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俞摇了头:“不会,一册就那么高,这不是给她找麻烦么?我看顶多也就是个封个才人或是美人——兴许是美人吧,听着应景。”
旁边便又有人起哄着猜了别的位份,猜高猜低的都有。最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冯敬德身上:“冯大人,您看呢?”
冯敬德无甚神色地向殿里瞅了一眼,缓了口气:“我看啊,高不了。从八品往下,散号的位子里挑吧。”
大燕朝位份上规矩严,正一品三夫人便称夫人;往下若干等的四妃、九嫔、七十二世妇皆可称一声“娘娘”,居一宫之主;再往下则是随居各宫、称“娘子”的八十一御女;至于冯敬德说的“散号”,那是从八品至从九品的末等妃嫔,只称一句“小主”罢了。
沐容一边心说“不至于吧”,一边又觉得冯敬德最是个心思深资历老的,大抵有点道理——当然,从冯敬德到一众宫女宦官,这些个猜测也就是私下说说,当着外人的面,谁敢这么着“揣测君心”啊?
众人皆说了想法,一场赌局就差下注了,却又小宫女急急地出了殿来,朝着众人一福,道:“沐姑娘,陛下传。”
“…?”讨不讨厌,聊得正欢呢。沐容低语了一句,还是依言进去了。
她刚跨进殿门,沉默了一阵子的众人就很默契地把赌局改了:赌陛下是不是要把沐容一起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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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安。”沐容眉眼低垂着一福,起身间看了眼旁边的十雨:什么事啊非得这个时候叫自己进来?这十雨她又不是不会汉语!
皇帝微一笑:“十雨是瑞王送来的人,沐容,你说给个什么位份合适?”
…哎?这事儿你问我啊?那就容华吧,你封她个容华,我打赌就赢了,就可以出去找他们要钱了,皆大欢喜么么哒。
不过她只能说:“这种事奴婢怎么好多嘴…”
于是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嗯…那待诏吧。”
…待诏?!
沐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待诏是个女官品秩,不是嫔妃品秩。
几品来着?想不起来了…
皇帝噙笑端详着沐容的神色,善良而恰到好处地释了她的疑:“正六品。”
“…”这边十雨还没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呢,沐容脸色都白了:陛下,您是会读心术嘛?!
牵强地陪了陪笑:“哦…哦!多谢陛下…”
“嗯,那就这样吧。”皇帝的手指在案上一敲,“规矩你先提点着,也免得再去尚仪局学了。”
“…诺。”沐容乖乖应了,真实想法却是:瞧您操得这心!瑞王送进来的人那肯定是教好了送进来的好嘛?再…再说…让我“提点”着…您确定?我…我会把她教坏了吧…
总之在这方面,沐容很有自知之明。应下归应下,发誓绝对不干毁人的事儿。
看她平平静静的没什么特殊反应,一副“您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的样子,贺兰世渊忍不住地腹诽:你知道待诏比你这从六品典侍高半品不?让你“提点”着你就应下?你还真是记不住这顺序啊!
要不就是记住了也没上心啊!
