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一颤,终于笑着开口:“随便吃点儿就行了,你工作辛苦,晚饭要吃的好一点儿!”
打破了沉默,两人终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何洲在话语间尽显关心,何父不敢问他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只问他最近如何,工作是否辛苦,见他对自己如此关心,他又难掩激动,险些便要热泪盈眶,突然就听何洲问:“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事儿,我哥当年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在他出事前?”
何父一愣,“东西?什么东西?”
何洲说道:“比如什么本子,信封,或者什么小件的东西。”
何父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愣怔后忙往前倾了倾身子,紧张地小声道:“小洲,有个事儿我一直没说,我不知道你哥在外头做了什么,那几个月他每天早出晚归,后来还打算出国,结果刚刚辞职,还没走成就出事儿了,一开始他的领导还来找过我——”何父的声音越来越轻,“他问我要你哥放在家里的公司资料,我全都理给他了,没几天他就说还漏了一件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又说得不仔细,一会儿说是一叠资料,或者什么文件袋,或者什么存储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何洲一直耐性地等着他说完,他咬了咬牙道:“你哥出事前跟我说,让我那段时间尽量少出门,也别给陌生人开门,你哥受过两次伤,鼻青脸肿的说是意外,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你哥出了事,那以后家里头就麻烦不断,我三更半夜醒来都能听见客厅里头有动静,医生又说……又说你哥的情况好不了,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所以才……”才卖了一套房子,带着当时的女友离开了这里。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何洲心中冷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现在养伤要紧,那我哥没给你什么东西?”
“没有!”何父眼神躲躲闪闪,似想避开这个话题,何洲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一愣,不动声色地看了他许久。
离开住院部,何洲坐回楼下的轿车里,视线紧盯大门,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周峰垂着头从里头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李伟鹏也快速地跑了过来,溜进车里说道:“他在躺椅边上放了一支录音笔,刚刚拿走了!”
何洲笑了笑,又不禁蹙起了眉头,想起了何父先前的那个反应。
周峰在走出住院区后终于抬起了头,一边听着录音笔中的内容,一边若有所思。
早前他再次夜访何辉的公寓,根本没料到里头已经住进了人,打伤对方后他立刻逃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何洲与何辉的父亲。
周峰对何辉出事后的情况也略知一二,何父拿着巨款和情人逃跑,这些年来一直对两个儿子不闻不问,即使何辉过世,他也没有回来,如今许是在外落魄了,回来以后何洲竟然能对他不计前嫌,现在周峰终于知道答案,何洲的孝顺原来也是虚情假意,答案摆在那里,而不管何辉有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何父,他这一遭都不算白走。
周峰离开医院,向左拐弯,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五分钟后何洲也开着轿车出来,李伟鹏被他留在了医院。
医院对面有一家饭店,这会儿正值饭点,客人络绎不绝,楼下吵吵闹闹,楼上的包厢里头却安安静静。
桌上的那份四季餐厅外卖已经凉透,孙回用脚背挠了挠小腿,举着小望远镜牢牢盯着医院大门,先是见到周峰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何洲的轿车开出了,她忍不住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咔嚓”一声嚼碎了用来解饿的糖果,外头的服务员第四次敲门,礼貌问道:“小姐,能上菜了吗?”
孙回收起望远镜,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我朋友刚刚脑袋被人打破了,我现在赶着去医院,菜单帮我取消吧,谢谢!”
不待服务员反映过来,她忙提起桌上的快餐盒跑了出去,瞬间变身成了一个风一样的女子,蹿出饭店后直奔医院,也没留意到饭店靠门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熟人。
江兵放下只动了两口的炒饭,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坐在对面的谭东年喝了一口茶,眉头一蹙说:“这什么怪味道!”
江兵一笑:“谭总喝不惯这种茶叶。”
他放下纸巾欲要起身,谭东年立刻抬了抬手:“都是老朋友了,我难得出差来海州市,刚巧碰上你,你这说走就走?”
