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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屏权衡利弊,还是明天开始放假吧。
回到国内,她在父母那倒了一天时差,第二天迈迈找来了。
钟妈妈知道迈迈是钟屏的小姐妹,至于她们俩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她就不清楚了。钟妈妈热情好客,打开门冲屋里的钟屏喊:“迈迈来了!”
迈迈换着鞋说:“阿姨,我见着你比见着我亲妈还亲,我亲妈要有您这欢迎我的劲,我都能哭倒长城了。”
钟妈妈乐不可支:“你这孩子讲话还这么逗,屏屏在卧室呢,你把她叫起来。”
钟妈妈给她去倒饮料,迈迈直接进了钟屏卧室。
钟屏顶着鸟窝头,眯着眼睛坐在床上,有些痴呆地看着进来的人。迈迈大惊小怪地说:“哟哟哟,出国溜了一圈,脑子落在国外了?”
钟屏表情呆滞,神智清醒,“你能走了?”
“早就能走了,你不是知道嘛,”迈迈一屁股坐她床上,屁股底下硌着什么东西,她一把抽了出来,“这是什么?”
“来,迈迈,橙汁和水果,吃完了再跟阿姨拿。”钟妈妈进屋,放下果盘,隔着毛巾毯拍了拍钟屏的腿,“去刷牙洗脸,别赖着了。”
“哦。”
钟妈妈:“你们自己玩,我出去买菜,迈迈你留下来吃午饭啊。”
迈迈笑道:“好啊,阿姨你做菜我最爱吃了!”
钟妈妈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迈迈捧着果盘吃水果,展看手中的杂志,说:“这杂志你从国外带回来的?”
“嗯。”钟屏下床,抓着头发进洗手间。
“都是飞机啊,这个飞行员帅!”
钟屏挤上牙膏说:“你别抽烟。”
“闻到了?”迈迈看了看自己手上夹着的香烟,“可我已经点上了。”
“……算了。”钟屏含着牙膏沫,走出来,把房间窗户打开。
迈迈拿空烟盒接烟灰,说:“你怎么看上这种杂志了?”
“无聊,随便看看。”
迈迈抽了口烟,说:“前段时间新闻里一直在播什么航空应急救援的,你是不是也看了?”
“……嗯。”钟屏漱口。
迈迈翻看着杂志说:“我们国内航空救援这块太落后了,其实那场火灾的死伤者家属也不算是完全无理取闹,我前两年在德国的时候,路上看见一起车祸,结果派了什么来拉病人,知道么?”
钟屏擦着脸出来,“直升机?”
“真没意思,”迈迈白眼,说,“就是直升机,跟救护车一样普遍。”
钟屏想了想,说:“国情不同。”
迈迈说:“这谁不知道。”
钟屏拿着毛巾坐到床边,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迈迈看了她一眼,道:“你想什么呢,说出来。”
钟屏摇头。
迈迈拧了下她的脸:“你这小模样一看就有心事,姐姐帮你分忧。”
钟屏欲言又止,半晌才说:“你说,我要是学开飞机,怎么样?”
“很好啊。”
钟屏:“……”
迈迈挑眉:“我说真的,你不是跟兴城分队合作的最多么,也跟他们一起培训过,连降落伞都跳过,上过好几次直升机。你要说想学开飞机,我一点都不奇怪。”
钟屏说:“低空领域一直在逐步开放,空中救援一定会发展起来的。”
迈迈:“就算不发展这个,你考个商照回来,将来要是不验dna了,还能给人去开飞机。”
钟屏白眼。
迈迈:“我姐姐的一个小姐妹就是给人酒店开直升飞机的,专门接送重要宾客,飞行里程越多薪水越高,她现在年薪这个数。”
迈迈比了下手指,钟屏了然。
迈迈看她表情,说:“既然想好了,还烦什么?”
钟屏看向她:“钱。”
“多少钱?”
