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书生猛地伸手来了一个锁喉,进来的日本医生扭动了几下,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书生把咽了气的日本医生拖进了厕所隔栏,而后顺手拽了一下马桶,当马桶里的水还没有冲完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日本医生的服装轻松地走了出来。
燕子六看着书生不免有些惊愕:“行啊书生,你这两下子绝对不简单——哎,你是个练家子吧?!”
书生望着燕子六微微一笑:“啊,家父自幼习武,我从小也学习了几招防身,没想到今天给用上了。”
陈一鸣看着书生,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句:“看来,你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直接教你的是军队用的一招制敌!”
书生愣了一下,掩饰地笑了:“我家祖上还真的是清朝军队的武术教头。”
“哦,是嘛……”陈一鸣应了一句,没有再深问,“书生,咱俩换一下衣服,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书生答:“是!”
他们于是换了衣服,陈一鸣化装成医生,燕子六和书生化装成日本兵,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走了出去。
三个人来到楼梯拐角处,互相示意了一下,便各自分头走了。
此刻,靠在走廊拐角处的一个房间,一个日本宪兵正在调戏着一个日本女护士:“来,亲一下,不要躲嘛……”
“不,我不喜欢,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女护士很不情愿地婉拒着。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突然推开——
日本宪兵惊问:“什么人?!”
日本宪兵的话音未落,两把无声手枪就响了!
“哦……”两个宪兵应声倒下。
衣冠不整的女护士见了大惊,正要喊叫,化装成日本兵的燕子六已经用手枪对准了她:
“不许叫,再叫毙了你!”
护士见了泪如雨下,连忙磕头。燕子六抬起枪口,猛地一拳下去,女护士一下就昏倒了。
燕子六瞅着躺在地上的日本宪兵骂了一句:“你们是禽兽,我燕子六不是!”
说完,他关上门,转头走了。
9
此时,在史密斯住的病房外,岩本抽着烟,正在走廊里踱着步。在走廊的尽头,陈一鸣穿着医生的服装正远远走来。
岩本抬眼看着他,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陈一鸣目不斜视,又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岩本突然扔掉烟头,大踏步地向陈一鸣走来;陈一鸣意识到不好,赶紧拐了个弯儿,顺势下了楼;岩本一见,赶紧跟上了。
刚下了楼梯,岩本却不见了陈一鸣的人影,他正在纳闷儿,忽然觉得被一件重物击在头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从屋顶上跳下来的陈一鸣顺势将岩本拖进附近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关上门,掉头走了。
史密斯的病房门口,一高一矮两个特务正在持枪守在门旁,陈一鸣穿着白大褂神态自若地走了过来。
高个子特务看见他,不禁询问了一句:“什么事?”
陈一鸣:“查房。”
矮个子特务:“查房?不是刚刚查过了吗?”
陈一鸣:“我是值班医生,要对他进行特殊检查。”
两个特务互相瞅了瞅,不知道应该放行还是应该阻拦;陈一鸣没有理睬他们,径直推门进去了。两个特务探头瞅了瞅,关上了门。
病房内,史密斯躺在病床上。病床旁边,一个坐着的特务正在看报纸……陈一鸣走进来,拿着听诊器视而不见地向病床走去。
特务抬眼看了一下,没有理会,又低下头来看报纸。就在这时,陈一鸣突然把听诊器绕在特务的脖子上,而后猛地一勒,特务使劲地挣扎了几下便蹬了腿。
陈一鸣转过脸来,用德语说:“我是来救你的,中国人。”
“哦,中国人?!”史密斯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陈一鸣用手指堵在嘴上示意了一下,而后提着椅子走到门口,稍一侧身,猛地将椅子推倒了。守在门口的特务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可是还没等他们站稳,陈一鸣手中的匕首已经左右开弓,仅仅两下,两个特务的脖子便都冒出血来,他们一声没吭地相继倒下了。
就在此时,燕子六持枪冲了进来,他赶过去背起史密斯,转身跟着陈一鸣就冲了出去。在他们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几个蹦上来的特务。他们见燕子六身后背着一个人,正要说什么,陈一鸣当机立断便向几个特务开了枪!
“哦……啊……”
几个特务接连叫了几声,便倒下了。医院里响起了枪声,正在医院的大屋子观看节目的鬼子、特务和医护人员们立刻就乱了套,几个特务和宪兵赶紧拔出枪来,起身就向门外跑去。正在演节目的小k一见立刻就急了,赶紧变出两颗手雷来,顺势就扔了出去。
两声剧烈的爆炸,立刻把屋子里的鬼子们炸乱了营,他们一边叫喊着,一边寻找着攻击的对象。就在这时,在一旁配合小k表演的蝴蝶见状,也从和服里面掏出了枪,向着炸了营的鬼子激烈地扫射着……
日本兵措手不及,立刻响起一片惨叫声。
小k感到还有些不过瘾,又接连掏出了几颗手雷:“日你妈小日本,我炸飞了你!”
