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才艺也可以迷倒男人,我先招惹他,然后不理他,他必定会心痒难耐,就来找我啦——”红苗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说出了她总结的方法。
这一张口就来,貌似感情经历很有啊。龙炎燎不由得想起她与那两个男子的亲吻,忽然变得不可理喻:“你那勾引草包的计划歇歇吧,你留在这里,跟着彩虹姑娘好好学习,两个月后我来接你。”他一甩手就走,满身的戾气,吓死个人。他真的把如花似玉的红苗扔到青楼了喂!青楼是什么地方,充满危机,臭男人四伏,他还真忍心。
红苗的课程开了,主题是怎样得到男人的心,主讲是红遍京城的名妓彩虹。这个彩虹可不是一般的神人,不蛮各位客官说,她现在还是完璧。你们肯定要问了,完璧又是怎样成为最大头牌的呢?
她,红遍京城全靠一双手和一张嘴。手上功夫销魂折戟、辣手摧枝;嘴上功夫温柔无情、佛神皆灭。这种矛盾的所在,才正是要男人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龙炎燎把红苗安排在这也是有考虑的,和彩虹学习的东西,能够让红苗认清男人的本质,从而利用并使自己不陷进去,这样的话,在诺大的皇宫,在和诸多嫔妃争宠的后宫,她才能站稳一席之地。
可是他还是心悸,他怕红苗会被欺负,竟什么事都不做了,就暗中观察着她保护着她,瞧这,这番心思又是何苦呢,不就是个女人,想把她推出去,却还怕她不懂风情,不能获得皇上的宠爱而被欺负。这感情怎么这么难,真烦,龙炎燎闹死心了。

 

 

 

 

 

 

17 京城里的染玉公子

 

 

 

