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就没有察觉?
又是谁护了乔桐回了凤藻宫的偏殿?难道是沈墨?!
萧长恒心情阴郁,被乔贵妃召见后,他冷嘲了一句:“母妃现在知道,您看好的皇子妃是什么德行了吧?自家的堂妹都能下得了手!”
乔贵妃没想到,萧长恒没有着急着处理乔家眼下的尴尬局面,反而替乔桐讨公道,她反驳道:“放肆!本宫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长房的两个姑娘有心机那又怎样?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辅佐你!乔桐就跟她母亲一样,除却一张好看的脸皮,她还会什么?在这深宫之中,没有城府心机的人岂会走远?!”
这桩事一出,乔贵妃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思,这下坚定了几分,她原本在想,就算萧长恒不娶乔家的女儿,乔家也会帮衬着她们母子,但眼下看来,乔家长房的姑娘或许可以培养。
虽说娶妻要看品行,但对乔贵妃而言,品行远没有心机来的重要。
“你记住了!你的婚事无非只是巩固势力的手段,本宫已经答应把乔桐留着给你当侧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乔贵妃低喝了一声。
这时,昭雪垂着头疾步而来,贵妃与二殿下时常拌嘴,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站在殿外也听了稍许,虽说贵妃有自己的谋划,但昭雪倒是觉得,乔家的几个姑娘里头,就数乔桐纯净机灵了些。
乔家长房的姑娘对自己亲堂妹下手,也得选个合适的场所,谁会蠢到在宫里动手?污了乔桐的名声,也同样会波及到乔家长房姑娘自己头上,委实不明智。
昭雪隐约察觉到,乔贵妃贪恋权势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她上前如实禀报道:“娘娘,二殿下,方才乔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冀侯与冀州公子今日抵达盛京,入宫之后.....恐会提及尧氏和离一事。”
昭雪话音刚落,乔贵妃涂着丹寇的漂亮指甲险些就被她自己掰断。
“段家从中搅和就算了,怎的这个节骨眼下冀侯又入京了?!”
谁人不知冀侯与段青山曾桃园结义过,冀侯不管是站在尧家女婿的份上,亦或是段青山的拜把子兄弟,都会给乔家拿乔,好让尧柔和离。
乔贵妃柳眉紧蹙:“你下去吧!”
昭雪悄然退下,乔贵妃如今身处权势旋涡不可自拔,她这个奴才却是跟明镜似的,这将来乔家究竟前途如何,还当真未必可知。皇上他......可是什么都知道啊!
待殿内只剩下乔贵妃母子二人,乔贵妃几乎阴狠道:“上次刺杀未遂,再想要尧柔的命已是不太可能,尧段两家一旦联姻,五殿下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惦记着乔桐那个小丫头不放!”
萧长恒自是知道事态之重,不过五殿下萧长柏是个玩物丧志的,从来都不是他需要忌惮的人。
“乔桐是乔桐,儿子的大业,儿子自会放在心上,还望母妃能够信守承诺,未经我允许,不得将乔桐许给三弟!”萧长恒丢下一句,直接离开了凤藻宫。
***
城门外,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缓缓驶入城门,欧阳愠伸手摸了摸衣襟里的裹胸布,一双美眸溢出异样的光彩,她朝着马车外望了一眼,发自肺腑的由衷叹道:“啧啧啧,盛京不愧是盛京,就连公驴子也比北地的俊俏多了。”
婢女阿灿小脸一红,忙抓着欧阳愠的手,提醒道:“世子爷!您千万要记住,您是男子!不能再招惹公子哥了!您忘了这次侯爷为何要送你来盛京的了?!”是为了给她找门亲事。
欧阳愠也很忧伤。
她今年十七,按理说早该成家立业,奈何没有男儿根本,顶着冀侯世子爷的帽子,也没法传宗接代。当初她的母亲,也就是尧家的二姑娘心高气高,不准冀侯纳妾,遂将她生下来之后,就谎称是个带把的,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欧阳愠想起了那几个少年,目光一度晶亮:小冤家们,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段瑞:最近喷嚏不断,感觉不妙。
段珏:大哥,我好怕啊,听说欧阳家的色.胚子要来了!我这么俊美,肯定会被惦记上。
易连城:谁?冀州世子?就是当年那个非要朝着和我同塌而眠的家伙?
葛豪:幸好我相貌普通,我是安全的。
乔桐:哇塞,表哥来了!兴奋的打转转。
沈墨:.........

