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叹口气摇头道:“王爷错了,臣娶谢知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说着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将圣旨递给淮王。
淮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将圣旨展开,看清里面的内容,淮王的脸顿时铁青一片。
秦晋晒然一笑,将圣旨从淮王手中接过来,恭敬的放到桌上,这才对已经傻眼的淮王道:“王爷,我与知槿情投意合,早前我们就有过婚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退了亲。况且....”他神色莫变的看着淮王顿了顿接着说,“内里究竟如何淮王想必也清楚,昨日到底如何王爷也明白。”
他当然明白,他和谢远洲谋划的很仔细,谢知槿以别的身份入府,而等过些时日谢远洲再对外宣称长女久病不治身亡。到时谁也不知道曾经谢家的嫡女实际上成了王府的小妾。
但是这一切全都成了泡影,昨夜淮王看到的不是心心念的姑娘而是他府上的一个舞姬。顿时他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等和谢远洲对峙完又找来迎亲的人询问才知发生了何事。
可当时天色已晚,早已宵禁。饶是气的要死,淮王也不得不等到天亮才来。
可谁知秦晋居然拿出了圣上赐婚的圣旨,而另淮王想不通的是这赐婚圣旨居然没提前去谢家宣读而是由秦晋私自保存。
若是陛下知晓他的计划.....
淮王吓了一身冷汗。
他和谢远洲的这些计划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他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杀出个程咬金不算,居然还有父皇搀和在里面.....
难不成父皇对他的动作有所警觉,这是给他的警告?
越想越心惊,他抬头看站在他身前不卑不吭面无表情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人可是大秦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虽然被父皇忌惮,但是依然在有战争的时候让他领兵出征。这人应该拉拢而不是得罪。
不说他,就是太子一党也是费尽心机的要拉拢于他。可他却差点夺人所爱,差点酿成大错,他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了。
三年前父皇虽然对秦晋有忌惮,但是却未真正的表现出来,而他却故作聪明以为秦晋回来会失宠。
可现在呢?对方握着父皇的圣旨,这是给他敲警钟啊。
淮王也不傻,而且谢知槿已然与秦晋成婚成了夫妻,他再不甘也不能如何。
想过之后,淮王收起怒容,笑了笑,“这事儿是本王的不是,从今往后咱们也算亲戚了。”
两人分别娶了谢家的女儿,虽说谢知棉是侧妃,但是也算是亲戚了。
见好就收,秦晋还是懂的,淮王已经不提昨日之事,那他也不会提,“王爷谬赞了,臣怎敢与王爷乱攀亲戚。”
淮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与他又虚与委蛇了一番才看似平常的走了。
回到王府,管家过来小心翼翼道:“王爷....该去前厅了,今日侧妃要给王爷和王妃敬茶的。”
淮王压下怒气,想到那个谢知棉,不由的皱眉。谢知棉与谢知槿是有些相像的,既然得不到姐姐,那就玩妹妹得了。
——
秦府。
秦杨匆匆到了花厅,却见淮王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秦杨大惊,几步过去拿起来一看,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晋,声音颤抖:“这是陛下给的圣旨?”
他虽然对这门婚事不怎么热衷,甚至是想借婚事气气谢远洲,可没想到儿子一声不吭的竟然请来了圣旨,请了圣旨还不算,居然还半道上将新娘子娶回来。
这下谢远洲知道后会不会气的发疯?
秦杨摸着刚蓄起来的小胡子,满眼喜色:“晋儿啊,干的不错,这次谢远洲那个老匹夫非得气死不可。”
秦晋无语的看了父亲一眼,心中暗自叹气,他怎么有这么个父亲啊.....
“唉,你去哪?”秦杨见儿子不搭理他转身就走不由得急了,抬腿跟上,奈何他常年不活动,跟在步伐很快的秦晋身后竟然是一路小跑。
“你个不孝子,等等你老子....”
秦杨一路追赶总算赶上,却也到了敬茶的花厅。
一家老小都关切的看着秦晋,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知道秦晋的性子而不敢擅自开口,还是江氏无奈说道:“可打发走了?”
