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池手脚麻利,将两人迅速绑了,这才去给老头儿们检查「伤势」,只听他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不断:「哎呀二大爷,您老这腿肿了一大块,快活动活动,看还能动不?不行就得赶紧请大夫看了。周伯伯,你怎么脸色都青了?伤到你哪儿了?哦,胸口是吧?我来好好儿看看…你们这两个畜生,竟然对几个老人下如此毒手,简直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第六十七章:出卖
听见顾清池最后的「结案陈词」,刘江和刁云都哭了:他们真的只是为了赚点银子过来散布流言的啊,这些罪名真的和他们无关。苍天啊,您开开眼,这口黑锅太大,俺们俩背不起啊。
「如此严重的刑事案件,必须要将两名人犯押解到县衙。」顾清池一脸严肃,吓得刘江刁云魂飞魄散,一起大叫道:「没有,我们没有想行凶,我们只是无意间冒犯了几位老人,我们这里赔罪了,我们不是有意的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犯到我的长辈们?」顾清池冷哼一声:「分明是狡辩。」
「是真的是真的,我们说了沈娘子的坏话,所以…就惹了众怒。」命运转折点就在眼前,要么狼狈而去,要么就挨板子吃牢饭,当然实话实说了,狼狈而去总比挨板子吃牢饭要好。
「好啊,竟然还敢污蔑陷害沈娘子,罪加一等。」顾清池心里冷笑,暗道敢接这个活儿,就要付出代价,以为求饶就没事儿了?哪有这样容易?
「不不不,我们也是受人指使不明情况,才说错了话。」眼见顾清池毫不松口,非常识时务的两个家伙立刻就把张家出卖了个底儿掉。
「哦?可有证据?」顾清池故作惊讶,又严肃问道:「这事情可大可小,尔等务必老实回答,不然下场你们清楚。」
「清楚清楚。」刘江刁云心都在嗓子眼里,点头如捣蒜地将张家派人如何收买他们?如何要他们传谣言破坏沈明珠的名声?如何要让她没有立足之地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事儿不能怪商管家想的不周全,他就是因为想的太周全了,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干脆全部交付给了这两个伶俐的家伙来办,甚至将此事要做到什么地步都交代清楚了。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两个人会污蔑不成反被诬,让顾清池一吓,就竹筒倒豆子的招了个干净。
「太卑鄙太无耻了,那张家好歹也算是青山县的大户人家,怎么能行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就是就是,明明是他们忘恩负义,沈娘子都不和他们计较,他们现在看沈娘子又有用了,不说好好悔过挽回,倒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逼迫,简直不是人。」
「没错,畜生都不如。」
老人们纷纷愤怒了。个个生龙活虎的在那里咒骂谴责张家,只看得刘江刁云默默无语两眼泪:妈的这些老家伙敢不敢再多装一会儿?那个踢腿的,你不是腿肿了一大块,都不能动了吗?
最后两个家伙把身上所有银钱都留下给老人们当「医药费」,货郎担子也被扣下作为「补偿」,灰溜溜逃出了小河沟村。两人在外面一商量,这要是回去后,没法向张家交代,也不可能继续在青山县混了,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跑吧。
可怜商管家始终没得到信儿,还以为这两人是有事耽搁了,于是又派了两个家伙前往小河沟村。
这次的时机倒是把握的不错,村民们收完了庄稼,都留在家中,打算歇两日就继续跟着沈明珠上山采药。结果俩倒霉催的来了,谣言还没等散布完,就听一声暴吼:「乡亲们,败坏沈娘子名声的家伙们又来了,揍他丫的啊。」
这下可就不是几个老头老太太了,村民们正愁受了沈明珠的恩惠无以为报,听见这一声,就跟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当下只把两人揍得那叫一个凄惨,最后还是几个老人怕闹出人命说不清楚,总算给这两人留了条活路。
这两人却不同于刘江刁云了,暗地里一商量,自己好端端为雇主做事,却挨了这么顿毒打,冤不冤啊?若是伤药费也得自己拿,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因仔细一想,便找了当初吩咐事儿的张家仆役那里,非要讨五两银子的药费,不然就要把这事儿嚷嚷的路人皆知。