果然,沐容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下文,就很理所当然地施礼了:“奴婢告退。”
“…”贺兰世渊一时很欣慰自己猜对了,又很郁闷她还真是脑子缺根弦,闷了一会儿,出言道,“嗯,自己知会冯敬德一声,晋你从五品女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注释的注释:
①【十雨】看到十雨菇凉的评论说:“阿潇你看大过年的是吧 容我许个小小的愿望 让我来打个酱油吧!好喜欢沐容 让我跟她组次队呗!好不好~”
嗯…前脚看到这个,我后脚要开V了…不知道菇凉打不打算接着追,所以在V前完成掉这个愿望吧…
#其实我知道你是从晏然传追过来的菇凉应该不会抛弃我##以及你打错“箫”字的事儿我就不表示怨念了##哼唧#
以及…这姑娘不只是个龙套,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但是阿箫保证她不是个坏人…_(:з」∠)_
顺便在V前给沐容晋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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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
“…谢陛下。”沐容怔了一瞬后俯身叩拜,礼罢,带着十雨一同告退。
出了殿,就见殿外一众宫人失望而散。一个个都在想,陛下,我们好奇这么久,您就让我们看这个,
不能更扫兴,
带着十雨去了事先安排好的住处,几句交谈间沐容放下了心,本是想着这姑娘大概自己也知道送进宫原是要做嫔妃的,如今不过一个女官,估计多少有点不痛快,实际看来…姑娘倒是一颗平常心嘛。
对方明摆着不用她操心,沐容就淡定地回到房里,开始操心自己的事…
突然又晋了女史,查了查是从五品,比先前的典侍高一品。
沐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倒不是很担心皇帝会强纳自己了——一件件事历下来,沐容觉得这皇帝虽然死没正经,但也还是个君子。
嗯…死没正经的君子…
君子不强人所难。
她也把自己的心思表达得明白,皇帝必定懂,所以这个警报姑且可以解除。
但自己这个大条的神经…得弄细点儿。
掰着指头数自己来大燕犯了多少事,先前打妩芸、呛凌姬都不算——那都是蓄意的;但往前说,妩芸得以颠倒黑白地说她偷懒,是因为她神经大条,被妩芸一刺就赌气回去了,也没想着核实;再说近来…她把娜尔弄丢了…
就算是娜尔故意想逃吧,她还是没看住,且是到现在都没闹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吓到她了。
总觉得…再这么二下去…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二死啊!
觉得头顶阴云笼罩。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这是皇宫,有皇帝罩着是不假,万一哪天出了皇帝罩不住地事怎么办!
未雨绸缪…
咬牙跺脚,沐容挥毫写下十个虽然很丑但还算潇洒的大字:细心点!谨慎点!努力奋斗!
豪言壮语写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沐容放下笔就有点泄气:自己这神经大条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遥想在二十一世纪时,失业跟这也有点关系。好像“从今到古”都在凭着运气活,在古代貌似运气还更好了。
但人不会永远走运。
深吸了口气,沐容对着十个大字念叨:这回做不到也得做到,别作死了姑娘。
把字贴到墙上,用于自省。人嘛,总得自己给自己提供点儿正能量。
离新年没有几天了,除夕时有个宫宴、元月初一又是大朝会,御前一众宫人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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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宗亲们要先入宫觐见一回。早就安排好了下午觐见的各项事宜,皇帝却在中午时离开的成舒殿,只带了冯敬德跟着,迟迟未归。
一众宫人傻站着、一众宗亲傻坐着。
等得花儿都谢了…
沐容和十雨这天都当值,一同去奉茶——这都换了两次茶了,皇帝还没回来。
宗亲们都看上去很无聊,估计是平日里也不怎么熟络的缘故,寒暄过后就没了话,殿里除了茶盏搁下时的一点声音就没别的动静了。
人多的时候安静久了总会生出些尴尬,尴尬了就得没话找话。
茶奉到瑞王跟前,瑞王便瞟了十雨一眼,一边执起茶盏吹着热气,一边随口问道:“在宫里还好?”
“是,还好。”十雨说着屈膝一福,莞尔又道,“谢殿下。”
可算挑了个话题出来…
旁边的静安长公主便端详了十雨片刻,微笑道:“怪不得,本宫方才就觉得这姑娘生得格外标致些,不像寻常选进来的宫女,原是三哥献进来的?”
