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秉熏哥现在在哪儿吗?没什么事,总之知道的话就快告诉我。嗯,你确定是在三层?知道了,嗯,挂了。亲爱的,再见!”不愧是东英,电话的结束语都不同凡响。
就在我低下头,琢磨他话中话的意思时,他突然冒出了一句:“司机大叔!请在这儿停一下!”
他在发什么疯啊?果然,司机大叔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往前开。
“真是!大叔,我说了请您把车停一下!”
“你以为汽车站是装饰品吗?”司机大叔板起脸,大声教训。
“说不定会出人命的!”东英不相让,脸上更是写满了焦急,声调中也带有悲切的意味。
出人命?我的心不禁一颤。
受不了东英的狂呼大叫,司机大叔终于不情愿地停在了车道中央,破例为他开了后门。东英看也不看后面,跳下车就往前冲。我也跟着这家伙奋不顾身地跳下了车。
“喂!等等我。你说出人命?什么意思,你现在这是去哪儿?是去找那头犀牛吗?”在听了他的那一通电话后,我的疑心仿佛涨潮的海水,一波泛一波。
“昨天你逃跑了,今天可不要再逃跑了。”他有些戏谑地说,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肃。
“逃跑?”我睁大眼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是啊。我要你亲眼看一看,殷尚因为你被弄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不要逃跑,你一点一点看清楚。”一瞬间,东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就是这儿了,位于三层的台球厅。
我和东英站在台球厅前面,听着里面不时爆发出的男孩子们的一阵阵喧哗声,东英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祈祷。
“娜英姐,请赐予我力量吧!”
这也算祈祷吗?算了,就这样吧!
于是,我捂着不规则的心跳,跟着这个随时可能像炸弹一样爆炸的家伙,非常小心地推开了台球厅的门。
27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我紧贴在东英的背后,小心地迈进了台球厅。呃?映入眼前的竟然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个犀牛老大!
“秉熏哥!”还没等我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东英就已经大叫出那头犀牛老大的名字。
正专心致志和朋友打台球的大犀牛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球杆也掉到了地上。
“哎哟,干什么呀,你这臭小子一惊一乍的。怎么没去学校啊?”大犀牛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说。
“我去了又出来啊,大哥!”东英服帖地说。
“说话小点声,该死的。我耳膜破了你负责啊!!”
哎哟哟,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无知的家伙。大犀牛终于抬起来了头,嘴巴却大张,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嘿嘿,这是谁啊?容德高的,是你女朋友吗?”大犀牛冷冷地笑着问。
“前辈您也知道我最怕惹这种麻烦的。”
“嗯嗯,知道。”犀牛老大点点头,
啪,一个球落袋了,是犀牛老大的另一个朋友在打台球。
大犀牛掏出香烟放在嘴边,用询问的眼光扫视了东英一眼,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
“殷尚呢?”东英一脸诚恳的样子。
“我就知道是为这个。”大犀牛狠狠地吸了一口,蔑视地瞟了东英一眼。
东英不禁气急,提高分贝:“殷尚在哪儿?”
“那小子今天没去学校吗?真是个疯子,没教训他一顿算他走运。”大犀牛撇嘴吐了一个烟圈。
“我问他在哪儿?”东英的手指抽紧,爆节的声音咯咯作响。
“不知道,臭小子。看他在地上唧唧歪歪地哭得可怜,我就饶了他,没动他就让他走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犀牛显然有点火了,说着还看了我一眼。
“该死的,所以他到底在哪儿?!”东英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我不禁为他暗暗担心。
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在台球厅的上空,局势一触即发。正在做清洁的台球厅老板好像也察觉到了这边气氛的不对劲,缓缓向这边走来。大犀牛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无法言表的程度,随时都会电闪雷鸣。
“金东英,你今天不想回去了是不是?准备在这里把自己做成铁板烧?”大犀牛双眼怒睁。
“欺负后辈也算是本事吗?”东英毫不退缩。
“你这个臭小子!”
