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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屏走过去,陆适也没起身,坐着往外一挪,给她让路。
过道窄小,钟屏背朝陆适,贴着桌子往里走,陆适转头就跟她的背近在咫尺,往下是她的臀……
天气很热,她穿的是牛仔短裤,浅蓝色的牛仔布料包紧她的臀部,小而挺翘。他一低头,鼻尖仿佛就能碰到……
陆适突然伸手,一把扶在桌沿。
钟屏被挡住去路,扭头朝对方看。
中间仅相距一拳的距离……
钟屏一个不小心,脚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坐下去,她立刻撑着桌子,后面一双手及时伸来,稳稳地把住她的腰。
她的腰极细,陆适两只手轻而易举将它握全了,隔着衣服,手掌下的触感紧实中带点柔软。
钟屏站稳,挣了一下,腰上的手松开,她继续往里走。
坐定,边上的人说:“我出差了一个礼拜。”
“嗯……”钟屏应了一声。
老师很快来了,开始上课。
ppt做得极其简单,老师在上面讲解今天的内容:
“metar,日常航空天气报告,也就是例行天气报告。”
“speci,特殊天气报告,当机场的天气状况有明显变化时,气象所就会发出这个报告,电码格式和metar相同。”
“taf,航站天气预报,这是对机场的地面天气预报,是用于飞行员和航务人员间的。”
“……”
上面教得勤勤恳恳,下面,陆适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会儿,又往边上瞟了眼。
钟屏在做笔记,余光察觉到边上那人的视线,她握紧了一下笔,片刻,回了他一记眼神,“又要借笔?”
陆适一笑,示意自己的桌面,“有了。”
钟屏看回课本,不再理会他。
一堂课听进去六七成,钟屏觉得自己又要死记硬背了。
平平安安下课,各回各家,一觉醒来,周日清晨。
钟屏听见微信响了一下,手摸到床边,把手机捞了过来。
点开,是陆适发来的微信。
陆适:metarzsls160600z02003mps350v0503500hznsc27/sig=

☆、第28章 同桌的你(四)

陆适:METAR ZSLS 162330Z 02003MPS 350V050 3500 HZ NSC 27/15 Q1025 NOSIG=
钟屏脑袋瓜还没完全清醒,看见这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一时有点懵。再盯着发了一会儿呆,她突然一跳,爬到床尾,光脚下地,远远地捞起写字桌上的课本,迅速翻开。
METAR是日常航空天气报告。
Z是中国,B是华北,首都国际机场的代码是ZBAA,ZS是华东,ZG是华南,ZH是华中,南江国际机场的代码就是ZSNJ。
陆适发来的这条微信,写的是ZSLS,华东……
钟屏脑子转了一圈,嘴角一抽,继续往下看。
HZ是霾,NOSIG是无重大变化……
昨晚监测的天气,今早发布,钟屏拿起笔,翻开练习本,在上面写下:
LS机场日常报,观察时间16日23时30分(UTC)地面风向20度,风速3m/s,风向在350度至50度之间转变,能见度3500米,有霾,无重要云,气温27度,露点温度15度,修正海平面气压1025hPa。
钟屏放下笔,仔细检查一遍答案,想了想,还是在手机里输入一遍,打完一长串的字,她大拇指又停在了“发送”按键上。
须臾,终于按了下去。
房间里还拉着窗帘,丝毫不透光,陆适眼皮重重地搭着,昏昏欲睡,忽然一声信息提示音响起,他一个激灵,脑子还没醒,手已经下意识的去捞枕边的手机。
拿到面前,看见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发信人名字,陆适霍地翻身起来,床垫一下大起大伏。
滑开屏幕,进入微信。
小钟:LS机场日常报,16日23时30分(UTC)……修正海平面气压1025hPa。
陆适嘴角越裂越大,盯着看了半天,才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收起笑容,曲起一条腿,手臂搁在膝盖上,慢悠悠地打字。
钟屏正在洗手间刷牙,听见微信提示音,她边刷边走出来,滑开手机。
陆适:ZSLS,陆适机场日常报。
钟屏一笑,含在嘴里的牙膏险些喷出来,正要放下手机,又来一条信息。
陆适:你起床了?
