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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昭楼着她肩头的手指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只是虚虚的揽着,保持着欲盖弥彰的距离:“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出嫁便是。”
“这些问题都很实际的,如果弄个不好会被人笑话。”
“谁敢?!”苏子昭扶着她站好,认真地看着她:“这世上,谁敢笑我们的小六儿,谁敢给我们的小六儿气受?你给我记住,你嫁过去是为了快快乐乐过日子,是为了多几个人疼你护你,不是为了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啊事啊纠缠不清的!”
白夏忍不住笑了出来:“昭哥哥,哪里有你这样的?弄得好像我是下嫁的公主,所有人都要诚惶诚恐的捧着我似的。”
“跟你比,公主算什么?”苏子昭的长眉斜斜一扬:“总之你只要知道,就算你要去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把天捅个窟窿,也有我和你几个哥哥替你顶着,就行了!”
“这样下去,我就会再次变成以前那个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小魔星了。”
“有何不可?”
“会把别人吓跑的。”
“若这样就被吓跑,又有何留恋的必要?”
白夏默了默,轻轻抓过苏子昭的左手,摊开,抚着掌心处一条长长的伤疤。这是九岁那年她因为一点儿小事发脾气跑进深山,遇上泥石流,苏子昭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昭哥哥,我以前脾气那么坏,你怎么都不讨厌我?”
“因为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亲人之间,有的永远都只是无条件的包容,甚至是纵容。”
“和现在的我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变。或者说,无论你怎么变,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初的模样。”
“如果…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找不到‘紫绛草’,你是不是会很难过。”
苏子昭沉默了片刻,腕部轻翻,将手拢入袖中掩去伤疤:“亲眼看到‘紫绛草’之前,谁也没有把握多年的谋划会否成功,能不能救得了你。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要瞒着你,因为怕给了你希望,却最终不能实现。在梅岭的那些年,我们时时刻刻都做着面对你忽然离去的准备。”
“即便这样,你也还…还要我做你的…”
“是的,即便这样。”苏子昭摸了摸白夏的额发:“因为死亡,并不代表分开。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守着陪着世间的亲人,爱人。”
“可是…”白夏抬起头,望着黑沉沉的天际:“阴天看不到,怎么办?”
苏子昭笑了笑,走到院中,弯下腰将之前摆好的东西点燃。
一声炸响,一道耀目白光如蛟龙般直冲而上,至最高点,开出一朵足以驱散所有黑暗的盛世繁花。良久,方慢慢凋谢,在夜幕中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美丽光痕。
“小六儿,看到这些许愿星了吗?”
白夏拼命仰着头,不敢眨眼,生恐错过任何景象,哪怕视线早已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昭哥哥,以前的那两颗许愿星都不灵。但是今天有这么多颗,一定可以帮我实现愿望的,对不对?”
“对,因为这些星星是我亲手放上去的。”
“希望我爹我娘我的哥哥嫂嫂们,希望苏伯伯苏伯母昭哥哥,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幸福快乐长命百岁。”
“小六儿,你漏了你自己。”
“嗯对,还有我。我们大家,永远都不分开。”
她的命,不属于她自己。
父母给她发肤身体,将她带到这世上。又和兄长,和苏子昭一家,和所有关心她疼爱她的人一起,不计代价不惜一切与天争寿,只为了让她能够继续活下去。
这其中凝结了那么多人的心血心力期盼爱意,她唯有接受,也容不得她辜负。
所以,她只能,而且必须,独活。
其实,对于萧疏和她而言,一切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是,她却变得不敢面对他,甚至不敢好好的看他一眼。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坚强,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度过没有他的那漫漫几十年。
更因为,她真的很愧疚,她把一个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这个选择,她做得究竟对不对,没有人能回答,她也不会问出口。
也许,只能等到有一天,她看着满天星斗,找到属于他的那一颗,才能知道答案。
也许,要一直等到她也变成星星的那一天,才会知道。
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自已然恢复沉寂的漆黑夜幕收回视线,将眼角的泪擦干,白夏走到苏子昭身边,看着他弯起的眉眼和唇角的浅纹:“昭哥哥,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所以,要常常笑才对,不然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苏子昭微微别过脸,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淡淡道:“放心吧我会的,否则,恐怕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不会笑的男人。”
未散尽的火药味混合着湿润的的水汽,有些呛鼻。
“小六儿,这场烟花就当是提前为你庆祝生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是我见过的最棒的!”
