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杰轻轻抱着她,心情比月色还美。一转过照影壁,便径直走到花圃边,轻轻一跃,落到花圃里,从花圃里一株细叶木本植物上折下一段小树枝。
谢晚晴听得树枝折断的细小霹雳声,闻到一阵貌似花椒油的气味。她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何种药。
因她对药物的了解也只是董青文的教授,而董青文所教更多是用于暗杀、迷幻、自救。说的不客气点,对于药物,她是门都没入。
那奇异的芬芳让谢晚晴很想支起身子看这是何种药物。这样与花椒相似的气味,说不定可以用来替代花椒。说实话,她极其喜欢川菜,但这个时空没有辣椒、没有花椒,这几个月,她吃得之郁闷。
若真的可以,以后自己跑路出去。将之推广,赚笔小钱也未尝不可。
但她身子丝毫也无法动弹,连喉咙都发不出声,想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也只得在暗自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得罪了。”
萧文杰柔和的声音突然拂过耳际。正在YY花椒味、想着日后赚大钱的谢晚晴一时没回过神。萧文杰已将她往怀里使劲一搂,腾出另一只手,拈着那段树枝往她颈后穴位刺去。
谢晚晴只听得宽袍带起风声的绝响,接着只看到他举起的那只手,在月色下甚是优美。接着后颈一阵钻心的痛。那痛伴随着一股灼热传遍全身,让她无处遁形。那灼热不是火烧,反而像是皮肤触到冷到极致的东西的灼感。
片刻,灼热感渐收,那疼痛化作一股郁结之气在胸中乱窜。她拼命一吐,使劲呼痛的声带着略稚嫩的童真滚落在寂静的院落里。
同时,她伸出小手,狠狠掐住他的胳膊。好一会儿,那痛感才如潮水般退去。大汗淋漓的她松开手,才发现额头的发不知不觉已打湿。
“好些了吗?”他轻柔地问。
谢晚晴无力地靠在他臂弯里,看着月光下他柔和平静的脸,幽深的眼眸,以及那荡漾在唇边极淡雅的温暖笑意,竟觉得自己是一叶小小的扁舟,而他是托起她的大海。
她的心瞬间如石子入湖,银辉纷碎。一时忘记点头。
“还不舒服?”萧文杰笑着问。
谢晚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一挣扎就要站起来。萧文杰也阻止,反而一得力,扶她站起来。
她一起身站定,便向萧文杰施礼:“多谢公子为晚晴压住毒性。”
萧文杰一惊,她竟知晓方才不是解毒,而是压制毒性。这女娃到底何来历?
谢晚晴看出他的狐疑,轻轻扯动嘴角一笑:“公子的‘长眉入鬓来’的针法让晚晴佩服不已。”
萧文杰更是吃惊,问道:“你到底是谁?竟知晓‘长眉入鬓来’?”
“在下谢晚晴,林州人士。昔年在家,听一位颇懂医理的婶婶说过。加上晚晴对针刺之术与药物颇感兴趣。所以,方才大胆一猜。”谢晚晴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坦诚地看着萧文杰。
方才她在他怀里,她想得很清楚。既然命运让自己遇见他,那么不管他是真淡然到出尘,还是有所谋划。她都不可能放过如此好的导师,或者盟友。
于是她大胆推测:对于一位神医,曲高和寡。遇见一个对医术有着巨大兴趣的小娃,很可能就是一番倾注。
果然,萧文杰那张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随即又被笑意掩去。他神情玩味地问:“可惜,我还以为晚晴是江都谢家呢。明日本公子要为谢尚书府大小姐诊病。若你是,便可随本公子去拜见本家了。”
谢晚晴心内一惊,这是在试探?面上不动神色抬眼看萧文杰,他还是一脸坦然笑意,站在月色里。
“是很遗憾。晚晴也想有这样一门亲戚,无奈晚晴家只是小户人家,怎可能随便与名门望族攀亲。”谢晚晴抬手施礼。
萧文杰看着这丫头举手投足的淡然从容,眼神纯真无比,却又透着狡黠的邪气。明明是十来岁的娃,偏有一种掌控的气势。他忽然有些明白羽翎为何说这是个有趣的娃。
要是,她没有打上羽翎的烙印,留将下来培养,或者会是一代枭雄吧。
他轻笑着摇头,羽翎太深不可测。无论功夫,还是背后势力。
不过,逗逗她,考察一下她,倒是可以。毕竟这么有趣的娃。所以,他俯身过去笑着问:“可知本公子是谁?”