商管家一听,也坐蜡了,遇见这种没有敬业精神的无赖,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此时后悔也晚了,没奈何只好舍了五两银子出去息事宁人,又命人细细打听了经过,听完后,这老家伙就知道完蛋了,一时间又吓又气,连脸上褶子里都是冷汗。
偏偏那日秦氏出了这个主意后,自以为得意,日日盼着沈明珠走投无路回来求饶的情景,这左等右等总没消息,她就着急了,逼着儿子过来问进展。商管家不敢隐瞒,只好苦着脸将事情经过说了,当然,他半个字都不会提自己的失误,只说小河沟村的村民们都被沈明珠收买住了,压根儿就是铁桶一个,没有办法破坏。
张扬也愣住了,原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竟失败透顶,这下也立时苦恼起来,踱着步子喃喃道:「这么说来,咱们的药材还要想办法从回春药铺去买?这叫我如何甘心?」
「少爷,不是甘不甘心的问题,是咱们能不能买得到的问题。」商管家苦着脸道:「听说昨日大奶奶又给回春药铺送了药材去,这一次格外多,大概有几百斤,想是那些村民都做了帮手。结果中午时我派了小伙计去悄悄打听了一下,已经都卖光了。」
「怎么会这么快?还不到一天,几百斤药材都卖光了?就是有药林大会的东风,这也太快了吧?」张扬失声叫道,却见商管家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么快?如今沈娘子的炮制药材已经出名了,尤其是那全蝎,听说成色又好,毒性又强,长瑞药铺的祛风丸,换成这蝎子后功效格外好,前些日子已经放出话来,只说回春药铺里沈娘子的全蝎他们全要了,用高于市价的两倍价钱来收。」
长瑞药铺可了不得,他们的祛风丸是治疗中风的绝佳药品,每年还要进贡皇室一些,连他们都要沈明珠炮制的全蝎,这就等于是把对方的药材又推到了一个巅峰上,这怎能不让张扬心痛欲死?这些钱和名声原本都该是他的,都该是他的啊。
第六十八章:做药
两人正在屋里坐困愁城,就见妙方药铺的掌柜严固冲进来,一见两人都在,他便急急道:「少爷,商管家,刚刚得到的消息,明年春天咱们青山县就要举行药材大会,选拔人才和各种药方成药,前三名的可往京城参加药林大会。」
「什么?」
张扬和商管家异口同声大叫,然后彼此对望一眼,张扬才迟疑道:「不是说去京城比试吗?怎的…在青山县就要比试了?」
严固愤愤道:「别提了,自从药材大会的事情一出,谁知道这天下间忒多想出名想疯了的人,但凡有张偏方的,都吵嚷着要去京城比试。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大概是怕到时候京城人满为患,且药林大会良莠不齐,耗费银钱时间过巨,所以下令各个州府县衙,要层层选拔。咱们青山县还好是归着顺天府管,只要能得前三,就可前往京城。其他地方就有的淘澄了,闯过县衙要闯府衙,闯过府衙还要在省里得前三甲,这才有资格进京比赛。」
张扬半晌做不得声,直到商管家担忧的把手在他面前晃,才见这厮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捂着心口叫道:「悔煞我也,明珠,明珠啊,你当日为何气性那样大?一言不合就负气离去,若是你还在张家,今日你我夫妻连手,还怕不能财源滚滚,名扬天下么?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太毒辣了。」
沈明珠是否毒辣严固和商管家不知道,不过听见自家少爷这种说词,两人脸上火辣辣倒是真的。
…
「这是做什么?上次的盐巴还没吃完呢,你又要做吗?哎!我和你说,真要做的话,咱们别做这矿盐了,坐马车走一天,就是淮海边,且去弄几大缸海水回来,晒干了味道肯定更好。」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秋去冬来,随着第一场雪降下,烽火山脉的植物们终于进入了冗长的冬眠期,沈明珠和村民们再也不用去山上采药了。
因为炮制药材卖得太好,所以如今家里一点儿存货都没有,倒是存了一千几百两银子。从第一次进山后,深秋时节她和顾家哥俩又跟着那二柱进了一次山,这次足足在山里转了十天,然而却再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药材,收获远不如之前那次进山,用不争的事实再次证明了运气的重要性。
一千几百两银子也算是巨款了。为了这钱,钟氏连串门子的爱好都舍弃了,整日留在家里,生怕被小偷摸了银子去。不过沈明珠的关注重点却不在这些银子,那第一次进山带回来的几根沉香木,此时就被她放在自己唯一带进顾家的箱子里,这几根千年沉香木才是家中最贵重的财产,不过除了她之外,谁都不知道。
青山县要先进行药材大会的消息沈明珠自然也知道了,于是就打算趁着冬日闲暇做两味成药出来参赛。连续想了几天,否定了抗生素等成药,虽然这种大杀器一出来,定然会在药材大会上夺魁,但一来制作太过困难,没有试管显微镜等工具,想做出合格的抗生素无异于痴人说梦;二来,这样的终极大杀器即便要制作,也当然要留在最后关头一鸣惊人,就好像赌博一样,你不能在一开始就把所有底牌都打出去。