钟屏想了想,回复他:嗯。
陆适:吵醒你了?
钟屏:没。
陆适:你几点出发?
钟屏:八点。
陆适坐在床上,看着聊天界面,左边一排是钟屏的头像,一张看不清脸的照片,右边一排是他。
这是她第一次回复他微信,虽然他总共只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陆适长长地舒了口气,张开双臂往后一躺,过了会,又把手机举在面前,仰天翘着二郎腿,重新阅读了一遍聊天记录。
看完,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霍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
晨光明媚,开始新的一天。
钟屏洗漱完,从衣柜里拿出T恤和牛仔裤,想到今天的温度,她又换了一身裙子。
将要出门的时候,她又折回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一只黑色口罩戴上。
今天6月17日,气温27度,适合穿裙子。有雾霾,出门要戴口罩。
一路开到培训基地,钟屏停好车,咬了一口从早点摊买来的粽子,推开车门下来,抬头,就见一辆路虎极其潇洒地拐进了前面的车位。
陆适从车里下来,大老远地跟钟屏招了下手,朝她走去,“吃什么呢?”
钟屏舔掉嘴唇上的饭粒,说:“粽子。”
“哪买的?”陆适到了近前,往钟屏身上一扫,“买了几个,还有没有?”
“没了,就剩这一个了,”钟屏问,“你还没吃早饭?”
“吃了,看你吃得香。”
钟屏:“……”
两人边聊边走向教室,进了门,跟“同学们”打了个招呼,钟屏坐进靠窗的老位子。
过道窄小,她横着进去,裙摆勾着桌子边,露出小半截大腿。
一晃眼,她用手一抹,大腿又被遮得严严实实。
陆适收回视线,等她坐好,他才在她边上坐下。
还没开始上课,周围的“同学们”仍在聊天,难得不谈生意经,研究起了“学业”。
王友发站在那,像是老花眼一样,眯眼看着课本,说:“这什么鬼天气预报,我让你们猜,‘BKN’什么意思?”
大家都记不清,纷纷翻书。
王友发继续:“‘GR’、‘DU’、‘RA’、‘SA’,来来来,谁猜出两个以上,发哥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有人胡乱地猜,“‘SA’是吧,洒,你是不是洒!”
大伙儿起哄,教室里一时热闹地不像话。
陆适推开桌子,在底下翘着二郎腿,左手搭在桌面上,身子朝里侧,问钟屏:“你怎么样?”
“还没记全……”钟屏想了想,问,“你早上发我的那条,是你自己照着今天的天气翻译的?”
陆适抬了下头,“你说呢。”
钟屏道:“我网上搜了下,没找到发这种专业信息的网站。”
陆适:“那就是没有。”
钟屏狐疑:“真是你自己翻译的?”
陆适一笑,就是不告诉她。
又开始上课,四十小时的课程,时间紧任务重,课堂上那些平常接触不到的陌生知识一股脑地被灌下来,吸收领悟全靠自己。
钟屏不想临时抱佛脚,每堂课都尽力去听,争取当天吸收,虽然难度颇高。
陆适有一下没一下地听课,这会儿回复了几封邮件,抬头看一眼讲台,凑到钟屏边上问:“讲哪儿了?”
钟屏拿开手臂,露出书本页码,又翻了两页,小声回答:“46页。”
陆适一根指头掀着书本,也小声地说:“讲得挺快。”
“都半个小时了,是你没听。”
“谁说我没听,”陆适说着,看向她,“你上课不专心啊,看我玩手机了?”
钟屏:“……”
整个周末,钟屏都将时间用在了学习和训练上,许久没像学生时期那样紧张过,她恨不得能将每分每秒都掰开来用。
周一早上,她强打起精神去晨跑,回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一下。
陆适:METAR ZSLS 170030Z 09002MPS 050V110 1500 R06/1400N BR NSC 26/13 Q1027 NOSIG=
BR是轻雾。
钟屏拿出纸笔,先想了一下,写下几行字,写完后才翻开书本找代码,修改了一个小错误后,她将答案输入手机。
陆适坐在床上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信息提示音,精神一振,马上点开。
小钟:陆适机场日常报,观察时间18日00时30分(UTC),地面风向90度,风速2m/s,风向在50度至110度之间转变,能见度1500米,06号跑道,跑道视程1400米,无明显变化,轻雾,无重要云,气温26度,露点温度13度,修正海平面气压1027hPa。
陆适一笑,给她回复。
陆适:早安。
过了好几分钟,手机还没反应,陆适关闭微信,重新点进去,确认了一下,信息发送成功,没错。
突然来一声提示音,陆适立刻看向屏幕下端。
钟屏:早。
陆适笑着赶紧给她发。
陆适:要上班了?