谢晚晴知道该装疯,不能表现出超越常人的智慧。但她太想留下来,不仅因为自己中毒,更重要的是她要‘大隐隐于市’。萧文杰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避祸处,同时还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于是她抬头迎着月色,露出天真的笑颜,童真的声音滚落在寂静里:“若公子之前的信息都是真的。那你便是‘嫁人就嫁杰公子’的杰公子是也。”
(对不起,各位,昨日令狐答应双更的,但是由于写出的文字,感觉不合理,所以没发上来。白日里又要上班,所以现在才开始更新。不过今晚12点前,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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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燕燕于归》作者:玉石蜗牛
简介:丫的,你囚我逃,你杀我躲,你争我夺。重生一次不容易,誓要活出自我来!
连接在此。
第48章 过犹不及
更新时间2010-3-12 2:07:43 字数:2872
(斗者,嬉笑怒骂皆成戏,过犹不及乃良训——题记)
萧文杰本只是想逗逗她,却不料这女娃能从蛛丝马迹判断出自己的身份。他不由得一惊,他确信之前羽翎并没有告诉过这女娃自己的身份。
羽翎是闷骚型的人,既然他说这女娃是用来逗乐打发无聊的,那么就算他再关心她,也决计不会让她知晓。
何况在巷子里初见她,她毒发,虽力量全失,但神色间深浓的戒备是那样明显。然而此刻,她凭着细枝末节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他的身份。
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强悍的分析力,就算是他的诸多手下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真是十岁的女娃吗?
他不禁抬眼细细打量她,如水的月色里,一身紧身男童服紧紧裹着小小身躯,小男孩的发髻弄得有点乱,估计是不会梳。那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孩童的天真,一双眸子映着月光更加清亮,略含询问地看着他。
萧文杰略略蹙眉,他也算阅人无数,这表情分明是不含杂质的天真,可为何给他的感觉是狡猾如躲在暗处的鬼魅?
谢晚晴一直仔细看着萧文杰的神色。他是淡雅到极致的男子,面上柔和的笑意将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隐藏。让人只觉得他像一面幽深的湖水,看起来很祥和,可里面的暗潮如何汹涌,却不得而知。
然而,她谢晚晴是谁?在前世,父母双亡后,落井下石者无数。起初为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她首先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猜人心思。后来混迹职场,公司里的疑难谈判,她十有八九能搞定,固然有业务熟练的缘故,但更动的是察言观色与猜人心思的能力,让她很多时候能轻易猜到对方下一步举动。
虽然让她在职场如鱼得水的能力在这个时空貌似有小巫见大巫的嫌疑,但并不阻止她的聪慧行事。
萧文杰在听闻自己说出他的身份后,神色还是柔和,唇边还是那种让月华都失色的淡淡笑意,但那笑比之前略显凉薄,一种威严从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
谢晚晴暗喜:看来自己对杰公子的理解,貌似一直都走对着路线。
“不是吗?”谢晚晴眨眨眼,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脚步不由得往后退,靠着花圃的木篱笆,头不由自主地低下来。很恶搞地数着数。
果然数到“三”,听见他轻柔的笑道:“晚晴真是聪慧的姑娘,在下就是萧文杰。”
萧月国的偶像人物啊。帝都四少相当于当年香港乐坛的四大天王。自己应该要拿出粉丝的狂野与惊喜吧?
