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不能解决的地步了吗?”
我哭天抹泪:“他有别的女人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在何决的衣服上蹭蹭脸,愤然:“他为她挡酒,为她凶我,还为她自残!”
“这么严重?”
在我带着强烈主观意识的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总算弄明白大概原委后,何决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当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不过就是有人胃不舒服还空腹喝烈酒又吃辛辣的东西而已,放心吧,最多胃出血住个几天院而已。”
我瞠目结舌:“以前没发现,BOSS你原来这么没人性啊…”
何决耸耸肩:“反正他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关心在意的人。”
“…怎么说,好歹也算是认识一场…”
“一个为了讨女生的欢心,而不惜自伤身体的人,智商和情商都应该还只是处在发育的初期阶段。这样的中二小孩,我可不认识。”
“但沈佑他…”
我那仍处在极度眩晕中的脑部神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弯弯绕。
何决也不再说什么,进屋去倒了杯茶,拿了盘水果,拧了块湿毛巾,见我杵在那儿只知道傻呵呵地发愣,便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又给我擦了把脸:“你不是一直都说,沈佑是个很成熟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反常?”
万千和大萨摩蹲成一排,捧着西瓜正吃得欢,听到这儿连忙点头:“是啊学姐你不知道,刚刚走的时候,我一直忍不住地往回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在墙上靠了好一会儿呢。可是那个女的始终都没有出来看一眼,根本就一点都不关心他嘛。”
“可如果他们之间…”我呆了半晌,使劲砸了一下嗡嗡作响的脑袋:“难不成,只是为了气我?”
何决想了想:“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不过我还是觉得,以沈佑的性格不至于无缘无故做这么幼稚的事。”
“那是为什么?”
他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我只好抱着茶杯默默发呆。
坦白讲,我认为沈佑和许许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或者准确地说,即便以前真的有,现在也没了。
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沈佑为我做的一切,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头。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也许,前些天我的犹豫不决伤了他的心,我的摇摆不定让他很生气。他这个人啊,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又向来吃不得亏。
而且,我和林木森已经再无瓜葛这件事儿,也没来得及告诉他。所以他之前的反应虽然很失常,却也不是太过难以理解。
归根结底,是我没把事情说明白,就大吃干醋乱发酒疯,最后闹了个不可收拾的残局。
如此一来,我的所作所为不仅让自己丢了人,还让他在老朋友跟前失了面子,实在不应该。
这么一想,我顿觉很是羞愧。
可是…
难道,又是我去找他赔礼道歉吗?为什么每次先示弱的都是我,现在又不是小时候,姐姐一定要让着弟弟。
这段恋爱关系中,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啊…
何决用手帕包了冰块给我:“敷一下,不然明天早上就没法见人了。”
我接过,抽抽鼻子:“那就不出门呗!”
“不担心?”
“担心什么?”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何决边摆弄音响边状似漫不经心:“在我看来,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得过胃病。”
我的手抖了一下:“真的很疼吗?”
他歪头看我一眼:“要不你试试?”
“…”
我把冰块放在眼睛上,凉意迅速蔓延开来,感觉很舒爽。
何决打开音箱,熟悉的旋律徐徐响起,我心中猛地一颤。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感谢的是你,牵过我的手。’
这首歌,让我想起林木森。我不希望以后,再多想起一个。
所以去特么的自尊,去特么的骄傲,我是‘贱受’我怕谁!~~> <~~
当即一跃而起,吓了抱在一起打盹的万千和萨摩一大跳,何决则表现得全无意外:“等不及了?”
我握拳:“今日事今日毕!”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头:“所以你瞧,对一个人的心意到底如何,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知道对方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都会坐立不安,恨不能立即赶过去陪在身边。”
说这些话的时候,何决眉宇间所流露出的落寞萧瑟,我虽不常见却并不陌生。他这是,又想起那个喜欢了很久却终是没能在一起的人。
无论什么原因,没能和她相伴白头,恐怕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
冲出门钻进出租车时,忽听万千扯着嗓子吼:“学姐加油,别给我机会为你唱‘分手快乐’哟!”
我冲她比划了一个‘凸’…
打开车窗,疾风扑面。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有很多的话想对沈佑说。
比如,我不和林木森一起出国读书了,因为我想做你的开山大弟子。
比如,虽然我曾经很喜欢他,但也许是因了完全不抱希望而始终压抑着无法全情投入。而你则从一开始就让我感到心安,于是不知不觉便放开怀抱最终毫无保留,犹如覆水难收。
比如沈佑,我想让你牵着我的手,陪我到最后…
到了目的地,我舍了电梯一口气冲上九楼,擂鼓般砸开房门,然后,只觉千言万语都瞬间化为一支尖锐的冰锥,穿心而过。
站在门内的许许毫不遮掩看到我时的惊讶疑惑,一迭声地问:“辛阔?怎么又是你?有急事儿吗?”