钟屏:嗯,准备出门了。
陆适:早饭街上买?
钟屏:自己带。
陆适:你自己做早饭?
钟屏:是啊。
陆适:做了什么?
钟屏:鸡蛋饼。
陆适:拍一张照片给我看看。
钟屏没有发,过了会儿,陆适又发了一遍:照片?
等了片刻,才来一张照,保鲜袋里包着一个黄橙橙的鸡蛋饼,里面还有葱花和胡萝卜,鸡蛋饼已经缺了一个豁口。
牙齿咬的……
陆适从床上站起来,浑身上下就一件内裤,光着身,蹦在床垫上,喝着嗓子,朝空气打了几记拳。
打完精神抖擞,舒展了一下肩膀,去卫生间开始洗漱,也准备早早地去公司。
接下来几天,钟屏每天早上都能收到陆适发来的天气报告,渐渐地不用再翻课本,翻译时越来越流畅。
这天早上,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里出来,打开未读消息。
陆适:TAF ZSLS 210000Z 210624 12016KMH 8000 BKN020 BECMG 0608 SCT015 BKN020 TEMPO 0812 16025G40KMH 1100 TSRA SCT010 BKN030 T22/20Z FM12 15015KMH 9999 BKN045 BKN120 =
TAF,航站预报。
SCT,疏云。
BECMG……
钟屏研究了半天,慢吞吞地写下答案,写一会儿,空出不确定的地方,继续往下,断断续续翻译完,再打开课本,补上不确定的内容。
这回陆适等待地尤其久,他拉开窗帘,刷完牙,洗完脸,煮好咖啡,喝上第一口时,才收到回复。
小钟:陆适机场航站预报,21日00点(UTC),有效时间从21日06:00到21日24:00时(UTC),地面风向120度,风速16km/h,能见度8000米,多云,云高600米,06:00时与08:00时(UTC)之间变成3-4个量的积雨云,疏云高450m,5-7个量积云,云高600米,08:00与12:00(UTC)之间短时地面风160度,风速25km/h,阵风40km/h,能见度1100米,中雷暴伴雨,3-4个量积雨云,疏云高300米,多云,云高900米,从20时气温为22°C,从12:00时起地面风向150度,风速15km/h,能见度10km或以上,多云,云高1350米,多云,云高3600米。
陆适笑笑。
陆适:跑步回来了?
钟屏:嗯。有没有翻译错?
陆适:没错。
钟屏:你这些专业信息到底哪来的?
陆适:下回告诉你。
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陆适又发一条。
陆适:记得带伞。
好半天,咖啡渐凉,陆适手机才响了一下,立刻点开。
钟屏: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送积分那个,好些小伙伴还是不清楚哇,要满了25字才能送出积分,否则我操作不了哒~
明天真的要来双更的量了,因为我榜单字数还差了很多……啊双更啊!

☆、第29章 同桌的你(五)

(一更)
车子到达单位门口,阴沉沉的天空终于泄洪一般,大雨倾盆而下。
钟屏不紧不慢地推开车门,打开雨伞,听见一声呼救:“屏儿快过来!”转头,正见孙佳栩坐在一辆车的驾驶座上,车门大敞。
孙佳栩两脚不下地,扒着车门喊:“这雨说下就下,就不能晚上半分钟!我去,还刮风呢!”
钟屏撑着伞过去,说:“这车哪来的呀?”
“我男朋友新买的,今天起的晚,怕迟到,就借来开了,哎嘛幸好有你,”孙佳栩终于钻出车,躲进钟屏伞下,又问,“哎,你看这车怎么样?”
钟屏打量一下,“不错呀。你男朋友敢让你上路?”
