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秀女抽中“春燕归”成为未来皇后,那么她在帝都游行、接受百姓朝拜的过程中,所有的服饰、穿戴、妆容、胭脂、香料等都会成为引领萧月国的时尚,因此全国各地各行业的商贾会在每年群芳宴前云集帝都,伺机而动,准备在商场上激烈竞争。
并且今年群芳宴后,又恰巧是三年一次的文武状元选拔盛会。企图平步青云的年轻学子们也从各地纷纷涌进帝都,企图在校场上一争高下,考场上一较高低。
谢晚晴无奈一笑,看来今晚露宿街头已成定局。
拖着疲惫的步子,折身子回东区。她很清楚,既然要露宿街头。那么,要找治安相对安全之所。帝都东区锦绣街处于高级住宅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虽然那里离尚书府很近,根本就是谢朝英的势力范围。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去露宿街头,也算是一石二鸟吧。
谢晚晴又走回锦屏街,默默闭上眼,那晚与羽翎夜游帝都的点滴一一浮现。片刻后,她找准一条小路朝锦绣街而去。
这条路不能称之为路,只能说是小巷子,平日也不过是小孩子捉迷藏用,再不济就是本地人所抄的近路。
她一路走,月色甚好,周遭人家院子里疏影横斜而出,月光下影影绰绰,风中偶有槐花的幽香。
她恍若回到烟雨江南的故乡,家门前有长长的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路两旁是高大的槐花,也是五月初,月色正好,风里带着槐花隐秘的甜香,石磊背着扭伤脚的她走在小径上,有风扬起,纷纷簌簌的花落满头。那时,她怀着隐秘的向往祈祷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现在想来…….
她摇头笑自己的纯真,这一路走来,感觉身心俱疲,每一步都仿若有千斤重。于是她没在往前走,而是在距离锦绣街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一处青石坐下,靠着灰白冰凉的墙,那种浑身力气都被生生抽走的感觉再度袭来,她试着抬手,竟一点都不能动弹。
傍晚仰面倒在“香入云”西侧草坪上那种虚无之感再度袭来。仿若身子不是自己的,只有虚无的一团魂魄飘悠悠在空中。难道是因为自己是附身于这躯体的缘故吗?过这么久,还有排斥反应?或许是上天要召自己回去?
谢晚晴不由得一阵激动,回去做周晓芙多好,自由自在,没有关乎性命的尔虞我诈,或许还能跟石磊走下去,直到天长地久。
此时的她一丝动弹不得,无力地靠着冰凉的青墙,连眼睛都没法闭上,只看着高大的院墙上横斜而出的团团树影,月光从树影间肆意挥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偶尔一阵清风,夹杂着几声鸣蝉、远处有气无力的犬吠,带着清寒吹过,浑身像被冰水浸透一般。
她静静看着月光,等着看一缕芳魂如何飘悠悠而起,跨越时空而去。那时,就可将这躯体还给真正的谢晚晴吧。只是萧成熙、糯米团子、还有花小刀,他们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失望,对了,还有羽翎……
一想到再也看不到这些人,她突然又有些沮丧。在那个时空,父母过世后不久,外婆也亡故,她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女,虽无性命之忧,但在城市里生存,一直像个陀螺转不休,还要尔虞我诈一番,能如糯米团子、花小刀那般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像谢陈氏那样为自己献出生命。
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眶,顺着脸庞滑下,她想像以前遇到困难那般对自己说:别哭,别哭,总会过去的。可喉咙都无法动弹,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等待良久,离魂回去做周晓芙的事情果然是奢望。她还是静静坐在寂静的巷子里。
是要石化成石雕吗?谢晚晴内心苦笑一阵。幸亏这是帝都东区,治安好得不像话。不然就是遇见个残废的地痞流氓,都可将自己撂倒。
想到这些,不由得想起前世电视里报道的那些案件,越想心越发毛。此时的她,已然不是那个冷静精明的女子,时时透着算计,在如同待宰的羔羊的时刻,在这样幽深僻静的巷子。即使明知帝都东区的治安无可挑剔,她身上天生属于女子的胆小与慌乱肆虐起来。
她暗自将东西方神诋都拜个遍。
