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舒了口气,答道:“有,我拿给你。”
云笺转身从药柜里拿出几味药,分别用布袋装好,在上面写了药名后递给明才道:“葛根花10克,五味子12克用水煎服可治酒后头痛烦渴,并能敛肺滋肾,桑葚捣成汁有滋阴补血和润肠作用。记得水加到铺满药材即可。要连吃三副。”
明才为难地看看她道:“姑娘说的明才都记不住,能否请姑娘移步跟明才去趟帅营,亲自煎好了,给王爷服下再走。”
云笺脸一黑正待回绝,只听明才继续说道:“明才知道姑娘怕见了王爷又会闹出不快,可是事关紧急,若是明天晚上前王爷到不了中州城,那边的兵将就会群龙无首,拖延战事,还望姑娘以大局为重,勉力而为。”
云笺一听之下倒也觉出轻重,走到后房跟沈玉交待了几句,便随着明才一起到了南风葵住的帅营。
明才先将云笺带到厨房煎了药,然后再带着她到了南风葵的卧房。
明才对云笺说:“烦姑娘先把药放在桌上凉一下,我去叫王爷起来喝药。”
云笺说声好,便端着药走到桌边,才一走近,她便看到了桌上自己的画像,也看到了边上的那首诗,心中五味杂陈,像极了手边那碗醒酒药的味道。
她转过头去,只见明才已掀起了帐帏,南风葵正熟睡中,但显然醉酒让他睡的很不安稳,他眉头紧皱,不时地翻着身。
明才唤了几声“王爷”,南风葵慢慢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含糊地问道:“什么事?”
“王爷,起来喝碗醒酒药吧,这是宝儿姑娘亲手煎制的。”
南风葵听到他的话,侧过头来,他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云笺,浑浊的目光突然变的清澈起来。他想坐起来,但头痛欲裂,他痛苦地用手抱住头,又摔倒在床上。
明才大急,忙跑到他面前问:“王爷,你没事吧?”
南风葵摇摇头,脸色灰白。
“明大人,让我来吧。”云笺不知何时已走到床边,她将药碗放在床边上的矮几上,然后拿过床上的枕头抵在床头,伸手扶住南风葵的手臂,南风葵借力半坐了起来,人靠在床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明才一见,立刻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云笺看着走出去的明才,心下觉得和南风葵单独相处有些不妥,却也知道明才是存心让她过来安慰南风葵的,知道叫了他也不会留下,便想着赶紧给南风葵吃了药就走。
她回身拿起几上的药碗,端到南风葵面前。
“王爷,快喝了这药,头就不痛了。”
南风葵顺从地拿过碗,一口喝干,云笺又端上一杯水给他漱口。云笺见有水迹从他嘴角流出,回身看房里可有供擦拭的毛巾,只听南风葵说道:“用这个吧。”
云笺回头,看见他手中的锦帕,那熟悉的花样,还有边上那一行诗句让她心头又是一震。她艰难地从他手上取过手帕,却怎么都无法为他去擦嘴角。
他一把拉过她,她身子前倾,便跌落在他的怀里。他的呼吸灼热地覆上她的脸庞。
“云笺,我后悔了,真的好悔,你不要不认我,只要你肯回来,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就是你要这个天下,我都会打下来送到你面前。”
他近乎哀求,已将自己放到最低,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东西,那些痛应该不是因为醉酒。
她坐正身体,但手却一直被他握住。她也不再挣扎,思虑着措辞。
“王爷,这醒酒药怕是没有那么快奏效,所以你现在还是会有一些头痛的,你不要说太多的话,宝儿扶你躺下,睡一觉到明天天亮就好了。”
“我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他大吼道,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她只觉得他的手指正一根根地意欲嵌入她的身体。
“你明明是我的云妃,为什么你要说自己是什么狗屁宝儿?”
