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渐渐不再挣扎,夏妓眼神幻散的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心想:死了吧,这次应该是死了!她的手逐渐松开,大笑地说道“你死了,终于死了!我的母亲终于能安息了!”
“夏妓!”有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冷静下来,冷静些。一切都会过去的,冷静下来…”
她使力摇着头,意识逐渐模糊。那是二少的声音,是的,她听到了!她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全身似散架般地靠着他,泪眼迷离地说“我的母亲…能安息了!”
修,紧紧搂着她,心酸道“是的,她终于安息了!”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欣慰的笑容,最后,意识一片黑暗,昏死了过去。
第18章:月已残(1)
第18章:月已残(1)
房间里,修跺着脚,来来回回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了。下人都哆嗦在房子一角,不敢出声。修火冒三丈地瞪着他们,恼道“饭桶!都是一群饭桶!你们都杵在房里头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们面面相觑,齐声应道“是…”
“二少…您请冷静些…”何总管见状走上前来,劝道“夏妓不会有事的,只是昏了过去。您别太着急,已经给李医生电话了!他正在尽快赶来。”
“什么叫不会有事,她明明昏迷不醒!”修如同一头被困住了的野兽,眼中泛着骇人的寒光,暴跳如雷地骂道“医生是不是死了,怎么还不来?若是她有什么意外,我绝对让他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还不快去催!迟了,我将你的皮也剥了,信不信?”
何总管赶忙说道:“我这就去催!马上去催!”
“站住!”修想起了些什么,蹙紧眉吩咐道“将那个有名的法国医生也叫来。”
何总管勉强一笑,声音细若蚊子般,说“二少,只是昏了,不用去劳烦法国医生了罢!况且我去请他,他也未必肯来。”他声音虽细,修却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倏时变了,搬起旁边的椅子就向何总管砸去。何总管眼尖,见椅子砸来身子连忙一闪,脚顿时直发软,连忙说“这就去请,这就去请…”
修盯着床上昏迷的夏妓,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他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心也揪得死紧。刚刚一幕令他震惊至极。好惧怕,他生怕她会一睡不醒。他颤抖着手,将她的双手紧紧合住,唇齿微颤地说“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伤你。若是真有人要伤你,我会让他死在我眼前!”又咬紧牙,一字一字咬得格外重“即使我的父亲,也不能伤你!”
片刻后,何总管带李医生走了进来。修见他便吼道“这么晚才来,若是重伤,岂不是性命不保了。”李医生,与欧阳沐凡年纪差不多大,是欧阳家的私人医生。对修的脾气也了解,只是歉涩一笑“刚刚去隔壁房间替先生诊了其他人,所以来晚了。还请二少见谅。”
“什么!”修的脸色更阴沉,冷冷地问“那女人还没死?”
“没,只是昏了过去。她本情绪就不怎么好,又被人掐了脖子,不死已经算命大了。现今还昏睡在床上。先生说正通知她的家人前来。”李医生拿出医箱,替夏妓检查,过了一会,才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刺激太大,昏了过去。过一会,应该就会醒了。”
修见他收拾医箱,将怀里的手枪掏了出来,对准他的头“若想走,我会让你横着出去!你大抵可以试试看!我敢还是不敢!”
“二少!”何总管一惊,大叫道“使不得,枪可不是拿来玩的,这…这…”
“不救醒她,你休想走!”修不顾何总管,只是一脸固执地盯着李医生。又扣动扳机,掉转枪口,对着花甁连开二枪,“砰”的连着二声,瓶子碎成满地。他手中的枪重新对准李医生的脑袋,冷冷地说“她不醒,你的脑袋就会像这瓶子!”
李医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医箱重新打开,急急说“我这就替她诊断,二少别急,我不走,不走…”又哭笑不得地重新检查了一次,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二少,细说声“可是…她真的只是昏过去了…她真的…”余下的话,他不敢再说了。又转口道“先生那里还需要我,二少…我可不可以…”
“我跟你一块去!”修不容置疑地说。又吩咐何总管“派人去将法国医生接来,若他敢不来,我会亲自去接他!”他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何总管脸色惨白地急忙点头“是是,我这就派人过去!”
修阴沉着脸,踏出房间,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将李医生唤了进去。欧阳寒见他进来,便锁着眉头,问“夏妓怎么样了?”
修沉默不语,只是站在床头盯着同样昏迷的林清,面色恐怖得吓人。指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李医生,给我治好她,千万别让她早死了!”
李医生将身子站得直直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求救地望着欧阳寒!欧阳寒顿时会意了,只是对修说“医生刚给她诊治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又对李医生一脸和气地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今儿的事,记住别对外人提起。”
“是!大少爷,那我便回去了。”李医生恭敬地点头,舒了一口气。大少还是比二少好讲话,向大少求救还是没错的。修听这话,只是冷冷地瞪着他,阴森地问“夏妓还未醒,你要回哪里去?”
