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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板上写着下两周的训练计划,晨跑、水上救援、露营等,另一边还吸着一张表格,整个四月SR的值班情况都在上面,同SR官网上贴出的一模一样。
陆适不动声色地扫过,继续听何队长说水上救援的细节。
不一会儿,队员们陆陆续续抵达,大学生们乘坐的小巴士也到了。
马阿姨热情地说:“陆先生如果有时间,可以继续留下来参观参观,待会我们还要给大学生演示救援装备,多了解了解这些,也许对以后的自身安全有保障呢。”
陆适顺势道:“那我也留下来听听。”
此前来SR参观的多是小学生,这回来的大学生,均是学校户外运动社团的成员。
钟屏和队友们先带他们在小楼里转了一圈,一楼是办公区,二三楼是器材室和休息区,最后带他们去了小楼后的训练场地。
陆适不紧不慢地跟着队伍,高南这时才有机会问:“老板,那天是钟小姐救了你?”
“嗯。”陆适说。
高南侧头:“你怎么一直没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陆适瞥了眼站在大学生队伍前的身影,道,“很值得炫耀?”
训练场地面积不大,最显眼的是一面攀岩墙,高约五六米。
今天不演示攀岩。
场地上整齐地堆放着各种救援器材,钟屏和另一名男队友负责介绍和演练。
钟屏说:“救援设备五花八门,山地救援、火灾救援、水上救援,每一种救援都有各自的装备。”
女同学都围着她听介绍,陆适插着口袋站得稍远。
“这个是水下摄像机,这个是纳米声波探测仪。”钟屏站在一堆水上救援装备前,慢慢介绍,“像这个救生绳,有反光效果,夜间救援很有利;这两款救生衣,这件是披肩式的,这件是腰带式的。”
一个女同学问:“咦,有没有救生艇啊?”
钟屏说:“有的,但是今天没有准备。”
接下来是一堆兵工铲、应急救援灯之类的地震救援类装备。
女同学问:“你参加过地震救援吗?”
钟屏似乎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三秒,才摇头:“还没有过,我的队友们参与过地震搜救,你们要是有兴趣,待会我让他们给你们说说。”
女同学好奇:“我刚看见你就想问了,你多大了呀,加入SR多久了?不是说未满二十五周岁不让正式加入的么?你看着好小。”
陆适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女生队伍里,蹲下来,手上把玩着一只兵工铲。
钟屏笑道:“我现在是正式队员,你看我几岁?”
玩着兵工铲的陆适突然开口:“怎么也得二十五六,她本职工作是做DNA鉴定的。”
“哇——DNA!”
“那你不就是什么鉴证科的,帮警察破案?”
“跟我们讲讲凶杀案吧!”
话题一下被带跑偏,钟屏不满地看了眼陆适,陆适咬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冲她抬了抬下巴。
许久,终于又把话题带了回来。
钟屏和男队友一起讲解山地救援。男队友换上装备,钟屏介绍:“这是我们进行山地救援的时候必须要带的装备——”
“这根绳索长约五十米,最大可以负重两吨。你们看这里,这是滑轮,这是上升器,这是下降器——”钟屏点着男队友的身体部位,此刻对方全副武装,一副随时可以出任务的样子,“主锁、牛尾、岩塞,当然,必不可少的一样就是头盔,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首先必须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有能力救出受困者。”
男同学提问:“这些整套装备下来得多少钱?我们自己买得起吗?”
队友报了一个数目,说:“不算贵,但也不便宜,这跟你们的登山装备不一样,你们进行户外活动,不需要买这些。”
“你们这些都是筹款买的?”