秦晋默默点点头,余光扫过知槿,见她神情紧张含了关切,心里不由一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回答江氏的问题:“已经走了。”
江氏闻此,也不再继续纠缠,环视一圈道:“还是继续敬茶吧。”
等敬完茶,秦老夫人这才缓缓开口:“我看呐,这女子不堪为我秦家妇啊,刚嫁过来就对上这样的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麻烦啊。”
还不等秦晋开口,那边秦杨站了起来,满脸喜色的将圣旨拿出来,对秦老夫人道:“母亲啊,这晋儿的婚事是极好的,有陛下的赐婚,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一听,无不惊讶,这么个不得宠的小丫头竟然也有皇帝赐婚?
江氏心中有数自然不开口说话,倒是秦家三房太太酸酸的说了几句:“侄儿好福气,侄媳妇也是好的,真是皇恩浩荡啊。可侄儿有出息也别忘了自己的堂兄弟啊。”
秦杨兄弟四人,上面有一个兄长,下面两个兄弟。秦家祖籍也是青州,也是因为是同乡当年谢远洲彩盒秦杨结识。后来秦杨娶了江氏,而卫国公府通过与秦老夫人的谈话便也知晓这老太太难缠,于是定亲之时有约定秦老夫人跟着大儿子在青州老家,不能跟着秦杨。
于是在京城的只有秦杨这二房,而秦杨兄长前年没了,老太太便想带着一家老小来京城投靠,江氏不乐意,于是搁置下来。
而今年秦晋成亲,却不得不将老家的亲人接来,谁知秦老夫人一声不吭的将一家老小全都带进京城,俨然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秦晋一直在外领兵,在京城的时间也短,但是对自己的几个堂兄堂弟倒也有些耳闻,光三叔家的两个堂弟就在青州出了名的混,三叔为人老实,管不了儿子,偏生摊上三房三太太这样的妻子,更是不敢管了。
而四房的太太则是个胆小懦弱的,可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也呐呐出口道:“是啊,大侄子现在发达了,好歹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
四房秦照瞪了四太太一眼:“不会说话别说话!”然后又对秦晋道,“大喜的日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江氏对秦家人也算是了解的,像三太太和四太太倒还好说怎么也是妯娌,而秦老夫人则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若不是她,那柳氏又如何轻而易举的爬了秦杨的床,还不是秦老夫人私下里帮忙吗。
时候不早,江氏也不想因为长辈的事让小两口为难,笑着道:“刚成亲也忙碌,晋儿这几天好好陪着知槿。”
秦晋面无表情的应下,转头扶着知槿和众位长辈告辞离去。只是看着知槿时神色柔和了许多。
一瞥眼突然看到三叔家大堂弟秦回正不错眼的看着知槿顿时眉头紧皱,双目瞪了他一眼带着知槿离去。
三房秦回在秦家排行第五今年十八,刚刚与新嫂子见礼时便被知槿的容貌惊住了,这会儿见大哥怒瞪,也是心虚赶紧低下头来。而其他人则在说着其他的话倒没注意到他,他心里却如同多了猫爪般痒痒的,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含羞带怯面容绝丽的女子。
那边江氏一抬眼正好将秦回的表情看在眼里,虽有疑虑却也按下不提。而秦老夫人见新媳妇两口子走了,大为不满:“这新媳妇也是个没礼仪的,竟然不知道要孝敬公婆,老二家的,以后可得好好立规矩。”
江氏心里不屑,面上却不显,说着其他的话打诨过去。而秦老夫人犹不自知,以为自己的话很有威信力,不由得意,又说道:“晋儿年纪也大了,光一个媳妇可不行,老二家的相看着再给晋儿纳个妾,早日为秦家开枝散叶。”
这话一出口,江氏的脸直接拉了下来。这老太婆插手她和秦杨的婚事不算,现在还想插手晋儿的婚事,她脸也太大了些。
秦老夫人见她脸色不好,不悦的皱眉:“老二家的不愿意?难道你不想早点当祖母?”
江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媳妇自然是想的,只是晋儿大了,我这当年的可管不了,要不老夫人有空说说他?”