“王爷,你真的醉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他颓然地放开了她。他靠回床头,闭着眼睛。
“我看到你留的那张纸后,立刻命人关了城门,你什么都没有带走,徒步不可能那么快就出了城。是蒙子归干的,对不对?是他计划好把你带出京城,带到这里,给了你宝儿的身份,要不是正好在这里见到你,你就准备在我眼皮底下如假包换地嫁进他的将军府了,你这是想让天下人都来耻笑我南风葵连个妃子都留不住。”
一阵痛楚袭来,南风葵“啊”了一声,手指深深地□自己的头发内。
云笺用手覆盖在他的手指上,焦虑地问道:“王爷,头很痛啊?”
南风葵拦腰抱过她,她一惊,想挣脱,这反而更加惹恼了南风葵,他迅疾地吻住她,猛烈而不顾一切。
他在她唇齿间不断游移,攻城掠池般地侵占着她的所有,他边吻边混乱地说着:“你是我的妃,我不许你跟他走,你听到没有?”
她不再挣扎,对他的吻也慢慢地有了反应,他欣喜若狂,伸手解开她的衣扣,声音更为迷乱。
“云笺,我好想你,我要你。”
她的泪水慢慢滑落下来,他逐一吻干。
“你会为我哭,说明你也想着我,对不对?”
他开始解她的内衣,一边吻她的眼睛。
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她边站起身,边扣好所有被他解开的扣子。
“王爷,看到你对失踪的云妃娘娘如此挂念,宝儿真的很为王爷难过,只是宝儿已订了亲,心中只有蒙将军一人。请王爷不要再把宝儿当成娘娘了,宝儿实在,实在消受不起。请王爷为了郑元的江山,和黎民百姓保重自己的身子,宝儿等着王爷得胜归来。”
云笺再不敢停留,转身跑了出去,她衣角带起的风拂上南风葵的面颊,他将身旁的药碗狠狠地摔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secret garden的po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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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文中南风葵题在云笺画像上的诗是好朋友九戒所作,我代我家葵谢谢九戒。
才下眉头(1)
沈玉见云笺终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让她回房休息,他一个人看着店铺就行。
云笺问沈玉:“爹,中州的仗已经打了好几天了,我们赢了没有?”
“我早上上兵营那边打听消息,听他们说吴达请来了一位谋士,诡计多端,到现在还没能渡河过去。”
“是王爷在指挥郑元的军队吗?”
“是的,听说郑元的兵将伤亡也很大,王爷又在征兵了。”
云笺更为忧心。
沈玉看她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宝儿啊,王爷一口咬定你是她的妃子,你老实告诉爹,你到底是不是啊?”
云笺一个激灵,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道:“爹,你看我像王妃的样子吗?”
沈玉迟疑地打量着她,犹犹豫豫地说:“那日蒙将军和你都咬定说你们从小就订了亲,我就知道你和王爷之间肯定有什么牵连,否则你们也不用这么冒险编着谎话去骗他。还有虽然你当时选的是蒙将军,可是我看你对王爷的神情和对蒙将军的不同,也和对长生的不同,你对王爷是有情的,这点你瞒不了我。”
“爹,他是王爷,平常女子如何能有牵连,即使有了,这根线也早晚会断的。做王爷的妃子更是一件折寿的事,女儿没有这个福份,也不想要这个福份,求爹收容宝儿,不要因为害怕王爷而起了赶走宝儿之心。等仗一打完,我就跟蒙将军说带爹一起回京城。”
沈玉知道云笺也不可能透露更多,难得这个捡来的女儿如此贴心,便也不再有所求了。
这日没什么顾客,两人便喝着茶,说着些闲话,渐渐天色也暗了下来。沈玉正准备关店门,忽然门外一阵吵闹声,就见进来一对官兵。
为首那人看了看沈玉和云笺,说道:“沈玉和沈宝儿在吗?”
两人连忙站起身,沈玉说道:“我就是沈玉,这是小女沈宝儿,请问这位大人找我们何事啊?”