“我们所有的装备、经费,都来自个人和企业资助。”
突然有人说:“那直升飞机呢?我看新闻,前两个礼拜你们救了一批登山的驴友,启动了直升机,我来之前就特想摸一摸直升机,结果没见着。”
队友笑了,钟屏说:“直升机也有,不过我们南江分队没有,是其他分队的,同样来自民间资助。”
同学直呼可惜。
钟屏点点头:“嗯,直升机空中救援这块,确实太薄弱了,”感叹,“没那么简单。”
陆适抱臂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一项,终于到了演练环节,这是钟屏的强项,自然钟屏出马。
她消失了片刻,再出现,站在了五米高的攀岩墙顶部,固定好安全绳,朝下方示意。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背对着太阳的小姑娘。上午十一点,阳光正是最灿烂柔和的时刻,它们成为布景,护在钟屏身后。
右手置于腰后,左手置前握绳,背转身,腰背挺直,屈膝蹬腿,身姿轻盈,她迅速降落地面。
这就是速降,学生们看得跃跃欲试。
陆适把烟点燃,眯起眼抽了一口,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分成数个队伍,队员们指导大家速降。何队长知道钟屏和陆适认识,特意把陆适分给她,钟屏也没多想,认认真真当起老师。
她先绑上安全绳,在地面做指导。
“你看仔细了,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右手是控制速度的,快慢刹车,左手控制方向,不需要握紧,你空空握着就行。”
绳索穿过她的腰,将她勒紧了,黄色制服很合身,这一勒,更显别样。陆适打量了一会儿,说:“听起来挺简单,我试试。”
钟屏一顿,“我还没讲完。”
“实践重于理论,你讲上一天一夜还不如我亲自上手。”
钟屏:“……”
陆适脱去西装,剩一身浅灰色衬衫和西装裤。他个子高,身材匀称,平时应该不做运动,因此并不显肌肉,没有贲张强壮的感觉,却有一种慵懒又张狂,鄙夷一切的桀骜感。
唯我独尊。
极其欠揍。
女学生们涉世未深,纷纷被他吸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钟屏心无旁骛,让他绑上绳索,讲解要点。
陆适头一次尝试这种装备,坐式安全带,腰上和大腿根都穿着带子,有点别扭。
陆适打断又在讲解理论的钟屏,“救命恩人,什么惯性原理就不用说了,说点干货。”
钟屏挺想给他一个白眼,她打量了一下,调整陆适的手,“你右手握在这个位置,对,就是这里,松一点或者紧一点,自己感受一下。”
细软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又扶了扶他的手指,陆适身体绷紧了一下,垂头看,对方正专心地说着话,刘海盖住眼尾,搭在她的睫毛上,睫毛轻轻扇动着。
真长……
说着说着,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讲解,她又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手背上居然还有四个窝窝……
“……左手呢,我刚才不是说了,不用握紧,握紧就糟糕了。”
陆适收回视线,嗯了声,松开左手。
高南站在不远处,看见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相差一头多的距离,渐渐越靠越近,他低下头,拆了片口香糖吃。
终于进行到实践部分,钟屏带着陆适登上攀岩墙顶部。
从下往上看时只觉得高耸,从上往下看时却多了份惊恐,陆适下意识后退一步,皱皱眉,调整好心态,又往前两步,离墙边越来越近。
钟屏把他一拉:“等会儿,你干什么。”
陆适说:“慌什么,掉不下去。”
钟屏递给他一个头盔和一双手套:“呶,戴上。”
陆适一一戴上,又听钟屏讲解了一遍要点,“记住了啊,不过也不用害怕,下方铺着垫子,我队友也在下面护着呢。”
陆适听见“不用害怕”四个字,瞥了她一眼。
依照钟屏的指导,陆适学着她的样子,背转身,左手置前,右手置后,一抬眼,面朝灿烂柔和的阳光。
他突然看向钟屏:“你从直升机上下来,也是这么下的?”
钟屏一愣,摇头:“不一样,直升机速降一根绳子嗖一下就下来了,你不要轻易尝试。这个速降你记得要领了吗,蹬几下。”
陆适一笑,没有回答她,站定位置,他挥了下手,一跃。
五米高,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从五米高台跳下去,上身挺直,耳边响起钟屏的话,右手控制速度,左手虚握,一屈一蹬间,他从高空降落。
“好——”四周掌声响起。
心口还扑通扑通直跳,惊险刺激。
陆适抬头,天空中,钟屏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霸王票~
好啦明天修文不更新,大家周六见~
哦还有,这回【认真脸】,文名实在太长了,都没法显示全,所以,《天与地》《逆行者》《云在走》《乘云》《只有云知道》,从中择一,我再好好想想,大家哪天看见收藏夹里突然多了个不认识的文,不要惊讶不要删收,先点进来看看,是我是我是我大饼啊!


