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可她以为她可以替代王妃在王爷心底的位置,可是为为什么无论她多努力多用功王爷对她还是不冷不热?
当她看到和王妃长的七成像的平安出现的时候,她开始怨恨了。凭什么她一个养女就能封为郡主,凭什么她和王爷亲生的女儿却还是没有名分?难道就因为平安和她长的像所以就可以被可以做郡主?那她的女儿为什么不行?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刘侧妃越想越痴了,明言推了她一把,这才回神。而王妃已经走远,只留下一声:“你走吧,我累了。”刘氏顿时觉得全身力气抽散。
前头,平安已经跑上去,扶着王妃问:“要进去休息吗?”
娴雅慈爱的摸上她的脸笑道:“是啊,陪娘睡一觉,昨晚我一直咳嗽,有没有吵到你了。”“没有。”两人身形渐行渐远,似乎融入水墨画中。
刘氏抬头望向屋外,阳光正好,突然她似疯了一样逃出这座让她压抑的牢笼。
银心望着她的背影问:“她怎么了?”明言讳莫如深一笑:“她突然看明白了。”
屋里,王妃躺在最里边,乐瑶不知从哪里也爬上来,嚷嚷着要睡正中间,平安只好躺在最外边。
乐瑶掩嘴打了个哈欠,小手攀上平安的衣服,小小的眼睛已经闭上。平安小心在她额头落上一吻,好闻的奶香充斥鼻尖,听水溶说乐瑶还在吃奶。
娴雅也有些累了,不过还是强撑起劲头对平安道:“荣儿。你爹说,最近有几家大臣纷纷向他提起他们家的公子。”
“哦。”平安应声。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东平王先是凯旋而归,后是主考恩科,在朝廷中炙手可热,那些大臣当然要上杆子巴结。
“我本来打算要留你过几年,不过太后也说让你去看看,这几家人都不错。有庆安公家的公子,有平阳伯的公子,还有工部尚书家的孙子,礼部尚书的小儿子,这些都不错。哦!还有贾府的二公子,听说是携玉而生,人也长的俊俏,性子不错你去看看。”娴雅说到这忽然来了兴趣。前半生她没养好女儿,这次她一定要给女儿挑个好人家。
平安没有回话,只低头吻了吻乐瑶的额头。娴雅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穆莳,他和荣儿自幼定亲,到现在还未娶,或许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平安,你心里有没有人?”娴雅没有直接问,而是拐了个弯。平安盯着王妃迷茫了,她现在连水隆张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以前的种种好像梦般不现实,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曾经有没有真实存在在那个空间。
娴雅已经睡了,她眼角细细的纹路和妈妈脸上一样。乐瑶依偎更紧,小小的身子不舒服的扭动,平安半倚着,一边拍着她的小身子一边轻轻唱到:“晚风轻拂着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醉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回想…”
歌声渐渐低沉,清风拂动竟带着些难言的悸动…
门外忽传来明言的声音:“郡王爷,王妃和郡主睡着了,你要不要坐着等会儿?”
“不了,我先走。听长公主说王妃近日一直咳嗽,我带了四颗雪梨过来,你让荣儿给王妃煮了吃。这里还有血燕。我先走了。”
穆莳郡王怎么知道郡主会煮雪梨?明言不解。
屋内又响起了甜甜的唱曲:“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宴有好宴
这日两人好不容易得了空儿,一家人抽出时间聚在一起吃顿饭。乐瑶最近成了王府常客,平安走哪儿她跟哪儿。东平王看小乐瑶也上桌还紧依着平安坐,逗她问:“你怎么也上桌了?”
乐瑶眼珠子一转,抱着平安的细腰道:“十二叔,我喜欢安姐姐,我要她做我家媳妇。”
“啊?”众人皆是一愣,后哄堂大笑。乐瑶小眼一瞪,怒道:“有什么好笑的?安姐姐就是我家的!我哥哥不比谁差,我母后和母妃说以后要是谁嫁了我哥哥那可是捡到宝了!”
“哦?怎么就是你家的?”王妃逗她,又道:“你就这么肯定你安姐姐以后会是你家的媳妇儿?”
