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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玠眼中光芒一闪,又黯下去,阖目缓道:“有趣,有趣…”
他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说:“我想睡一觉,你…也回去休息吧。”
素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他睡过去,就不会醒来了。她跪坐在榻边,语气温柔但嗓音有些沙哑:“陛下睡吧,臣妾在这里陪着陛下。”
他又笑一笑,沉沉睡去。真的没有醒来。
那天,她抓着他的手,感受着那逐渐消失的温度,眼泪越涌越厉害。
这个在她信期时将她拢在斗篷里带回王府的温度,这个在她被府中妾侍刁难时送她回房休息的温度,再不会有了…
她觉得一块巨石忽然压在了她的心上,压得她好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终是以一声凄厉的呼喊释放了这种压抑,宫人们闻声匆匆赶来,却见皇后娘娘已然恢复平静,双目无神地跪坐在陛下榻边,良久,仿若刚察觉到宫人进来一般,颤抖着吐出四个字:“陛下…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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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熙十五年,帝崩,皇长子贺兰永询继位,改年号隆庆,尊其嫡母闵氏为皇太后。
事情若是这般如常地继续下去,便与我锁香楼毫无干系了。手札中这个故事的篇幅已经这样的长,我想最终的转折应是快了。合上书册,取出阅忆香在那瓶“踏青游”里一浸,大致算了算时间将其剪短,将最后一小截插在栓了白线的平安扣里,引燃。
画面中的妇人面容清秀,虽是生了细细的皱纹,仍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必然也是一美人。她手里翻着一本册子,一旁的宫女禀道:“这些便是今年要送出宫去养老的宦官了,太后若看着没别的问题,内务府就这样去办了。”
她缓缓点着头,目光蓦地停住,持着册子的手也颤抖起来。我连忙解下白线,转到了她的视角上,那颤颤巍巍的目光,正落在一个名字上:刘原。
那年清明时随嘉远帝一道踏青的宦侍。
她静了静神,将那册子交给宫女:“没别的问题,传那刘原来见哀家。”
片刻后,一个宦官被带到,看服饰级别不低。年纪并不算大,四五十岁而已,走起路来却有点跛,这大概就是他要被早早送出宫去养老的原因。
他的礼还没行下去,就被太后亲自起身扶住,弄得他受宠若惊,一时怔住。
太后含笑看他片刻,道:“你大约是不记得我了,但当年若不是你告诉我那人是神宗…我也不会进宫。”
刘原愣了一愣:“神宗?”那是嘉远帝的庙号。
太后轻一点头:“是,二十四年前那个清明节,神宗的马车压坏了我的风筝,我追问你那是谁…你还记不记得?”
那件事,在闵素儿心里是件大事,但在刘原心里不过是个小小的事故,他认真地回想了良久,才道:“臣想起来了,不过恐怕太后记错了…那不是神宗,是先帝。”
我看到闵素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被宫女扶住了才站稳,不敢相信地问他:“你…你说什么?”
刘原并不知她为何是这样的反应,虽有些怕,也只能照实回答说:“那确是先帝…臣当年虽然是神宗身边的人,但那次确是随先帝出的宫。那时神宗冠礼在即,先帝与神宗交好,帮神宗督着冠礼的事宜,神宗为了办事方便,便让臣跟在先帝身边了一阵子…”
我无法想象当时闵素儿心中是怎样的震惊,原来这些年所有的纠葛,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如果没有这个误会,她或许不会进宫,或许后来会和承熙帝好好的做夫妻…
可这个误会就这样出现了,让她执念了二十四年,折磨了她二十四年,然后又一语道出真相。
这简直是老天刻意而嚣张的捉弄。
后来,她离开了皇宫,去了映阳,承熙帝曾经的封地。在那里,她遇到了当时正在四处游历的两位锁香楼楼主,也就是我爹娘。
灵探不知道她的来头,只凭职业经验感觉在她身上有生意可做,把她带去见了我娘。在我娘向她详细介绍了业务之后,她说:“原来锁香楼真的存在…”
我娘愣住:“夫人知道我们?”
