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自己亲耳听到七宝一直唤着“芊芊”,承德帝只会以为此事定是萧靖想与曹家结亲而故意想出来的计谋。
但见七宝脆生生的喊着“芊芊”,承德帝无法猜疑长孙的小心思,他还是孩子,如何会耍心机?!
承德帝见他的皇长孙这么小就开始惦记小女娃,竟有种与有荣焉之感,果然是他的孙儿,肯定是袭承了他!
“哈哈哈,七宝想要芊芊?皇爷爷都依你!”帝王从不诳言,这话一出,离着赐婚仅有一步之遥了。
七宝大喜过望,且不论芊芊为何对他尤为排斥,只要先将婚事定下来,将来他有的是机会哄她!
“皇爷爷!七宝欢喜!”七宝拍着小巴掌,笑的乐呵呵的。
萧靖身子一僵,“......”卫辰小儿到底生了一个什么人精?!
***
骁王府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柳莺自是大惊失色,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事先安排好的龙袍会被人给掉包了,她眼下十分笃定她自己着了萧靖的道了。
她与晨儿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骁王府都是一个问题。
可恨的是辰王还给她另外交代了任务。
辰王明知她已经暴露,却是让她继续留在骁王府,还让她杀了卫辰,这不是等于让她赴死么?!
柳莺看了一眼婆子怀里的孩子,她咬了咬牙,道:“若是我出了事,嬷嬷就对骁王说,晨儿是辰王的骨肉!”
嬷嬷知道事态严重,遂应下。
这厢,柳莺稍作调整,就带着事先准备好的断肠露去了宋悠所居的院落。
断肠露剧.毒无比,只要沾上一滴,小命就难保了。
卫小郎也委实可恶,虽说这个任务是辰王交代的,但柳莺本人也盼着卫辰去死。
骁王府外面守卫森严,但是府内却是很少看到护院,越是往里走,越是庭院深深几许不见人迹。
宋悠的新院落就在后院,这里是骁王府的女眷才能居住的地方,但萧靖却是溺宠的让一个谋士入住,可想而知,萧靖对待卫辰究竟是什么心思。
为什么就连一个小郎君都比自己命好?
柳莺想起她这辈子的孤苦无助,心中那种对命运不公的愤恨无法可发泄,此刻便将这一切怨恨统统怪罪在了旁人头上。
这是人之秉性,内心所有阴霾怨恨,都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柳莺很快就找到了宋悠的院落,而这时,长留在屋顶一路跟着她,这阵子他算是看明白了。
此女狡诈至厮,竟然敢陷害王爷,不过.....倒是让卫辰轻易破解了。
长留对宋悠愈发的有好感,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被美食所诱惑的,像他这样正派的君子,如何会因几口吃食就弃了德.操?
就在这时,长留的视线落在了庭院中央的石案上,他身子一晃,好在身手极好,不然定会才屋顶摔下来。
王爷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会出现在卫辰的院落?还俯身....亲她?
长留在风中僵凝,单纯如他,顿时面红耳赤,看到自家王爷如此不矜持,不亚于是他自己对人家姑娘孟浪了,分外的害.臊。
这厢,当柳莺目睹了这一幕时,她可能终于明白为何辰王想要卫小郎命的缘故了。
另外.....究竟是萧靖好男风?还是卫辰身份有异样?
柳莺怔然时,突然转身避开,却是已经为时已晚,她尚未走远几步,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寒刺骨的凉意,只见萧靖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长剑,而这把剑正抵在她的脖颈间。
柳莺身子发颤,不敢回头,她知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无路可走了。
.....不对!恐怕萧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
萧靖眸中露出厌恶,对柳莺这种女子,他从来都是无视的。
奇怪的是,柳莺在他眼中分文不值,但卫辰小儿早就给别人生过孩子,他却是丝毫不在意。
这个认知在萧靖脑中一瞬间闪过,他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可能真的着魔了。
长留从屋顶落地,他根本无法直视自家王爷的脸,想亲就亲吧.....还偷偷摸摸?!
不知为何,长留突然发现或许卫辰并没有那么可恶,起码她做任何事都是光明正大,倒是自家王爷太让他失望了。
柳莺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她缓缓转身,脸色如纸的看着萧靖,“为什么?王爷是几时看出来的?”