“私照十几二十万。”
“靠……”迈迈抽了几口烟,想了一会儿,再出口的第一句话是,“那学开飞机的不都是富二代?我也去学,是不是能钓凯子?”
钟屏不想理她。
迈迈笑笑,撞了下她的胳膊:“还差多少,姐姐借你。”
钟屏摇头:“这倒不用。”
“钱够?”
“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和奖学金一分都没动过,以前都是我妈帮我存的。”
“你也是个小富婆啊,”迈迈问,“那钱不是有了吗?”
沉默几秒,钟屏鼓了鼓脸:“那是我全部积蓄——”她怎么下得了手!
结果,下午的时候,她就去下手了。
她的执拗与常人不同,想到就做,目标明确,一意孤行,当初加入sr是这样,现在学开直升机,也是这样。
资料早已找过,钟屏去培训机构报了名,次日完成体检项目,存折清空,从此以后她要节衣缩食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下,一秒挂断,钟屏看了眼未接来电——陆适。
健身房里。
陆适坐在反式蝶机上,一动不动地握着手机。
汗水浸透黑色运动背心,手臂上的皮肤比十多天前黑了一些,三角肌看起来比从前凸出。一滴汗从额角滑落,滴在手背上,陆适吐出口气,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
这些天他时不时拨一下那串号码,今天第一次打通,有点意外,一不小心就给挂了。
陆适握紧把手,手肘弯曲,向后拉伸,肌肉绷紧,渐渐再向前收,如此反复,一个多小时后,他汗流浃背,去淋浴房里冲了个澡。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陆适坐到凳子上,翻出手机,再次拨通那串号码。
钟屏盯着桌子上不停震动着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喂。”
“……”
“喂?”钟屏又叫了一声。
陆适放下毛巾,手撑着凳子,往后仰着,耳朵有些酥,“回来了?”
“嗯,你有事吗?”
“时差倒了吗?”
“……嗯。”
“晚上有活动吗?”
“……”
“说话。”
“……有。”
“干什么去?”
“很忙,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明天呢?”
“也有事。”
“后天?”
“有——”
陆适打断她:“钟屏——”
没说完,又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屏屏,出来吃榴莲!打电话呢?跟谁在打啊?”
“哦,我来了!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嘟——”
陆适握紧手机,眯了眯眼,“惯犯。”
他没再追着打,接下来两天也忙得很,高南提醒他:“私照培训班你还去不去了?”
陆适想了想,问:“什么时间?”
“明天。”
“明天?怎么不早说。”陆适挥挥手,“走了,早睡早起。”
第二天,他一大早出发,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培训班。
培训班在基地三楼,教室不大,跟一般的高中课堂差不多大小,白色桌子蓝色椅子,有讲台有黑板有电视机。
教室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见人客客气气,互相做一番介绍。
“我姓王,叫王友发,开贸易公司的。”
“我叫许力,开酒店的。”
“我叫林新国,做小生意的。”
陆适自然也要介绍自己:“陆适,开餐馆的。”
陆适来得早,随便选了一个教室正中的位子坐下,等了一会儿,“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了。
这期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三个人,许力看着进来的人说:“都是大老爷们儿。”
王友发:“听说上期还有女的,开飞机女的总归少点。”
林新国:“女的!”
众人一听,目光齐齐投向教室门口。
陆适懒洋洋一瞟,突然定住,咧嘴一笑,眼睛往外喷火。
站在门口的钟屏,被火一烧,双脚像打了结。
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来学个开飞机,居然都能碰上陆适!
陆适倾向前,胳膊搭着桌子,一言不发地冲她招了招,眼睛里的火还在往外烧,目不转睛地要将那人烧出个窟窿来似的。
钟屏定在原地不动。
陆适又招了招手。
钟屏终于抬脚,迈进门来,朝他点了点头,坐到了第一排正中的位子。
不一会儿,连排的椅子一沉,身旁压力倍增。
陆适侧头,瞥着她说:“真巧。”
钟屏:“……是挺巧。”
陆适笑笑,“什么时候报的名?”