“是,朝廷一直在找你们,我怎会不知道?”她笑了一笑,“不过,我不会说出去,这生意你放心做。”
我娘哑了哑,问她:“你想忘掉哪段记忆?”
“十二岁以后,全部。”
我娘愕了一会儿:“那个…失去这么多记忆…你会死的…”
不想她一哂:“哦?是么?那很好。”我打量着画面中她的装束:红珊瑚璎珞、白貂斗篷,还有腕上那一枚五彩线手环,每一件,都是贺兰於玠送给她的。
当天晚上,她写好一封信送了出去,告诉娘在做完生意后尽快离开,因为很快会有人来找她。
爹娘按她的要求炼了忆香,浸在阅忆香里读了才知道她是当朝太后,收拾行装匆忙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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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尽,我怅然一叹:“也不知后来怎样了。”
昭泊淡然一笑,告诉我:“十四年前,太后薨于映阳,谥曰云清,与先帝合葬。”
我哑然,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喜剧还是悲剧。只觉得心中凄凉无比,干笑一声:“这到底是个什么误会!当年刘原明明说那是‘四殿下’,怎么就成了先帝!”
昭泊想了想,问我:“你记得在先帝还是十皇子的时候,曾夸云清皇后雅言说得正么?”我点头,他又说,“所以可见当时即便是宫里,雅言说得好的也并不多,兴许那刘原是祁川人…”
我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四’‘十’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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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把阅忆香浸在‘踏青游’里,却是从头燃起,跟着画面走过锦都外的小山、走过映阳的王府,又走入皇宫,走尽云清皇后的一生…
呵,她这一生,不过是那年踏青时造成的一个笑话。
他们是帝王,她与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仅仅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坑品有保证~阿箫的专栏求收藏喵~ >▽<
夜如年·煜都
人在做,天在看。
——序言
转眼又到了年底,这一年生意都不错——无论是蕴香馆所售的寻常香品还是锁香楼的忆香,都有不小的收获。本想和昭泊一起多置办些年货,开开心心地过个年,却在腊月初接到了卫衍的来信,说是在祁川有一桩必须要当面禀明的生意,搞得我当即颓丧,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问昭泊:“卫衍不是锦都灵探?闲的没事跑祁川去干什么?让人好好过年是美德啊…”
昭泊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十分无奈地一叹:“唉,锁香楼对业务如此不熟悉的楼主,你大概是头一号…他不仅是锦都灵探,还管辖锁香楼遍布各地的灵探啊!”
我挑挑眉:“于是他的职称是什么…”
昭泊万分鄙夷地看我一眼,吐出两个字:“…司探。”
咦?锁香楼有这个职位吗?怎么听着像余老前辈游记中所写的某些西方国家的一个职业名称?呃,好像是专门帮私人去探查事情?哦对…好像叫“私人侦探”?
昭泊投来一个“失过忆的孩子真可怜”的眼神,半拽半扶地把我从桌上拉起来:“娘子,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了。”
从枫宁城所在的皋骅到祁川一般有两条路,一是走现在都城锦都所在的缁沛,再穿过越辽到达祁川;二是穿过旧都煜都到达祁川。距离上差不多,昭泊倾向于走锦都那条路,我可怜兮兮地环住他的胳膊道:“夫君…走煜都嘛…”
昭泊挑眉:“放着新都不走走旧都,娘子你的记忆是不是落在五十年前了?”
于是我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人家对煜都一直很向往嘛…”
“…”
“看在余老前辈当年在煜都创下的种种传奇上嘛…”
昭泊叹气:“煜都就煜都吧。”
第二天,我们无比愉快地走上了前往煜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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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煜都城门,下了马车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对这块锁香楼创始人所居住过的热土感慨一番,无奈实在没那个文采。
昭泊瞟了满脸惆怅的我一眼,伸手一拽我:“别惆怅了,害你不能好好过年的人来了。”
我望过去,卫衍正迎面走来。
卫衍今日没有穿曳撒,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浅灰直裰,外罩着一件黑色长半臂。我侧头看看同样一身直裰的昭泊,又回过头继续打量卫衍,嗯,昭泊穿着直裰温文儒雅——这好像是一般穿直裰的正常感觉。所以卫衍你穿着书生气的直裰还能侠气十足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当我再次回过头看昭泊打算做进一步细致对比时,昭泊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别比了,肯定不是一个风格。”
“…”被发现了。
卫衍走到近处,向我们一揖:“公子、女公子。”
我还在认真地琢磨他为什么能把直裰穿出这个气场,昭泊一干咳:“多日不见。”
卫衍看看我一笑:“女公子有心事?”