谢晚晴迅速调整自己,短短瞬间,酝酿起粉丝遇见偶像的情绪。抬起头看着他时,已是一脸的惊讶与喜悦。
她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萧文杰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喜与不可置信的表情,很是受用地点点头。方才因猜疑他皱褶的心因她的惊喜表情舒展开。
原来不过是个略聪明的小孩。与萧月国其余小娃听闻是眼前人是帝都四少的反应一般无二。
谢晚晴从来不崇拜啥偶像明星,她是那种如果非得需要一个偶像来崇拜,决计会每日照镜子的那类人。所以没什么追星经验。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跑过去摊开手心让萧文杰签名在手掌,然后几天不洗手?这貌似是星爷的恶搞里才有的。估摸着她这么做了,萧文杰立马要为她诊治了。
或者激动得抽过去?这个貌似也太夸张,只适合于本山大叔的小品。
过犹不及。
生活不是哈哈镜,不需要过于夸张的艺术手段。谢晚晴深谙此道。
一时不知如何。又怕自己思考的神色落入萧文杰眼里。因为对于高手来说,哪怕只是极其轻微的神色变化,都能将对方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晚晴低头思考,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襟,靠在花圃的木栅栏上,不停思考该如何扮演一个合格的粉丝,又不至于引人怀疑。
这副模样看在萧文杰眼里,只当她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一直盼望见到的人。他只觉得她可爱得紧。缓缓移步上前,轻柔地说:“夜深,你身子不好,且去休息。”
谢晚晴恍然大悟,害羞是让所有男人动心,从而放松戒备的绝佳武器。尤其在这个女子须矜持的年代,聪慧固然让人欣赏,矜持却是王道。
于是她还是继续低着头,看着脚边的药草,看看能认识多少。
“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吗?”萧文杰不由得笑出来。
“没有。”她小声说,还是低着头。
萧文杰心情很是愉快,忍不住逗她,欲要蹲身去看她的神色。
谢晚晴要装矜持,自然不能让他看到,竭力将头埋在胸前,整个身子别向一边。
萧文杰看着小小身躯扭在一边,玩心大起,正欲伸手去抓她过来。却听得福伯咳嗽着从门外走进来。
他连忙站直身子,将宽袍拢拢,打开木栅栏走出去。
谢晚晴这才松一口,擦擦手心里的汗,方抬头看,福伯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虽是在跟萧文杰说话,目光却满是敌意地看着谢晚晴。
谢晚晴略一皱眉,这老头的目光丝毫不收敛,直直如刀扫过来。比谢朝英的目光更让人不爽。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亦以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怯怯地迎着他的目光。
那老头见自己目光收效甚微,片刻后,收回目光,拱手对萧文杰施礼,说:“已将周遭痕迹消除。但少爷可想好了,能有此等手法者,绝非常人,你看是不是……”说着,又用目光扫向谢晚晴。
萧文杰有些不悦,一摆手道:“福伯,夜深露重,你且去歇息吧。”说着,一转身,衣袂飘飞带起片片月色,朝几丛婆娑的竹那边走去,那绰约的身姿与小径周遭的扶疏花木相映,甚是风liu无边。
谢晚晴赶忙拾起地上的伞抱在怀中,一路小跑,跟着萧文杰往竹林那边去。
转过几丛竹,一阵清风徐徐,裹挟着浓郁的药草香以及不知名的花香。月华如水洒下,整个院落景致尽收眼中:花木扶疏的小径,廊檐下挂着几盏红纱灯笼。
“少爷,你又赶夜路,这令州回来,听说最近一路都不太平,你还…..”略带责备的少女声像珠玉滚落银盘,随即,小院的廊檐下走出一个提着红纱灯的白衣女子,一身紧身的春衫,梳着双环髻,微嘟着嘴看着萧文杰。萧文杰拢了拢宽袍,轻笑道:“倒让南儿记挂,不碍事,这路也是走过多次的。”
“今时不同往日,这几日的传言,少爷听得少么?”女子还是嘟着嘴,略带责备,然后极其自然地伸手替萧文杰捡下发丝上的落花。
“南儿,萧家的家训都忘了?外面的传言,别人说,你也说?”萧文杰略不悦地说。
女子手一抖,脸上顿时龙上一层灰霾。她后退一步,低眉垂首地说:“南儿不敢。”
“行了,你且带这位小友去休息,另外替我准备‘破神’。”萧文杰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谢晚晴和女子都当场愣在原地。
谢董氏讲解针法时,曾提到过“破神”,说是两百多年前,萧月国的匠神知秋所造,取材于天上掉下的怀璧之石。起初,是医仙发现这石块能抑制蛊毒,尤其是抑制蛊毒流派里的素蛊毒(所谓的素蛊毒便是平日不侵害身体,以休眠状态存在于人体。若有人催动母蛊,那子蛊就会发作)。于是,医仙找到匠神要求将这石头打磨成针,并经过几十年的研究,专门创制一套针法与之匹配,专门用来对付蛊毒。
难道自己是中蛊毒了?谢晚晴抬眼看着萧文杰,他的脸埋在廊檐的阴影里,不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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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剑记》作者:冰翎
冰翎的书文字非常洗练,场景拿捏到位,故事丰富,时常让人忍俊不禁。连接在下面哦。
第49章 羽翎对上萧文杰
更新时间2010-3-13 14:35:00 字数:3324
谢晚晴在清脆鸟鸣中醒来,天已透亮,盛大的日光试图从格子窗强行透入,纱帐垂曼中呈一种和暖的浪漫。
她翻身下床,穿戴好昨夜小南借给她的女童装,打来水洗脸漱口。然后坐在梳妆台上,胡乱用蓝色丝带将秀发扎两条辫子兀自垂着。
仔细端详镜子自己越发清瘦的脸,轻叹一口气。
昨夜,听闻萧文杰要动用“破神”为自己去毒,谢晚晴当即就觉得浑身发凉。
“破神”的威力以及针法的奥妙,素来是蛊毒的克星,这并没有大惊小怪。然而,动用“破神”的人是萧文杰,这就足够让任何人震惊,无法淡定。
萧文杰是何许人?
