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只是低着头,掩去了目中的失落之意。
“林清那事,你别想了。想着伤身。”他试着安慰她。却不晓得要讲些什么,只是勉强地笑着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就我们二个出去走走,好不好?”
夏妓轻轻点头,没再吭声。
第22章:让我爱你(2)
第22章:让我爱你(2)
到了街上,修便让司机先离开。夏妓心事重重,对街上热闹的一切都置之不理,只知道一直向前走。他不由紧紧跟在她身后,不敢多问。实在憋得闷慌,他忍不住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你想做什么我都任你。”
夏妓停住脚步,轻扫了眼四周,才恍然醒悟了过来“原来到了街上。”又看着修,问“你不是说要带我到处走走么?”
“对…可是…你”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知道咧开嘴傻笑。
“那你想去哪…?”她依然恍恍惚惚地问。
“这…”修不知所措地到处张望,附近除酒肆、茶馆、金行这些,也没其他特别的地方。他一时也想不着要去哪。不由急得团团转。看到不远处,一张大海报上写着舞台剧演出。他眼前一亮,指着海报说“夏妓,有舞台剧,你喜欢看么?”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寻去,只见海报上说今日在大剧院会演出一场“母亲”,她心蓦地一酸,泪又几欲涌出眼眶了,使力地点头,笑道:“喜欢。”
“那我们就去看。”他见她笑,满心都溢出了欢喜“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心,全天下的东西,我都会拿到你面前来。”
听到这话,她不再恍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良久,才低低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开心,全天下的东西你都会给我?”
她当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如身显赫身份、家世的二少,竟然为了她…
“是!”他一脸坚定,无比深情地说“我愿用全天下的一切,换你一个笑容。我只要你笑,只要你笑,我便满足了…”他又捉着她的双手,问“夏妓,我可不可以喜欢你?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她脑中只觉嗡地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只是傻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原来他喜欢她…他竟然喜欢她!可是…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喜欢她?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妓女所生的孩子?他这样的家世,不应该喜欢她,喜欢她,不会幸福…
“不可以…”她忍着泪,死力地直摇头“不可以…先生不会同意,所有人都不会同意…不可以…”
他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四周仿佛是死掉了,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样微弱的呼吸声,他竟然能听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字“我只要你…喜欢我…”是的,只要她喜欢他,所有人他都可以不在乎。
她捂着嘴,只是摇头,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滴在手上,烫得她的心也是灼痛。
他不再问了,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攥得死死的。他多想大声对她说:夏妓,你听着,那句话,我藏了五年零八个月再加二十天!你不可以用那三个字就否决掉!我一定会等你,等到你喜欢我的那天!要是你始终不喜欢我!我死缠烂打都会缠着你,到死都缠着你!我这辈子就缠定你了!你不用怕我父亲,也不用怕所有人,只要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在一起就行了…只要我们二个人在一起…就行了!
只是…他讲不出口。用足了全部的勇气,他也讲不出口!
她不敢再看他,只是转过身,想逃离这个地方。脚好重,连抬步走一下都是那么艰难。前面的路很长,长得好像这一辈子都走不完。
她终忍不住,在街边角落里号啕大哭,想要将所有伤心在那一刻哭尽。最后,她哭得连走路都没力气了…
其实,她也爱他,早在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第23章:让我爱你(3)
第23章:让我爱你(3)
怎么回到府里,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回来时,十二点的时钟恰好敲响。府坻的人见她回来,就恍若见到救星。将她团团围住。
何总管听到她回府的消息,更是急冲冲地跑到她跟前,“二少与你一同出门,可是现在还不见人影。先生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可到现在还找不到。你们到底去哪了?二少呢?不是与你一起的么?”
她摸不着头绪地问“二少还没回来?”
“我的天!二少不是与你一起的吗?这么晚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何总管急得直跳了起来。又急急忙忙的往里屋去报告情况。她听到这话,更是呆了,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只是傻傻地站着,动也动不了。
“修去了哪里?”欧阳寒一脸寒霜地跑到她面前,死死地瞪着,“你将修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声音弱得她自己都听不见。
“不要跟我瞎扯。”他的声音却是乏到了极点,一字一字切齿地讲道:“全世界,除了你、没人能让他消失!”
原来大少也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她捂住双耳,拼了全身的力气,哭喊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问我,可不可以喜欢我…我说不可以!我说不可以…”
是的,她说不可以…离开修时,他那受伤的神情,她至今还记得。可能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跟她说:夏妓,我可不可以喜欢你?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他勃然大怒,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怎么可以跟他讲这种话!”