瑞王笑一点头,未及开口,靖王笑说:“三哥的映阳真是好地方,净出美人,也亏得三哥能在锦都留这么多时日。”目光在十雨身上一转,又续道,“还舍得把这么个绝色佳人送给皇兄。”
沐容分明看见瑞王眼底隐有不快划过,却是转瞬即逝,复又是笑意温和,无奈一叹:“本王也不想啊…无奈和皇兄打了个赌,输了。”
十雨在旁边不吭声,沐容听着多少有点别扭。纵是明白封建社会就这样,但听他们如此轻描淡写地谈论着这样的事总有点气恼——谁不是个大活人?就这么当礼物似的送来送去,实在和沐容的三观不符。
睇了十雨一眼,遂是屈膝一福,安安静静告退,不想再听这些话题。十雨自然也随着她退了出来,谁也没说话,搁好撤下来的茶盏,各自站着。
皇帝这厮到底跑哪儿去了…
就把这么多人晾这儿等着合适嘛?这可不止有宗亲们,那个靳倾王子也在呢。
嗯,娜尔她哥。早知道应该把娜尔请来,这小姑娘没准还能活跃活跃气氛。
殿门口内,过了一会儿,殿门外的龄兮迅速地递了个眼色进来,沐容一拱旁边十雨的胳膊:来了。
十雨又碰了碰旁边宦官的脚:来了。
于是在通禀声进来之前,一众宫人就已经是全方位准备战斗…哦不,准备接驾状态了。
保证在那一声“陛下驾到”传来的时候,没人在走神反应慢。
众人见礼,皇帝随意地应了声“免了”就径自走进去落座,从宗亲到宫人们都觉得…
怎的陛下今日的神色好像格外阴沉呢?
这大过年的…
十雨推了推沐容,嘴都没张地闷闷问她:“是不是…不太对劲?”
“是不对劲。”沐容目不斜视地低低回了一句,“你看冯大人,好像也不对劲。”
于是大家都很紧张,拜年的气氛好生沉闷。皇帝明摆着兴致不高,众人不好问更不好劝,礼到了、话说了便各自告退。
瑞王走到殿门口,目光在沐容与十雨身上轻一划,又扫到殿外。
二人会意,一同安安静静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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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沐容不明其意,带着疑问轻唤了一声,瑞王停下脚来一声喟叹:“没别的事,皇兄心情不好,你们当心着。”
这个她们自然清楚。莫说这人是皇帝,就是个普通人…生气的时候也最好不要惹他!
“诺。”二人一应,瑞王又问沐容:“伤好了?”
…伤?
沐容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次“投湖”游泳之后,瑞王是遣人来送过药的。不过那时她正被皇帝罚抄书,手疼心烦没工夫搭理,应承了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后来倒是看了一眼,治风寒的医创伤的都有,不过因有医女照料着,那些个药也没什么机会用。
而且她就手上那点伤…用不着这么多药吧?
遂是一福身,摊开手温声答说:“早无碍了,还劳殿下记挂着。”
两只白皙的小手搁在眼前,瑞王低眼看了看,视线移回她面上,略一思索,挥手让十雨先回去,疑惑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你那次在湖里折腾,皇兄没罚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湖里折腾?!
一种“坏事传千里”的感觉迎面袭来,沐容的脸当即红透了,先是懊恼这宫里真是藏不住事儿,瑞王什么都打听得到;转念一想…哎?不对啊?他要是当真有意去“打听”了,没理由不知道皇帝没罚她啊。
难不成…
娇俏的红脸泛了白:“您…您…您看见了?”
瑞王的眉头轻轻一挑又平缓下来:“对啊。”顿了顿又道,“合着你还怕人看啊?”
——你敢大庭广众之下跟御花园的湖里游泳,你还怕人看啊?
瑞王是这个意思。沐容当然不是怕人看游泳,搁她的价值观里,游泳压根就不是个丢人的事。不…不过…她后来不是被宦官拿抄子捞起来了…么…
就跟在游戏厅抓娃娃似的——她是那娃娃。
“这都不罚,皇兄对你真可以啊。”瑞王睇着她嘲笑说,“怪不得连公主的事都敢不上心。”
“…”沐容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俗话说得好:谁没点黑历史啊?可是她这黑历史也忒多了啊!
“其…其实…”沐容赔着傻笑磕磕巴巴地答说,“也…也罚了…”
点头哈腰状:“罚奴婢抄了一夜《汉书》,现在想起来都手疼…”
瑞王又好气又好笑地瞧着她:“还知道疼就好,看来皇兄还制得住你。”
…瞧您这话说的。
他当然制得住了…
我可怕他了…真的…
沐容心觉再跟瑞王这么聊下去肯定没什么好话,瑞王说话虽没皇帝损、也不如皇帝那么死没正经,但跟他对话她也决计占不了便宜——官大一阶压死人啊!他还是个亲王啊!他敢损她可她不敢损他的啊!