这话说的秦老夫人一顿,他要是听她的哪里用得着这个媳妇啊。
秦晋的脾气秦老夫人是领教过的,油盐不进,管你是谁,早先秦老夫人来时也被秦晋呛声过,而且她一想起孙子那可怕的眼神顿时哆嗦一下,不敢再提这事。
当然,这也不能说她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纳妾这个事她打算慢慢来,孙子不敢管,还有孙媳妇呢,还能反了她不成。日子啊,长着呢,一个妾而已,算不得难事。
又想起此次的目的,秦老夫人舔着脸说道:“老二家的啊,我们这次不打算走了,就在京城住着了。”
江氏脸色一顿,很不好看,她不说话,转头去看秦杨。屋里大房三房和四房的人也全都看着他,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来。当年如何说的秦杨自然清楚,可这老太太是自己的老娘,那些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又都是一家的亲人,他还能赶出去吗?
而且二十多年前的约定,现在也没必要去较真了吧。他刻意忽视江氏的目光,笑着道:“尽管住下就是了,将军府大着呢。”
此话一出,江氏的脸直接黑了。而秦老夫人等人却喜上眉梢。
三爷秦目和四爷秦照虽然有些羞愧,但是想到今后的出路和在青州的窘迫,顿时也眼睛亮了起来,看着秦杨的目光殷勤而热烈。
秦目搓着手,讪笑的看了眼江氏:“这可真是麻烦二嫂了。”
江氏木然的坐在那里,只觉头皮发麻。
因秦家大爷秦杨的兄长已经过世,大房太太刘氏带着孩子寡居,今日认亲倒是安安静静的,此时见一家人有了着落,顿时松了口气。若是在青州能过的下去,她也不想寄人篱下,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她的大儿子已经娶妻,可小儿子和女儿却是没有着落,若是不靠着二房,她一个人真的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去过。
她看了一眼气的脸都发青的江氏,心里暗暗的说了声对不起,她觉得惭愧,但又无可奈何。
长嫂难为
另一边,知槿随着秦晋出了花厅,走了不远处,知槿这才放松的吸了口气。可她仍然不能走的太快,因为腰还酸胀的厉害,腿也直打颤,这会儿见没了外人,也不管其他扶着秦晋胳膊将重量压了下来。
秦晋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柔和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发,揽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些承担着她的重量。
两人走了一会儿,秦晋突然道:“祖母可能会住下不走,今后你多听咱娘的,不必理会祖母。”
知槿惊讶不明所以,可又想到刚刚秦老夫人的态度心里也有几分了然,当下也不再多问。
之前秦晋住的院子现在已经改成沧澜院,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是秦晋嫌弃之前的名字不够大气这才改了。
到了沧澜院,知槿也没什么事可做,而秦晋因为刚凯旋又赶上新婚,圣上给了他五日假期,等假期一过,才进宫进行封赏。
进了屋子,月回等人迎上来,给知槿换了衣服,又是递水又是递汗巾,好不忙碌。
知槿见月回等人忙前忙后,而且眼神探究的看她,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而月回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眼睛瞥了秦晋一眼话却是对知槿说的:“姑娘,你没事吧?脸怎么有些苍白呢?”
“咳咳。”知槿正喝着茶,顿时喷了,她羞红了脸,却不知如何回答月回。昨晚折腾了一夜,睡的又不好,脸色难免苍白,加上早上的胡闹,恐怕月回她们在外面也听到了什么。
这几个丫头都是未嫁人的姑娘,哪里知道夫妻间的事情,恐怕看她这样子误以为秦晋欺负她了。
知槿偷偷抬眼去瞧秦晋,见秦晋脸色有些尴尬,整日清冷的脸此刻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对上知槿的眼更加尴尬,蹭的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去书房。”