她听到这些,心再次抽痛,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钻,痛得她无力再哭喊,只是虚脱地跪坐在地上,累到了极点。
欧阳沐凡抽着大烟,一根,接着一根。烟灰缸里的烟头,早就满得掉了出来,他也没注意到。何总管抬眼看了下钟,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十二点过一刻了,您该睡了。明早还有许多事等您处理呢。”
欧阳沐凡扫了门口一眼,没出声。
“先生不如先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二少若是回来了,我即刻通知您。”
欧阳沐凡的眼神有些幻散,他将手中的烟用力揉进缸里头,看了看手腕的手表,说“他从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的。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您别太担心,巡捕房都已经派人去找二少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消息。”
“巡捕房的人要若是有用,我也不会派侍卫长亲自带队去找了。”欧阳沐凡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蹙紧眉起身,望了眼外头,问“是谁在哭?可是修回来了?”
何总管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替他披上,恭敬地说:“夏妓刚回来,但二少没同她一起。大少爷已经去问她了。”
“哦”欧阳沐凡微眯着眼,朝外头走去。远远地,他看见夏妓跪坐在地上,而寒只是呆伫在一旁,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眺向远处,一脸沧桑。
过了不晓得好久,他才自言自语地讲道“林秀…这是报应罢!大抵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冤冤相报…夏妓她不用拥有权利,也不用拥有一切。她只要一个人…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将我这个家毁了…我有这种预感…预感她会毁了我的一切…她不叫夏妓,应该叫魔鬼…她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的直作响。欧阳沐凡却能感觉到,那风夹着一丝寒凉,直袭向他。他双手背向身后,恍惚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的事,他不曾后悔过。杀林秀,他更不后悔。若不是林秀的死,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权利。所以林秀该死!而她姐姐林清…那个笨女人,只是一颗遭他利用的棋子。只是那颗棋子…他忘了收入棋盘。
“林清…夏妓…”他阴冷地笑出声,拾起二片枯叶,从怀里掏出火柴,将它们点燃。“当火柴燃烧到了尽头,我们就只能放手。而你们…也是时候解决你们二个人之间的恩怨了。我会让你们同归于尽…这样一切就结束了。我也可以高枕无忧。”
欧阳沐凡舒了口气,棋盘的棋子,终于能全部归位了。
第24章:缘来是你(1)
第24章:缘来是你(1)
欧阳修失踪三天了,法租界为了找他,已经闹翻了天!巡捕房、欧阳家、只要与欧阳家有些关系的人,都在找。只是,他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今天,天气极差,天空灰朦朦的一片,没有一线光亮。雨虽不大,但从早前便一直淅淅沥沥地落着。夏妓站在窗前,直直地盯着外面。
雨声簌簌,像敲在她心上一样。让她想起了八年前。那时的天气,也像现在这般,灰白色的天空做底儿,小雨淅沥地下个没停。细细的雨点落在脸上、手上,凉丝丝的。她十分清楚地记得,那时巡捕房的人正在追打一批难民,而她与玉凤姨就在其中。在她们被打得遍体鳞伤时,二少的汽车从旁经过,他摇下车窗,冷冷地对巡捕房的人,说“不许打他们。再打他们,我管叫我父亲剐掉你们的皮!”
巡捕房的人不敢做声,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
她顺着声音寻去,疏疏的冷雨打在她的身上,她都丝毫没感觉,只觉整个天与地,都只有坐在车里的那个小男孩。她猛地跑到车窗前,对着他跪了下去。那只是一种本能的言谢。他却从车里走下来,掏出袋里的手绢格外仔细地替她擦拭着脸。
那一倏,她眼里,惟有他的样子。
原来…从初次相遇开始,就已经注定,她的心里会装下他!也只容得下他…
她盯着那茫茫的雨幕,想起修,心里疼得厉害。
“夏妓,”身后有人唤她。她恍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何总管。他说“你一定要想想,二少到底在哪?这次只有你能救夫人了。”
她讶然,这关夫人什么事?况且夫人很少在家。她来了欧阳家八年,都极少见到夫人。
他懂了她的心思,说“先生大发脾气,派人将夫人捉了回来。你知道的…先生对夫人早出晚归本就生气,这次更是气得不行了…口中一直在念要毙了夫人。”
“大少呢?大少怎么会让先生这么做?”
