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这个声音完全不在我所统计的三类里,通过电话传来的音质,有着形容不上来的阴险恐怖,是不是因为他年龄的原因,我总觉得他有着极深的城府。
虽然是我先出手招惹了他,可我也不想,我是秉着救人于水火的菩萨心里给自己招来了这么一大神仙!
我没吭声,他像早已料到一样,继续说:“我一会儿去接你,今天周末。”
“是呀,我也知道今个周末,可是关您什么事儿呢?”
“看来你把我给忘了啊,小东西。”
你们知道吗,这种话在男女之间有情有意的时候说,最显情意绵绵,但若一方无情,结果必须是能把人盲肠都吐出来。大清早的,我跟他在这儿纠结啥呢!
“席先生,有事说事,您知不知道我一般要睡到下午三点的,您打扰了我的生物钟,轻则糟天谴,重则糟我谴!”
“呵,”他轻笑了一下,想要迷惑我的神经,“你忘了上次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事儿了?”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没答应。”
“哦,看来那你是选择了第二种路了。行吧,你选的路你自己负责。”
“什么第二种?”
“让我看回来啊?”
“看啥?”
“你的身体。”
“……”
我大清早和这么一位大叔调 情,我真是昨晚吃多了没消化好!我瞬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把头埋在枕头下,忧心忡忡。
短信传来,是刚才那个号码:
“你收拾一下,我在来你学校的路上,你要还困就在我家接着睡。”
我“轰”的一下坐起来,他要真来学校拽我,那我还要不要脸了。
成熟男人、好车、有钱、英俊,他这标签这么一贴,我在传媒大也就迅速进 入“二奶”阶级了。那些八卦苗子肯定会这样说:看吧,做二奶这是秉性问题,裘染再有钱还不是会干这事儿。
我不能在校园里让这些“仇富、仇权、仇贵”的姑娘们把我的标签也给贴齐了!正想着,喜豆抱着枕头,眯着个眼儿,进来我们宿舍,往我床上失魂落魄的一坐。
我自己一堆事儿呢,我还得顾着问她:“你咋的了?”
“他要嫖我,他说他也要嫖我一次才能解恨。”喜豆说的这个“他”当然是宠濂了。他的入场总是惊世骇俗。
“……咱逃吧。”我提议。
“嗯,咱也去野营,这么土鳖的活动那海龟肯定不参加的。”王喜豆根本不注重周围姑娘们渐渐变深的脸色,继续说,“帐篷我来搞定,你买点好吃的。”
她飞速地穿着睡衣就闪没了,我竟然也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之好,只要别被席诚抓住,就是把我绑火箭上送去外星球我都愿意。
看出来了吧,我招惹的张北,好骗,我能驾驭住。但这个席诚,已然成精,油盐不进,我根本玩不转他。
思想上的女流氓一旦遇上被光鲜外表包裹下的真流氓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变成我这样可爱的“小鸵鸟”的,惹不起,咱躲呗。
学生会的大巴就停在校园外,小卖部在另一边,我背着轻便的书包准备迈向小卖部,可,那量大黑车,方方正正,跟行走的棺材一样的车,停在小卖部正前方。
是席诚。

 

 

 

 

58 拜拜,王老五

 

 

 

