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起满室馨香,门外的一个黑色身影渐渐消去。今夜谁都不能平静…
时隔十一年,一家人重聚一起,东平王府也迎来它历史的最辉煌的时刻:皇上亲赐国宴,并下旨此次恩科由东平王主持。东平王世子为晋升为瑞悫郡王,赐婚镇国公之女,并赏赐郡王府邸一处。
翌日,东平王携带妻儿进宫谢恩,宫中马车只能行至大明宫门,从大明宫门至大明宫还需走上一刻时。
大明宫是皇帝的主要寝宫,新皇登基之时曾经赐旨四王可随意行车至宫门口,这四王中东平王府占据一王,但王爷和王妃却从不敢驱车至大明宫,只在大明宫门口停下,四人徒步前进。
一路走来,虽寒风冷凛冽,却暖意十足。王妃挽着平安一刻也不肯放手,东平王只好和水映走在前头。
宫里的人见到新鲜的面孔或多或少都新奇,又发现这个小姐竟然和东平王妃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更好奇了。
平安一路上只顾着看宫殿,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春雪覆盖地板,她脚上一个没注意,老是跌倒。跌倒次数多了,平安脸皮也厚了,拍拍屁股起来就是。王爷和王妃看她这样都大乐,连水映嘴角也有股笑意。
一家四口行至大明宫正殿,宫外早就候着一个太监,见到东平王忙上前作揖笑道:“王爷万安,王妃,世子吉祥。”看到平安的时候,大太监一眯,不知该叫什么。
王爷也不解释,笑道:“辰时递的牌子,说是巳时,还请戴权公公通禀。”
“正是皇上让奴才在这久等的,还请王爷,王妃,世子…姑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前去禀告。”戴权微微躬身,低调退出。
平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脑中浮现出一些东西。红楼梦中好像秦可卿丧礼那章候曾经有提到这个公公,那时候好像是替大明宫送奠花圈的。刘心武又以此引出一系列秦可卿真实身份的问题。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红楼梦中真实的人物,平安有些激动。
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要东张西望,宫里主子们忌讳这个。等会儿回去了,娘给你煮皮蛋瘦肉粥,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好。”平安甜甜答应。水映不自在的撇头,又有些嫉妒,回头却听到平安盯着自己笑问:“大哥,你今晚也过来一起吃好不?”
平安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叫出爹,娘,大哥来了。几天前,王妃还一直教她怎么叫,把她当个三岁孩子一样,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就是。
被点名了,水映摸了摸鼻子,小心看王妃的侧脸,见她微微带笑也看着自己,心底不小心扬起微波:“好。”
“那我呢?”王爷也插了一脚,平安撅嘴,像护宝一样攀在王妃身上埋怨道:“你们怎么都跟我抢,我都十几年没吃到娘做的饭了。”
欢乐间,戴权已经出来,向几人作揖道:“皇上宣王爷,王妃,世子,公主觐见——”
明黄的门帘撩起,里头幽深的似乎看不到头,平安有种逃跑的冲动,就在这时,王妃忽然紧握平安的手,嘴巴张了张,依照嘴型平安看到是:安心,两字。
王爷和水映已经进去,前方娘在等着自己,再回首,苍穹茫茫,汉白玉铺地,竟似前生旧梦。
也就在这时平安的一生拉开新的序幕。
元鼎三年,皇帝昭告天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邱毅伯肃顺之女秋狄温龚敬孝,娴熟大方,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怜东平王妃膝下无女,今特赐此女为东平王府纯靖郡主,赐名平安。
布告各府,咸使闻之。
钦此邱毅伯女儿前日刚死,平安以她的身份成为东平王府的郡主。荣安已经是过去,皇帝不可能再让一个死去十一年的人再复活。