“是啊,你怎么肯定呢?”庶妃王氏掩嘴笑问。
乐瑶吮了一口平安做的水果茶,喜滋滋的摇头晃脑道:“反正我喜欢安姐姐,我哥哥也没娶嫂子,我以后要和安姐姐长长久久作一处,所以他们自然也得在一起啦!”乐瑶虽然聪明绝顶,但毕竟是五岁的小娃子,说话和做事也带着浓浓的孩子气。
就单说这水果茶,本是平安做给王妃吃的,是春季最适宜饮用的饮料。乐瑶那吃货闻过一遍就死活不放手,还好煮法方便。
把水果切片或小块放入滚开的水中,然后加入冰糖适量。慢慢小火熬煮。样子虽不好看,但味道却很好,平安加的水果多,熬制的时间也长,所以闻起来特别馨香。
乐瑶又喜滋滋喝了一口,打了个饱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平安最见不得她小人得志样儿,故意道:“得了,就你一小屁孩,懂个啥?别蒙人了。”众人皆跟着附和,一时间花厅十分热闹,就连侍候的人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乐瑶急了,大声嚷嚷:“你就是我家的,跑不了。”
忽然,喜安,噌——的一声站起,朝着乐瑶大吼:“我讨厌你!”平安吓了一跳,看去,喜安脸上早已布满泪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只是眼里隐约带着几分倔强。
众人还未回神,喜安又大声喊:“还有大姐你,呜呜…”喜安跑出花厅,小小的身子消失在暮色里。平安久久不能回味,她怎么就被讨厌了呢?
花厅气氛紧张,王爷皱眉谁都不敢说话,侧妃张氏想追又不敢去追,只搓手站在一旁。王妃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去吧。等会儿我让明言派人给你送菜。”张氏又去看王爷,直到他点头才拈起裙摆追上去。
张氏走后,刘侧妃出来打圆场:“王爷,王妃。那丫头不识抬举,你们也别生气,吃菜,吃菜。”却不料王爷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没事少搬弄是非,吃你的饭,少说话。”
说着又夹了一口春菜到王妃碗里,说:“你多吃点这个,能保肝脏,益脾胃的。”王妃点头。
乐瑶被骂了很郁闷,无心吃饭,拉着平安咬耳朵:“安姐姐,为什么喜安讨厌我?前天我还给送吃的了。”
平安冷哼:“那是我做的,你还是多吃饭少说话。”
“可是我喜欢吃菜。”乐瑶很委屈“…”平安噎了半天最后才道:“那你继续吃菜吧。”
吃到一半气氛逐渐活跃,王爷忽然问起平安身边的丫头是谁,看着眼生。平安正想回答,只听得乐瑶大叫:“刘侧妃,你酒打翻到我身上啦!呜呜…这是哥哥买给我的,你赔你赔!”
乐瑶泼皮耍赖,就差没在地上打滚。刘侧妃一边要哄着乐瑶,一边又要注意这边。
乐瑶还没够,更大声嚷嚷:“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上午还打了我一巴掌。哇——我要跟我母妃说你欺负我,呜呜…我还要跟太后娘娘说你欺负我,呜…”刘侧妃急的团团转,赔礼道歉直喊姑奶奶。
王爷脸一下子黑下来,大怒:“你打乐瑶了?”声音徒然已经冷了八分。刘侧妃刚要辩解,乐瑶又哇的一声哭出:“十二叔,她还骂我是野丫头,还说我冒充宫里的公主,十二叔,你要给乐瑶做主啊!我敢保证她绝对是故意的!”乐瑶故意加重最后一句。
王爷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黑。刘侧妃吓得忙跪在地哭道:“妾身,妾身真的没有。那时她在小厨房里吃东西,我以为是哪家的婆子的孙女偷吃,她又顶嘴骂我,所以,所以不小心摸了她一下。”
“不小心?”王爷冷哼,刘刘侧妃抖了一抖。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看准奶娘不在,故意找到小厨房打我的,不然你说你去王妃的小厨房做什么?”乐瑶趾高气昂,神采奕奕,一点看不出刚才哭过。王爷盯着刘侧妃,眼神有些危险。
刘侧妃百口莫辩,急的眼泪直下。她真的是冤枉的,她只是听下人禀报平安在小厨房给王妃煮东西,她就是看不顺眼那丫头想过去嘲笑一番。谁知道这个死丫头在里面,还说自己长得没王妃好看,出来丢人现眼,她一气之下就轻轻摸了一下而已。
可这话又不能真说,刘侧妃跪地上瑟瑟发抖,一屋子的人都不敢说话,平安不小心瞄了一眼乐瑶,却见这厮明里苦大深仇,暗地里脚晃悠的可欢了,她就知道这丫头十句话有九句不能信。也不知道水溶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王爷冷哼一声,对着跪地的刘侧妃严厉道:“公主是你能打的吗?即便乐瑶年纪小到底她是君你是臣。你如今连三纲五常都落脑后了,你这个侧妃还要不要当?王府还要不要管!”