“那当然,攻陷‘琅琊岛’后,我就一直在寻思怎么把将来用不到了的炸药本事化废为宝,后来一想,你爱热闹爱新鲜一定会喜欢看…”
说到这儿,一顿,又一笑:“我总算又多了个谋生的技能,万一将来不教书,就去摆摊卖烟花…对了,我明天就启程赶回去,告诉他们,你一切安好。然后再随大家一起过来,送我们的小六儿出阁。”
白夏一愣:“怎么…这样突然…”
苏子昭最后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答非所问:“就再给那小子几个月时间,若还是学不会如何待你好,你的几个哥哥想必不介意亲自教他,到时候,可就没我这么好脾气,只炸一间房子作数了!”
“昭哥哥…”白夏上前一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我舍不得你…”
苏子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心,没有说话。
舍不得,也终须舍。
她字字句句都在憧憬着嫁于萧疏之后的生活,心心念念都在担心着日后和萧疏的家人会否相处融洽,既如此,又岂容得他不舍。
只是,本想今后每年她生日放给她看的烟花,再也不会点燃第二次了。
只是,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学会对除了她之外的女孩儿笑…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白夏的这个决定好像的确没办法评判是对还是错,就好比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做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不过我始终不赞同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想想父母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忍…
嗯…妖怪深沉了,如果你们还继续霸王,就继续深沉,然后一直深一直沉,然后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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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二章 仍是不留 ...
大半个坤城的人都在璀璨了夜空的烟花中叹为观止流连忘返,这些人里不包括萧疏。
他独自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只是微垂的眼帘将空空的目光凝聚在了院中被照亮的青竹上,明明灭灭间,仿若不真实的幻境。
渐渐的,黑暗重新掌控世间,喧嚣散尽。
又过了许久,萧疏方打开房门,缓步走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钻入鼻中,迅速直达四肢百骸,带着灼烧的刺痛。
即便没有亲眼得见,也不难想象那场烟花有着怎样摄人心魄的美丽,亦不难想象仰着脸看着朵朵繁花盛开的那个人,有着怎样明媚灿烂的表情。
苏子昭待白夏不仅有事无巨细的关怀无微不至的呵护,而且还会费尽心思逗她高兴让她开心。
而这两点,他都做不到。
怎样才叫爱一个人,又要拿什么去爱她…
不知不觉来到客居外,硫磺味似乎更重了些,抬眼望,天上偶尔还会飘过一缕薄薄的白烟,见证着之前的美景和欢笑。
院子里传出说话声,一个清朗,一个清脆,就如山间的风应和着小溪的水。
萧疏低下头,无来由的笑了笑。
那种无拘无束的快乐,既然不属于他,便不要再打扰。
恰在此时,忽听一阵脚步声,虽心知应该速速离开,然则身体竟再不能动。
耳闻门开,紧接着是略显惊讶的声音:“你…”一顿,又闻门关,足踏青石板,至身后停下,话语轻柔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探询:“诤言,你是来找我的吗?”
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萧疏微微笑了笑:“路过而已。”
“噢…”白夏点点头应了声,手指无意识地将辫梢卷起又放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疏见她失望之色难掩,稍一踌躇,终是轻轻一叹:“夏夏,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刚才态度不好,对不起。”
白夏偏首看了看他:“你为什么要吃榛子酥?”
“我只是…”萧疏勾了勾唇,露出几分自嘲:“看你们吃得那么香,所以有些嘴馋。”
“仅仅因为这个?”
“不然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在故意自残希望能够引起你的注意和同情?”
白夏一遍遍的卷着发辫,看着自己的鞋尖,沉默片刻:“诤言,我很没用对不对?不仅不会琴棋书画,而且不会女红不会理家,唯一会做的一道小点心,你还不能吃。”
还有,那点心其实是专门为了一个人才学的,是为了日后能够特地做给他吃。而那个人,却不是萧疏。
只是这句话,白夏却没有说出口。
也正是因为这个,当时看到萧疏居然在吃榛子酥的时候,她才会发脾气才会如此失态。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竟从来没想过要为了他而去做什么。
苏子昭说萧疏不知她的喜好,可事实上,她又何尝知道萧疏爱吃什么样的菜爱喝什么样的茶爱看什么样的书…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时日无多的结局,于是双方都只想着抓住有限的日子,想着如何在仅有的几年里完成别人需要用数十年来经历的生离死别,却忽视了日常生活中的诸多细节,看轻了点点滴滴平凡中透着的隽永和珍贵。
萧疏又是一叹,抬手想要抚上白夏的面颊,却至腮边寸许处猛地一停,转而滑落,指尖拂过她的肩头:“有片树叶…”
似是觉察到了欲盖弥彰的尴尬,于是骤然停止,收回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这些事会了更好,不会也没什么。毕竟不能要求所有的女子都如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理,至于下厨烹饪,自有下人们去做,还更能合胃口些。”
白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番话的意思,不禁愣了片刻:“你是说,我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我亲手做的饭菜不如你家的厨子?”
