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自家王爷,裴冷毫不犹豫的将宋悠给出卖了。
当初卫辰的名声在冀州掀起一阵热潮,萧靖曾派人查探过,但并没有细查,因为不久之后卫辰就不见了。
但只要这个人曾出现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萧靖沉思片刻,“但凡与她有关的人,统统给我查个清楚!尤其是男子!另外,还有宋家长女身边的那个婢女!”
“是!”裴冷应下之后,怀着忐忑的心离开了书房。
看来卫辰这次当真是惹火了王爷,以至于王爷要将卫辰的老底也扒出来。
***
柳莺醒来时,入眼是映着人影的轻纱帐,她一定睛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男子。
“王爷,怎么.....怎么会是您?”
她支起身子,这个时候也没忘记卖.弄.她最大的资本,随着她的起身,胸.前的起伏呼之.欲.出,她恰到好处的控制着分寸,一切都是最佳的模样,足够.媚,却并非放.荡。
柳莺太知道讨男子欢心了,对她而言,这些卖.弄的举动简单的如同家常便饭,她早就习以为常。
辰王眸色微眯,眼中透着情.欲,但并不强烈。
他不是一个在意儿女私情的人,于他而言,女子就如所有棋子一样,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尚可利用。
辰王明显面色不佳,脸上并没有看到老相好的愉悦。
而柳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这次的失误,当即大惊失色,“王爷,我是被人暗算了,对方假意传话,说是您要见我!”
愚钝的女子!
辰王内心暗自斥骂了一句,但面上却是保持着如常的温润如玉,“你可知是谁将你骗去了小亭轩?”
柳莺只觉那人面熟,但并不知道究竟是谁,“王爷,以您看,我是不是暴露了,我.....我不想再去骁王府了!我只想待在您身边。”
美人柔弱无骨的双手攀附了过来,直接贴在了辰王的胸膛上,轻重适度。
辰王低垂着眼眸看了一眼,面色如常,“是么?呵呵,不会是因为骁王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你这才才惦记着本王吧?”
好好的大活人不见了,萧靖竟然当做如若无事,连找都不找一下。
可见萧靖根本就没有将柳莺当回事。
看来,这颗美艳的棋子依旧无用。
辰王一语中的,柳莺无话可说,该使出来的手段,她都已经试过了,但萧靖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似乎她的美貌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可柳莺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她从未在男子身上败过。
从未!
她感觉到了辰王的冷漠与疏离,自是知道这次的任务对辰王而言十分重要,但她已经没有把握了。
“王爷,晨儿还在骁王府,我....我若是此番回不去,晨儿该如何是好?您不管我不要紧,可晨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柳莺尾音绵长,有意调高了几个调儿,此前的辰王最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辰王心目中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王爷.....”柳莺挽着辰王的臂膀晃了几下。
辰王这时唇角一斜,像是讽刺,“本王的骨肉?柳姑娘的裙下臣比比皆是,你说他是本王的,本王就该信你!”
柳莺的面色突然一阵灰白,她是一个十足的人精,惯是会察言观色,单是听着辰王的语气,便知她与晨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王爷,晨儿的确是您的骨肉,我跟了您之后,就再无旁人了呀!”柳莺当即哭的梨花带雨。
这种把戏对她而言也是信手沾来。戏演久了,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辰王又是一阵嗤笑,他绝对不会像萧靖那样,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
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女,他所有的儿女都必须出自尊贵的血统。
“你趁早回骁王府,两日之内务必要将那件东西藏在骁王府内,否则他日你的身份被揭穿,本王也救不了你!”
辰王语气决绝。
柳莺难受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男人们喜欢她的时候,都说她是小娇娇,可一旦不喜欢了,当即弃如敝履,她知道自己对辰王尚且还有利用价值,若是这件事做不好......只怕今后在洛阳城难以立足。
柳莺离开之前还想跟辰王亲热一番,但却被辰王冷漠拒绝了。
柳莺愤恨不已,她的容色尚在,辰王就已经这样了,更别提以后!
“王爷,您当真如此绝情?!”柳莺将一切都豁出去了,给辰王私底下当了三年的老相好,到了最后却是什么也没得到,辰王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想认。
辰王的耐心一惯不会给无关紧要的人,这厢也不例外,“柳莺,你给本王记住你的位置,休得僭越!倘若不听话,就休要怪本王无情!”