长留不会说话,不然他肯定会骂柳莺愚钝,他家王爷一惯是五觉过人,更别提是与他共度.春.宵的女子了,王爷定能辨别出来。
长留一直怀疑宋悠,亦或是卫辰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子,毕竟七宝的小模样与自家王爷没甚太大的区别,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般明显的事实,却仅他一人察觉到了?
梅老号称鬼才,裴冷也不简单,王爷更是人中之龙,他三人就没一丝察觉?
宋悠就是卫辰,卫辰就是王爷苦苦寻觅的人,而王爷又与宋悠定下了婚事。
总之.....绕来绕去,归为一句:王爷所寻之人就在他自己跟前!
长留觉得洛阳果然是人杰地灵,自打来了洛阳,他整个人都机智了。
萧靖冷笑了一声,对付这样的女子,他根本不屑于自己动手,“就你也配?”
两年前,他乔装回了洛阳,却不想还是被辰王的人暗中盯上了。
那晚的女子虽是对他“大为不敬”,但并非想害他,否则他那日不得动摇,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而且那女子肯定不认识他,不然.....她怎会说出那些话?又怎么会在他腹部留下牙印?
柳莺的出现.玷.污.了梦中女子在萧靖心目中的模样。
虽说她的脸从来都是模糊不清的,但饶是如此,萧靖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她。
他一心以为,只要她站在自己面前,他定能识出。
柳莺没有等到答案,她脖颈剧烈一疼,当场就没了意识。
萧靖并没有直接杀了她,将其击晕之后,对隐在暗处的裴冷吩咐了一句,“将这对母子送去辰王府,并且昭告出去,就说......此女寻错了人,那孩子真正的生父是辰王!”
这时,裴冷才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他目不斜视,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不管王爷好男?还是好女?都是他的主子!
而长留委实无法看着自家王爷继续沉迷胡思乱想之中,他指了指院中依旧在熟睡的人,又指了指萧靖的胸口,想告诉他,那家伙本来就是王爷的,王爷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吧。
萧靖蹙眉,眼神躲闪,“长留,你尚小,日后看到这种事,你应知回避!”
这语气不佳,好像很介意旁人偷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萧靖转身即去,耳根子火烧火燎,没想到他也有这种如同被人看光的滋味!
裴冷的手搭在了长留肩头,“长留啊,你年轻小,切莫多想,有些事不能跟王爷学,听见了么?”
长留,“.......”
***
这厢,宋悠假装刚从睡梦中醒来,天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萧靖竟然偷亲她!
他果然有龙阳之癖!
倘若他是七宝亲爹,那自己幻想中的夫妻二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岂不是统统化为灰烬了?!
其实,宋悠对萧靖还是很有好感的,作为反派男主,他自有被女子所倾慕的魅力。
不过......他上辈子贵为帝王,竟然终生未娶,某个事实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个认知让宋悠一整日都无法打起精神来,饶是柳莺母子已经离开骁王府,她也没法欢喜。
想继续查探萧靖腹部是否有牙印的念头也不是很强烈了。
即便他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男子那又怎样呢?
他的芯子出了问题,相认之后,他二人也无法相守。
这一天,宋悠恍恍惚惚,一直躲在后院不曾露面。
而洛阳城则掀起了一场古怪的风波。
“你们听说了么?柳姑娘母子二人与骁王爷并无关系,那孩子是辰王的种!”
“也是了,萧靖这些年远在关外,如何会在洛阳与人共度**?”
“骁王这次是替辰王背了黑锅?他为何此前不言明?”
“那日的情景你们可能不清楚,就算骁王狡辩,也是莫口难辨啊。”
“......细思极恐!”
***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
这一天暴雨如注,地面汇集了汩汩水流,一直淌向低洼处。
宋悠已经连续三日故意躲着萧靖了,后院的牡丹被雨水打趴了,蔫蔫的没了精神,亦如她一样。
一到雨天,骁王府后山的溪流中就会有不少鱼儿戏水,梅老穿着蓑衣去垂钓,七宝闲不住,他也想跟着去,一番闹腾之后,裴冷,长留,连带着宋悠也一道去了后山。
萧靖不多时也来了。
雨势弱后,水榭下面的景致极好,小风悠悠,夏荷青翠,萧靖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伞,他从小径而来,步步稳健,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宋悠只一眼就看清了他眸中“饥渴”的神色。
“......”糟了,他果然是看上自己了!