从圣旨下来的那天起,平安的命运又开始按照她原定的齿轮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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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那些事儿(1)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就是不让宝宝去;不让去,也得去,骑着小车赶上去。”
“丫头丫,会看家;偷老米,换芝麻;芝麻油,油炸蜜;枣儿糕,热头烧;撑着丫头叫姥姥。”
清晨,一斗太阳缓缓爬上墙头,曼地洒满金黄的阳光,小厨房里传来朗朗上口的儿歌声。一个小女孩趴在桌上托着红红的小脸上,眼睛眯着,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安姐姐,这首儿歌真好听,你再给我唱一遍。”
小丫头叫乐瑶,是水溶的亲妹妹,宫里排行十七,宫中规矩新皇登基凡有生子的太妃皆能跟随封王的儿子回府休养,而公主照例不出宫。本来乐瑶是养在太后身边,但近几日太妃以思念女儿为由,接了乐瑶出宫。水溶带她来王府玩过一次,也不知投了什么缘,天天赖这儿不走。今早天还微微亮就驱着北静王府的车夫赶车过来。
平安含笑看了她一眼,麻利挖掉梨子梨核,唱到:“丫头丫,会看家;偷老米,换芝麻;芝麻油,油炸蜜;枣儿糕,热头烧;撑着丫头叫姥姥。丫头丫…”
前几日,宫里御医来看,说:咳嗽是因外感六淫,脏腑内伤,影响于肺所致有声有痰之证。而王妃咳嗽谓有痰而有声,盖因伤于肺气动于脾湿,咳而为嗽。因外邪犯肺,或脏腑内伤,累及于肺所致。”
但是开了七帖的药,吃到今天还不见好,王妃到了夜间咳的更厉害,隐约间吐出有血痰。平安觉得药疗还不是食补,以前她咳嗽从来不买药都是吃蒸梨蜂蜜,吃了四颗就好了。
乐瑶那吃货一看见平安拿着橙黄晶亮的雪梨还有一坛子的蜂蜜,脚就迈不动了,平安被她央着不过,只好多做了一个,不过这东西冬天吃有些凉,平安选了个小点的梨。
蒸梨蜂蜜主要是生津润燥,止咳化痰。做法也简单,先把梨挖去核,将蜂蜜填入,加热蒸熟就好。三月雪梨虽还不够甜,但也难的,皇帝只赏了八颗。
煮熟后,甜腻的蜂蜜融入透明的雪梨中,透明的雪梨内腹带着淡淡的淡黄色,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乐瑶已经坐好,手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小汤勺,腆着脸看着平安手上的雪梨直笑。
这孩子!平安瞪了她一眼,去过刀将两颗雪梨对半切开并迅速放平,淡黄的蜂蜜和着雪梨的香味渐渐弥漫开。
“安姐姐,乐瑶肚子饿了。”乐瑶口水直流。平安拿了一半雪梨分进她碗里道:“只能吃一半。”乐瑶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平安道:“我和你一人一半,剩下的一颗是给娘吃药用的。”这样说,乐瑶才有开心起来,拿起小汤勺,小心舀了一口,眯起眼满足叹道:“真好吃啊!安姐姐最好了。”给她三分颜色就能开染房,平安宠溺看着她。
雪梨还散着雾气,得趁着热气让娘服下去,平安端起盘子对乐瑶道:“你在这儿吃着,我去娘屋里。”接着又对乐瑶身边的奶妈等人吩咐:“小公主看好了,厨房里锋利的东西多,吃完就带她到王妃屋里。”众人皆俯身应是。
这个小厨房是王妃配用的,在东厢房后院,走几步就到正屋。门口的丫鬟见是平安忙撩开帘子,平安朝几个丫鬟点了点头,进屋。
屋里点着燃香,有安神之用,是王爷特地从西域带回来的。王妃很喜欢这个香味,每天都点,说着味道清新宜人闻起来很京里的熏香不同,很舒服。
平安转弯,进入内间,屋里鸦雀无声,几个侍女离得很远,王妃身边只留了一个叫明言的嬷嬷,是王妃以前陪嫁丫鬟。
只听的王妃道:“十几年没动针线活,咳,我都快忘了怎么做。昨晚给荣儿量了下尺寸,才发现这,咳咳…这丫头真的长大了。明言你说荣儿会不会怪我?咳咳咳…”
“不会的王妃,郡主很孝顺,一定不会怪您的。今早听说她亲自下厨给您做蒸梨蜂蜜,等下就过来了。”明言低声道“是吗?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王妃望着窗外初春回暖,手上的针线活渐渐停下,长长叹了口气。
平安下意识皱眉,心里觉得酸麻麻的,又很快扯起一抹笑喊:“娘。”
“是荣儿啊,你怎么来了?外头怪冷的还做什么雪梨,御医开药吃着就是了。”王妃又急又喜,拉着平安挨着她坐。
平安坐下笑道:“没多麻烦,以后早晚各吃一颗吃吃看看,效果好就再做。”平安用干净的布在下面托着,防止雪梨汁低落,递给王妃。
王妃接过雪梨,大口咬下,嘴角绽开一朵微笑。透过氤氲的香气,平安似乎看到王妃的眼角晶莹的水雾,可再细看的时候已经消失,“甜吗?”
