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御前美人
- 另类小说下一章:御膳小娘子/御膳房的小娘子
有两分调侃的意味,引得一片哄笑,有性子爽利之人指着那书生直接喊道:“这位后生,别争啦!你那答案是不错,但人家讨好美人的心思你学不来!心思来得不够巧,服了输罢!”
此时莫说是那书生,就是他身边那位姑娘的面色也白了一白,俄而瞪了他一眼,大抵是觉得这样输了又惹得众人调侃大为懊恼。
两双人间有些僵持,最后还是那摊主打了圆场,一边摘了那走马灯递给沐容,一边又挑了另一盏模样也颇精巧地给了那书生身边的姑娘。
到底也都是读书人,见了台阶知道要下,书生便与他们相互一揖,各自携佳人离开,此事便算了了。
.
沐容拎着那走马灯欣赏着走着,贺兰世渊则一直揽着她,生怕她走神间撞了旁人。沐容看罢抬眼睨了睨他,嗔笑说:“这事可得藏好了,若不然传出去,陛下堂堂天子跟个书生抢走马灯,丢人了不是?”
贺兰世渊暗瞪她一眼,沉了口气:“得了便宜卖乖是吧?我这不是千金难买美人笑么…”
沐容听得脚下一停,又挪了一步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站着,抬起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贺兰世渊一讶:“什么意思?”
沐容认真解释道:“你不是说‘千金难买美人笑’嘛!我笑没那么难好吗!”
“咳…”贺兰世渊轻一咳嗽,复又揽过她,一壁继续往前走着一壁语重心长地解释,“听着啊…‘千金难买美人笑’这话,没有买美人傻笑的…”
“…”你才傻笑!你全家都傻笑!我那明明是憨笑!
沐容一边心里埋怨一边任由他这般揽着她一路走着,不住地望一望两旁街景,再看看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走马灯,心里很是甜了一阵,想像他方才说的那样过一辈子。
.
就好像是有意要让大家过个好年似的,元宵之后,各种大事纷至沓来。
正月二十三日,皇后楚氏病故,谥曰端和。
棺椁仍停在长秋宫中。夜色里,沐容陪着贺兰世渊站在辉晟殿高高的长阶之上,遥望着一行人抬着棺材出了宫门。
那里面,才是楚氏的遗体,要赶去凌合下葬。
宫中都戴着孝,沐容也穿得一身清淡,幽幽道了一句:“下辈子…她会过得好吧。”
“嗯。”贺兰世渊视线未转,轻应了一声,笃信道,“会的,六道轮回总该公平。”
楚玉珂是个好人,这辈子过得不开心,下辈子也该顺风顺水了。
.
对外没有废后,丧礼仍是按皇后仪制而办。国丧有三个月,全国范围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禁止设宴禁止歌舞。这样的氛围中,悲伤很容易传染开来,人人都在伤心,哪怕皇后与他们无甚瓜葛。
紧随而来的事情,却让众人在悲伤中,陷入了恐惧。
二月初二龙抬头,瑞王封地映阳的一位将军起兵造反,连同先前皋骅王部,两面对锦都形成夹击之势。
这还无妨,可后来又有禀奏…起兵的人数,远多于他们封地上本该有的兵力,这是已私下屯兵多时了,做得密不透风。
只是不知这回是瑞王的意思,还是部下借了他的名谋反夺江山。
贺兰世渊在看完了一摞有关的奏折后,离宫去了禁军都尉府。没有走进牢房,隔着牢门看了看瑞王,轻笑一声:“手够长的,人在禁军都尉府,还能调得了兵。”
瑞王沉默而笑,少顷才道:“皇兄心甚通透啊,丝毫不觉得有可能是他们擅自做主么?”
“不觉得。”贺兰世渊淡声答了三个字,又说,“倒是想问问你,不怕这么安排变数太大么?你人在牢里,就不怕他们夺了江山之后自己称帝?到时候,可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再或者,我若现在杀了你呢?你当你还有机会登基?”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瑞王完全没有这么安排的理由。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们都清楚。将领们在征战四方间威信愈高、权力愈大,待得夺下江山再接他出去尊为皇帝的可能实在小之又小。
瑞王衔笑摇头没说话,二人便这样各自静默了一会儿,贺兰世渊双眸微眯着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不成在你眼里,只要我不做这皇帝便是,谁来都无妨?”
