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给我开水就好。」
「好。」他忙忙的为她斟来一杯温开水。
她讶异地接过,没想到这个一向茶来伸手的大少爷也懂得服务别人。
他傻傻的站在一旁看她,看得她脸红心跳,猛灌半杯开水。「你不是说要我教你煮咖喱吗?」
「对,对。」他这才想起自己找的籍口,邀请她过来看正在冒泡泡的咖喱。「这样可以了吗?」
「要随时搅拌,不然会烧焦。」她嘱咐。
但来不及了,已经烧焦了,锅底黏了一片。大风手忙脚乱的试着把焦硬的部分搅开,好不容易弄得比较像样了,又急着洗米煮饭。
「这个我来吧,你顾那锅咖喱就好。」福安体贴的为他解决部分难题。
两人分工合作,半小时后,两盘咖喱饭在小餐桌上摆开,大风还用料理包煮了一锅简单的玉米浓汤。
饭是她煮的,粒粒晶莹剔透,很好吃,咖喱可不行了,酱汁太稀,鸡肉太老,最妙的是所有的胡萝卜与马铃薯都变形成扭曲怪异的黏糊块。
「你觉得……好吃吗?」大风低声问,虽然明知自己做的比猪饲料还不如,仍是期待得到她一声赞许。
「还OK吧。」她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他微微一笑。
两人默默吃饭,福安悄悄观察室内,发现他果真过着很简朴的居家生活,心弦不觉一紧,眸光一转,望向贴在强上的简单生活公约,不禁愣住。
大风察觉她视线的焦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都有尽量照着做。」
「真的吗?」她不怎么相信。
「真的!」他像小学生像老师邀功似的,迫切的点头。「我每天都做运动,三餐定时,有空时我都自己做饭,我不浪费水电,节约能源,搭捷运去上班,不抽烟,也不喝酒,除非跟客户应酬,我才会喝几杯,但都很有节制的。」
「是喔。」她听着他慎重强调,樱唇一抿,忍住硬要浮现的笑意。
「还有一些其他的,关于我工作上的事以及对未来的规划,我都写在日记上了,如果你有看过,应该都知道。」他若有所思的凝望她,似是想窥视她是否仍关心自己。
福安不敢迎视他过分深邃的眼神,微微敛眸,默默吃饭喝汤。
汤也难喝透了,还有结块的玉米糊,真是佩服他这么难吃的东西怎么还能天天做给自己吃?
她蹙眉,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疼。
「福安,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日记。」他语声沙哑。「你可以偶尔也回写一些东西给我吗?我也很想知道你最近生活过得怎样,都发生了什么事。」
「又没什么好说的。」她很冷淡。「我跟皮蛋一直住在东杰家,皮蛋继续上学,我在一家中医诊所上班。」
「我知道。」大风忍住叹息。这些他都听东杰说过了,他想了解的是更深入的事,关于她内心的想法,但他想,她不会轻易告诉他。「总之如果你有空,随便写点什么给我都好。」
「再说吧。」福安强装淡漠,盈盈起身。「很晚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送你。」大风不放过任何能与她相处的机会,就算只是送她到楼下都好。
两人默默在月光下散步,虽然谁也不说话,气氛却不僵,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意外的恬静与宁馨。
他送她来到公车站。
「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等车。」她和颜悦色的低语,粉唇浅勾,几乎算是对他微笑了。
他心跳不已,很甘愿的点了点头。「福安。」
「还有什么事?」
「我……」大风迟疑。他原是想问她是不是原谅他了,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时机,他们好不容易能融洽相处,他不敢冒险破坏。「下次有空再来我住的地方吧,我做别的请你吃。」
「拜托,你连咖喱饭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好了,还想做什么给我吃?我可不想那天肠胃吃出毛病送急诊。」她俏皮的打趣。
他很高兴她对他开玩笑,却也感到些许难堪。「我知道我手艺是有点差。」不过他真的很尽力了。