柳莺一口气咽在嗓子口,最终还是憋了下去,在天明之前就被人悄然送出了客栈。
***
次日,柳莺以见闺中好友为由,解释了自己为何从皇宫离开之后彻夜未归的缘由。
萧靖不做理会,梅老与裴冷等人更是如此。对她的来去不甚在意。
不过,宋悠是个不怕多事的,她笑问,“柳姑娘怎么也不知道送个信回来?我见柳姑娘脸色奇差,该不是一夜未睡吧?”
柳莺面色微赧,“....卫小郎,请你自重!”
宋悠双臂抱胸,仰面轻视她,不管萧靖是否真是七宝的爹爹,她现在看到任何企图接近萧靖的女子,都会觉之心中不快。
这种独属于女子的小情绪,宋悠自己心知肚明。
但萧靖已经不敢一厢情愿了。
他渴望了无数次,却也是无数次被他的小郎君给亲手浇灭了热情。他情义有限,也只给了有限的几人,容不得她这般践.踏。
宋悠没有停止的架势,“我如何不自重了?柳姑娘一个女子,彻夜不归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已经入住骁王府了!”
柳莺无话可说,骁王府无一人替她说话,但也无人驱逐她,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柳莺心中极为不安,柳莺无法继续待在前院,给萧靖请安之后就回了厢房。
这厢,宋悠还惦记着昨夜的事,萧靖回洛阳之后,只在大理寺谋了一个不温不火的官职,而且承德帝与辰王等人的探子一直就在骁王府外面时刻盯着。
故此,很多时候,萧靖都是一个闲散王爷的状态。
寻常都是树下饮茶,林中涉猎,或是画舫听曲儿,所呈现出来的便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这一天,柔然王子已经在驿站住下,但萧靖并不像其他王爷一样去拜访,他俊颜有些微微的憔悴,眼底布满清晰可见的血丝,不过下巴的胡渣却是刮的干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中带着淡淡的沧桑感。
他悄无声息的掩盖,又不着痕迹的装作如若无事。
见萧靖坐在一株老槐树下与梅老对弈,宋悠凑上前去。
她思来想去,昨天夜里得罪萧靖的唯一理由可能是她暗中将柳莺敲晕了,却是没有事先知会他。
若是柳莺今晨没有回来,萧靖的计划就会被打乱了。
毕竟,像萧靖这样的男子,对身边的一切都有极为强大的掌控.欲。
她压低了声音,小脸凑到了萧靖耳边,唇离着萧靖耳垂仅此半寸之间,“王爷,既然柳姑娘已经回来了,您就莫要生气了,今日我让人一直跟着她,您猜瞧见了什么?”
宋悠已经坚信萧靖喜欢这样的亲密,原著中对此有过一些着墨暗示。
萧靖的确是一代奸雄,他蛰伏多年,能屈能伸,雷霆果决,但与此同时,寂寞了数年的他,对人间温情已经渴望到了痴狂的地步。
通俗的说,他就是因为缺爱而变态的阴蛰家伙。
萧靖身子的登时一僵,连身上的汗毛都悄无声息竖起来了,耳垂与脖颈间还能感觉到细微的温热。
他目不斜视,宛若不被宋悠的这个动作所影响,“嗯,何事?”
这嗓音清冷,如冰玉相击,任谁也听出了几丝漠然与无视。
就连梅老也觉之古怪,按理说卫辰小儿已经在王府住过一阵子了,加之七宝如今是王爷的儿子,卫辰与王府早就是绳系一线,无法割离。
但卫辰却总是不讨王爷的宠信,对待她的态度分外的冰冷。
宋悠自是也察觉到萧靖的疏离,这厮也真是无情,前几日还与她牵过小手的......
革命的小船丝毫经不起摇曳,还没远航就已翻船。
不过宋悠从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哪怕萧靖是一块生铁,她也得捂热了他呀!