昭泊也看我一笑:“没有,她在怨念你打扰她过年。”
我翻翻眼睛,问卫衍:“你为什么也在煜都?在祁川等我们不就好了?”
“恰好锦都灵探也遇到桩特殊的生意,听说你们已经离开了枫宁,就把信送到祁川给我了。”卫衍说着将信交给我,我沉痛地接过:“大过年的谁想做生意!真是年关难过!”
正要拆信,昭泊却把信从我手中抽走了,放在衣襟里:“晚点再看,先吃饭去。”
看着昭泊昂首阔步地走进宜膳居在煜都的分号,我几乎要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句:“师兄咱不住这儿行不行!太贵了啊!”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撇了撇嘴跟他进去。
好吧,我得承认我其实不缺这点钱。
昭泊和卫衍分别点了两个菜,小二看向我:“姑娘,还要别的吗?”
“嗯…”我纠结地看着墙上的菜谱,目光在两道菜之间荡了一次又荡了一次,还是拿不准主意。昭泊低笑一声,告诉小二:“铁板茄子和鱼香茄子各一份。”
我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笑眯眯向昭泊道:“多谢师兄!”又问小二,“有酒么?”
小二笑答:“有,姑娘要什么酒?”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上最烈的。”
小二的嘴角好像抽了一下,试探着进一步问:“柳林酒您喝得了吗…”
我吟吟浅笑,郑重点头:“不忌口!”
小二踉踉跄跄地走了。
卫衍哑了一会儿,问了一句和在城门口时差不多的问题:“女公子…心情不佳?”
昭泊淡定摇头:“她间歇性酒鬼。”
酒菜上桌,小二尽职尽责地给我们倒好三杯。昭泊抿了一口,吃菜。我正打算自己先灌下一杯喝个痛快,就听卫衍端起杯子后闻了一闻赞了一句“好酒”。不禁眉眼一弯,冲他举了举杯:“干了。”
卫衍短暂一愕,即是一笑:“干了。”
香不刺鼻,辣不呛喉,确是好酒。我吃了一筷子鱼香茄子,酸甜可口油而不腻,好酒好菜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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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中歇下,我和昭泊打开那封信,读至一半我已然蹙了眉:“凌莲是要杀她全家,这位又是要抹去正妻记忆…这什么世道?”
写信的这位顾客姓池,名疏梅,煜都秦氏家妾。准确的说,是正妻林氏的随嫁媵妾。她要求让她的夫君秦晔忘了正妻林氏,价格好说。
区区一个媵妾是怎么知道的锁香楼这事弄得我大感紧张,昭泊倒觉得平常:“锁香楼好歹延绵了四百余年,创始人余氏又是个爱写小说的,不少她的作品至今还流传于世。这儿又是煜都,连你也说这是个充满了她的传奇的地方,偶有人知道锁香楼算什么稀奇?”他一沉吟,又道,“大不了做完这桩生意,就让她忘了锁香楼。”
有道理,你有本事知道我就有本事让你失忆,术业有专攻,谁怕谁啊?
