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达领地,就被半路拦截,“你老实点。”
“你凶我……”我作势又要假哭。
“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求你懂得,只愿你能安好一世。”那人对我下了圣旨,语气好似寒泉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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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
圣旨??圣旨!!!
我猛地坐起来。
“郡主,您醒了。”三元为我披上了衣,“先喝点薏米粥如何,头痛不痛?”
环顾四周,正是和顺王府里我的闺房,那锦绣的枕头,造就了我璀璨的梦,好在,那是一个梦,也只是一个梦。
我伸了个懒腰,下了床,“什么时辰了?”
三元回道:“午后刚过,郡主。”
“怎么让我睡到这会儿,也不叫我?”
“万岁爷说,郡主您昨夜喝多了,闹个不停,所以到卯时才把您送回来。万岁爷还特意嘱咐奴婢,让郡主好好睡个够,万不得扰您清净。”
我几番按捺,按捺,按捺,可还是没能按捺得住,“你说几时?!”
三元声音颤颤巍巍,“卯时啊……”
我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缚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这一夜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傅东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神不宁地思考了许久,我几乎都要想爆了脑袋,可还是不能参透那梦境到底是真还是假。我只知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我仿佛正在陷入更加深不可测的陷阱。
所以说,做皇亲国戚容易吗?!!
我是多想拍拍胸脯盛气凌人地说上一句“我能经得起多大的富贵,就能担得起多大的摧毁”,但是很明显我不行!一个能在寺庙祈福说出“愿菩萨保佑怂人一生平安”的人,你们还能指望我有多大的建树!
我踱步在府中,看着秋天的最后一片叶袅袅飘落在地,原来凛冽的冬天,已经不吭不响地来了。
“心肝,你终于起来啦,爹爹好担心你好想你啊……”
我本都快忘了跟我爹算账,他却跑来我身边各种得瑟,啰嗦的大意不外乎就是你爹我就是那千杯不醉的饮酒界凤凰,怎么却生出你这只一杯就倒的小弱鸡,太丢人啦,咩哈哈。
“说起鸡,我倒想起一件事,爹,上次狩猎你救回来的鸡,身上中的箭为何却有和顺王府的标记?”
我爹拍拍我的肩,“说起来可真是一言难尽啊,现在的人太坏了,狩猎射完了自个儿的箭,就来偷本王的箭,真是可气可恨呐,好在都救回来了,心肝你要跟爹爹学,要爱护小动物,多多积攒人品。”
还真是不怀疑则已,一怀疑起来惊人。我爹的话里处处是漏洞,根本几乎就是一个筛子。可悲的是,我和我娘亲竟被这个筛子忽悠了这么些年。
我没有再言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蒲若寺探查真相。
可不巧,在我正要出门时,太后的懿旨却忽然而至,上头宣我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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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八万字了,亲了第一口,若说我不是小清新那全国人民都不能答应啊!)

47 【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人若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首先摆在第一位的,就是要知道你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当然,这个所谓的知道命运,并不需要靠某些神棍来推算,而是要靠自身,要靠你迎难而上在龙潭虎穴中走一回刀尖的惊险,才能换回那凤毛麟角的真知。
所以此番入宫,我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好了面对后台该如何表现的心理建设。不论后台是要继续挺我,还是要让我赶紧下台,我想我都能应对自如,就好似那命运虽然蒙着薄雾,但只要我狡猾地伸出手掌,应该还是可以掌握个三四成一样。
可是显然,我只顾着考虑太后了,就生生漏掉了其他重要关卡。待我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大意时,已经迟了……
“心肝,你见了本太子为何不问好?”
这个自称可真是新鲜,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愿不是受了我的刺激就成。
我连脚步都未顿,路过太子崇重的时候就如秋风扫落叶般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好。”
他见我不停,就迈开小短腿儿追了上来,“不好!本太子的身边全都是一群蠢货,没有一个配和本太子玩儿,你觉得本太子能好吗?”