然而,神诋并未听到她的祈祷,偏僻的巷子里偏偏想起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衣袂的窸窣声。
那人渐渐近了,清风中,带着药草的清香。
“咦?”他走到巷子中央,看见靠着墙壁的谢晚晴,停下脚步。
借着月色,谢晚晴看到眼前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在头顶,用精致的发冠束着,显得很是精神,但鬓边却又有几缕青丝未束,在微微的清风中轻扬。
他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在月色下显出朦胧的柔和,皱褶的襟边随着轻微的动作摆动。他的脸藏在月色阴影里,看不分明。
他打量谢晚晴片刻,走到她身边,俯身下来,鬓边的发丝纷纷垂落,浓郁的药草清香弥散在周遭。谢晚晴看到那张干净的脸,算不得英俊,但神色平和,那眼眸明亮,却不是闪耀得刺目灼人的那种晶莹。
月色正好,这男子与月色融在一起。
他从宽袍衣袖中伸出手抚上谢晚晴的额头,温热的手掌贴上她冰凉的额头,他不禁轻蹙眉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瓷小瓶,拧开盖子,放到谢晚晴鼻子让她嗅嗅。
然后他站直身,负手看着谢晚晴,干净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谢晚晴本来大骇,这人莫不是要用药害自己?但在闻到那青瓷小瓶里的甜香后,身子竟逐渐回暖,手脚准见恢复知觉。
至此,谢晚晴隐隐知道自己不是先天性的病,也不是要离魂而去。这两次倒像是中毒的征兆,只是不知在草坪上为何能缓过气来,在这里良久连好转迹象都没有。之前,董青文教过一些药物知识,无奈学得时日尚短,她自是判断不出这是何种毒物,但显然眼前的男子是知晓的。
谢晚晴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还未对男子施礼。
他轻轻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轻声说:“南风凉,露重。以天为被,地为铺,揽月于怀,固然潇洒,然医理所示于女子实不宜。若姑娘不嫌弃,萧某家有院落一座,尚且遮风避雨之屋舍。”
那声音如温润的玉,甚是悦耳,月光落在他眉间,打下细薄的朦胧,如月下一丛怒放的海棠。他说完,也不询问谢晚晴,只微笑着站在帝都五月的凉风里片刻,见谢晚晴没反应,轻转身,宽袍衣袖一甩,带起一阵月色往小巷那头走去。
——————————分割线————————————
咳、咳
现在又是令狐推书时间,与大家分享书。
令狐向来喜欢典雅的文字,徐徐而来的笔法,最近在看的一本西方奇幻便有着高贵典雅的笔法,故事引人入胜,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武器、魔法等等让一向自诩为伪游戏迷的令狐大喜,一直在追着看。
今日,在此推荐给朋友们,还是老话,重在分享~!~若喜欢,就请收藏、推荐。还可跟令狐讨论一番。
言归正传。
书名:《法师王座》,其余不多说,连接在下面。~!~
第46章 帝都贵族的神秘医者
更新时间2010-3-9 23:37:49 字数:2954
(斗者,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决断须瞬间,方成——题记)
男子披拂着月色,在青黑高墙的小巷翩然而去。
宽袍带起一阵微风,留下药草的清香散在周遭的微凉的空气中,与槐花的甜香氤氲,直直扑进谢晚晴肺里,她感到莫名的舒坦。
她之前内心中那月黑风高的恐惧与肃杀,此刻统统化作月色微醺的柔和。她站在青灰的高墙下,看着他翩然而去的背影,略迟疑,就拈针在手,抱着伞小步跑着跟上去。
是的,在这瞬间,谢晚晴就做出决定:跟他走。
她凭着在职场混迹的经验,对人自有判断的标准。几乎在他转身的同时,她从三个标准判断出,他是值得自己赌博一把的人。
第一,他神色柔和。那柔和是从心底发出,并不是伪装。这男子是没有肃杀心境的人,因此并不具有攻击性与暂时危害性。
其次,他若要对自己不轨,方才她动弹不得,是最好的时机,而他并没有任何动作。这只能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他是正人君子;第二个可能,他是想玩猫捉蝴蝶游戏。
可谢晚晴还有第三个判断:那就是他身上的药草清香,以及他手中的青瓷小瓶。他身上的药草清香不是从药草丛中过所沾上的,而是长期接触药草所浸染的,就连他的发间都是药草香,那青瓷小瓶是萧月国医者惯用之物。他能一下子就可判断出她的症状,准确地使用药物。谢晚晴由此判断他是一个大夫,并且该是那种喜欢泡在药草堆里研究的大夫。