宋悠再次俯身,这一次,唇依旧近距离的挨近,务必要表现出她对萧靖的亲密。
待她说完,萧靖毫无表情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反应。
他道:“嗯,继续盯着。”
“是!”宋悠小身板站直,非常配合。
待宋悠离开之后,梅老忍不住劝了一句,“王爷,卫辰此人可用,我听说您让裴冷又去查他(她)了?此事若让卫辰知晓了,只怕会多想。”
萧靖半垂眼眸盯着棋盘上的白玉棋子,眸色不明,他突然落子,将梅老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萧靖心智过人,棋艺上面就连梅老也不及他。
梅老一怔,“....还是王爷技高一筹啊。”不过,他怎么感觉到王爷对他也有些敌意了?
***
两日后,九皇子登门了。
洛阳的六月天宛若罩上了蒸笼,一到晌午,热气蒸腾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萧靖近日一直闲在王府,如此,宋悠等人也落的清闲。
宋悠给众人做了冰镇果子,长留与七宝都很喜欢,就连裴冷也捧着吃了两碗,萧靖起初还矜持着,似乎依旧没有原谅宋悠,但终是耐不住小郎君的热情,绷着脸用了一碗,味道还不错。
他虽是没有对宋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可宋悠察觉到他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如此愈发显得面容轮廓萧挺清晰。
也不知道他是在忧心冷宫里的卫氏?
还是因为旁的事而操心竭虑?
宋悠无意中听裴冷说,萧靖这两天晚上都是睡在庭院中的,他是打坐而眠的。
怎么连床都不需要了?
九皇子也甚是阴郁,吃了半碗冰镇果子,连连叹息,“皇兄,我有一事也不知道对谁去讲,只怕说出来会招来旁人笑话。”
萧靖神色极淡,他可能没有心思宽慰九皇子,敷衍的嗯了一声,“嗯。”
九皇子像得了鼓励,道:“就在前几日,我在御花园遇到一御膳房的小宫女,此女貌如嫦娥,体态曼妙,倒是个可怜的,叫我撞见她从御膳房偷馒头吃,我....我大约是记住她了,奈何几番去打探却是没有寻到她。”
一言至此,九皇子看向萧靖,像是想寻求安慰,“皇兄,你不会笑话我看中一个宫女了吧?”
御膳房的小宫女偷馒头?
宋悠正吃着冰沙解暑,闻此言猛咳了起来,而一旁的萧靖则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他眸色眯了眯,视线在宋悠身上一扫而过,眉宇之间骤然平添了几丝戾气。
相当的不悦!
“九弟,不过是个区区顽劣宫女,你何故在意。如今你年纪也不少,皇祖母不久后会你物色合适的大婚人选。”萧靖冷淡道。
这话带着一丝训斥的口吻。
九皇子以为自己误听了,不过也不甚在意,在他眼中,萧靖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惦记着她,此女自是难登大雅之堂,不过留在身边当个贴身婢女未尝不可,皇兄,你愿意帮我寻她?”
宋悠的身子骨突然坐正了。
难登大雅之堂?还想让她当婢女?!
对九皇子登时没了好感!
萧靖这时却挑眉了,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类似于报复的快意,“嗯,此事可行,将她捉来当守夜婢女!”
宋悠,“......”
众人正说着,庭院外传来一阵响动,老管事几乎是狂奔过来,汗水浸湿了他浅蓝色的衣袍,人未至声先到,“王爷,出大事了!”
他话音刚落,宋悠便见一穿着红色劲装,墨发扎成一个高高马尾的女子带着官兵气势骇人的走来。
此女年约二十,眉宇帅气,五官精致,算不得惊艳,却是独具一格的霸气外露,是女子中的英豪。
宋悠看着这身装扮,当即猜出了此人是谁。
古飞燕!
宋悠记得原著中此人是萧靖的心腹,是自己人。
她戳了戳身侧的裴冷,压低了声音在他身侧道:“裴兄,你的姻缘来了,我是神算子,错不了的。”
裴冷绝对不会怀疑宋悠的能力,可.....
怎么会是她?!
裴冷脸都黑了,而且看到古飞燕之后,警惕性非常之高,腰间的长剑即将要出鞘,他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要知道,古飞燕是勘宗司的人,勘宗司是承德帝一手把持,只听承德帝一人命令,做的都是杀人的勾当,而且还可以越过承德帝,先斩后奏。
但凡被勘宗司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悠与裴冷近距离说话时,萧靖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看了一眼。
这二人太亲密!
“.......”她果然是对谁都一样!可恶!