瑞王仍是未答,贺兰世渊神色微凛,又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宁可把贺兰家的天下拱手相让也要除我?”
再一阵沉默,瑞王轻笑出声:“在这些上,沐容大约比你想得清楚些。”
“沐容?”皇帝一怔。
“你记得砒霜的事吧?那天沐容来时,把我的心思戳了个透。”沐容说,他那是虐杀,而他也确是抱着那样的想法,乐得看着皇帝逃无可逃地慢慢死去,“要我提醒你那之前都有怎样的事么?”
贺兰世渊一懵,遂即恍然。就是在那之前不久,自己和瑞王明言,沐容从此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说他会努力娶到沐容,或者过几年把她放出宫嫁个好人家…
隐有震惊,皇帝缓了口气:“就为这个,你恨到这个地步?”
瑞王一哂:“皇兄,从小到大,你从我手里抢走的,可不只是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燕娱乐报》:实拍皇帝携新欢街头抢灯笼,千金去买美人傻笑…
第97章 良王
起兵造反可不是先前暗地里的安排,皇帝没有告诉沐容,沐容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了。
虽是没像贺兰世渊想得那么深,觉得瑞王这是宁可把江山拱手让了别人也要推他下去,沐容仍是心中恐惧不已。
想起瑞王之前跟她说的那句“别后悔”——次奥,还真是留了后手了,这后手还够狠。是以沐容心不在焉的时候愈发多了,加之皇后丧期未过,也没什么玩的闹的拿来解闷,顶多是和娜尔聊聊天,沐容心里越来越觉得发闷。
偶尔忍不住问一问贺兰世渊,他还偏是一副如常不急不慌的样子,让她越看越觉得这是佯装镇定。
在她坐在皇帝旁边削着苹果却因走神割破了手指时,被毫不留情地用奏折拍了头:“又想什么呢?!”
沐容皱皱眉,抬手吸着指上不断流出来的血,摇摇头嘟嘟囔囔说:“没有…”
贺兰世渊瞧了瞧她,吩咐宫女去取创伤药来,笑说:“担心瑞王造反的事?”
沐容点头承认:“嗯…”
贺兰世渊便笑意更深了:“不是跟你说了没事?”
沐容又说:“陛下每次都说没事…”
皇帝想了一想,“所以哪次有事了?”
“…”沐容语中一滞,好像还真是只要他说没事便没出过事,但这种事还是摊上了就心里不安稳。沐容心下稍安了几分,撇撇嘴,“这回可是直接动兵了…真刀真枪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割指头有用吗?”贺兰世渊从宫女手里接了药粉来,一点点轻洒在她手指的伤口上。这药止血效果极佳,片刻间就已不往外渗血了。他把药瓶往案上一搁,“跟你说你又不信…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还卖个关子,沐容有点怨念又好像吃了个定心丸,当真少了几分担心。
天仍寒着,寒意中又透出了点早春的气息。结冰的湖面消融开来,嫩绿抽出梢头,细枝末节间显了生机。
沐容这几日来把宫里有花有树又人少的各处转了个遍,想从这刚刚绽露的春意里寻找些正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其实只要二人同在成舒殿,贺兰世渊看出她有心事便会逗她哄她,可这回她还偏不乐意如此了,明知事情出得突然,他必定也有重压在身,哪能再让他花心思去哄?
还是她自己想法子开解自己吧…
若是以后当了夫妻,也得是相互扶持着,万不能在一边“压力山大”的时候还给他添乱。
故而常常是猜他要回成舒殿,她就出去晃荡;估摸着他去广盛殿召朝臣议事了,她就回成舒殿歇一歇。晚上倒是他在她也在,他安安静静地看他的折子,她在旁边品茶研墨,一时平心静气不瞎想她还是做得到的。
这日又是如此,他上午去广盛殿议事,她便在成舒殿歇了一上午,又早早地用了午膳,在他回来用膳之前溜之大吉。
目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按这几日的日程,他必定是用完午膳又回广盛殿接着廷议去,沐容就准备回成舒殿了。
却是先去了小厨房,做了两碟子点心——午饭吃得太早,等到晚上要饿惨了。
这次做得尤其成功,色香味俱佳。也没用食盒,双手各端一碟往成舒殿走,到了殿门口几步远的时候猛一抬头,脚下滞住…
这个…有客人啊?那她在殿里吃点心不合适,是不是回屋吃完了再来?
