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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让你长荷包蛋眼睛好吗?
贺兰世渊笑声戛然而止,清了清嗓子翻开本折子认真看:“你吃你吃…”
沐容吃得很纠结,旁边这货…时不时瞟过来一眼就要忍不住笑一声,简直要逼着她默默发誓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吃荷包蛋了,目不忍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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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打从心里想去看上元灯会,猜灯谜什么的多好玩儿啊,古人的灯谜铁定比现代的有水平啊!
结果在她提这个要求之前,皇帝便先开了口:“皇后说想上元节再见见你。”
呃…好吧,貌似这个更重要,再说,拖着皇帝出宫大概也不合适。
于是沐容点头答应了:“好的。”
贺兰世渊了然一笑:“今年的上元灯会,十五、十六两天都有。”
…?
沐容看着他的神色,不想也知道这是又“擅用职权”了,淡淡问他:“陛下又找的什么理由…”
皇帝总干涉民间习俗也不合适啊!
贺兰世渊挑眉:“还用理由?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
这理由…真是…简单粗暴…
等会儿…一般说这话难道不是八月十五才说吗…
你正月十五也拿来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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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见她无妨,沐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皇后呢——十几天前,皇后可是给她下了…那种药。
更纠结的是,她和皇后的夫君…定亲了…
而且皇帝要跟她一起去,二人要怎么面对给他们下药的皇后啊!
怎么都觉得再面对皇后的欣笑都会忍不住脑补她其实是在说“药没白下就好,甚善甚善”啊!!!
沐容想得头皮发紧,正月十五过得郁结于心。
再郁结于心也还是到了晚上,贺兰世渊把笔一搁:“走吧,长秋宫。”
“…”沐容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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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别的宫人,路上的时候,贺兰世渊便和她说了些情况。这十几日里,皇后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常常昏迷不醒,御医愈发地无计可施,这两日用了参汤倒是让她气色又好了些——但就算是沐容也知道,那不过是靠着人参吊住一口气罢了。
其他的,贺兰世渊没再多说,包括沐容担心的尴尬问题。听了皇后的病情后,沐容也阴郁得无心再问了,只感慨世事无常。
十几日前,皇后还迎到了长秋宫门口,今日却已是连榻都下不来。看二人进来,由宫娥扶着,费力地起了身,颌了颌首:“陛下安。”
沐容本是随在皇帝身侧、比他走得慢两步,却见他忽然回过头来紧握了她的手,微微一愣,没挣,跟着他继续往里走。
贺兰世渊在榻前停了脚,凝视了皇后的病容良久,缓缓道:“朕和容容…订婚了。”
沐容被他握在手里的手一搐,心觉就算是本无夫妻之情…说得如此直白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贺兰世渊握着她的手却未放开,另一只手伸出,冯敬德忙呈了一卷丝帛到他手里,明黄的颜色,是圣旨。
皇后一见便要下榻,贺兰世渊却并无让人宣旨的意思,只是把那卷轴递到了她面前,同时也是用那卷轴挡住了她起身:“不必了,不是废后诏书。”微一停顿,续道,“只是休书。”
沐容彻底震惊了:休书?!这哪一出?!虽然你们俩的情况大家都懂的吧…但是你前脚跟我订婚后脚休掉重病的妻子什么的…剧情走向太像家庭伦理剧好吗!
不要让我生生觉得自己其实是强毁你们夫妻和睦的小三好吗!
“为了楚家,朕不能废了你,对外,你还是朕的皇后。”贺兰世渊扫了一眼那明黄丝帛又说,“但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夫妻,这休书会随你入葬。你的陵寝…朕和三妹翎德长公主打了个招呼,她的,你先拿来用,朕给她再另修一处。她的封地在凌合,曾是你祖辈的封地,就算是朕送你回家了。”
说得字字清晰而冷静,沐容听得心都慌了。做这么绝,皇后不会很伤心么?临死之人,何必这么刺激她…
结果,皇后握着那休书颤抖片刻,确实是哭了——但这哭相怎么瞧着像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呢?!