刘侧妃吓得瑟瑟发抖,半句话不敢多说,只伏地求饶。平安冷眼旁观,倒是她的一双儿女岿然不动,好像跪在地上的女人不是他们的母亲。想起之前红楼梦中,赵姨娘给宝玉打帘子,就单单骂了一句贾环也被凤姐训斥,如今再看看刘侧妃母子的样子,看来,这王府制度森严更胜贾府一筹。
一场酒吃到最后不欢而散,刘侧妃不但被罚扣了一年的例银,还再次被王爷警告,没事少出现在王妃跟前,不许去招惹平安,乐瑶来作客要客客气气的。刘侧妃含泪磕头,又被乐瑶要挟一通,气的刚吃下的饭都吐了出来。
兴风作浪的某人,一路上高兴的跟什么样,又缠着平安要吃这儿要吃哪儿,还说自己被那女人倒胃口的一口饭都没吃下。是啊!她是没吃一口饭,全吃菜了。全桌子就她吃的最香,娘倒是吃的很少。平安想了想觉得还是再给她做一些夜宵送过去。
乐瑶最喜欢看平安煮东西了,不但可以蹭吃还能蹭摸。平安盖下锅盖,问乐瑶:“娘喜欢香菇。我刚才用香菇煸炒入味,你还要不要?”平安知道乐瑶不爱吃香菇。
乐瑶一心往平安身上招呼,哪里还顾得上喜不喜欢吃,乐呵呵道:“安姐姐要喂乐瑶吃。”她笑的近乎猥丨琐,小手已经伸进平安中衣。
平安无任何一丝表情盯着她问:“摸完了没?”
“嘿嘿,我只是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变胖了。不错不错,姐姐你很有潜质啊!”乐瑶乐呵呵抽回手,尴尬笑道。
“是吗?那我要多谢你了。”平安白了她一眼,掀起锅盖,下了两捆阳春面,现在就等着面煮熟了。
乐瑶不够高,只到灶台,她见平安抓了那么多阳春面下去忙叫:“十二婶和我吃不了那么多,吃不了的。安姐姐你放太多了。”
“喜安今晚没吃什么东西,我多煮了她一份,怎么?你有意义?”平安挑眉。乐瑶忙道:“怎么会,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切,信她才怪!她要是没那么小气,干嘛每次都把她送给喜安的零食偷偷扒到自己碗里?
正想着,锅外开始冒出白烟,平安开锅,撒下葱花,麻利起锅!平安先给喜安舀了一个中碗让人送去,她怕乐瑶半夜闹积食,只给她舀了一小碗,剩下的就都倒到一个大碗里面,又备下三碗空碗,王爷今晚在王妃屋里或许他也会吃。
鉴于上次被打事件,平安不敢再让乐瑶独自一人呆在厨房,本想让她先回屋吃去,自己送完东西就过去陪她,可这丫头傻兮兮的又开始装可怜,说自己晚上怕黑有鬼会来抓她。平安纯粹觉得她是异想天开外加坏事多做了的报应。但是无奈被缠的死紧,平安只得也把她带去主屋。
门外除了两个丫鬟还多了三个小厮,男女各分作两边,规规矩矩站着,眼儿都不敢随意瞄一眼。其中一个较熟的丫头见她亲自端着夜宵过来忙上前要接过,平安摇头道:“你们帮我撩开帘子就好。”
银心在她身后摇手补充:“郡主亲自煮的,连我都不让碰。”那丫头这才了然,忙撩开帘子让平安过去。乐瑶牵着她的衣襟,迈了好大一步才跨过大门槛。
刚进门就听到王爷道:“荣儿今年都十六了,你嫁我的时候也就这年纪。昨天太后又召我入宫说是有几家大臣要求亲,太后让我回来问问你的意思。”平安只觉得身后突然变重了,回头一看,乐瑶呆站着。
只听得里头王妃道:“我想多留荣儿两年,好好弥补这十几年的空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安也停下,低头倾听两人对话。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是这么和太后娘娘说的。但是太后娘娘说,她都看过那几家的孩子,觉得不错,还有之前和荣儿定过亲的穆莳。荣儿年纪也刚好,她让我多为孩子考虑考虑,毕竟年纪大的姑娘不好嫁。”