所以,她决定跟他走,借他避风头是一个打算,学医防身是另一个打算。
她小步跑着,软软的布鞋与青石板接触,悄无声息。
他却还是像知晓她跟上来一般,略略放缓脚步。但并没停下脚步,也没有回过头,他只是一直往前走着,一副翩然闲适的模样。
谢晚晴小跑到离他约一米远的地方,也放缓脚步,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跟着他。
这是她一贯的安全距离。一米远,可以反应的事情很多,比如用针,用董青文给她的最后一点迷药。
月色真的很美,夜风也凉得恰到好处。二人没有一句言语,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七弯八拐地走着。走的都是些小巷子,偶尔也会看到赶路的人急匆匆与他们擦身而过。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走过五六条幽深的青石小巷,谢晚晴腿脚都发酸,感觉布鞋里的脚趾头生疼。这男子才拐入一条幽深的小巷。这巷子异常狭窄,约莫只能容纳二人并肩通过,巷子里没有灯火。
“姑娘小心,巷子幽深潮湿,苔藓颇多。”他突然说话,声音柔和,如落花簌簌落下。
谢晚晴低着头“嗯”一声,也再不知道说啥,只跟着他走着。
走几步,他在这巷子中部停下,这有道拱门,这拱门只有窄窄的两扇门。门前没有挂门灯,也没有竖镇门兽,就连门环都异常小。很显然,这是某大宅的后院门。
男子抬手轻叩木门,骨节与实木相击的低沉声音在空幽的巷子里滚落。
谢晚晴在他身后站定,打量周遭,巷子两头隐约见到远处的灯火。她不知这里是何处,那日羽翎并不可能带她走所有的小巷子,尤其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小巷。
不过,她能凭着刚才所走的方位判断这还是帝都东区。
能在东区有宅子的人,决计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即使是全国首富,不是在朝为官,或是萧月国名门贵族,要在帝都东区置一套像样的宅子,也只有一条路:把钱全部捐给朝廷,才能跻身萧月国新贵族行列。
这帝都东区的人有钱自不必说,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以及权势的显赫。
眼前的男子的装束与气质没有沾染官场的冷漠与世故,显然不是朝臣。那么祖上定是名门望族,或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吧。
谢晚晴兀自判断着,抬眼看他,他随意站在月光里,身上自有一种从容的贵气。
他们在门前等待良久,并没有人来开门。于是他又抬手,十指和中指的关节叩在门上。只敲三下就停下。
分明有门环不叩,倒用手敲。这谢晚晴想起革命年代的暗号。
莫非他还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份?
谢晚晴想到此,内心中莫名不安,微微蹙眉,难道自己又跌入另一个陷阱?
后退逃离已是不可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底是何种境遇,只能进去看看。
“也许只是自己的杯弓蛇影呢。”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抬眼肆意打量他的背影。
他比她真的高很多。她本来是算同龄女孩中较高的,十岁的女孩已跟府里十二三的小婢差不多高。拿现代人的尺度来说,自己约莫有一米五多吧,但她却只能稍过他的腰一些。
这男子虽不像卫风那般美得天打雷劈,也不像萧成熙那样好看得祸国殃民,可这身材倒是不错,脸上的五官和谐,神色如玉。放在现代,怎么看都是极品。
谢晚晴很无良地站在人家身后,偏着脑袋,自顾自地YY着。
门终于“吱呀”打开一条缝,门里一个戴着灰布帽子的老头探出头,看到男子,惊喜地叫道:“少爷,您今天就回来了?”说着,老头很豪爽地一下将门大大拉开。
男子略欠身点头,将腰上的包袱卸下扔给老头,吩咐道:“福伯,你且收好,这次的配药都在里面。”
福伯接过包袱,理着胡须笑着说:“少爷出马,果然非同凡响。咦?这次药少了?”
男子抬脚往里走,轻笑一声,说:“福伯,又说此等话,这次有事提前回来。对了,上批药可有配好?”
福伯嘿嘿一笑,说:“少爷放心,药已发往各地药铺,各大药铺这个月收回来的药草也在三天前送来,都已检查晒好。”
说着,他就伸手来关门,看到一个小厮淡然无声站在门口,吓得手一抖,连忙问:“你是谁?”