看出他的窘迫,心口一融,真正的微笑了。「知道了,用空我会再来的。」
她柔声许诺,公车正好来了,她上车,坐在窗边朝他挥挥手,他痴情的目送公车渐行渐远,呆在原地好片刻,才转身,踏着轻快的步履回自己的小窝。
两天后,大风从东杰家的信箱回收日记,习惯性的先翻开来瞧,看福安有没有留言给她,他原以为自己会一如既往的失望,但这回,她却在他上则日记的隔壁页留下了笔记。
那是一份食谱,详细记载着做咖喱饭的步骤与该注意的每个细节,他循序看下来,心跳逐渐狂飙,看到最后一行,更几乎迸出胸口。
下次我会去验收成果。
简短的一行字,像最珍贵的咒语,赋给他无穷力量。
第9贴 良药苦口
「我快受不了了!那老头简直疯了!」
严凤凤在闺房里大发脾气,她的老公董士长急急奔过来,安慰情绪狂躁的妻子。
「怎么啦?亲爱的老婆。你心情不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凤凤闷闷地在床沿坐下,柳眉拧成一直线。「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喜欢谢福安哪呀头哪一点?到现在还是不更改遗嘱,坚持要把八百亿留给能娶到她的人,你倒说说,明明是我们家的肥水,为什么要流入别人家的田啊?好不容易大风自己主动放弃继承权了,可阳儿那小子偏偏怎么都说不听,就是不肯去追求福安的那死丫头,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阳儿最近好像跟江珍珍走得很近。」说起宝贝儿子,董士长有感而发。「我前两天还撞见他们一起吃饭。」
「切!那个女主播哪里好了?」凤凤鄙夷。「光有张漂亮脸蛋,家里又没钱没势的,我可不许阳儿跟他交往!」
「不过这至少证明一点,咱们阳儿对女孩子还是有意思的,应该不是个Gay。」
「这倒是,我还真怕他那天把男人给我娶回家呢。」
夫妇俩对彼此欣慰的点了点头,能够确定儿子性向「正常」,对他们而言也算是大好消息,只是这难得的平静持续不到几秒钟,凤凤又尖叫。
「不对啦,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是我们该怎么对付那个老头!」
「老婆你说,该怎么办好?」董士长巴结的问,一切听太座大人吩咐。
「这个嘛,」凤凤转眼珠,顿时变的兴致勃勃,将老公拉过来,神秘的压低嗓音。「老实说我最近认识一个华尔街的投资顾问,专门收购公司的,他好像对八宝堂颇有兴趣。」
「你想要爸卖掉八宝堂?」董士长愕然,「不可能的!」
「我当然知道那死老头不可能卖,」凤凤不愉的冷哼。「不过那个投资顾问也说了,只要我肯帮他牵线,他在当中一定会给我好处,到时八宝堂的股份有我一半。」
「真的假的?」董士长不太信,这种便宜好康哪有可能随便捡?「老婆,你可别上当,那家伙真的能信任吗?」
「当然可以,这点我有把握,他绝对很厉害。」凤凤目光闪闪,信心十足,其实有一点她不敢告诉老公,就是那个投资顾问长的真是世界无敌帅,风度翩翩,卓尔不群,对他又体贴又温柔,最近几次跟他见面,他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之。
「可是......」董士长有些犹豫,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总之你别担心,你老婆我可不是傻子,我在跟人家谈合作以前,一定会打探清楚的。」严凤凤态度强势,摆明了就是要这么做。
「那好吧,一切听你的。」董士长只能凛然遵命。
这一夜,夫妇俩并肩躺着,于是同床异梦,各有各的心思,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家即将发生天摇地动的巨变——
「福安,福安,」诊所的柜台小姐兴奋的喊,「那个超级酷哥又来了!」
福安一震,却没停下手上的工作,还是亲切的对病人微笑,将一袋药交给对方,细心叮咛该如何服用,还有最近饮食生活该注意的事项。
「谢谢你,谢小姐。」病人如沐春风,感激的道谢。
「不客气。」福安送走病人,继续慢条斯理的打理诊疗间,老医生在隔壁看诊,为病人细细把脉,她偶尔会侧耳倾听,印证医生与自己的看法有无差异之处。