啊啊~!大犀牛脖子上青筋猛跳,伸出他碗口般大小的拳头,眼看着就要砸到东英身上。突然,台球厅老板和犀牛的朋友及时出手,一边一个架住了犀牛,救东英于狂澜中。
“快带着这小子出去!他再顶撞秉熏哥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喂,容德高的,快带东英出去!”犀牛的朋友着急地喊道。
我拽住东英的皮带,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外拉,而东英就是那个讨厌打针的小孩,拼命踢腿反抗。可能最后觉得被我抓住皮带不好意思了,这才放弃挣扎,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出去。台球厅里不时飘出犀牛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得我一阵迷惘。呼~!总算舒了口气,刚才的情形真的很恐怖。
“我们下去吧,东英。算我求你了,你这样和他闹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呀!”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担心不行吗?我担心殷尚不行吗?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你?那小子是因为谁才弄成这样的?!”东英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黯绿。
“我怎么会不担心?!我觉得非常抱歉,非常内疚。因为非常内疚,所以,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大声辩驳着,最后却转为呜咽,泪水毫无预警地倾泻而出。东英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呀?喂,你,别哭了!我看到女人的泪水就全身酸麻!”他挠挠头,站在一旁。
殷尚,对不起!对不起,殷尚!如果昨天我不是那么可笑,那么不讲理,不,如果昨天我飞奔过去告诉你…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看着我的脸小溪纵横,泱泱成河,大有越来越汹涌的趋势,东英突然用一种陌生的声音安慰道:
“殷尚是我们当中最好胜的,挨了一下,非还人家两下不可;自己如果流了眼泪,一定要人家流血。一年前打架的时候,他总是无条件地挨打。”
“挨打?他为什么无条件挨打?”我擦着眼泪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高一的时候说过的话,你威胁他,如果再打一次架就和他分手!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东英最后不无哀怨地说。
我的肩膀微微颤抖,心尖大颤,泪珠儿仿佛泛潮的溪水,抑制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的心底一阵哀痛,自己怎么会这么心狠呢?即使殷尚他做了那许多,可还是没有换回我一颗心,我的心不仅没有重新回到他身上,反而开始厌恶起他来。想到这,我的眼泪珠子掉得更猛了,怎么也压不下去。
东英还想来安慰我一下,忽然,叮铃铃~!叮铃铃~!
28
他的手机铃声在走道里哀哀地响起。
“臭丫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喂?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要是被娜英姐知道了,外面的女人给我打电话,准会骂死我!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听见了没有,嗯?”
娜英姐究竟是他瞎编想像出来的女人呢,还是真的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是李娜英,那个演员?我擦擦眼泪,陷入对这个问题的苦思中。
“什么?你不要动,在那儿等着。你要是敢对殷尚发花痴,做出调戏他的事情来,我一定把光民育肥上膘之后,让你和他成亲!就这样,挂了。”
他说殷尚?怎么!东英扔下还在原地吃惊的我,大步流星地下了台阶。
“他在哪儿?有消息了?”我连忙擦着眼泪,哀怨地问道。
“在陌生女人的床上躺着呢!快点走,我们要赶快把他救出来。”东英有些不耐烦。
“你说什么,真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没事吧?!”只要殷尚没事就好。
“能叫没事吗?当然不是没事。说了在女人床上!女人床上啊!”东英突然在我耳边大喊。
吓!耳膜差点被他震破。
“他身体有问题,受伤了?!”
“不是,女人才是问题,女人,你明白!啊,那边有辆空出租车!喂喂!这儿!”东英一点都没有向我详细说明情况的意思,火急火燎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东英就一脸着急地对司机大妈说:
“长安门前面。大妈,请您开快一点,开得快的话我以后会经常用你这辆出租车的。”
“瞎说,水原这儿几千辆出租车肯定是有的,你怎么能保证经常用我这辆?”