正思量着,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样子。因在皇后丧期,也是穿得一身素白,玉冠束发,打量沐容一瞬,凝笑道了一声:“嫂子?”
…什么?!
大白天的突然看到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叫她嫂子?!
沐容差点把手里的点心摔了,看着他木了半天,才瞧出眼前这位和皇帝是很有几分像的。看来是皇帝的某位弟弟,且关系还不远——连她的事都知道。
调整心绪,沐容缓了一缓,尽量让话语正常地道:“那…那个,找陛下么?他在广盛殿议事…”
对方一笑:“知道。”
然后…沐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成舒殿她出入自如,但毕竟是皇帝的寝宫,她擅自请他进去又不合适;不请他进去吧…她自己进去吃点心好像也不合适?
犹豫了片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请他入侧殿坐,自己在一边也在一边待着。
这人举止也不拘着,品了茶还跟她聊聊:“你会说靳倾语?”
沐容点点头:“是…”
“Nicetomeetyou.”
“…”沐容就凌乱掉了,别聊着聊着突然切换语言成吗?你跟瑞王一个路数会让我很有戒备心好吗?于是默了一会儿,朱唇轻启回了一声:“Hola!”
西班牙语。
.
于是从广盛殿回来的贺兰世渊看到的就是俩人在侧殿里大眼瞪小眼地坐着,其中一个手边还放着两碟子点心,但又始终没吃。
“咳…”轻咳一声走了过去,一人一揖,道了声“皇兄安”,另一个照样愣着,默了一瞬后才起身见礼。
是以皇帝一笑:“去正殿说。”就自顾自地往里走了,经过她身边时顺手从碟子里抄了块点心起来吃,咬了一口之后还没忘回头给她个评价:“味道不错。”
沐容本来就有点懵,这回更嘴角抽搐了:陛下您在兄弟面前能像个皇帝吗?
嘁,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就是了,于是落座之后,沐容也没什么顾虑地拿起了点心。
这二人的谈话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皇帝一张口就是:“你要多少人?”
那位悠哉哉地抿了口茶:“十万。”
“…”沐容森森觉得面前坐着俩人贩子。好吧…其实也想得到他们这是说的兵马。
贺兰世渊听罢眉头轻轻一蹙,看向他:“够吗?那边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五十万。”
“够。”那边摆手一笑,说得潇洒,“这是打仗,又不是比人多。”
然后贺兰世渊点了头,那边起身就告了退。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沐容一口点心在嘴里停住,傻傻地望着皇帝,向外看看,又看回他。
这什么情况…
.
后来得知那人是良王,皇帝的六弟。
然后的情况就很奇怪,不止沐容觉得奇怪,不少宫人也觉得奇怪。
都表示没怎么听说过良王这号人物…
资历颇老的宫人也只说:六岁的时候就离宫了,这些年来没听着什么信儿,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死未卜…
未卜…
卜…
怎么这之间还夹杂着个悬疑故事吗?!
六岁?那会儿还没封王吧?这么多年生死未卜那良王名号怎么来的啊?
沐容可算是忍不住去问了皇帝,贺兰世渊一笑:“那是朕的六弟良王,世沣。”
“…这个我知道。”除了名字以外都是已知信息,能说点有用的吗?
“他六岁那年就开始四处求学了,时不时跟宫里回个话而已,有时候一年半载也没音讯。”贺兰世渊支着额头,悠悠续道,“父皇驾崩那年他回宫过一次,封王也是那次的事,然后…他就又不见了。”
又不见了…
能听得出语气大是无奈,沐容追问了句:“怎么就…不见了?”