钟屏:“就没几天。”
陆适靠近些:“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已经报名了?”
钟屏:“……嗯。”
陆适:“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钟屏:“你不是也来学这个了么。”
陆适:“我两个月前就已经报了名。”
钟屏有点惊讶。
“这不是,才抽出时间么,”陆适说,“你这是心血来潮?”
钟屏敷衍着:“嗯。”
陆适斜她一眼:“惯犯。”
这声极轻,钟屏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陆适面色如常,“没什么。”
周围男同学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彼此都善意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培训老师来了。
老师年纪不大,看起来三十多岁,自我介绍姓胡。
发下一大堆厚重的书本,胡老师说:“理论课时按规定要四十个小时,各位平常工作繁忙,挤出时间来都不容易,一般来说,直升机私照的学习四个月足以完成,但大多时候我们碰到的情况都是学员们太忙,抽不出时间集中学习,这就导致了大部分人要花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拿到私照。”
“理论是最难的一部分,很多人通常要考三四次,才能通过理论考试,里面的所有知识点都是你们平常接触不到的,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能够用心学习,咱们这个班总共只有十三个人,希望都能一次通过。”
培训老师在讲开场白的时候,陆适正翻着手里的课本,边上的钟屏正襟危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陆适小声说话:“早饭吃了吗?”
钟屏:“……”
“嗯?”陆适侧头。
钟屏:“吃了。”
陆适:“自己开车来的?”
钟屏:“嗯。”
陆适:“今天不是周末……你放假?”
钟屏:“嗯。”
陆适:“放几天?”
钟屏:“下周一就上班了。”
陆适:“你出国干什么了?”
钟屏:“……出差。”
陆适:“我知道出差,出什么差。”
钟屏:“遗传学的一个会议,要跟你讲相关知识么?”
陆适呵呵一笑,“我也学过生物,能听懂。”
钟屏:“……”
陆适:“中午……”
钟屏转头,看着他说:“别讲话!”
陆适挑眉,笑了笑,终于安静下来。
老师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钟屏专心听着,跟着老师翻过一页书,握着笔做笔记。
没多久,边上伸来一只手。
钟屏朝他看。
陆适靠着椅子背,道:“借我一支笔。”
钟屏:“……”
钟屏从笔袋里拿了一只圆珠笔给他,陆适接过去。
没一会儿,笔袋从钟屏面前被拿到了隔壁桌,钟屏又朝对方看去。
陆适拉开笔袋拉链,扒开来看了看,又从里面拿出一块橡皮和一瓶修正液,还有一张红色背景的一寸照。
钟屏看见,正要拿回来,被陆适用手臂挡开。
陆适拿着照片,仔仔细细地看。
一寸照上的她比现在更加稚嫩,居然有些婴儿肥,两颊比现在圆润,下巴没现在这样尖,眼睛依旧大,头发比现在的稍短,刘海厚重,刚刚遮住眉毛。
整张脸可爱的不得了。
陆适转头问:“这是多大的时候?”
钟屏脸微红,还要去拿,陆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多大?”
两人动静有些大,坐在第一排,不招人注意都不可能。钟屏只好低下头,压低声音说:“还给我!”
“多大?”陆适又问了一遍。
钟屏:“……十四十五岁吧。”
陆适也跟她一起压低声音:“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钟屏说,“好了没,还给我。”
“我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陆适瞥她,淡淡地说:“你挺好看的。”
钟屏一愣,把头转了回去,耳朵却有些红。
过了会儿,她把笔袋拿了回去,又压低声音催:“好了没?”
“好了。”
钟屏伸手。
陆适说:“我兜里。”
钟屏:“……”
陆适:“我要了。”
钟屏:“陆适!”