这话约莫着有些熟悉,似在傅东楼嘴里听到过,果然,皇室的遗传基因还真是所向披靡。
我自然是没有理他,太后差人吩咐过让我立即进宫不得有误,我又岂敢耽误。
“心肝,你为什么不能住在宫里?本太子想寻你玩儿都不方便。”
他一口一个本太子如何如何,王八之气全开,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将我们平易近人的小崇重教成了这般模样?我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不是宫里的人。”我淡定回道。
“那要怎样才算是宫里人?”太子崇重小跑着跟在我屁股后头,声音里明显带着点微喘,“是不是要成为本太子的媳妇才算?”
“当然不是!”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是吧,他怎么又来?
虽然已经决定了少惹太子为妙,但是他硬要伸过热脸来求我诓他,我要是不贴上冷屁股好好诓他一番,我又怎能对得起我的操守,“只有皇上的媳妇和孩子才能住在宫里。太子殿下,你能自在的时候一定要尽情地自在,千万别整天想着娶媳妇,因为娶了媳妇以后事儿就会特别多,操不完的心!”
“就像父皇那样操心吗?”
“……大概是吧。”
“反正操一个也是操,让父皇再多操你一个如何?你当父皇的媳妇,本太子既不用操心了,还可以寻你玩儿,岂不是很好?”
太子崇重说着这般不堪的话语,脸上却露着如此迷茫纯真的表情,真是让我的小心肝一阵猛跳,“太子殿下此话万万不可胡说!”
“你是不是要凶我?!”他扬起了脑袋,一副不可欺的姿态。
我必须要纠正他这乱七八糟的发散思维,“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凶死你,你又能如何?!”
太子崇重的眉眼朝中心一挤,“呵呵,没事,我就是问问。”
“……”
他突然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哎……其实就算你想的话,也当不成父皇的媳妇了。因为父皇病了,怕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操心了。”
我的脚步突然生根,一步都迈不出,“怎么病了,昨个儿不还好好的吗?”
“早起我去请安,父皇一直在咳嗽,他还不许吴惟庸去宣太医。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想叫太医瞧病,是不是他嫌药太苦?”
我的脑中突然一瞬空白,接着就显现出几个零零散散的片段———
春风得意楼,烛火摇曳映照的窗前,轻拥着我的人,是傅东楼;
红尘婉约房,并不宽敞的绣花床上,帮我掖被的人,是傅东楼;
睡了小半夜,都不曾盖被而是阖衣静静躺在我旁边的,依旧是大岐国那个至高无上的,傅东楼……
我整个人就好似被任性而为的“追风”撒开蹄子轰隆隆踏过了一般。这简直是……太恶心了!傅东楼是我叔啊!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坊间偷偷流传的禁书里也许提及过,有某位皇帝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又有哪位姑姑恋上了自己的亲侄子,我还依稀记得,那些禁书的封皮名称,可全都带着刺目惊心的“乱 伦”二字!
我开始游走在崩溃的边缘……真是可怕,我真是太害怕了,仿佛是陷入了空前攸关的危机中,比起太后这边,我更想知道傅东楼在玩儿什么?
“心肝,你难道没有觉着今个儿的我与往日稍有不同?”崇重在扯我的衣袖,“我说‘本太子’这个词的时候,是不是显得特别的酷?”