红苗这时才是高兴呢,原来这样这样会让男人欲罢不能,原来那样那样会让男人枯骨焚心,她认真的学着这些,表情跟学诸子百家一样,别提多虔诚多清澈了。彩虹大神把她那一把好手艺全教授给红苗,女人看女人那叫一个准,她看出红苗不是处子,因而更深入更密切的绝活也都教了。
看男人的时候如何笑意深深,如春月柳;和他们讲话的时候如何不动声色地趋炎;如何不近身就能让他们销魂夺魄一泻而下,这都是技术。但更重要的是一个“情”字。这是御男术的精髓所在。你要让他觉得你有爱,无论行动表现的如何,手段技巧耍得如何,必须从眼里流露出对他的爱。
红苗慌忙记下,爱,这是什么,她陷入深深地思考。
不仅教她如何留住男人,彩虹大神那柔弱无骨的舞蹈也言传身教给红苗。红苗底子好,虽不是专业出身,但似有一根慧筋,学的又快又妙,一曲“桃花赋”跳起来美不胜收,让人看了心都能停那么一停。
两个月的时限很快就要到了,红苗空学一身本事无处伸展,心急如焚。她想要理论配合实践,她想要真正的自测一下。
不凑巧,这一次绣虎出笼,搞上自家人了。
这自家人,在京城的,不就是那在国子监读书的染玉公子嘛。事情还真逗,染玉是一个外表翩翩,实则蔫坏的人,国子监里的这些皇亲国戚一个个都是主角的命,把他衬得像个伴读小书童,他不甘啊。
可是这不甘,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一直隐忍,表面依如温玉乖巧,不争不骄不躁。他的这副样子,惹得皇亲国戚们不乐意了,非要拉他堕红尘。他们这些浪荡货,仗着家大业大,不把国子监教条摆在眼里,四处喝酒唱歌,好不快活,当然最快活的还是去温柔乡里躺上那么一躺了。
他们看染玉不近红尘的样儿,就硬是用同僚义气、君子合群不苟之类的说辞拉着染玉一起逛青楼。这青楼就恰恰是红苗所呆的,里面有“翻云覆雨手”的名妓彩虹的那间。
他们八 九个人坐在包房里饮酒玩乐,一片萎靡,有些已经抱着姑娘亲亲我我了。染玉就坐在那看着,不动声色。皇亲国戚们又不高兴了,招呼老鸨进来:“你们这的姑娘不行啊,我们染爷一个都没瞧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天仙藏着掖着呢啊?”
老鸨见多识广,这些爷们无非是想要一些面子,要的是一个派头,她连连应声:“老奴这就叫我们的头牌姑娘过来给爷们瞧瞧。”
红苗和彩虹合计过了,这一番她出手。她跟着老鸨进了包房,里面充斥着一股华丽的腐败感,桌上摆放着珠宝与黄金,看着是要打赏给姑娘们的,红苗当时看着钱财的表情,据说淡定着。
这时,两道目光相触,他们不由得脱口而出:“你……”
红苗的一露脸,就让那些怀里的美人没了颜色。她倒不是打扮的有多动人,举止有多柔媚,她那时挑着嚣张的小眉毛,笑容藏毒,对着染玉呲花放电,意思是在说:好啊你,你还敢嫖妓。
染玉的眼神没有回避,直勾勾对上,意思在说:好啊你,你还敢被嫖。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彼此肚子里那点坏水还瞒不过对方。可旁人看上去,这目光中的意思就是传说中那句“天雷勾上了地火”的革命情感呐。他们本不想做君子的成 人之美,可那美人跟人精一样,一个微表情就让他们彻底歇菜,绝非善茬。好在都有自知之明,青楼妹妹多得是,这种玩不转的小娘子还是交给染玉吧。
染玉得令,抓着红苗就进了偏房,那里自古都是行苟且之事的所在地,皇亲国戚们无不唏嘘: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染兄如此豪放,连手都没摸嘴都没亲,这么猴急就进洞房啦!
关上房门,红苗甩掉被抓住的手臂,指着染玉的鼻尖咄咄逼人:“小玉子,你来京城可真不学好呀,我这肯定是要告诉爹爹的。”
“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你怎么进京也不和我说一声。”染玉公子拂袖坐床沿。
红苗和亲人之间没有秘密,她伏在他耳边,窸窸窣窣全部说了。只见染玉公子先皱眉,然后平复,再皱眉,然后又平复。一切闹明白之后,染玉公子开始发言:“宫里可不似民间,由得你这么胡闹,随时会掉脑袋的……我师傅有个兄弟在宫里做御史,我去打点一下,让他多帮衬帮衬。如果你真做了娘娘,可别忘了小弟啊。”这真是摸得准红苗脾气的自家兄弟,她要做,就让她做,万万拦不得,否则她会做的更凶猛。
另外,染玉公子也确实动了私心,自己的姐姐都是如花似玉,特别是这二姐,娇 艳可人,皇上没道理不喜欢,到时候册了封,他染玉也算是前途似锦,再也不用看着那帮皇亲国戚心里冒火了。
他们在屋里说着悄悄话,时间慢慢延长。可巧,今天小王爷被宣进宫,和皇帝闲聊到这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得知红苗正在陪客,那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拿起剑就要进去伤人呐。还是彩虹大神识相,拦住小王爷耳语几句,无非是说教了红苗某某秘诀,保证红苗不会破身这些话。可是小王爷还是着急啊,这是要进献给皇上的女人,要是不完璧,可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是不知道红苗先前那些事,因此出了接下来碎心的事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们的红苗姑娘,没有使得翻云覆雨手,但依旧自信满满,准备妥当后,在皇上寿宴上还惊艳了一小把呢。

 

 

 

 

 

 


18 “桃花赋”里的桃花仙

 

 

 

