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才说,“婚纱照本来也不是主要的事情,它只是婚礼的准备品而已。”
言外之意,婚礼才是主要的事情。
李茗休转过身,圈住余霁丹的腰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你想要举行婚礼吗?”
余霁丹也抱住了李茗休,一错不错地盯着李茗休的眼睛,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李茗休:“…………”
他哑口无言。
怎么可能不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
如果他们举办婚礼,他一定要为她准备最豪华、最完美的婚礼。
古堡、海岸、阳光一定缺一不可,她一定要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让人羡慕的新娘。
可是这些,现在的他怎么给她呢?
除非他将真实的自己对她和盘托出。
以他伪装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婚礼注定只能是寒酸无趣的——他可以忍受他们的房子、他可以忍受他们的一切生活状态。
但唯独婚礼,他无法忍受。
所以便只能一直推迟着、搁置着,反正他们也已经扯完证了,他也不太着急和在乎婚礼。
但他千算万算,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不着急、不在乎,可是余霁丹着急、余霁丹在乎,她想要一场婚礼。
他再一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丹丹……”他除了叫她的名字,说不出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虽然余霁丹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茗休,你好像一本又厚重又高深的书,我和你的关系越近、相处的时间越多,我就越来越读不懂你……”
“你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你到底背着我在做些什么?”
“没有。”李茗休立马否定,“我在你面前就是最真实的我啊。”
余霁丹挑了挑眉,她用眼神打量了他一下:
“最真实的你?错了!我觉得你在我的面前带了好多的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茗休,如果有一天你被我摘下的面具,你有想过后果吗?”
李茗休不言不语地看着余霁丹。
“你别指望我能原谅你!我肯定一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李茗休幽深的目光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余霁丹瞪着李茗休,“你真的没有事情在隐瞒我吗?”
☆、第46章 chapter 46
第四十七章
“……你真的没有事情在隐瞒我吗?”
寒风瑟瑟, 李茗休竟无言以对。
他应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如果他继续编织谎话, 当事情败露的那一天, 就是她离他远走的时刻。
可如果他在此刻和盘托出……
听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会把他的老婆余霁丹给吓个半死,更大的可能性是——
他的老婆在现在就离开他……
由此推算, 让他在“以后离开他”和“现在离开他”之间选择的话——
他选择……
他哪个都不要选!
不过,就算抉择不定, 就算他无比心虚,但李茗休依然可以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丹丹,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觉得我有事情在瞒着你?你不会是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了吧?!”
说着他甚至还举起一只手:“冤枉啊老婆,我对你一心一意, 此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你闭嘴!”余霁丹一脸严肃, “你不要怀疑一个曾经立功无数的刑警的专业嗅觉!好啊,你既然认为我在冤枉你,那么我们今天就把话扯开了谈!”
李茗休:“…………”
一见余霁丹要扯开了谈,他立马就怂了。
不远处的小区里的一对新人正在拍摄婚纱照, 而他们呢……站在马路边、风口处……解决家庭纠纷……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了, 但他总不能让余霁丹一直在外面吹风——
于是他只能先低头,他把圈在她腰肢处的一手挪动到自己身体的后方, 牵起余霁丹的一只手, 模棱两可地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余霁丹瞪着眼睛:“不好!”
李茗休:“…………”
“你刚才说我冤枉你!我们人民警察从来不会没有证据随便指正嫌疑犯的,你既然说我冤枉你, 那么, 我就要和你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免得你觉得自己明明犯罪证据不足,却被糊里糊涂的余姓法官给判了刑——”
“你是我的枕边人,我们两个每天在一起衣食起居,你真的认为你自己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吗?”
李茗休直直地盯着余霁丹,轻声问:“余法官,所以你给我的罪名是什么?”
余霁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这个人本来就又危险又神秘,从我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从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确定。只是,我一直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亲密的夫妻,我迟到有一天可以彻彻底底的了解你、看穿你……但我现在只觉得你越来越高深莫测、越来越面目模糊。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是你的老婆。可是……你把我当你的老婆了吗?”