听说她这是在做成药,顾清池的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不敢置信看着正在观察火候的沈明珠,嘶嘶的直倒吸冷气,吸了半天还没完。倒让沈明珠疑惑地看过来:「你怎么了?变成蛇了?」
「你才是蛇呢。」顾二少收回舌头,蹲下身子看着锅里咕嘟嘟开始冒泡的水,碎碎念道:「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青山县的药材大会,也值得你这样全力以赴?这会儿尽力了,到京城后怎么办?莫非你还用这两味药参赛?你半分根基也没有,一旦把药露了底,大概没几天,就要让人把配方给淘澄出来了。」
「对啊,所以这两味药只是参加青山县药材大会的嘛。一旦入选,到京城参加比赛我会做另外的药。」沈明珠仔细观察锅里熬煮的汁液,口气淡然地说道,听上去就好像她不是在做药,而是在做饭一样简单。
于是顾二少又开始吸气,沈明珠执了两把土泼在火上,待火势变小后才回头笑道:「你该不会真是蛇妖吧?这会儿冬天冻得受不了,所以要现形?拜托,我很怕蛇,你要现形躲远点,别在我面前。」
顾清池不理会她的讽刺,而是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喃喃道:「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知道那些大药铺要做一味成药出来,有多么艰难困苦?往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能做出来,需要后人继承遗志,现在你就在这里鼓捣两下,然后告诉我这是做成药…」说到这里卡壳了,因为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下说。
「我当日在张家,也是一下给了他们十几张方子啊。所以你要知道,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很难,对我来说…好像还真是蛮容易的。唯一的难处就在于现在的工具还是少了,好在我这会儿也不过是试验,等到差不多了,还要去城里买些工具,唔,顾大哥在青山县的地头熟,到时候问问他这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有卖。」
「你找他干什么?大哥再熟悉,难道还能比得上谭老狐狸?听说是你要用的东西,怕那老家伙不屁颠屁颠为你效劳呢?那天还和我吹牛,说什么想当日他年轻时,也是翩翩美男子,我呸!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敢情这会儿他要是不老,还想把你给娶了怎的?」
「你胡说什么啊?」沈明珠登时就恼了,一脚踹在顾二少小腿上,见这货「哼唧」一声不肯动地方,便没好气道:「是你愿意和他天南地北的扯,这不过就是闲话而已,怎么倒来攀我?谭掌柜才不会像你这样龌龊哩。」
「呵呵,你这个女人啊,就是妇人之仁。我告诉你,你不要把那个老家伙想的太好了,那才正经是一只老狐狸呢,就是一些小恩小惠,看看把你笼络的有多死心塌地?」顾清池冷笑一声,一想起谭良那张看见沈明珠就笑成菊花的老脸,就觉得很不爽。
第六十九章:孟二虎上门
「什么笼络?我和他本来就签了契约的,他的价钱又公道,又替我们省了多少心,我不找他做买卖,难道去找别人?这不过是大家合作的愉快,所以就有些像亲戚间走动那般相处,就好像我和你们家一样,如今不也是把我自己当成了你们家的一份子?你少在那里歪缠。」
沈明珠瞪了顾清池一眼,于是顾二少就沉默了,摸着下巴沉吟一会儿,喃喃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那老家伙也就是老了,要是再年轻个三五十岁,肯定死活也要把你给娶过去…」
沈明珠正从灶上起锅,闻言险些把那一小锅滚烫药汁给倒在顾清池头上,这货真是用心险恶,烫死都活该。
于是干脆不理他,顾清池自己坐一会儿,见不管说什么沈明珠都不再理睬自己,知道对方是真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其实不止谭掌柜,上次从县学赶到约定地点,正看见张扬在缠着沈明珠不知说什么,当时他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也幸亏沈明珠不假辞色,一顿嘲讽让那厮狼狈败退,不然要是等顾二少赶到,恐怕就没有对方的好果子吃。