随后,他将手里的手雷狠命地甩了出去。蝴蝶借机更换了弹匣,再次向奔跑的鬼子进行扫射!
此时,躲在一旁的藤原刚手里握着冲锋枪已经紧张得出了汗……在他身旁不远处,几个反扑回来的日本兵正大叫着冲了进来。
藤原刚见状,立刻端起了冲锋枪:“不准动,放下武器!我不想杀你们!我是日本人……”
日本兵冲他吼:“叛徒!”
一个日本兵见状,举枪就要打;藤原刚一见不妙,抢先开了枪……弹雨中,三个日本兵接连倒地。
藤原刚扫射完最后一颗子弹,这才睁开眼睛。见地上倒下的三具尸体和一地子弹壳,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我……我杀了日本人……我杀了日本人了……”
小k没有理睬他,猛地拉了他一把:“你还在这儿发什么神经?再不走,等着日本宪兵过来也把你撂在这儿呀!”
小k说着,又扔出了一颗手雷。趁着手雷的爆炸声,小k、蝴蝶和藤原刚三个人一起,顺着紧靠临时舞台的一个门冲了出去!
此刻在楼上,陈一鸣和燕子六边打边撤,冷锋背着史密斯来到窗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史密斯和自己绑好,而后,顺着预先准备好的吊索,一边向院子里的鬼子射击,一边向对面的楼宇滑去。而藏在对面窗口的冷锋和躲在医院窗子后面的陈一鸣则向着院子里的鬼子猛烈射击,顺利地掩护着燕子六和史密斯滑到了对面楼顶!
陈一鸣见状,向对面楼顶的冷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而后向楼下甩了两颗手雷,借着手雷爆炸的烟雾,顺利地顺着吊索滑了过来!
“撤!”陈一鸣刚一落地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冷锋和燕子六没有吭声,立刻相互掩护着向楼下奔去。四个人来到大门口,小黑的车早已等在门口接应。
陈一鸣冲他们说:“上车,去医院后门!”
小黑听罢,赶紧加了一脚油,卡车拐了一个弯儿,怒吼着向医院后门奔去。
卡车快来到医院后门的时候,陈一鸣一眼便看见了医院后门里面正在边打边撤的小k、蝴蝶和藤原刚三个人——
陈一鸣:“小k!蝴蝶!你们快上车!”
陈一鸣说着,便和冷锋、燕子六一起向着医院后门里面追出来的鬼子一阵狂扫,小k、蝴蝶和藤原刚三个人趁势上了车。
陈一鸣吩咐:“开车!”
陈一鸣一声令下,大卡车开足马力,一溜烟儿地开走了。从医院后门里冲出来的鬼子见状,赶紧发动了摩托车和汽车,跟在卡车的身后紧紧地追了出来!
眼见得后面的追车越来越近了,冷锋不免有些着急:“陈参谋,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派下去两个人负责阻击,否则我们是甩不掉他们的!”
谁知,陈一鸣听罢却毫不着急:“不用怕,到时候会有人来收拾他们。小黑,向左转,走黄河路,然后向北走出城!”
“是!”小黑答应了一声,一脚油门儿,卡车转进了黄河路。
鬼子的车队在身后急匆匆地追上来,可谁知,他们刚刚拐进黄河路,就受到了来自左右两侧楼房里扔出的手榴弹和密集子弹的猛烈阻击,几辆中弹的摩托车有的撞到了墙上,有的互相撞在了一起,而后面被手榴弹炸着的军用卡车也很快起火了!陈一鸣等人乘坐的卡车趁机甩开了鬼子的追赶,开出了城去。
燕子六此时坐在车上,看着陈一鸣不禁现出一脸的骄傲:“陈参谋,我说过江水帮的弟兄一定会说话算话,不会坐视不管的。怎么样,他们果然说话算话吧?”
“行,水堂主这个人很讲究,也算是为抗日立了一功!瞅机会,你找人传个话儿,就说我代表抗日的军队谢谢他!”陈一鸣说完,拍了燕子六肩膀一下。
燕子六爽快地答应了一声:“行,放心吧!”
车上的人听了燕子六和陈一鸣的对话,都禁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10
十几分钟以后,中村带着鬼子来到了医院。医院内外,此时早已岗哨林立。
中村走进了医院,只见医院内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村派人在医院里搜寻,却怎么也没找见岩本上尉!
岩本是中村儿时的朋友,又是他最信赖的部下,中村不免着急了:“八格!再给我找……就是翻,就是挖,也要把岩本上尉给我找出来!”
