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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适挥着手说:“有点事来迟了。”
胡老师和气地说:“没事,才讲了没一会儿,你随便坐吧。”
陆适扫向教室,冲钟屏那圈挑了挑眉,也不挤过去,随便往中后排找了个位子坐下。
钟屏收回心神,继续听课做笔记,边上的这些人倒是没再跟她搭讪,听得都挺认真。
过了会儿,她还在研究直升机结构图。
旋翼轴、发动机整流罩……“啪”——
有人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掉到了前面的地上。
前桌回头看了看,钟屏一脸无辜,前桌这位四十多岁的地中海男人冲她笑了笑。
又过了会儿,“啪”——
钟屏捂了下脸,捡起掉在腿上的纸团,怔了下,往后面看。
斜后排,陆适冲她扬了扬下巴。
钟屏咬了下唇,默默拆开纸团,上面一片空白。
钟屏转头,陆适拎了下书本,给她展示空荡荡的桌子。
钟屏想了下,反应过来,无奈地拿了一支笔,托“同桌”传过去。传了两个人,笔到了陆适手上,钟屏继续研究直升机结构。
“啪”——
这次的纸团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钟屏跟前的课本上,刚好挡住“尾桨”两个字,钟屏咬了下牙齿,拆开纸团,这回上面写了两个字:
谢谢。
钟屏愣住,忍不住又转过头,陆适冲她摇了摇手里的圆珠笔。
过了会儿,“啪”——
这次钟屏淡定地捡起落在肩膀上的纸团,放到一边,没有再看。
写了几行字,她的视线却又回到纸团上,抿了抿嘴唇,攥住笔,让自己专心。
“啪”——
现任同桌深呼吸,好笑地拿起掉在他跟前的纸团,递给钟屏,小声说:“我怎么觉得又回到高中了……待会儿我跟他换个位子得了。”想想又好笑,忍不住摇摇头。
钟屏尴尬,脸微红,接过纸团赶紧拆开,一个字:看。


☆、第26章 同桌的你(二)

看什么?
钟屏一头雾水……
刚要转头,她又突然一顿。
看他?
钟屏:……
视线突然落在桌上那张未拆开的纸团上,钟屏反应过来,盯着那团东西,研究了一下里面的褶皱。半晌,伸出手,下意识地瞄一眼讲台前的老师,攥住纸团,低头拆开。
皱巴巴的白纸上一行字:
这支笔快死了,你就不能换一支?
字迹淡,“支”字下的“又”和“?”只剩下破碎的划痕。
钟屏沉默,为自己刚那一瞬间冒出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感到些微羞耻。把纸团揉回去,她强捺住心神,继续听课。
“桨毂旋转的时候,和桨毂轴垂直,所形成的这个平面,就是桨毂旋转平面……”
听着听着,钟屏的思绪渐渐偏离轨道,看向另一张字条,过一会,伸手过去压平,指头按住,拖到跟前,垂眸。
“看”字还算清晰,不是划痕。
看来那支圆珠笔死而复生了……
一堂课听得七零八落,陆适后来倒没再捣乱。钟屏写写划划,撑到下课,脑子里温习着刚才课堂上的内容,往厕所走去。
厕所在走廊另一头,进门,里面只有坐便器,钟屏扯出几张纸巾,在马桶圈上铺好,边蹲边默想那一串串定义。
几分钟后,她再出来,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停。
八|九个男人站在栏杆边聊天,见到女厕所里走出个人,视线齐刷刷望过去,交头接耳,似乎在评头论足。
这场面像极中学的走廊,课间十分钟,每个班级都有男生站外面聊天,每个借过上厕所的女生都会装作看不见那些打量,背后一串起哄。
少年时光一去不返,这会,一帮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抽着烟,侃着天,时光倒流。
“过来。”
一声响传来,钟屏看过去。
陆适夹着香烟,冲她招手:“过来。”
钟屏打量周围,那些男人都朝着她看,她摇摇头:“我回去了。”
“啧,让你过来就过来。”陆适几步上前,搭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栏杆那儿推。
“干嘛?”钟屏带点警告意味的说。
陆适道:“又不害你。”
“来了!”
