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皱起眉头。
白庄生苦笑:“你刚做完脑部手术,我不想给你太多压力,所以有些话还没告诉你,并不是要隐瞒你任何秘密…我父亲的学说和我的实验系统,其实是被很多人所反对的。”
“我知道,网上质疑你的人,挺多的…”福兮说。
“科学本身无所谓好坏,曾经的原/子弹也好、AI也好,都是双刃剑,我所探索的事情也不例外,通过电脑连接人的潜意识,给人虚拟现实的假象,或许会完全改变人类生活方式与人类社会,这些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也同样存在担忧。”白庄生认真地说:“反对者中,有理性的批判,也有偏激的敌对,其中态度公开且最为激进的,是图灵集团的继承人蓝衫,之前我和你因为擅自进行的实验,都遇到了她的强硬阻挠所带来的危险,警方却找不到证据,这次…多半跟她也逃不了关系,我已经报警了。”
“蓝衫是谁…我一点也想不起来…”福兮虚弱地问:“那她至于,要害死我吗…”
白庄生死死地拉住妻子的手:“不要乱讲,我会保护你的。”
福兮并没有生气他之前的半字不提,反而慢慢地闭上眼睛笑道:“出这么多事…让我觉得,我好像活在一个伟人身边啊…”
“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最平凡的男人。”白庄生深深地叹息:“你为我承受过太多,阿福,现在我只想给你平静的生活,我再也不要你触碰任何痛苦了。”
12
虽然这场爆炸十分严重,但福兮身上的确只受了些皮外伤,在病房补充了点生理盐水后,第二日早晨就出了院。
白庄生照旧陪在她的身边,拎着给她从家里带来的简单行李解释说:“房子被烧得不成样,没烧的地方也被水泡了,连装修带重购家具,起码得一个月时间,我最近特别忙,实在是□□乏术去收拾新屋子,不如就在医院的家属区住一阵子,你觉得怎么样?”
“都好呀,只要能每天都见到你。”福兮跟在旁边听话点头。
“没跟你说反对者的事,你真的不怪我吗?”白庄生扶住她青肿的手肘。
“本来就在网上看了很多关于你的□□,只是没想到身边就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福兮郁闷:“我真的好希望能把所有的回忆都找回来,不然我帮不到你。”
面对这份渐渐复苏的信任,白庄生不禁微笑,习惯性地想要亲吻她。
结果刚刚低头,就有个冒失鬼闯进病房。
脸皮薄的福兮慌张躲开。
作为破坏气氛的罪魁祸首,助手杨乐不好意思道:“打扰你们了,白教授,警察想要跟阿福咨询下事发当时的状况,方便吗?”
白庄生望向妻子。
“好的。”福兮当然希望抓住犯人,她讨厌活在不安全的环境中,更担心庄生遇到和自己同样的危险,不管入侵手机的黑客是什么心态,那场爆炸和火灾,总不可能是善意的玩笑。
——
白原教授生前所获的荣誉无法估量,被大学和附属医院厚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警察亲自送回他老宿舍的福兮,推门就被里面的宽敞和科技感惊到,忍不住感叹:“爸爸的待遇真好,这里简直像未来家庭。”
圆头圆脑的机器人扫地经过,还不忘朝她问好。
白庄生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是啊,这是学校奖励给他的房子,有很多东西是其他研究室的最新发明,如果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是。”
“没有不喜欢,可我还想回之前的家。”福兮很念旧,四处寻觅:“有没有水喝,跟警察讲了好半天,嗓子都干了。”
“太太,请喝茶。”机器人又滑动了回来,还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
福兮被它孩童般的声音逗笑:“谢谢。”
机器人晃了晃球一般的脑袋:“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福兮笑得更厉害。
可是白庄生却起身用遥控器关掉它,说道:“先别玩了,给你这个手机,我装上了研究所的最高权限防火墙,不会再被骚扰的。”
“嗯。”福兮接过来,欲言又止。
这件意外让她朦胧地意识到,失忆的状况和脑部手术可能都没有白庄生形容的那么简单。
可是每每提到细节,他都满眼痛苦,又让她无法开口。
“怎么了,累了吗?”白庄生体贴道:“去睡一觉,我给你做饭吃。”
福兮似乎对小机器人很感兴趣,读着金属身体上的刻字说:“这个家政帮手应该会做吧。”
“我想让你吃我做的。”白庄生哼道。
“给我啦,你把它关掉不会是因为小气吧?”福兮伸手就抢过遥控器。
“不喜欢看你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样子。”白庄生理直气壮。
福兮难得到看到这个男人幼稚的一面,不禁浮出酒窝,伸手抱住他:“你总说我傻,你才傻呢,和机器吃什么醋啦?”