沐容跟不上节奏,怔怔地看看皇帝又看看皇后,再看看皇帝再看看皇后,直至皇帝扭过头来一睇她:“别看了,慢慢说给你。”
沐容认真点头、洗耳恭听,有必要把这个诡异无比的情况弄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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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之后…心情反倒更复杂了。
天意弄人啊!!!
还是那话,皇帝和皇后都是很好的人,在一起明明该幸福一辈子,却偏偏互相没有该有的喜欢。
所以…皇帝今天给皇后的,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循了她的心思,不合葬、不再是夫妻,但又顾及了她娘家的面子没有废她后位…
一声长叹:都不容易啊…
身上一阵暖意,是皇帝伸手就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斗篷里,笑了一笑说:“别叹气了。让你知道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始末,免得你有心结,可不是想给你添堵。”
“嗯…”沐容点一点头,“我知道。”
一齐往回走,天边月色明朗,洒在地上便成了蒙蒙白霜。沐容举头望着明月,低头想着的倒不仅仅是故乡。
正发生的事情都够头疼的,连想家都没工夫了。
离成舒殿尚有一段距离,有宦官疾步走了过来,一揖禀道:“禁军都尉府苏大人求见,在广盛殿候着了。”
得,这是又不能一同回去了。倒也无妨,沐容本也不是那矫情黏人的性子,听罢就要从他斗篷里退出来,他还在她腰间的手却一紧,回了那宦官一句“知道了”,意思是让他先退下。
沐容眨眨眼:“陛下先去吧…别耽误事。”
“嗯。”贺兰世渊点了头,解了斗篷摘下来完全披在了她身上,手上一边系着系带一边道,“先回成舒殿,若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去,就别等了,回房早点睡。”
“…哦!”沐容应了一声,遂按住了他正给她系斗篷系带的手,手指一拽就要再解下来,“晚上天凉…”
“嗯知道。”他又一点头,微眯了眼笑道,“月中了…你得穿得保暖些。”
——沐容恍悟,这回她信期真快到了。
然后贺兰世渊看到沐容的脚尖又在画圈,眉头一皱:“又在想什么?”
“嗯…”沐容一边想着,一边绕到他身后,解了斗篷微踮脚尖给他披了回去,轻轻一笑,“同去广盛殿就是了。若不便让我听,我就去侧殿回避。饿了就找宫人备宵夜,困了反正侧殿也有小榻。”
说得贺兰世渊发怔,半晌才一哂,怔出一句:“…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嘁。”沐容轻哼了一声不理他这有些促狭的夸奖。
其实什么懂不懂事都是浮云,她完全没想太多。只是方才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温暖的同时握住了他给她系带的手,明明是刚离开斗篷片刻就已有了微微凉意,这样走去广盛殿…不近呢。
前面一声低笑:“怕我冻坏了?”
“哪儿啊…”沐容翻翻眼睛,绕到他跟前给他系好带子,自己也缩进了斗篷里,一味地嘴硬,“这不是没带别的宫人么,我是怕陛下冻出个好歹来旁人都怪我没眼力见儿。”
贺兰世渊斜睨着她,腹诽说:说句软话你会死?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吧,不跟她计较。
第93章 掂量
二人停在了广盛殿外的长阶下,一同抬头瞧了瞧。殿门口没见苏砚的身影,应该是被宫人请入殿内等着了。
沐容抬眸看了看皇帝,问他:“苏大人知道么?”
“嗯?”贺兰世渊轻怔,很快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略有些窘迫,“咳…不知道,毕竟皇后…”
毕竟皇后还在世,他不能告诉外臣他跟旁人有了婚约。
一边如实答了一边怕她不高兴,沐容倒是一点头:“懂了!”说着迅速从他斗篷里溜了出来,伸手一指长阶之上的殿门,“我先跑上去了,冻不着。”
“哎…”贺兰世渊拦都没来得及拦,沐容便扭头跑了。月色下看她双手拎着裙摆,脚下步子很快,扎眼的工夫就跑到了长阶之上,一闪身进了殿。
正在殿中候着喝着茶的苏砚分明看着一个宫女的身影从眼前转瞬即逝,直接溜进了侧殿去。愣了一愣也没多问,顶多感慨一句如今御前的规矩越发没法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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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片刻后稳步进了殿,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侧殿殿门上一划,笑意在唇畔一转,遂朗然道:“这么晚了,有劳苏大人走一趟。”
苏砚起身一揖,起身间一声长叹。皇帝听出了些不寻常的意味,不禁一怔,睇了一睇他:“怎么了?”