何总管神色黯然地直摇头“大少本就不管事,对夫人也是漠不关心…这个家,除了二少,没人再关心夫人了。而先生也最疼二少。最糟的是二少现在不见人影,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可是…”她凄然一笑“我现在也没法子了…”这三天来,她一直在想,修会在哪里?每次想到一处地方,就会告诉总管派人去找。但次次都是落空而回。修在哪里?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何总管神色惶急,“你与二少打小就在一起,除了你,还有谁能找到他呢?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呀!”他看了眼窗外,又说“这天气,二少独身在外,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么?”
她怕,其实比任何人都怕,怕会永远找不到他了…
何总管见她神情恍惚,只得急声道“你不能再恍惚了,一定得好好想想。”她看着他,眼眶泛红,只是喃喃地说“我找不着他了…真的找不着他了…”
“你…”何总管将话吞回了肚里,只是摇着头朝外走去,他抬眼,见欧阳寒交手交付,伫在门边,不由叫道“大少爷。”
欧阳寒并不理睬,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何总管勉强一笑,说“我只是来问夏妓想到些什么没有。”欧阳寒依然没出声,连看他一眼都觉碍事了。何总管只能僵硬一笑,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从他身旁钻了出去。
待没人,欧阳寒才开口“或许你可以想想,有什么地方令修难忘。”又盯着夏妓的眼,话语漠然“只是你与他相处过的地方。”
夏妓拼命在记忆里搜索,突然眼前一亮,说“我知道了,他一定在那里!”她怎么就把那里给忘记了?那时,她也是找不着修而急得大哭,他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着说:笨丫头,你哭甚么?我一直在那里,哪都没去,你怎么就找不着我呢?
“一定是在那里!”她重声,欢喜填满了整个身心,顾不得拿什么东西就直接朝外奔去。
第25章:缘来是你(2)
第25章:缘来是你(2)
到山脚了,夏妓舒了口气,这才瞧见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是抬脚,朝山上踏了去。地上湿湿的,躺着许多枯枝残叶。雨还是如自己刚出门那会,细细的,打在身上微冷微冷。山路蜿蜒而上,好像没了尽头。
她忽就想起那一日,那时正值夏季,树叶稠密又葱茏遮住了苍空,抬眼望去,树梢似乎都已升到了半天之中。她与二少无意之中来到这片荒山,他说:夏妓,你信么,这条路没有尽头。她自然不信,于是与他打赌。若是路有尽头,他便要从山上将她背下。
他们就像二个傻瓜,一路向上走去,荒山道路崎岖难走,他们走了个来时辰才到了山顶。他却不肯实现诺言,将她背下去。还一个人偷偷跑掉。
那日她在山中找了他几个时辰,最后因找不着他而急得大哭。他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着说:笨丫头,你哭甚么?我一直在山顶那里等着背你,哪都没去,你怎么就找不着我呢?
她不依不饶地哭,他无耐,只是说:你别哭了,以后,这就叫夏妓山。
她微微一笑,轻扫四周,两旁依然是几年前的情景,一点也没变。只是林间的草丛已经枯草一片,极其凄凉。快到山顶了,她听到些声音。霹雳啪啦地声声震耳。她寻声找去。看见他的背影在不远处,他正拿着捶子,在两块巨石上使力地捶。巨石上已经呈现了二个人形,一男一女…
她慢慢地朝他靠近,只能看到了他的侧脸。她想他一定捶打了许久,因为他的面色已经疲倦不堪,惨白似鬼。嘴唇已经泛白,失了血色。她捂住嘴,泪意哽在了喉间。他却突然笑了,用食指抚触巨石。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巨石上刻着:夏妓、欧阳修。
她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去,将头轻轻抵在他的后背,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你怎么来了…?”他不回头,便知是她。
她哭得出不了声,只是点头。
“下雨了,你也不带把伞,淋病了又要怨我了。”他的语气有些无耐,又有一些宠溺,过了一会,又说“你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总要我操心。”
她只知道死力地点头,扯得心都痛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将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说“不要再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她强忍住泪意,伸手将他的手攥来前面。他却不肯,只是死力地将手放在身后。任她怎么用力也无用。她哽咽得更加厉害,“让我看看。是不是已经烂得不成样了?让我看看。”
他直摇头“没烂,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家罢!想必家里为了找我,已经吵翻天了!”她却不肯,只是执意地攥着他的手。他终是拗不过她,说“你答应我不哭,便让你看。”
“让我看!”她不答应,抬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泪又像是流不完一样落了下来。
“怎么越哭越凶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最怕你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眼里生出无助的惶恐,伸出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她急忙捉住他的手,怎个人都傻了…
他的手,本是柔软修长,可是现在,却布满了血泡、溃烂得不堪入目。
“你为甚一直哭个不停…我今生未曾求过人,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他见她哭得更凶,只好自责“都怨我,说了不给你看的…”
她摇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面上,泪流满面地说“你真傻…为甚么要这样待自己…”
“你才傻呢…雨天还跑过来找我,你就不怕白跑了?”他轻笑出声,眼中却隐隐有水雾波动。
“我找不着你了…”