庄生回手将福兮搂在怀里,不禁眉头深皱,仿佛害怕失去她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机场的落地窗,预示着外面飞机无限的延误。
刚刚上初中的福兮哭红了眼睛,啜泣道:“既然飞不了,哥哥就不要去留学了,我不要哥哥走…”
白庄生无奈地蹲到她面前:“真是孩子气,等我有假期,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福兮记事以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简直泣不成声:“我不要…”
“哭什么,难道任何事都由着你的性子来吗?!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哥哥!”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小女孩的任性。
福兮抬头,对视上养父日渐严肃的脸和失望的眼神,猛地心脏抽痛。
——
清晨的光朦朦胧胧地亮着,屋子里安静至极。
还带着睡意的庄生摸住她的脸,轻声问:“又做噩梦了吗?”
福兮抬手擦掉眼角泪水,侧身缩进他的臂弯里:“想起你去美国的那天了,我特别伤心…”
“那也是没办法啊,早过去了。”白庄生安慰道。
“不是,是爸爸看到我的日记,知道我喜欢你,才坚持把你送走。”福兮委屈说:“他原本想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带你做研究,而且送我去美国读中学,对他来说也不困难。”
“你要体谅他,那时你才十三岁,他接受不来也不足为奇。”白庄生叹息:“早熟的小鬼。”
福兮抬起大眼睛,嘟囔:“恋童癖。”
此时白庄生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裙,轻轻揉捏住她小巧浑圆的臀部:“你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福兮的耳朵都开始泛红:“流氓…”
“哪里流氓了?”白庄生的手指忽然伸到更隐秘的地方,吻住她说:“这才是吧?”
如果肉体没有意义,那上帝只给人灵魂就好了。
无法不承认,重温了夫妻生活,让福兮对这个男人的感觉飞速地升温了起来。
原本的迷茫、不解和怀疑,仿佛都融化在白庄生的怀抱里。
风情旖旎的卧室里一时间只留下了急促的喘息。
福兮紧紧地抓住枕边,转而又摸向他结实的手臂,承受着过于巨大的占有。
“疼吗?”庄生的俊脸上泛着细汗,肌肉也渐渐有了湿润的痕迹。
福兮摇了摇头,睫毛闪的像蝴蝶。
“看着我。”白庄生温柔地托住她细瘦的腰。
福兮张开眸子,瞧向心爱之人的面庞,喃喃自语道:“那个黑客说我死了,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和你到了天堂…”
白庄生并没有回答,只是深吻住她的胡言乱语,缓慢而深入地律动起来。
福兮已经回忆到很多细节,其实白原教授并不接受他们在一起,全然不是庄生所说的祝福的心情。
过去的太多阻挠、太多责骂,开始重新清晰。
可是她从前、此刻、之后,都仍旧不想放弃,喜欢着哥哥的心情。
13
越是在网络信息时代,黑客就会成为越恐怖的存在。
爆炸案果然如同白庄生所预料的那般,并没有被警方查出什么所以然来,而完全被炸毁的手机也再无痕迹可寻,网段记录更是模糊不清,反复地去盘问那个略显无辜的便利店员,似乎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听闻消息来探望福兮的马璐大惊小怪地叫道:“天啊,蓝衫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是为了阻止研究,真的要至你们于死地吗,就算全息虚拟机不被庄生研究出来,也迟早会诞生的,美国和日本方面都没有停止开发呀。”
“为什么你也肯定是那个姓蓝的做的?我根本就想不起她是谁了。”福兮端来茶点,对着朋友苦笑:“幸好受伤的是我而已。”
“你应该没见过她几次吧,毕竟是大集团的公主,平日不会轻易路面的,只是听说她对白氏父子的研究特别敏感,经常发表些救世主一样的言论,讽刺白原在教导儿子为人类创造邪路,而且她格外注意庄生的行踪呢。”马璐拿过块蛋糕,用小叉子边摆弄边说:“我记得你曾经跟蓝衫在一个酒会上大吵一架,还会来跟我抱怨,她当众骂你是个童养媳。”
正在喝咖啡的福兮顿时被呛到。
马璐笑嘻嘻地回视。
福兮用纸巾擦拭嘴角说:“不过话将回来,和庄生哥哥比,我真的挺平凡,除了青春几乎一无所有,真不懂他怎么会愿意跟我结婚呢?就连他做的研究,我至今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的感情就只和你们两个人有关,千万别在意闲言碎语,再说他那么喜欢你,不娶你娶谁,你从来都没什么朋友,大概就是庄生嫉妒心太强吧,从高中相识起,他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看,要不是你现在手术后失忆还没恢复,估计他也不想让我出现在你面前。”马璐翻了个白眼。
福兮笑了起来,忽然意识到早晨庄生把宿舍的机器人丢到仓库的事。
“傻样儿。”马璐哼道。
“璐璐,我想起你来了,你是高二转到我班上的,做我后座,我们每天下学,都会去校门口的书店买漫画。”福兮感觉有些抱歉:“不过大部分的事,还是很模糊。”
马璐是个性格开朗而且宽容的姑娘,她握住福兮的手:“我的愿望,就是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以后我们可以创造更多的回忆呀!”