几天之后,皇上寿宴,宫中大摆筵席,前来恭贺的臣子女眷们集聚一堂,热闹纷呈,简直是一片盛世祥和。
那坐在皇位上的男子一派威严,不容人肖想,眉目刚毅。红苗偷偷看他,觉得他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士,不像是能在朝堂中指点江山的帝王。勇士?对,就是那兵戈铁甲一身装的梦中男子的形象,怪怪的,怎么突然想起那个梦了。
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母仪天下,看着又温和又大气,那一股子气场,着实让人敬佩。另外还有两位妃子,一位锦妃,看着机警伶俐,一位柔妃,娇滴滴地快要滴出水来。这一后二妃是皇上最宠爱的,成三足鼎立趋势。
把酒言欢,歌舞升平,红苗就像个小丫鬟在一旁立着,脚都要痛死了,看着那些美味的菜肴,还有那珍珠鸡,她真是口水直流三千尺。真遭罪,在皇宫里,果真只能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着我看着。
皇上声音低沉,向着前来贺寿的龙炎辰说:“前些日子听闻你受伤了,还好吗?”这一番话语,像是自己人的关怀,其实暗藏杀机,听闻,听谁人闻?
“谢皇上关心,无大碍。”龙炎辰平静有礼。龙炎辰身份敏感,没有封王,只算一个臣子而已,平时也从不以兄弟想称,各自客套着。
皇上又去看那龙炎燎,微笑着调侃:“燎王今天也带女眷来了?真是难得呀。以前赐你多少姑娘你都不稀罕。”
龙炎燎上前作揖:“皇兄有所不知,这女子是臣弟游玩洛阳时遇到的,觉得皇兄会喜欢,特地带来进献,恭贺皇兄福寿与天齐。”
“哦?”龙炎拓离红苗还有些距离,俯视过去,看了一会儿便说道:“早闻洛阳多美女,如今见到,真是不假,燎王游玩时还能惦记着朕,真是有心了。”
他没有说他喜欢不喜欢,他没有说他接受不接受,他只是说这女人确实美,就这样。帝王的心又有谁能揣度。
龙炎燎接着说:“这女子会跳‘桃花赋’,皇兄可要瞧瞧。”
皇帝点头:“跳吧。”
轮到红苗上场了,她换了一身粉色广袖衣衫,几步走到舞台中间,乐声响起,天地俱暗,仿佛这时刻只属于红苗。龙炎拓一直喜欢看这舞蹈,来了精神,坐在那认真地瞧着,露着非常有寓意的笑容。
燎王献他女子,百害无一利,不仅身边多了一个眼线,而且安全也是要考虑的。可是与兄弟们近几年的感情越来越生疏,这番心意不妨接受,顺水推舟,看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计谋也好。
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红苗真的就如同一个仙子,降临人间,只为帝王舞。她眼波如水,柔中带艳,那醉死人的轻软腰肢,仿若无骨,她真像一个舞着“桃花赋”的桃花仙子,让观客无不甘之如饴。龙炎拓微微眯起眼,那女子的舞姿与记忆中的人怎么那么像。
舞毕,却仍然叫人意犹未尽,所有大臣都还愣在那里,眼神充满赞叹与迷恋;所有女眷也愣在那里,咬牙切齿,眼里充满嫉妒。
大家那几秒钟的呆滞,都在皇上的拍手中醒来。龙炎拓称赞道:“很好,很好,燎王遇见的可真是一个妙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红苗。”她虽称自己为奴婢,却没有一点奴婢的样子,回皇上话的时候抬头挺胸,直视龙炎拓的双眼,那清亮的眸子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
龙炎拓微笑道:“你给朕跳了这么美的一段舞,这现场所有的宝物,你挑一件,朕赏赐给你。”
红苗巡视四周,那些臣子藩王进献的宝物,无不珍贵稀有,各个闪耀着奇异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说:选我选我……红苗定了定神,说出了她心里的那个声音:“我想要那只珍珠鸡,可以吗?”她的手还指着锦妃案前的珍珠鸡。
天雷啊!所有人都心里一惊,这女子是傻的吧,满堂的宝物,她竟然选了一只鸡,还是别人吃过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再漂亮有什么用,没脑子啊。
龙炎燎嘴角上挑,眸子里流光飞舞,妖 艳的紧,这红苗,果真不是凡人女子,她知道怎样吊人胃口,知道引起一个帝王的好奇心,比引得帝王的宠爱更为重要。
皇上确实被红苗弄愣了,燃起了些许揣度,仿佛在这满堂的宝物中,只有这个女子才是最耀眼最吸人魂魄的那一个。皇上应允,红苗退下,吃她的珍珠鸡去了……

 

 

 

 

 

 

19 竟非完璧?