孙佳栩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掐她,“我驾照也是真材实料考出来的好吧,小瞧我呢。”一路聊着,“这车全下来四十一万,他这些年的全部积蓄都在这儿了。”
钟屏咋舌:“你男朋友好能赚。”
“能赚也能花,”孙佳栩说,“要么不花钱,一花钱,就花掉全部资产。”
钟屏笑笑,又听孙佳栩说:“结婚的钱也没着落了。”
两人已经进门,钟屏收起伞,问:“你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等着他求婚呢,今年我二十八,明年二十九,我都算好了,从他求婚开始到筹备婚礼买房买车,三十岁生日前我一定能把自己嫁了,不过现在——”孙佳栩耸肩一笑,“很显然,他的人生规划里,首要想解决的是交通问题。”
钟屏一时没动。
孙佳栩拨了下被沾到雨水的头发,说:“不用这么看着我,虽然这事影响心情,但还不至于为这个分手。你看,我今天不就把他的宝贝车抢来了。”
原来开车上班是为了泄愤,钟屏甩了甩雨伞。
“你谈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必须要找个肯为你花钱花时间的男人,没钱没时间那都是屁话,真心喜欢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着你,所有好东西都想塞给你,就跟小孩儿一样,”想到什么,孙佳栩笑道,“我那个念幼儿园的侄子,前两天晚上藏了一碗水饺,第二天偷偷带去幼儿园送给一个小女孩,结果被叫家长。饺子都馊了,小姑娘吃了一个就拉肚子,问我侄子干嘛送人饺子,我侄子说这个好吃,就想给她吃。”
孙佳栩说:“我一想到,又好笑又羡慕,爱情就该幼稚一点,男人呢,对外人应该成熟稳重,对爱人就该一边成熟稳重,一边当个学龄前儿童。可惜,哪来的这种男人。”
转身走前,又忍不住加一句:“他今天比我早出门,看见这天气,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我带把伞。我决定了,这车我要征用半个月!”
孙佳栩潇潇洒洒走了,外面一声惊雷,钟屏抬头,看向雨幕。
今天中雷暴伴雨,夜间气温22度,她出门带了伞,换了一双容易洗的鞋子。
雨伞滴答滴答,水珠在地上晕开一面镜子,倒映着仰望天空的身影。
这日去SR参加训练,钟屏到时,训练场上已经有一批人在攀岩。
队友们在清洗整理救援装备,钟屏上前搭把手,找了一处树荫,把报纸垫屁股底下,再将包里的登山锁扣都倒出来,一个一个地检查分类。
天气热,不一会就出了薄汗,钟屏用手背擦了下鼻子,说:“干嘛不到办公室弄这个呀。”
词典道:“马阿姨说房子里面闹虫子,她待会要洒药水全面消毒。”
钟屏:“什么虫?”
词典:“蟑螂、虱子、蚂蚁、苍蝇蚊子。”
钟屏转头看他。
词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马阿姨自己说的,不信你去问她。”
钟屏:“……”
正说着,突然一声:“哟,看谁来了!”
钟屏和词典循声望去,正见迈迈摘下墨镜,一甩长发,款款走来。
钟屏坐地上,仰着脖子说:“你怎么来了?”
迈迈:“训练啊。”
词典在边上听见,道:“训练?别把另外一条腿弄折了。”
“去你的!”迈迈作势要踹他。
一旁的阿界唯恐天下不乱地说:“我给你打个小报告,词典上回说巴不得你不回来,连空气都清新些。”
词典警告:“嘿嘿嘿——”
这回迈迈的脚落到了实处,朝词典膝盖一踹,阴森森地说:“好啊你,有种了!”
两人闹了几句,词典看着她的脚说:“你还是去歇着吧,今天攀岩,你的脚再养养。”
“用不着,”迈迈浑不在意,甩着手上的墨镜,亲昵地戳了戳钟屏的脑袋顶,“干嘛坐这儿,跟蹲坑似的,热不热啊你,进屋里弄。”
钟屏低了下头,躲开她的手,说:“马阿姨要进行大消毒,你去看看她洒药了没。”
“消什么毒?行,我去看看,顺便换件衣服,待会儿来帮你。”
“去吧去吧。”钟屏道。
太阳渐渐偏移,树底下的阴影快要露出来了,钟屏正要挪个位子,突然听见攀岩墙那里有人大呼小叫,似乎出了什么乱子,词典和阿界几人都跑了过去,她远远地望了一眼。
一道阴影落下,“怎么了?”
