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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传言那里机关重重,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苏子昭扬眉一笑,不掩傲然:“我不是正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那三哥五哥呢?”
“他们暂时留在那儿,等‘紫绛草’开花。”
“这世上,真的有‘紫绛草’?”
“有‘琅琊岛’,自然便有‘紫绛草’,传说也不全是虚构的神话,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苏子昭拉着白夏重新坐下,徐徐道来:“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从我的书上看到的,我又怎会不知?所以,大家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便开始着手准备了。比如搜集资料,比如勘探地形,比如出海的用具。另外,还有如何用火药炸开进岛的路,以及如何破除各种机关暗器。”
白夏愣了愣:“这也是为什么,你会那样热衷于研习…”瘪瘪嘴,搂住他的脖子,湿润的睫毛轻拂着他的颈项:“昭哥哥,那样危险的地方,那样困难的事情,我以为,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苏子昭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她的脑袋。
那些刀光剑影九死一生,轻描淡写徒显矫情刻意,她也必不会信,彼此心知肚明,便够了。
“小六儿…”苏子昭的呼吸很慢,给白夏擦泪的手指很凉,声音依然很稳:“‘紫绛草’还有两个月就会开花,再加上制药的时间,应该赶得及,做你大婚的贺礼。”
白夏忽然不敢看他,垂着眼帘吞吞吐吐的嗫嚅着:“我之前是想,如果能够成亲的话,你们一定很为我高兴,即便…即便我活不长了,但你们看到我的终身有了托付生活得很幸福,也总算是种圆满,会少些遗憾少些难过。而且,我也实在太想念你们了。所以…所以才同意萧家去提亲…我没有事先征得同意便擅作主张…”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就喜欢。”苏子昭淡淡的将她打断,放下手,握拳置于身侧,指尖被已然冷透的泪灼得犹如火炙:“虽说对那小子我目前为止还非常不满意,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偏偏是你看中的人呢?”
白夏抽抽鼻子,咧咧嘴,干笑。
苏子昭却长眉一皱,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陡然一凛,寒意顿现:“小六儿,他知不知道你的病?”
“不…不知道…”
“所以你自觉对他不起,才这样事事委曲求全的?”
“不…不是的…”终于反应过来的白夏连忙扑过去拉住已然暴怒的苏子昭的衣袖,防止萧宅下一刻被彻底夷为平地的惨剧发生,语速极快的说着谎话:“昭哥哥,他…他只是不知道我得的具体是什么病而已,但是他知道我天生体弱难享常人之寿,还知道我不能给他生孩子…”
“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的还真的!”
煞气好歹缓解了些许的苏子昭又冷哼着:“如此说来,总算这小子还有些可取之处。”
白夏心虚的连连点头,又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了句:“那现在,不如也暂且别提这件事儿,等我彻底好了以后再说?”
苏子昭沉吟片刻:“也好,恰能趁着这段时间给他做个考验。若敢因此而慢待你半分,甚至在外头拈花惹草,我立马就阉了他!”
“……”
“而且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的病真没得治,那我只待你一死便去阉了他。”
“…为什么…”
“省得他按捺不住!你的男人,这辈子就只能有你一个女人。”
白夏默默地为萧疏注定的公公结局,默哀。
“对了,你刚刚好像说有事要我帮忙?”