李医生身子又一僵,哭笑不得地望着欧阳寒“大少爷…”欧阳寒嗤地笑出声,对他摆手“出去吧,有我在,他不敢放肆。”又对修说“父亲正在对杨全赔不是,你若不想将事情闹大,便乖乖地听话。若想夏妓死,倒可以依你性子闹事。”
欧阳寒将手插在裤袋,懒懒地瞥过床上的林清“幸好今儿个她女儿没陪同前来,这事闹大了,对我们所有人都没好处。毕竟她也是杨全的夫人,这事若传了出去…”
“我想,暂时还是传不出去,你与父亲不是算计好了么?我相信她是杀夏妓母亲凶手这件事,你们会替她瞒住。狼狈为奸,你们最在行!不是么?”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便朝外走去,一双拳头攥得死紧。小时候对他保护宠爱有加的大哥,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个男人,令他陌生又熟悉。
欧阳寒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心中思潮起伏,修…大哥,依然是以前的大哥。只是,你不曾了解…
第19章:月已残(2)
第19章:月已残(2)
黄昏的光线从半遮的窗帘中洒了进来,修站在窗前,仿佛石雕,一动也不动。他记得,小时候的大哥,是那样的好。现在的大哥?除了帮父亲杀人,还会些什么?杀人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只知道大哥随意的一句话,便可以了结无数人的性命。权利?他冷笑,权利果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又敬又怕。只要有必要,为了它可以放弃一切?他又苦笑摇头,是的,不值得。不值得为了权利放弃亲情,友情,当然也包括了…爱情!
他的目光移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夏妓身上,更是黯沉无光。他的爱情,又是否能够有始有终?门“吱”地被推开了,何总管带医生与护士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少,这些医生是大少爷安排的。”
修依然呆呆地盯着床上的她,半晌,才声音嘶哑地说“你们快替她看看吧。”医生是外国医生,对他点了点头,便替夏妓诊治。过了一会,才操个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讲“她受到刺激,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休息些时日,便可康复了。”又给夏妓打了针,说“一会便可以醒了。”
修没吭声,只是颓废地坐到一旁的红木软榻上,闭目歇息。何总管见状,便说“我先送医生出去。二少,你一天未吃东西了,一会我叫下人准备些给你送来。”
他只是疲惫地说道“我吃不下,替夏妓准备些粥,叫厨房时刻准备着,若她醒了,便送来。”
“可是,您一天未进食,若让先生知道了,可不大好。”
他蹙紧眉,手撑着头,没出声。何总管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医生送出去。
头好昏沉,好像被千斤大石压着,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母亲,那相似的面容,哀凄的眼神都令她更难受。可是四周陡然又是被一片白雾笼罩。
“母亲…”她茫然地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夏妓…”这声音似乎从天上传来的,缥缈得不真实。她却记得这声音,这是二少的声音。他搂着她时,也是这样的唤她,他说:夏妓,你一定要冷静,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从她疯了似的掐着林清的脖子开始,一切便过去了。那个罪该天遣的女人已经死了,不能再折磨她了。
可是,她却感觉到很累,很想睡了…她多想躲去母亲的怀里,说,母亲,我好累…我可不可以睡了便不再醒了。只是,她的母亲,早已经死去了…死去了…
她惧怕地搂着自己,心想,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二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似乎听到他说: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伤你…
那是真的么?二少…
她挣扎着起身,拼命地向声音的来源走去。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二少的身影,她使力地朝前冲去,那身影却愈来愈远,最后…终消失不见!
“不要扔下我,为甚么人人都要弃我不顾。”她摔倒在地,嘶哑地尖叫…
夏妓动了动眼皮,渐渐转醒了过来,她用手抹了抹眼角,泪痕犹在。自己是几时哭了,她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一切都是噩梦。她想,幸好那只是梦一场。
夜色似乎深沉了,除了墙头的的钟发出的滴溚声,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四周是死寂的安静。床边的立灯发出幽幽的亮光,她看清了房里的摆设。吃力地坐起身,岂料,刚起身坐着。那眼泪却哗啦地淌了下来。她硬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安慰自己,可能是刚才梦里未流干的泪,现在才流了出来。只是,为甚么…她会哽咽出声?