席诚从车上下来,那就是肯定看到我了。我连瞅都不敢瞅就奔上了大巴车,心里万分祈祷着他不要过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成熟男人有着他应有的魅力。譬如这时,他万万不会追杀过来纠缠,他就站在车门旁,目光如炬地看向他坚持看着的方向。
我龟缩在座位里,喜豆气喘吁吁的也上来了。
车里面座位满了七八成,叽叽喳喳的小妞占大多数,还有为数不多的男同学,他们都将头探向窗外,争先恐后地仿佛不想错过什么好戏。
“看见没,太帅了,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某少女满眼星星地泛起花痴。
“天呐,他肯定是看上我了,一直朝这边看呢。”
也有眼尖的姑娘,“他的车是澳洲XXXXX车,全球只有十辆,相当英年‘财’俊呀,有没有人想勾搭的,我给出谋划策啊。”
当然也夹杂着少数男生的呛声:“帅屁,整个就一烧包,人家有钱人就是用这装备泡你们这些没心眼儿的。”
另一男生搭腔:“她们不是没心眼儿,是心眼儿太多,这年头都怎么了,难不成就没有真爱了吗?谁有钱就谁最帅?”
“啧啧,酸死了,同学你要实事求是啊。”喜豆伸脖子瞅了一眼,也加入话题。
……
我坐在位子上,身子越滑越下,用法术惹得一个王老五对我如此这般,我这仗打的不光彩。
车门即将关闭,大巴车徐徐启动,我听见有脚步追随并且拍门的声音,然后,车停,门开。
我僵硬,身旁的喜豆更僵硬。
发觉她的不对头,我这才拿起勇气抬头看。嘿,宠濂可追的真紧啊。
他径直停在喜豆的面前,伸手捏她的脸,“咱的事儿可不算完啊,你跑什么跑,想跑哪去?”
喜豆一把打掉宠濂的玉爪,站了起来,满眼说不出的情绪,“你要去,我就不去了。师傅停车。”
“师傅,没事儿,尽管开车,我女朋友和我闹别扭呢。”宠濂一副宠溺的眼神看着喜豆。
车上那群姑娘开始起哄,“呦———王喜豆你可以呀。”
“喜豆,说说,咋认识的呀。”
真棒,这提问的姑娘绝对是中情局出身,专门善于逼问罪犯的,一个问题就直戳要害,让你片刻不能动弹。
喜豆捏起了她的小拳头,我知道她此刻是多么滴想激情杀人。
而她面前这个扬着笑脸的妖孽,嘴 唇微吐,“我们是在皇———”
宠濂的嘴巴被喜豆紧紧捂住了,想说皇后大酒店?!在这里,全是些八卦的先锋头子,处处是眼处处是耳,还有最不缺的嘴,喜豆软了,妥协了,瞪了宠濂一眼,鸟悄的坐下了。
宠濂一副洋派的样子给大家摊摊手耸耸肩,“抱歉呦,我老婆不想我告诉你们呢。”说完,坐在了附近。
喜豆听见“老婆”那个词,另一只手的拳也握了,就像是平时便秘时挣扎的动作,是挺不雅的。但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正在火山喷发。
认识不超过一周,就从嫖客关系,晋升为“一 夜 情”关系,然后跳过同学关系、朋友关系、好朋友关系,直逼男女朋友,最后用了几秒钟又成了老婆!
她绝对不许自己的人生被玷污。虽然张北那事儿让她伤了怀,但性质不同,那断时间她是真心追随心爱之人,而这个宠濂,认识的太惊心了,和他扯上关系,多多少少见证了自己的不正经那一面。
车子又徐徐发动开起来,我偷偷的把小镜子伸出窗外一点点,照了一下———席诚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一个远归的佳人,可那当然不会是我,姐姐正要远去喽,拜拜,王老五。

 

 

 

 

