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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似乎刚刚被重拳打击过一样,身体里没有任何的能量,他看向我,目光游离,有太多的不确定,我知道他正在放弃自己,然后他也会放弃我。
我走到他面前,用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脸,让他正视我,并试图让他感应我心里的呐喊:“不要放弃我,直树。”然后我知道他听到了,他对我摇了摇头,神情痛苦。
“对不起,风吟,我不能这样爱你。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因为爱你而让你受到伤害,可是它还是发生了。如果你现在还在H市,和一个善良的北方男孩相爱,然后平静地过最适合你的生活,那样的你才是安全的,才可能是幸福的。而那个可以给你安全和幸福人生的人不可能是我。”
泪水沿着他俊美的脸庞缓缓地流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风吟,我们分手吧。”
房间里灯火通明,我看清楚他的每滴泪的形状,晶莹透明,温润如春。我努力地看它们,只因为这些眼泪从今以后将不再属于我。
直树甩开了我的手,快速地跑了出去。我被他的引擎声惊醒,也跟着冲了出去。
我在他红色的跑车后面拼命地追赶着他,我知道除了追赶,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留住他。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结束,他还没有向我求婚,他还要带我去看红树,要用叶子做戒指,要和我订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和他一起完成,真的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跑车开过后,地上被掀起一阵尘烟,黑色的,有着刺鼻的气味。我身陷其中,身体变的模糊不清。我看到四周人来人往,世界真实而活跃,我看到天色渐暗,月亮高悬,天空一派清明。我看到我穿着单衣坐在黑暗的渡船上,前方是永不终结的流浪。我看到自己在剪一张剪纸,我把爱情剪成了空心圆,放入海水里,然后看着它起伏,沉溺,消失。
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就这样溺水而亡。
我不知道在那条街上站了多久,直到我忽然很想回家。
我推开门,门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生的气息。我被地上的水滑倒,手上满是黏稠的液体。我慢慢地起身,伸手开了灯,然后我看到了妈妈,她完好无缺地躺在地上,右手手腕上有一道花瓣一样的疤痕,那些红色的液体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向房间的各个角落。有个人影从我身后推开我,在妈妈的尸体旁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那个人好象是爸爸。
爸爸抱起妈妈向外奔去,我机械地跟在他身后上了他的车。我感到心里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恐惧。恐惧象海洋,我完全漂浮在它的连绵不绝里,无法穿越,慢慢沉落。
妈妈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就象在电视里无数次看过的情景那样,我孤独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看着面前那扇紧闭的的大门,我想象着妈妈躺在里面的情景,她的身体被剪开,她的血液粘稠地印上白色的被单,穿绿色工作服的医生围绕在她的四周,有仪器在嘀嗒作响。
我的身体依然空灵,似乎随时可以飘走,而我正努力地落地。我不停地在心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菩萨保佑我的妈妈平安回来,我愿意听从妈妈的话和直树分手,只要你让我的妈妈回到我身边。
爸爸走过来,艰难地说了一句:“风吟。”就停下来看着我的脸。
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泪水打湿了我的睫毛。
“你最好祈祷妈妈没事,否则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的眼中也泛起泪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走廊上又恢复了寂静,那些纠结的敌意正在慢慢幻化,找不回原型。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我和爸爸同时走到那个医生的面前,没等我们开口,他慢慢地摇了摇头,眼中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歉意。
“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我忘记了我是怎么走进那个可怕的房间,我看见妈妈闭着眼睛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哭喊着“妈妈”,妈妈似乎想睁开眼,但没有能做到。我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的嘴唇边,我听到她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风吟,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抬起头想让她再看我一眼,但我失败了,妈妈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象一朵注定会坠落的果实。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非诚勿扰”插曲,尚雯婕演唱的法文歌,很喜欢她的声音。
第十九章 痛到窒息的分手(1)
作者有话要说:我搞错了,这期是图推,所以必须每天更新,十天总计更新两万字。