钟屏一愣,转头看了眼来人,才说:“不知道。”
陆适又朝那边扫了一眼,视线回到钟屏身上,蹲下来,拿手机一角敲了敲地上的锁扣,问:“这是干什么?”
钟屏说:“看看有没有坏的。”
陆适:“大热天的,坐这里晒不晒?”
钟屏又把马阿姨要大消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适嗤了一声,看了会儿钟屏的脸,问:“你坐多久了?”
“嗯?”钟屏随意地说,“几十分钟吧,应该没到一个小时。”
她鼻尖都是汗,耳边的几簇短发湿哒哒地贴着,脸颊红扑扑,陆适看了几眼,往边上一扫,抽起一张报纸,学着她的样子坐到地上。
见他坐下,钟屏说:“你过去训练吧,平安在那儿呢,叫他一声。”
陆适下巴指了指远处,“闹哄哄的,我歇会儿再去,”他随手拣起一个登山锁扣,说,“这些东西看来看去一个样,分不出差别。”
钟屏看了眼他手上拿着的锁扣,说:“这是丝扣锁。”
她一一解释过去,“这种是单锁,这种是……”
陆适朝她坐近些,手搭在曲起的腿上,认认真真地听。
钟屏:“……像这把,性价比比较高,但是很容易被蹭开,我不是很喜欢这款。”
陆适问:“你用的最多的是哪款?”
钟屏拿起一把锁,说:“我用这个牌子。”
陆适看了下,是一把橙色的锁扣,他说:“颜色很配你。”
“……”钟屏说,“跟颜色没关系。”
陆适笑着哼了声。
钟屏又给他讲解了一会,有的锁扣结实,有的锁扣拉力大,有的锁扣造型漂亮,但使用效果不佳。
闷热的天气里,她的声音听来清清凉凉,陆适盯着她的脸,看她嘴唇一张一合,一时间一动也不想动。
讲解到一半,词典几人回来了,钟屏收了声。
词典见到陆适,说:“你来啦。”
陆适兴致不高地打了个招呼。
钟屏问:“那边怎么回事?”
词典:“没什么,攀岩的时候有个人失误摔了下来,第一次经历这个,吓到了。”
“没事吧?”
“没事,有安全措施,”词典道,“我让章欣怡协助平安了,章欣怡有两下子诶,攀岩三年了。”
钟屏点点头,看向陆适:“你过去训练吧。”
陆适问:“你呢?”
“我待会儿再去。”
陆适去找平安,钟屏继续帮词典他们打下手,迈迈又现身五分钟,嘴上说帮忙,转身自己训练去了。
过了会儿,阿界望着攀岩墙说:“哎,那是陆适吧?”
钟屏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五米高的攀岩墙,陆适抓着支点,匀速向上攀。他个子高,在众人当中本就醒目,攀岩时肢体爆发出平日不显的力量,张弛间竟显得有些野性。
阿界赞叹:“他刚来那会儿跟个大少爷似的,那些志愿者私底下还说他眼睛长头顶上,我看他运动能力也不行,还跟词典打赌他玩票最多玩上一个月。”
词典马上澄清:“我开玩笑的。”
阿界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又说:“不过现在看着,他进步很快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说得对。”
突然想到什么,阿界道:“他身上那些疤你们看到没?上次游泳的时候我就好奇了,那些疤怎么来的?”
说完,阿界和词典齐齐看向钟屏。
钟屏正望着远处,陆适已经攀到顶部,很快的,他又降了下来。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两道视线,她愣了愣,没吭声。
词典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
钟屏摇头。
阿界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跟他——”说到一半,又闭上嘴。
钟屏当做没听见,撑地站了起来,掸两下屁股,说:“你们动作快点,我先过去了。”
陆适站在攀岩墙边,解着身上的绳索。章欣怡走过来说:“你以前也玩攀岩吗?”
陆适瞥她一下,说:“不玩。”
“以前都没玩过?”
陆适没有回。
章欣怡又说:“看不出来,你刚玩这个就这么厉害,我玩了三年也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