根据中村的指令和亲自参与下,特务们在被炸塌的房间里一通乱挖,终于在一堆瓦砾中挖出了岩本。
中村一见就急了,他猛地抱起了正在昏迷的岩本:“岩本君!岩本君……你醒醒!你醒醒!”
气息微弱的岩本微微睁开了眼睛:“中村君,对不起……史密斯……史密斯——”
中村赶紧拦住了岩本的话:“岩本君,什么也不要说,你活着就好!史密斯还能再抓回来的……可是你不能死!”
看着中村脸上的汗水,岩本心怀感激:“中村君……我……”
中村说:“岩本君,你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你的父亲——老岩本先生曾经替我父亲挡了三枪,我们中村家族一直是欠你们的!这次,如果你……那我将无法面对你的家人!医生!”
“在!”
中村命令地说:“你照顾好岩本君,你必须治好他!其余的人……跟我去追!”
中村说完,带着特务们走了。岩本看着中村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医院大门前,此时的中村早已是怒容满面——
中村:“封锁所有进出南京的通道!命令宪兵队全体出动,命令陆军航空队空中侦察,命令海军舰队沿着长江布防,一定要拦截住军统的别动队!”
站在中村身边的特务禁不住问了一句:“中村君,我们……以什么名义下命令?”
中村想都没想就回答:“以我的名义!”
特务迟疑道:“可是,没有大本营司令部的授权,他们不会听的——”
“那就说,我已经得到了大本营司令部的授权!”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
“是!”
特务答应了一声,赶紧走了。
中村立刻回头吩咐其他人:“其余的人,分成四个小组,到各个要点去拦截!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救人,是我们的耻辱!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中村说完便上了车,车队立刻出发了。

第16章
1
长江边上,一条渔船等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一辆日式卡车高速行驶过来,停在长江边上。车门打开,小黑等人下了车,匆匆忙忙地把史密斯抬上了船。
燕子六把史密斯放在渔船的甲板上,终于吐了一口气:“到了,老子总算是自由了!这个美国人,分量还真是不轻。”
陈一鸣和冷锋来到江边以后,突然转过身来,持枪而立。
小k见了,禁不住问道:“陈教官,你们怎么不上船?”
陈一鸣望着小k回答:“我们只完成了一项任务,还有一项没有完成。”
众人都知道了还差的那一项任务是什么,都不禁低下头不再说话。蝴蝶看了陈一鸣一眼,把头垂得更低了。
小k试着问了一句:“陈教官,我们可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要是再折回去,那可就真的保不住这小命儿……”
小k没有再说下去,可众人都听明白了。
燕子六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陈教官,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一鸣:“回去。”
“回去?”小k听了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中村现在正在四处抓我们。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陈一鸣很坚决:“对,是找死,但是我们还是得回去!”
燕子六听罢,忍不住问了一句:“头儿,如果我们不跟你回去,你会怎么样?”冷锋一枪打在燕子六脚下的地上。
陈一鸣掏出手枪一枪打在沙滩上:“那就是这样,我有权执行战场纪律?!”
陈一鸣说完,大家都不吱声了……
书生沉吟了一下回答:“陈教官,我跟你们回去。”
燕子六听了,也往前迈了一步:“我也回去!早晚都是个死,那就还是跟陈教官死在一块儿吧。”
小k和藤原刚见了,也都迈上一步:“我也参加!”
大家都表了态,唯独剩下蝴蝶不说话。
陈一鸣面容严肃地转向了她:“蝴蝶,你为什么不说话?”
蝴蝶的脸上现出了难色:“陈教官,这次行动我能不能不参加?只要不参加这次的行动,下次让我干什么我都参加!”
陈一鸣冷酷地看着她:“不行,别的行动如果你不便于参加,可以;可这次行动,你必须参加!”
蝴蝶听了,忍不住流下泪来:“陈队长,还是让别的队员执行吧,可这次……我不行!让我亲手杀了他——我下不得手!”
陈一鸣听罢,立刻就急了:“可是他杀了我们很多人,他为什么就能下得去手?!嗯?你说!你说?!”
蝴蝶停止了流泪,不再说话了。
陈一鸣不再理睬她,转身望着大家:“我说过,这是战场,容不得婆婆妈妈。有谁敢不服从命令,我就有权毙了他!不要犹豫,马上出发!”
众人无奈,只好跟着陈一鸣上了返回南京城的车。
2
天色已晚,车上的人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回到了意大利教堂。卡车直接开进了大门,身材高大的萨尔神父此时已经等在了那里。
神父很高兴:“我的孩子们,你们回来了,欢迎你们,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阁楼。”
神父说着就要带着大家走,陈一鸣补充了一句:“神父,还是带我们去酒窖住好一点儿,那里离地道近。”
“哦?那好,我这就带你们去酒窖。”神父说着,带头在前面走了。
酒窖里,神父把一支点燃的蜡烛放在了墙垛上,慈祥地看着大家:“孩子们,你们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好吃的——正宗的意大利香肠!”