我把妈妈的骨灰安放在上海郊区一个新开发的墓地里,妈妈喜欢安静而便宜的房子,那个地方很适合她。
当我追赶爱情的时候,妈妈用刀割开了自己;当我想着怎样让直树回头的时候,妈妈的鲜血开始离开她的身体;当我哀叹渡轮和折纸的时候,黑暗的家具和窗外的微光成为了这世界在妈妈眼中最后的影像。我难以想象当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自己的鲜血在房间里自由地流淌,她确定要放弃凡间一切欲念和过往的时候,是否我也已经被她遗忘。
直树和妈妈,一夜之间,我全部都失去了。
我在墓碑前蹲了太久,站起来后有一阵晕眩,我用手挡着头上的阳光,眯起眼睛看前方被植被覆盖的山石。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重重的叹息声,回过头,我看到了爸爸。
一个星期不见,爸爸象是老了十岁。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我想妈妈不会愿意见到你的,她当年千里迢迢地去北方,就是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到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影像。可是十年之后,你还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甘心跟着你从H市又回到了这里。第一次是方以达救了她,这一次她却没有那么幸运,你最终还是将她送上了绝路。所以请你随一下她的心愿,不要再让她见到你了吧。”
“风吟,我知道你恨我,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可是请你相信,这一次我是真的想给她完整的婚姻,我和洁瑜已经决定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完成两个家庭的圆满。那天,我们是在和我们多年的感情做最后的诀别。”
“请你不要在妈妈面前再提你和那个女人的感情了,也不要再说你曾经给过她的希望,因为她不想听,也听不到了。”
“风吟,”他拉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了他的脸,写满了复杂的情感,他说:“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我推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说:“如果妈妈可以原谅你的话,那我也可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没有听到他再说话。
我向出口走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他说:“你不要再来找我,永远不要,我和妈妈一样这辈子都不希望再看到你。”
我看到他大恫的表情,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离开墓地我去了直树的公寓,直树正好在家,他开了门,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似乎生怕他会再次驾车逃开似的,我在他怀里说:“直树,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和我分手,答应我好不好?”
直树推开了我,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他的声音也是冰冷地让我发颤,他说:“我以为你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孩,看来我错了。我再说一遍,风吟,我们分手了,请不要再来找我。”
我急切地说:“直树,我想来告诉你,我妈出事了,她。。。”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我自己家里的事还没时间管,我对你妈妈的事根本没兴趣知道。请你走吧。”
我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说:“你可真没有羞耻心,直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赖在这里干吗?”
我诧异地回过头,我看到方静瓷穿着吊带短裙站在卧室门口。
我问直树:“她怎么会在你家里?”
直树躲开我的目光,方静瓷走到我面前,挑衅的口气更为明显:“小妹妹,你几岁了,这个还看不懂吗?请你快走吧,我和直树才刚刚开始呢。”
我面向直树,追随着他逃开的目光,说:“我不相信,直树不是这种人。”
直树听到我的这句话终于肯回头看我,但他的目光依然是一片寒意,他说:“我是什么人,江紫痕早就告诉过你了,只是你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用手抱住他的头,不让他的目光再逃离,我说:“我当然不相信,你是为了和我分手,故意找她来演戏给我看。”
“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他似乎已经对我失去了耐心,语气中带着厌烦。
“直树,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直树忽然低头很仔细地看我,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欣喜不已,我叫着他的名字:“直树。”
他露出一种带点邪气的微笑说:“怎么做,如果你也肯做静瓷和紫痕想为我做的事,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说完他开始粗鲁地吻我的脸颊和颈部,并用手解我的衣服纽扣。
我的心在慢慢地死去,那种死法让我自己惨不忍睹,也许因为太痛,反而变的麻木,就连泪水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我都全然不知。
我只是知道我的泪水很多,聚集在一起,慢慢滴落在直树的手上。他忽然住手,世界有0.1秒的静顿,房间里悄无声息,只有我的泪还在继续滴落。