“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何至于你想那么多?”
“我一个深山老林里长大的野孩子,自然是比不了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们贤良淑德善解人意,能陪着你抚琴吹箫吟诗作对!”
萧疏蹙了蹙眉,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沉默。
白夏发作了一通后,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得够可以,搞不清楚这股邪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虽然如此,却到底拉不下脸主动开口,便也只能别扭的僵着。
一时相对无言,夜风将硫磺吹散,湿润的空气里多了花香芬芳,沁人心脾。
一粒水珠从头顶的叶边掉落,正中白夏的鼻头,萧疏见了不由莞尔,下意识便伸手去擦,待到察觉,指腹已触上了她的肌肤。
白夏微微向后一缩,他的手随之一僵,停在了半空,眉宇间被霎那涌起的落寞吞掩,藏无可藏,避无可避。
“夏夏…”
艰涩的嗓音给这两个字平添了几分沉甸,随之而出的话语似乎是可预见的重逾千金。白夏心头一跳,顿时不管不顾向前一扑,紧紧搂着他,让那些一旦说出便无可挽回的话只能聚集在舌尖,无法启齿。
“诤言对不起,这些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只顾着自己,以后保证不会了好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要珍惜,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呢?重新开始吗?”萧疏苦笑着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话语里寡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夏夏,你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代表你已经动摇了。没有结束,又谈何开始?”
白夏傻傻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干得厉害,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因为她忽然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她刻意疏远了苏子昭。后来在发现和林南之间渐生情愫的时候,便又借机果断离开。
究其原因,无怪乎是不想连累对方。
苏子昭于她而言,如父兄如师长,是自幼的仰慕和依恋,这份感情里也许有朦胧的爱情,但更多的是亲情。若假以时日,未尝不会生出相依相伴的天长地久。但一切却在她十三岁时,在懵懵懂懂尚不完全明白男女之情为何物时,戛然而止。
而林南,则是在她孤身离家独自游荡,最茫然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他温柔体贴风趣幽默见多识广,陪着她游山玩水倍加呵护。这让她想起了苏子昭,于是不由自主便想要亲近。但很快就看到了林南的真正身份真实性情,让她梦醒。
如果说,无论对苏子昭还是林南,她都因为同样的缘故而刻意有所保留,约束着自己的感情,从而未曾深陷沉沦的话,那么对于萧疏,她却是打从开始,便倾尽了所有。犹如飞蛾扑火,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将自己燃尽。
是啊,两个都是要死的人了,谁也不连累谁,谁也不欠着谁,何妨无所顾忌的爱一场,成全短暂生命中的无悔无憾。
然而,天意弄人…
如今的白夏完全可以看清萧疏的所思所想,看清他的挣扎。但也正因为这样,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确定。
会不会,现在的萧疏恰如以前的她,并没有完全投入自己的感情?
所以,才能够说退就退,说放手就放手…
若如此,这段情,未免太不公平。
只可惜,她的付出,已经再也收不回。
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白夏蓦地摇头失笑,随即又边笑边道:“明天昭哥哥就走了。”
“是么,代我跟他说一声,招待不周。”
“我…也跟他一起回去。”
萧疏垂眸看着自己袖摆的水纹,沉默良久,方淡淡“嗯”了一声。
白夏握了握拳,仍是笑着:“你还是那样,不留我。”
萧疏未抬眼,不言。
白夏静静地看着他,等了很长时间,未等来只言片语,终于失望而后绝望,跺脚转身,大步离开。
萧疏便也随之往反方向迈步,速度丝毫不慢,无犹豫,无流连。
至一处僻静角落方停,扶着一株幼树呛咳出一口血来。
枝叶摇晃,洒落无数晶莹水滴,沾湿半边袍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白夏目前经历过的三段感情,我觉得我们中间的很多人都有过。
在小的时候,有一个邻家大哥哥或者高几届的学长,让我们悄悄的爱慕着喜欢着,但是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也许连表白都没来得及,就无疾而终了。
然后,我们会认识一个很有趣的人,比如大学的同学工作中的同事或者随便什么场合偶遇的家伙,年龄相当,或许偶尔能让我们想起曾经的大哥哥和学长。但事实上,却跟我们有着相同的幼稚与固执,于是相互试探相互伤害,最终只能分开。
最后,我们会遇见一个人,也许并没有多英俊潇洒也并不如何优秀,但大概就只是因为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于是爱上了他,无所顾忌,天雷勾地火哈雷彗星撞地球…
罗嗦这么多是想要试图回答有的朋友问到的,白夏为什么这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
因为在小的时候,情窦初开,会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会轻易的动心。但这样的感情,其实也同样很容易就消失了,就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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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三章 双亲驾到 ...