 

 

 

这女人最怕栽进去的不是泥沼,不是火山,不是悬崖,而是感情,一猛子栽下去,千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红苗不懂爱,但她高兴,因为皇上要临幸她了。
龙炎燎告诉过她,进宫后的三个任务,徐徐渐进,缺一不可:一,获得皇上的关注;二,获得皇上的喜爱;三,获得皇上的信任。之后无论是看娘亲,还是卧底篡位里应外合,都是有百般好处的。
夜里的深宫空荡许多,多少愁怨就在这幽潭中回响,与之对应的是,红苗被宫女们悉心的伺候着。她的皮肤可真滑,在浴桶里就像一个滑不溜秋的小泥鳅,抓都抓不住;她还很白,什么叫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丽如仙子般的红苗让众人看呆了眼。她们都想:这个美人过了今夜,肯定能当上娘娘,她的这幅好皮囊生来就是当主子的。
香喷喷的美人出浴了,进来两个老妈妈,她们围着红苗,开始去触碰红苗的身子。红苗不适,连忙闪躲:“你,你们要干嘛。”
“小主,你不要躲,免得老奴伤了你,我们是要验验你的身子。”
红苗就真的没躲,一脸天真无辜,倒不像是装的。
……
龙炎拓夜里伏案看奏折,小风吹来,还有些凉意,他紧紧披风,三德子在门口路过好几遍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龙炎拓招手让他进来,三德子得了圣令,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磕了大大一个头,还不敢起来。
龙炎拓笑了:“三德子,你这是演的哪出啊?”
“皇上——”
“行了,朕知道,燎王献的女人在等朕,摆驾吧。”
“皇上,那个——”
龙炎拓皱起眉头,这三德子怎么吞吞吐吐,他半严厉的说道:“有话就说,你怎么跟个妇人一样,别来欲言又止的那套。”
三德子起身在龙炎拓耳边嘀咕几句,龙炎拓的表情淡了,有点微冷。
“皇上,您看这——”
“不用跟朕汇报,直接按宫例处置吧。”
“可是皇上,她是燎王献给您的女人,而且模样也好,真的就杖毙吗?会不会太可惜了。”
“三德子,朕觉得你净身没净干净吧,要不改天——”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息怒息怒。”
“那就摆驾锦妃那里吧,她自己的东西就算扔掉都不愿给别人,今个朕肯定惹她不悦了,是该去哄哄。”
龙炎拓说的情深意切,跟真的一样。可是心里却很烦躁,是自己太放任他们?如今燎王都敢进献一个并非完璧的女人前来,有什么寓意,想讽刺谁?这丝烦躁他压抑地很好,没人察觉,奴才们都觉得皇上对那女人并不上心,即使她美又怎样,白日高高在天,晚上就进地府,这大起大落又有何好。不过,这深宫之中,多的是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命,还是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这帝王前一刻可以给你甜枣,后一刻就能予你狼牙。除了唏嘘,还能说什么呢?
得到杖毙的消息,刚服侍过红苗的一个小丫鬟就哭了起来,一直掉泪,半句话不说,仿佛红苗跟她是血亲。红苗听了,没什么反应,自己穿上来时的那件衣服,跟着太监们进了院子——她就要被杖毙在此地。
年纪大点的老妈妈们,同情是同情的,如此貌美的女人这样就没了。——可是,她是不是傻啊,怎么听了杖毙的消息,不哭不闹,一派平静,她是不是不知道“杖毙”是什么意思呢?但又不对啊,她步步稳健,走到院中,就趴在蒲团上,等待着。
她竟然不惧怕,甘愿受死?这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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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炎拓在锦妃的寝宫呆着,锦妃帮他按 摩着额角,他闭目轻声地问:“你今个不高兴了吧?”
皇上平日在朝堂上威风凛凛,果断坚毅,可是私下,对她们这些妃子雨露均沾,却是非常好的。她们每个人的性子都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她的,锦妃有些小喜悦,嘴上还要硬撑:“今日皇上寿辰,妾身怎敢不高兴?”
“真的?”
锦妃笑起来:“皇上,如果您现在不在这里,可能妾身是要气上一阵的,可是您瞧,进献来再多的美人有什么用,您还不是——”
龙炎拓想起了那个女人,便打断锦妃的话:“你揉的很舒服,都把朕按乏了。”锦妃也聪明,立刻不再说话,专心地给皇上按 摩。

 

 

 

 

 

 

20 杖的是她,毙的是你

 

 

 