☆、33


乔桐站在尧大将军身侧,远远就看到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缓缓驶来,她仅在幼时见过表哥,但印象一直很深刻。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
印象中的愠表哥唇红齿白,一双墨玉眼秋波荡漾,笑起来尤为漂亮。
不消片刻,马车停下,欧阳愠撩开车帘,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穿着一身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锦缎袍子,身形修长纤细,却并无半分病态,而是那种清瘦郎君的俊逸,但与此同时也透着秀美。
她一笑,唇齿生香。当即对着尧大将军行了一礼:“愠儿给外祖父请安!”
尧大将军唇角一抽,知道欧阳愠女儿身的人并不多,尧大将军也是几年前才得知。
原本,他自己膝下无一子,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曾得子,只有老二生了一个带把的,尧大将军遂将满腔热血都倾覆在了这小子身上,可谁知道,几年前带着她外出历练时,却是知道了一个的消息,他的好外孙,竟是个会癸水的姑娘!
尧大将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来冀侯并不知道实情,否则也不会在书信中提及,此番带着欧阳愠来盛京,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合适的贵女做妻子。
冀侯也下了马背,上前给岳丈大人行礼。
冀侯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祖上有胡人的血统,欧阳愠的眼睛便是随了他,但相貌却是像冀侯夫人。冀侯还一度将欧阳愠的俊美拿出来炫耀,他自己虽是其貌不扬,但“儿子”却是貌似潘安呐。
每每听到这话,尧大将军一脸僵凝。他甚是心虚,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前去将军府歇脚。
这时,乔桐给冀侯请安,欧阳愠瞧见乔桐,当即认出是小表妹,如此粉雕玉琢的人儿,谁能不喜欢呢,她抓起乔桐的小手,放在掌中捏了捏,冀侯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咳咳,愠儿,不得无礼!”
北地豪放,没有男女七岁不可同席的规矩,但盛京到底不一样,冀侯觉得,既然这次是为了给儿子寻一门亲事,断然不能让她对小表妹轻.薄。
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男女不忌,惯是喜欢和好看的人走近,前阵子掳了北地有名望的清林居士,还强行留他宿在府上。
那居士久闻冀州世子爷风流无度,只觉颜面无损,宁死也不愿意在府上多待,当夜就以死相逼,毅然离去。
乔桐也是吓了一跳,她也是几年前才见过表哥,那时候表哥也是异常热情,还在她头心亲吻,她本以为表哥就是这样风流的人物,彼时年纪尚小,她并没有当回事,只是没想到表哥还是如此.....
欧阳愠看似有些惋惜,放下乔桐的小手后,四处张望了一眼,很是失望道:“那几人竟是无一人过来迎接我。”
乔桐:“......”哪几人?表哥在盛京难道还有故交?
***
平阳侯府,段家的三位少年才刚从军营过来,除却沈墨还是万年不变的冷玉般的脸之外,段瑞与段珏二人忧心忡忡。
三人在亭台下饮着凉茶,段家阳盛阴衰,若是换做寻常人家,十来岁的世家子弟,早就收了通房丫头了,这三位却是洁身自好的,把“男儿清白”看的十分重要。
段珏掂量着手中的烫金帖子,眉头蹙的厉害:“欧阳愠这是什么意思?她来盛京是她的事,为何还专门说用了帖子,让我等大张旗鼓的去城门外迎接?”
提及欧阳愠那厮,段瑞也甚是头疼,“这帖子已经送来数日了,按理说冀世子今日就该抵达盛京,要接也是尧大将军府的人去接,与咱们无关。”
二人齐齐看向沈墨,“小舅舅,你怎么看?”
沈墨饮了口罗汉果与芥兰泡制出的降火茶,声线无波道:“怎么?你们很惧她?有何可惧?”
段瑞与段珏:“......”是啊,为什么害怕那厮?堂堂冀州世子,总不能强抢良家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欧阳愠:看来我还是太低调了,发出那么多帖子,竟然无一人过来接我?难道我还不够魅力?
乔桐:我见诸君皆有病。
沈墨:嗯,除了我之外,天下的男子都有病。
男配们:!!!