气喘如牛的我看着她上半身随意套着的男款衬衫,以及下半身若隐若现的□美腿,恨不能自插双目。平复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开口:“我找沈佑。”
“可是他已经睡了啊,有什么事情不如明天再说吧。”
我站直,坚持:“不行,我一定要马上当面告诉他。”
许许虽仍是温柔模样,却寸步不让:“这不太好吧?”
我没了耐心:“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笑语盈盈:“恕我直言,你对小佑,实在有点不像是学生对老师。”
“因为本来就他妈的不是!”体内残存的酒精一路直冲大脑,我再也懒得去管什么礼貌什么分寸,伸手将堵在门口的绊脚石一把推开,同时大喊:“沈佑你个王八蛋,快点滚出来!”
事实证明,简单粗暴永远都是有效的。
刚冲到客厅,就见沈佑从卧室走了出来,脸色煞白,神色明显带着酒醉后的不适和茫然,看到气势汹汹的我,顿时一愣。
而我看着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睡裤的他,只觉气急攻心,竟言语不能。
这时,许许揉着肩膀进来,一脸的我见犹怜。
沈佑见了,忙迎过去:“是撞到哪儿了吗?”
我怒极冷笑:“被我推的!怎么样?”
许许咬着下唇,委屈小声:“我只是,不想让她打扰你休息。”
沈佑皱了皱眉,很是心疼:“要不要擦点药酒?”
许许尚未及回答,我却已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窜过去冲着沈佑的脸就是狠狠一拳:“以前看到林木森和他那个假女朋友郎情妾意,我是没蛋也疼。现在看到你和这个女人奸夫淫*妇,我只想让你没蛋可疼!”
第三十一章
在被气疯了的情况下,还能辨明方向选择正确的路线,且遵守交通规则避免了被车撞飞的狗血惨剧发生,我为自己感到自豪。而八百米轻松突破三分钟无压力的彪悍速度,也足能让体育老师以我为傲。
如此一路狂奔,心肺几乎爆炸。就在受不了想要停下时,忽听远远传来一句:“给我站住!”
站你妹!给你二大爷!
我一边暗骂一边咬牙继续开跑,后面喊了那一嗓子后,也不再白费力气,只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化作我继续亡命的动力。
只可惜,我的所有努力到头来还是败给了不可抗拒的天定命运,小短腿不给力啊尼玛…
万千卧室的灯光遥遥在望时,我终于功亏一篑。
沈佑后来居上,一把将我拉住,我早已精疲力竭,便也未作半点挣扎。
夜晚的居民区唯见树影摇曳,只闻草丛里轻轻的几下虫鸣。
我和沈佑那仿佛鼓风机般交相辉映的喘气声便显得格外刺耳,吵得人无比烦躁。
而在看到他被汗湿的薄T恤紧紧黏着的上身时,我又立马想到刚刚所见那幕赤身露体的‘活春宫’前戏,本已差不多熄灭的心头邪火瞬间复燃,一窜万丈。
然则还未等我发飙,沈佑却已率先发难,咬牙切齿:“你跑什么跑?”
“强身健体!”
“你干嘛打我?”
“保家卫国!”
“…”
互不示弱互相怒视半分钟,沈佑忽地后退两步,扶着树弯下腰,边咳嗽边笑。
我虽恨不能一记佛山无影脚废了他,却也只能甩手便走。
他终于开口:“阔阔,你误会了。”
我不屑冷哼,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下句话一定是‘你听我解释。’。
于是捂着耳朵很配合:“我不听我不听。”
结果未料,他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没有给‘听我说听我说’&‘就不听就不听’的死循环半点机会,直接一伸手,稳准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像只被扼住了喉咙的发狂小母鸡一样,顿时蔫菜,扑腾不能。
果然简单粗暴有效,报应未免来得太快…
“我现在真的很累,没有力气再跟你废话。”沈佑的声音晦涩而暗沉,言简意赅:“之前我吐了,沾到了许许身上,然后她送我回来,自己也就顺便整理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明白没?”
“这么简单?”
“是啊,暂时还没有复杂到奸夫淫*妇的程度!”
我一愣,勃然:“暂时?”
他松开手,脱了力似的靠着树干,慢慢擦去满头满脸的汗,半晌方低低道了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我心中突地一跳,勉强按捺:“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追过来干嘛?”
“因为我不甘心,不想后悔,也不想没蛋可疼,况且…”他用拇指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总不能莫名其妙白白被揍吧。”
我忙警觉后退:“难道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他一笑,又一皱眉:“阔阔,你下手也太狠了!”
