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或许,应该告诉郝家俊,他和他妈妈是怎样算计他的!
多完美的计划,多天衣无缝的表演。
一直以来,他们唱了无数次的双簧。可是这一次,他累了,他真的倦了,他不想再唱下去。
因为他早就把心给落下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嘉美,可不可以不爱你(2)
他痴痴地看着酒杯,那上面,分明有他的面容,忽大忽小,忽长忽短,他整个人像是被刻在了上面,只是身不由已,只是让人宰割。
“现在,你只要跟她结婚,娶了她,我会给你更大的报酬。”
“一言为定。”
有钱,是不是真的就是万能?
“没有钱没关系,只要有家就好。没有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只要一家人完完整整就好。我不祈求什么,只求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他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真假,有那么重要?他给不了她要的凶手!
“帅哥,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身边的女人像蚊子一样,越叮越多。他用力一拉,将那女人搂在怀里,只是思绪混乱:“因为人人都讨厌我。”
女人的声音很嗲:“怎么可能…”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依得他更紧:“因为你帅。”
耳边的音乐好大声,像无数的锣鼓在死命地乱敲,敲得他头痛欲裂。他依然在笑:“这也是理由?”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她,她的面容很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他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得更热烈:“你很漂亮,至少比程嘉美漂亮。”
“程嘉美是谁?”女人嘟着嘴,似乎不满意他叫别的女人。
他酒意更浓地摇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挑眉,“既然无关紧要,那我们去开心。”他买了单,搂着她扬长而去。
家俊扯起嘴角,整个人抵在门口,只是冷笑。他抬眼看了一下表,轻挑地问:“我说大律师,这一觉睡得可真香,都中午了还舍不得起床。我不来你家,你不得睡到天黑去了?”
何文轩酒后刚醒,穿着睡衣,整个人依然是浑浑噩噩:“郝少爷,有何贵干?”
家俊用力搭上门,轻耸肩:“我没啥大事,不过你这语气,可真不友善。如果不方便接待我,我可以晚点再来。”何文轩不管他,走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家俊往房门口瞧了一眼,挑了挑眉:“敢情何律师房里藏了一个女人,难怪语气这么差。”
嘉美,可不可以不爱你(3)
何文轩将毛巾往脸盒里使劲一摔,敲了敲睡房门。昨晚的女人在房里睡眼惺松地直打呵欠:“干嘛,我想睡觉。”他冲进房里,将她从被里拖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给我滚。”
那女人简直懵了,呆坐在床上,不敢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昨天晚上还热情似火,今天一早竟然叫她滚?
家俊在房外插嘴:“典型的念完经不要和尚。”
何文轩语气冰漠:“我限你五分钟之内滚出我家。”
家俊在大笑:“看来今天何律师的心情很差。”
女人咬着牙,愤愤地看着他:“你这个混蛋。”
何文轩不理她,兀自穿好衣服后,走出睡房:“郝少爷,突然来找我,到底有什么指教?”家俊掏出烟,递了根给他,“我想知道程明朗那件事。”
何文轩说:“郝少爷以为拿根烟,我就会将一切告诉你?”
那女人穿好了衣服,跑出睡门,将手伸到何文轩面前:“以为叫句滚就能打发我?你别做梦了。”何文轩从皮夹拿出几张票子,打在她手上。她捏紧钱,微微一笑,报复地说:“程嘉美?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你好像很喜欢她,抱着我,一直在叫她呢。”
何文轩面色铁青:“你给我滚。”
那女人气烘烘,却不甘心地往他脸上强吻了过去。她笑眯眯地说:“再见了帅哥。”何文轩抽着烟,手有些微微发抖。家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抱,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何文轩下逐客令:“我不会告诉你,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家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慵懒地道:“余佳丽死了,她爸爸疯了。嘉美差点被误认为凶手,而程明朗却突然出现,像神一样,知道一切。你不觉得奇怪?”