“啊…忘了。”
“那就等明天想起来再说吧!”苏子昭起身至床边,边整理被褥边道:“现在睡觉。”
白夏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我们…”
“你睡你的,我在椅子上对付一宿就行。”
“昭哥哥…”
“之前跟那小子说得不过是气话,别当真。”
“你也睡到床上来。”
苏子昭的动作一僵:“又说傻话,你是大姑娘了,而且就要嫁人…”
“我要你躺在我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我要你哄我入睡,就像小时候那样。”白夏慢慢走过去,仰起脸儿看着他:“ 昭哥哥,只一晚,你陪陪我好不好?这儿没有布偶,我害怕…”
苏子昭顿了顿,方缓缓转过身,掌心按着她的发心,比量着:“这么高,都超过我的心口了,却还跟个孩子似的撒娇,羞不羞?”旋即笑着指了指床的内侧:“还不快过去,布偶是要睡在外面的。”
和衣躺下,同盖一条薄被。熄了灯的屋内,有着极淡的一缕月光。
苏子昭平躺,右臂展开,白夏侧身枕着,依偎在怀。
就如儿时,就如十年间的无数个夜晚。
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便这样一点一点长大了,他见证了她成长路上的每个阶段,却独独漏了最美好的豆蔻年华。
十五岁了,及笄了,能嫁人了,那个许愿要做他媳妇的女孩儿,却成了别人的新娘。
倘若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病,倘若她没有选择隐瞒,倘若她没有一走了之,倘若她能够早点儿被找到,甚至倘若她蠢笨一些脆弱一些自私一些…倘若…
那么,她是不是已经与他拜了天地,互许终生。
他明白,她当时离开,是不想成为负累。
然而何曾想,当生死的阻隔消失后,却又多了另一个无底深渊,再也迈不过。
她愿意抛开所有的障碍和顾忌,跟那个人共度原本以为必将不会长久的余生,坦诚相告共同面对生离死别的到来,是因为,太爱那个人了吧?也只能是因为这个,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一走一留,差别立现。
既如此,便放手便退开,便只做她的第六个兄长。
这一场阴差阳错,是一辈子的擦肩而过。
只是有句话,却永远也不会问出口——
‘小六儿,如果你早些知道病已可医,会否,与我执手偕老…’
会吗?
此时此刻的白夏,想的竟是同一个问题。
答案是,没有答案。
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苏子昭,那么随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或许便不会对同样命不久矣的萧疏倾入自己全部的感情。
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她也不会面临眼下的抉择——
‘紫绛草’,仅仅在野史传说中出现过的奇药。
可起死回生,无论何病,何毒。
一个甲子开花一次,一次一朵,一朵一丸药。
她本想先跟苏子昭坦白萧疏的情况,然后让他帮忙回去告诉父兄,来日相见时切不可当着萧家人的面儿提及萧疏中毒一事,并且,暂时对谁都不要说她的病。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做后走的那个,就没有必要讲出来徒增烦扰。反正送走了萧疏,她很快便可去找他没有太多的相思之苦。与白头偕老相比,倒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圆满。
可是现在,又要如何才能有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个问题很难选,妖怪表示,真的选不出,挠头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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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章 渐行渐远 ...
坤城的春天来得早,刚入三月就已寒意尽退处处生机勃勃暖意融融,城内繁花似锦城外满目葱绿,正是一年里最美的时节。
自苏子昭来了后,白夏便拉着他四处闲逛,城内玩遍就往城外跑,附近玩遍就往远了跑,半个月来日日早出晚归偶尔甚至一两天不回,将周遭有名的无名的景致几乎一网打尽。
而这些,本是萧疏计划带着白夏游玩的…
下午天色忽然由晴转阴,傍晚开始下起雨来。萧疏记得白夏和苏子昭出门时空着手,便拿了两把竹骨伞想要给他们送去。
雨渐渐大了,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很快便已半湿,街边有人在遮着头奔跑有人在檐下躲避有人撑着伞急行。
萧疏走得很慢,闲庭信步仿似赏景,然而像是被春雨晕染了水汽的眸子却隐了重重的茫然。
他没有方向,因为不知道要找的人究竟在哪儿,只知道他们一大早就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只知道他们一定又玩得很开心。或者说,只要和苏子昭在一起,白夏就总是开心的。
他所认识的白夏也常常展颜欢笑,但与现在相比,却多了几分顾忌几分沉重。
在苏子昭的面前,她会笑也会哭还会发脾气耍性子,会因了没买到想吃的小点心而阴着脸闷闷不乐,会因了半夜不能出去看热闹而大叫大嚷胡搅蛮缠…
所有的喜怒哀乐,她完全不掩饰半点不收敛,而且还变本加厉故意将情绪扩大好几倍。这样有点娇纵有点刁蛮有点任性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就像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子,当着宠爱自己的人的面儿,有恃无恐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虽然有时候无理取闹得让人头疼不已,却又率真可爱得让人不忍苛责。
而跟他在一起时,她却只能故作坚强。
雨又大了些,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天色也慢慢暗了。
萧疏停下脚步,看着远远的街转角出现的身影。
苏子昭背着白夏,一路小跑,没有打伞,任浑身湿透。
白夏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湿漉漉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洒脱快意。
先看到萧疏的是白夏,稍一愣,旋即一手搂着苏子昭的脖子一手使劲挥了两下,大声招呼:“诤言,好巧!”