“那瑞王…”苏砚又是一叹,“他透了点口风,让臣察觉还有大事,但又不肯说。”
“有意让你察觉了又不肯说?”皇帝凝神一笑,走去落座,“这倒奇怪了,若是大事,索性不让咱们知道不是更好?说一半留一半吊着…他想要什么?”
“他想见沐氏。”苏砚答道。
贺兰世渊眉心狠狠一跳,断然道:“不行。”
“陛下!”苏砚重重唤了一声,苦劝道,“陛下护着沐氏不让禁军都尉府审不要紧,可瑞王…他就是要见一面,您何苦拦着?这是关乎大燕江山的大事。”
皇帝沉然无话,手中随手拿了本折子在桌上一下下轻磕着,俄而缓言说:“表舅…朕知道这是为大燕好,但有些私事…”皇帝沉下一口气,“沐容从前是瑞王的未婚妻,如今…朕想娶她。让她再去见瑞王,便是又提了她的伤心事,她夹在中间不好过。”
苏砚听得都哑了,半天才瞠目结舌地说了一句:“陛下您…就为不让个沐氏受委屈…”
“对,朕就是不想她受委屈。”贺兰世渊抬了一抬眼皮,“江山之争,本来就是男人之间的事、是皇族的事,干什么把她一个女孩子夹在中间?瑞王为了这个打过她,朕若让她心里委屈,只怕还不如他直接动手打她。”
二人是君臣也是血亲,苏砚头一回听皇帝护一个女子到这个境地。小心翼翼得好像是捧了块稀世珍宝在手里,珍惜到莫说磕了碰了,就连一点灰尘都不想让她沾染。
是以苏砚沉思了良久,也知皇帝这个想法算不得错——人么,难得有个自己想一心护着的人,当然要尽力。
但他却是有点别的想法——或者说是因为在这个位子上,故而有点别的考虑。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苏砚道:“陛下是不是该问问沐氏的意思?”
皇帝摇着头轻笑一声:“就她那性子,一问她定会答应,见了之后就把心事都自己藏着。”
…哦!这么回事!合着沐氏还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缜密的。这回苏砚懂了,怨不得皇帝这么捧着她,这必是见过她自己掖着心事才更有意为她避着。想着一笑:“那…臣就不该今日提这事了。”
皇帝一愣:“为何?”
苏砚走上前去,指了指侧殿的殿门低语道:“侧殿里有个宫女,从臣提起‘瑞王’二字时就贴门听着,除了沐氏没别人吧?”
“表舅你…”贺兰世渊心中大呼失算,也望了望那侧殿的门,面色一黯站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猛一开门…
沐容差点栽出来。
在他胸膛上一撞连忙站稳了脚,抬眼一看苏砚,规规矩矩地福身见礼:“陛下大安…”
贺兰世渊沉着脸看她:“偷听是吧?”
“陛下,我只是…”瞧着旁边的苏砚她就心虚,这位之前可一门心思想把她押到禁军都尉府去来着,这回会不会又添条罪名?
贺兰世渊忍笑淡睇了她半天,终于一把把她“拎”了起来,森森地问她:“听见什么了?”
“没…”沐容慌神了,解释得磕磕巴巴,“就是听见陛下和苏大人说起瑞王,所以好奇…但没听清楚…”
这也是实话。这不是辉晟殿的早朝,为了让众人听见所以说话声音都高一些。二人面对面的,说得声音自然小,侧殿门又关着,她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听到瑞王好像要见她,其他原因什么的…根本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贺兰世渊挑眉:“真的?”