他冷着脸,只是不吭声。家俊又说:“而我妈妈也像洞悉一切,如果我没猜错,这中间,一定有阴谋。说不定,余佳丽的死,是人有意而为。”
“只是意外。”他情绪蓦地激动,“真的只是意外。”
嘉美,可不可以不爱你(4)
家俊笑得诡异:“一句意外,就拆散了我和嘉美,如果这口气,我能咽下,我就不叫郝家俊。”他将烟头用力地按在烟灰缸里,“程嘉美有病,谁娶了她,都不能有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固执。”他看了家俊一眼,又说:“你总应该为你家人想想。”他像是在对自己说,“程嘉美到底有什么好?”
家俊双眼似蒙上了层薄冰:“如果她不好,你干嘛要对她求婚?”
他心紧紧一缩:“我不会娶她了,昨天求婚,只是意外。”
家俊冷哼:“连钱也不要了?我妈妈不是给了你笔钱,让你娶嘉美?”
他双手握在一起,紧紧地相互勒住,勒得十根手指都发了疼,“你怎么知道的?”
家俊白了他一眼:“我妈妈和你的电话,我凑巧听到了。”他心在扑通直跳,“你还听到了什么?”家俊不急不慢地说:“当然,你们给了一百万给程明朗,所以他才去认罪。”
他双手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被粘住,怎么也无法分开:“他本来就是凶手。”
家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你错了,他不是。我找人调查过,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家,哪里也没去。照这样推断,程明朗之所以知道凶案现场的一切,是有人教他的,而那个教他的人,才是凶手。”
他心下一震,目光如炬:“这只是你的推断。”
家俊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笑得诡异:“是么?总之,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娶她。像你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咬着牙,咬得死紧,紧到整张脸都发了酸。他说:“就凭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娶到她。”
家俊冷笑,“那么,恃目以待。”
他看着郝家俊出了门,才咬着牙,将茶几用力地推倒。他看着屋里的一切,能砸的,通通砸在脚下。
碎吧,反正他的人生已经支离破碎,这些,也不在乎了。
家俊,你这混球
郝家俊,他究竟有哪样好?他处处和他比,时时和他比。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地方比不上他。那天在游艇里,余佳丽也像疯了一样,掐住他的喉咙,掐得他几乎断了气。那个女人,忽然之间,竟然生了那样大的力气,生了一种绝望的蛮力。她说她要拿回那天酒店的录影带,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她也不要家俊听到那些话。因为她爱郝家俊。
他怎么会将录影带还给她?简直是在做梦。他胡乱的拿了东西就打向她,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拿了把水果刀。
一切,真的只是意外。他不是故意杀余佳丽的。
他拼命地砸着东西,冷冷地笑出声,笑得眼泪直流。程嘉美,竟然在那时闯进了游艇。为了前途,为了开脱,他将指纹抹干,拿着嘉美的手握在水果刀上。
可是,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她坐牢。他找到程明朗,逼他背上所有的罪。
真真的天衣无缝,他简直佩服自己是个天才。错手杀了一个人,还能这样有条有理的安排一切。联络郝夫人,一起拆散郝家俊与嘉美,又同时除去了余先生与程明朗!
他真的是一个天才!
现在只差一步,只要娶了嘉美,与她一起去国外生活。
那么,一切就可以重来。
他泪流满面,霍地清醒了过来,双眼一亮。没错,只要骗嘉美一起去国外定居,一切都可以重来。只要到了国外,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即使谎言被拆穿,即使阴谋被揭发,也没关系。
只要到了国外,就好。
家俊按着门铃,气焰极旺,他大声在门外叫:“程嘉美,你快给我开门。”大门过了半天才打开,嘉美见他满脸怒气,只是问:“你跟我都分手了,干嘛还跑来我家?”