苏子昭看向他时,则立时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从无例外也毫不意外。
萧疏暗暗握紧伞柄,迈步迎上前去,微微笑了笑:“是啊,好巧。”
“我们本来打算走另一条路的,如果那样的话就碰不到了。”白夏待到近了些,方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另外两把伞,眨眨眼:“你不会是专门给我们送伞的吧?”
萧疏仍是笑着:“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可是…”白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显得有些为难:“昭哥哥说,这儿的雨水干净,跟梅岭的很像。以前每逢下雨,昭哥哥就常常背着我满山遍野的跑,从来都不打伞。有时候,我们还能追到闪电呢…”
苏子昭不耐烦的长眉一皱:“小六儿,你东拉西扯的说这么多做什么?”
萧疏垂了垂眼帘,侧身让了半步:“你们先走吧,我正好还有点事。”
白夏看着他,默了默,方轻轻‘哦’了一声,苏子昭于是足下一点,背着她上了房顶,潇洒纵跃间,仿佛是在崇山峻岭无拘无束的肆意奔跑。
无根之水自天而降,洒在世间,急促而紧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让其间所夹杂的清脆笑声,带了十分的悦耳。
萧疏似是被感染,唇角挑起的纹路愈深,然则眉宇间的寂寥自嘲亦随之加重。
俯身将那两把伞靠在街边的墙上,一声轻笑一句低语:“多余。”
伞是多余的,他又何尝不是?
白夏与苏子昭有着共同的喜好,爱吃的东西爱看的景色爱去的地方爱读的书…他们还有着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回忆共同的怀念,而这些,统统都与他无关。
他只能旁听,只能旁观,就如一个局外人,路人。
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他知道就算苏子昭对白夏并非单纯的兄妹之情,甚至哪怕就算白夏的心意当真有了动摇,自己都不该坐视更不该放弃而是要去争取。
但,凭什么?
对于林南,他尚可以说,此人身世复杂妻妾成群心机深沉,且对白夏的动机不纯多少有利用之举,最重要的是,白夏的拒绝之心很坚定。
而对跟白夏青梅竹马自幼呵护待其不仅一心一意堪称全心全意的苏子昭而言,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若论托付终身,又有谁比苏子昭更合适?