------------
明日大婚哦^_^。
时隔一个多月,终于要V了,感谢姑娘们一路走来的陪伴。这三天V章留言皆有红包,么么么哒。万字章节凌晨更新,按着作者的惯例,依旧是火速更新,火速完结,姑娘们不用养肥哒。
PS:双开文《怎敌她如此多娇》

☆、大婚


半月之内, 盛京发生了几桩大事。
第一是乔家的丑事。
这第二便是人称“玉面郎君”的冀州世子欧阳愠来盛京“讨媳妇”了, 一时间引得尚未出阁的姑娘家一阵欢心雀跃,每日必定精心打扮,擦粉抹香,装作从尧大将军府附近偶遇,就盼着能与愠公子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而第三桩则就是平阳侯府的婚事。在尧大将军,段老太君,以及冀侯的连番“说项”之下, 皇太后终于顶不住悠悠众口,亲自下了懿旨,允许尧柔与乔二爷和离了, 并且以尧柔八字可以冲喜为由,将她许配给了段青山。
此事让乔家颜面尽失。
就算是和离的妇人,也断然不能前脚和离, 后脚改嫁。而更让乔家气愤的是, 那段青山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女子似的,连夜让回事处写出请帖,还特意送了一份去乔家, 乔老爷子气的发痧难愈。一惯自持文人清高的乔老爷子终于忍不住,站在院中朝着平阳侯府的方向破口大骂。
而另一头, 段家阖府上下皆在紧锣密鼓的筹办大婚一事。
因着段老太君的“病症”每况日下,加之段青山是个孝心甚重之人,遂连着三日跪在皇太后跟前,请求将婚期提前, 又免对尧柔不够敬重,在宫宴上,还当着萧炎的面,求了赐婚圣旨。
要知道,一旦得了赐婚的圣旨,这将来任谁也没法让段青山与尧柔和离了,除非......段青山死。
萧炎好歹也是一代帝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却是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他原本以为晾着尧柔,她总有一天会过来求他,然后匍匐在他的龙靴之下,倾诉爱意。却不知一个不留神,段青山就出手了,他堂堂一国之君,还只能亲手将旧年岁月里仅剩的一点念想统统抹去,近乎是强颜欢笑的赐了婚。
这个段青山,少年时候,还是皇子的萧炎就拿他无法。
如今他贵为天子,依旧拿他毫无法子。
段青山那日领了赐婚圣旨后,笑的人面桃花,春风得意,朝中臣子皆是不懂,以段青山的地位,他娶一个世家贵女也是绰绰有余,却是偏爱一个和离的哑巴。
不乏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你们可别忘了,五殿下也是皇嗣,段侯爷可是五殿下的娘舅,一旦尧段两家联姻,五殿下背后的势力可就不容小觑啊!”
“不过,尧家二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若非是个哑巴,当年又岂会嫁给乔家二爷。”
“........”
***
段青山无心顾及朝中的流言蜚语,他这人就是心大,只要山河皆在,天下未乱,任谁都阻挡不了他迎娶尧柔的决心,眼看着下月便是大婚,段青山对自己的相貌虽是自信洋溢,但他这些年南征北战,一身皮肉伤痕累累,这万一叫心上人嫌弃了去,日后如何在她跟前扬眉吐气?
离着大婚仅此一月之余,段青山想尽法子滋润这一身粗糙的男儿皮囊,段珏素来鬼主意多,提议道:“父亲,城郊有处温泉池子,可滋肌润骨,深得妇人们追捧,别看着如今已入夏,前往温泉庄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不如您也去试试?”
段青山一个七尺男儿,如何能孤身一人前去泡汤浴?遂道:“你们三个也随我一道过去。”
段瑞与段珏的内心是排斥的,但为了全身心支持父亲的终生大事,兄弟两人并无异议,一直在品着降火茶的沈墨也点头:“好。”
***
温泉庄分设男女不同的浴池,就在段家几人进入独立浴池时,一辆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缓缓停在了温泉庄大门外。
乔桐还是头一次乘坐这么奢贵的马车,一路从城中走来,引得无数双视线的瞩目,还险些撞上了几个姑娘家……
自从表哥来京之后,乔桐的小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表哥对盛京竟然比她还熟悉,这几天带着她吃遍了盛京大小酒家。
欧阳愠跳下马车,看见不远处站着一行护院,认出他们腰上的徽牌后,她凤眸一亮,收了手中折扇,转头对尧柔道:“姑母,您大婚在即,侄儿久闻此处汤浴对女子肌肤大有好处。”
尧柔面色一红,她当真是云里雾里,更是没想到婚事会这么快就定下,她当然不会因为大婚之故,就特意过来泡浴,纯粹是被欧阳愠拉来的。
欧阳愠又看向了乔桐:“表妹,你好生陪着姑母,我去会会故人,去去就来。”
乔桐看着欧阳愠的眼神有些痴慕。
***
此时,段家几人下已经下了汤浴,虽说三位少年是一块长大,征战在外更是时常数月无法沐浴,但只要寻了机会,三人会一道下湖凫水,可奇怪的是,沈墨从未袒.露过自己,就算此刻,下身也是裹着一条棉巾的。
少年玩心甚重,几人之间又不分辈份,段珏寻了机会就伸手朝着沈墨的裹着的面巾探了过去,却是被沈墨一手抓住。
沈墨微冷的视线射了过来,段珏咧出一口白牙:“小舅舅,你藏着的这里,我与大哥从不曾见过,这可不公平。”
段瑞也跟着起哄:“是啊,小舅舅,就连父亲都赤着的,你何故这般遮遮掩掩,男子之间有甚好避讳的?”