☆、志愿者

体验活动结束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何队长又把大家带回办公楼。
运动一上午,大家微有薄汗,钟屏把吊扇打开,扇叶缓缓地转动着,吹出的风自然柔和。一行人随意地或坐或站,陆适卷着衣袖,解开两颗衬衫扣,低头操作着手机,耳朵不知有没有在听何队长的讲解。
何队长说:“我们SR是在十年前成立的,当年的发起人是一名退伍军人,队友大都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历经十年,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每个省份都有我们的分队,光我们南江分队,去年一年的救援任务就多达二十八起。”
“我们SR的宗旨就是人道、奉献、博爱、无私,加入SR,你们不但得不到名和利,你们还必须贡献出时间和金钱,甚至还会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有些要求,我必须要提前说明——”
“加入SR,首先是当志愿者,然后是预备队员,最后才能成为正式队员。要想成为正式队员,必须年满二十五周岁,通过各种学习、培训和考核,过程冗长复杂,首要的,你们必须要有毅力、有爱心、有品德,服从命令,遵从规章,顾大局识大体,有充足的业余时间以及金钱,时间不光指救援时间,还有培训时间,每周二环湖长跑,周六体能训练等等,如非特殊情况,都不能缺席。至于金钱,比如你们的私人装备、考证费用、交通费,诸如此类,请自费。只有满足这一系列的条件,以及通过所有的考核,你们才能加入SR。”
学生们一小阵哗然,陆适还在操作手机。
片刻,学生问道:“何队长,我们今年才大一,都是十九二十,要成为正式队员,不就要当五六年的志愿者了?”
众人点头。
何队长忽然指着钟屏,说:“小钟从高中起,每年寒暑假都来SR帮忙,大一时成为SR的志愿者。她大学念得是法医专业,念了五年,工作一年,直到今年才成为我们SR的正式队员。”
“厉害……”
“靠,高中啊!”
“学霸,居然是法医!”
陆适停下操作,瞟向站在何队长身边的人。她脸微红,身板挺得笔直,神色倒是淡定。
何队长示意大家安静:“我还要强调的一点,就是危险性,每年在救援过程中受伤的队员,大伤小伤数不胜数,比如在两周前的行峰山救援任务中,我们的一位女队员意外受伤了,至今还在养伤中。我们在救援的同时,其实也是将自己置于险境,这一点,你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何队长把正事讲完,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了负责后勤工作的马阿姨。钟屏没在办公室里久呆,她跑回训练场地整理器材去了。
过了好半天,马阿姨出来叫她:“小钟,别忙了,吃午饭去了!”
钟屏早就饿坏了,赶紧应了一声,回大楼里洗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看见马阿姨还在整理报名表格,端起杯子走过去,随意地翻着,说:“报名的人这么多啊。”
马阿姨笑道:“这些孩子都有爱心,甭管最后能不能坚持下来,能有这份心就是好的!”
钟屏赞同地点点头,喝了几口水,突然听马阿姨小声惊呼,“呀——”
“怎么了?”钟屏问。
马阿姨甩了两下手上的报名表,示意钟屏看,“我没看错吧,陆适,二十九周岁,不就是刚才那位送锦旗的陆先生?”
钟屏一口水呛进气管里,咳了两下凑过头去,果然看到龙飞凤舞、笔力锋利的两个字——陆适。
“艾玛——”又一声惊呼,“职业——总裁啊?”