“话虽这么说…”听得几声抽泣声,声音又停了。平安心里闷得慌,抬头惊见明言嬷嬷站在自己跟前。
她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对她道:“我给娘下了些面条,你帮我拿给娘吧。我突然有些累了。”明言只盯着平安看,眼神不明,许久才道:“好,郡主慢走。”
晚上又起风了,乐瑶那丫头不知怎么想的,作死要回去,平安无法只得让银心等几人护着她回去。
穆莳的执念
话说时间匆匆一晃过了半月。这日一大早,平安煮了三鲜玉米羹,又蒸了三屉窝窝头,一屉给王妃留着做早餐,一屉让人送过去北静王府,还有一屉她自己带去给舒蓉。
自打公主府一别,平安已经好久没见到舒蓉了,昨儿个夜里,舒蓉派人来送帖子,说是请过去聚聚。平安想着带什么礼物过去,又思量公主府什么东西没有,干脆亲自下厨给她尝尝鲜。
这冻玉米粒是前几日从东北吉林那边来了个远方亲戚运过来的,说是今年初夏粘苞米大丰收,他囤了大量在家里煮熟了,冷却后藏在冰窖里冻着。到了这个时候拿出来吃的,特别好吃的。
平安当场捡了一粒,的确比平时吃的糯,甜,香。再加上里面基本没有冰碴,又是熟的,可以直接做饭。
这三鲜玉米羹做的也简单,平安以前在家就常做,而窝窝头是厨房几个婆子打下手做的,好歹蒸出来没塌底。做好了趁着热乎劲,平安带着银心赶去长公主府。
还没进公主府,府里的管事嬷嬷早已守护在西门,见到平安的马车停下,忙上前打帘子。平安敬重她是老人,作揖行了个万福,唬的嬷嬷直呼不敢。
平安又问公主在做什么,嬷嬷答道:“这几日开春,下了点下雨身上不舒服,今早刚好点又去画室了。”平安点头,一路跟着嬷嬷进了画室。
这画室建在西侧院,听说以前是驸马爷来公主府做客休息的地方,自从驸马爷去了之后,舒蓉就把画室搬到了这里。平安进入画室,发现舒蓉正对着一副画出神。
嬷嬷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那幅画是驸马爷生前和公主一起画的唯一一副画像,公主隔段日子就要拿出来看看。”原来是这样。
嬷嬷已经上前禀报,听到平安来了,眉头的愁云渐渐消去,眼中的流转的光亮又是平安之前所熟悉的那般。平安觉得她更喜欢看到舒蓉高兴的样子。
两人打过招呼,舒蓉带平安去了花厅,平安拿出刚煮的玉米羹,舒蓉十分高兴,等平安再拿出窝窝头,舒蓉更惊喜了。也顾不得嬷嬷去拿筷子汤勺,直接拈手捡起一块小窝窝头,待嬷嬷回来时,窝窝头已然进肚。
嬷嬷一边摆筷子一边嗔怪:“公主,您前儿个还闹不舒服,怎么也不吃慢点?要是噎着了可怎么办?”
舒蓉笑嘻嘻的又捡起一块道:“小安儿做的窝窝头好吃,又香又粘还有淡淡的甜味,我喜欢。”说着又拉着平安问:“你怎么做的这么好吃?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快教教我,以后我没事也自己做做。”
平安替她舀了一碗玉米羹笑道:“哪里来的秘方,不过是在和面的时候多加一些大豆粉和一些红糖。所以才吃起来有些甜味还有一股混着大豆的玉米香。”说着又教了舒蓉做法。舒蓉忙叫人在旁边抄下。
两人一边吃一边又说了些近来府里的情况,说到王爷的后院,舒蓉忽然问:“听说前儿个你从刘氏手里救回一个丫头了?”