沈墨俊脸微沉,语气稍冷,只说:“既都是男子,那又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说的也是。
就在这时,隔着一层薄幔,外面一清冽的嗓音传了过来:“不知里面可是段家几位郎君?”
这声音雌雄莫辨,话音带笑,风流中带着几分痞态,极具辨识度。
沈墨动作迅速,未及段家兄弟反应,人已经从浴池出来,取了屏风上的袍服,随手穿上,只露出男子修韧的胸膛。
看得出来,他的脸色颇为难看。
段家兄弟两人一怔,虽是认出外面的人是欧阳愠,但沈墨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如他所言,都是男子,总不能让欧阳愠占了便宜不成。
***
欧阳愠年纪不大,却早就名扬大魏,这厮从十岁开始就喜欢带着一众高手走南闯北,也正因为如此,才在边陲结识了段家人,期间发生的种种跌宕起伏的小插曲,都能编撰成话本子了。
欧阳愠生了一张玉面小儿的脸,相貌俊美,一双凤眸更是秋波含情,走到哪里都是一阵暗香浮动,招蜂引蝶,宛若春.日里荡漾在花丛的蝶儿,那叫一个浪.荡。
沈墨面无表情的穿好衣物,准备先行离开汤池,眼下正值初夏,段家兄弟两人也不是很想泡浴,段珏就借故对段青山道:“父亲,您好生泡着,我们几人先出去见见愠公子。”
段青山本就火气旺盛,整具身子泡在温热的池子里,只觉血脉翻涌,下.腹.处的热浪如洪水般.狂.烈,终于段青山也是没忍住:“且罢了,今日到此为止吧。”
段青山突然出水,段家兄弟两人无意中瞥见了不该瞧见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这二人没甚经验,但也都是博学多识的少年,在军营之中早就耳濡目染,此时既无端同情父亲,又对自己的稚嫩产生了稍稍的自卑。
兄弟两人齐齐低头一看,瞧了瞧自己的........顿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段瑞与段珏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对沈墨那条棉巾里面......愈发的好奇......
***
欧阳愠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段家三位少年,她一惯是个油腔滑调的,先是个给段青山作揖行礼,“晚辈给姑父请安。”
姑父这个称呼对段青山很受用,他当即朗声一笑,对欧阳愠突生好感:这小子,很识相!
这厢,乔桐与尧柔两人到底没有下池子,这日子委实闷热,母女身子娇弱,实在经不住热气熏腾。刚来到温泉庄庭院中,就见欧阳愠和段家几人坐在亭台下谈笑风生。
尧柔的目光刚扫了过去,段青山像是也有所感应,一转头就望了过来,对上了她一双惊慌无错的眸子。男人大喜过望,脑中经不住的想入非非:这种的地方也能偶遇,肯定是命运的安排,也不枉我对她日思夜想。
尧柔当即移开视线,上次被他强行带走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她额头的伤口虽已经无迹可寻,但内心所受的刺激依旧持续至今。
段青山没想到在此处能见到心上人,他脑子里都在念着她,尤其是大婚大即,一想到不久之后与佳人共戏.鸳.鸯,喜被.翻浪,段青山当即又是一阵心神荡漾,高挺的鼻梁溢出细细薄汗,这一月筹备大婚的日子当真是煎熬。
要知道,大婚的一月之内,新婚夫妇是不宜见面的,段青山强行憋住欲要靠近佳人的渴望,强作高冷的品了口清茶。
尧柔牵着乔桐,准备从另一侧的回廊先行离开。
乔桐发现,母亲的步子很急,且略显慌乱,她手心溢出了细汗,还在发颤呢。
乔桐略略惊讶,母亲到底是害怕段侯爷?还是......紧张?