陆适敲敲桌子,轻声提醒她:“听课。”
钟屏皱眉。
陆适说:“待会儿吃午饭再说。”
讲台上那位胡老师已经没了脾气,装作看不见第一排的这两个人,过了不知多久,前排终于安静下来,他装作无意地看了两眼。
女的看起来听得挺专心,男的……
往后倒,靠在椅背上,眼睛一直瞄着边上的女孩。

☆、第25章 同桌的你(一)

钟屏低头做着笔记。
前面的讲课内容听着还好,飞行管理、飞行保障之类的纯属文科范畴,凭记性和常识就能领悟。
比如像这本考题里面,民用航空器不得飞跃城市上空,但起飞、降落、指定航路例外,按照国家规定的程序获得批准的例外。
还有,民用航空器能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投掷物品?执行救助任务、符合社会公共利益的飞行任务,还有飞行安全所必须的。
钟屏觉得这有点像红灯停、绿灯行、黄灯准备,属于常识一类,比政治课要实在的多。
翻了翻书,还有法律条文、空域管理规定,都是死记硬背的内容,她心下稍松,但是再往下一翻……一堆公式。
钟屏抬起头看讲台。
她想起了数理化,高中第一堂数学小考,她考了六十多分,不及格,全班倒数。后来她卯足劲追赶,为了就业形势学理,日夜颠倒地攻克那些个公式,成绩单终于漂亮起来。
这些辛酸还牢牢地霸占在她的记忆中,现在看来又要重温一遍。
陆适坐在钟屏同学边上,耳朵听课,眼睛看人,一心二用,驾轻就熟。
十几天没见面,她的刘海似乎短了些,边上没遮住眼尾。印象中第一次见她化妆,眼尾眼线微微上挑,弱化了几分稚气,增添了一点成熟的韵味。
睫毛涂了睫毛膏,更加浓密黑翘。
带点粉红色的嘴唇……
妆化得很淡,却鲜活得像这个季节——
初夏,微热,刚刚好。
不一会,课间休息时间到。
气氛懒散起来。
“这里看不到飞机啊。”
“要不要出去走走?抽两支烟。”
“上个厕所去,你去不去?一道!”
教室里很快就剩下没几个人。
钟屏把课本阖上,圆珠笔放进笔袋,瞥向边上的人。陆适挑眉,过了会儿,朝她一笑。
“你还不还?”钟屏说。
陆适指指腕上的手表:“还没到午饭时间。”
教室里剩下的几个人见他俩在聊天,搭话:
“这是你朋友?”王友发问陆适。
陆适点了两下头示意。
王友发说:“小姑娘年纪还很小啊,还在读书?”
钟屏自己回答:“早就工作了。”
王友发:“这看不出来啊,工作几年了?”
钟屏说:“一年了。”
王友发:“那就是前年刚毕业。”
王友发和另外两个人坐在北边靠窗的那面,钟屏跟他们隔着过道和两个空位。
陆适扶着钟屏的椅子背,在她边上介绍:“这是开贸易公司的王总,那是许总,开酒店的,这位是林老板。”
王友发笑道:“陆总记性好!”
许力:“咱们别叫什么总什么老板啦,叫我老许。”
王友发:“行啊,不过别叫我老王,叫我发哥。”
“哈哈,”林新国笑道,“那叫我国哥,这个称呼好,国哥国歌!”
陆适隔着钟屏跟他们说话,“你们叫她小钟就行。”
钟屏的自我介绍被他抢去了,她用眼尾扫了他一下,离得太近,她撇过头。
陆适还扶着她的椅子背,身体靠着桌子,轻易捕捉到她的所有表情,他嘴角轻扬,心情不错,难得乐意跟陌生人聊上几句。
王友发给人分香烟,陆适从钟屏脸边接过,叼进嘴里。
王友发:“我去年就报名了,上了一节课,后来年末没法抽出时间,一直拖一直拖,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就头脑一热,想来开飞机,这么多钱扔进去了,想想肉痛,不来也不行。”
“开这个直升机好,”林新国抽着烟说,“我打算私照考完就考商照。”
王友发:“你考商照干什么?”