终身…
单单这两个字,便让他没了争的资格。
仰首望着灰蒙蒙的天际,雨水打湿发鬓,将淡紫的衣袍染深。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数天前无意间看到的一幕,从药园子回来的白夏,低着头走得很慢很慢。旁边的高墙遮住了西落的阳光,将她瘦瘦小小的身子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阴影中。
快到门口时,忽然停下,抬起头四下打量,素来灵动的双眸竟没了魂似的徒留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方一步一挪蹭到一处隐蔽的墙角蹲下。
抱着膝,把自己缩成可怜的一团,将手里紧攒着的东西放到面前的地上,就这么盯着瞧,一动不动,很久很久,直到日沉月升。
那东西是株寻常的草药,一直在旁边悄悄看着她默默陪着她的萧疏恰巧认得,名字叫——‘独活’。
要她爱上他做他的妻,然后再让她独自活下去,他自私得无以复加残忍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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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回去得很晚,服侍的人听说他还没吃饭,本打算叫厨房现做,不过他想了想后,只让送了碟点心过来。
现在萧宅一天三顿都有榛子酥,不管白夏在不在家。
除了四妹还有白夏,这里没人知道萧疏不能吃榛子酥,所以虽然觉得他单单点了平日里不碰的东西有些奇怪,但仆从还是很快便端了来。
拈起一块,置于掌心,放在灯下细瞧。想起当初白夏亲手做了让他品尝,那副乐颠颠渴盼表扬的模样,萧疏不由一笑。
不知道和大厨比起来,谁的手艺更好。又或者,再也没有人能做出她的味道。
想来亦是颇为讽刺,她最喜欢吃的,却恰恰是他不能吃的…
心口忽觉犹如利刃翻搅,萧疏白着脸抓着胸前衣襟伏在桌上,咬牙强忍。
几个月前被刺后,这样的剧痛便会偶尔出现,骤然来袭又骤然消失。
前两次并未在意,后来则是刻意不提。
‘易魂’之毒目前应该只到腰腹,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转移到心脉。然而,这种痛楚又与此毒初期发作之时极为相似。
为何会这样?
那日的刺杀,司徒鸢身边的人,林南…还有…
“诤言你回来啦?这是我给你新配的药…”白夏边说边推门而入,见了室内的情境顿时一惊,忙跑过来:“你怎么了?”
虽剧痛只有一瞬,萧疏的衣衫却几乎被冷汗浸透,勉强坐起笑了笑,刚想开口,白夏却已看清桌上摆着的榛子酥,呆了一下,旋即大怒:“干嘛吃这个?好端端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你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不爱惜自己,学谁不好学什么林南!”
萧疏的眉心微微一蹙,转而扬起:“你是说,我故意这么做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博得你的同情?”微微摇头不屑轻笑,目光却冷冷的满是疏离:“怎么你觉得,我会如此幼稚吗?”
白夏于是更怒:“是啊,他幼稚,不惜自伤也要给我培育雪莲可不是幼稚到极点吗?只可惜,你却还偏偏承了这份幼稚的情!真是委屈了啊,萧侯爷!”
说完,将手中药盒重重一放,摔门离开。
萧疏眸色沉沉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片刻后,慢慢靠着椅背,阖上挂着冷汗的长睫,疲累至极。
在他一直摊开着的掌心,放了一块完完整整的榛子酥。
当初只一眼便能看明白是胃痛还是毒发,如今,却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妖怪的心声——拿什么整死你,老子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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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一章 一场烟花 ...
白夏一进客居,便见苏子昭正弯着腰在院中的空地摆着什么,掖着袍脚,袖口高高挽起,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小六儿,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以为你至少要在他那儿待上个把时辰的。”
雨刚停没多久,夜幕漆黑一片,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照着小院,暗红色的光将他的侧面轮廓映得有些模糊,但满溢在眼角眉梢的笑,却愈加清晰。还有他清澈的眸子挑起的唇角,甚至挺直鼻梁周围皱起的细小纹路都纤毫毕现。
白夏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子昭瞧,蓦地发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萧疏了。每天碰面的机会本就少之又少,即便见到了,也总是匆匆打个招呼就告别。
她的视线总是在他的脸上一掠而过,不作停留,因为,她不敢…
“小六儿,发什么愣呢?”
“昭哥哥,明天我们去看庙会吧!”
苏子昭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袍:“还没玩够?”
“玩当然是永远都玩不够的啊!”
“那么,你要永远这样玩下去吗?”
白夏瘪了瘪嘴:“我知道了,昭哥哥不愿意再陪我了,昭哥哥跟我在一起待得没意思了玩腻了…”
“这种没良心的话也就只有你才说得出口!”苏子昭走过来使劲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再这么玩下去,你还要不要嫁人啦?”