秦晋脚步踉跄的走了,月半一巴掌拍在月回的脑门上:“胡说八道什么!”她虽然也不懂,可许嬷嬷说了,那都是夫妻间的事情,姑娘不会受委屈的,想了想又道:“以后该叫少夫人了,别整天没规矩。”
月回委屈的看看月半又看看知槿,低着头闷闷的不说话。
刚为人妇的知槿因为这姐妹俩的对话羞的通红,过了半晌才嗔怪道:“好了,别闹了,我都要累死了。”
月半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给她捏肩,知槿一看,挥了挥手:“算了,你去歇着吧。”
“奴婢不累。”月半笑笑,并不停下。
这时初语进来,“夫人,大房的二小姐,三房的四小姐和四房的五小姐来了。”
秦家子孙众多,这次秦晋娶妻更是倾巢出动。大房有两子两女,长子和长女均已成婚,长子秦尧今日也在,却打算带着妻小回青州继续苦读,所以大房留在秦府的也就大太太和二姑娘秦烟,三公子秦煜。而三房则是三太太夫妻,五公子秦回,四姑娘秦萍,六姑娘秦仪。四房人口则是四爷夫妻,两个幼子还有五姑娘秦筱。
正想着间,几个姑娘进来了。因为不熟悉,几个姑娘有些拘谨,丫鬟看茶后,二姑娘秦烟笑着道:“嫂嫂真好看,跟仙女儿是的。”秦烟今年十五长相貌美,声音柔柔的,说出的话让人也贴心。
而四姑娘秦萍则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她今年十三,正是漂亮的时候,一进屋她就四处打量屋内,见摆设精湛,不由羡慕嫉妒。但一想到这个嫂嫂今年已经十七岁高龄,不由挺直了身子,嗤笑一声:“听说大嫂今年都十七了?怎么这么老了才成亲?”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知槿不由皱了皱眉,而秦烟也眉眼微蹙,呵斥道:“四妹妹怎的如此没规矩!还不跟大嫂道歉。”
秦萍不以为意,她是大嫂的小姑,哪有小姑给嫂嫂道歉的,她才不。她头一瞥,就是不道歉。反倒是六姑娘秦仪见气氛不好,怯怯的道歉:“大嫂别见怪,姐姐她就是这个脾气,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秦萍见秦仪说话,不悦的拍了她一巴掌:“别乱说话。”
秦仪不过九岁,委屈的瘪瘪嘴,却又不敢哭。
五姑娘秦筱笑了笑,缓和气氛:“好了,一家人别这么剑拔弩张的。对了大嫂,听说你等了大哥好几年呢,妹妹真的很佩服。我以后也想找个这样的夫婿。”
知槿抿唇一笑,似乎刚才的尴尬并不存在,笑着道:“妹妹定会得偿所愿的。”
秦烟见知槿没动怒,暗暗松了口气,转头用指头去戳秦筱:“小小年纪真不知羞。”
秦筱今年十三,确实早了些。
而秦萍似乎专门和知槿过不去似得,冷声道:“哼,一个尼姑也值得你们如此巴结。”
她来之前可就听母亲说过了,这个大嫂早年当了十三年的尼姑,嫁给大哥是高攀了。
知槿脾气再好也不会容忍一个人三番四次的挑衅她,还不等她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句:“出去。”
声音冰冷异常,闻着打个寒战。
众人回头见秦晋面无表情,甚至略带薄怒不由打个哆嗦。秦烟暗叫不好,而秦萍犹不自知,不怕死的说了句:“本来就是嘛,她不就是做了十几年的尼姑嘛,不过是碰上大哥飞上枝头罢了。”
秦烟也不敢说话了,心里默默给秦萍点蜡。
“啊。”
一声尖叫,秦烟抬头,却见大哥徒手拎着秦萍就往外走,顿时吓得求情:“大哥别打她,好歹是妹妹。”
知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个措手不及,想想秦晋在外的恶名,还有他的坏脾气,顿时也站了起来,冲了过去:“算了,别伤了人。”
秦晋不管不顾,阴沉着脸将秦萍拎了出去扔在地上:“不愿意认大嫂可以连我一起不认,出去。”
秦萍被扔在地上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羞愤难当,哇哇的哭了起来。
秦仪吓得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去扶她:“姐姐,咱们走吧。”
“你走开,要你管。”秦萍哭着还不忘发脾气,甩开秦仪,兀自哭泣。
秦晋被哭的脑仁疼,瞥见知槿快步出来,对看热闹的初语和初荷道:“给我扔出去。”
“唉。”初语清脆的应了一声,眼睛发亮的上前,和初荷一人一边架起秦萍就往外走。
知槿觉得这样不好,上前阻拦:“算了,都是小孩子,没事的。”
哪知秦萍更加恼怒,觉得就是因为她大哥才这样对她的,不由得破口大骂:“呸,用得着你假惺惺,你本来就是个尼姑,说说怎么了,我还就说了。你个臭尼姑,烂尼姑。我讨厌你!”