我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的沙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手,这样真的不行吗?我一个人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可是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会安心的多。即使我们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去面对。”
直树站直了身体,微微低头看我,我们的目光连成了线,这是我进来这个房间后第一次看到我熟悉的直树,他目光中有暗涌流动,爱和痛呼啸而来,他一再地克制,可是我依然看的很清楚。
我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这时方静瓷走到直树身边,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她挽住直树的臂膀,用轻蔑的口吻对我说:“俞风吟,你知道直树最讨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生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他反感,根本挽回不了他的心。”
“方小姐,请你出去一下好吗,我想和直树单独谈谈。”
方静瓷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丝毫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打算,身体反而更紧密地倚在直树的身侧。
“你说什么,让我出去,小妹妹,请你搞清楚状况,现在到底是谁该出去。直树,还是你告诉她吧。”
方静瓷在直树的肩头抬头看着他,带着娇媚的笑容。我也看向直树,心里在一遍遍地祈祷。
直树用眼角看了一眼方静瓷,然后将目光坚定地停在我的脸上,我的心狂跳起来。他似乎看了我很久,因为太久,连方静瓷都收起了笑容,神情紧张地看着他的侧面。
终于我听到他看着我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说:“请你出去。”
几乎同时,我听到了方静瓷的笑声,她似乎又说了一句话,但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并且连泪都流不出来。
我走上前一步,离直树更近了,我说:“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说我是你一生中第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也会是最后一个。你说你会给我梦想中的未来,因为你很确定你对我的爱坚定并且长久。你说你要在红树下向我求婚,为我订下一生的幸福。我以为这些话你都能为我实现,可是你现在却要我相信这些都是假的,这对我真的好残忍。”
我说完几乎什么都没有想,就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转身奔出了门外。
门外正晴空万里,可是我却觉得天地都变成一个没有实体的躯壳,我在其间迂回穿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褪化,没有内脏,没有血液,无法思考,失去记忆。很多东西在我身体里纠结起来,无比锐利,我的身体被那些东西刺的疼痛难忍,血肉模糊。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我坐在床上开始整理我要带走的东西,除了妈妈为我编织的一些首饰和毛衣外,爸爸给我买的衣服我全部留在了原地。书柜的最下面一层我找到了直树的剪贴本,才发现我居然很久没有更新了,自从和直树恋爱之后,我真的是越来越懒了。我从头至尾地翻看了一遍,那些在H市狭小的房间里写日记的日子一个个地浮现在我眼前,我把它小心地放进了拉杆箱的最里层。
最后我看到了那件吊带白纱裙,胸口的小雏菊装饰因为没有被悬挂起来而有一些翻翘。我用手紧紧地压在花型上,有眼泪流下来,打湿了裙摆。
我穿上白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淡兰色的针织开衫,在镜子前认真地化了个妆。我并不太擅长这个,连口红都涂出了唇线外。
我去和佑威道别。他一见我就说:“直树告诉我了,你终于决定去‘爱音’了,我最近都在筹备我的工作室,还来不及恭喜你。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不开心,是不是不舍得离开我啊?”他开玩笑地说。
我也笑:“是啊,这里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我放不下的,可我必须要走。”
佑威将两只手放在我肩膀上,态度很慎重的样子:“风吟,别难过,两年时间过的很快。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经常去看望伯母的,还有那个安直树,我也会帮你看着他,绝不让他再闹绯闻。哈哈。”
我的眼睛开始有些湿润,我非常努力地不让他看出我的悲伤,我说:“谢谢你,佑威。我来是想告诉你,在我走之后,无论你听到任何我和直树之间的新闻,都请你不要为了我去为难直树,你要相信无论直树对我做了什么事,都是因为爱我。”
“你放心,我听到他在电视上关于你说的那段话,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安直树更爱你的人了,他可以为了你不要人气,换了我,都不一定能做的到。”
“那好,就请你一定记住我刚才的话。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直树自从进入演艺圈后就一直不快乐,我好不容易让他不再封闭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他。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做他的朋友,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安慰他,陪伴他。就算是我们认识一场,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风吟,你怎么了,说的象是你再不回来一样。”
“请你答应我,好吗?”