倘若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他会不会因爱成而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悠:我该不该向王爷袒露自己其实是个姑娘家?求支招,在线等?眼下小风微雨油脂伞,是不是很适合坦白从宽?
萧靖:巧了,本王喜欢的就是姑娘。
长留:满屏的霸总套路,我淡淡一笑,什么也不说。
七宝:等我换完乳牙,就去寻我的芊芊。
小曹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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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吻

水榭周边种了成片的玉簪, 这个时候花期早过,只剩翠绿的藤枝寸寸条条的缠绕不休。
萧靖从微雨中来, 隔着水雾,他看见小郎君突然躲开的目光, 还有方才一闪而逝的惊慌。
三日了, 未见她的日子, 可谓如隔数秋。
萧靖并不认为儿女私情误事。
他外表冷硬, 内心实则不然,没有红尘菩提心, 却佯装风流。
不过, 他的风流仅此因为一人。
江山势在必得, 美人也不错过。
“卫辰,王爷来了。”裴冷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悠瞪了他一眼, 不做理会, 转身继续垂钓。
长留和裴冷都已经知道萧靖对宋悠的心思了, 且不说长留,裴冷一度自诩是个开明的人,王爷即将娶妻,但私底下宠爱一个小郎君也没甚至大不了的。
裴冷终于明白, 自家王爷为何要让他彻查卫辰的缘故论了,原来并非针对他(她), 而是……早已迷恋……
“王爷,卫辰等您已久了。”
裴冷见宋悠绷着脸,兀自一人敛眸垂钓, 他有故意道。
而且,卫辰已经连续几日不曾去全院,裴冷以为一定是卫辰与自家王爷之间闹了罅隙。
宋悠身子一僵,双手抱着鱼竿,默不作声,这个时候狡辩倒会显得不打自招。
萧靖的身子越过裴冷,轻应了一声,“嗯”。
裴随从今日表现甚好,那几次惩戒之后,这厮终于开窍了。
萧靖还是那副冰玉一样的脸,他仿佛十分泰然,步履蹒跚的走到宋悠身侧。
随即,宋悠感觉到头顶一片阴霾,是萧靖手持那把二十个骨的油纸伞,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她身侧,并且继续堂而皇之的纠正她垂钓的姿势。
可恶的大掌至于她细腰后面,他力道均匀的握住,摁着那处凹陷的往前推了推,“抬头,挺腰,胸脯往前。如你这般,几时能钓到鱼儿?”
男人的嗓音带着淡淡薄荷草的清香,从近在咫尺的距离传了过来。
他好像根本不打算避嫌,颀长高大的身姿将她需抱着,饶是明眼人也看出来暧昧。
奈何一辈子未娶的梅老却在此刻极度不合时宜的道了一句,“卫辰,王爷是垂钓高手,听王爷的错不了。”
“噗嗤——”裴冷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见卫辰如临大敌,一脸懵然之态,裴冷顿时觉得自家王爷可谓英明神武,不动声色的制服了这家伙。
宋悠:“……”
她半分不敢回头,眼角的余光还能瞥见萧靖葳蕤的面容和似笑非笑的唇……
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
萧靖以为她是纯男儿,他觊觎上她了,此前种种亲密都是在占她便宜!
这个认知让宋悠如坠冰窟。
萧靖就是一个典型的强势霸道反派角色,万一他对自己用.强……
她是不是应该坦白女儿身?
萧靖并不是一个带有偏见的人,古飞燕是女子,不也得他重用,被他安排在了堪宗司?