谢晚晴还没回答,男子转身看着谢晚晴,轻笑道:“怎么不进来?就要到宵禁时间了。”
“少爷。”老头不悦地喊道。
男子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福伯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谢晚晴站在那里看着主仆二人的表现,显然是有着秘密的宅子,并不希望人打扰,可他又偏偏带自己回来。
她只蹙眉看着,并没有挪动脚步。方才她一直在观察这主仆的谈话,从那只言片语的谈话中,她猜测着他的身份。若不出意外,便是他吧。
若真是他,沾染上,是幸还是不幸?
说实话,当花小刀讲起他的时候,谢晚晴曾对花小刀说:“这人甚是矛盾,看不懂。”其实,当时她说那句话时,有着恶劣的猜测,所谓“韬光养晦”也不过如此。
他看着谢晚晴站在那里没动,打趣道:“现在才害怕,晚了。”
那笑容和着月色,在周围弥散开来,明明是温暖的笑,谢晚晴周身陡然涌来一阵冰凉,感觉月色荡漾起来,那轮月模糊了身形。之前那种浑身力量流逝的感觉再度袭来,有若有若无的风铃声,渺远得不着边际,又分明就在耳畔。
谢晚晴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笑容,竭力稳住身形,努力发出声:“救我。”
然后身子一歪,用伞撑住。男子已一步跨到面前,搂住她迅速下滑的身体,掏出青瓷小瓶在她鼻下一拂。
“少爷,是谁那么恶毒?”福伯也一步窜过来。
男子抱起谢晚晴,示意福伯噤声,然后小声说:“有劳福伯。”
“我分内之事,只是希望少爷谨记萧家家训啊。”福伯絮絮叨叨,又白谢晚晴一眼,朝小巷外走去。
“我自有分寸。”男子略有不悦,轻轻抱起谢晚晴往院内走。
谢晚晴闻过那青瓷小瓶里的药,手脚逐渐回暖,只是浑身还动弹不得,只得笼在他淡淡的药草香中,任由他抱着往院内走。
“咳,童鞋们来猜猜这个男子是谁呢?嘿嘿。令狐从明天开始要恢复双更了。乃们要支持我哦,下个月PK,记得帮我留留票~!~推荐票也别吝啬哦~!)
——————分割线————————————————
推荐朋友的书:
《桃桃桃哪里逃》书号:1469741作者名:宝珠姐
是内容很丰富的故事,宝珠是很努力的娃、很用心写的故事,大家要多多支持她~!~连接在下面哦~!~
第47章 谢晚晴的决断
更新时间2010-3-11 18:08:10 字数:3937
(斗者,学无止境。——题记)
一进院门,是一堵高高的照影壁,墙上青花色的纹饰颇有中国剪纸意蕴,墙壁中间画着一丛墨竹,狂草的题字,显出疏狂的气势。此刻,整个照影壁在朦胧的月色里,伴着周遭几丛竹,显出中国画的风神韵致。
不知这照影壁是何人所作,倒是精品,看那书法的气势,决计是胸中有丘壑之人。
谢晚晴向来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每到一个陌生地,她会格外留心周遭的一草一木。即使此刻,在身体不能动弹情况下,也不望竭力打量周遭。
萧文杰轻轻抱着谢晚晴,看着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充满警觉。他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看来某人看上的女子还真是独特。
只是这丫头虽然身高看起来十三四,只是实在是没发育,再者,他以医者的专业素养来判断她也就十岁左右。
这年龄也太小点了吧?难不成那家伙向来不近女色,是因为喜欢小女娃?