修本是累得慌,想躺在红木软榻上歇息的。不料却睡着了。幸好,听到了夏妓的哭声便醒了。他起身,坐到床边,轻轻搂着她。安慰地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哭了。”
“那个女人死了么?”她抬起头,泪眼迷离地盯着他。他微微怔了怔,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只是说“别理这些了…”他不敢说出真相,那个女人没死,是的…不敢说出口。他生怕她的情绪会再一次失控。若她知道救的是仇人的老公,想必更加难受了。
她也没再逼问,只是将身子靠着他,好半天,才哽咽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他的声音微微嘶哑,眼睛里也陡生迷雾。轻轻地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可是…我梦到你离开我了。”她将头死死地埋在他的怀里,不想再离开了。却又责备地问“你为什么在梦里要离开我?知不知道那样我很恐惧。四面都是迷雾,我愈向你奔去,你走得愈快。”
“傻瓜。”他浅笑,泪却沿着脸蜿蜒而下。
窗外,月已残。
第20章:月已残(3)
第20章:月已残(3)
她本是情绪失控,所以才会想与林清同归于尽,但是第二天起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好蹊跷。府里人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而先生,大少爷也是如同平常。甚至没有责备她半句。林清不是死了么?为什么没有人抓她去警察局?
“先生。”下午,先生回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跪在他面前。低着头,说“先生,昨天…”
“昨天?哦…”欧阳沐凡浅笑截断她的话,将她扶起来,温和地说“夏妓啊,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明白了么?”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没人再敢伤害你了。放心好了。”
“先生!”她再欲跪下,胳膊却被他攥得紧紧的。他摇头,低声如渭叹般,说“夏妓啊,别跪了,我说了,都过去了。昨天杨全的夫人没死,她也表示不会再追究。”
“先生…”她心蓦地深深一震,细声问“你是说,她没死?”又拼命地摇头道“可是我明明…我明明…您都看到了对不对?怎么可能没死?她怎么没死!”
“夏妓…”欧阳沐凡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安慰道“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成么?你就别理了。”
“不!”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先生,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母亲!是她害死我母亲的。”
“先别激动。”欧阳沐凡更是沉沉地叹道“可怜的孩子,我会替你想办法。相信我。”
“可是…我竟然救了仇人的丈夫,我…”
“一切都已经发生,要懊恼自责也来不及了。对不对?”他满脸慈爱地看着她,轻笑道“傻孩子,救了杨全只能证明你心地善良。所以…不要再责备自己了。”又唤道“何管家。”
“先生!有何吩咐。”何总管从外头奔了进来。
“替我吩咐人,好好保护夏妓,若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欧阳沐凡冷冷地出声,又轻拍夏妓的手背,笑道“别想太多了,好好去休息着,以后下人做的事,你别做了,安心养好身子。”
“可是…我已经好了。”夏妓蹙眉紧,心里隐隐感觉不安,又惴惴地瞥了他一眼。欧阳沐凡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笑着说“修可是很紧张。”
夏妓低着头,脸微微发红,动了动唇,也没迸出一个字来。欧阳沐凡见状,便笑道“何管家,还不快请医生替夏妓再来瞧瞧,小心二少回来,将你一顿好骂。”
“是的,先生!”
欧阳沐凡见他们要出去,又想起了件事,叫道“何管家,替我叫侍卫长进来。”
“是,先生!”
欧阳沐凡笑容凝结在唇边,眉头锁得紧紧的,一脸不悦地翻着沙发上的报纸。侍卫长不一会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先生!”
他头也未抬,问“查清楚了?”
“是的,先生!”侍卫长脸色也不好,沉着脸说“她正是林秀的女儿。”欧阳沐凡脸更阴沉,将报纸丢到他身上,怒声问“16年前,你不是亲眼看着她断气的?如今怎么就生了个女儿出来?”
“先生!”侍卫长“啪”的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哆嗦“我是亲眼看着她断气,可是…我调查了才知道,夏妓是棺材里生出来的。”
“怎么可能?死人还能生孩子?”
“是的,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确实是棺材里生出来的。”侍卫长急忙辩说。欧阳沐凡身子微微颤抖,端着桌上的茶,猛喝了几口,才镇定地问“16年前的事,绝对不能让人翻出来。这事相关的人,可还活着?你当时可将他们解决了?”
“先生!”侍卫长脸色惨白似鬼,吞吐半天,定了定神,才说“您当时未曾吩咐,只是叫属下打发他们一笔钱。所以,他们的去处,属下也不知道。”
欧阳沐凡重重地拍着桌子,茶顿时溅了出来,他冷冷地说“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你跟我,绝对都吃不了兜着走!到时,死的不止是你,还有我辛苦半辈子打下的江山!”又问他“这事可大可小,你可知道?”
“是的,先生。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瞒住这事。”
“幸好发现得早!”欧阳沐凡咬牙切齿地说“这事,就算死许多人都没关系,一定要闭了相关事人的嘴!”