“王爷,我………不擅垂钓,若不让您来吧。”
宋悠身子僵硬,准备将鱼竿交给他,可就在这时,他手中油纸伞轻飘落地,紧接着修长的双臂从她背后朝前圈了过去,之后厚实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双手:“无妨,本王教你。”
宋悠,“……”
裴冷这时突然发现他身侧的长流留嗖的一下不见了。
裴冷也待不下去了。
王爷身高八尺有余,虽是寻常时候低调内敛,但若真动气起收手来,裴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卫辰纤细羸弱,与自家王爷站在一起,现在分外娇小。
二人虽皆是相貌出众,但尺寸截然不同……
裴冷就觉得卫辰小兄弟若是跟了王爷……只怕各方面都是凶多吉少……
有些人天生备受上天垂爱,宋悠的鱼竿一直没有动静,但萧靖一来,鱼儿仿佛被他所吸引,当即有鱼上钩。
萧靖趁着拉起鱼竿之际,他长臂用力,身子自然而然贴近了三日没有搭理他的小郎君。
她身上淡淡的玉簪花露的气息,混着微润的六月蒙蒙雨,是他为之心醉的味道。
拥着如斯美人,布满荆棘路突然变得没那么乏味阴暗。
他的唇贴近,却是没有直接递覆上去。
明明是尘世之外的人,偏生是个撩情高手,嗓音低醇道:“要这样才对,听懂了么?”
卫辰,你若负我,这辈子你就死定了!
不亚于是情窦初开的王爷,一脸风轻云淡的撩拨着他看中的小郎君。
几个呼吸之间,鱼儿落入篓中,小郎君也结结实实被拥在了他双臂之间。
宋悠感觉到后面某处的抵触,她大惊失色。
萧靖这是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她这个纯良小郎下手了?!
七宝很欢快,随着鱼儿跳动的声音,还有他“嘎嘎嘎”的笑声传来。
裴冷不厚道的又卖了宋悠一次,“卫辰,你好好跟王爷学。”
梅老,“……”
总觉得全天下都知道一个独独他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多……多谢王爷提点,我已了然于胸,王爷可以放开了。”
萧靖方才语气过于暧.昧,呼出的热气直直喷在宋悠颈窝,他不知回避,坚硬的胸膛已经与她可怜的后背融为一体。
他像是惩戒她这几日的冷漠,上臂稍稍合拢,恨不能将她挤压变形……
宋悠知道,她这是摊上大事了!
“……王爷?”宋悠几乎不敢直视他。
萧靖的视线落在小郎君仅仅露出的小半截脖颈里上,这里肤色粉润白皙,仿佛能掐出水来,常年混迹军营的萧靖从未见过这等娇嫩肌肤。
而且,脖颈似乎比她的面颊还要白嫩。
她的脖颈一直裹在交领里面,所以愈发白皙也实属正常。
但萧靖心思大,昨夜骤雨突至时,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他朝思暮想的小郎君竟然有两张面孔,撕下眼前一层之后,露出的是宋家长女那张倾城国色的脸。
梦醒后,萧靖陷入沉思,甚至于自责。
他已知卫辰小儿的女儿身,并且疯狂渴望着她,他内心十分清楚,这是男女子对心仪女子的欢喜。
可他却又贪恋宋家长女的美.色?
否则怎会平白无故梦见那样诡谲的事?
“嗯?想说何事?休惧我,又不会吃了你。”
萧靖如今觉得,这天底下的男子,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无非是没有遇见想占为己有的女子罢了。
宋悠,“……”她为什么会不自觉的想入非非?萧靖假如要吃她,会怎么个吃法?
敏锐如萧靖很快就察觉了一事。
无论他如何撩拨,小郎君从不脸红……但细嫩的耳珠子早就出卖了她此刻的心跳如鹿。
小骗子!明明心有多动,还装作若无其事。
萧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几时?!
“小儿,你惯会耍心眼,告诉我,你当真懂了?”
不知霏雨微醉?还是人自醉?
宋悠觉得,萧靖的话中带着淡淡的酒意思。
宋悠小身板僵在萧靖双臂之间,点头如捣蒜,“懂了,我当真懂了。”
***
细雨未消,一身大红色劲装的古飞燕在晌午时候登门了。
骁王府这一天吃的是水煮鱼,可能都不太经受辣,古飞燕在前厅等来萧靖与他身边的心腹几人时,只见众人面色红润,眼底都辣红了。
裴冷瞧见了他的“姻缘”,顿时有些局促,卫辰小儿从未失算过,若此女真是自己的姻缘,将来他如何振夫纲?