“唉~!大妈,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如果不是你这号码,我保证绝对不坐。这是爱的誓言!”东英煞有介事地解释。
我和司机大妈两人在一旁相视会心一笑。
只在台球厅见他正经了一会儿,这会儿又恢复成他嬉皮笑脸的本来面貌了。不过和我不一样,司机大妈现在觉得东英可爱死了,她透过后视镜使劲地瞧东英那张俊俏的小脸。
“做我女婿正合适。你几岁了学生?”大妈欣喜地打趣,脸上像盛开了一朵菊花。
“唉,大妈你怎么能这样夺人所爱呢。我已经心有所属,娜英姐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呢。”东英极力表明自己的心迹,仿佛只慢一秒,都会酿成祸事。
“姐?你和一个比你大的女生在谈恋爱啊!最近还真是流行姐弟恋。你和大学生在交往吗?”
“不是,是明星!”
果然是李娜英。东英和司机大妈两个人叽里呱啦,你来我往,根本没有给我询问殷尚的间隙。就这样,我一句发言的机会都没有,极其郁闷地来到了长安门前。
“大妈,一路小心。”东英临下车,还不忘留下一个迷人的笑。
“好,你们两个也一路好走。嘎嘎。”大妈笑得很开心。
“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东英冲着远去的计程车不住挥手,眼中沉醉地闪着点点星光。
他该不是把自己幻想成某部电视剧的男主角了吧!
“我们该去看殷尚了,东英。”我提醒他。
“啊,对了,还有那家伙呢。”他轻轻一拍自己的额头,眼神严肃。
“刚才,有一小会儿工夫,我觉得你有一点点帅。”我呵呵地笑说。
“现在呢?”他仿佛也来了兴趣,眼中充满期待,好像等待试卷分数的学生。
“当然没有啦!快点在前面带路,白痴。”我瞄了他一眼,捂住嘴偷偷笑。
“哼。除非你马上说我很帅,否则今天是别想我移动一步了。”
这种怪胎到底是哪儿生出来的?不过看他一副从嘴武装到脚、死活粘在地上的样子,我只有奉上了一句“你,很帅!行了吧?”这种连傻瓜一听都知道言不由衷的话,却让这家伙立刻转了德性,胸一挺,头一抬,洋洋自得地在前面开路,我立刻小碎步跟上。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变得这样亲近了呢?不行,不能和他走太近,说不定会变得和他那帮朋友一样神经不正常。
我俩穿过一家医院,又闪身进入了一条两边满是单间出租房的小巷。在一幢灰色的房子前,东英刹住脚步,双眼凝神,冲周围仔细观察了一圈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直奔楼上。
“在二楼吗?东英?”我紧跟,生怕走丢了。
“嘘,不要出声,小心打草惊蛇。”这家伙煞有介事地噤声道。
“嗯。”我下意识地回应道,现在我已经有了区分这小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能力了,所以知道什么时候不用去深究他的话。
东英在205号房间门口顿的一下停住,不伸手去按门铃,反而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你干什么啊?”我轻问他。真是受不了他神经兮兮的样子。
“你也过来,快点。”他连忙招手。
我猝不及防地被那家伙一下也拉到了门边。从门缝里飘出一对男女的声音。
“啊,痛!你这个臭丫头!”
“嘻嘻,痛你也得忍着!谁让你跑去和别人打架的!”
第一个声音是殷尚确定无疑,我疑惑地来回打量着东英和那扇门。东英冲我邪魅地嘿嘿一笑,一句话没有和我商量就刷的一下推开了那扇门。这帮家伙都是一个德性。
“不准动!”东英用眼光扫视着。
“呃呃,东英来了!咦?李江纯!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站在东英身后的我,殷尚吃惊之极,一下从床上支撑起了身子。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有着及肩大波浪卷发和异常明媚笑容的陌生女孩。
“你好,你就是江纯?”女孩轻轻柔柔地问道。
29
老天,怎么会遇上如此尴尬的情形。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冲我灿烂地笑着,殷尚原本拿在手上的勺子因为吃惊掉到了地上,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傻了眼。
“好啊,好啊,抓个正着!”金东英兴奋得在一旁大喊大叫,手舞足蹈,也恰好打破了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了。
女孩手上端着一碗粥,扑哧一笑,回应道:“什么抓个正着。不是我打电话告诉你殷尚在这儿的吗。”
“是吗?”东英愣了愣,不过马上飞快地接着说,“话是这么说啦!那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不打,今天才打给我?!好了,来,现在我们看看在床上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东英这家伙飞快地脱掉拖鞋,三步两步地跳到床边,居然一把掀开了殷尚的被子,还煞有介事地来回向我眨眼。我真是要晕倒了。
殷尚身着短裤,这儿那儿到处缠着绷带,他也要疯了,发毛地看着东英,满脸张皇地尖叫道:
“什么蛛丝马迹啊!你疯了你?你以为自己是来捉奸的呀!她是女人吗?她是宝蓝啊!”