“接着云游去了呗。”贺兰世渊淡笑了一声,“加紧给他封王都白封,封地他就没管过,倒是把兵家法家诸子百家学了个遍。”
…沐容心里有了结论:这货是一奇人!
从前也知道,中国历史上出过各种“家”各种“子”,这些“家”和“子”也常常收徒,为国家输送了不少人才。名师出高徒嘛,很多学问就是这么一点点被延续下来并发扬光大的。
不过把各大家学个遍…这货实在…怎一个强字了得…
还是觉得不太信,十万对五十万,虽然打仗不是比人多,但是…但是良王殿下您又没有原子弹!
沐容忐忑追问:“他真能收拾了瑞王?”
“能。”皇帝答得轻松随意,问她说,“知道什么叫高人么?”
沐容摇头:“没概念…”
“就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各样让人烦心的事,到他那儿全成了小事一桩迎刃而解。”贺兰世渊一边轻缓地说着一边抢了颗给她准备的梅子来吃,思了一思又道,“不过他确实没正经带过兵,先试试吧,要是不成…瑞王那边朕也不是自己就压不住。”
…所以是借着这事儿顺便练个年轻将领出来啊?
如此一说沐容倒是很理解,将也好兵也好,总是要在实战中练的。
.
皇帝在翌日破天荒地召了瑞王到成舒殿。彼时沐容又出去闲逛了,二人布了棋局,她回来时刚好厮杀正凶——其实她看不懂,就是从殿中诡异的气氛中察觉出了厮杀正凶。
一时有点想避开,忖度片刻还是没走,照旧走进去,静静坐在皇帝身边。
贺兰世渊睇了她一眼,随意笑问:“饿不饿?”
“还好…”沐容如常答着,眼都不敢抬一下,心速也有些乱,不知道瑞王现在是何样的神色。
贺兰世渊一点头,落了颗子,又说:“吃些水果?”
第98章 棋局
“嗯好…”沐容轻应了,才抬眸扫了眼瑞王的神色,见他只是凝视着棋盘沉思着,便也不再看他了。
宫人端了水果来,大半都是沐容所喜欢的柑橘。拿了一个起来用指甲一戳,接着开始剥皮。第一片刚送进口中就陡然眉头紧蹙:好酸!!!
这货是橘子吗!!!这其实是秀逗吧!!!
那种蕴含了童年记忆的糖…外面一层能酸到人心跳都不对了的酸粉,化净了才能尝到里面的甜味。儿时寻刺激偏爱吃那个,每次都酸得呲牙咧嘴,再在吃到甜味时开心一笑。
沐容看看手里的橘子——这货绝对不可能外面酸里面甜或者半个酸半个甜!
思量少顷又觉得扔了浪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吃就吃吧,赌下一个是甜的。
于是又犹犹豫豫地吃进去一片…
真是酸爆了啊!!!
旁边正拈子琢磨棋局的人开了口:“给我来一片。”
“…”沐容一木,默默念叨了一句“酸到你输棋啊亲”,就伸手又拿了一个橘子打算剥出来给他。
贺兰世渊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余光瞥见她要再剥一个就索性自己上了手,从她吃了两片的那句子直接一剥,直接拿走了大半个。
大半个…
大半个…
大半个!!!
沐容看他浑然不觉地就往嘴里送,目瞪口呆地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然后眼看着他正沉思的面容微一搐,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贺兰世渊心里不自禁地埋怨:真是好酸…你干什么非得吃啊?!
瞟了眼她手里最后剩下的三四片,又拿起来替她吃掉了,牙齿发软间淡淡给了她一句:“可以吃下一个了。”
“…”沐容微一震,合着这是看出她觉得酸才替她吃了?讷讷地应了声“哦”,去剥下一个橘子。
尝了一片,这回的很甜,和刚才那个酸得可怕的一对比,简直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呢!