我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慌忙替我擦去眼泪,连声说:“你别难过啊,我答应就是了。你这个样子,我真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
我挤出一个微笑,说:“我真没用,一点点事都会流眼泪,没事的,你不用替我担心。”
“那好,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约了客户,就不去送你了,有安直树在,你们卿卿我我的,我看了也难受,还是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吧。”
“好,那我走了。”
“嗯,一路顺风。”
我看着他,艰难地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搞错了,这期是图推,所以必须每天更新,十天总计更新两万字。
第十九章 痛到窒息的分手(2)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个专职作者,我的所有灵感都来自嘈杂的办公室,我喜欢一边写一边和同事聊天。
有点情色的分手这章出现在我提纲上的第四点,但其实在小说中直到第十九章才写到,以至于斌斌和赵骏不停地问我“写到没有?”我需要不停地回答:“还没有。”那天我并没有通知他们,但赵骏忽然象有心灵感应那样坐到我身边,我正在电脑上打着“我开始解针织衫的纽扣,一粒一粒,直到全部解开。”他一看就明白了,于是通知所有人坐到我身边来看,并且不停地指点。本来那一段我只写到“我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扶上我的腰间,他的拥抱越来越有力,直到我无法呼吸。”就结束了,但在他们的一再指责下,又加了一句“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巨痛让我的眼泪奔泻而出。我们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象一种庆祝的仪式。”并且在赵骏的要求下,添上了“胴 体”两个字,这样他们才算比较满意。赵骏说:“这才有一点情色的味道,李安才会有兴趣拍。”
这章写完他们也就散开了,我开始独自写最为艰难的分手那一段。我写到风吟说:“我爱了你那么久,那么多,你刚刚成为了我的幸福,却那么快就要结束,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吗?爱你,却让我那么痛苦,痛苦到情愿死去,为什么你还要让我爱你呢?”时,眼泪夺眶而出。那时我正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身边是来回走动的人群。赵骏看着我拿纸巾擦眼泪,他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原来作家都是这么写作的,可以完全把自己投入进去,写到让自己哭出来。”身边的那几个听到他的这句话全部转过头来看我,我不得不离开座位,假装上卫生间。
都说写作是一段快乐而孤独的旅程,只有写了长篇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写小说是送给自己的礼物”这句话的意义。每一天的每一章回对我来说都象是在打开那个礼盒上的丝带,正如写作在我心里的寓意那样,让我的生命充满悬念,并有所期待。
背景音乐: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我最爱的一首歌。我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后我来到了直树的公寓前,我按门铃但没有回音,于是我坐在房前的花坛上等他。这一等就等了六个小时,深夜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红色跑车从远处开过来,我按照汽车行进的线路站立在他的必经之处。
他下车,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房门,我跟着走了进去。
他背对着我问:“该说的不是已经都说完了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看他的脸,那一刹那,我好想回到从前。是多久以前的事,我们去看红树,他说要向我求婚,我在他怀里熟睡,我们拥抱,我们亲吻。如今世界全然改变,现在的我们早已和那时不同。
我心里凄楚,脸上却浮现出最明媚的笑容。他有一些动容,只是一刹那,立刻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漠。
我说:“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只是那一天我没有机会对你说再见。一开始就是我先喜欢上的你,所以最后的时刻也请你将说那两个字的权利留给我吧。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看我一眼,认真地仔细地看我,将我的影像保留在你的脑海里,尽可能的长一些。也许我们此生无缘再相见。”
他抬起头,目光由冷淡转为了浓郁,然后越来越灼热。
我开始解针织衫的纽扣,一粒一粒,直到全部解开,我脱下外套,露出白色的裙子,那件他为了庆祝我们共同的歌获得成功的时候送我的裙子,我慢慢拉开腰间的拉链。
直树冲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他的声音因为惊惧变的颤抖:“风吟,你快停止。你不需要那么做,我真的不值得你那么做。”
我笑了笑,推开了他的手。我继续着,直到我的身体完整无缺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充斥着震惊,慌乱,狂喜和深情。
我慢慢走向他,掂起脚尖吻他的脸颊,眼睛,鼻子,最后是他的唇。
我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扶上我的腰间,他的拥抱越来越有力,直到我无法呼吸。
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巨痛让我的眼泪奔泻而出,我们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象一种庆祝的仪式。
我们的本质都是孤独的孩子,当人生被彼此侵入的时候,以为终于找到了爱自己的方式。象两个荒凉的岛屿,在地壳震动,冰川融解后,沿着河流前行,在合适的时间确定的地点完成了一次相逢。
他的额头有一些汗迹渗出,我用手指为他轻轻地擦拭,他吻我的眼泪,但越吻越多。
直树,是我在山谷里闻到的花香,来自山顶,而我却找不到绳索可以攀沿;是我在隔岸观赏到的一场烟火,满天光华,刹那记忆,终于变成一地灰烬。原来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始终是隔了一座山一条河的距离,无法企及,不得不离去。
我在黑暗中将脱去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了上去。直树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走到门口,转身,我们在黑暗中默默对视,许久。
他问:“风吟,你和伯母有什么打算吗?”空气中有太深重的痛苦,象山一样迎面压迫过来,让人窒息。
我擦了一下再次迸发出的泪水,平静地说:“我和妈妈会回到H市去,去找回我们过去的生活。妈妈可以在那里养老,而我也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那很好。回去后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我会的。”
他没有再说话,但我能清晰地分辨出他胸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