突然有人说了声,聊天的众人齐齐往天上看。
陆适把钟屏带到栏杆边,抬头示意:“看那儿。”
钟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处蓝天白云,天空辽阔干净,远不是建筑林立的陆地可比拟,一架直升飞机由远及近,低空飞来,如鹰一般,畅行无阻。
所有人都仰望着它,眼中渴盼向往。
“这是学员在飞,待会儿还有。”
“我怎么都有点等不及了,真想去试试。”
“要不待会儿下课,去停机坪那里参观一下?”
大家议论纷纷。
陆适低头看向钟屏:“别看那些都是大老板,他们上直升机的次数还没你多。”
钟屏说:“你不也是大老板。”
陆适嗤了声,没对这话回应,他问:“你第一次上直升机是什么时候?”
“读书的时候,”钟屏回忆,“大一寒假。”
“嗬,行啊你,那会儿才多大。”陆适问,“怎么上去的,训练?”
钟屏说:“不是,那个时候我爸公司过年去香港旅游,我也跟着去,就那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游览维多利亚港。”
陆适:“……”
钟屏扭头,“怎么,没想到?”
陆适的确没料到她第一次搭直升飞机的原因竟然是旅游,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但这“第一次”安在别人身上,却再正常不过。陆适说:“没想到。”
钟屏眼一撩,“你以为我每天除了训练不干其他事?”
陆适一顿,抽一口烟,压下心头被她眼睛撩起的那股子不适,许久都没开口。
钟屏等了会儿,朝他看两眼,见他不说话,她好奇地问:“你第一次坐直升机又是什么时候?”
陆适挑眉,斜倚着栏杆,弹了弹烟灰,也不说话。
不远处有人招呼大家回来上课,众人应声回教室。钟屏叫陆适:“走了。”说完跟着大家往回走。
陆适直起身,走在她一侧,落后小半步,过了会,微微弯腰,凑她耳边道:“那天,你拉我上的直升机。”声音轻飘飘,似乎意味深长。
钟屏一怔,仰头看向他。
陆适若无其事地朝前抬了抬下巴:“走。”
进教室,钟屏坐到原位,陆适自然而然地一屁股坐她边上,往后面伸手,接过别人帮他递来的课本。
摆上桌,陆适翻开一页,扭动肩膀,伸展着筋骨,说:“还要大半天……有没有吃的?”
钟屏:“……”
前后左右的人基本都散了,老前桌换到了几排之外的位子,钟屏扫了一圈,接受现实。
“有没有吃的?”陆适又问了一遍。
“没有。”钟屏说。
他们的同桌关系似乎就这样“被”默认了。第二天周日,上课时间改成上午,钟屏照样到得早,坐在窗边空气最流通的位子,等了许久,也没人往她边上坐。
陆适这次没迟到,打着哈欠进门,直接走向钟屏,坐她边上后,两条大长腿懒懒散散地往前一瘫,觉得位置有些窄,又把桌子朝前推几厘米。
捏了捏眉心,陆适闭着眼说:“昨晚饭局,十二点多才到家,睡眠不够。”
钟屏问:“那下午游泳你还去不去?”
SR夏季训练计划表,每天晨跑一小时,一周两次攀岩,周日下午游泳,除特殊情况,整个夏季固定不变。
陆适朝她看:“去,怎么不去。”
钟屏如常听课,思考、做笔记,看起来认认真真一丝不苟。陆适有时候听一耳朵,有时候刷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没再干扰钟屏。
刷完手机,陆适抬头,见那老师讲得认真刻苦,他又往边上看。
钟屏视线定在前下方某一点,嘴唇微动,嘀嘀咕咕,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看起来像投入进某一项神圣的领域中。
她今天没化妆,淡淡的唇纹随着她的嘀咕一会舒展一会隐藏,陆适看着看着,胳膊往后一伸,搭在她的椅子背上,一时就这么盯着她,也像她一样,投入进某一项神圣的领域中。
许久,钟屏的嘴唇越动越慢,到最后停下,她抿了抿唇,朝边上的人看去。
陆适眨了下眼,偏头望向讲台。
钟屏:“……”
过两秒,陆适又扭回来,说:“你居然死记硬背。”
“……嗯?”