自从两家婚事定下之后,母亲竟是没有在外祖父面前表露任何“不愿嫁”的意思。乔桐虽说畏惧梦里的事情成真,但那段侯爷对母亲好像是一心一意,她万不能因为捉摸不透的梦境,而误了母亲的终生,总之,乔家是断然不能不回了。
乔桐最怕的不是母亲改嫁给段侯爷,而是担心沈墨.....她转头悄然去看,只看到了沈墨孤冷的半张俊脸。
她想着,若是自己不招惹他不就行了?
更别提把匕首刺杀他!
尧柔母女一离开,段青山就开始心绪不宁了,稍作片刻就打算回城,他需找几个高手好好切磋一番,消磨一下过旺的精力才行。
沈墨与段家兄弟也要离开,欧阳愠这厮的眼神委实热切.赤.裸,看的段家兄弟两人一阵毛骨悚然。
欧阳愠见三位少年皆要离开,难免扫兴,手中折扇一开,哀怨道:“原本我此番入京,本想与你们几人好生聚聚,怎的如此匆忙就要离开?若不留下一起泡浴?”
段家兄弟从头发丝到脚心,都在排斥着欧阳愠的诱惑:“......”无论到了何时,男儿根本一定要护好。更不能遭受一个少年纨绔的轻薄。
“不去!”
“.......”
这么激动干啥子嘛。
***
欧阳愠刚回到将军府,就被冀侯单独叫过去问话。
冀侯其貌不扬,瞧着儿子如此玉树临风,他虽是面上有光,但就是因着欧阳愠太过俊美了,有些事让冀侯很不安,在私底下,冀侯没什么架子,还亲自给宝贝儿子剥了只柑橘,道:“愠儿啊,这雍州世子如今也在盛京,据为父派出的探子打探,雍侯也急着让他娶妻,你万不能输给他!”
这还需要打探么?易连城那家伙已经恨不能告之天下,他此番入京,是来讨媳妇的。
欧阳愠靠在东坡椅上,接过冀侯亲自剥的柑橘,那张白玉般的小脸瞬间凝重了起来:“雍侯那个老狐狸,把他儿子也教养成了小狐狸,易连城这些年一直在藏拙,在外人面前装作纨绔不化,实则早就在暗中规划了自己的势力,这点把戏还能瞒的了我的眼睛!”
冀侯闻言,看着宝贝儿子的目光简直在发亮,他这个儿子非但生的好看,还是个智囊,前些年还帮他打过胜仗,没想到儿子早就将易连城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冀侯道:“你母亲刚生下你二妹不久,眼下还在家中休养,待你姑母与段侯爷成婚,为父就要先行一步回冀州,你一人留在盛京,定要小心。盛京不同于冀州,鱼龙混杂,卧虎藏龙,我儿凡事不可冒进,尽力即可。”
欧阳愠露出一个“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表情,示意冀侯再剥一只柑橘,又说:“父亲放心,我心里有数,如今放眼整个盛京,段家虽是一直以来隐藏锋芒,但论实力,当真不是寻常世家能比的,儿子打算先从段家入手。”
冀侯觉得欧阳愠言之有理,但又不由得惋惜了一句:“可惜啊,段家没有女儿!若是我冀州能与段家结成秦晋之好,将来的大业必定事半功倍。”
欧阳家的祖上是皇嗣,前朝覆灭之后,才改姓欧阳,冀侯虽是没甚大本事,但祖宗遗训一直铭记在心,当初之所以迎娶尧家二女,也是看重尧家的兵权,不过这冀侯虽是野心勃勃,却也是个惧内,眼下连带着儿子的话,他也不敢置喙。
欧阳愠眯眼一笑,瞬间三月桃花绽放,美的毫无人性,他说:“没有女儿又如何,不是还有三位公子么。”
冀侯应了一声,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滕然站起身,指着爱子,“你!你怎的死性不改,此番入京,你务必要娶一房妻子回冀州,实在不行,乔桐丫头也不错!”
冀侯十分担心,儿子会在断袖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作为一个老父亲,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制止儿子走岔道。
欧阳愠心累得慌,表妹再好,她也不能娶了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