我拨开太子崇重的手,由于用得力气稍大了些,险些让他坐倒在地。可我不曾停留,也将寿康宫的太后抛在了脑后,一路向着傅东楼可能出现的御书房狂奔而去。
“郡主,您倒是慢点跑啊,当心栽跤!”吴公公守在御书房门口,见我奔来,伸手便将我拦住,“就是再急的事儿也得容奴才禀报一声,您先候着,顺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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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着眉走近那抹明黄,此时的傅东楼正坐在案边批阅奏折,那脸色是极其苍白的,可唇色却因咳嗽而稍稍泛红。
他这几年的王者姿态,尊贵凌然,只能被我等仰望膜拜,绝不可被驾驭,可是如今这带病的姿态,却仿佛像是回到了若干年前:那个病弱的少年,白衣黑发,在廊中回首轻飘飘地蔑我一眼:“傅心肝,你可真难缠。”
“可是因为思念朕而来?咳咳……”傅东楼看着我,唇角微弯,语气平平淡淡,“不过,你的表情也太不喜庆了些。”
我的思绪越发地乱,“你怎会对我做那样有伤风化的事情?!”
“你这般没心没肺,咳……倒是让朕无比伤怀。”他说着伤怀,便真的咳个不止,这般戏弄,就算是庙里的泥菩萨,也该要动怒才对。
空气沉重得让人难喘,我紧紧地盯着他,“你……好恶心。”

48 【朕若不好好教训你】

不过是堪堪四个字,我连牙齿的咬合都很用力,可是说出口的声音却幽微低弱,仿佛早已服软认怂多年,就几乎快要忘了顶撞傅东楼是何滋味……或许我,还是有所顾忌。
话音一落,一时,一室寂然。
初冬的小风在屋外刮着,屋内的我与傅东楼四目相对。他的神色很是凝重,脸也绷得紧紧,那双布满血丝的深眸里蕴藏着近千年的寒冰,厚足万丈。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我知道是如何也收不回来了,索性便更坦白对他言道:“虽然我这晚辈曾当得是百般不愿,但你毕竟是我叔,叔侄该如何相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闻言,傅东楼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他便一言不发地起身,缓缓向我走来。那种王者姿态伴随着巨大的气场,仿佛四下忽然硝烟弥漫天崩地裂。
我理所当然地自卫后退,可却被傅东楼步步紧逼,直到我的身子全部贴到了墙再也无路可退时,他才停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我,“你再说一遍,朕方才没听太清。”
他的逼迫,让我感到不舒服了,我必然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去,“说你明知有悖伦常,还那般待我,让我恶心。”
下巴突然一痛,是被他的手狠狠地捏紧抬起,“如果那般,就是你所谓的有悖伦常,那看来朕务必要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悖伦常。”
人心虽然隔肚皮,但人心也能探冷热,我觉着傅东楼的心肠,当真是凉得彻底。在他低头那刻,我猛地打掉他的禁锢,毫不犹豫一掌击出———可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掌握着全天下生杀大权的手,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稳稳地捏住了我的腕。我一个侧身,用另一只手直向他的胸口要穴劈去……
我不知道那一瞬我是昏了头,还是真的对傅东楼起了杀念,我只知道这大逆不道的行为确实真的气极了他,他咳了几声,脸色由砒霜白转变成了未成形的青柿子,“傅(负)心肝,你可当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名。”
“对不对得起,又与你何干?”在做的错事足以丢掉性命时,人就显得更加破罐子破摔,我并未收手,一招接着一招用尽了毕生能耐与他交手。
我们打碎了花瓶,打破了屏风,打落了笔架,待吴公公听到动静满脸惊恐地推开门时,傅东楼正将我压制在了桌案上,奏折散了一地,我的衣裳被墨染一方……
“滚出去!守好门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这天底下敢跟皇上打架的,估计就我一人。但好在旁人眼里看到的,是他傅东楼在欺辱我。宫里的人想必一定会很惊奇,这皇上不待见我的事实,竟已经飞速进化到要亲手教训我的份上了。
吴惟庸跪着关上了门,“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外头一时不知跪了多少奴才,都在为我求情,但傅东楼的怒气依然不息,陌生得都不敢让人相认。
彼时,我半仰在桌上,双手被他置于头顶,双腿又被他夹在桌前,腰身连动都动不得。对于他好看皮囊下的糟糠之心,我恨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压低声音对他道:“你放开。”
傅东楼垂眸看着我,有些发红的薄唇现下更是耀眼夺目,“你真是反了天了,朕若不好好教训你,恐怕你是更掂不清自己的斤两!”
