的叫喊,向着八大金刚猛地一挥手:“还不动手!”
八大金刚闻声一拥而上,立刻便按住二人跪下了。
陈一鸣挣扎着抬起头来:“水堂主,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上漂蔑视地笑了笑:“都快进棺材了,还问什么当讲不当讲……有什么话,你快说!”
陈一鸣直了直身子:“水堂主,我早就听说过,说江水帮的堂主是一位真正的绿林好汉!杀富济贫,疾恶如仇,远远近近的江湖上都传说着水堂主的威名!”
“哼哼……”水上漂听罢冷笑了,“后生,现在才想起来拍马屁——迟了!”
陈一鸣上前一步:“不,不迟——我没想到这远近闻名的水堂主居然是一个大汉奸!”
水上漂听罢,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我是汉奸?!”
陈一鸣:“对!你不仅是汉奸,还是大汉奸!”
“你……你……”水上漂猛地掏出手枪,顶住了陈一鸣的眉心,“你再说一遍!”
陈一鸣朗声:“你——大汉奸!你水上漂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汉奸!”
水上漂:“你……你再说,我现在就毙了你!”
陈一鸣无所畏惧,望着水堂主突然冷笑了:“现在,日本特务和七十六号到处在追杀我,为什么——因为我是日本人的对头!日本人在抓我,而你却毙了我,你不是汉奸是什么?!”
水上漂听罢,面孔有些扭曲了:“后生,别拿这个来吓唬我!”
陈一鸣紧逼:“我不是吓唬你,我说的是事实!我是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的少校,为了保卫南京,我的兄弟们的血都洒在了孝陵卫!今天,我能死在南京,也算是与我的兄弟们重逢了。水上漂,你要是甘于做汉奸,就开枪吧!”
水上漂握枪的手突然颤抖了。
被绑在陈一鸣身旁的燕子六立刻补上了一句:“水堂主,陈教官说的都是事实,你可不能做下在江湖上留下恶名的事情!”
陈一鸣接着说:“水上漂,你没有见过南京的大屠杀吗?!南京城三十多万亡魂都是日本人造成的,不在乎再多我一个,你就替日本人开枪吧!”
水上漂握枪的手软了下来,嘴唇也跟着颤抖了:“你……你真打过日本人?”
陈一鸣大义凛然地注视着水上漂:“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抗战守土之责!陈某人身为军人,自然是责无旁贷——当然是打过日本人!”
水上漂叹了口气,向手下的人挥挥手:“放开他们,念在他打过日本人的分儿上,给他们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