“甜。”淡淡的梨香盖过燃香,丝丝情意在其中浮动,人道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平安抬头望去,屋外三月春光正暖…
难的宁静的早晨,平安守在王妃身边,两人谈着以前的日子。平安说,大院里的女人都很可怜,时刻都在争夺男人的目光。王妃笑的有些牵强。
平安说,薛蟠屋里的女人各个都很厉害,只是有的脑袋聪明点有的脑袋笨点,脑袋笨的到现在还是个丫鬟,脑袋聪明的已经当了姨娘。
王妃忽然想起后院的刘侧妃,她大概就是那类脑袋比较聪明的,恍然间她又忆刘侧妃第一次叫她姐姐的样子,的确很美。
“娘?你在想什么?”平安的询问打破魔咒,王妃摸上已有皱纹的眼角,笑着摇头。
屋外突然吵起来,王妃微微皱眉,看向明言道:“去外面看看是谁在吵?”“是。”明言刚走,乐瑶突然跑过来,脸红红的,见着平安一头扎进她怀里哭闹:“安姐姐,外面有个很凶的夫人把我打了,呜呜…乐瑶好疼。”平安愣了一下,小腹处的衣物已经浸湿。
“她还说我没人管,安姐姐你要给我报仇啊!”乐瑶哭到后面开始撒泼打滚,平安望着这个丫头实在无言,但心里有股子怒气蹭蹭蹭往上冒。
王妃看乐瑶哭的可怜,将她从地上抱起,帮她把土拍干轻声问:“是哪个夫人这么大胆?她不知道你是小公主吗?”
乐瑶哭哭啼啼道:“我说了。呜呜…她还打我,说是一个野丫头装什么公主!还说,还说,还说我是冒充的,哇哇——”乐瑶越说越委屈,长这么大就算是太后娘娘和母妃都没碰过她一根指头,那个夫人好过分啊!
平安七八分猜到是哪个人了。她这是指桑骂槐呢!平安还记得那天,从宫里回来,一家四口好好吃着饭,这个刘侧妃竟然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过来说要拜见新郡主。
娘的脸色当场就拉下来,后面断断续续又来了几个侧妃庶妃,姨娘,平安这才知道这个王府的庞大。
刘氏,原本是娘身边的丫鬟,在娘怀她的时候爬山王爷的床,生下一儿一女,现在府里是她管事,那天平安和舒蓉见着的就是这个女人。
张氏,太后赐的,荣安死后,太后嫌东平王子孙单薄又赐了一个侧妃一个庶妃,张氏就是这个侧妃,她为王爷生了一个女儿。而庶妃王氏也生了一儿一女,只是身子不好,地位比刘氏低一等不当家,几个姨娘也都略有所出。
平安都见过,其中刘氏的样子的确长的最好,有点像娘,不过一双细长的双眼实在惹不得平安喜欢。从主母怀孕期间爬上主子的床,又一路从姨太太坐到侧妃这个位置,平安只能说这个女人好手段。
这时明言从外面回来,身后不知跟的是谁,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丝里都是杂土,脸上还有血丝,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丫头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王妃和平安使劲磕头:“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姐姐,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姐姐,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姐姐…”声音凄厉,磕头声嘭嘭做响,乐瑶吓得忙躲进平安的怀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时不时看一下。
平安拍拍乐瑶的身子安慰,叫道:“你先别磕头,你先把事儿说清楚。”
那丫头抬起头,眼泪唰唰往外流,她哭道:“回郡主的话,奴才是刘侧妃屋里的银心,我姐姐是二爷屋里的侍候丫鬟素心。刘侧妃说我姐姐勾引二爷,半夜爬上二爷的床。说要打死我姐姐,求王妃郡主救救我姐姐吧,奴才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王妃郡主的恩情。”
还是那档子老事,丫头有心攀高,怎奈碰上个厉害的主子。要平安来看,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只是要不要到底得罪刘侧妃的问题。她虽然也讨厌她不过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大宅门里哪里少得了龌龊?