林新国:“现在生意难做,商照考出来试试转行,这行前景好。”
“这倒是,”王友发又问陆适和钟屏,“你们考不考商照?”
陆适叼着烟,手上拿着打火机,摁了一下,火苗窜起,正要点上,他看了眼钟屏,问:“能不能闻?”
钟屏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摇头说:“没事。”
陆适又点了下打火机,正好听见王友发的话,回了句,“不一定,要是有闲工夫倒能考虑考虑。”
钟屏倒是直接说不考。把她卖了都交不起商照的学费。
她跟人说话时侧着头,留下一侧脖颈给陆适,颈上有粒很小的黑痣,陆适看了眼,手上又摁了两下打火机,火苗忽起忽灭,他倒没有点上烟。
教室里烟雾缭绕,另外那些人进来,玩笑地说了两句,王友发几人终于觉悟,招招手:“走,外面抽去,顺便上个厕所。小陆也一起!”
陆适说:“你们去,我懒得动。”
那三人走了,教室里倒是越来越热闹,陆适还叼着烟,问钟屏:“中午想吃什么?”
钟屏说:“我不跟你吃饭。”
“照片不要了?”
钟屏看向他:“我跟你吃饭,你照片就还我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还你照片?”
钟屏瞥他一下,头转了回去。
陆适指头轻轻叩着她的椅子背,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一股热气吹起了钟屏耳边的头发。
钟屏僵了一下,下意识地顺了顺发,耳边的口哨声愈发轻快。
老师回来了,继续上课。
课程冗长,大家都脱离课堂多年,成天钻营赚钱,现在捧起课本,有种九十年代第一次摸电脑的感觉。
稀奇,然后,这是什么意思?那是指什么?头痛。
更别说还要学英文。
整间教室里钟屏听得最专心,陆适却是最轻松的那个。
一晃眼,终于下课,胡老师说:“明后天周末,还要继续,希望大家坚持坚持。”
大家三三两两走出教室,陆适等着钟屏。
钟屏把他借走的笔拿回来,眼神询问他要不要,陆适挥了下手。
钟屏把笔塞回笔袋,整理着小包说:“我真的不跟你吃午饭,我回家吃。”
“你跟你爸妈住?”
钟屏:“……嗯。”
陆适想了想,也不勉强。两人抱着书下楼,取车,各自回家。
路上遇到堵车,陆适有点不耐地敲了敲方向盘,突然想到什么。
他伸手进口袋,拿出了那张一寸照,大拇指擦了两下,盯着看了会儿,前面的车动了动,他握着照片跟上,等停下来,他又看起了照片。
钟屏顺顺利利回到家,吃完饭就躲进了卧室看书,晚饭时间再出来,回去接着看,一直看到十一点多才睡。
sr的训练计划表已经更新,天气入夏,每天早晨都规定了晨跑,钟屏早上五点出门,和同一区的队友汇合,跑完七点到家,洗澡吃早餐,然后整理周一上班的资料,午饭后出发,前往培训基地。
路远,这次她到得有些早,教室里没几个人,陆适也没到。
她选了南边的一个靠窗位坐下。
拿出书本没一会儿,边上就坐下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跟她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完后就聊了起来。
又过一会儿,钟屏座位前后也都有了人。
全班只有钟屏一个女的,那些大老爷们儿自然格外欢迎她,倒都没任何恶意,只是问问她的年龄和工作。
有个男人还开玩笑说:“这是我们的班花了啊,要保护起来!”
钟屏只觉得无比尴尬……
临时换座位又太明显,她正迟疑,老师进来了。
开始上课。陆适仍然未到。
今天开始讲新内容,钟屏看着直升机结构图。
机身、舱门、着陆滑撬、发动机支架、主减速器……正看到尾桨,教室门口有人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