比起张扬,谭掌柜毕竟是老了,而且听说他和他老伴还是很恩爱的,连他儿子都成了家,所以应该不会打沈明珠的主意。至于张扬,倒是要警惕一下,那混蛋有钱又英俊,俗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现在沈明珠对他恨之入骨,然而爱之深恨之切,这都是有数的。又说烈女怕缠郎,万一让他缠着缠着,那傻女人真的又动心了,可就大大不妙。什么?你说那女人不会这么傻重蹈覆辙?呵呵,这可难说,当初是怎么嫁进张家的?连她自己都说喜欢以貌取人了,不过若是以貌取人的话,好像我比那个张扬还要好看几分嘛。
顾二少脑子里塞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街上去,伸一个懒腰甩甩头,将这些奇怪的东西抛诸脑后,正要背两篇论语,就见他大哥从巷子里出来,于是立刻迎上前去,正要说话,就见对方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没看见自己,目不斜视就从他身旁走过去了。
顾清池略微一琢磨,便明白原因了,连忙追上前小声问道:「大哥,那琥珀首饰陶小姐拿去了?」
顾清轩听见弟弟声音,不由得一愣,侧过头惊讶看了两眼,喃喃道:「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的像个幽灵似得?莫非成精了?」
「你才成精了呢。是你自己神思不属,都没看见我。」顾二少气,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说他要成精?他要有这个技能还好了呢,读什么书啊?变回原形尾巴一甩,就能称霸天下。
一句话戳中顾清轩的伤心处,老实男人轻声道:「我今天过去看了,那首饰…她取走了。」
原来当日顾清轩下定决心要把这世间罕有的琥珀首饰送给陶小姐,于是顾清池就帮他出了个主意,待首饰做好后,假装让梁氏去买,买到后又留在店中,只说等陶家小姐来选首饰的时候请店主送她,还当日的相助之恩。金氏首饰铺在青山县名声最响亮的,陶小姐成婚必然会去选首饰,所以这样做就可以悄无声息把首饰送给对方了。
陶小姐虽然摊上了一对贪婪的父母,但她无疑是这两根歹竹发生基因变异后生出来的好笋,本来以她的性格,是绝不会收这来路不明东西的,顾清轩本意也是祝福,自不会说明真相让对方对自己念念不忘。如此一来岂不就坐蜡了?然而顾清池却能够断定:陶小姐选首饰,必定是由母亲陪同,那陶夫人最是贪婪不过,一听说有人送这样的稀世奇珍,哪里会放过?到最后陶小姐无奈之下,也只能收下来,或许日后她会思想明白,那对这套首饰大概会加倍珍惜,若真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也无非是放在某个角落吃灰,不管怎样,顾清轩尽了心意,从此后也就能够放下心结,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了。
虽然腹黑又不脱少年本性,但谁也不能否认顾清池真是个好弟弟,为了自家大哥可说是煞费苦心,连那样珍奇值钱的琥珀都给舍了,钟氏到现在连点风声都不知道,若知道了,哥俩不知得躲去芦苇塘子边捡多少鸟蛋才能将功赎罪。
这会儿听顾清轩说琥珀顺利到了陶小姐手里,顾清池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接着又心痛如绞:琥珀啊,那么大一块,卖的话怎么着也能值个千儿八百两银子,经过金家巧手打造后的首饰,价值就更高,结果就这么白白送了人,铁公鸡能不心疼吗?这可是个雁过都想拔毛的主儿。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顾清池看着大哥浑浑噩噩走进院子里,不禁摇头喃喃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唉!何苦来哉?情爱二字实在太苦了,我将来金榜题名后,可以搜罗美人坐享齐人之福,却是碰都不要碰这两个字。」可怜的顾二少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往一张叫做沈明珠的情网里陷落了。
溜溜达达在村子里逛了半日,看着太阳爬上半空,料想沈明珠的药应该有些进展了,便准备回家去看看,一只脚刚踏进院门,就听后面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叫道:「顾秀才,你把我娘子叫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顾清池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的竟是孟二虎,只见这厮穿着黑色的绸子衣服,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自负骄傲,站在那里高高昂着头,可以想象,这若是长着尾巴的话,保准也要翘起来了。