59 我不招他待见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懂得席诚当时的心情。我总在不经意的时候伤人,还以为我的每一次逃避都无关紧要,其实,那些伤害早已如水覆地,难以挽回。
车子一路稳健的行进,过了很长时间才驶入一片苍茂的老林。此刻夏末秋初,老树盘根错节,有些迫不及待泛黄的叶子卷在枝头做花朵状。
大家都开始择地扎帐篷,宠濂又开始讨债了。
他从大巴车上拿下来一大批华丽的装备,勾得人眼睛直冒星。原来,他上演的并不是“千里追妻”,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在最后一刻上车。
宠濂说:“我这帐篷怎么样,想不想试试睡在里面什么感觉?”
喜豆嘴一撇,“臭显摆。”
“专门给你显摆,晚上等你呦。”
“我说你———”喜豆气绝,指着宠濂的鼻子但完全不知道从哪下嘴开始骂。
“别乱指。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坦诚呢,年轻人,Open your heart!拿出你那天的豪气来呀妹妹。”
“……”
果然,不怕讨债的业务强,就怕讨债的是流氓啊。
冤家拌嘴其乐无穷,但旁观者还是要有眼色滴,于是我四处瞎转了转,准备找点树枝当柴火。
这一出去过了好久我才回来,抱着柴的我右眼狂跳,大事不妙的感觉。果然,我看见了另一辆学校的大巴车。
我走到喜豆面前,把柴往地下一放,拍拍身子,问她:“那儿怎么回事?”
“这次野营玩儿的大呗,又来一车。喏,吃这个,宠濂可是大义灭‘亲’,把同胞贡献出来给咱打牙祭,不吃白不吃。”喜豆拿着一袋绝味鸭脖递给我。
我摇摇头,心里还是慌的不行。
正在这时,一辆烧包小跑带着绝尘的黄土行驶过来,那牛逼的外型,十足的张北风格。我捏了捏汗,后退了一步———张北不听话了!什么远距离恋爱,什么精神恋爱,他貌似不认账了!
转头,我就跑了,我得躲起来,我不能叫他找见我,小鸵鸟在这一刻元神附体。
大家的帐篷搭得很开,各个都有足够的个人空间,我眼瞅着一个扎好的双人帐篷在眼前,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里面有人!
我弯身进去后,头撞上一个男人的胸膛,硬硬的,本来还想道歉,这一抬眼,时间,定格了,竟然是林拓!
他怎么在这里?一定是跟着后面那辆大巴车来的。
他怎么用双人帐篷?一定是田娇也来了。
他深沉的眼里怎么燃起了小小怒火?一定是以为我投怀送抱不怀好意吧。
看,自问自答,无懈可击。
他刚要张嘴说话,我一把捂上了他的嘴。
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张北的声音,“同学,见裘染了吗?”
“刚看见好像捡柴火去了。”
“谢了。”
趁着脚步声走远,我恋恋不舍的放下爪子,刚才手心碰着他冰凉的嘴 唇,我可真想给他暖热啊。这小小的空间,实在有点尴尬。
我搔搔头,“抱歉啊,我躲豺狼,这就走。”
正准备掀开帐篷门帘,外面一个声音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进来,“林拓,帐篷装好了吗?”
我吓得一个激灵,林拓赶紧把我往后藏,自己堵在前面,“我手机好像落车上了,你帮我拿回来吧。”
“你个笨蛋,什么记性嘛。”田娇软绵绵的抱怨着,但还是去了。
这情景叫什么,做贼心虚?!他没做贼,我想做也毕竟没做,我俩都慌张个什么劲儿呢,还真是奇怪了。
“嘿嘿,不好意思,害你撒谎了。”我在这狗血场合,表现的还是极富有张力的。可伸可缩才是王道。
“没撒谎,手机是落车上了。”
“哦。”我有些小失望,迅速钻出帐篷,“内什么……谢谢。”
“……”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一只非洲海怪在和他SAY HELLO,疑惑、微恐、抗拒。总之,我明白了,我非常以及十分之不招他待见。

 

 


60 烈女缠郎与傲娇姐

 

 

 