说着说着余霁丹竟然伤感了起来:“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婆,你可以对着电话嘀嘀咕咕的,也不愿意和我说你的事情,你可以起早贪黑神出鬼没的,但也不愿意和我分享、让我和你共同承担……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隐藏什么、在隐瞒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难以启齿?导致你一直在我面前封闭真实的自己,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民政局,我甚至都要怀疑我们领的是证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丹丹!”李茗休出声阻止了她,他将她揽进怀中牢牢地抱紧,“我没有封闭自己,我没有!不管你怎么质问我,我依然还是那句话,在你面前的我就是最真实的我,只有你可以见到的——真实的李茗休。”
余霁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但愿如此?
这样的回答足可以证明她没办法完全的相信他。
“…………”李茗休的声音里有些挫败,“我还是没有办法给你安全感和信任感是吗?”
夜风吹过。
余霁丹缩在李茗休温暖的怀抱里,冷哼着:“明明是你自己的错……”
李茗休:“…………”
是啊,确实是他的错。
可是,他也有许许多多的难言之隐。
因为一场“婚纱照奇遇”,造成了余霁丹和李茗休两个人站在风口处对起了峙。
但对峙的结果依然是……没有结果。
两个人回家之后,余霁丹便不想再理李茗休了——她在努力回想她的同学们曾经传授给她的经验。
传说中的“御夫之道”。
可是怎么别人家的老公都那么听话,只有她家的老公……总是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就算和他摊开了说,他还是能巧簧如舌,话里话外兜兜转转反正就是不说实话。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男人呢?
真是要把她给气死!
直到李茗休端着热牛奶走进卧室,余霁丹才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李茗休将热牛奶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去抱余霁丹——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流畅,显然他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不喝!”余霁丹在床上翻腾着,“我不要喝!”
李茗休伸手抓住余霁丹,将她死死地按在怀里,根本不容她抗拒:“为什么不喝?恩?谁惹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突然不要喝牛奶了?”
“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余霁丹脖子一梗,“就像你跟我说了一堆废话,就是不想说实话一样!现在早就是夫妻平等的年代了,就允许你任性,不允许我任性?”
李茗休:“…………”
他终于明白了,他老婆这是在变着法的惩罚他呢。
很好,她成功的让他感觉到了堵心。
但是他惩治她可有的是办法——
李茗休摸着怀中人的脸,轻声细语:“丹丹,你到底喝不喝?”
余霁丹斩钉截铁:“不喝!”
“…………”李茗休扳过她的脸,两个人的眼神相交,呼吸交融,“我再问你一遍,喝不喝?”
“不喝!不!喝!”
“…………”李茗休面无表情地说,“你今天必须要把牛奶喝了,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动手喝,那我可就喂你喝了!”
说完,他放开余霁丹,在床上翻了个身,端起床头柜的牛奶,二话不说便含了一口。
余霁丹:“…………”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茗休的骚操作。
不是吧……?
喂喂喂……喂她喝?
李茗休含完热牛奶,抬眼看了余霁丹一眼。
余霁丹以为他真要喂她了,她赶忙从李茗休的手中抢过牛奶,嘴里念念有词:“谁要你喂啊,你好恶心!我自己喝,我自己会喝……”
说完,她乖乖地捧着牛奶杯大口地喝了下去。
然后她一边往肚子里灌牛奶,一边亲眼见到李茗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慢地吞咽了口中的那口牛奶。
余霁丹:“…………”
所以说,她又被套路了?
将热牛奶喝得一干二净的余霁丹,气得直接把空杯子往李茗休的怀里一摔。
“你个臭不要脸的!”
吼完便背对着李茗休钻进被窝之中。
***
就算余霁丹铁了心想和李茗休冷战,最长时间也没有坚持超过12个小时。
简而言之就是,她的老公李茗休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最好的体现就是李茗休。
很快两个人便再次变得如胶似漆。
如今的环境气候,春秋往往转瞬即逝,夏冬转瞬即来。
余霁丹早晨出门上班之前被李茗休喊住,他特意翻出一条羊毛围巾给余霁丹给围个严严实实。
她照了下镜子。
余霁丹:“…………”
为什么要给她围得像个球?这个围法也太难看了吧……
李茗休这么会制造浪漫的男人,怎么也会突然“直男审美”?