反正是要往祁川走一趟,这个年横竖也过不踏实,也就无所谓再多耽搁几天。这桩生意我欣然接下,告诉卫衍知会先前与池疏梅接触的灵探,安排我们与池疏梅相见。
煜都灵探办事效率很高,半个时辰之后就来回了话:次日申时,韵合茶楼。
茶楼嘛,煜都多得是,我不曾多想,昭泊却顿时皱起了眉:“看来这池疏梅心思不浅。”
我不明原因地问他为什么,他说:“韵合茶楼是秦家的产业。豪门大院你死我活地斗得多厉害?她敢这么毫无避讳地在自家茶楼跟咱们商量让家主忘了正妻的事,估计这茶楼根本就在她手里了。”
我耸耸肩:“那很好啊,跟聪明人做生意,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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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与昭泊卫衍一道,准时到了韵合茶楼。我还以为池疏梅已经是个在豪门争斗多年的妇人,见面一看,竟是和我一般年纪。只是妆容衣饰都已是雍容华贵之相,端庄的仪容举止之下又透着一缕媚气。
我们相对一福:“如夫人。”
“女公子。”
鉴于对方是人家的妾,昭泊和卫衍不便相见,就在屏风后置了个茶桌听我们说。却见池疏梅莞然一笑,扬声道:“两位公子不必避讳了,我秦家自家的茶楼,没人敢乱嚼舌根。”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我心中暗道这哪是妾啊,端然是主母气场!
昭泊和卫衍从屏风后出来,向池疏梅一揖:“如夫人。”
池疏梅又福了一福,显得颇是乖巧。
几人坐定,我缓缓道:“如夫人的信我看了,却不太明白如夫人的用意何在。若是为了让秦公子忘了林氏许如夫人为妻,这事也说不通。秦家家大业大,只怕整个煜都都知道谁是秦家正妻,如夫人此举,有什么意义?”
池疏梅一笑,广袖对襟襦裙织金的云纹袖缘自桌上拂过,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徐徐问我说:“那,我若要全城都忘了公子与林氏的婚事,女公子做得到么?”
我神情错愕地看向昭泊,见他不动声色地轻一点头,方向池疏梅道:“倒是做得到,只是一来如此替换记忆无法天衣无缝,二来么…费用很高啊!”
“多少钱我都照付。”她答得爽快,“记忆是不是天衣无缝我不管,我只要秦晔忘了她是他的正妻,她也忘了自己嫁给他了就好。她日后的归宿我亦不管,让全城都认为她至今未嫁再有人娶她也好。”
我低头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替换全城关于秦家的记忆,好大的手笔…这桩生意做成了,必须细细地记在锁香楼手札里,也是一始开先例的壮举了啊!
见我垂首不语,池疏梅笑言:“女公子是不是觉得亏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林氏和他,早已是有名无实。与其这样挡我的路,还不如趁早让开再嫁旁人。这样对谁都好,女公子说呢?”
我未及开口,昭泊已义正言辞道:“如夫人误会了。我们是生意人,让顾客满意是我们唯一要考虑的事。其他的,没有什么亏不亏心。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第一次见,其中诸多因素尚需详细考虑,待我和贱内商议一二再给如夫人答复如何?”
我狠狠地剜他一眼:谁是你贱内!不占口头便宜会死吗?
池疏梅会意,明白接下来这个“商议一二”的内容是她不便听的,起身行礼向我们告辞,临了还留下一句“几位在煜都这些日子若有什么需要的,差人来知会我一声便可”。
那个…在宜膳居的住宿费伙食费…能报销不…?
池疏梅离开,卫衍阖好门,我恶狠狠地瞪着昭泊,咬牙切齿:“你刚才说谁是贱内!”
昭泊理所当然状:“成婚之后你就是我内人了嘛!”
“那你还是我外人呢!我叫你‘贱外’你爱听吗?!”
昭泊神情严肃地一摇头:“不行,‘贱外’多见外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一下:
【如夫人】如夫人是对妾室的尊称…妻是夫人,妾室如夫人
夜如年·漾瑾
我和昭泊决定接下这桩生意,理由和当时帮凌莲杀她全家一样,如果我们不做,池疏梅也会想方设法让林氏给她腾地方,到时候兴许就不是失忆这么简单了。
大致的计划是配出两支忆香,一支用来替换秦晔和林氏二人成婚后的全部记忆,另一支用来替换全城关于他们的记忆。
做不到完美,只能尽力而为,尤其是第一支香,一定要符合逻辑且衔接得好。于是我们很有必要去看看林氏的记忆。
在池疏梅的安排下,我们以借宿为名进了秦府,住处与林氏的小院一墙之隔。
我默默一叹:池疏梅倒是真没骗我们,这林氏在秦府确实已是有名无实了,否则一家主母哪会住到这种偏僻的小院?秦晔也是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干嘛还僵着,和离了算了,省多少事儿!