萧文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想起羽翎那张一万年都戴着半截面具的脸,明明是好看的唇角,偏偏配着那银质面具透出巨大的肃杀之气。
帝都四少,卫风容颜绝美,那份妖娆的风姿让众人一见他恨不得匍匐在地;而慕容睿辰也是俊美非凡,又加上怜香惜玉得紧,他一出现,众女子无不趋之若鹜。至于自己,容貌自然赶不上他二人,但自己向来洁净,也算是萧月国的传奇人物。
以前,小南那丫头三天两头溜出去逛,回来为了避免自己责罚他,就不住夸:“我家公子爷就是好,帝都流行的话‘嫁人就嫁杰公子’。”
福伯有时还要附和这臭丫头一番,弄得他不想知道自己的口碑都不行。
只有羽翎,一袭白衣,枣红色的马,银质面具泛着冷酷的光。一出现,一股肃杀之气,总让行人退避三舍。
虽然他也是先皇羽贵妃的侄子,有爵位在身,帝都烟花巷百分之八十是他的产业,各地秘密产业也不少。但这厮却天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甚是最厌恶女子靠近他。三年前,让户部尚书大千金差点投河的事件轰动帝都,就是羽翎这厮的杰作。
那大千金也不知为何就看上这传说中长着一张修罗脸的羽翎。某日在锦绣街购胭脂水粉,恍然回头,看到人群中的羽翎,她按捺不住激动站到他面前,提着裙子盈盈一施礼,还没开口说话。羽翎冷冷地说:“让开。脂粉味呛得本公子难受。”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大千金哭笑不得,愣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喧闹的人群忽然就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大千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被这么一洗刷,颜面尽失。呆愣片刻,便掩面转身,直直朝不远处的落日桥奔去,从桥上就要往胭脂河里跳。
羽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理理皱褶的袍子。那女子并未跳下,而是被其时巡逻而过的京畿司卫队队长拦下。觉得清誉被毁的大千金也万念俱灰,不久就下嫁给这救命的京畿司卫队队长。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萧文杰亲眼目睹此事全过程。对羽翎毫不怜香惜玉的举动固然义愤填膺,但作为大夫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冷静,判断羽翎这样厌恶女子是一种病态。这恰恰是他师傅一直在研究的,非伤害性疾病。所以,当下他就决定拜访羽翎,说明来意。
羽翎唇边泛起一抹极淡雅的笑,轻语道:“承蒙公子关心,羽某身子自知晓。”
萧文杰也不气馁,二人住宅离得不远。有了这次拜访,两人也常来常往。
他左右分析,认为羽翎厌恶女子,一定是有着症结的。比如有女子曾见过他的容貌,进行过奚落。所有他不愿拿下面具,从而厌恶女子。
所以萧文杰想挖出那段过往,让羽翎拿下面具。羽翎每次都是极淡雅的笑,不置可否。有时也会很狂地说:“那就看萧兄有没有这个本事一睹本公子的绝世容颜了。”
萧文杰也曾在与他比武时,想冲动将他面具揭下,看看传说中面若修罗的男子有如何一张鬼哭狼嚎的脸。
可每次都略逊他一分。有好几次,那家伙剑指在萧文杰喉间,薄唇勾起一抹笑,冷冷地说:“萧兄,过了。”
三年,萧文杰没拿下他的面具,也没劝得他对女子有丝毫兴趣。
可如今,他竟几百里加急送信到令州,一句话:速回,救人。否则她死了,本公子会无聊。
他接到信,笑得半死。马不停蹄赶回来。刚入城门,刚踏入锦屏街,羽翎一下窜出来,像是等他许久,却偏偏淡然地说:她就是在李家巷里,你去救她。
萧文杰反射性地问是什么人。
“一个有趣的小娃。救活她,不然本公子生活又会很无聊。”羽翎向来冷漠的唇边荡起一抹温暖的笑。
萧文杰一愣,怀疑是月色的缘故,这帝都第一酷哥才会有如此温暖的笑。还未问具体内容,羽翎这厮就转身飘走。
虽然不知这女娃的来历,但对羽翎来说,这是个好兆头,至少他没有厌恶这女娃。
萧文杰兀自笑着,轻轻托着怀中女娃,身体尽量避免接触她。他可不想某人将他宰掉,虽然那厮只一句淡然的话,但这女娃的重要可见一斑。
谢晚晴自然不知萧文杰彬彬有礼的拥抱是因为羽翎的缘故。她兀自感叹:帝都四少,果然名不虚传,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之处。这萧文杰真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是的。适才在巷中,谢晚晴听他与福伯对话,再结合前后的蛛丝马迹,也已经判断出眼前的男子就是帝都四少中,人气绝不输给卫风的杰公子萧文杰。
理由为:能在全国有药铺产业,且可用新鲜药草换药的药铺,全天下只有萧文杰一家;能在帝都东区有宅子,医术了得,又具有皇族萧姓的贵气男子。普天之下,除他杰公子外,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