“六王爷有令,因中州伤员增多,随军医师短缺,现命令你等二人即刻赶赴中州军营,店内药材将按价收购。你们准备一下,马上跟我一起去中州。”
“什么?让我们去军营治病,这位官爷,沈玉虽会一点医术,可只是搭搭脉,配配药,看伤员可没这本事,小女是女子,更不能去兵营,还请告知王爷,另选他人吧。”
那官爷眼睛一瞪,粗着声音说:“你可真不识抬举,王爷选你们是看得起你们,难道你还想抗令不成,王爷令你们明天晚上必须到中州兵营,要是敢磨蹭,可休怪我不客气。”
沈玉一听人就矮了半截,云笺挡在他身前对那人说:“王爷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这不是在抓壮丁吗,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带我的尸体去见你们的王爷好了。”
那人一听火冒三丈,叫道:“来人,把这两人绑了,还有这些药一起带回中州。”
他身后几个人听见,立刻进来将两人用绳子绑了,扔进门外停着的马车内,云笺大声叫骂,但无济于事。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开动,很快带着他们向南风葵所在的兵营进发。
一进中州城便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见到满城的官兵,逃难的人流,还有满地的尸身,沈玉早已吓的簌簌发抖,云笺心中也害怕,但见沈玉那样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安抚他。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过来将他们从上面拉下车,云笺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子,路上那些人虽给了他们一些干粮,但云笺生气全扔了回去,现在饿的全身没力气,被人一拉就摔倒在地上。
那个官员模样的人又粗声骂道:“想装死啊,你要死也得等我向王爷复了命再死。”
刚说完,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云笺抬起头,看到来的人正是南风葵,后面跟着明才。
那个官员一见,连忙上前叩头道:“王爷,你要的人都带到了,还有玉善堂的药也都打包带过来,正在那边卸车呢。”
南风葵没有回答他的话,对着明才下令道:“明才,把他带下去,杖打三十大板,通令下去,若有人对本王请来的随军医师有不敬的,一律杖棍伺候。”
明才应了一声,那官员一路哀求着被人拖了出去。明才又差人给沈玉和云笺松了绑。
南风葵蹲下身扶着云笺站起身来,云笺未站稳,一下跌倒在他怀里,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让她一阵心悸。
明才见状,对沈玉说:“沈大夫一路辛苦了,请先随我去你的房间稍事休息,王爷还有事要对宝儿姑娘交代。”
沈玉也不敢多看南风葵和云笺,赶紧答应着跟着明才下去。
云笺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了南风葵一眼。
“都道顺亲王宅心仁厚,却原来如此喜欢强人所难。”
“若不如此,葵如何能再见你。”他低低说道。
“王爷的命令,宝儿不敢不从,只是有一事相询,蒙将军可知道宝儿和爹来了中州。”
南风葵眼中飘过一丝酸涩,声音更为低哑。
“你只关心他吗?”
“是,他是宝儿未来的夫君。”云笺背转身一字一句地说着,全不看他的神色。
他一把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他离她那么近,他的怒气几乎让她窒息。
“你非要这么来气我吗,一女如何侍二夫,我还没有废你呢。”
“要如何才能让王爷相信宝儿不是云妃娘娘,宝儿从没嫁过王爷。”
才下眉头(2)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蒙子归被我调去石矶,一直到打完吴国,你都见不到他。”
“南风葵,你好无耻。”她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她的彷徨无助,在她知道她必须在他身边这么久,又没有蒙子归为她做挡箭牌的情况下,她该有怎样多的耐性和持久力来对抗他日日夜夜的逼迫。
“葵只想能让你陪在身边,也许过了这段日子,就再也做不到了,这样你也不肯吗?”兵营在一处山峰上,山间有清凉的雾气慢慢升腾上来,这时云笺才发现,天有些亮了。