陆适没解释,牵了下嘴角,看向黑板,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今天的课时结束,陆适站起来,伸一个大懒腰,收起书本,没多耽误时间,问了声:“下午几点?”
“两点。”钟屏说。
“我公司有点事,先走了。”
陆适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跟钟屏说:“下次再一起吃饭。”
钟屏没回应,他已经赶时间,直接出了门。
钟屏回家吃午饭,吃完进卧室收拾行李。
钟妈妈帮她准备好一堆水果,让她带回去,“你上班忙,我看你也懒得买这些,多带点。”
钟屏说:“我又不是去外地。”
“那也是一个礼拜不回来,”钟妈妈抱怨,“早知道不给你那么早买房子了,都是你爸太宠你,人家家住的远的,不照样每天下班又公车又地铁。”
钟屏叠着衣服瞥一眼妈妈,笑道:“你舍得啊。”
“知道妈妈舍不得就好,”钟妈妈拧拧她的鼻子,“多吃水果知不知道。”
又捏捏她的肉,“你说你平常吃那么多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钟屏当了会妈妈的贴心棉袄,到点,拎着旅行小包和一大袋水果离开,直接开车去了游泳馆。
游泳馆在公园附近,周末孩子多,SR选在室内,人稍微少一些。钟屏到时,陆适还没来,她换好泳衣,做完热身运动,跟词典几人开始比赛。
一跃而下,她拼尽全力,第二个到达终点。
词典几人认输,喘着气朝她竖大拇指。
钟屏抹了抹脸上的水,向他们笑笑,也不上岸,继续呆水里泡着。
过了会儿,接着往水下游,一阵轻松自在,等她再次浮出水面,突然听见一阵水花响起,转头,一个人正朝她游来。
渐渐靠近,陆适看向钟屏。
她没戴泳帽,湿漉漉的短发搭着脸颊,泳衣是最保守的那种款式,只能看到锁骨。
她满头满脸**的样子,有点柔弱的味道……
到了近前,陆适开口:“怎么停了?”
钟屏捋了下头发:“我游了一阵了。”
陆适问:“你游得怎么样?”
钟屏说:“比平安差点。”
言外之意,比平安差点,比其他人都要好。
陆适说:“我们俩比比,怎么样?”
钟屏挑眉,想了想,点头应允。
两人慢慢返回起点,做好准备,词典吹哨,水面被划开,两道身影飞鱼一般往前冲。
泳池内的其他人都在围观。
起初势均力敌,后来优劣明显,“哗”一下,男方很快到达终点,扶着把手回头等待。
不一会儿,女的也抵达了,男的在水中将她一搂,众人拍手叫好。
钟屏喘着粗气,把头发往后一抹,扶着岸边,暂时还说不出话。
陆适见她游来时已经体力不支,下意识就想捞她,这会手虚扶在她腰边,见她无碍,才收回来。
他赢了钟屏,没见多开心,道:“够可以啊,就你这小身板,还能追上我。”
男女竞赛本来就有不公平,更何况陆适手长腿长,优势早摆在那里。钟屏心里有数,没认为自己会赢,但也没料到自己会输这么多,一时还有点气馁。
不过也就一会功夫,她很快恢复过来,认真地说:“你游泳比其他项目强。”
陆适:“……”忍不住笑了声,往她后脑勺拍了一记。
钟屏不查,捂着后脑勺瞪了他一眼,爬上岸去。
一双光溜溜白嫩嫩的腿哗啦一下伸在陆适眼前,陆适在水中呆了好一会儿,才在别人的招呼声中上岸。
一下午的游泳训练结束,众人冲澡,换上衣服,陆陆续续离开。
天色已经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银色的月亮挂在半灰半白的空中。钟屏跟人一一道别,拎着小包,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向远处的停车场。
陆适走她边上,跟她一道取车。旁边就是公园,夜市已经摆出来,小摊上一堆堆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每个摊位前还打着灯,孩子们嬉笑跑闹,滑着溜冰鞋追来追去。
陆适看了会儿,突然说:“你等等。”
“嗯?”钟屏不解。
陆适走到一个小摊前,蹲下说着什么,钟屏只能看到他后背。
过了片刻,陆适起身,双手一撮,一个发着光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朝钟屏飞来。
钟屏愣了愣,仰着头,下意识地接住——
一只黄色、发光的……竹蜻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拉肚子……吃多了……报应……我尽力码了,就码了这么点,双更的量不到,不过这个月我会尽量勤快点的,一定喂饱你们~按照大纲看2月上旬就能完结,如果我不时不时断更的话~~~~~~~春节眨眼就要到啦~到时候我不想每天码字~
感谢各位的霸王票,破费啦啵~
2017年快乐!