察觉到他欺身下来,那张俊白的面皮离我愈来愈近,就连呼吸的碰触都让人难以躲避,我心下万分慌张,觉得自己被围困孤城,援军不来粮草耗尽,回天已丝毫无力,“不,不要……你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的声音明显夹杂着恐慌地哭腔,却并未换来傅东楼的任何怜悯,在他堵住我的双唇时,我头脑如被雷击,顿感绝望。
那每一分细细的舔祗,就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我的心窝里硬生生戳个不停。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傅东楼这样的惩罚,如果被人瞧见,我顶着“乱 伦”的字眼又该如何继续存活下去?
念及此,我的眼泪就不停地往心里钻,傅东楼略微抬头看了看我的神色,然后便又贴上我的唇狠狠地咬,我吃痛,才刚刚松开牙关,他就已将自己的舌喂入,即使我不断地逃逸和抵触,也断是逃不脱他的纠缠……
“哎……”傅东楼的声音像是飘悬在梁顶,又像紧贴着我耳朵,“我身体不适,你莫再气我。否则我再做出什么事来,你可没地方哭去。”
这话说得太坦白,坦白得就像是一个戏弄我的玩笑,好似所有不该加注在侄女身上的言行,他做的一派理所应当。
我是多么怀念傅东楼少年时对我的丝毫不搭理,又是多么怀念傅东楼登基后对我的折磨和挑剔,有那样的当年种种,为何却会有这般荒谬的如今!
眼下的孽,细瞧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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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驾到———”
我的援军来晚了,我已被敌重创在心。
“把门开开,都跪在这里像什么话,惜缘郡主好歹是千金之躯,皇帝一时糊涂打了郡主,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不知道劝!全部拖出去杖责二十,哀家就不信,这皇宫非得要闹个鸡犬升天,才算热闹吗?!”
太后的声音在此时真是格外悦耳动听,我的眼睫有些湿润,她是在给皇上台阶下,更是在挽救我。

49 【如意锁只配皇后戴】

自古以来,皇宫里的波谲云诡就如同雾里看花,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纵观风云历史,横览大小他国,大岐均为之最甚。
没有人知道,当今圣上与太后到底还有多少没被曝出的内幕纠葛,也没有人知道,太后为何独独喜欢皇上最不喜欢的我。
外头的动静颇大,此刻的傅东楼神色里俨然透露着一丝厌恶,他松开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如同熔化的铁水浇洒在我身上,“不要再自作聪明,你那样最是愚蠢,用心看人,别用眼看。”
我咬紧了唇,一声都没吭。
仿佛是压抑许久,傅东楼起身后先是咳嗽了几下,那握成拳状掩在嘴前的手指骨节分明,随着咳嗽的震动,拳就攥得更紧。之后他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襟,这才叫了一声,“吴惟庸。”
太后在门外咋呼,可终究是不敢擅闯。等得了皇上的令,吴公公这才躬腰推开门,“奴才在。”
“咳咳……”傅东楼又禁不住咳了几声,“去宣个太医来吧。”
“奴才遵旨。”
我站不太稳,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连整个身子都是颤的。
太后徐徐迈进房中,声音里满是慈蔼,“皇帝是万金之躯,要为天下苍生保重龙体,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惊扰到母后,儿子万分惶恐。”说是惶恐,可傅东楼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均是一点波澜都无。
我看着太后,双眼写满了“太后娘娘你快救救我,皇上他想要逼死我”这样的含义,若不是脑中理智的弦还有尚存,我就差扑过去抱着太后的大腿哭着求解救了。
“哀家不知……”太后对我轻轻点头,意为她定会罩着我,“惜缘郡主你是做了什么错事,怎惹得皇帝与你动手?且说来听听。”
“太后娘娘———”
我将头磕在地,正要挑些能说的讲来倾诉,谁知却被傅东楼截断了话,“也不能算作动手,朕方才只是在与惜缘郡主,非常理性地探讨了一些非理性的问题而已。”
如果这满屋狼藉也算是理性,那我可真不敢想傅东楼不理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噢?那探讨出结果了吗?”太后问得极是认真,“若是可以,哀家想先带惜缘郡主回寿康宫换身衣裳,皇帝意下如何?”
