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履行丈夫的责任,刚醒又睡,骗谁?”白庄生轻笑,亲了下她裸/露的小巧肩膀:“你要真的感谢我,就给我生个孩子吧,男孩儿女孩儿都好,能陪着我们就好。”
“嗯。”福兮羞涩地侧过脸,失笑:“要是去北极怀孕了,那孩子是北极人吗?”
“是北极熊吧。”
“你孩子是熊,你是什么呀?”
“什么你啊我啊的,是我们的孩子,我是大熊,你们都是小熊。”
——
床事过后的福兮又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她睡觉的时候总是很恬静,像油画中的美丽天使。
白庄生将她的手环设定了时间,而后才披上睡袍走床边,轻轻地撩开纱帘,望向外面的世界。
城市在暮光中的景致,并没有落日辉煌,也没有显出劫后余生,反而呈现了种非常不真实的模糊,如同信号坏掉的电视画面。
幸好诡异的一幕…阿福并没看到。
她还会这样快乐多久呢?
白庄生不知道答案,尽管已经竭尽全力、想尽办法,却仍旧没有答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就在某一个刹那,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15

虽然自己去北极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现在已经有很多公司承办这条旅行路线了。
白庄生很快找到个靠谱的,没出几天,就带着福兮登上了去冰岛的飞机。
福兮最近精神不佳,常常嗜睡,刚在头等舱坐好,又带着倦意说:“好困呀。”
白庄生把随身的行李整理好,才坐到她身边:“那就睡吧,要飞很久呢。”
“我睡了谁陪你聊天?那你多寂寞呀。”福兮笑着拉住他的胳膊。
白庄生不禁道:“傻样。”
或许是因为路线比较偏僻,头等舱并没有其他的客人,由此福兮更自在了些,缠着哥哥问道:“我傻你还喜欢我?你怎么不找个聪明的女人?”
“聪明我自己有了。”白庄生微笑。
“切,自负。”福兮枕着他的肩膀。
“把安全带系好再闹。”白庄生永远都扮演着照顾她的角色,永远不厌其烦。
“好想回家啊,我那天又梦见家里的房子了,只是天空黑压压的,院子里的植物也无精打采,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哭了。”福兮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可能是我太想回家了吧。”
白庄生的肩膀一僵:“是吗,你还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最近都没再想起更多以前的事,你说我是不是就这样了?”福兮问。
“这样有什么不好?”白庄生的声音有点低沉。
“就是很多事你记得,我却忘了,感觉有点对不起你。”福兮郁闷地回答。
白庄生握住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不是讲好,不再说对得起对不起的事了吗?”
“嗯。”福兮越说越困,最后终于进入了梦乡。
白庄生拉紧福兮的手,望向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机场,脸上几乎泛起种绝望的表情。
——
好大的雨,冲刷着偌大东川市,像是天空变成了漏斗,决心将这里浇灌成海洋。
福兮走在雨中,由于没有打起雨伞,每步都艰难。
但她还是凭借着惯性向前走着。
呼吸很困难,肺里像是烧着团火。
但最难过的是沉重的心。
忽然有辆豪华的汽车压着水花飞驰而至。
福兮侧过脸。
车里先走下个打着雨伞的黑衣男,他恭恭敬敬地绕到后座打开门。
转而就有个鲜红的高跟鞋踩在雨地上,带着冷笑:“阿福,你这种身体,在这里装可怜,简直是要你的命啊。”
福兮全身都在发着抖,冻到根本讲不出话。
“庄生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和我结婚,能继续他的研究,这不也是你的希望吗?你也不愿意他成为个庸庸碌碌的男人吧?”冰冷的女声继续发问。
福兮好想看清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再用力,头部就是一阵剧痛。
——
在脑袋快要爆炸的时候,福兮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仍旧坐在飞机里,窗外一片黑暗,只是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湿哒哒的。
白庄生大概在睡觉,被微小的动静惊醒,问道:“怎么了?”
福兮呆呆地回视他。
“怎么哭了?”白庄生伸出手擦拭他的脸:“又做噩梦了?”