家俊咬着牙,语气坏到极点:“你要跟何文轩结婚?”他手指敲在她头上,“你这死丫头疯了,要跟那家伙结婚?”
她怔了好久,才回过神,努气冲天:“你干嘛打我?我跟他结婚关你屁事?”
他努了努嘴,气呼呼地问:“我们才刚分手?你怎么可以随便找个男人结婚?我跟你说,何文轩刚叫小姐,被我撞见了。”
家俊,你这混球(2)
“什么?”她睁大置,不信他,“因为我要跟他结婚,所以你就在这里乱说一通。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我家。”家俊气得发抖:“嗳,程嘉美,我几时有骗过你?我刚去问他一些事,结果他房里藏了一个女人。我亲眼所见,你竟然不信我?”
嘉美将他往外推:“分手时候说得好好的,彼此都不要见面。所以,以后别管我的事了。”
家俊气得极点,反而镇定下来,目光热烈将她拖出屋里,用力关上门,“程嘉美,我们去打架,打得赢我,就随便你。打不赢我,你就乖乖的,不要跟他结婚。”
她是跆拳道四段高手,他竟然想跟她打?这家伙是不是存心欠揍?她语气威胁:“我警告你,最好放手,否则,我真的不客气。”
家俊死死地捉住她的手腕,按下电梯:“都没打,你就知道我打不过你?”
电梯到了,他用蛮力抱着她的腰,走了进去,她挣扎:“混蛋。”他突然松开手,她就这样摔了下去,摔得屁股几乎开了花,她双睁得极大,疼得直咧嘴。
他竟然敢这样对她!简直是找死!
她不顾这是电梯里,也不顾疼,爬起来,对着他就是一拳扁过去。他偏开头,手脚利索地躲开。她微微一僵,不顾这么多,又是急攻了过去。
她攻过来,他就躲开。打了好久,她竟然一下也打不中他,怎么可能?以前每次她要扁他,他就可怜兮兮的求情,可是现在,她竟然一拳也打不中他!他笑的得意:“你一直以为我没用是吧?现在改观了?”
她气得咬牙,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双手搂住他后颈,双腿夹住他大腿。,像极了章鱼,恨不得使出全身的爪子,攀在他身上。他翻白眼:“打不赢就耍无赖。”
她气得发疯了:“我是四段。”
他双手箍在她腰上,面带微笑:“五段也没用,打不赢就是输。”
她抬眼,恨恨地瞪着他:“你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这么厉害?”他努了努嘴,“我一直都是这么厉害,除了你,根本没人敢和我打。”
家俊,你这混球(3) 
“什么?”她微眯着眼,咬牙切齿。原来,自己被人当成是天下第一号白痴!
“所以,以后你要乖乖的听我的,懂了吗?我叫你跟谁结婚就结婚,我说不许结婚就不许结婚。”他认真地说。她愤愤:“你当我是你的东西?想嫁就嫁,想留就留。门都没有。”
他拿她没办法:“那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
“可恶!”她低低地咒骂,他背后颤起一股冷风,大事不妙,他口沫猛吞:“你想干嘛?”她舐了舐牙齿,朝他肩膀上咬去。他痛得眼泪直流,“你又不是僵尸,干嘛动不动就咬人。”他试着掰开她的手,她却箍得死紧,仿佛想勒断他的脖子。他求饶:“别咬了,嘉美,再咬下去会死人。”
她松开口,瞪着她,语气不好:“知道我的厉害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
“拜托,先放开我好不好?”他声音低了再低。
她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以后不准再来找我了,也不准管我是跟谁结婚。”他想都没有想就摇头,“不行。”她心里发酸:“你不同意我就再咬你,一直到咬死你为止。说好做朋友的,你不守信用,又偷偷跑来看我,又来干涉我的生活。”
他目光炽热,抿了抿嘴,才轻轻吐出四个字:“情不自禁。”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看她,不要再想她,可就是做不到。明明分手了,明明说得那么坚决,可是,还是会来找她。
只是情不自禁,只是无法控制。
她微笑,眼泪在眼里直转,几乎要落了下来:“你这家伙,老是这样,连你妈都欺骗,不孝子。”
他亦微笑:“其实,我们还是做夫妻,比做朋友好。”
她落下泪:“那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辈子,我们都做夫妻。”
他突然瞪着她,直吼:“有那么多辈子吗?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鬼才相信有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其他辈子,你留给别人。”
“什么?”她哭笑不得。他说:“不要急着嫁人,也不要胡乱答应别人什么,总之,你要对我负责。”他堂而皇之地大声问她,“我说的,你听清楚没有?”