裴冷注意着古飞燕时,古飞燕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抱拳对萧靖道:“王爷,洛阳城昨日出了一桩奇案此事尤为蹊跷,与您八字有关,皇上让的意思是让您亲自查办!”
洛阳城出了大事,骁王府不可能不知晓。
萧靖神色极淡,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眼中,他坐在上首,正品着一壶凉了半天的苦茶,这茶具有清毒之效果每年这段日子,梅老总会亲手给他泡上。
宋悠自是知道怎么回事。
萧靖生于五月,传言五月至毒,五月出生的长子天生煞命,克父双亲,命中带煞,无法可解,这也是承德帝起初摒弃萧靖的原因之一。
“王爷,既然皇上让您查办,那事不宜迟,让裴冷与卫辰当即陪您去大理寺一趟。”梅老又道。
宋悠捧着茶杯,正小口小口的噙着茶,如画的眉目微呆。
“王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古飞燕眸露忧色,但并不明显。
萧靖抬眸时,目光在小郎君身上一扫而过,与古飞燕对视,眼底突然涌上冷意,“死者都是五月生辰,古侍卫是想提醒本王小心为上。”
此言一出,他收回视线时,又从小郎君身上扫过。
真是个小呆子!
丝毫不关切他的安危。
“既然王爷心中有数,我便不多言了,事不宜迟,王爷请吧。”古飞燕虚手一请。
看着那只修长骨感的手,裴冷眼神微赧。
古飞燕是出了名的断掌,这一巴掌下去,硬汉子也得服软。
“……”裴冷有点焦躁!
***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见了寺卿大人。
看完卷宗,萧靖问宋悠,“本王的神算子,你怎么看?”
他眉目清冷,鬓角还有微湿着,是明分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可今日在王府的后山水榭,他竟然蹭她……
宋悠紧绷着一张小脸,不去看萧靖,只盯着卷宗。
她道:“洛阳城从五月初月起,每隔七日便有一人被害,死者毫无例外,皆是五月的生辰,虽说眼下传闻是鬼怪所为,但卫辰以为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凶手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想了这一出,真正想杀的只怕另有其人!”
古飞燕不由得多看了宋悠一眼。
所说她起初并不认为眼前的小郎有任何实力,闻此言,她似乎明白萧靖为何带着此人同出同进的缘故。
萧靖的眸子里映入星子,都是他心仪的小郎君的一颦一笑。
“你的意思是,这些死者当中,多数只是拿来遮掩凶手真正想杀的人?”寺卿大人吃了一惊。
要知道,萧靖的八字大为不吉,他是五月初月所生,当初承德帝还命钦天监改了他的命数,只是……这命数如何说改就能改的?!
难道对方想杀的人是萧靖?
寺卿大人觉得此案愈发棘手。
想杀萧靖的人必定位高权重,此案不破,承德帝定会降罪,可若是破了……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正是!”宋悠笃定道。
寺卿大人自是清楚眼下朝中局势,若非身在其位,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遂寻了借口回避。
裴冷与古飞燕皆是面色异样,唯萧靖神色泰然。
他带着宋悠去查看无位死者的卷宗时,还让这二人回避一二。
裴冷:“……”
这个节骨眼下,王爷是不是应该以正事为重?不过是看个卷宗,竟还与卫辰单独在一块?!
裴冷抱剑,立在门扉左侧,古飞燕则如站姿如松的立在右侧。
气氛一下古怪了起来,片刻之后,裴冷终是忍不住,道:“我这把剑是华山千丈之顶的玄铁所制,可削铁如泥,古侍卫,我看你的剑也不一般呐?”
习武者,总爱攀比自家兵器。
古飞燕依旧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好眼力,我这把是东海万丈之深的玄铁打造,自是不一般。”
裴冷感觉到威压:“……”他败了!
***
夜色阑珊时,萧靖在依旧阅卷宗,他很细心,将五位死者的身上的所有细节统统列了出来。
这人心思缜密,不像个杀伐果决的武将。
他总是时不时抬头看宋悠,让她浑身不自在。
熬到油灯熹微时,宋悠实在耐不住他柔情绵绵,却也饥渴异常的眼神,她伏案装睡了起来。
萧靖的过火暗示就是打算让她知道。
他萧靖看上的,是绝对逃不掉的。
如今这般对她,也是她早做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