“有个女人,穿着红色高跟鞋,告诉我你跟她结婚了…”福兮终于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得不行。
“不可能的,那是假的。”白庄生很担心地摸到她脖子上的冷汗,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福兮靠在椅背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不行,会感冒,去洗手间换一下吧。”白庄生在随身的包里翻了下:“还好给你带了睡衣。”
“睡衣哪儿行呀,下了飞机怎么办?”福兮问。
“没关系,在冰岛又没人认识你。”白庄生说道:“再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嗯。”福兮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
狭小的飞机卫生间里挤着两个大人实在是勉强。
有限的空间让福兮感觉不太好意思,脸红道:“你在外面等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能自理。”
“老夫老妻,你怕什么?”白庄生笑。
“我才不老呢,你自己老。”福兮一边说他,一边费劲地换衣服。
谁知道刚把睡裤套好,头又是阵剧痛。
幸好白庄生一把抱住她:“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面撕咬似的,福兮痛到全身都在抖,捂住头半句话都讲不出。
白庄生伸手抱住她,很用力的拥抱。
或许是熟悉的气味和温度给了福兮安慰感,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慢慢地缓过来,小声道:“我这是怎么了,今天一直都头疼。”
“或许是坐飞机太累了吧,临走时不是做了身体检查,没有问题吗?”白庄生装好她换下来的衣服,抱着她出了卫生间的门:“不然下飞机就在酒店休息几天。”
“不要,我要去北极看极光…”福兮嘟囔。
白庄生表情悲伤:“嗯。”
路过的空姐看到他们,彬彬有礼地问:“需要帮助吗?”
“没关系,谢谢。”白庄生让福兮重新坐在座位上,抚摸着她又开始憔悴的小脸:“再睡会儿吧,还有五个小时才到。”
——
当前只有航船能够穿越北极圈。
两人辗转到达冰岛的库卢苏克后,便搭上了美丽的大船。
路上饱受折磨的福兮望着清凉无际的海天一色,还有漫漫浮冰,终于激动来:“庄生哥哥,你看那边的云是粉红色的,好漂亮,好漂亮啊!”
甲板上还有些外国游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又不难受了?”白庄生帮她把防寒服又系系紧,嘱咐道:“下船后可要听我的话,不准到处乱跑,小心北极熊把你叼走。”
“我太瘦了,叼我没肉吃。”福兮的脸被冻的泛红,可爱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你也知道你瘦啊,那还不好好吃饭?”白庄生问道。
“嘻嘻。”福兮转移话题:“我们来照张相吧,回去贴在冰箱上。”
“好。”白庄生点头。
福兮立刻翻出拍立得,摆弄了几下,然后对准两人凑在一起的脸:“一、二、三,茄子!”
结果按下快门,相片好半天都没掉出来。
“咦,坏了吗?”福兮疑惑的检查。
白庄生原本想帮她修理,可是恍然看到福兮身后的人,表情却僵住了。
福兮随着疑惑回头,竟然看到之前两次向她搭话的奇怪男生。
“白教授,你以为把权限关掉,我们就进不来你的服务器了吗?”这个男生穿着白大褂,笑得不怀好意:“没有什么渠道是蓝小姐找不到的。”
“他…在说什么呀?”福兮紧张地握住白庄生的手。
白庄生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男生勾起嘴角:“阿福,很遗憾你不能看到极光了。”
这个情况超越了福兮的认知,以至于她不能有所反应。
“你应该看清楚的,是现实。”男生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这个服务器将彻底关闭,祝你们好运。”
话毕,他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福兮六神无主地往周围看去,那些旅客就像没有看到似的,仍旧在忙着自己的事。
她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服务器,他是谁,在说什么?”
“阿福,不管怎样,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爱你,相信只有我是不会欺骗你的。”白庄生的眼圈竟然有点发红,他讲完话,不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就低头吻上了福兮。
温柔的吻在这个时候,带着诀别的悲伤。
心跳就像是倒计时,一下,又一下。
福兮张大眼睛,亲眼看到了全世界的消失,包括白庄生,都融化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01

第二部天黑了
绝对的寂静带来了种不真实的空旷感。
痛觉比意识先一步到来,唤醒了沉睡的白福兮。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重物碾过,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模模糊糊的粉。
这是哪儿…
庄生哥哥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以至于福兮过了半分钟,才感觉到自己被仪器缠满的现状。
透明的呼吸管道连通着她的鼻子,四肢都蔓延出线路,特别是大脑后面,老是有种隐隐约约的钝痛。
想说话,想质疑,想大喊,却半点声音都讲不出来。
她依旧看不清东西,眼睛难受而刺痛,只能听到周围有含糊的动静,直到整个人被大力托举起来,放在了个干燥的推车上,才瞬间明白了周围的状况。
好几个带着口罩的研究员围在旁边,手脚利落地把她身上扎入的仪器拆卸下来,还有负责清理的人,擦掉福兮全身上下粘黏着的东西。