她只是愣住,睁大眼,几乎不敢置信他会说这些话。明明分手了,还要这样霸道,这家伙,就是这鬼脾气。
家俊,你这混球(4)
他眉头紧锁:“程嘉美,你知不知道像猪一样重,麻烦,赶紧从我身上下去。”
“猪?”她挑眉,气冲冲地吼,“你这家伙,欠咬!”她轻磨牙,又准备咬。他腿一软,整个人抱着她倒在地上。
电梯响了一声,到了一楼,电梯门被打开,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姿势暧昧,落荒而逃!
天是琥珀的蓝,蓝的发亮。脚下的地,软棉棉的,像是踩在棉花糖上,软得将人都要陷了进去。嘉美任他拖着,不做声。郝家俊回头望了几眼,见走远了,才放慢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她:“你干嘛?”
她莫名其妙:“我干嘛?”
他气冲冲:“刚才那种情况还要我拖着你跑,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身旁经过的人不时的回头打量他们,嘉美脸色绯红,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一定要这么大声?你嗓子不疼啊?”他扫了眼四周,问:“那现在干嘛去?”
她挣开他的手,对他翻白眼:“我不知道。”
“所以我说,做为一个女人,就是要斯文,没事扑男人身上做什么?”他又理所当然地训她。她狠狠地盯着他,语气难听到了极点,“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就要吵?吵了几年了,你嫌不累?”她轻咬牙:“所以我说,分手是对的。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过一辈子!啰嗦得像个八婆一样,你不烦,我可烦了!”
“我,八婆?”家俊指着自己,略略睁大眼:“程嘉美,你欠揍是不是?”
“对,不是八婆,是八公。”嘉美咬牙切齿地帮他纠正。家俊将手重重地拍在她肩上:“程嘉美,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以前你打我,我求情,是谦让。现在,我决定不再谦让你。”
“所以呢?”嘉美微挑眉。他沉沉地“哦”了声:“这都不知道?所以,你全都要听我的,我说干嘛就干嘛,我说不要做就不要做。”
“神经。”嘉美不理他,大步向前走。他在后面直囔囔,“女人走路要斯文点…”她不等他讲完,就攥紧拳头,猝不及防地向身后一拳打了过去。他“哎呀”一声,被打中了下巴。
家俊,你这混球(5)
她得意地挑眉,语气威胁:“你再啰嗦,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他低声下气,“那我不说了。”嘉美东张西望,问:“我们来大街上干嘛?”他紧紧抿着嘴,不做声,只是在身后跟着走。
嘉美继续说:“找到地方坐下吧,我累了。”
他仿佛受了气,还是不做声。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瞪着他:“我叫你不要啰嗦而已,又没有叫你变哑巴。”他这才开口,“那去电影院吧。”
她拒绝:“我才不要看电影。”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说去就去。”
电影院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嘉美喝着可乐,吃着爆米花,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家俊将嘴附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我们没有看过电影吧?”