每次跟她聊天,福兮都觉得很宽心,不由弯起嘴角。
“庄生的试验,其实比那些动胳膊动腿的那种更危险,我佩服你对他的无所保留。”马璐拍了拍福兮的手背:“不过既然他意识到了曾经的自私,你就接受他的改正,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吧。”
“嗯,我最近在把自己失忆后的故事化成绘本,不过还没想好名字。”福兮单纯地露出酒窝:“也许不能出版,留个纪念也好。”
——
上帝是极爱开玩笑的,似乎我们越期待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求而不得,往往是人生的必修与常态。
明明已经决定认真去生活的福兮,却总是遇到叫自己无能为力的麻烦事。
那晚白庄生没有在研究院加班,还特意带她到电影院看VR动画片,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车库时,几乎接近了半夜凌晨。
福兮的心情特别好,上了车还在说:“好好玩呀,下次我还想看。”
“小孩子。”庄生温柔地瞥她。
“你刚刚明明也很开心。”福兮不服。
“我开心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庄生回答。
这话让福兮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哼了声。
“系好安全带。”庄生探身过去帮忙,在极近的距离嗅到她身上的香,又忍不住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原本因失忆而疏远的感情,终于渐渐恢复炙热。
原本只是浅淡温柔的吻,却又不由自主地变得浪漫而炙热。
福兮搂住他的脖颈,心中充满此生无憾的幸福。
结果正在此时,车子却猛地一震。
她惊慌失措地抬头,发现并不只是车子震动,而是整个地下车库都在地晃山摇。
白庄生的表情变得冷峻,伸手把她抱住怀里道:“别怕。”
“地、地震了!”福兮紧张。
“没关系。”白庄生却只是这样回答,甚至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不让她多看。
福兮被晃得头晕恶心,听到了可怕的坍塌和坠落声,瑟瑟发抖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身才恢复寂静。
尽管车子安然无恙,空气里仍旧弥漫起一股烟土的味道。
白庄生用力拉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道:“没有信号。”
“是不是地震了?东川从来没有地震过啊。”福兮追问。
“大概是的。”白庄生望向窗外狼藉的停车场说:“稍等,我们先不要随便出去,也许还有余震,至少车顶还有一定的承重能力。”
福兮的六神无主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要是、要是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白庄生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可能的,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平安无事。”
这个时候,福兮不禁感觉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听话地点点头。
白庄生调开车里的电台,里面依旧播放着安逸的午夜节目,女主播的声音很温暖,让福兮的无措也渐渐恢复平静。
——
果然是地震发生。
一个小时后,两人被消防队从地下车库接出,外面已经下起了寒冷的秋雨。
还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福兮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整个车开回宿舍的整个过程,始终被庄生握着手。
幸好宿舍楼的防震能力比较完善,并没有设施被损害。
福兮进门后低着头给马璐发短信,她却没有回应。
放下衣服的庄生伸手将手机抢走,说道:“现在信号不好,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福兮不晓得他怎么会那么不慌不忙。
“早点休息,名字再看看是什么情况。”白庄生伸手开灯。
结果电灯在亮起的瞬间,又砰地一声黑了。
福兮呆滞:“怎么了?”
白庄生拿手机的闪光灯照明,去检查了番说:“停电,可能地震把电路弄断了。”
接连不断的麻烦,让福兮有点应接不暇,她总感觉这几天自己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根本无法拥有平静的生活,从爆炸、到地震,简直混乱得不真实。
“别郁闷,这种状况我们也控制不了,如果交通没有因为地震瘫痪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吧。”白庄生伸手抚摸她的她的脸:“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黑暗中的他有点虚幻,窗外磅礴的大雨,掩盖住了一切的声音,简直像个陌生人。
“简单的洗洗睡,这回也没热水了。”白庄生无奈地笑。
“我怕黑。”福兮说。
“我陪着你,手机还有点电。”白庄生拉着她走到浴室,用明亮的白光驱走了黑暗。
福兮伸手打开水龙头,看到清水缓缓地流出来,便在犹豫之后,开始刷牙洗脸。
房间被雨声衬托的格外安静。
好像小时候,家里停电,庄生哥哥也是这样陪伴的,那时怕黑的自己哭哭啼啼,只要被他牵着手,却能安静下来,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福兮想到这里,不由地心中微暖,责怪自己刚刚那种奇怪的情绪,未免太神经质了。
14
地震的一夜,福兮在黑暗中睡得很熟,而且整宿无梦,那感觉使得这场睡眠变得极为漫长,再从床上醒来时,内心几乎恍如隔世。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露出苍白的光。
她深吸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听到屋内有隐约的响动。
原来是白庄生正在厨房煮食物。
他回首微笑:“睡得好吗,来电了,你可以去洗个澡。”
“嗯…地震严重吗,新闻上怎么说?”福兮关心地问道。
“六点五级,震源在东川市朝西方向十五公里,市内很多建筑都出现了断裂,但是人员伤亡不多,刚刚马璐打电话来询问状况呢,我看你没醒就没有叫你接。”白庄生平静地为她描述状况:“早晨我回咱们家房子看了看,损坏更严重了。”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福兮郁闷片刻,又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过人平安就行,只是怎么会忽然地震呢?”