福兮依旧无法讲话,皱眉看着那些像果冻似的培养液,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肢体与器官。
“病人正在苏醒,清洗后送入病房,每隔半小时记录她的生命体征和脑电波,做成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有个男性研究员这样利落地吩咐道,转而便离开了这个白色的房间。
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但福兮想不出是谁,她满心都是白庄生,急得皮肤升温,开始微微挣扎。
“注射镇定剂。”另外的护士说道。
福兮瞪大眼睛,目击着雪亮的针头插入自己的血管。
她在扭动中看清了自己刚才所待的地方:一个装满了粉色粘液的大箱子,连接着数不清的线路和指示灯,简直像个可以吞噬灵魂的棺材,没有半点温度。
药物的力量无从抗拒,黑暗又一次降临了福兮的世界。
——
又是洁白的病房,又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只是这一次,床前没有温柔的庄生哥哥,只坐着个穿着华服的艳丽女子,她黑发及肩,妆容精致完美,无奈笑容特别冷酷,忽然开口道:“阿福,你打算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你是谁…”福兮终于发出沙哑的的声音。
女人又笑,仿佛的确有什么东西很可笑似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福兮缓慢摇头。
“我是蓝衫。”女人眯起摄人的眼睛。
福兮顿时紧张,不顾仍旧输着的药物,挣扎着坐起来:“庄、庄生哥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蓝衫起身:“你刚刚从虚拟世界中清醒,我理解你混乱的思绪,所以就给你做个完整的自我介绍,我叫蓝衫,不仅是这家研究所的投资人,也是白庄生的妻子,至于你哥哥白庄生,他现在要整理实验数据,并没有时间来见你。”
“你…在说什么啊…”福兮莫名其妙地眼眶发酸:“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别任性了,关于这场实验会有人给你解释,我想你误会了很多重要的事实。”蓝衫冷硬地扯扯嘴角:“我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来看你。”
福兮无法抑制地从内心对她感到抗拒,眼泪忍不住流出眼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为什么要折磨我,我要见庄生哥哥…”
“怎么,觉得身体难受吗?”蓝衫皱眉:“这与研究所没有关系,你有很严重的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猜最多还有三个月好活。”
“胡说,胡说!”福兮觉得头都要炸了,试图拉住她,却自己摔倒了冰冷的地板上。
片刻之后,就看清楚了蓝衫穿的鞋子。
真的是好美的一双红色高跟鞋。
“放心好了,后天就为你安排脑部手术,取出电波模拟器,你就会恢复正常的记忆了。”蓝衫不带感情地安稳道:“剩下的时间不要乱想,好好休息,作为你的嫂子,我会努力不让你离开的太痛苦。”
说完便无情地离开了病房。
福兮扯开枕头追过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透明的拉门,她用尽力气大叫:“你撒谎,你到底是谁!放我出去,我要见白庄生!!!”
可惜,四周静静的,并没有回答的声音。
福兮跪在门边,哭的更厉害。
她好害怕蓝衫说的都是真实的。
因为最后在北极,一切从眼前消失的恐惧,自己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那是种美梦醒了的重重失落。
——
研究所的病房和记忆中分毫不差,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陌生的。
他们似乎担心福兮做出更夸张失控的行为,所以将她的四肢完全绑在床边,又重新输上营养液,带好呼吸机,行动迅捷的像是机器人。
福兮的泪水一直止不住,心中描述不清的困惑像是黑洞,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在这种崩溃的情绪面前根本无所谓坚强。
“处理好了吗,派人轮流值班看护好阿福,我们需要接下来的神经数据。”
之前指挥大家的男人又出现了,只是他没有戴口罩,露出了自己年轻的脸。
福兮侧头,满脸惊愕:因为他就是那个两次问路,并且最后在北极崩塌时,出现在自己和庄生面前的奇怪男人。
“你好,我是刘楚,你可能完全不记得我到底是谁了。”年轻男人微笑地坐在床边:“不过我们之前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这并不奇怪。”
福兮哽咽着讲不出任何有条理的问题。
“你刚刚离开虚拟仓两小时,应该好好休息。”刘楚翘着长腿,十分悠闲。
“那是什么…”福兮问。
刘楚回答:“虚拟仓,我们研究所最重要的项目,在人脑中植入脑电波模拟器,同时通过线路连接身体各大神经,完全可以在睡梦中模拟出一个堪比真实的世界,而人生存所需的基础营养物,则由舱内定时置换的营养液提供…它的成功,使得虚拟现实终于完美实现,你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使用者,应该感到骄傲才是,我们已经决定了,就将第一代虚拟仓命名为FU…”
“虚拟…”福兮刚刚止住的类,又淌出眼角:“我不相信…”
“看,它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尽管计算机内的虚拟世界制作粗糙,就已经让你完全相信了,不是吗?”刘楚摊开手,笑得得意:“现在该说什么好呢,阿福,欢迎回到现实中来。”

02

正如蓝衫所言,现在的福兮极度疲惫与痛苦,她整个人都被绑在床上,和监狱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所以刘楚一离开,便完全失去了力气,倒在那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难道回归所谓现实,就无法做梦了吗?