他不仅仅是帝都四少,也不单是看淡功名、醉心美食的小王爷,更是名满天下的神医。
他的名满天下除了侠义无双,用一种保留尊严的方式帮助老百姓外,最主要的还是医术的高妙。
他走遍三山五岳,找到强烈的止血药止红草,并加以培育推广,成为萧月国药铺里极其普通的药,也成为萧月国对外出口的一种强势产品,比如换取西宛诸国的高大马匹、珠宝等;他凭借着他的曾外公(医仙传人)留下的药物笔记残稿自学成才,且找出这个时空的麻醉剂:静蘅汤(静蘅草所熬出的汁液。静蘅草,木质,生长缓慢,多长在悬崖峭壁处,根系发达,香味与杜蘅颇像)。
当然,萧文杰为人称道,不只是在药物贡献上,更重要的他的用药极其简单,即使是很多疑难之症,他都力图用最简单的药物达到最完美的效果。每年在令州举行的医者论道,他宽袍拂袖之间,药香四溢,病症尽数除,尽得风liu。
然而,这样的他在她身上却要动用“破神”针。谢晚晴已然知晓自己身上蛊毒的厉害。
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上次香荷给的铃铛里有噬魂蛊,幸得萧成熙及时发现,大公主与萧成熙共同将那铃铛去除。
可谁在不知不觉之间给自己下了蛊毒?又是以何种方式?尚书府里,到底还有谁要害自己?是不喜自己的谢霜华,还是那未曾见过面的二夫人以及二姐谢林芳,或者是谢朝英本人?
她不得而知,只得抬眼看着萧文杰。
“你中的是失传已久的蛊毒‘蕊寒香’。”萧文杰负手立在月光里,平静地说。
她不知这是如何一种蛊毒。因为谢董氏主仆从来没有讲解过蛊毒。而前世对蛊毒的认识也只是电视剧里的YY,在那个YY泛滥的年代,难保那些知识不是编剧胡编的。
“那是如何的蛊毒?”她小心翼翼地问,充满恐惧。这恐惧是真的,因为谢晚晴一想到看能有一条恶心的虫在自己身体里,就觉得毛骨悚然。
萧文杰略一蹙眉,思索片刻,并没有回答她。反而抬手对旁边的少女吩咐道:“小南,你且领她去用艾叶水沐浴,寻一套你以前的女童装给她,将她这身衣裳烧掉。”
说完,他一转身,往院子另一侧走去。
“杰公子,晚晴到底是何种蛊毒?”谢晚晴略提高声音问。
萧文杰没有理会她,径直穿过这院子的一道圆形拱门,消失在院内。
她转而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小南。
“别看我,我也不知。总之,你相信我家少爷能治这蛊毒就行了。话有说回来,还没有我家少爷治不好的病症。”小南将鬓边一簇发往耳后拢拢,提着红纱灯往沐浴房走,一路絮絮不止,全是对自家少爷的仰慕。
谢晚晴抱着伞,不由得苦笑。萧文杰是神医没错,但也说明,如果他也治不好她,那么她的命就交在别人手里,不得不臣服于别人。
受制于人是谢晚晴最反感的,前世那十年,她已习惯掌控。
拨乱反正,反客为主。这是她常常做的。
可是这次可以吗?危机四伏的局面,就连树上掉下的一片叶子都有可能承载着一个阴谋。
她不觉间向镜子伸出手指,轻轻勾勒脸的弧线。
这张脸虽还带着女童的娃娃气,但少女的气质已然在眉间悄然显现。这张脸以及目前身体的发育状况,都是美人之相。
美人,美人。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吗?