江兵顿了顿,这才重新坐直,不言不语地看着谭东年。
谭东年睨了一眼孙回跑走的方向,低笑道:“两年没见你,变化挺大,只不过做的事情好像没什么长进,两年前在我身边跟来跟去,还窝在那破房子里跟何洲套近乎,结果屁事儿没办成,看看现在何洲成了什么,你又成了什么,嗯?”
语气中尽是不屑,江兵似浑不在意,只兀自含笑。
谭东年又道:“现在又跟在孙迪表哥的屁股后头转悠,我看你之前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进了这家饭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他敲了敲桌子,“什么人不该碰?”
江兵倏地笑了一声,谭东年一愣,听他道:“谭总,类似的话我前不久已经听过了,从何洲的嘴里听过。”他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微俯着头看向谭东年,“谭总,在其位谋其职,我尽忠于我的老板,恪守本分,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而您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为了忤逆老板还是惦念旧情,这与我无关,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而孙回——”他笑了笑,“你似乎没有资格护着她!”
谭东年沉着脸,阴郁地让服务员都望而却步。
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难得何洲早早回来,门一开,何洲就将孙回一抱:“怎么这么晚,刚才我还说去接你!”
“不用接我,还不是李伟鹏非要吃四季餐厅的东西,我特意大老远跑去买给他,所以才晚了!”
何洲连连亲了她好几口,将她抱得紧紧,边亲边问:“我爸有没有说你什么?”
“什么?”孙回被他亲得痒痒,“咯咯”笑着躲了躲。
何洲道:“他就没在你跟前指手画脚?”
孙回抿着笑摇摇头,何洲眼色微沉,又亲了她一口说:“明天开始不用上医院了,一次也不用去了!”
孙回好奇问:“为啥?”
何洲忍不住笑,想了想,说道:“快开学了,你家教也没赚到多少钱,这几天在家里做做家务,我付你工资,休息休息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呜,你赶我走!”孙回往他怀里钻,两人立刻在沙发上打闹起来。
何洲在三天以后见到了谭东年,彼时又有一批集装箱落了地,他从港口附近经过,与同事低声说着集装箱的事情,同事道:“我们这儿还行,前几天听说有一批箱子被扣了下来,好像是手续有问题,刚好就是我们的人在处理,我听说对方老总是黎老板的对头,黎老板特意让人压着他的货,不过那批货其他都正常,借口估计也找不到,前天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梅总经理在电话里跟黎老板吵架,他们这对夫妻可真是……”正说着,他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何洲,小声道,“哎,这就是黎老板的那个对头吧!”
何洲瞥了一眼,正见五十米开外处,谭东年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跟身边的人说话,眨眼就上了车,车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他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闲时便让属下去打听那批被扣货物的情况,属下不知他与对方老总是什么关系,也没见他说去走个后门帮个忙,便也没有多说,只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汇报,何洲悠哉游哉,兴致颇佳地听谭东年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的故事,直到一周以后。
这一周多的时间,何洲一直没让孙回去医院,他让李伟鹏锻炼锻炼,守在医院里听何父差遣,公司里他与周峰日日相对,融洽共事,偶尔还一起聚餐吃饭,周峰没再向先前那样拐着弯儿的问何洲事情,李伟鹏汇报说周峰在打探何父,何父那五年的时间日子过得可谓精彩纷呈,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周峰闲不下来,何洲笑了笑。
这个笑没有维持多久,何洲在这天送孙回上飞机,叮嘱她到时候别落下行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坚持半个学期,就能出来实习了。
刚送走依依不舍的孙回,属下便来汇报:“那批货物昨天解决了,谭东年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飞回南江市,头等舱!”