借着路灯,我才发现他的嘴角处残留着少许血渍,看来那一下子的力道果然重了些,不禁顿感内疚,却仍然强撑:“谁让你当着我的面儿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他扬扬眉:“彼此彼此,一报还一报。”
我没好气:“何决真是高看你了,你简直比托儿所的还要幼稚!”
沈佑垂下眼睫笑了两声,默然片刻,复又抬眸看着我:“那么,你相不相信他的判断?”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所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许许…”他似是不知如何继续下去,顿了顿,背靠大树仰起头,望向星月全隐的夜幕,仿佛想要在那片浓重的墨色里,寻找一丝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微光:“正如她所说,我们是在一个玩车的圈子里认识的。其实,就是一群有钱有闲又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凑在一起非法改装车,非法飙车。我加入的时候,许许在圈里已经很有名了,别看她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旦玩起来却很疯。她一直很照顾我这个菜鸟新手,没多久,就混熟了。后来有一天,一帮人正喝着酒,大刘突然提出要跟我赛一场…”
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本就低沉的嗓音开始发颤:“大刘,是许许当时的男朋友。我那会儿气盛,就答应了。然后…就出了事,大刘的车翻了,着了火,几乎就是眨眼之间,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没了,许许就这么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前几天…听别人说,是精神方面受了刺激,出国休养了一段时间。”
这个真相实在太过出乎意料,我彻底呆住。
沈佑阖上眼睛,受了伤的嘴角所扯出的笑意,满是苦涩:“许许那样漂亮,很多人都在追她。那时候的我,也因为她待我格外亲近而洋洋自得。阔阔你瞧,这才是真的幼稚啊,可笑的虚荣…”
我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手,想了许久,却也只能用最无用的话来做最无力的安慰:“只是,意外。”
“我明白,我都明白。”他仍是闭着眼,唇边的弧度仿佛就此凝固,将所有年少轻狂的悔不当初刻在那儿,而后渗入骨髓,永世无法摆脱:“为什么当时,就没有一命偿一命呢…”
“不准胡说!”我大声:“那个人不是你害死的!”
沈佑浑身一僵,像是刚刚摆脱了一个噬魂的梦魇般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先是茫然,随即看着我,渐渐清明:“阔阔,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
他抬起手,擦了擦我的脸颊,摊开手看了看,低低一笑:“爱哭鬼。”
我连忙胡乱抹了一把:“都是汗!”
“你虽然从小就爱哭,但我知道,你真正伤心难过极了的,只有两次。”他将我跑散了的马尾辫绑紧,声音虽仍暗哑,却慢慢变得和缓:“一次,是你爸妈分开。一次,是林木森离开。第一次,我是个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只知道,看你哭成那样,我的心里也难受得要命。第二次,我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不会再让你哭得这么丑了,因为,实在是丑得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我本来还听得感动无比,却被最后一个转折弄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愤然打开沈佑的手,刚想骂两句,他竟如同受了重击般晃了一晃,一个站立不稳便往旁边倒。
我大惊,忙使劲扶住。他便顺势将所有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瞬间飘散在无边夜色中的低语,轻到几不可闻:“可是,如果我做不到的话,要怎么办呢?”
我一愣,正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听他又很快道了句:“阔阔,我困。”
“…那就赶紧回去睡觉啊。”
“没力气,再也走不动了。”
“今天我也很累啊亲!你不要这么身娇体软好推倒弄得我像个铁血柔情真汉子啊亲!”
然而,无论我如何气急败坏地跳脚炸毛,沈佑都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不顾地将自己这一百多斤交给了我,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无奈,只得半拖半抱将他弄上楼。
万千已经睡下,我和沈佑各自分别洗漱。待出了浴室,却见他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我的床。
正站在床边犹豫,他忽地一伸胳膊,将我拽倒,翻了个身,把我拥在怀里。
我僵了僵,不过看他一副已然精尽人亡的模样,想必今晚也做不成一夜N次郎…
于是慢慢放松,蹭了个舒服点的位置,搂住他的腰。只觉短短时日,竟明显清减不少。心中一涩,欲将之前未尽之语说完:“沈佑,我和林木森…”
他用下巴轻轻磕了一下我的发心:“我知道了。”
“你知道?”
“你说的,将来要和我做一个屋子里的人。”
我想起当时自己乱吃飞醋的囧态,顿时一窘:“那也可以是室友啊!”