☆、第27章 同桌的你(三)

竹蜻蜓手掌长,手柄和螺旋叶的连接处有一个小灯泡,发出黄色的光。此刻天色昏暗,这抹亮光像夜间的萤火虫,格外绚烂。
钟屏拿着竹蜻蜓,看向陆适。陆适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指着竹蜻蜓的螺旋叶说:“这是弦角。”
钟屏一怔。
陆适手指在上面划了两下,“这是桨毂旋转面,”划一个弧度,“这就是桨距角,”食指做一个进入的动作,“相对气流从这个方向来。”
两人靠得极近,陆适低着头,低沉的音色自上而下传至她耳中,像夜色一样暗而蛊惑。
“……空气分成上下两股,这边有个弧度,上表面的流线受到挤压,流管变细,流速加快,压力减小,下表面受到阻碍,流管变粗,流速减慢,压力增大。上下形成一个压力差,这就是向上的总空气动力。”
亮闪闪的竹蜻蜓竖在两人中间,陆适的手指在光影中轻轻滑动,钟屏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跟着它走。
她悄悄看他一眼。
“……所以拉力公式很容易理解,一个是拉力系数,一个旋翼半径,一个旋翼的旋转角速度,一个桨尖速度,最后一个桨盘面积——”陆适看着她,问,“拉力公式是什么?”
“……”钟屏想了想,说,“t等于二分之一乘以肉乘以括号欧米伽……”记忆有点混乱,她不太确定。
陆适听她背得一本正经,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忽的,钟屏垂着的右手被人握住,托起,手掌朝上摊开,手心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微有些粗粝的手指在上面书写:
t=ct1/2p(Ωr)2(πr2)
从左至右,沿着手掌线,指尖轻轻地描绘着。
钟屏记得掌心这两条线的名字,左起智慧线,右起感情线。她把智慧线叫做理智线,她认为智慧和理智共存,两者不可独一存在。
此刻,竹蜻蜓的亮光之下,她看着那指尖从“理智”来到“感情”,不经意间,柔软的电流从中流淌。
陆适低着头,写完,眼皮轻抬,看向面前的人。
她头发还湿着,露出一只小耳朵,脸颊皮肤泛着刚沐浴后的红润光泽,朦胧的黄色光影下,她不再像训练和救援时那样刚毅强势,此刻的她,看起来又轻又软。
一时间,空气浮躁,静谧蔓延。
陆适还托着她的手。
夏夜的暖风轻轻拂过,钟屏动了动,下一秒,手立刻被人攥紧了,也就一下,很快又松开。
钟屏抬头,跟陆适对视。
陆适极其自然地说:“你上午嘀嘀咕咕背得不就是这个,现在记住了?”
钟屏反问:“你都背出来了?”
“用得着背?”
“你在炫耀?”
“暴发户才喜欢炫耀自己有钱,缺什么炫什么,不过——”陆适低着头,微微贴近一分,低声说,“在你面前炫耀一下,感觉不错。”
钟屏立在原地,心脏鼓动了一下,片刻,她若无其事地偏过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竹蜻蜓,递给陆适。
陆适推回去:“送你。”
钟屏也没拒绝,问:“它一直亮着吗?”