浅一颌首,带笑一福:“奴婢日后一定长记性,殿里还有事,奴婢先回去了。”
“慢着。”瑞王出语一拦,沉了一沉,问她,“嗯…你和十雨,关系还好?”
沐容眨了眨眼:“挺好的啊…”
瑞王遂一点头:“那有劳多照应着些。”
…沐容心里燃起了无尽的八卦。这什么戏码?藕断丝连?旧情难忘?哎哟这也是古言小说里的常见剧情好吗?
可是您老人家几个意思?!十雨不是你送进宫的?!你舍不得你别送啊?!
心思千回百转,沐容贼兮兮地问瑞王:“那个…奴婢多嘴问一句,您和陛下打赌输了,陛下点名要的十雨?”
这听着又想另一个故事了呢…皇帝对王府美婢青眼有加故意找茬弄进宫来然后又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纳入后宫?
沐容脑洞大开,深深觉得自己若不是在现代“阳寿已尽”,定要努力回去,当个网络写手!
可写的素材太多了啊!宫斗大戏!亲王皇帝和个绝色宫女的爱恨情仇…
沐容想入非非得正爽,瑞王答了话:“…没有啊。”另加一副“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的表情。
沐容挑眉间有两分不信。真是的,要不是皇帝点名要求,你干什么又不舍得又要送进宫啊?你有本事送进宫,你有本事别惦记啊!
知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神马都是路人?自己喜欢还主动往宫里送,瑞王你脑子被僵尸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急着问皇帝为毛面色阴沉,下章就知道了o(*////▽////*)o

第28章 隐情
额上猛被一敲,沐容刚一抬头又被一敲,瑞王淡睇着她,“又在想什么,皇兄哪是贪图美色的人,”又打量她一会儿,“…你也别瞎想本王的意思,不过是她在我王府也有四五年了,送进宫总得帮她打点着。”
“…哦。”合着这么简单,沐容略感失望,屈膝一福,“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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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舒殿里沉寂到了死寂。除了冯敬德,目下没人知道方才皇帝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又出了什么事。
皇帝看上去也是如常的,一本本地看着折子、一本本地批过去,只是在放下册子或是搁笔间,带了些许不同寻常的烦躁。
就连沐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冯敬德思量再三,让沐容和十雨到近前服侍着去。一个是皇帝看重的人、一个是瑞王刚送进来不久的,总比旁人在前头安全些。
沐容觉得…倍感压抑…
晚膳时照常传了膳,皇帝却是未用几口,猛一击案起坐离开。四下的宫人都是一惊,忙要提步跟上,冯敬德却仍是挥手示意众人留下,独自跟了去。
必然出事了。
沐容、十雨与龄兮、文俞聚在一起,皆想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不仅是好奇,更是因为若因弄不明白而触了霉头,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干分析又难有进展…
托腮琢磨半天,十雨瞧了瞧三人,黛眉微微蹙起:“必定是后宫的事。”
龄兮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在王府的时候听殿下说过,赶上逢年过节,朝中谁也不敢惹不痛快,天大的事也要压到年后再说;加上今日也没听说哪位大人进宫禀过事、陛下更没急召谁来议事,就只能是后宫了。”
分析得挺有调理,三人皆点了点头。
后宫出了让皇帝心绪不宁的大事,能是什么事?
宠妃被投毒了?
高位嫔妃掐架了?
哪个嫔妃想不开自尽了?
沐容满脑子的宫斗戏码,想来想去又觉得哪个都对不上号——这些个事若出在新年之际确实晦气,但不至于让皇帝这般闷闷不乐。
看来是只能等冯敬德说了,可这都一下午了,冯敬德也还没找到机会跟他们交个底。
轻声叹息,最后的收尾也不过是龄兮自我安慰般地说:“罢了,陛下总也不是赏罚不分的人,咱们小心着就是了,也不必太紧张。”
没法子,这个年估计是难过安稳了。
仍是各自守着,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回成舒殿来。再过一刻就要轮值,沐容心说今晚必须闷头睡个好觉,明天除夕宫宴肯定是忙死的节奏。
终于换班了…
但…沐容没能踏进自己的房门就被宦官拦下了。
“沐姑娘,娜尔公主学着汉语,有不明白的地方,传译官已出宫了,只能请您去一趟。”
“…”沐容磨牙中:这孩子这么追求上进刻苦学习干什么啊?