他含笑低低‘嗯’了一声:“一起生孩子的室友。”
“…”
借着床头幽暗的壁灯,沈佑眼窝的黑影越显浓重,脸上和唇上都几乎毫无血色,面部棱角更加分明。即便睡着了,眉心也微微蹙起,不知是因了身体的不适,还是心中难解的负累。
我知道沈佑那些年必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却没想到,如此惨烈若此。
他和许许之间,定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否则,大刘不会有那般举动。
所以现在的沈佑对许许,也应该不只是因为与其男友的意外身亡有关而心存愧疚,于是才百般顺从纵容。
而许许对沈佑…
她这次的忽然出现,是为了什么?沈佑的种种反常,又是否仅仅因为被她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也无可挽回的憾事…
我想不透。
但我隐约有个感觉,如果我今天没有一而再地去找沈佑,没有当面那样激烈而坚定地表达自己的立场,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放弃。
所以,倘若再犹豫一下,再迟疑半步,再晚个一天半日,一切会怎样…
我不敢想。
有人说,情侣间每次的争吵而后和好,可能会造成一道无法消磨的裂痕,却也可能会是情感增进的催化剂。
但在我看来,只是让我更加明确地认识到,感情的不确定性,实在是超过我们自己所能掌控的,太多太多。
往后的漫漫几十年,会发生些什么,真的如刚刚沈佑所说,谁也不知道…
但是这次,我丢弃自尊和骄傲,去找了他。而他,也抛开矛盾和挣扎,来追了我。
我们此刻正相拥在一起,所以那些过去的负累,以及未来的变数,也就都不重要。
外面夜沉如墨,室内一灯如豆。
惟愿此间,一世静好。
第二天,许许便走了。
沈佑去送她,我没去。
不过,她给我发了条短信——‘辛阔,很高兴认识你。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我删了没回,觉得也没有必要告诉沈佑。
这个人的存在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但我可以选择无视。
有时候,无视,才是最好的正视。
第三十二章
(48)
在我的概念里,一对情侣在一起,无外乎就是说些不和谐的话再做些不和谐的事。
沈佑与我算是打从娘胎起就认识了的,实打实的青梅竹马,所以虽然恋爱关系确立不过短短数月,彼此间却早已熟悉得堪比老夫老妻。
他对我的言语关怀便直接跳过了你侬我侬的弯弯绕,直达充满淳朴生活气息的实用阶段。比如——
“阔阔,这件衣服不错,很少有人能像你这么敢于展示自己身材的短处,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阔阔,我觉得你爱吃圆筒冰激凌是非常有理由的,这玩意儿COS起你来简直就是神形兼备!”
“阔阔,有空替我向嫦娥姐姐问个好呗,看看你十窍通了九窍的解题思路,想想系里那些被你代表月亮消灭了的同僚先驱,我压力很大啊!”
“阔阔,…”
终于,我不堪无情打击全面爆发,揪着沈佑的衣领咆哮:“哪有人总是以挤兑女朋友为己任的?再这样下去姐不伺候了!”
他眨眨眼,甚是纯良乖巧:“那阔阔姐,你想听什么?”
“甜言蜜语!”
“可以呀…”他瞬间变身,唇线一抿,邪魅一笑:“你是细胞,我就是造血。你是珊瑚,我就是复方。你是当午,我就是锄禾。你是河图,我就是清明。”
“…”
“满意吗?”他低低笑着,双手顺着我的脊背缓缓下滑,至后腰处轻轻游走,俯首贴着我的耳畔:“阔阔,你愿不愿意,将你的下半生交给我?”
我顿时脸红了。
这是在求婚吧,是吧是吧?!矮油好羞射…
还未等我含羞带怯地表现一把欲拒还迎,便听他又忍笑补了一句:“前鼻音。”
“…”
我寻思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是身,不是生。是下半身,不是下半生…
卧槽…
不过,沈佑对我的耍流氓也就仅止于言语挑逗,所有的淫*贱都集中在了一张缺德冒烟的嘴上。
夏去秋来,叶子由绿变黄。
我和沈佑之间的关系却依然维持在亲亲抱抱的奸*情主义初级阶段,并大有维持五十年不变的威武架势,这让我很是有些苦恼。
我虽非饥渴得如狼似虎,但也不是婚前守身如玉的三贞九烈,对于感情进展的水到渠成觉得顺其自然方为王道。自问,即便没有爱得死去活来,却也是两情相悦。就算不至于焚心似火,好歹也是一堆干柴烈火。如此天天见面耳鬓厮磨,怎么会一直弹药不动粮草未行,原装的依然还是原装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觉得光靠自己瞎捉摸也不是个事儿,便决定不耻下问请教能人。
可现如今,我身边的同性密友只有一个万千,这姑娘最近因为欧阳喆那蜡烛坚韧不拔百点不亮,一天到晚的凄凄惨惨切切。如果去问她这种问题,估计会直接被其全开的哀怨状态秒杀当场。
无奈,只好转而把目标锁定在了班里某几个久经情场的男生头上。
趁着联络感情闲扯淡的当口,状似无意,语气委婉地提出诸如,一般和女朋友交往多久才决定从唯心进化到唯物最终理论结合实际的啊云云。
结果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当之婉约:差不离就得了。
什么样的才叫差不离?要怎么样才能差不离?我和沈佑现在究竟是差哪儿了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