“你胸前缠的那条绷带是什么?她要给你缠那条绷带一定碰过你的胸对不对?”东英指着殷尚胸口的那条绷带抓狂。
“你是特意跑来开我玩笑的吗?”殷尚回瞪着他,没好气地质问。
“不是!绝对不是。你让让,小子。”东英不由分说就把浑身都是伤的殷尚推到床外,然后像猎犬般飞速地在枕头和被子间搜来搜去。看来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宝蓝。我可以确定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可她看见我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
“你就是江纯吗?听过好多你的事。我和殷尚是同班同学。”女孩娇柔的脸上笑靥如花。
“啊,嗯,你好。”我有一刻的发怔。
“对了,你不要误会。昨天晚上殷尚到我这儿来的时候血肉模糊的,根本没有时间联系别人。我和殷尚是好哥们。啊,瞧我这记性,你们吃饭了没有?”女孩还是笑,如秋月,风情万种,让人嫉妒。
“嗯,吃了,谢谢。”
真是善良的女孩,我冲她和善地一笑,然后朝那个坐在床下、正可怜兮兮给自己绑绷带的家伙走去。
“没事吧?”我拿眼睛瞅着他的怪模样。
“嗯。”眼神中似乎闪过一缕羞怯的温柔,难道我看错了?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啊,傻瓜!让我看看,前辈把你哪儿的肚子切破了?”我向他埋怨,心也有些感动。
“喂!你什么女人啊!肚子切破了!你以为我是西瓜吗?”这家伙又故态复萌了。
“那你包得这么严实干什么!不过是挨了几拳头嘛!还有哪儿受伤了没有!”
“死不了的!担心就直接说嘛。我死不了的。”说着,殷尚竟然伸手狠力地扯绷带。
我悄悄地在他身旁坐下,偷眼看着那些从绷带下顽强渗出的血丝。
“啊,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让他去医院磨破了嘴皮他也死活不愿去。女朋友的话他应该会听些,你好好劝劝他吧。喂,权殷尚,你再吃一勺行不行?”那个叫宝蓝的女孩拿起勺子,喂他继续吃。
突然,一种无法言喻的怪异想法牢牢锁住了我,连我自己都深为不齿的幼稚想法,我只想妨碍他们此时的温馨的融洽。
“那粥!是蔬菜粥吧?要殷尚吃蔬菜粥还不如让他死。”望着那碗可能深含特殊意义的粥,我悠悠地说。
“啊,不是蔬菜粥。我还放了点牛肉在里面,他吃没问题。”
女孩轻快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忘掉了原本要说的话。
为了找到别的理由,我着急地四处张望。对了,就是它了!殷尚刚才睡过的松软枕头,现在正被东英拿在手上,翻来倒去地接受严格审查。
“殷尚刚才枕的是这个?”我拿眼睛瞟了瞟那个枕头。
“嗯,我们家就这一个枕头。昨晚我还是把衣服折成枕头睡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眉眼轻弯,如新月般秀气。
“殷尚只喜欢睡硬邦邦的枕头。”我嘴硬,虽然心里发虚。
“不是的吧?大概一个月之前吧?殷尚说他自从被爸爸用木头枕头砸到脑袋后,再也不睡硬硬的枕头,只睡松软的枕头了。对不对,殷尚?”女孩转向殷尚,眼里满是询问的温柔。
那头,殷尚嘴里咬着勺子,正在使劲拽东英的裤子。他到底有没有听我们在说话啊!不管他了,总之今天是要捣乱到底了,决不能在这女孩面前示弱。好,现在就开始反击。
“啊,对了,我记起来了,是因为殷尚偷偷把他爸的车开出去,还撞了车才挨揍的,是吧?这个你知道吗?”