古飞燕帅气的步入厅堂,凤眸随意扫视了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将在场的天潢贵胄放在眼中。
她抱拳道:“骁王爷,有人暗中传信于勘宗司,说是骁王府藏了不该存在的东西,我奉旨前来搜查,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勘宗司的人露面,不方便也得方便。
九皇子对古飞燕也是尤为警惕的,他本想为萧靖说两句,却也是话到嘴边登时就怂了。
勘宗司要办的事不亚于就是圣旨了,谁违抗,谁就是想造反。
“古侍卫且随意。”萧靖态度极淡,他就不像是一个尘世间的人,举手投足,言谈举止之间都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孤冷与漠然。
或许裴冷等人还不知古飞燕的真实身份,但是宋悠知道,这个时候最是适合表忠心了。
明知古飞燕不会伤骁王府的人,宋悠上前一步,“敢问骁王藏了何禁物?”
她此言一出,古飞燕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视了过去,演的非常逼真,好像当真对骁王府的人存在着极大的偏见。
“你这小郎给我让开!来人,给我搜!”古飞燕冷喝了一声。
宋悠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小手被人重重一拉,她不受控制的退让一侧。
而萧靖藏在广袖之中的手似乎有意用力捏了她一下,力道微重。
但他很开又松开了,宋悠看向他时,这人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
她凑了过去,“王爷,那件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萧靖并没有过问她究竟做了什么,满腔沸腾的情愫无处安放,再看身侧的小郎君却似乎从未懂过他,萧靖内心深处的狂躁已经快要将他逼到奔溃瓦解的地步。
事实证明,小郎君就是一个处处留情的小花蝶,而他自己不过只是她不经意停留的花卉,与其他人没甚不同。
思及此,萧靖胸口的憋闷之感又毫无防备的蹭了上来。
天太热,他需排解。
他与宋悠靠的很近,以仅二人可听见的声音道:“此事若是办不好,从今往后你就待在我房中伺候!”
额?
“......”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裴冷:卧槽,她就是我的姻缘?这也太可怕了,我可打不过她!卫神算这次肯定是算错了!
九皇子:我的姻缘也来了,她是御膳房的小宫女,我会好好珍惜那只馒头。
宋悠:我要将王爷捂热,我可以的,嗯!
萧靖:.....本王都快自燃了,还需要你热?
长留:无需多言,我早就洞察一切.....
------
PS:这两天外出,赠文等大后天回来之后给大伙写一章肥肥的^_^。前十留言有红包掉落哦,么么哒,姑娘们早安。

☆、第二吻

“此事若是办不好, 从今往后你就待在我房中伺候!”萧靖的话很有歧义。
这让宋悠不知如何理解才好。
而且,他此言太没有分寸了, 会让她误会的。
好在萧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否则她还真会以为萧靖看上她了呢!
就在宋悠一脸茫然, 且眸露惊恐的打量着萧靖时, 阉人带着三分阴柔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承德帝也来了!
在外人看来, 或许承德帝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承德帝对骁王府的在意, 却是让宋悠觉得, 萧靖在承德帝心目中的分量可能愈发重了。
否则, 仅此勘宗司的人过来便可,承德帝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众人下跪行礼, 承德帝面色不佳, 任何一个帝王最不愿意看到的莫过于自己的儿子想谋逆篡位。
承德帝扫视了一周, 多疑如他,只要听到一丝的风吹草动,便即会怀疑到旁人头上。
当有人暗中匿名送消息去勘宗司,说是骁王府私藏龙袍时, 承德帝当真想亲手杀了萧靖。
他是一个父亲,但也是一代帝王, 容不得这天底下的任何人觊觎他的皇权。
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承德帝并没有让众人平身,他扫视了一眼, 对身侧的曹泗吩咐道:“将七宝给朕抱过来。”
曹泗心中了然,倘若那件事是真的,恐怕整个骁王府届时只有七宝一人能活命。
七宝碍于如今还尚且年幼,很多事皆无法自己掌控,比方说他此刻最为想做的事就去找他的芊芊,奈何他小小年纪就要体会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滋味。
当曹泗从肖嬷嬷手中抱过七宝时,承德帝见他小脸拧巴,似乎又抽条了,不过两条小腿倒是长了不少,一看这孩子就与萧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好生教养,长大后定会是个才貌双全的才俊。
七宝不担心爹爹与娘亲,不过这位皇爷爷绝非是寻常人,他内心太过阴暗多疑,为了早日与芊芊定下婚事,七宝不打算再藏拙了,“皇爷爷,七宝念您了。”
小娃口齿清晰,也不流哈喇子了,这话饱含情愫,根本不像是一个一岁的孩子能说出口的。
承德帝内心的郁结与愠怒一时半会无法彻底消散,他自己的皇位就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从父兄手里夺来的,承德帝太清楚他的几个儿子眼下都在算计着什么。
但是面对如此稚龄孙儿,承德帝无法将七宝也归为“心有不轨”的一列。
承德帝欣慰之际,抬手揉了揉七宝的脑门,长叹了口气,“好七宝,皇爷爷也念你了。”
曹泗心中感叹,皇长孙这般聪慧,又得皇上疼宠,骁王将来必成大器,只可惜他若是等不及,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那就是自毁前程了!