语言学习不能急于一时啊公主殿下您慢慢来…
不乐意归不乐意,该去还得去。
随着那宦官走在漆黑的宫道上,打着宫灯也看得不是很清楚。绕过长秋宫,到了娜尔的住处,果然是灯火通明,娜尔端坐案前正写着字,一见沐容便迎了过来,亲昵地一唤:“沐姐姐。”
嗯,乖孩子有礼貌;嗯,爱学习非常好;嗯,但你不让我睡觉我还是很怨念…
娜尔小跑着取了字帖过来递给她,表示上面有两个字不知道笔画顺序。
沐容接到手中一看:饕餮…
卧槽?教你中文的传译官有人性吗?!他是不是刚失恋了在报复社会玩啊?!
饕餮?!对个初学者太难了好么!!!她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都没想过要学会写这俩字好么!!!
沐容把字帖一拍,目露凶光:“等着,姐姐明天给你把传译官收拾了。”
娜尔无辜地眨眨眼:“What's wrong”
肿么了?
沐容淡定地告诉她:“别闹了,这俩字你这辈子不一定能用上一回…”
其实想很邪恶地接一句:姐姐教你写‘貔貅’吧!
好吧,虽然娜尔打乱了她原本想好好睡一觉的计划,不过也算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把她请了来,就吩咐人端了各样的点心来吃,外加双手拉着她的手甜甜地说了一句:“很抱歉让姐姐这么晚来一趟,姐姐你今晚住在这里好了。”
沐容都快被她的小模样萌哭了,却还是只能很无奈地回一句:“明天是新年,姐姐会很忙,从这里赶回成舒殿太远了。”
有点类似于在现代时哄堂妹:乖啊姐姐明天还要上班,从这里坐地铁赶过去来不及啊么么哒。
娜尔撅了撅嘴,拽着她走到一个宦官面前:“那姐姐你让他去禀陛下,就说姐姐今晚留下陪我啦,明天晚点过去。”
宦官茫然地看着沐容,完全听不懂娜尔的话。
沐容有点挣扎: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陛下今天心情不好。
看沐容面露难色,娜尔显得更委屈了,拽着她的衣袖央求道:“好不好…除了姐姐都没人听得懂我说什么,陛下离得也不远,就在前面的长秋宫。”
皇帝在长秋宫?!
沐容陡然一凛,蹲□问她:“你见着陛下了?”
娜尔点点头:“是,他下午就一直在长秋宫,晚上又来了…下午的时候我正好去见皇后,被宦官拦住了,过了好久好久、等陛下走了才进去。”
…皇后出事了?
沐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单听娜尔这么说,完全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事。一时觉得有些揪心,虽是和皇后算不上熟,但沐容觉得她还是个挺好的人。温柔宽和,虽然身体不济,但也必定是个贤妻。
她能出什么事呢?
短短的一瞬后…沐容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琢磨为好。脑洞太大,猜起来没边儿,完全有能力顺着皇后想到前朝、想到世家,继而脑补出一个腥风血雨的宫斗政斗大戏出来。
还不一定猜得准,白耗费脑细胞了。
嗯…起初是觉得自己脑洞大,现在真是越来越觉得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脑洞”了,甚至不能说是“脑子有坑”,她简直就是脑子有盆地。
娜尔歪头看着她,想了想又说:“陛下看着脸色可不好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陛下发现皇后娘娘会靳倾话,不高兴了?”
“皇后娘娘会靳倾话?”沐容大怔。不可能啊,之前去长秋宫,皇后的样子明明就是不会,皇后也没理由在这种事上蒙她玩啊!
皇后娘娘那么温柔贤惠端庄大方难道会跟她玩“其实我会说靳倾话你看得出来吗”的无聊游戏么…
“对呀!”娜尔认真地点点头,“有一次我去长秋宫,看到皇后娘娘在练字,都是靳倾的名字,而且…而且…”娜尔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那词我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