愉快地递了一片到他嘴边,以谢方才消灭酸橘子之恩。刚要落子的贺兰世渊手上一停,先低头吃了下去,才把子稳稳落下。
瑞王的下一颗子落得很快。
贺兰世渊品着口中的甜橘凝神一笑:“三弟今天路数挺狠。”
“谬赞。那也没见皇兄乱了阵脚。”瑞王轻声一笑,目光在沐容手中的橘子上一划,“倒还兼顾得上美人。”
贺兰世渊也没为这有些讽意的评价辩驳,淡泊而笑,反是欣然接受:“自然,佳人在侧,更不能阵脚大乱。若不然…因小不忍而乱大谋,她的平安谁保?”
沐容听得出里面明枪暗箭不断,低头吃橘子:你们争你们的…我乖乖听着不插嘴…
“皇兄。”瑞王无奈笑着直摇头,“你在此对弈,她可在旁陪着。但你信是不信?若果江山易了主,新帝在此下棋,要她在侧她同样可以。”
他的意思是…她还是因为贺兰世渊是皇帝才跟了他,如若江山易主,她也会跟着“易主”。
挑拨离间?
沐容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么?”瑞王笑意淡淡地看着她,“就算你此时并非为了地位跟他,但你也绝不是会殉了他的人吧?”
“你…”居然被他问得语结。是的,“殉葬”、“殉情”这些词汇离沐容太遥远,根本想都没想过。但现在情势正严峻,如若江山真的易主…胜王败寇,皇帝只能是一死。且不必多想新帝会是谁,是瑞王也好、是旁人也罢,假设这“新帝”也要她…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时就这么傻住了,辩无可辩又心中不快。思了一瞬后忙去瞧皇帝的神色,不知他会不会因此不悦,不知这种挑拨会不会真的有用。
贺兰世渊回视她一眼,一拽她衣袖,嗔怪道:“这么大火气?坐下。”
沐容犹瞪着瑞王,坐了回去,听得身边的人悠悠道:“若她当真这么想得开,也好。成王败寇,败了就是朕自己没本事,干什么要她陪葬?如若新帝肯待她好,她也乐意跟着,不是桩好事么?”
真…真想得开…
听他如此淡然地论着成败、论着自己的“身后事”,沐容心里有震撼有感动也有点腹诽之意,最后所有心思汇成了一个心愿:希望他别败。
手指轻动,又扣下一片橘子来,递到他嘴边,发闷地一声:“喏…”
耳边低笑,这笑声好像真的是没有半点因为刚才的话而不快,真的是想得很开。
.
棋盘厮杀又继续了近半个时辰,忽有宦官进了殿,见了礼后躬身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禀了几句。
贺兰世渊沉吟一瞬,遂用胳膊肘顶了顶沐容:“有贵客,有劳亲自去迎一趟?”
“…”沐容撇撇嘴,这是成心气瑞王啊?嘁,不跟你计较,去就去。
轻拎裙摆起了身,理了理衣裙往外走,出门抬头一看,方知这“贵客”是谁。
屈膝一福:“良王殿下。”
良王回过头,一见她就不假思索要叫“嫂子”,却是头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就被沐容连连摆手,面红耳赤地阻拦道:“别…别这么叫…”
良王轻笑挑眉:“见谅,皇兄口谕。”
“…”沐容扶了额头,继而又指指里面,“陛下请您进去,瑞王在…”
良王笑容微滞,朝殿里看了一眼又恢复若常,提步往里走了:“也好,也该见见。”
沐容觉得这三兄弟气场都够诡异的,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脸红脖子粗开始掐架什么的…
到最后堂堂瑞王没被赐死也没死在战场上将士们的利刃下而是被亲兄弟掐死了?
算了算了…别闹,诡异归诡异,好歹还都风度翩翩的,应该不会…不会…
擦了把冷汗跟着良王进去,不敢再瞎琢磨地安静蹭到皇帝身边落座。
良王一揖:“皇兄。”又看了看瑞王,却是没正经见礼,只颌首道了声,“三哥。”
“你…”瑞王面带疑惑地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他一番,才露出惊讶和不确定的神色,“六弟?”
良王淡笑:“多日不见。”
沐容在旁边看着:尼玛…瑞王居然还分辨了一阵子才认出这位是谁…
合着这是真有年头没见了…
亲兄弟啊…搞这么生合适吗…
这是真玩“生死未卜”的效果来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