神父说完走了,酒窖里立刻沉默下来……
陈一鸣说:“大家都累了,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就开饭!”
大家听了,都各自找了地方开始休息。陈一鸣走到书生跟前,拉了他一把:
“书生,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陈一鸣说完,前头走了。书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天色已晚,酒窖的外面很安静。书生来到陈一鸣身边后,陈一鸣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一鸣开始说话了:
“书生,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没有哇!”
“没有?我已经注意你几次了,你这个人很特别,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都有哪些不一样了?”书生说完,平静地看着陈一鸣。
陈一鸣也注意地看着他:“具体有哪些不一样我说不好,但是你确实有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不光是个书生,而且还会有其他更重要的身份!哼哼,军统的那些笨蛋审判员,他们也许能把鬼的嘴撬开,却一定撬不开你的嘴。所以,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为了什么目的到我的这支队伍里来,你都必须严格遵守我的规矩,决不可胡来!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书生听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陈教官,你多虑了,我之所以参加到这个队伍里来,完全是为了借机走出集中营,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但是,论打仗,我不是你的对手;而论起看事情,我的眼光也许不比你差!有时候我之所以要多说两句,只是为了我们能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而后我们能顺利地得到特赦。至于特赦以后,陈教官你放心,我是不会赖着你的,除非到时候你挽留我。”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一鸣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笑了笑,把口气缓和了下来:“好,书生,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只要你能协助我一起完成这次任务,我决不为难你;但是,还是那句话,假如你敢做出不利于这次行动的事,我的脾气和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书生望着陈一鸣笑了:“你以死相威胁吗?其实你知道,我不怕死!我之所以参加敢死队,就是为了打鬼子!燕子六参加敢死队,表现得这么勇敢,也不只是怕你阉了他,而是因为他的母亲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他要向日本人讨还血债!还有小k,他为什么去了又回来,不是因为他无处可去,是因为他要为姐姐报仇!所以说,我们大家之所以在这么危险的境况下还跟你回来,不是因为我们怕你,更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要打鬼子——是这个崇高的目的把我们集中到你的麾下,而不是其他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陈一鸣被书生的一番话给说愣了。从心里说,书生的话确实说到了问题的实质:如果不是为了打鬼子,他陈一鸣就是再能,也难以保证队伍中的人不会离他而去;而正是为了打鬼子,才把这些各具身手而秉性各异的人聚拢在一起,听从他的指挥。
想到这儿,陈一鸣望着书生不免深深地点了点头。看见陈一鸣这样,书生笑了。
书生说:“陈教官,你放心,只要是打鬼子,我书生跟定你了,绝无二话!”
听书生这样说,陈一鸣笑了,他兴奋地拍拍书生的肩膀:“兄弟,我信得过你!”
书生看着陈一鸣兴奋的样子,也笑了。
3
教堂大厅里,被神父收养的孩子们此时正在做弥撒。燕子六等队员们此时正坐在一旁看热闹。陈一鸣推开大门。和书生一起走了进来,陈一鸣扫了一眼正看热闹的队员们,走过去坐在了冷锋的旁边。
冷锋点燃了一支烟,递给了陈一鸣,自己也点燃了一支:“和书生谈过了?怎么样?”
陈一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谈过了……很好?”
“怎么个好法儿?”冷锋奇怪地望着他。
陈一鸣说:“书生跟我谈了很多,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冷锋迟疑了一下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陈一鸣摇摇头:“别问了。”
冷锋疑惑:“他难道是日本人的特务?!”
陈一鸣:“不是。”
冷锋:“那他是……共党?!”
陈一鸣又抽了一口烟:“还是别操心这些跟我们没关系的事儿吧。书生很会讲道理,只希望书生能够帮助我们说服蝴蝶,让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活着把你们都带回去。”
冷锋听了,不相信地看着陈一鸣:“你真的认为书生有那么好的口才?”
陈一鸣转头回了一句:“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人吗?”
冷锋赶紧回答:“不……当然不是。”
陈一鸣笑了笑:“那你就得佩服他的口才了。只不过,我是讲道理的;而女人,在感情跟前却讲不了什么道理。”
“可是……万一书生也说服不了蝴蝶呢?”
“那就硬上。”
“硬上?——如果不利用蝴蝶这条内线,我们即便能干掉中村,也都会死的。”
陈一鸣听罢想了想,轻声说:“冷锋,你是八十八师特务连仅存的种子了,如果你觉得这次任务太危险,我想,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你可以不参加行动,而且凭你的身手,我相信你能够顺利逃出南京去!”
冷锋听罢,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陈参谋!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陈一鸣不再说话了。
冷锋严肃地看着陈一鸣:“陈参谋,如果你认为我们这次不得不死,那么,哪怕就剩我自己,我也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