正想着,王妃已经道:“我许久不管事了,你还是走吧。明言给她一瓶去淤药。”王妃对丫头爬上主子床的事儿非常敏感。
“郡主,您救救奴才的姐姐吧,她真不是故意的。是昨晚二爷喝醉了酒,强要我姐姐过去侍候的。”银心听王妃这么说,脸色霎时白了,又看着平安,跪着爬去抱她的大腿,形状似似恶鬼。
明言怒斥一声伸腿踢过去:“死丫头,主子的腿也是你抱的。”
那丫头倒在一旁,嘴巴里还是嚷嚷:“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姐姐,奴才下辈子当牛做马侍候主子,求主子救救奴才的姐姐…”
“还不把人给我拖出去,气着主子你们谁能担的起罪过!”明言见她还赖着不走,朝远处几个丫头怒斥,众人这才这才回神,纷纷跑过来拉她。
就在银心即将被拖出门去的时候,平安忽然道:“你们都退下,我有事要问。”王妃惊呼,平安笑道:“娘,您莫要担心”。王妃虽眉头一皱,但也没再阻止。
平安带着乐瑶走至那丫头跟前,乐瑶不敢靠近,可怜兮兮的跑到平安后面。
你说你姐姐是冤枉的?”平安俯视问。这个角度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眼睛。
银心似看到希望,整双眼睛都亮了,她连滚带爬到平安跟前,叩头一拜道:“回郡主的话,昨晚本不是奴才姐姐当差,但是二爷喝酒回来醉醺醺的硬要奴才姐姐过去侍候。奴才姐姐无法只能过去。但是奴才以命担保,奴才姐姐绝对没有要勾引二爷。还请主子做主。”说完又是一拜。
平安穿越过来就在薛府当丫鬟,这点还是深有体会的。每次薛蟠喝醉酒回来也是吵着要她服侍,就算睡下了也得爬起来。区别就在于薛蟠人虽浑还比较遵守诺言。
平安想了许久,决定趟这一趟浑水,她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一旦我插手这事,你们两个就得离开刘侧妃的院子。或者直接配了家生奴才,或者终生杂役。你可得想清楚了!”
银心一愣,半响无话。平安的条件太苛刻了,银心和素心已经做到二等丫鬟。就算素心被罚,这和银心也没有绝对的关系。嫁给家生奴才也就意味着世世代代脱不了贱籍,而她和素心虽然是王府的丫鬟,可并没有签了卖身契。
“怎样?你考虑清楚了吗?”平安又问。
银心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平安,阖眼,艰难道:“但凭郡主吩咐。”
“那就跟我走吧。”平安一笑,不再多说废话。不过这个丫头的确值得让人佩服。
王府那些事儿(2)
大院子里围得水泄不通,丫头婆子太监小厮各分立两旁,中间缺一道口子,站着的是刘侧妃和一个华服的男子。那个应该就是刘侧妃的儿子了,好像叫水桐。长的倒是不错,五官端正,十分白皙,不过看上去有些软骨头的样子。平安继续往前走,两旁的仆人纷纷让道。
只听见刘侧妃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谁要是敢擅自爬上主子的床,就是这个下场!到时候可别说主子没给你们提醒,犯我手上可不是拔一张皮儿的事儿了!”众人纷纷低头应是。
板子还在打,椅子上人早已没声,裤子上满是血痕。银心忍不住要扑去,却被身边两个丫头死死拦住。
平安似无意般看了她一眼,走上笑道:“刘侧妃好,母亲让我出来看看是什么事儿,劳的您兴师动众的。”
刘侧妃一双狭目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平安一番,才似惊讶般拉起她道:“不过是一个野丫头攀高,被我逮着了。”
“是吗?”平安四两拨千斤,轻轻推开她的手,道:“既是不适合我看这场面,那还是等我走了再打。丫头攀高是不好,攀高了还妄想得个一儿半女做主子再翻身欺压其他的奴才那更是了不得了。刘侧妃管的是,我也觉得这种丫头不但该打还该死呢,您说——对吧?”平安表情甚是恭敬。刘侧妃冷哼直瞅瞅盯着她,没答话。
这话别人许是听不明白,可两人却再清楚不过。这个刘侧妃借野丫头攀高来暗喻平安身份不明,不配做郡主。而平安也顺着她的意思,指出这丫头当初不过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儿,如果她该死那你更该死了。
无异于她纠缠,平安朝刘侧妃微微点头,带人走至大院中间命人扶起素心。行刑的小厮也不敢得罪这个郡主,忙退至一旁。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刘侧妃忽然道:“郡主说的好,可这丫头是我院子里的,我打她几下也不为过吧?”