她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他气息拂人地喷在她耳边,继续说:“还记得那晚在话剧院吗?我们一起陪爷爷看话剧。”
拿爆米花的手停了下来,怎么会不记得?那晚,家俊将头抵在她肩膀上,很快又睡了过去。她不敢动,笔直地坐着,全身僵硬。她轻轻地“喂”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也就放弃叫醒他了。只是坐着,一直坐着…
不动,像化石。全身麻痹,也不动。
他轻轻地说:“其实那晚,我没有睡着。”她瞪着他,这家伙老戏弄她。他注视着她,目不转睛:“现在,到你了。我让你靠着,不管怎么样,都会和你那天一样。一动不动。”
“那好,到我报仇了。”她微笑,将头抵在他肩膀上。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一直低低地说:“我们老是吵,其实,那不叫吵架。因为我们只是在想尽千方百计逗乐对方。不管说些什么,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想让对方开心而已。”
她猛吸吸管,喝着可乐,几乎不敢停下来。可乐的味道太重,将她眼里都快要刺出泪来。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斗斗嘴,看看电影,逛逛街。”
她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地喝着可乐,那泪却在眼里急转,像是等不及要涌出双眼。家俊只觉嘴里发干,抢过她的可乐:“我喝。”
她看着空手,发呆好久才回过神,一拳捶在他胸口,抢过可乐:“你自己不会去买啊。”
家俊,你这混球(6)
“你不是可乐也要和我争吧?”家俊鼓起双眼,凶神恶煞。她坐直,鼓着眼,直瞪着他:“谁怕谁?”身后的男士将头伸到他们中间,慢慢地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又对家俊说,“你也是的,对女朋友要温柔,温柔知道吗?一定要温柔。”
嘉美身旁的女士也加入劝说行列:“看电影不要吵架,一杯可乐有什么好吵的。”
前面左右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叽叽喳喳地劝。家俊面色发窘,将她从坐位上拖起:“回家啦,你真是个麻烦精。走到哪让人说到哪。”
嘉美出了电影院,才不甘心地顶他:“明明是你先惹我的,好不好?”
家俊看着她,不可思议:“程嘉美,你几时学会顶嘴的?”
嘉美只觉好笑:“顶嘴还用学?你从外星来的?”
“算了,我不跟你讲。”
“你明明是讲不过我,讲不过就要认输。”
“你再叽叽喳喳,我就不客气了。”家俊语气威胁,她叉着腰,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不客气?你敢把我怎么样?”他轻扯唇,猝不及防地箍住她的脖子,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喷泉里,水注挺拔高耸,无数的水纷纷落下,又有无数的水淌了上去。围在四周的男子雕像,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小天使,展开他们洁白的翼,仰望天空,想要展翅高飞。
何文轩沉默半天,终于开口:“这家餐厅听说专门为情侣准备的。”
嘉美强笑,“是吗?”他微微挑眉:“你不喜欢这里?”
嘉美微笑:“这里很好,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轻叹,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那就好。”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少数的几桌人。嘉美终于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他轻笑着截断她:“想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出国。”他目光灼人,“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外吗?”
她全身微微一震,面上依然堆着笑:“我不喜欢国外,中国挺好的。”他霍地捉住她放在桌上手臂,捉得死紧,“没有去过,你怎么知道不喜欢?”
他是快乐的理由
她用手指,掰开他的手,一根一根用力而坚决地掰开:“中国很好,譬如黄山,故宫,长城,还有蓬莱阁,自古就有仙境之称呢,所以说,中国有这么好的风景名地,去国外干嘛?”
他眼里满满都是失望,她每掰开一根,他就重新按了上去,使足了力气,让她几乎掰不动。他捉得更用力,仿佛想将她捏碎,“我不是带你出去旅游,我是叫你跟我一起去国外生活。”
他力气那样大,她无可奈何。他又咄咄逼人地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我不去。”她目光炯炯,“在这里,即使抢可乐,即使吵架,一刻也不停止地吵架,我也是开心的。”阳光下,无数的水喷了上来,颗颗夺目,仿佛每一颗水滴,都能数得清楚,都能看得清楚。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透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