我的一袭纯净白袍经过方才的打斗,现下已然成了一幅泼墨山水画,还是那种最卖不出价钱画崩了的山水画,极其不上档次。
“那便……让惜缘郡主随母后去吧。”说罢,傅东楼侧头眯着深邃的眸瞧着我,“如果你听话,朕也可以不那般待你……咳咳……”
他指的“那般”,我自然知道是何种“那般”,这台阶给得是再好不过,我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给傅东楼行了大礼,“惜缘郡主傅心肝谨遵皇上教诲。”
……
我搀着太后娘娘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傅东楼一眼,明明只是短暂的一眼,却觉他的眸子里正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愁。
我不曾用心看人,自然也就不会懂得,他今日的极怒,是因为极殇,于是极哀,才会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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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拍着我的手,愁眉不展,“皇帝长在宫外,从小性冷,对人难免阴冷刻薄。你能躲便躲着他点,怎么今个儿巴巴得主动凑上前去?”
如果是许多年以前,我定会在那句“从小性冷”的评价后面添上一个“淡”字,但自从傅东楼有了后宫佳丽,今日又对我做出那般兽行,我才发觉他已然是被破碎的童年逼成了变态。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沉默。
清洗完毕换好衣裳后,寿康宫的嬷嬷又端上一桌的小点让我食用。
可是我精神所遭受的创伤,用美食已经弥补不了,因为,太后与我面对面,正一直盯着我的嘴巴瞧———
我的双唇微肿,还被傅东楼咬破了,这副样子怕是连街东头最憨傻的李家大娘都能瞧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后宫中最精明的太后又怎能不知?
我蔫眉塌眼得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待宰羔羊,太后喝了口茶,却将话头起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人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儿,哀家那日失态推你,你可知那其中的缘由?”
我觉着手上的筷子能有千斤重,“太后娘娘,可是因为安太妃也有一条同样的如意锁?”
“是,也不全是。”太后的眼瞧向窗外,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回忆里,“当年先帝还在位,得到了子国进贡的一条如意锁。其实这东西在后宫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什,但子国的来使对先帝进言,说这如意锁与皇后分外般配。”
“但是先帝却把它赏赐给了安太妃?”我接道。
“没错,先帝的耳根软,谁哼唧几句想要什么都能得来,可先帝却在安妃没开口的情况下,亲自将如意锁戴在了安妃的颈上,这说明了什么?”太后端起茶杯,又缓缓饮了一口茶,“哀家一直无所出,先帝想废了哀家,扶安氏上位。”
“……”
“女人的宫斗嘛,看似复杂其实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不仅是为了自己日后富贵长安,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继承大统。安妃的手段并不像她表现的那般柔弱淡薄,哀家也没少吃她的亏。可是最终,安妃中毒吐血,当着先帝的面将如意锁朝哀家递来,说了一句‘果然只有皇后能戴,你可真是不择手段’……”
“是安太妃的诬陷!”我的直觉非常汹涌,若非如此,太后也大不会将陈年旧事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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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我叔》独家首发于17K,支持正版阅读,是你我的光荣。)

50 【我又给你们添堵了】

太后接下来告诉我的故事,与我的直觉不差毫厘,再加上一些我娘曾讲给我的八卦秘闻,我终于将那段往事拼凑串联了起来,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的皇后为何会成为傅东楼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