翌日,天还未亮萧疏便出了门,待回来已是旭日东升。下人报,白夏与苏子昭半个时辰前结伴离开。
萧疏听闻后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以示知道,随即信步至客居。
正有几个小厮在打扫院落,两个丫鬟在整理内室。阳光倾洒,鸟儿鸣叫,伴着阵阵花草清香,忙忙碌碌井井有条,却,空空落落。
漫无目的四下转转,最终到了卧房,其内的陈设布置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原来,她喜欢的房间,是这样的。
萧疏笑了笑。
轻轻掩门退出,看见外屋的架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药材。她什么都没带走,反倒留下了这许多东西。
萧疏于是又笑了笑。
离开客居回到自己的住所,打扫整理的人刚刚离开,很干净也很安静。
萧疏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累了,便在石凳上坐了片刻。
起身时看到旁边的青竹已长得有一人多高,想起这是她刚到这儿时用汤药浇灌的幼苗,后来他虽不再服药,但她仍常常会端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所熬成的药汁蹲在那儿一边浇一边念念有词,有的时候,旁边还会蹲着雪狼,歪着脑袋摆着和她一样的姿势。
事实证明,当初打的那个赌,是她赢了。用这种途径培育的竹子,不仅不会死,而且还长得很茁壮。虽暂时无法确定是否具有灵丹的功效,不过的确散发着一股清清淡淡的药香。就像,她身上的味道。
萧疏笑着自怀中拿出一条七彩丝线结成的绳索,这是他一大早去买,并请店老板教他编的,所以有些粗糙。
本想着送给她留个纪念,却没能赶得及。不过,她其实应该也用不到了吧?回到了家乡,回到了亲人的身边,那块来自梅岭的小石头便失去了意义,便没有必要再戴在身上。
七彩绳索被挂于竹枝的末梢,漫天朝霞将之映照出夺目的光彩。萧疏微微仰了头看着,笑意未减,却也未增,仿佛已然彻底凝固在唇边,仿佛永远也达不到眼底…
接下来的日子,萧宅内一切如常,只是较之以往似乎稍微静了些。萧疏也仍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各种事情,只是跟之前相比,言语本就不多的他,更加沉默。
晚饭后,萧疏会到客居,在卧房里看看书,在外间翻翻药材,在院中喝喝茶,或者只是随意走走,什么都不做。
宅子里的仆从们不知道白夏去了哪里,也不敢问。所能做的,唯有越加尽职尽责照顾萧疏的饮食起居。
然而所有人都看得出,自家主子的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却只能束手无策干着急,顺便,齐心协力诅咒在此地唯一可以跟主子说得上话的四妹,被战风咬断腿速速滚回来…
结果,四妹没有滚回来,倒是有另外两个人胳膊腿齐全精神抖擞的凭空出现了。
话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萧疏正在用早点,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于是快步走了出去欲要一探究竟。
刚至影壁处,只觉眼前一花,便被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紧紧抱住,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大叫:“岁岁宝贝儿,有没有想我?”
萧疏愣了愣,看了看周围因为过度惊悚而眼珠子弹落了一地的下人们,然后无奈地轻轻拥着对方,低低唤了声:“娘…”
“我问你有没有想我?”
“…想。”
“有多想?”
“…很想。”
“有没有我想你那样那么想我?”
“…有。”
“嗯?”
“…比你想我还要想你千百倍。”
“乖,这还差不多。”
结束了绕口令一样的对话,那人才心满意足松开萧疏,转而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通打量:“瘦了,瘦多了。不过还是那么帅得惨绝人寰!”
“重点不是瘦不瘦也不是帅不帅,而是重新又站起来了好不好?”
站在一旁被忽视许久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清朗而温润,和萧疏有些像,只是略略沉一点儿。约摸四十许年纪,身量瘦高,面容清癯,眉眼气质都与萧疏有几分相似,但要更儒雅斯文些。负手而立时,三绺美髯随风轻动,当真是说不尽的写意风流。
萧疏直到此时方有空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礼:“孩儿见过爹。怎么您和娘要来,也没事先通知一声,孩儿好早做安排。”
“我是来看自己的儿子,又不是皇帝视察还要接驾,有什么可安排的?”之前那人冲早已看傻了眼的下人们挥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找几个人收拾间空房弄点吃的喝的再准备好沐浴用的东西就成,放心吧,我们很容易伺候,不会随便扣你们工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