“不仅是这样,其实车身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车尾刮伤了,才露出马脚被他爸爸发现的,对不对,殷尚?”
究竟这臭丫头存的什么心啊!只见她嘴角浮上一抹弯弯的笑意,用炙热的眼神渴望地向殷尚求证。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堵在胸口憋得慌,不知不觉中我对宝蓝的称呼已由女孩转换成臭丫头了。而这时,殷尚和东英两个人在床上扭来扭去,闹得正欢。
听到宝蓝急盼地询问,殷尚挣脱东英,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对我来说,江纯的话就是宪法。”
我心中那股闷气总算是有了宣泄,宝蓝明媚的眼神闪过一丝哀怨,但只是那么一瞬。
“哎哟,你这个疯子,痛知不知道!”殷尚估计被东英弄痛了。
“OK,OK!啊,我找到一根长头发了。快看,快看,这就是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在这张床上躺过的证据!”东英夸张地向我说。
“你这个死人,发羊角风啊!是以前掉在床上的啦。你想害我被甩掉吗?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你不用费尽心机啦,我殷尚是绝对不会被踹掉的。”殷尚挑眉,双拳紧握,傲气的话语中透着自信。
“臭小子!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今天差点被秉熏哥暴扁一顿。不报复你一下我心里怎么能舒服。你现在居然还敢骂我发疯?!”东英也毫不示弱。
30
我的男友殷尚,没有回话,扯下自己身上沾满血迹的绷带就往东英的脸上缠。东英惊呼着拼命往殷尚身后躲。呜呜,真是想见澄弦啊!他那如晴空般清澈的微笑,不沾人间任何愁苦的天使脸庞…就在我沉浸于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的幻想之中的时候,宝蓝呵呵笑着,走向了洗碗台。我呆呆地看着她丰润窈窕的背影,又看看那两个像傻瓜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家伙。
“没知识的家伙,九九乘法表都背不清楚还敢在我面前张狂。”殷尚还不忘奚落东英。
“我怎么不清楚!你敢瞧不起我?”东英显然是被揭了短,有些恼怒。
“七八多少?”殷尚冷不丁问了一句。
“TMD。”
“哈哈哈,说你是傻瓜你还不承认?哎哟,笑死人了,没知识的家伙,和你做朋友真是没面子啊。”
殷尚牵动嘴角大笑着,仿佛看见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宝蓝在洗碗台边也跟着他一起咯咯笑,满脸的幸福。东英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早被丢到了爪哇国。…他们三人之间,没错,没有丝毫我插足的余地,我如同一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
“哈哈,殷尚,你知道吗?”正在水池边洗碗的宝蓝冲着床这边喊道。
“知道什么?”殷尚瞥了一眼。
“你能把九九乘法口诀都背下来吗?”宝蓝即便大声说话,声音也还是那般轻柔。
“当然~!你把你大哥当什么了。”不服气的神情飘上了那个家伙的脸上。
“五四?”
“什么?”
“五四是多少?”
“喂!你不是在洗碗吗?不专心洗你的碗,插到我们这儿搅和什么!”
“不知道就老老实实承认呗,像东英这样乖乖反省!唉!和你们两个做朋友真是丢脸。”宝蓝笑得眼睛弯了起来,花枝轻颤。
权殷尚,拜托,你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不是八七,不是六八,不是七四,是五四唉~!五四?五乘以四?惨了,果真被他们变傻了。东英这时却眉开眼笑,乐得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殷尚估计是被他们逼急了,激动得一把搂过我的肩膀:
“我们走!”
“为什么?你现在能走了吗?不用我照顾?嗯?嗯?”我眨巴着眼睛。
“你们现在这样子是在照顾伤员吗?崔宝蓝,我先走了。东英,你笑够了再来找我。”殷尚气呼呼地转身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