“16年了,我相信那些人早就忘记了罢?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是先生干的。”
欧阳沐凡盯着他,一瞬不瞬,一字一字地讲道:“不怕万一,怕一万,宁可错杀,不愿放过!”又冷冷笑道“林秀的死,到现在还是个谜,至于夏妓的生父…”又沉下脸,叹道“她的生父,我们惹不起呀!那样的权利,不是我与杨全可以比的。”
“唯今之计,只有对夏妓小姐好些,到时…希望有所帮助。”侍卫长也是一脸惧怕,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说“她的父亲若是知道了,我们相关的人,可都是死路一条。”
“你知道便好。”欧阳沐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抽出大烟,用力吸了几口,才说“那个人,我们惹不起,只能躲。躲也躲不了,那么便只有死!”又狠狠地讲道“绝对不能让他们父女见面!”
“是,先生!”
“一切,都会过去的。”欧阳沐凡低低地说,似乎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在安慰侍卫长。只是越安慰,却更迷茫与不安。
前方的路,他似乎早已看不到了…
第21章:让我爱你(1)
第21章:让我爱你(1)
修端着那盘仙人球,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般坐立不安。何总管在一旁憋着笑,脸微微通红地问“二少,你不如去同她讲个明白。”
修挑眉,疑惑地问“讲明什么?”
何总管顿时老脸通红,指着他手中的那盘仙人球,咳嗽了二声,才说“跟夏妓讲,您要送她一盘仙人球!”又实在忍不住,讪讪地笑出声,“您不是说送她盘仙人球,她便会乖乖听话跟您出去么?”
“喔!”修若有所思地盯着何总管,眼都不眨!何总管一脸茫然地搔扰自己的头,问“二少,我是不是讲错什么话了?”
修依然一瞬不瞬,似乎在思量着,良才,才轻轻地说“你没错,是我错了…”自从林清那事后,夏妓一直情绪低落,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开心…
“二少!”何总管呼天抢地的大叫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修莫可奈何地说“我说了你没错,是我错了…”
“二少!”何总管呼得更为大声,急忙赏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这嘴,就是爱说错话,您千万别介意。”又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说“您对夏妓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看她身体不好,所以想叫她出去…出去…”苍天啊!其实他也不知道二少想叫夏妓出去做甚么!只知道二少坐在客厅对他说了几个时辰的话,这几个时辰好像就是重复说那一句:我要用这仙人球换夏妓出去!
送盘仙人球给夏妓,就有这么难?
“出去做什么?”修一脸疑惑。
“是啊,出去做什么…”何总管傻笑回应!修沉沉地叹了口气,摇头自语“我想了几个时辰,也想不出来!到底要约她出去做甚么!”又撑着下巴问“你说做甚么好呢?吃东西?逛街?看戏?还是…”
“二少…”何总管将茶桌上早已冷了多时的茶递给他“别渴了您,慢慢想。总可以想得出的…即便今儿个想不出来,咱们明天也可以想…”他抹了抹额上渗出的冷汗,心想:若天天想,他可就完了!这条老命迟早会让二少给折腾掉!
修摆了摆手,将茶水挡掉,脸色黯然“不喝!这点小事都想不好,还喝做什么,渴死算了!你知不知夏妓为了她母亲有多难受?”又一脸阴森地咒骂道“都怪林清那个该刮千刀的女人…我真想一枪崩了她!”
“别,别…”何总管急了,不知要如何是好。这小祖宗的还真是难侍候!修,紧蹙眉,双手握实,垂着额头,痛苦地叫道:“到底要做甚么,她才会开心呢?老天呀,你指点指点我罢!”
何总管苦着脸,亦不知要如何是好!陪二少这几个时辰里,简直是比死还难受呢!他双眼无神地四处扫望,突然看到夏妓从楼角处走了过来,不禁兴奋地叫道:“二少,二少…”
修紧紧地闭着眼,吼道“你叫魂啊!”
夏妓莫名其妙地走过来,瞥了眼何总管,便问修“你无端端的又朝何总管发什么脾气。”又指着他手中的仙人球“是不是让这东西刺到手了?要不要叫医生来?”
“你来了。”修端着仙人球站起身。四目相对时,他又想起了昏迷那晚的情景。一张脸顿时窘得通红!那晚他抱了她一夜呢!他蓦地傻笑了二声,将仙人球递给她,结巴地讲“没刺伤…这个…这个是给你的…”
夏妓端过仙人球,脸也微微发红,小声问“你…送给我的?”
修掉转视线,不知所措地轻轻“嗯”了声,又指着何总管,连连摇头“不是我,是他送你的,他说让你好好养着。”又一脸沉重地吩咐道“你千万别让它死了,这可是何总管的一点心意。若是死了,何总管可会自杀!他一定会自杀!”
何总管站在一旁只知道附和着点头,哭笑不得地想,他送仙人球给夏妓做甚么?还自杀?生命诚可贵,他才不会为了盘仙人球自杀呢!这要是传出去,老脸也算丢个干净…这二少还真会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