“既是王爷下的令,宝儿又如何能说不,只是宝儿才疏学浅,不知能不能帮上王爷的忙。”
南风葵见她态度转好,脸上也有一丝欣然。
“当然能,你愿意留在这里,就是帮葵的忙。看你的样子已经累坏了,先去房里沐浴休息,我让明才带你们去伤病营帐,那里还有几个医生在,会教你怎么做的。”
云笺点点头,便随着南风葵的安排去做了。
在王府里的时候几乎步步为营,除了南风葵的情爱,生活并无什么其他乐趣,而在玉善堂的大部分时候只是和沈玉面面相对,两人分属两代,沈玉又因为对云笺的身份不太确定,说话总是说一句留半句,还存着一份恭敬在那里,有时也让云笺感觉没趣。所以和那些兵将相处了一段日子后,她倒是爱上了这里,感觉像大学军训一般,很是热闹。
晚间兵将们集合在一起,坐在山头纳凉聊天,白日里的战火刚刚散去,但死亡的阴影却还是笼罩着他们,只有这样的时刻,他们在月亮底下一起说说话,唱唱歌,以此在分担着内心的恐惧。
云笺刚刚给一个伤员喂了药,听到山上的说笑声,便也走上山头。
她站在一棵松树下,远远看着暗黑的天空,皎月远挂,星光迷离,那种时光穿梭,星月永恒的奇异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只是她知道这样的奇迹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秘密,无可追忆之往事了。
明才在她身后站了很久,见到她的神情,便不敢去惊扰她,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还是云笺先从如潮不平的感怀中抽身出来,她一转身,看到明才痴痴的目光,有些意外,微笑道:“明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出声,想吓死我啊。”
明才没想到她突然转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云笺只当没有看到。
“才来不久,见娘娘。。。哦,宝儿姑娘似乎在想心事,不想惊动你。”
“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觉得山上的月亮似乎特别亮一些,便多看了几眼。”
“这话,王爷也说过的。”云笺一听他又要将话题转到南风葵身上,便有些不悦,说了句想回去看看药是不是好了,就想走,明才一把拉住她的手,云笺一愣,眼睛看着他的手,也不出声,明才看到她的眼光,才惊觉地抽回手,尴尬地说了句:“对不起,娘娘。”
“大人怎么又忘了,我是宝儿。”云笺脸色更难看,但明才这次却没有顺她的意,自顾自地说着他想好的话。
“是明才叫错了,可是宝儿姑娘确实和云妃娘娘长的一模一样,明才猜姑娘或许会想知道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云妃娘娘的事吧。”
“大人若真是想找人说话,那便说吧,宝儿听着就是,只是一样,不许再叫错了。”
明才微笑着点点头道:“明才记下了。”
“那大人想告诉宝儿什么?”云笺问的有些没有底气。
“云妃娘娘本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明才也见识了不少帝王将相家里的事,却从没见过像王爷和娘娘那样情意深厚的,只是天意弄人,王爷不得已将娘娘打入冷宫,这让娘娘伤心欲绝,王爷听到了娘娘斥责他的话后便决心即使动摇郑畅两国的盟约,也不能对不起娘娘,于是王爷撕了废妃书,亲自带着明才去冷宫,意欲接娘娘回宫,可是等我们走进那里时却发现娘娘已经逃离了王府,只留给王爷一封信。
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这一年里明才跟着王爷走遍了天南地北,王爷几乎没有回过王府,按他的话说,他无法在没有云妃娘娘的王府里呆上一天。王爷还在全国各处张贴榜文,重金悬赏提供娘娘行迹的人,可惜我们漏掉了上凉这个地方,否则王爷早该找到玉善堂来了。
宝儿姑娘,你说如果云妃娘娘知道王爷自她走后再没舒心地过过一天,还时时追悔为什么要下那张废妃书,娘娘会不会愿意原谅他,毕竟王爷当时还没有废妃,她依然是王爷的云妃。”
明才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知道他目光中的意图,并没让他太费心思,她的答案简洁明了。
“宝儿虽然不才,可还是能揣测到娘娘的心思,她必定是不敢再把感情维系在王爷的身上,宁愿独自离开,也没有勇气担当随时被抛弃的凶险。娘娘对王爷必定是依然痴情的,所以她才不敢回来,她可以随意嫁一个不在她心上的人,那样反而容易过的舒坦。明大人该劝王爷早些想明白这一层,也就可以不用再四处找寻娘娘了,必定是找不回来的。”