顾清池心中就是一动,暗道这厮终于上当了吗?莫非就是过来送休书的?也差不多了,这都两个多月了呢,妈的小爷那三十多两银子可不是白花的。
心中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不肯漏一丝破绽让对方生疑,这孟二虎虽然四肢发达,却绝非头脑简单的蠢货,只看他帮张家骗取土地的手段就可以知道,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第七十章:上当
一念及此,便做出愤怒紧张的模样大喝道:「孟二虎,你还敢来?你来干什么?告诉你,梁家姐姐如今在我们这里吃得好穿得暖,是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
「顾秀才莫急,我今天来不是带我家娘子回去,你只找她出来,我要当面和她说几句话。」孟二虎笑吟吟地抱肘当胸,看上去悠闲自在的很。
「哼!我谅你也不敢在我家放肆。」
顾清池冷笑一声,转身进了院子,冲屋中喊道:「梁家姐姐,孟二虎来了,说要你出来和他说几句话。你就出来说几句吧,有我在这里,不用担心,他敢放肆我就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连他老子都认不出来。」生活不能自理这句富有现代气息的俏皮话当然是跟沈明珠学的。
很快梁氏就出来了,沈明珠和钟氏陪在她身边,妞妞却不在,孟二虎的凶残给小女孩心中留下了大面积的伤痛阴影,只要能够逃避,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他,听梁氏和沈明珠说她不用出去,这正合了妞妞心意,便索性躲在屋子里关注事情发展。
孟二虎见梁氏出来了,便迈开步子走过来,顾清池立刻警惕道:「要说话就在那里说,凭你也想进我们家院子?」
孟二虎看上去十分不甘心,忽听沈明珠笑道:「怕什么?就让他进来说。」
「喂!你这女人不要唯恐天下不乱啊,让他进来干什么?小爷我也不是很喜欢和人动手脚的好不好?」顾清池不满地瞪向沈明珠,却见她笑颜如花,挑眉道:「怕什么?让他进来,一旦言语不合,正好关门放狗。小白小黑虽然还没长大,但很凶悍呢,前天还咬死了两只来偷袭鸡窝的黄鼠狼。」
孟二虎得意洋洋地一只脚都跨进院门了,闻言立刻又抽回去,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心有余悸,勉强挤出笑容道:「没关系,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妈的好险啊,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言语不合?只怕自己进了院子,就算陪着笑脸说话,也要被她放狗咬几口,狗那玩意儿不讲理的。
「你就知道小白小黑。」顾清池立刻不满了,大声道:「这种实战机会,也该让小香上上手嘛,它那四只蹄子难道是摆设不成?许是啃两口人肉,还有利于长香囊呢。」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肉是酸的,尤其这种人的肉,不但酸,肯定还很臭。」沈明珠鄙视顾清池的无知:「难道你想让好好儿的香囊变成酸臭的吗?」
「你又怎么知道了?难道你吃过人肉?」顾二少不服,他熟读经史子集,怎么从没听过这个说法?
「我没吃过,但我就是知道,书里写的。」
孟二虎也满面惊恐:那个娇滴滴的女人难道真吃过人肉?天啊那是妖精还是人啊?梁氏现在和这种人在一起,得被带成什么样儿?看来真是不能要她了,早了结早好。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还吵上了,给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了?」钟氏喝住眼看又要吵起来的两个冤家,转过头冷笑看着孟二虎,锅铲子在手里轻轻敲着,一脸语重心长道:「好了,二虎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怪婶子没提醒你,说话前最好掂量掂量,若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不关门我也可以放狗的,我们家的狗腿脚特别好,跑的特快,你要是跑不过羚羊,趁早儿就别试了。」
孟二虎又后退了两步,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别说羚羊了,他就连兔子也跑不过啊,眼看两只半大的狗在钟氏身前竖着耳朵,警戒看向这里,他就更心慌了,然而为了日后,这一次试探是必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