何洲看了一眼时间,又立刻望向登机口,这趟两点钟飞往南江市的航班即将起飞,而孙回就坐在他替她购下的头等舱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来感谢大家投的地雷和手榴弹的老丙,大家破费了,貌似好几个小伙伴对于我这两天没有晒吃的表示惋惜,没啥惋惜的,我昨晚吃了羊肉面、菠菜、明虾、萝卜山药排骨汤,今天晚上还是打算吃面,如果我煮完之后品相还可以,那我就放在微博里让大家留留口水吧,哈哈哈哈~~
(╯3╰)MUA~啾啾:
知知了了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4 13:34:02
我已经疯了2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5 06:26:39
dyn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05 18:50:06
哦对了,昨天抓到了一个实习伊森,另外还有几位不知道是不是伊森,哈哈哈哈~关于何父被开瓢之后的恢复情况,我再修改一下,昏迷是昏了好几天的,不过我前一章把这个时间给模糊掉了,没明确时间,醒来之后,大半个月后能恢复唠嗑不?还有啥子后遗症,嗷嗷我双休日再弄,这个双休日会好忙的,还有一个bug要修改~~~~(>_<)~~~~
哦哦,还有,大家不知道八九是个河蟹词吧,我在正文里用的时候,一直是用分隔符哒,作者有话说里没关系,哈哈哈哈,所以这几天,你们说给我八九百字,没一个人给对的,都给了我“口”啊,被和谐啦,哈哈哈~
☆、第 59 章
坐头等舱是一种享受,孙回懒洋洋地躺在上头,看着飞机缓缓起飞,心里痒痒地想拍几张照片,暗忖现在何洲不在身旁,反正不会给他丢脸。
这个“炫富”的欲|望止也止不住,孙回老老实实地坐了一会儿,见周围安安静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她终于悄悄地摸出卡片机,摁下开关,嘴巴一咧,“咔嚓”,新鲜照片出炉。
自拍一发不可收拾,孙回正在座位上“搔首弄姿”之时,突然觉得椅背一沉,光线似乎都暗了,有道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惯有的不可一世,“丢不丢人?”
孙回懵了懵,手上动作一僵,头皮阵阵发凉,她极缓极缓地仰起脖子,看着头顶上的那张大脸,目瞪口呆。
“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谭东年嗤笑,按住她的脑袋,想将她往回掰。
孙回仿佛见了鬼,头皮瞬间冰冻,一个激灵,她立刻扭着脖子往一边躲去,谭东年顺势夺过她手中的卡片机,急得孙回“哎哎”叫,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引来周遭几位客人好奇张望。
她皱紧眉头:“你干嘛!”
谭东年摁着按键,头也不抬道:“拍得不怎么样!”刚说完,卡片机便沿着一道惊悚的弧线腾空飞去了对面,孙回眼疾手快地接住它,怒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谭东年说完就返回了自己的座位,恰坐在孙回的斜后方。
孙回又气又怒又莫名其妙,重重地往沙发椅上一坐,过了一会儿才觉不可思议,竟然能与谭东年在飞机上相遇,她都快要忘记还有这样一个人了,而谭东年就像是自来熟,丝毫也不觉得两人生疏,连孙回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
谭东年时不时地斜睨她一眼,好几次都捕捉到她偷偷摸摸扭过脖子往这里看来,谭东年原先只是随意瞟向她罢了,因为沙发椅太宽大,孙回不折腾的时候他根本就看不到她,这会儿他见她这副模样,显然是对他提防和好奇,他有心逗弄,便索性单手支着侧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头,孙回刚刚与他对视,立刻就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了地,孙回迫不及待地起了身,眨眼就奔到了机场外头,脚下生风,边走边打开手机,屏幕里刚刚有了信号,手机便立刻震动起来,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拦车,对那头道:“我刚下飞机,你算得真准时!”
何洲问:“已经出机场了?”
孙回“嗯”了一声,搜寻出租车的同时还不忘扭头望望身后,她跑得这样快,应该碰不上谭东年了。
何洲问她:“飞机上怎么样,有没有睡觉?”
“没睡,我精神的很!”
“那有没有拍照?”
“拍了,我……”
孙回闭了闭嘴,听何洲笑道:“终于让你拍了照,我见你这次特地带上相机,就猜着了!”
他刚想问她其他的,突然就听一道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清清楚楚含笑带嘲,“你这是被追债了还是怎么着,见我就跑?”