然后我就在想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可不仅仅是他前前世的情儿或者前世的娘子,如今的我也是芳华正茂,正经少女一枚,长相看得过去,身材可圈可点,家里有钱不爱显,毫不自恋的说,即使我看上了他,或者想要挖内什么墙角,他都应该是饱含庆幸,对我有着“承蒙圣恩”的感情啊,怎么会眼神里把我烦成这样?
不对,有猫腻。
有大大的猫腻。
我走向喜豆,冲着王喜豆同志凡事都写在脸上的优点来看,她已经见过那位前男友张北了。
宠濂站在她旁边,那一分钱能听七段的肉麻情话可劲儿地往外蹦,喜豆的眉毛要拧成麻花了。古语说,烈女怕缠郎,果真如此。
人的脸蛋有时可以救命,譬如汪精卫年少时够英俊,所以他想杀载沣,载沣却不舍杀他;而有时候脸蛋也会坏事,譬如宠濂白皙貌美,但喜豆把他当鸭,所以讨厌他。
“裘染,刚有个多金帅哥找你呢。”宠濂看见我,提醒我这一句。其实,他不说话我完全不会把他当哑巴,这下,我怎么面对喜豆。
“小豆豆———”我开口。
“少来,你一这样叫我准没好事,你别忘了你跟我说的,你不喜欢他。”喜豆的脸严肃起来,还真的赛过冰霜。
“真不喜欢真不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啦,这辈子就咱俩过好不好?”我抱着她的肩,在她脸上“吧唧”一口,想要融化她。
宠濂干咳一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喜豆又说:“我还想提醒你呢,林拓也来了,这小情小景的,我把他们拆开,你去表白吧。”
“我不去,他好像挺烦我的,我要是再那么干,多傻呀。”
“你懂不懂,这世界上流行傻人有傻福,言情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二儿一点,神经粗一点,尽管上吧。”
“他现在有女朋友,我这么做,好像不太善良吧。”
“善良?人善被人骑!”喜豆怨念地瞅宠濂一眼,“看我的眼色行事。”
宠濂在旁边完全没有存在感了,因为两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密谋挖别人墙角,说的这么有声有色,看样子好像不把他当外人,实则不把他当单位!
喜豆扬起手,又来了她的招牌技能,“田娇,这里这里,有事给你说。”
我们三个像密谋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这里的气压都是暗灰诡异的,但小白兔仍然过来了。她离开林拓,朝我们这里走来。
“田娇,这是我的小表哥宠濂,他从加拿大回来,非说你是混血儿,好像还在加拿大见过你呢。我就跟他说不可能啊,我们田娇是纯国产品牌,不可亵玩的。他偏不信,这不,我叫你来确认一下,不介意吧。”喜豆说话极快,就差不加标点了。
宠濂眼睛都直了,什么情况,把他不当单位就算了,现在还利用他!
野火心中起呐,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你好,正面看你果然更美了,比现在的干煸豆角身材的女同学们好太多了,怪不得是校花,当之无愧啊。”
田娇平时挺傲的,但也经不住美男这么一夸,立马眉眼微笑,“哪里哪里,我是经常出国的啦,但是我只去欧洲的国家,你说的那种北美洲国家,我爹地不叫我去啦。说是人很杂,而且很乱呐。”(田娇说的,摊手╮(╯▽╰)╭,不代表作者观点。)
宠濂:“……”
喜豆最乐于欣赏美男吃瘪错愕的表情了,眼角就要开出一朵花,但在开花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使眼色,让我上!
是的,林拓现在一个人,我得和他说道说道,不一定是表白,我是想弄清他干嘛这么烦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喜豆接着很不情愿的拍着马屁,“怪不得哦,我就说你总有一种国际范儿,哎呀,你这衣服哪里买的,太好看了。我三大姨一直想买这个牌子的咧。宠濂,你来猜猜牌子?”
田娇捂着嘴笑,得意死了,觉得他肯定猜不出,因为那是从名家那儿定做的。
这时间拖延的,颇费脑细胞,我不能对不起我姐妹的牺牲,毅然决然地就上了。
后面的嬉笑怒骂、生趣盎然统统淡化,只有前方的目标精确映在眼帘。看他,多么自在,多么笃定,他不经意间侧头看见我,嘴角似笑非笑。
是我眼花了吗?他是在笑?
当喜悦突然降临,心里顿时有了不太妥妥的感觉。

 

 

 

 

61 有病?有病!

 

 

 