“真的…”沐容闷闷的,明显一副犯错了且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瑞王为什么要见…”迅速扫了旁边的苏砚一眼,“为什么要见臣女…”
合着还是听到了一部分。皇帝和苏砚相视一望,这回不说不合适了。于是一人一句地说了始末,又各自说了看法,苏砚的观点是:“去见”,皇帝的想法则是:“我建议你别见”。
沐容矛盾了…
抬眼看看皇帝:听他的吧,兴许真爽了自己误了大事…
又瞟瞟苏砚:听他的吧,显得自己不给皇帝面子…
真想蹲墙角画圈去,碎碎念一句:讨厌啊这不还是夹中间嘛…
纠结了半天,还是皇帝给苏砚回了话:“朕和她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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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苏砚告了退,皇帝维持着的三分正经霎时没了,松了口气坐下来,支着额头问她:“说吧,你怎么想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前男友神马的能不见则不见——搁现代,沐容绝对是这观点。
但这不是不在现代么…这不是关乎国家大事么…
沐容思了一瞬道:“陛下是怕我见了之后又和瑞王闹得不愉快、再想起旧事所以心里堵得慌?”
“嗯。”贺兰世渊点了头。
沐容说:“我有这么小心眼么?”
贺兰世渊淡定喝茶:“小不小心眼不知道,反正打从你回了宫后,每次见了瑞王,脸都能阴一晚上。”
这…这这这…
有…有吗?!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黛眉轻轻挑了一挑,直言赞许道:“陛下您观察真细致!”
“过奖过奖…”贺兰世渊欣然接受了,“所以啊…我觉得你还是别…自找不痛快。”
沐容深以为然地一点头:“是啊,何必自找不痛快?”耸了耸肩,继而却笑逐颜开,双手托腮笑吟吟地凑近了看他,“陛下您想多了,为他不痛快什么的,那也就是从前。”
贺兰世渊轻轻“哦”了一声:“那现在呢?”
“我没那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的习惯!”沐容快人快语。
贺兰世渊面色一沉:“我是碗里的?”
被他这么一问,沐容的脑洞又大了。拿起他的茶盏随手把茶泼在地上,捧起来一本正经道:“快到碗里来!”
还好,贺兰世渊到底是没给她接一句“你才到碗里去”。他默默拿起茶盏盖子给她盖上了,淡声道:“想去就去吧…见完了赶紧给我回碗里来。”
略有醋味儿…
沐容轻扯嘴角:“诺!保证怎么能助苏大人问话怎么来,绝不把自己绕回给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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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欢快地上了马车,走上了通往禁军都尉府的大道。
其实心绪千回百转…
必须欢快必须欢快必须欢快!她去见的不止是一犯了重罪的亲王而且还是她前男友!见前男友什么的必须欢快必须幸福必须让他知道“我离了你照样过得美滋滋的你个混蛋一边凉快去吧”!
又有点儿…止不住的惆怅。
想当初意气风发,可如今…锒铛入狱;想当初风姿卓约,可如今…沦为囚徒…
想着又大骂自己一句:别惆怅了!他自己作的!No zuo no die!
沐容给自己打足了气,进禁军都尉府的时候倍儿横,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看着都不像个姑娘,就差撸袖子了。
但是在看到瑞王的瞬间…还是…没本事地泄气了。
hold不住啊hold不住,隔着牢房的门,沐容看到一袭白衣的瑞王转过身来,向她一笑:“还是来了?”
“嗯…嗯!”沐容应道。
狱卒打开了门,她便走了进去,在离瑞王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脚,有意识地不接近。
瑞王见状倒是也没走近,又笑了一笑,问她:“你父亲托人带话,说你要嫁人了,夫家是谁?”
…见面就问这个?沐容一噎,遂即调整了心态:“殿下,这个您管不着吧?”
瑞王的眉心狠一搐,睇视她须臾,冷一笑:“就你这性子,什么样的夫家能忍得了你?当心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也不劳殿下操心了。”听他说得不客气,沐容比他更不客气,“再忍不了我,他也不会动手打我。哦…就算不说这个,他起码行得端做得正,不通敌不谋反。”
“呵。”瑞王轻笑了一声,忽地欺身逼近了她,直将她逼到了墙角。他手支着墙,字句间带着些许牢房中的寒气,让人觉得森森的,“何必说得那么好听,你还是跟了他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M豆(不对划掉…)我是说,这俩蛇精病(好像还是不对)
咳,这俩货,天天这么欢乐着,我自己脑洞都不对了…
最近跟各方基友聊天都会被咆哮:你先把你脑洞关上再说话!