幸好钟屏没再喝水。
吃过午饭,钟屏和队友们又训练了一下午,晚上一身疲惫地回到父母那里,洗完澡出来,她坐到沙发上按摩小腿。
钟妈妈端来一盘水果:“先吃点垫垫肚子,等鱼好了就开饭。今天忙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累,约会啊?”
钟屏对着小腿按按敲敲,头也不抬地说:“妈,太明显了啊。”
钟妈妈敲了她一记:“死丫头,我还不是替你着急。”
“我才多大。”
“过了二十五就不小了,谈一两年恋爱结婚,二十七了,二十八|九的时候生孩子,赶在三十岁以前完事,这不刚刚好。”
钟屏敷衍:“缘分没到,我也没办法。”
“要什么缘分,缘分都要靠人撮合的,”钟妈妈坐到钟屏边上,“我五一假期给你霍叔叔相亲,他要是成了,我就专心办你的事了,不过妈妈尊重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自作主张。”
钟屏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抹了点按摩膏,“他相亲能成吗?”
钟妈妈说:“怎么不能成,有样貌有家底,就是……就是腿脚不太好,还有个累赘,那也是他有责任心,现在这年头,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抢着要呢!”
钟屏一笑:“哦,抢手哦。”
过完周末,周一时陆适收到短信,通知他明天晚上八点准时参加环湖长跑,由于他刚刚加入SR,请他明日先提早去一趟办公大楼。
陆适看见短信时有那么一瞬没回过神,后来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填过一张报名表。
手机往桌上一扔,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次日离开公司,他直接去了景山医院。
医院背山环湖,风景宜人,四月春花遍地,走过处绿意盎然。
陆适走进病房,让高南和沈辉在客厅坐着,他进了里面的卧室。陆老先生正就着护工的手喝水,他不愿意用吸管,因此喝起来有些吃力,水渍往颈下|流。
“爸,今天怎么样?”陆适问。
陆老先生推开杯子,哑声说:“还可以。”
陆适拿起一块毛巾,替他擦去脖颈上的水珠,挥手让护工出去,说:“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张阿姨做了送来。”
陆老先生轻微摇头:“吃不下。学儿呢,怎么又不来?”
陆适把毛巾一扔,勾过椅子坐下,“正要跟你说她的事呢。”
陆老先生看向他。
陆适一笑:“别紧张,不是好事,但也不算坏事。”
卧室外客厅,高南通知医生待命,沈辉递了支烟给他,高南摆手,抽出一片口香糖。沈辉说:“不抽烟不喝酒,你一点人生乐趣也没有。”
高南不置可否地笑笑。
沈辉点上烟:“对了,礼拜六那天你们在哪,电话打了好几个都不接。”
高南说:“送锦旗去了。”
“锦旗?”
“感谢上回那个民间救援队去了。”
沈辉一愣,想到什么,好笑地摇摇头,“老板这是得多无聊?”
“他呀——”高南拆开口香糖,“遥控飞机玩腻了,现在突然想玩真飞机了,前两个礼拜刚去报名考私照。”
正说着,卧室门突然打开,陆适说:“医生。”
待命中的医生立刻进去,一番急救,陆老先生缓过来了,吸着氧气,尽管怒不可遏,声音却轻地几乎听不到,“学儿……学儿……”
陆适点着头:“知道,知道。”
走出住院大楼,头顶一片浓墨,月亮藏在云雾中不显身。
陆适伸了一个懒腰,听见高南说:“时间还早,去酒吧?”
两周前的那顿酒喝得他头疼欲裂,陆适暂时有点心理阴影,挥手说:“你们自己找节目,我回家修身养性。”
说完上车,自己先走了。
陆适打开音响,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从郊区到闹市,车里的歌已经换了十来首,他跟着哼哼唱唱,最后把车停到了南湖,点上一支烟,望向窗外。
湖边小道上,几十人围着说话,有些是学生模样的,其余大多都是二十岁到四十岁的年纪,虎背熊腰的何队长双手背后,面朝众人,似乎在讲话,站姿像个当兵的。
陆适想,他绝对当过兵。
视线微移,又落在站得笔挺的钟屏脸上,距离虽有点远,却并不妨碍陆适看清她一板一眼、仰头聆听的表情。
陆适“啧”了,推开车门下去,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到了地上。
钟屏听得认认真真,虽然这些话千篇一律,何队长已经说了好几年,她都能背下来了。
听着听着,些微走神,余光瞄到有人从绿化带那头走来,她随意一瞥,眉头稍挑。
“这就开始了?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迟到了各位!”