她想到那个一生都受制于人,一生都在耍阴谋的西施。她不由得叹口气,觉得那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决计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唰地站起身,决定马上去找萧文杰。小小的身姿稳稳的步伐,在这刻,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就是谢晚晴,如果与猛虎狭路相逢无路逃,也决计要从猛虎身上扯下一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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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日光盛大,满院的碧翠闪烁着翠玉般的光泽,茂密的树枝之上,鸟儿欢快鸣叫。院内花木扶疏,有几棵茶花已含苞待放。
院内静悄悄的,找不见一个人。
谢晚晴也不管肚子饿,径直往昨夜萧文杰所去的地方走。穿过那道圆形的拱门,也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一整排坐南朝北的房子,房门紧闭,隐约有人在谈话。
谢晚晴走到廊檐前的柳树下,听得有个澄澈的声音轻笑道:“这可不是萧兄的作风。”那声音如同拂面的和风,很像萧成熙那厮,却又比他多几分沉稳。谢晚晴很是好奇,想要走到廊檐下一探究竟,却又怕发现,所以就这样远远站着。好在屋内谈话人的声音不算太小,隐隐约约也算听得清楚。
“对你这种人,本公子乐意。”回答那男人的是萧文杰的声音,是带着轻笑的淡雅从容。
原来那声音不是萧成熙。如果是萧成熙,定是称呼萧文杰为“王兄或者堂哥”,怎会称呼萧兄?
谢晚晴的情绪顿时有些沮丧。继而,又吓一跳,自己在对那家伙期待什么吗?那张脸,前世今生都是祸害自己的。
她一嘟嘴,龇牙咧嘴一番,算是对萧成熙的唾弃。正在这唾弃间,福伯从那圆形拱门进来。谢晚晴慌忙闪身到茂密的花圃后,只见福伯走进来,也远远站立着,没有上前,眉间满是焦急。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禀告,但又不敢上前去。
“萧兄这是在变向让我与绿柳山庄为敌。绿柳山庄是何地方?青离是何许人,想必不需本公子为萧兄普及吧。”屋内又传出男子的声音,带着几许慵懒。竟让谢晚晴很狗血地想到风华绝代四个字。
萧文杰也是轻笑着说:“这世间还有你放在眼里的?”
男子没回答萧文杰,好一会儿,才笑道:“萧兄,四面楚歌无退路,这局承让了。”
“无妨,四面楚歌也罢,本公子手中自有法宝可制得了你。”萧文杰笑得极其暧mei。
“萧兄,别自以为是,适可而止。欠你的情,本公子自然会还。”那男子冷冷地说,颇为不悦。
随即,吱呀一声门打开,素衣宽袍在风中飘飞。黑发未束,长长垂在身后,那半截银质面具在日光中泛着刺目的光。
那男子竟然是羽翎。
谢晚晴一阵激动,那夜游帝都的种种一一浮现,他唇边极淡的笑,耳畔轻语。以及站在空无一人的锦屏街上,低头在她耳边说:“等你及笄之年,本公子也牵着你来这里走走。”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上,带起一片滚烫与慌乱。
谢晚晴不由得伸手抚上脸颊,仿若那夜的滚烫还在脸上。她想站起身走向他,告诉他自己的委屈,也想让他带自己走。
但她终究没有挪动步子。首先,她并不确定羽翎会带自己走。
再者,自己是群芳谱秀女,说白了就是下一任皇帝的女人,再不济也是皇家内定的王爷们的配偶人选。就算皇家不待见她这个女子,也不得让皇家威严受损丝毫。
而羽翎即便是帝都四少,江湖地位再大,生意做得再盛,一旦与朝廷为敌,基本就是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