事实证明,花痴少女总是想得太多,而且眼神极其不好使。我站在林拓面前,他面无表情,就像在看一颗白菜。
“我有话跟你说。”我抬头迎上他看白菜的眼神,又补了一句,“放心,不是表白。”
这时,我想起了别人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不见得你比别人智商更低些,只不过你表达得更精彩些。
唉,面对他,我实在没得办法。
林拓轻微点了下头,超林中走去,看来,他是不想被别人看到我和他讲话吧,也好,正合我意,我需要一个安静并且空荡的说话环境。
因为我怕随时会窜出来破坏气氛的张北。我现在所作所为按照八点档电视剧的剧情来说,就是坏心女配企图征服正直不阿的专情男主。而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坏心女配,竟然还有众多的男配角。
人生真是如一出庞大而冗长并招人反胃的狗血剧。
走了有个五分钟的路程,顺着林子的小路,路过一棵棵长相相同的树木,看着天空照下来的光线被树木割破,竟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林中的一切都充满杀机,是的,好一股浓重的杀气。他不是要把我碎尸了吧?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没有爱,哪来的恨。
我只是一颗白菜而已。T 。T
他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定,而正在脑子里纠结白菜的我撞上了他的后背———啊,真想顺手环上他的腰啊,好想念他的身体,好想念他曾经柔腻腻看我的眼神和那个又坏又灵敏的手指……
我的脸和耳根子有点发烫,退了一下,“抱歉。”
呸,真伪善,我唾弃我自己。
他没在意,看了看四周,“说吧。”
“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我是说,可能。”我这不是表白,只是疑问句而已。
但看他的表情,剑眉微挑,眼神锋利起来,一股子上当受骗的感觉,声音都提高了,“有病?”
“……”
对,我有病,有病才问你这个肉麻的问题。按照喜豆的说法,对待这种冷漠男,智取是不行的,得强攻。
意思就是说,你大可振臂一挥,搂上他的脖子一亲芳泽,啃得连他 妈都不认得他;但你绝对不要问他,你爱不爱我,你喜不喜欢我之类的话,这就影响了你段位的高低。
再简单点说,对待他,你得耍流氓。
可,眼看着他那厌烦的情绪又来了,他抬起脚要越过我走掉。
我伸开双臂,姿势如同守护小鸡的鸡妈妈,但行为,明显是一只想要觅食的老鹰,“等下,话说清楚再走。”
他被我拦住,走不掉,“我没话和你说。”
“但是我有话和你说啊,好多话。”
“如果是关于刚才那个话题的,免了。”
“不是,还有。”我的脸皮真是比城墙拐弯儿还要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熟悉,我穿古装参加舞会那天,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走了,想起了什么是吗?”
我话刚说完,还不等林拓反应,天空就暗了下来,一大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乌云停在头顶,小雨点淅淅沥沥的落下来,逐渐有加大的趋势。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这年头连天气预报都不可信了。
这种暴雨,一般也就五分钟就转小了。我眯着眼,努力不让雨水淋进眼里,“林拓,我们在那棵大树下避避雨吧。”我手指着不远处一颗苍壮的老树。
“在树下避雨?你不怕被雷劈?”
“……我又没做亏心事。”说到这,老天还真配合,一道闪电亮了一下,我一缩脖子,“那咋办,总得找个地方吧。”
他不说话,抬脚又走,我十分没有存在感的跟着。
嘿,老林中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符合森林形象的山洞呢,阴气横生,我们躲在里面。外面明显是正午的天就这么突然的暗下了,暴雨也说下就下,想来,哪里必是出了冤情。
哦也,谢谢哪位的冤情,把我们困在这个地方。
瞧见没,暗日,暴雨,山洞,孤男,寡女,听着这些词语我火气都上涨,什么叫所谓的千年修炼,一招破功,这就是。
我开始恬不知耻地提问,他就算不想回答,也必须要面对我这张白菜脸,外面下着雨,他跑不掉,这叫什么,天助我也。
“林拓,你好像很烦我?”
“是。”毫不犹豫。
我的小心肝有点凉,虽然猜到,但由他亲口说出来,还是生猛的钝疼了一下,“为什么呢?你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
“你不专一。”
“……”这要我从何说起咧———况且,“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吧,林拓。”
“我不喜欢不专一的同学。”
“……”喝太平洋的水长大的,管得还真叫个宽,“我哪里不专一了,你看我的钱包,用了四年了,从来没换过。还有我的内衣,我就喜欢这个,洗的很旧了,可我专一得一直没抛弃它。”
“你把男人当钱包、内衣?况且,这些物件,你不止有一个吧。”
该死,我举错例子了,真是慌不择言啊。
他继续说,“有次在图书馆门口,我听见你和张北的谈话。还有,你和另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在学校门口的对话,我也听见了———真是不讨喜的巧合,不是故意听得,但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脚踩两只船,对吧,裘染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