平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还是点头道:“那丫头叫素心,是银心的姐姐。说是半夜勾引二爷,清晨被发现了,拨了裤子在院里打了一通,还让各院的奴仆过来观看。”
舒蓉皱眉,喝了一口玉米羹,又想起之前在九王妃府里听到的消息,说是这个女人霸着自己当家,处处作难其他后院女人。对有儿子的侧室就客气一些,要是没生儿子或者只生女儿的压根就没放眼里了。再如今听平安这么一说,她对刘氏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了,一个奴才出身的小妾能做到侧妃这个位置已然不已,竟然还敢如此刁钻,她还倒想会会她了。
平安对这个刘氏虽然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心里却憋闷着另外一件事。前儿个晚上,娘又和她提起那事儿,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抽点时间去看看,要是喜欢就处着要是不喜欢那就说,这说来说去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再加上水映已经赐婚,接下来就轮到她,再加上置办嫁妆至少也得需要半年的时间,所以王爷和王妃都有些急了,就怕爱女熬成老姑娘!所以她的婚期自然而然就提上了日程。
现在连水映也变得古里古怪,有意无意总是提起庆安公家的公子,把他夸得好像天上有地上无的,平安私底下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是水溶举荐的,说是文采斐然,处事圆滑。
就这样,她还没出去相亲,府里已经闹成三派,第一派是王爷喜欢的平阳伯家的大公子,王爷的立场是平阳伯地位和王府正好相配,而且他家的公子温文尔雅,前途无量,最主要的是他家二叔是他的手下,王爷坚持肥水不流外人田,知根知底最好。
而王妃喜欢的是东安郡王穆莳,因为平安早年就和他定过亲,且穆莳至今未娶,为人体贴又温柔,最重要的是一看上去以后就会疼夫人。第三派就是水映推举,理由最简单水溶推荐的就是好的。
这府里三派还不够折腾的,宫里还有一派。乐瑶作死了要让她嫁给水溶,这丫头每天一封信,老是在信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连吃颗绿豆都能联系到水溶,还说要是以后平安不做她嫂子,她就会被其他的恶嫂子欺负,那她就无家可归,上街乞讨。
平安每每见到信都有种暴走的冲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再怎么喜欢水溶,两人以后真结婚了,要生下个残疾孩子该怎么办?那不单单是杯具了,简直就能凑成一桌餐具!而且宗族之内不可议亲的事儿,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
平安正想到出神,忽然觉得有人使劲推她,回头才发现舒蓉看着自己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
“姑妈说什么?”平安抱歉一笑问。舒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跟我说话你都会走神,是不是在想什么男人啊?”
还真被她猜中了,平安点头。舒蓉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把粥吐平安脸上了,还好平安跑得快。
“我说,你纠结这个干吗?”舒蓉一边让丫头给她擦衣服一边问。平安有气无力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现在府里的情况跟舒蓉解释了一遍,谁知这时候却换到舒蓉皱眉了。
她拉着平安坐下,长叹一口气道:“不是我偏帮自己的侄子,只是穆莳这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忆起往昔,舒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穆莳这孩子母亲去的早,他父亲临了又娶了个继室,那继室开头对穆莳像亲儿子般好,但自从生了儿子后,穆莳在她眼里自然是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她时不时接回府里养着,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大宅门里继室或者侧室弄死原先太太生的儿子的事儿可不少,这人心啊都被钱眼迷住了。
可那时候偏偏她和驸马刚成婚,感情也不是很好。穆莳终日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性格渐渐就有些偏执,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所以这么多年过来,还是没娶妻。
好在老天垂怜,平安活的好好,不然她还真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单身一辈子。可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平安以一个新的身份存在,这两人的关系不上不下,王府那边的消息她还敢打探,就想听听平安心里的意思。
屋内燃香渐渐消去,窗户都已被打开,柔柔的晓风吹进,消散了不少的浓愁。
平安想了许久,抬头坚定又决绝的望进舒蓉眼底,她道:“我不会因为可怜一个人儿而葬送自己的一辈子。我也不会因为要圆满一个人的执念而放弃最初的愿望。”舒蓉一愣,眉头轻轻拢在一起,没可能了吗?
平安回望,却轻声道:“但是我也是个有执念的人。”舒蓉抬头望她,笑了。或许两人兜兜转转一圈,月老的红绳还是会将他们拉拢…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早春总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不是晚间,回了府,刚下马车,总管拿着一封信交过来,平安一目十行看了一下。
大致就是乐瑶那死丫头今天去放风筝忽然又想起自己,然后又幻想了一下自己要是嫁给北静王爷以后三人一起外出郊游的美好日子,顺便还提了她最喜欢吃的脆皮炸鲜奶。最后通知她明天会出来找她玩,决定在王府住个三五日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