这个老中医科是个名医,医术精湛,对药理也很有见地,跟在他身边学习,福安觉得自己成长不少,获益良多。
「福安,你没听见我叫你吗?」柜台小姐见她没什么反应,悄悄溜进诊疗间,「那个酷哥又来等你下班了。」
「嗯,我听见了。」她淡淡的应。
「那你还在这边慢吞吞的!」
「医生还有最后一个病人,我得等他看完了,收拾过后,才能离开。」
「那你也起码先出去跟人家打个招呼啊,看他一个人在外面枯等,挺可怜的。」柜台小姐好心疼,她最见不得帅气的男生受苦了,会激起女人的母性。
「你可怜他,那你去陪他聊啊。」
「切~~人家想见到的人又不是我,如果他肯多看我一眼啊,我老早不用你装大方,自己就动手把他抢过来了。」柜台小姐说得很有企图心,一脸不怕背上横刀夺爱罪名的决绝样。
福安却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逗自己。
两人说话间,医生已经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打包离开,福安也忙着料理善后。
「福安,你动作快点!人家都等半个多小时了。」柜台小姐扬声催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福安却刻意收拾的更缓慢,她承认自己是有意试试那人的耐心,看他愿意守候自己多久,只是一面吊着他的心,一面自己也微微感到心痛。
终于,一个小时后,她熄了灯,盈盈走出诊所。
大风果然还等着她,提着公事包,手上抱着一袋食材,还夹着一朵向日葵,「福安,你下班了,」一见到她的身影,他立即笑着迎上来。
「你等很久了吗?」她故意问。
「也没多久,今天周末我不用上班,刚刚到附近办事,就随便来看看。」他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有意枯等说成一场巧遇。
她不禁悄悄扬唇,再怎么冷硬的心房,都不得不因他的执着而融化。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等她下班,每次来。他总是编了各种借口,又是说要麻烦她转交东西给东杰,有时又是东杰要他还东西,又或者他为皮蛋买了什么礼物之类的。
「是这个。」他举高手中纸袋,「我最近做咖喱饭的技术已经进步很多了,你要不要来试吃看看?」
「要我试吃?」她故意犹豫不决。
他以为她要拒绝,急了,「现在刚好是吃晚餐的时候了,你反正也要吃饭的,就当来验收你的教学成果吧,你不想知道你写的食谱,我到底用的怎么样吗?」
他的确想知道,当时会在日记上写下她要验收成果那句,就是想有机会能在尝尝他做的料理,只是他一直没开口,她当然也没主动提起。
今天她终于等到他开口了,这男人,还真不是不同的迟钝啊!
两人相偕回大风住处,他现在可是恪守简单生活公约,乖乖的搭公车,走一段长长的路,再爬六层楼梯。
他经常运动,步履轻盈,倒是很担心她走太累,不时观察她的状况。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福安好笑,她以前可是天天在山里采药呢,他把她当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吗?「放心,我可以的。」
不料话说得太满,在上最后一集阶梯时她不小心办了一下,差点跌倒,幸而大风及时揽住她的腰。
「你还好吧?」他关怀的问。
「没事,」她有些窘,扬起眸,目光与他相凝,察觉彼此姿势亲昵的靠在一起,更窘的脸颊发热,「你可以放开我了。」
「喔。」他很绅士的立刻放开她,不敢逾矩。
他变乖了,要是以前,他就算不轻薄她,嘴上也要调戏两句,说不定还要嫌弃一下她的身材,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多说,比君子还君子。
这算是好事吗?
福安望着她的背影轻叹,这虽然表示大风对他很尊重,却也意味着两人目前的关系还处在尴尬的阶段。
而这样的尴尬,都是她造成的,因为她不肯原谅他。
其实她虽然表面一直硬撑,一颗心却早就软了,一个本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肯为了她放弃继承权,搬出家里,一个人从头开始,努力工作,认真生活,教他如何不感动?