陆适一身西装的出现,像凤凰掉进了鸡窝,众人将他从头扫到脚。
何队长面不改色,说:“第一次算了,下不为例。”
“是是是。”陆适道。
何队长又蹙眉:“你这衣服鞋子不行,先去换了。”
陆适说:“没事,这样也能跑,不就几步路。”
何队长说:“环湖十三公里,确定没问题?”
陆适:“……”
何队长说:“要么回去,要么,附近有运动品商店,去买一身,”打量着他,“估计你家里也没运动衣。”
陆适瞥他一眼,说:“不认识店,什么运动品商店?”
何队长转头:“钟屏!”
“在!”
“去,你先陪他去买一身。”
“……哦。”钟屏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霸王票,谢谢营养液~
前几章稍作修改,改得就是些遣词用句,以及钟屏的食量,我把八两改成六两了,这样正常多了吧,我大学室友吃四两饭~


☆、新造型

南湖位于主城区中心地带,本身就是著名旅游景点,周边的繁华自然不用说,过一条街就有银泰百货。但钟屏为图省事,连一条街的路程都省下了,穿过马路,她跟随记忆开始找商店。
钟屏步子虽小,可速度快,陆适胜在腿长,慢悠悠地走也能跟上她。
过了马路,他问:“你要带我去哪?”
钟屏说:“找服装店。”
陆适只在学生时期自己买过衣服,工作后的行头基本都是家里的阿姨和秘书帮他置办的,一眨眼已经过了六七年,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亲自去买衣服是在什么时候了。
吃喝玩乐的地方他倒能如数家珍,至于服装店,他实在有些陌生。
陆适打量着周边,说:“这里都是饭店,要不开车过去?”
钟屏站在原地思考,“不用,我记得这里附近就有。”
她转着脑袋想着走哪个方向,前方五十米有个路口,那条街似乎没有运动品牌店,再往前就是十字路口了,东南西北想了一通,她终于理清方向,“我知道了,走吧……”人呢?
搜寻一圈,五米开外的一家小吃铺前正站着她要找的人。
八|九人在排队,陆适西装革履地排在末尾,冲她喊:“等一会儿。”
钟屏几步跑过去,“你要买吃的?等会再买行不行,赶时间。”
陆适说:“不差三分钟。”
钟屏看向小铺里翻滚的章鱼烧,又说:“待会要长跑,你现在不能吃东西。”
“我没吃晚饭,空腹也不能跑,”快轮到他了,陆适问,“给你也来一份?”
“我不要。”
陆适如愿以偿,捧着一盒章鱼烧边走边吃,钟屏不是嘴馋的人,但架不住这种小吃太有诱惑力,余光见陆适一口一个,嚼得喷香,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陆适看了她一眼,笑着:“真不要尝一个?”
钟屏摇头,加快脚步:“你快点吧,都几点了。”
十字路口右拐,步行五分钟,终于看见一家运动品牌店。钟屏直接找导购,指着陆适说:“给他来一套运动装,还有球鞋也来一双。”
陆适把纸盒扔进垃圾桶,随意打量着店内的衣服。
不一会,导购拿了两套运动服过来说:“这两款是我们店里当季卖得最好的,小姐您看怎么样,要不要让您朋友试一试?”
钟屏看向陆适:“你要不要套一下?”
一套烟灰一套藏蓝,陆适有点嫌弃地随手一指:“这套吧。”随即脱西装。
钟屏左右一扫,拿过一件黑色T恤,说:“衬衫也换了吧,去里面试试。”
陆适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上的T恤,视线来回两遍,钟屏蹙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