孙回惊得退后几步,远离谭东年五步开外,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她故作镇定,继续对电话里说:“我还没拦到车!”
“你边上的是谁?”
“没人啊!”孙回若无其事,瞟了眼与她一道站在路边的谭东年,说道,“不是人!”
谭东年猛地瞪向她。
何洲在电话里沉默片刻,说道:“嗯,现在拦到车了吗?”
孙回刚要回答,便见一辆轿车突然停在一旁,谭东年迈了步便走,却是朝她走来,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往车上拽,孙回大喊:“你干嘛,松开!”
谭东年道:“送你回去!”他瞥了一眼孙回的手机,隐隐约约听见里头几道喊声,嗤笑一声,一把夺过,孙回没有防备,惊诧过后立刻去抢,谭东年高举着手机,轻轻一按,电话被挂断了。
孙回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道,刚张大嘴巴想要喊人,谭东年料事如神,早一秒便捂住了她的嘴,也不管司机的一脸惊悚,硬是将孙回押进了车中,命令道:“车门上锁,马上开!”
司机惶惶恐恐,赶紧发动车子,“嗖”一下蹿了出去,后视镜里有一辆在路边静待许久的黑色轿车,也同时发动起步,谭东年一边压制住孙回,一边瞟了一眼后头,抿着嘴角不言不语。
何洲在办公室内又拨了两遍孙回的手机号,确定那头已经关机,他眸色顿沉,阴阴暗暗,立刻做了两件事。
他先打电话给黄毛,语气不善:“怎么没去机场?”
黄毛没听出他的语气,还在那头笑哈哈:“放心放心,会给回回惊喜的,我这不快到了,就是……就是刚才堵车,别急啊!”
何洲厉声打断:“马上去截车!”
黄毛听何洲说完,转着方向盘险些打滑,挂断电话后立刻加速前进,一边注意路况一边打了几通电话。
何洲在结束与黄毛的通话之后,立刻又拨打了黎秋生的手机号,开门见山就问起了谭东年,得到了他的车牌号之后立刻传短信给黄毛,又托黎秋生帮个忙。
机场离南江市中心的车程起码有一个多小时,黄毛这会儿已经快要驶上大桥,焦急万分地瞅向对面过来的车辆,又不停地与兄弟们通话,“到哪儿了?看到车了吗?”
兄弟们的车子就在他不远处,一行人都在帮忙找那辆轿车,黄毛正在后悔不迭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大桥那头有一辆轿车歪歪扭扭开过来,好几辆车子都在拼命避让,还有司机探出车窗朝那辆轿车破口大骂,黄毛瞪直眼睛,这辆犯了众怒的车子,可不就是何洲所说的那辆车?
轿车在通过大桥以后,立刻便在一侧停了下来,来往行人车辆纷纷好奇打量,光天化日之下,那辆轿车竟在——不停地震动。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几分钟之后,另外三辆车子猛地冲向那辆轿车,一齐刹停在旁,车中步出数人,为首一名黄发男青年抡起胳膊就冲上前,却在距车子只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停滞原地。
黄毛瞠目结舌地看向车中,只见前方的司机被人拽住了头发,被迫后仰,不停求饶,司机后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抓着身边那个往驾驶座上扑去的罪魁祸首,而罪魁祸首在最后一次大喝之后,终于放开了司机,打开被解了锁的车门,甩给邻座男子一记重拳,迅速地逃了出来,刚站直便大喊:“黄毛……”
谭东年眼前一片火星,他晃了晃脑袋,又眨了眨眼,视线模模糊糊,手上还有几道抓痕,一阵阵的疼。
他走下车,指着孙回的方向,已然气得说不出话,不断道:“好好,你好!”一年不见,战斗力见长,下手也不知轻重,似乎没了任何顾忌,若手边有把菜刀,她指不定还要更加兴奋。偏偏谭东年一开始小瞧了她,早知道刚把她塞进车里,就该给她拴上绳子。
孙回心有余悸,抓着黄毛冲他喊:“你变态,你这是绑架!”