云笺的话直让明才从头凉到脚,她话里的意思他如何不懂,如此坚决,他原以为云笺只是在和南风葵赌气,只要找到了她,迟早她都会回王府的,直到现在听了她的这番话后,才开始真正地为南风葵担心起来。
却上心头
话已至此,一时两人都找不到其他的话说,于是都转过身,看着那些小兵打闹,以驱赶一些包裹在两人之间的落寞气氛。
忽听到有人吹起羌笛,云笺听出那是一首“思乡曲”,此曲一出,众人都停下了说话,笛声悠扬带着凄清,在月夜中撩拨起一阵苦楚。一曲未毕,已有年少者嘤嘤哭泣起来。
明才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仗拖了这么长时间,每天死伤无数,军心未免有些不稳,寒平攻不下来,王爷这两日天天和军师商议,可也没有必胜的对策,整日里都是忧心重重。”
云笺静静地听着那笛声,心中悲伤之情也是越来越浓郁,她收了下心神,露出一个笑容,向那些士兵聚集的地方走过去,明才也跟着她过去。
两人在吹笛的那名年轻小兵身旁坐下。云笺和四周的那些士兵都已很熟,大家一见她过来,都开始起哄让她唱歌。
她笑着说:“唱歌可以,不过我可有条件。”
“什么条件啊,我们这么多男人,什么条件我们都能满足的。”一名老兵挑逗地说了一句,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云笺也不恼,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小伟吹的思乡曲,忽然想起以前在老家也听过的,那个为我们吹奏的外乡人说每次他一吹思乡曲,就会想着快点办完这里的事就可以回家了,他说写思乡曲的这个人真正的意思是催促自己做好该做的事,然后可以衣锦还乡,为父老妻儿争光。”
小伟恍然大悟般地说:“我只会吹,还不知道有这么深的含义。宝儿姐,那曲子的意思也就是让我们奋勇杀敌,打下吴城,可以荣归故里了。”
“小伟说的真好,你已经给大家鼓劲了,我也来添把火吧,给大家唱首‘无衣’”
众人轰然叫好,小伟说:“宝儿姐,这首我也会吹,我给你伴奏吧。”
“好啊。”
于是在清越的笛声中,云笺轻轻唱着这首取自秦风中的请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唱罢,群情激奋,明才见机站起身道:“各位弟兄,吴军虽难缠,可毕竟只是一个小国,这仗打了这么久,已经很没脸面了,看如今时机已到,只要大家一鼓作气,三日内攻克寒平,渡江直取吴城。”
一个看似他们中的小头目的人站起身说:“明大人说的不错,大家使把劲,打完胜仗,马上就能回家了。”
大家又是齐声呼应着。
云笺见状心中大喜,回过头和明才交换了眼色,明才也是一脸的欣喜,两人都明白各自所想,相对尽情地笑了起来。
“说的好。”众人回头,只见南风葵带着麾下几员大将全部都来了,大家赶紧站起身,叫到:“王爷千岁。”
南风葵眼光一扫,四下顿时安静下来。
“前日寒平我们只是佯败,现在吴军已经钻入我们的陷阱,明日我们便可全军压上,本王愿与大家生死同在。只要我们攻下寒平,收复吴国已是指日可待,到时本王便在吴城内犒赏三军。”
又是一阵雷震般的欢呼声。
南风葵眼中豪气冲天,让他俊美的容颜又多了一种英武之气,云笺站在他的对面忘情地看着他。
南风葵慢慢收回眼光,又徐徐落向她,她一呆,连忙低下头来。
南风葵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幽香,知道他就在她的面前。
“宝儿姑娘歌声不错,只是这首无衣似乎太过阳刚,不适合你唱,他们明天都要上战场,唱一首女儿家的歌为他们送行吧。”
云笺知道刚才她说的话和唱的歌原来都被南风葵听去,她担心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会误了他的大事,小心地问道:“王爷,宝儿没有说错什么吧?”
他微笑道:“没有,你说的很好,我要谢谢你为我做这些事。”
云笺听他道破,有些尴尬,急忙岔开话题道:“可是宝儿不知道什么样的歌才是王爷所说的女儿家的,适合为你的士兵送行。”
“你会唱‘倩女幽魂’吗?”他幽幽地问道,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纹丝不动。
云笺一震,机械地重复道:“倩女幽魂。”
南风葵目光中饱含着深意,点了点头,说:“本王只听过一遍的歌,却一直记在心上,很想再听一遍,如果你会的话,想听你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