余霁丹愁眉苦脸:“太难看了……”
李茗休竟然“恩”了一声。
更过分的是,他立马又接了一句:“我知道。”
余霁丹:“…………???”
他故意的?又在逗她?
“老婆——”虽然他们两个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李茗休还是可以将余霁丹给稳稳地抱住,“虽然围的丑,但是暖和啊,围的好看的样式都会灌风——好看是给别人看的,可暖和是给自己的,我是你老公,是自己人,所以我更想让你暖和。”
余霁丹眨了眨眼。
哎呀……
寒冬腊月,心里却暖暖的~
余霁丹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了派出所。
刚换上警服,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来人是罗东磊。
余霁丹看了看他,问:“有什么事?”
罗东磊铿锵有力:“副指导员,这些要请你签一下字。”
“好,拿来我看看——”
余霁丹坐到办公桌前,接过罗东磊递过来的东西。
她正在翻阅检查着,罗东磊试探着问:“副指导员,你和他扯证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余霁丹:“…………”
她抬眼看了罗东磊一眼,没有回答。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要怎么回答他?
她只能顺口一答:“明年再说吧。”
余霁丹签完字,罗东磊默默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说到婚礼……那就像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不知道李茗休在想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和她举行一个婚礼……
结婚有一段时间了,她甚至连老公的这点心思都捏不准,她可真是失败……
就在余霁丹颓败不堪的时候,她的办公室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请进。”
来人是方加梅。
余霁丹看到她就不想理,但不管她再怎么不想理对方,都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她只能强忍着,问道:“有事吗?”
方加梅将手中的档案夹放到余霁丹面前的办公桌上,“副指导员,这些是上周案件的相关历史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完毕了,请过目——”
“好。”
余霁丹翻开档案夹。
方加梅又犯了老毛病,就站在原地盯着余霁丹看。
但这次的时间很短,在余霁丹被盯发火之前,她已经开口问了:
“……副指导员,上次是你家老公结的账,家宏一直想着这事,所以一定要我再来找你们两口子出去,他做东,请你们吃个饭。”
“…………”余霁丹潜意识觉得是场鸿门宴,“不用了,就一顿饭而已,而且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对啊,副指导员,就一顿饭而已嘛。”
余霁丹:“…………”
她下意识就想以工作加班为理由拒绝,但一下子她就想到上次的案子这两天刚结案……
方加梅想了想,又说:“副指导员,如果你们两口子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们也可以叫上所里有时间的同事们一起?”
既然都这样说了,她再推拒也不好,余霁丹就说:“都可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不过我老公今天去不了,他有工作要忙,我自己去吧。”
余霁丹才不想再让李茗休出现在她的同事们面前呢!
那么帅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老公,她要自己留着慢慢看,才不给他们YY的机会呢,哼!╭(╯^╰)╮
方加梅:“那我去通知同事们啦?”
余霁丹点了点头。
方加梅一走,余霁丹拿起手机给李茗休发了条短信:
“晚上要和同事们去聚会,我不回家吃饭啦!”
很快李茗休回复她:“好,玩的开心~”
余霁丹嘟了嘟嘴,有方加梅那一伙人在,能开心才有鬼了!
***
午饭回来,路过档案室的时候,余霁丹看到里面围了一群人,而且那些人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她听不太清,但能感觉出来他们特别兴奋。
余霁丹走了进去。
她倒是对那些人在看什么不感兴趣,只是想尽职尽责,她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大家不要在档案室里围堆儿,如果想讨论事情最好去办公室或者会议室……”
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余霁丹微皱眉心,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那一群同事们,不论是男还是女,每个人都用一种意味深长、欲说还休的眼神盯着她?
“干什么?”余霁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警服,也没问题啊。
档案室寂静无声。
“你们怎么回事啊?”余霁丹皱紧眉心,“集体哑巴了?”