只是要她立刻投入他怀里,恢复以前甜蜜蜜的感情,她又做不到,毕竟曾经被欺骗过,心受伤过,要能完全痊愈,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需要时间疗伤,他也需要时间向她证明自己的爱。
「你在这边坐着等我。」进了屋,大风找来干净的软垫给她。「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开饭了。」
「只要半个小时吗?」她很惊奇。
「对。」大风笑道,有些得意的,现在他技术可是纯熟利落很多,快手快脚的切菜备料,等材料滚熟时,顺便洗米煮饭。
而且他现在也懂得先将洋葱泡过冰水,再切时就不会流眼泪的小技巧了。
福安坐在软垫上,看大风忙碌,他穿着围裙的背影一点也不拙,反而带着几分意外的性感,她抿唇,偷偷含着笑,心窝甜甜的。
四十分钟后,咖喱饭上桌,比他宣称的晚了十分钟。
「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她双臂交抱胸前,刻意逗他,「我肚子很饿耶。」
「抱歉。」他有些尴尬。「因为我忘了算煮汤的时间。」
「哼。」她倨傲的拿起汤匙,不听他解释。
「福安......」
「怎样?」她睨他一眼。
他马上闭嘴,不敢争辩。
她吃一口咖喱饭,好整以暇的咀嚼,一声不吭。
看她表情漠然,他以为自己做的料理不及格,着实紧张了起来。
她又吃一口,依然保持沉默。
他额头冒冷汗,「福安......」
她眯起眼。
他急忙把话吞回去,差点呛到。
这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刹时逗笑了她,清脆的笑声像风铃,在室内摇荡。
「福安,你笑什么?」他忐忑不安。
她伸手掩脸,继续狂笑,她实在太坏了,怎能这样欺负他?可他的表情真的好可爱啊!可爱得令她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我做的不好吃吗?很难吃吗?」大风急迫的追问,等不及她回答,自己尝了一口,表情茫然,「可是我觉得......还不错啊。」
「你是做得......挺好吃的啦,我是......故意逗你的。」福安拍桌,天哪,他笑的肚子好痛,「你的表情,好好笑......」
大风瞪她,眼角抽搐。
原来她是逗他的,原来这善良的女孩也懂得怎么欺负一个大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他又窘又恼,想到自己心惊胆战的被她整,面子实在下不来,但见她笑逐颜开,快乐的像小鸟,胸口不禁暖暖的,融成一片。
算了,随便她笑吧,任由她整,只要她开心就好了,他无所谓。
他看着福安,眼神温柔似水,满是宠溺。
她一抬头,猛然触及他的目光,心跳乍停,也忘了笑了,与他痴痴的对望。
「吃饭。」他首先回神,将汤匙塞回她手上,「还有汤,至此我可没有煮糊,你可以放心喝。」
瞧他得意的咧,福安微笑。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开聊,分享彼此生活点滴,时光甜蜜却匆匆,很快就到了必须到别的时刻。
大风送福安下楼,散步到公车站,月光轻柔,在地上剪出两道交错的影子。
「对了,你现在当业务,跟客户应酬是免不了要喝酒,尽量少喝一点,好好保养肠胃。」福安柔声叮咛。
大风听出她话里的关心,知道她曾经对他紧闭的心房,又渐渐敞开了,乐的想跳起来大喊大叫。
但他强忍住,只是很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两人刚走到站牌旁,公车就来了,福安挥手道别,大风依依不舍的目送她背影,胸臆蓦的涌上一股冲动,叫他不顾一切的随后奔上车。
「你干嘛?」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惊讶的看他。
「我......」他别扭的搓手,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搞的。「我想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你家附近不就有一间超市吗?」这借口编得真烂。
「那间太小了!」他粗声回应,硬要赖在她身边坐下。
司机忽然一个紧急刹车,两人同时往前倾,怕她撞痛,他忙展臂稳住她肩膀。
公车座位狭窄,大风有人高腿长,两人不是碰在一起,肌肤相亲,福安脸红心跳,羞奈的想敢开他。「你别坐我身边,那边还有很多空位。」
「福安......」
「坐过去啦。」
大风无奈,只得依命挪动身子,福安察觉他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别过脸,不看他。
公车摇晃的前进,在诊所忙了一天的福安有些倦了,不知不觉点头打起瞌睡。
大风见机不可失,自动坐过来,小心翼翼的确认她身之处在朦胧状态后,放大胆子,紧盯她清秀的脸蛋。