白夏龇牙咧嘴的低着头捂着痛处:“这跟我嫁人有什么关系?”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跟那小子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苏子昭抱臂睨着她,声音猛地下沉:“你打定了主意要糊弄到底是吧?”
白夏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缩了缩肩膀。
苏子昭不依不饶冷冷一哼:“自从我来了之后,他那叫什么态度?”
“什么都按照你的要求该改的改了该办的办了,好吃好喝好住的伺候着,我觉得态度还行吧…”
“白夏!”
一声断喝,连名带姓,被叫到的那个人险些腿一软摔倒在地。很显然,此时此刻的问题非常严重,已经不是靠着撒娇耍赖插科打诨就能应付过去的了。
“昭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夏于是只得无可奈何叹口气:“你不满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与你当着他的面儿无所顾忌的亲近,还天天像个没事人似的,不仅什么都不做,而且居然连半点不高兴都没有。”
苏子昭寒着一张脸:“开始我还以为那小子是想要表现一下大度,后来才发现,竟是彻底的退让!小六儿我告诉你,这么做只说明两点,第一,他是个懦夫。第二,他根本就不在乎。如果属于第一种情况,那就是连一份感情都没胆量去争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不住,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加没有留着的必要!”
“反正横竖,就是死路一条了呗…”白夏趁他暴怒发作之前赶紧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甚是乖觉讨好地抚了抚他的胸口:“先别忙着生气嘛。其实还可能有第三种情况的,他没把握,或者说,他自卑。”
苏子昭皱眉:“凭他的显赫家世凭他的名望地位凭他的才学品貌,他能没把握他能自卑?你就算是要帮那小子找借口,也找个说得过去不要这般荒唐可笑的!”
白夏有些意外的眨眨眼:“看来你很了解他啊!”
“来这儿之前,我就已经将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他的父母家人还有他本身的性情,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同意你跟他在一起?”苏子昭毫不掩饰鄙夷之情:“与其相信你的眼光,我还不如去相信一头猪的追踪本事!”
“……”
“也正如此…”苏子昭放缓了语气,却凝重了神情:“我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依其素来的行为处事,虽尚属温和,但锐意进取绝非犹豫拖拉之辈,必要的时候手段甚至堪称狠辣。坦白说,我一直期待着他能与我正面交锋,结果没想到,竟不战而降!”
“昭哥哥,你是教书先生又不是营中大将,怎的这般好战?”白夏靠着他,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带着笑的声音很轻很平,但流畅得仿佛早已暗自排演过很多遍:“不过说不定,他就是被你的杀气给折服了。因为在你面前,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做得还很不够,这段时间正在好好反省。你别看他一副招蜂惹蝶的风流模样,其实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雏儿。他也说了,是从认识我以后才开始学着怎样去喜欢一个人的。所以啊,会出现眼下这种不知所措大失水准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嘛!”
苏子昭仍是锁着眉,未作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白夏顿了顿,仰起脸笑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的昭哥哥太厉害了,把人家一个堂堂的侯爷给逼得只能自怨自怜无地自容。”
“那么你呢?”苏子昭眉心未舒,定定的凝视着她,以指尖拂开遮了眼帘的发丝:“这些天你看似精力无限开心无比,但事实上,之所以一刻不停的拉着我到处玩乐,只是为了要耗光自己所有的力气吧?因为不这样的话,就会无法入睡,就会被我瞧出不对劲。然而即便如此,你每晚又何尝安眠过?你是我带大的,在我旁边睡了整整十年。你一个翻身一个磨牙,甚至一个呼吸,我就能知道你睡得香不香沉不沉。小六儿,你想瞒我的是什么?”
白夏垂下眼帘,躲开他的目光。
苏子昭的眸色深了深:“为什么得知找到了‘紫绛草’之后,你反而变得心事重重?”
晚风大了些,将周围弥漫着的潮湿吹得四散逃逸,粘在脸上,有些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