“地壳变动。”白庄生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福兮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凑到锅边问:“在做什么好吃的?”
“炖鲫鱼汤。”白庄生舀起一勺,吹凉了递给她:“尝尝,刚才顺路在超市买的。”
浓白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福兮小心地喝下去,高兴道:“美味。”
“那一会儿多吃点,米饭马上就熟了。”白庄生嘱咐道:“水早就放好了,去洗澡吧。”
“嗯。”福兮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打开了电视机。
出了这么大的事,里面却还歌舞升平,只有某个新闻节目在报告灾情。
她站在原地皱起眉头:“怎么媒体都不重视呢?以前别处地震,采访都铺天盖地的。”
“因为并不是很严重吧,你就别乱操心了。”白庄生又抬手关掉了电视。
福兮还想继续申辩。
白庄生却说:“我打算带你出门散散心,听说过几天航班就会恢复正常,你想去哪里玩?这几个月又是手术又是受伤,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都…可以呀,让我琢磨一下。”福兮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这件事上。
“嗯。”白庄生这才重新露出笑意,附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温馨平静的生活,大概仍旧没有被一桩桩意外打破吧?
但福兮已经感觉到了完美背后的阴影。
只不过那阴影太过模糊,又叫人无法想象,才持续地笼罩在那里,没有暴露原形。
——
这个年代的旅游业已经无法更发达了,只要有人愿意去,无论多么遥远的路线,都得到了商业的开发。
吃饱肚子的福兮坐在床上拿着平板电脑研究,对着各式各样的推荐,简直目不暇接。
她是个偏安静内向的人,白原教授又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长大的过程中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东川市,脑海中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和哥哥定情的毕业旅行。
虽然家里可以找到不少照片,证明结婚之后两个人还去过很多地方,但毕竟根本想不起来了,不能不说是场遗憾,所以…现在该去哪里呢?
福兮感觉很苦恼。
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头痛,颓然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起呆。
并没有去研究所上班的白庄生走进卧室里,问道:“怎么了?选好目的地了吗?”
“不知道,你想去哪儿呢?”福兮侧身瞧他。
白庄生坐到床边说:“都好,我是想陪你。”
“那就在家宅吧。”福兮笑了。
“平常总是这样犯懒,出门玩又比谁都疯。”白庄生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脸。
“真的吗,那你和我去过最快乐的地方是哪里?”福兮支起身子追问。
“土耳其。”白庄生回答。
福兮脑海中完全空荡,愣了会儿才问:“为什么呀?”
“因为是我们的蜜月。”白庄生勾起嘴角:“我永远记得你那时站在阳光下的样子,还有明明恐高,却又坐上热气球,在上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听起来像个傻瓜。”福兮郁闷。
“你本来就是个小傻瓜。”白庄生依然带着笑意。
福兮握住他温暖修长的手,忽然道:“我想去北极。”
白庄生凝滞:“去哪儿?”
“北极。”福兮回答:“我想和你一起住在冰天雪地上看极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顿时让白庄生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他凝望着妻子许久,才答应:“好,我去安排。”
“你真好。”福兮忍不住开心起来,果然还是暗自期待旅行的。
“我才不好,我这辈子仅有的一点好全都给你了。”白庄生俯身压住她,亲了几下才低声道:“带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玩,不准备谢谢我吗?”
“谢谢。”福兮老实地照做。
“也太随便了。”白庄生哼道。
福兮缩在他怀里:“那你要我怎么样?”
“好好服侍为夫。”白庄生捏住她的下巴。
“服侍你个头呀…起开,起开啊。”福兮挣扎。
结果庄生却搂得更紧,一边吻住她带着笑意的唇,一遍把她刚刚穿好的衣服又渐渐解开。
占据了整面墙的纱帘透出外面隐约的光,让地震之后的紧张氛围显得很不真实。
福兮被吻的几乎喘不过来气,脸红心跳地推开白庄生:“让我休息会儿吧,你这个衣冠禽兽。”
“什么衣冠禽兽?”白庄生喘息着问。
“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却整天耍流氓。”福兮扯过枕头把脸埋进去:“我想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