“笨丫头…”他蓦地将她紧紧搂住,耳语似的呢喃“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又怎会找不着我呢…这个世上,只有你才能找着我。”修想起了二人初见时的那一日,巡捕房的人正在死力追打一批难民。他摇下车窗,直直就对上了她的眼,那双极度绝望,无助、惶恐的眼,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将她紧紧箍住,说“从今以后,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已经死心眼喜欢上你了。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总之…让我喜欢你;让我对你好就成了。其它的,你都不要管。”
她任他搂着,只知道点头。
雨,哗哗然越下越大,豆大的雨从树枝跌落,最后,终连在一起,形成水注。
第26章:缘来是你(3)
第26章:缘来是你(3)
天地间,就仿佛只有这一幕。天上乌云翻滚,倾泼下大雨,巨树在大风中摇摆不定。而他只是这样搂着她,箍得死紧,生怕自己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夏妓…”修低声叫了句,那声音却远不像是自己的,嘶哑的陌生。
“嗯…”她依然将头死死埋在他的怀里,涉取那惟一的温度。
“你真的…不喜欢我么?”他问的极小心,生怕吓着了她。她抬头,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眸虽然灼热,却夹着一些无端的惶恐,心一紧。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他见她不出声,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他用手将她的头贴在胸膛,问“你可听到了?”又搂得她更紧,说“其实,你喜不喜欢我都不要紧,因为…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不管是用多久的时间,一年、二年、三年,或是五年、十年…反正,这辈子,我是给不了旁人了。”
雨打在树间,霹雳啪啦,轰然入耳。
她依然不说话,回想起那一日,玉凤姨哀泣地说:你母亲便是让富贵人家害死的。她跟身世显赫的男人有了关系,怀了你!岂料…却无端端地被人卖了做妓女。最后弄得死不瞑目…
她不想步母亲的后尘,可是刚才那一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从侧面看着他的脸,他的面色已经疲倦不堪,惨白似鬼。嘴唇已经泛白,失了血色。即使如此,他却突然笑了,用食指抚触巨石。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巨石上刻着:夏妓、欧阳修…
她再也忍不住了,连连点头,用力地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只要能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只是晓得,惟有你的日子,我才幸福快乐。”
修却没了一点动静…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死力地搂着他,失了分寸。背后依稀传来欧阳寒的声音“他早昏了,要如何应你…?”她回过头,见欧阳寒撑着把雨伞,就站在不远处。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想必那一切,他早看到了罢?她的脸不由霍地赤红“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欧阳寒避过她的眼睛,快步走过来扶着修。瞥了眼巨石,神色一怔,又即刻回过神,说“我一路跟着你,不过你走得急,没发觉罢了。快些走吧,这雨愈来愈大了。”夏妓急忙点头。
“找到二少了,先生,二少回来了…”刚到欧阳家大门,夏妓便听到了一连串的尖叫,此起彼伏,声声刺耳。欧阳沐凡从屋内冲了出来,见修昏迷不醒,便问欧阳寒“他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又望了眼同样狼狈不堪的夏妓,眉头一蹙,对在身边的何总管恼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叫李医生来。”
“我这就去打电话。”何总管慌慌张张地辄回客厅打电话。欧阳沐凡紧崩着脸,从寒手里扶过修,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去。
“父亲很疼修。”欧阳寒微微抿起唇,目光不再寒冷,而是似暗夜寒潭般深邃得不见底。“你讲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所以一个字也没听到。”
她心下凄然,低着头,问“大少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岂料,欧阳寒却将她的头强行扮起,直直地对着她的眼,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如钟响“你不能与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也别妄想!我绝不会让你毁了他!”她满眼含泪,厌倦地转过脸去,只是说“我顾不得这许多,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应该与他在一起…可是,我即使骗了他,也骗不了自己的心…我想要同他在一起…”
“我不理会这些。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罢!若再执迷不悟,我便将你赶出府去!到时,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同他在一起!”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那眼神更像是要噬人般,说不出的恐怖。
“我偏要与他在一起!”夏妓竭尽全力地回着他,却不敢再接触他的眼神,只是用力将他推开,朝外奔去。那冷雨打在她身上,她都不觉得疼。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才发现…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离不开他了…彻底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