沉睡中,福兮满脑子都是混乱到无法形容的碎片,连不成情节,也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忽到半夜的时候,她一阵呼吸困难,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灯熄了,四周是完全的黑暗,唯有自己的呼吸声。
任何人遭受这一切都会陷入混乱。
直至此刻,福兮才冷静下来。
她仔细地回忆所能记得的所有,想着白庄生对自己讲的每句话,辨别着曾经的细节和此刻的真伪,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从美梦中醒来,还是跌进了噩梦里?
长长的头发压在身下,触到胳膊有些痒。
福兮用手仅能移动的距离摸到发梢,不禁惶恐于这么真实的触觉。
但是…就算大脑可以被机器欺骗,心也不能。
她不知道蓝衫和刘楚到底想要干什么,却仍旧相信着庄生。
她必须见到他,无论用哪种方式。
就像白庄生讲过的,他对于她就是辨别真实的唯一标识。
也许电脑可以模拟出人的种种感官,但它不能模拟出爱的感觉。
爱着别人与被别人爱着,这是超乎于科学的坚定。
福兮的眼角又有些悲伤的潮湿,却不似白日那般无助。
她用尽力气去挣扎,束缚着身体的绷带纹丝不动。
“有人吗!我要喝水!”
最后只能大声嘶吼。
这时走廊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位二十来岁的小护士拉开门进来,端了个插着吸管的杯子。
清凉的水滑进喉咙,让福兮更清醒几分。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猛然的刺痛。
“…你没事吧?”小护士见福兮咳嗽的特别剧烈,忍不住问道。
陌生的痛苦让福兮全身都抽搐起来,连接着她的仪器也闪起了红灯。
小护士慌忙后退几步,然后跑出去看到:“王姐,她好像不对劲儿!你快来看看!”
原本打算借口去上厕所的福兮全身都是冷汗,根本半个字都讲不出来,她头昏眼花地望着好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给自己注射药物、测量体征,不由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如蓝衫所言,这幅残破的身体真的是胃癌晚期,无可救药。
“看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胃部出现异常反应,让她睡会儿吧,给刘主任打电话报告情况。”为首的中年女子这样讲完,就有新的针剂扎进了福兮的的静脉。
黑暗,无可挣扎的缓缓降临。
——
和很多医护人员一样,刘楚的外表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只是过分年轻的脸总没太多权威感,即便穿着制服端坐在床前,也像个居心叵测的骗子。
他微笑问道:“睡的怎么样,我今天让他们调配了点更温和的食物,但你的胃真的和健康人比不了,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我真病了,庄生哥哥为什么不给我治疗?”福兮终于开口,没再失控地嘶吼。
刘楚微怔,而后道:“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放弃化学治疗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吗?”福兮抬眸望向天花板:“看来,你们是不会让我见他了。”
“白教授现在人不在东川市。”刘楚回答。
“我要打电话。”福兮又道。
刘楚陷入沉默,过了片刻又笑得冷淡:“虽然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该多讲,但拜托你不要破坏哥哥和大嫂的感情了,蓝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福兮淡色的唇微微地动了动,决心避免无谓的争吵,试图套出这个人更多的话,所以问:“你说之前我都在虚拟机中,所以两次遇见你,说明你也进入了?”
刘楚挑眉:“那一切都是你的潜意识,包括白庄生,我只在最后通过电脑和你进行过对话,以便唤醒你,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再生活在虚拟世界中了。”
福兮眨着大眼睛,而后微微皱起眉头。
“好了,明天一早的手术,取出你大脑里的芯片,真实的记忆自然会慢慢恢复的。”刘楚站起身来,不打算想闲聊。
话毕,他不再给福兮讲更多话的机会,便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福兮的眉头皱得更深。
乱讲,刘楚在撒谎!
她没有忘记在冰岛的船上,刘楚的态度得意洋洋而又异常阴险,他并非对自己讲话,而是跟白庄生说什么服务器权限,蓝小姐总会有办法进来之类的话。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世界真的是电脑制作出来的,白庄生也不是。
而且白庄生和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像谎言描述的那么太平。
也许…哥哥不是不愿见自己,而是见不了?
难道他有危险了吗?
毕竟发明虚拟机的事,有着几乎无法估量的价值和意义。
福兮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过度集中的精神,反倒冲淡了胃痛和药物反应带来的恶心。
她吃力地伸手去拉求助的铃声,在护士进来后便小声道:“我要上厕所。”
护士很敬业,马上拿来尿壶。
“我要排便…”福兮硬着头皮说。
“可是,刘教授不准你下床。”护士为难。
“那你就把他叫回来,难道连厕所都不让我上吗?”福兮又哭了起来:“我要去厕所…”
护士打量了片刻她脆弱的身体,还有身后的指纹锁,转念一想,便自作主张地解开了绑带。
福兮的四肢全部发麻,要不是被她搀扶着,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陪你。”护士安慰道。
“不用了,被看着谁上的出来…”福兮大概真的很久都没走路了,被服着坐到马桶上,便坚持要她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