【抱膝蹲地】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认认真真地虐他们俩…但是我忍住了!
【仰天长啸】我心里苦啊!!!
第94章 逻辑
碰上这种被抵在墙角逼问的状况,多半头一个反应就是否认——沐容也是这反应,但话到了嘴边一琢磨:凭什么否认啊!否认你妹啊!理亏的不是我好吗!
你有本事把我抵在墙角,你有本事跟这儿掐死我啊!
阶下囚掐死探监的,没天理了好吗?
于是沐容眉头一扬:“是,怎么地?”
理直气壮。
瑞王神色一凛,没想到她承认得这样快。打量了她须臾,沁出了冷笑:“所以你当初说你不喜欢皇宫到底是假的,他一呼百应君临天下到底还是让你从了?”
“…”沐容静了一瞬,底气很足地还了他一个字,“呸!”
在他怔然间猛地把他推了开来,退了半步理了理衣衫,眉头轻蹙地瞟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烦:“神逻辑!别什么都往陛□上推成吗!是,我之前是你的未婚妻、现在也确实答应了嫁他——但这俩事儿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好吗?不是因为那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他才不嫁你好吗!!!”
觉得这套理由从前也跟他说过,如今还得接着解释,真是气结:“不嫁你是因为你三观不正…而且你还打过我!打人不打脸懂么!陛下依着宫规罚我的时候也没下过这个手好么!”
虽然打手心也很疼…
哦不想这个,一想就有阴影啊有阴影。
沐容强自不让自己开脑洞瞎走神,正了正色,续道:“好聚好散不行么?你还没完没了了啊!哪来的联想能力把这些全推陛□上?卧槽他是皇帝怎么地了啊!有的姑娘嫁给有钱人是为了荣华富贵就特么等于所有嫁给有钱人的姑娘都是为了荣华富贵了?你逻辑混乱成这样你母妃知道吗?”
对她这发了脾气就快语如珠一通咆哮的作法…瑞王到底也是习惯了,沉默着听完,只又问了一句:“真不是因为他是皇帝?”
“不是!”沐容断然吼道,“再说直接点!他对我这么好,他要不是皇帝我早就嫁了!哪来这么多顾虑啊次奥!”
这话真是发自肺腑啊…从很久以前开始,沐容就觉得皇帝人帅心善性格好,她嫁给瑞王之前他的一系列安排更让她一边感动着一边大赞这是个真君子——但就为他是皇帝,她始终悬着一颗心,死活不肯让自己陷进去,以防日后无力自拔。
毕竟后宫跟那儿放着,备受冷落的嫔妃多得是,这事风险不小。
如此一吼,牢房中很是静了一阵子,瑞王沉吟了须臾,轻有一笑:“好,那我不过问这个。倒是还要问问,这些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这回沐容一噎。
她一度好奇,在自己回了宫后,瑞王为何冷静如斯,没有其他动向更没有逃走——就连要毒死她灭口,也只是珍太妃的意思罢了。一直只觉得是瑞王有别的安排或者不愿打草惊蛇,今日突然被他如此直白地一问——难道只是一直信她不会说?
这倒是…教人心情有些复杂。
沐容沉默未答,瑞王观察着她的神色便已知晓了答案,扬声一笑,声音有点凄凄的:“还是我看错了人。我以为你真的不会说,我以为你就算不赞同这样的事也不会想逼死我…就连母妃想杀你灭口,我都在替你说话。”淡声轻笑,瑞王睇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所以…最后还是栽在你手里?”
上扬的语调中似乎仍有些不敢相信之意,沐容心中被他说得有些乱,一时甚至忍不住地思量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过分了。又很快坚信此举并无错,便生硬地反问他:“我不该告诉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