她一个点头,差点碰上车窗,他轻轻的将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她惊动了一下,他以为她清醒了,有些紧张,但她仍然安恬的闭着眼,于是他对自己微笑了,享受着难得的宁馨片刻。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转头望向他,他递给她一个歉意的眼色,接起电话,只听对方讲了几句,脸色便骇然大变。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谁打来的?」她哑声问,还不十分清醒。
「是严阳。」他神情凛然,「他说我姑姑闹自杀。」
「让我死了吧!」
严凤凤坐倒在床上,痛苦失声,一个小时前,她趁丈夫今天跟朋友聚会会晚回家,于是将自己关在浴室里,试图割腕自杀,没想到董士长提早回来,发下情况有异,及时阻止。
当时她只在手腕上轻轻割了一道,伤口还不深,流了点血,董士长一面替她包扎,一面痛骂她不该寻短。
「你说我还活着干嘛?我让八宝堂的资产整个被掏空了,连这栋房子可能都要被拍卖,把不会原谅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还不如自我了断好。」她声声哀泣,哭得肝肠寸断。
听她断断续续的诉苦,董士长时间拼凑出真相,原来她曾经提过的的那个很厉害的华尔街投资顾问其实是个投机的商业客,特会花言巧语,哄骗她供出公司机密,与她里应外合,用乾坤大挪移的手段掏空公司资产,本来是答应与她双宿双飞的,结果却是一个人卷款潜逃。
听到妻子本来竟打算跟那个小白脸私奔,董士长又气又苦,虽然早知道这个老婆一向把他当听话的哈巴狗看,但没想到对他无情至此。
「看你的表情,你也怪我吧?」凤凤脸色苍白,愧悔不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应该被那个坏蛋骗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还是让我死了吧,我死一死干净!」说着,她又想起身摸索小刀。
「你胡说八道什么?」董士长喝叱,将她整个人牛回来,顺手给她一耳光。
凤凤骇然怔住,「你......打我?」
结婚多年,一向只有她打他骂他的份,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如今竟然打她?
「你就这么恨我?」她委屈的抽泣。
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董士长不禁心软,「我不是很你,是不想你寻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老婆。」
「老公?」她惶然望他,眼神惊疑不定。
他苦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来,我总是让着你,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爱。」
「真的?」
他默然点头。
知道自己就算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丈夫依然愿意原谅自己,凤凤哭得更厉害了,更觉得自己应该以死谢罪,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严家可被她害惨了!
「老公,现在该怎么办?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的,爸很快就会知道,到时他一定会杀了我。」
「那也没办法。」董士长幽然叹息,「该面对的现实,还是得面对。」
于是夫妇俩来到严云高面前,歉疚的吐实,果然掀起一阵强烈风暴,云高得知一手创建的八宝堂等于毁了,气得脸色发青,破口大骂。
严阳见情况不妙,匆匆Call大风回家,福安也很担忧,跟他一起赶回来。
「你们俩在一起?」严阳很惊讶,「和好了吗?」
「这话说来话长,」大风不及解释,追问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姑怎么会自杀?」
「唉,我那个笨老妈,可闯了个大祸。」严阳懊恼的转述来龙去脉。
两人听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你说姑姑被商业客骗了,掏空了公司资产?」
「是啊。」
「那爷爷呢?他有没有很生气?」
「当然气坏了,现在正在书房内发飙呢。」
「我过去看看。」大风不再多说,迅速赶往书房,福安与严阳也随后很过去。
书房内,正上演一场家丑,严凤凤夫妇跪在地上,任命的接受家法伺候,严云高拿起拐杖,一阵乱打,将俩人大的哀号不断。
「我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是做什么用的?你真是气死我了!居然会内神通外鬼,把公司给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你,你,你......气死我了!」
「爸,你别打凤凤了,」董士长替老婆求饶,「她刚才差点割腕自杀,她也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