唉,算了,看在这事好歹也能让我在锁香楼手札上添上光辉一笔的份儿上,不抱怨了。
好吃好喝大半天,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秦家夫人墙根外有三个贼子准备潜入了…
卫衍不必多说,抬头看了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院墙,一运气,我还没看清呢就听到了墙那边的落地声。
昭泊也不必多说,儒雅归儒雅,基本的功夫还会点儿,一踩脚边大石就窜了过去。
我…我能骂人么…
好吧我自力更生。
我踩着昭泊方才踩过的那块大石吭哧吭哧地爬着墙,终于上半身挂上了墙头,趴着喘了会儿气,就见卫衍环顾四周,然后看向我:“那个,女公子啊,我想起一件事…”
我一愣:“什么事?”
卫衍斟酌了一下:“等你下来再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搭上了脚踝处裙襕撕裂的代价,我终于到了林氏的院子里。呼了口气,问卫衍:“什么事?”
卫衍指了指院门:“嗯…我就是刚才发现院子里没其他人,你可以直接走门进来…”
我…我能骂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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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将迷香点燃,从门缝顺进去。须臾,我们推开了门。
油灯亮着,但林氏躺在榻上,看来在我们来前她就已经就寝了…又浪费了迷香!
“我在外面守着。”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后,卫衍很有觉悟且很自觉地出去盯梢了。
给林氏系上红线,按昭泊的习惯系上白线,点燃引忆香,开始读故事…可惜了没点小吃或者小酒解闷。
画面的开头,就是婚礼了,这大致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在此之前秦晔与林氏并不认识,他们的婚姻是一场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嗯,看来这是一个俗套的正妻不得宠小妾淡定上位的故事。
林氏好美,我是说…那时候的林氏好美,比现在榻上安睡之人好看许多。两道细眉带着合适的弧度,没有画出眉峰,眉尾处细细长长。眼线同样是细长的,尾部的线条向上翘着,一双美目盈盈流转。她正执着描唇线的笔,蘸着殷红的油彩勾出唇畔轮廓,再在其中涂上颜色。
对镜自视,她面上的幸福与满足一目了然。
就好像她与所嫁之人并非素不相识,而是仰慕已久。
她站起身,整理婚服的领子、袖子、下摆,那一身黑底绣着红凤鸟纹的双绕短曲裾配着大红的裙子好生霸气,又偏偏衬得她娇艳无比。
“阿瑾姐姐。”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是池疏梅。池疏梅同样是一身礼服,确实蔷薇色底绣薄红梅色花纹,妻妾有别。
她站在林氏身后,从镜子里望着她,望了一会儿,才笑赞道:“姐姐好美。快些吧,秦公子来迎亲了呢。”
镜中的她们,年纪相仿。而时至今日,林氏看着却比池疏梅年长了五六岁不止。
婚礼,亦作昏礼,于黄昏行。眼下已是太阳初落,林氏推开闺房门,走到院子里,淡金色的阳光映在她的容妆上,美得虚幻。
她们一起走出林府大门,秦晔已等在门口,见她们出来,端然一揖。我看到林氏双颊顿时染上一片红晕,羞赧回以一福。秦晔把引手绳递给她,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前面的马车。
车夫马鞭一挥,迎亲的车队驶向秦家。
在秦府的大堂内,侍者服侍他们沃盥净手,之后,二人在漆案边相对而坐,谓之“对席”。男西女东,取阴阳交会之意。
我打了个哈欠,要慢慢地看婚礼仪程好煎熬啊,我觉得我需要给引忆香研究个快进功能,也算是造福以后的楼主了,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子孙不是?
嗯,比如像大婚这种记忆,就直接略过仪程部分快进到洞房花烛好了,子孙们的青春期教育就可以同步进行了。可谓一举两得,省时省力又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