陆适一手搭在螺旋叶中间,一手扶着手柄,在钟屏手中轻轻转动一下,说:“开关就这个。”
“……你还会这个。”
陆适瞥她:“现学的。”
钟屏自己试了试,转一下亮,再转一下灭,最后转开,亮光绽放。她朝前面摇了两下竹蜻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夜色中,孩子们欢呼雀跃,数个五颜六色的竹蜻蜓被放飞到空中,夏夜里浮躁的空气若有似无地继续徘徊着。
回到自己的公寓,钟屏头发已干,放下一堆东西,她进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吃完进卫生间洗漱,换上睡衣,回卧室整理衣服。
旅行包里的东西堆得杂七杂八,她叼着苹果,把上衣挂好,裤子搁到裤架上,内裤卷起来,一顿收拾完,她拍拍手,拿下苹果咬一大口,背着身往床上一跃,弹一下,再挪动着屁股坐到床头。
钟屏拿起书本,一边吃苹果,一边复习,翻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床头柜。
黄色塑料制品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过了会,她拿起来,盯了片刻,转动手柄,里头的小灯泡一亮。
钟屏握着圆珠笔,在本子上默写公式:
t=ct1/2p(Ωr)2(πr2)
写完最后一笔,笔尖停留在右括号的终点,她眼角看向发着光的竹蜻蜓,半晌,才收起笔,纸上留下一个浓浓的点。
第二天上班,钟屏调整好假期结束的心态,打起精神,一头钻进工作中。
上午接待了三位做亲子鉴定的客人,其中一对客人带着小孩来,钟屏将上周出来的鉴定结果交给对方,男方一看完,面色霎时爆红,把报告用力砸地上,推开小孩一声不响地就往外走。
小孩摔地上,懵懵懂懂,不明就里,踢着腿大嚎大叫:“爸爸打我,爸爸打我……”以为爸爸还会来哄他。
男人却头也不回,女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
又是一出闹剧……
中午食堂吃饭,孙佳栩免不了又提及这个,感叹世间伦理:“你说说,身为女人,我们应该更多的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吧,可是这里看到最多的,偏偏就是女人出|轨,让男人喜当爹,作为女性同胞,我真没法为她们想借口。”
钟屏大口吃着饭,说:“日子都是自己选的,不要想这些了,吃饭。”
“你就知道吃吃吃!”孙佳栩正要数落她几句,眼睛突然扫见食堂门口的女人,敲敲桌子让钟屏看,“小罗来了。”
钟屏含着饭回头,朝小罗招手,小罗这才看见她,忙笑着走过来:“你不举手我都找不着你。”
孙佳栩说:“咦,你找小钟?”
“是啊。”
钟屏指指边上的空位:“你坐,饭吃了吗,我帮你买一份?”
小罗:“不用,我吃过了来的,你们先吃你们的。”
钟屏咽下嘴里的食物,问:“是有消息了吗?”
小罗:“哪有这么快,你之前找我的时候,不是给了一张扫描照吗。”
钟屏:“对,怎么?”
小罗:“那是小孩的照片,有没有大人的照片?”
“没……”钟屏一想,又道,“应该有,他之前找人的时候,应该在别的地方留下过自己的照片,我回头打听打听。”
“那我去找吧,我比你熟。”小罗又叹气,“他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钟屏摇头:“她老婆很多年前就病逝了。”
孙佳栩在一旁听着,这会儿反应过来,问:“你们在说那位武叔叔?”
小罗:“对,就是他。”
孙佳栩一脸难受的样子:“哎哟,他是真的可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也跟我说一声,需要什么捐款吗?”
小罗笑道:“这倒不用,不过你要是乐意,也可以捐款给我们网站。”
孙佳栩点头:“行,我上次捐款还是去年年初呢,多做点善事,积点福报也好。”
小罗又跟她们聊了一会才离开,人一走,孙佳栩说:“以前都是小罗带着那些寻亲的人来我们这儿做亲子鉴定,真想不到,有一天你还会找她帮忙。”
钟屏捣鼓着饭菜,不禁又想起那场熊熊烈火。
理智过头,就成了冷血……
那人仿佛就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
接下来这一周,钟屏都没见到陆适,两次攀岩训练也没见他参加。培训班的课程应大家要求,取消周五,固定周末两天。
这日周六,钟屏难得睡一个懒觉,没有去晨跑,下午早早地出发去培训基地,一进教室,就见陆适坐在临窗那边的座位,拿着支笔,笔头钉在桌上,摇了两下,像在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