知槿顿时住了手,脸色不悦的看着她:“对,我就是尼姑,可你照样得叫我一声大嫂。”
秦晋则更直接,不耐烦的挥手:“赶紧扔出去。”
秦烟和秦筱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这秦萍被三太太宠坏了,什么事都敢说,这下可好,本来是来讨好大嫂的,结果却将大嫂得罪了,真是得不偿失。
秦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虽看着堂哥脸黑的吓人可还是过来小声道:“大哥,姐姐错了,姐姐错了,我替姐姐道歉。”
秦晋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他不想对女人动手,但是他容不得他人侮辱知槿。
而知槿看着小姑娘害怕的样子,却也比姐姐秦萍懂事许多,她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慰道:“不关你事,不用害怕。”
秦仪委屈的瘪瘪嘴点点头。
秦烟过来,揽过秦仪,对知槿道:“真抱歉大嫂,别生气。今天先这样,我们先回去了。”
话刚落地,门口突然吵吵嚷嚷的闹了起来。
一个妇人声音远远传来:“我倒是要看看,在秦家,她还能翻天不成。老夫人,您可得给儿媳妇做主啊,她好歹是个新媳妇,嫁过来第一天竟然就对小姑这样,这礼法说不过去啊。”
知槿眉头轻皱,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而秦仪则听出来了,拉着秦烟的袖子,焦急道:“这可怎么办,我娘定是来找大嫂麻烦了。”
秦烟自然听出来三婶的声音了,不由得恼怒,三婶在青州时便不消停,现在丢人都丢到京城来了,她扯扯秦筱的袖子,小声道:“快去将我娘和二婶找来。”
三太太既然敢叫嚣着上沧澜院找麻烦,定然不敢让江氏知道,恐怕就是想给新媳妇个下马威,今后好拿捏呢。
秦筱点点头,趁着一帮人进来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
进了院子,三太太直接抱着秦萍哭了起来:“老夫人啊,您可得给萍儿做主啊,她平日里可是个孝顺乖觉的孩子,这才来几天啊就被亲大嫂给欺负了,都怪我和三爷没本事,让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受委屈,我苦命的孩子啊....”

混乱啊
三太太哭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爹呢。知槿一个头两个大,这才嫁进来第二天啊,竟然就遇见这些奇葩的亲戚,她满心的以为秦家有江氏,后院安宁,谁知却杀出这些亲戚来。
知槿抬手扶额,无奈的看了眼秦晋,却见秦晋脸色难看的像被人踩了一脚一样,对着三太太的眼神愤恨而无奈。
秦老夫人自视甚高,整日被三太太捧着,这会倒是想给她撑腰了,她浑浊的双眼环视一圈,最后定在知槿身上,不悦的开口:“孙媳妇,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好好的为什么欺负小姑?”
知槿却笑了,看着这个老太太,突然就想起在九如庵时的静海主持,两人同样是自视甚高,觉得天下人都得听她的。这老太太不就是仗着是秦晋的祖母吗?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扭头去看,却见秦晋紧抿着唇,眼神饱含歉意。她明白他的心意,拍拍他的手,对秦老夫人道:“祖母,四妹妹可是跟您说我欺负她了?”
秦老夫人眼神闪烁,顾左言他:“这还用说吗?好好的姑娘在青州时好好的,到了这里住了这些天也好好的,除了你一个外人谁还能欺负她?”
“外人?”知槿被秦老夫人逗笑了,她看了看满院子的人,问四周的人:“我是外人吗?”
知槿早已不是九如庵的小尼姑,整日被人欺负都不敢吭声,她在这几年的生活中已经变了,成长起来,一言一行比其他大家闺秀也毫不逊色。
沧澜院的下人要么是她带来的陪嫁,要么是秦晋的人,听到她的问话,有人大声道:“夫人怎可能是外人,您是将军明媒正娶回来的将军夫人,别说这沧澜院,就是这护国将军府都是将军的。将军的就是夫人的,这外人可不能算在夫人头上。”
秦老夫人气的直打颤:“你!你!你忤逆!”
知槿无辜的眨眨眼,委屈道:“祖母,您怎能这么说孙媳妇。孙媳妇只是想还原事实罢了。”然后她又对秦萍道:“四妹妹,你今日和二妹妹还有五妹妹六妹妹一同过来的,我可欺负你了?”
秦萍本来有些心虚的看着她的,听她一问,浑身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知槿无辜笑笑,对秦老夫人道:“祖母,您看四妹妹都没说我欺负她呢。况且她今日在我这院子里说的话我都没追究,她何必去告状呢?唉,也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我这做大嫂的也不能和小姑为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