龙炎拓正闭着眼晃晃悠悠的养神,却突然,好端端的心里竟一揪,气血上涌,马上就要咳出一口血的感觉,喉咙口都能尝到腥甜。他按住胸口,半弓着身,慢慢呼吸,好像能好一点。锦妃在旁心急,但也不敢大呼小叫,帝王的健康情况直接关系着朝堂内外,这虎视眈眈的暗中势力不止一茬。锦妃真的很机灵,她忙轻揉着皇上的后背,待他缓过来一会儿,又递上一杯温水。
龙炎拓喝了水,但还是心烦气躁,没来由的闹心起来。锦妃柔声道:“皇上可是心悸了?用宣太医来看看吗?”这只是一问,皇上自己有一个神医,从未露面给众人见过。这话问的合适,表现出了关心,而且事后才问,重重的尊敬在里面。
龙炎拓摆摆手:“朕突感心中憋闷,想出去散散步,外面风大,爱妃先歇下吧。”
“皇上,让妾身陪着吧,风大,我能当您的暖衣——”
龙炎拓扶上锦妃的手,这就出去透气了,三德子和一些丫鬟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夜已深,天有点凉,他们就沿着石头路走着,不在乎方向。
他浑身不适的感觉在闻到一股桃花香时,突然感觉好多了。他对着三德子说:“今年桃花开的很好啊,味道淡久弥香。”
三德子战战兢兢,但还是老实:“皇上,现在是五月,宫里的桃花早就败了。”
“嗯?”龙炎拓好奇起来,“你闻见没,这明明是桃花香啊。”
三德子嗅嗅,点点头:“好像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他顺着三德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问:“那是哪里?”
“送媛阁,那个燎王进献的女子——就是在那杖毙的。”
他突然激动地问:“死了?”
“快了,现在正在行刑中,打了半柱香时间了,估摸着剩不了半口气了。”
半柱香?自己就是半柱香之前开始胸口堵痛,这一定要去看看。时间紧迫,他拍了拍锦妃的肩膀:“爱妃,你先回去,血腥场面你看了会受不了。”皇上只是这么一说,抬腿就走。谁都不敢违背他的意。又是她,锦妃的心里和她结下了梁子,如果她还活着,势必不会再善罢甘休。
看见红苗的时候,他心跳都要停了,忙吼他们住手。她就趴在那,满头的汗珠,眉毛都拧在一起,她咬着嘴巴,嘴都被咬破了,往外流着血,染得那小口尤为鲜红。她没哭没喊,就趴在那里挨着一下一下,她的表情仿佛是再说:忍一忍就过去了。是啊,过去,就真的死过去了。她是哪里派来的妖精,生生的剜着龙炎拓的心,他此刻看着红苗下半 身的血迹,胡乱一片,滴滴惊心。
那桃花香满阁,院子里,风中,他的鼻中,四处洋溢着这股香气,大家都闻得到,这是正在受刑的女子身上的味道。本来是没有的,打起来香味开始显现,打的越狠香味越浓,这真是一个精怪啊,可是,她为什么不反抗。
龙炎拓眼里满是怜惜,从没有亲眼见过被杖毙途中的女子,她们都跟她一样大无畏吗?他伸手擦去她额角的汗珠,小声地问,生怕惊到她:“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帝王!赐她死,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红苗这顿打挨得真他娘之冤枉。
红苗和大家的感情一样,杖我,我忍;毙我,我认,可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红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张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这一松口,维持身体那股精气终于散去,她这白眼翻着翻着就晕死了过去。龙炎拓又想哭又想笑,哭的是,她会不会死,她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会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吗;笑的是,她最后的这句话也太不把他这帝王放在眼里了,是真怪,并不是嗔怒。
当然啦,你真的把我们的红苗惹怒了喂!

 

 

 

 

 

 


21 可愿春风一度

 

 

 

七千四百年前,九天之上。
在比这更远的时间里,天王和天母一同执手种下一颗桃花树,象征着他们爱的延续。可是事有悲欢离合,在天王崇尚征战、男儿血性散发的面前,爱情,早已经成了点缀,只占一小点席位。
九天之上没有黑夜,日 日光亮,终于在某一天,天母在这颗桃花树下掉了很久很久的眼泪,之后下凡了。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当然,也回不来了。天王懊悔,也对着这颗桃花树看了很久很久,有时也滴点眼泪。
他们的泪水共同灌溉了在仙界生长的桃花树,七千四百年前的那天,天王正带着天将们游览桃花园,他们站在那颗美丽巨大永不枯萎的桃花树面前,各自思绪飘舞。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一个少女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