“我绑架?”谭东年冷冷一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辆轿车以及这几个打扮地不伦不类的男人,再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一路紧跟,此刻停在远处斜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哂道,“得,我又多事,你等着吧!”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孙回等人,面无表情地重新坐回车中,狠声命令这会儿头皮痛得不行的司机:“开车!”
孙回拍拍胸脯,摇着头直惊叹:“神经病,神经病!”
黄毛咬牙切齿,与兄弟们商量去收拾那人,几人义愤填膺,好一会儿才驾车离去,孙回坐在副驾驶上,借了黄毛的手机,急急忙忙拨打了何洲的电话,而在这辆车后头,黑色轿车缓缓跟上。
☆、第 60 章
孙回刚才瞧起来虽然凶悍,却着实被谭东年的举动吓得心惊胆颤,谭东年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劫持上车,若非对方的疏忽,她根本不会瞄准先机立刻下手。
孙回这会儿还心有余悸,有些语无伦次的在电话里将事情告诉何洲,“他莫名其妙,突然就把我抓上了车,我跟他前前后后都没说过几句话!”
何洲突然问:“他是突然抓了你?”
“是啊!”孙回越想越忿忿,任谁好端端的被一个大男人拽进车里,都没法继续平心静气,谁知道谭东年打得什么注意,孙回不由想起当年的事情,别扭地扯了扯衣摆,小声道,“你别乱想啊,我跟他是偶遇!”
这话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正在开车的黄毛不由瞥了她一眼。
何洲略微沉默,孙回挠挠头,继续小声解释几句,何洲终于道:“行了,下次再碰上这种事,你使劲儿揍别人就行了,改天我让黄毛给你送个防狼器过来!”
“不用不用!”孙回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挂了笑。
电话重新回到黄毛手中,不知何洲在那头交代了什么,黄毛不住嗯嗯点头。驶达公寓楼下,黄毛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孙回:“先用我的,过两天再给你买部新的!”
孙回一边客气推谢,一边已将手机拽了过来,低下头立刻研究起了里头的功能,黄毛真想仰天长啸,不过到底忍住了,提起她那只胀鼓鼓的背包,把她送到了楼上,又进屋里到处走走看看,一会儿拽拽窗户,一会儿往楼下瞅,好半天才离开,孙回一脸莫名其妙。
到了傍晚,利敏拎着大包小包登门拜访,孙回一开门,两眼立刻放光,直盯着两个大塑料袋里头的食物,主动上前替利敏减轻负担,嘴上说:“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利敏直翻白眼,不由想起下午黄毛抱着她哭诉:“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也不客气客气!”
谁说她没客气,孙回向来最懂“客气”!
此时何洲已经离开公司,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黄毛说:“我已经让利敏住过去了,不过得住几天啊?”顿了顿,又道,“其实利敏比孙回年纪还小,不经事儿!”
“利敏初中毕业就已经出来打工,脑子灵活胆子也大,她看着回回我会放心点儿,你别担心,我另外找了人过来!”
黄毛与何洲的关系不一般,只要不触到何洲的逆鳞,他有什么便说什么,黄毛道:“洲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今天这一出我真不明白,那男的好像是跟孙回有关系,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何洲转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一眼路边的一栋大厦,淡淡道:“不是那个人!”
谭东年不是那样的人,两年前何洲便已确定。
两年前谭东年大费周章的与孙迪离婚,放孙迪去海州市,甚至有一次孙回还同何洲说起江兵把她推给谭东年的事情,而其后谭东年却又消声觅迹,何洲便知道了谭东年的为人以及立场,他虽然不敢盲目去信任或者怀疑,但至少谭东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反而重遇江兵,何洲还需特意找到他,希望他能守口如瓶,别将孙回置于漩涡中心。
可现在,谭东年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他敲响警钟,而今天,谭东年又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将孙回劫进了自己的车中,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企业老总,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既夸张又冲动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何洲将油门踩到底,急速跃过这栋在海州市家喻户晓的大厦——中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