即便是余霁丹这样说,大家依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样。
过了有十几秒钟,才有个小女生弱弱地说:“副指导员……您过来看看这个……”
余霁丹一直紧缩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环视了一圈。
“刚才小羽同志在档案室陈年旧档里翻以前的证物,没想到竟然翻到了这个——”
要不是她的同事们的反应真是诡异到不能更诡异,她肯定不想再和这些人浪费时间立马抬腿走人。
她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
她的同事们竟然自觉地站在两边,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余霁丹走进同事之间,几步之路就站定在桌子前。
她皱着眉挨个人看了一眼,才把视线投了下去——
赫然于桌上的,是一本老杂志。
这本商业杂志的封面人物——
看起来仿佛是一张偷拍——他站在跑马场的草地上,穿着白衣黑裤,一手夹着香烟,一手轻抚黑马的头顶,简直是跑马场上的一道风景线。
那身形和气质叫一个高高在上、遗世独立。
这个世界上余霁丹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他。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认真地给她带围巾,亲吻她的脸和唇,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
他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除了封面人物之外,封面上写满了英文,一个汉字都没有。通过英文单词,可以轻松地看出这是一本国外的商业杂志。再从质地上来看,至少也是好几年前发行的了。
当然,余霁丹近乎在下一秒便找到了发行日期。
杂志的最上方写了一排数字,距今来说,是发行于八年前。
封面上的英文,余霁丹根本没心事翻译完全——
她只能注意到几个单词:“超级短线”“股市天才”“商人世家”“金融巨子”……
当这些响当当的名头放在别人的身上,余霁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当这些金闪闪的标签是出自一个叫“李茗休”的男人身上的时候,那就足以让余霁丹心跳飙升到最高值。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是的,那是她的丈夫!
“副指导员,杂志上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你老公……吧?”
“八年前啊,那时候帅是真帅,这封面一上比那些男模还带感,但现在可比那时候成熟稳重有男人味多了……”
余霁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桌前,她已经看不清杂志上的图文、更听不到周围同事们的声音,她只觉得五雷轰顶、山崩地裂。
☆、第47章 chapter 47
第四十八章
“霁丹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姐夫竟然是这种级别的巨咖?”
“对啊!八年前就已经是登上人生巅峰的男人, 那他现在岂不是更加势不可挡了?”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京城的那些有名的豪门公子, 我们应该都有耳闻,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姐夫呢?”
“傻啊你!没看到这本杂志是国外发行的吗?说不准姐夫是在国外扬名立万的巨咖呢,在国内搜不到不是正常的吗?”
“但这上面说的可是‘商人世家’啊, 证明他也是豪门公子的一行列才对, 我们京城有名有姓的豪门有姓李的吗?”
“怎么没有?!你疯啦?之前因为结婚闹的网上腥风血雨的李棠舟不就妥妥的姓李?!”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然超过余霁丹的负荷量, 她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脑子里翻江倒海——
就算是人民警察也喜欢八卦啊!周围的同事们叽叽喳喳地八卦了一通之后, 见事件的主角之一余霁丹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站在余霁丹身旁的同事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唤道:“副指导员?”
“…………”余霁丹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一旦打开了阀门, 就一发不可收拾,如决堤的潮水一般, 再也止不住。
好像她的生命中曾经经历过这个场面——
跑马场、绿草地、黑马儿,以及……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男人。
还有一堆围在她身边的旁观者,他们每个人都穿的光鲜亮丽,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珠光宝气,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恭维着她, 他们不停地假笑、不停地奉承……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警察, 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那么巴结的?
脑海中那些人阿谀奉承的声音和现实中同事们的叽叽喳喳完美地重叠到一起。
余霁丹感觉自己的耳朵和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那是在哪里?那些人又是谁?
“…………”余霁丹深吸了几口气, 压制住脑海中将要破土而出的记忆, 她睁开眼睛, 故作镇定地问,“这本杂志是以前的老证物吗?今天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余霁丹本人就是这里最大的领导,她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见没人反驳,余霁丹便抄起那本商业杂志,转身离开档案室。
回到办公室,余霁丹盯着杂志封面久久没有挪动视线。
李茗休。
李茗休……
她的老公。
她的李茗休。
越想她的脑袋越痛!
余霁丹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她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地从跑马场变成了赛车场。
相对于跑马场,赛车场可以说是激情了几百倍。
不管是场下赛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还是喇叭中解说员激情地呐喊,或是观众席上年轻男女们的欢呼,都代表了难以抑制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