这厢,古飞燕很快就领着一众官兵从后院大步而来,随着她的行走,身后马尾极有规律的摇晃,看上去煞是气派。
裴冷心虚作祟,一眼不敢多看,他的姻缘怎么可能会是她?!
当承德帝的目光落在了古飞燕手中托盘上的明黄色物件时,他的眼神已经冷到了极致,此刻再看着骁王府诸人,不亚于是看着一群死人了。
不过古飞燕行至御前,她亲手将明黄色旌旗敞开,呈现给承德帝过目时,承德帝却是一怔,“这是....”
古飞燕如实道:“回皇上,此物并非龙袍,而是这数年间我大魏朝战死的无数英魂。”
明黄色旌旗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讳,上面还有几个眼熟的名字,承德帝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人还曾是他的爱将,当初这些人在世时,承德帝还与他们把酒言欢过。
但如今阴阳两隔,君臣再无对饮的机会。
人活到了承德帝这把岁数,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已经不在,回忆是他唯一能用来缅怀的手段。
见此景,承德帝手掌微颤,刚要伸出去却又僵在了当场。
这些逝去的英魂都是为了保卫他的江山而丧命,而他呢?若非是今日亲眼所见,怕是很难再想起这些人。
但萧靖却做到了,而且做得不动声色,也从不在他面前表露。
承德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今日这场闹剧无非只是有人暗中盯上了萧靖,并且想一举害死他,只可惜萧靖并无不忠之心,此事反而是弄巧成拙,让承德帝看到了萧靖的赤子之心。
承德帝自是惭愧,他挥了挥手让古飞燕将旌旗收起,看到那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名讳,只会让承德帝内疚剧增。
承德帝亲自上前扶起了萧靖。
萧靖是他的长子,如今萧靖比他好高出了几分,承德帝一番心绪波动,言辞显得苍白,他只道:“难为你了。”
其实,萧靖并不知道这岔事,他没想到卫辰小儿会将这东西翻了出来。
“儿臣今日多谢父皇信任。”萧靖并无抱怨,仅此一言,却是胜过无数言辞。
承德帝留下吃了一碗冰镇瓜果,他还是头一回尝到这种新奇的东西,连连称赞。
七宝为了他的婚姻大事,一直在承德帝跟前耍宝,逗的承德帝几番大笑。
在骁王府待了片刻,承德帝似乎突然体会了什么叫做子孙承欢膝下的滋味。
当初最是不待见萧靖,故此骁王府这座府邸尤为简陋,承德帝又好面子,倒也不想承认自己当初的偏见。
“芊芊....芊芊!我想要芊芊!”七宝多番暗示着承德帝,一直不停的嚷嚷。
萧靖自是知道芊芊是谁人,他此刻看着七宝,对这小子尤为好奇,小小年纪,怎么就跟他娘亲一样,估计日后也是个处处招蜂引蝶的。
不过,萧靖更多的是嫉妒!
他嫉妒卫辰小儿的那个野男人,嫉妒到了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他萧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亲生儿子!
是卫辰给他生的儿子!
萧靖也不知什么心思,见承德帝未领会七宝的意思,他帮了小家伙一把,“父皇,七宝是个小人精,自从上回见过曹大人家中的孙女,便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