平安冷笑,就几下吗?屁股都开花了,就算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更何况是活活把人打死,她看这丫头出气都比进气少,再打下去不死也半残。
刘侧妃话音刚落,已快速移步靠近平安,同时按住素心的另一个臂膀。两人视线在空中焦炙,身旁无人敢靠近,只听得素心嘴角溢出细细的呻吟声。
平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放下素心,走至水桐身边,道:“如果说素心勾引主子该死,那我也没话说。可今儿个我可是听说是二爷半夜喝醉酒闹事硬要不当值的素心侍候。这酒后乱性也没有不可能,别冤枉了一个小小的奴婢。您说呢?二爷!”平安拉重最后两字,眼神越发犀利。
水桐不敢直视平安,低头不语。这事真的就像郡主说的,是他酒后乱性。但是母亲不让讲出去,说父亲会生气会对他失望,那就更比不上大哥了,所以硬是要给素心塞个勾引的罪名。他其实看素心被打也挺心疼的。只是母亲那边不好说啊…
刘侧妃见儿子在平安逼得不敢吭声,有些生气,厉声道:“笑话!哪个奴才不想攀高?只有奴才勾引主子的道理,哪里有主子勾引奴才的道理。”
水桐的畏畏缩缩,刘侧妃的咄咄逼人,让平安的耐心渐渐消耗,她开始觉得自己很好笑,怎么会和这对母子讲道理?
平安冷下脸,也不啰嗦,直接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您说的,她不过是个野丫头,现在我想向你要这个野丫头,侧妃应该不会和我抢人的吧。”
刘侧妃眼睛微眯,拂袖:“这是当然,不过这丫头得打完五十大板才能给郡主。”
“打,还不给我打,还差二十大板!”刘侧妃立马下令。
“不准打。”平安也按住板子,下人也不敢靠近。刘侧妃见无人敢动,大怒:“反了你们,府里我当家,给我下死力打!”还动手拖开平安。
别看她是侧妃力气可不小,平安被她绑的不能动。亲眼见板子落下,昏迷的素心溢出丝丝痛苦的声音。这时银心突然发疯似的挣扎,推开两旁的侍女,扑到素心身上。随着板子落地,银心尖叫一声,嘴角溢出一丝猩红。
如果说,刚才平安还不生气,可这下平安是彻底愤怒了,她最恨别人碰她的东西。
平安无一丝表情,盯着刘侧妃,一字一句道:“你放还是不放!”平安声音冷冽,身边几个老嬷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刘侧妃也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平安已经道:“李嬷嬷,把她给我弄走。”
“你敢。”刘侧妃顿时花容失色。
平安冷哼:“你看我敢还是不敢!”四周似乎又降了几度。无人敢在这时应声。
平安深知李嬷嬷等人领的是内务府的俸银,太后把她们交给自己的时候就交代过: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了,你就让她们收拾去。
所以即便府里是刘侧妃当家,李嬷嬷几人也只侍候平安一人。即便是王妃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救下素心,平安懒得再跟她多啰嗦,直接带着众人离开大院。刘侧妃怨气难消,想了半天,又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杀到王妃屋里告状,那时平安正哄着娴雅吃药。
娴雅吹开药渣,抿上一口,笑道:“府里是妹妹当家,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今日闹出这等子丑事,我还想问问妹妹是怎么处理的?丫头爬上爷们的床,最后竟然闹到府里的郡主出面求情。知道的人会说妹妹铁面无私,可要是不知道的人听说了,会怪妹妹管教无方的。”
王妃说话软中带硬,态度明确。刘侧妃坐在下位,紧咬住下唇,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嫉妒这个女人,她嫉妒她如此从容,嫉妒十一年来王爷把什么都捧到她面前,却不见她任何感激。
当一个女人开始嫉妒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就会努力往上爬,等着取代她的位置。刘侧妃就是属于这一种,她趁着王妃怀孕的时候爬上东平王的床,还生下一儿一女还做了王府的当家。可越是这样她越会嫉妒,王爷的女人有很多个,可这些全部都是王妃的替身。她和王妃眼眉很像,那晚是王爷喝醉了酒才宠幸她的。侧妃长的最不像王妃,所以不受宠,而其他的女人或是嘴巴或是鼻子,或是眼睛。或多或少都带有王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