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嘛,玩嘛!赢的人有权指定一个人,输的人必须上前告诉他自己的电话号码。怎么样,有意思吧?正好你也可以检测一下自己的魅力指数。”
“我不玩!要玩你自己一个人去玩!”我心里只想着怎么离开,然后跑去和天使澄弦会合。
“不出拳的人就是小狗,石头剪刀布!”殷尚突然来个让我措手不及的突袭。
嗯~!我条件反射地伸出自己的拳头。顿时,剪刀遇到了石头,于是,一个人乐得不行,一个人倍感挫败。
“哈哈,我赢了!”我心里无比高兴,他可是作茧自缚。
“怎么可以这样,这种女人,你明明就是还没准备好,哪有人出石头剪刀布出得这么用力的。”殷尚埋怨道。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赢了,我的石头砸烂了你的剪刀。”我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一时忘记了澄弦,把脸紧紧贴向玻璃窗,寻找指定目标,“喔噢!那个女孩不错,看起来好像很淑女的样子,还穿着你们学校校服呢!”
殷尚很紧张地也趴向窗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看着我所谓的那个长得十分淑女的女孩。
女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侧着脸,翻着一本书,长长的直发遮住了半张粉雕玉琢的脸,长长的睫毛上仿佛有光影在跃动。
“啊,不行,那位学姐不行!”殷尚满嘴不愿意,脸上也变了颜色。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听到他紧张的声音,我更开心了。
“你知道那位学姐的男朋友有多可怕吗?是我们学校最能打的。”他仿佛说着一件多么可怖的事情一样,嘴唇也在微颤。
“所以呢?约定就是约定嘛!”
“你这个坏丫头!你存心想整死你老公啊!”殷尚估计是绝望了,没想到我会这么落井下石。
是啊,就是存心整你,最近几天我简直厌恶你到死,这可是老天赐给我的机会啊,不善加利用会遭天谴的。看来你给我的小菩萨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呵呵~!“我就是想看你这副样子”,最近很流行的一句歌词,我简直都快哼出来了。
“快去啊!违反约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我恶狠狠地威胁。

22
“我真的会死掉的,这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要是被那位前辈知道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打断掉我的腿。”殷尚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好久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了,顿时我只觉得分外有成就感,更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提出打赌的人是你不是?还不快给我追过去,她走掉了后果可该你负责!”我笑意连连,压低声音极其平静地说。即便我表现得很轻松和煦,但我知道,他是不敢违抗的。
“李江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殷尚恨恨地看着我,不敢相信我天使的外表下居然有颗如此恶毒的心。
“是啊!我就是这种人。还不快去,快去!”我一个劲儿不耐烦地催促。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眼里闪着绿光。”
“给你十分钟,快去快回。”
殷尚心寒地深深看了狂放猖獗的我一眼,沉着脸,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好走不送!”我向他挥了挥手。
殷尚身体一个踉跄,相信他再一次肯定我是一个恶魔女人。
我心中恣意汪洋着窃喜!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更清楚呢?我侧过身子,透过天蓝色的玻璃,紧紧盯着那个殷尚口中不太好惹的女孩。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我终于看见了歪着脖子,一步一步蹭向那女孩身旁的殷尚。有意思极了!我双手捏满汗,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再靠近一点。殷尚终于如我所愿地轻拍了那女孩肩膀一下。女孩立刻有了反应,只见她笑意盈盈地看向殷尚,如轻烟的双眉弯成娥月,而殷尚眉毛轻扬,牵动嘴角,一脸尴尬地笑着,冲那女孩交谈了几句什么之后,女孩立刻忙不迭地从书包里掏出了笔。
我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作为淑女的她应该反手就赏给殷尚一个大嘴巴刮子!都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殷尚呢?!由于心情过于激动,我一不小心连桌上的杯子都给扫翻了。不过眼睛还是没舍得从他们身上离开一下。看着那女孩毫不犹豫地在殷尚手上写些什么,我心里的怨气更加浓烈了,这小子,还成就他干好事了,我希望的不是这样的。
就在此时,是我看错了吗?在离殷尚他们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穿着忠云高中校服的男孩诧异地来回打量着殷尚和那个女孩,然后掏出手机,急急忙忙向远处奔去。
我的心有点惴惴不安起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们在下面看不到那么远,我在上面可是一目了然。我还未回过神来,殷尚已经无比欣悦地推开门,吹着轻松小调如风般走了进来。
“喂,看见了没?看见了吧?”那小子炫耀地伸出手在我眼前来回晃悠,掌心的电话号码分外刺眼。
“在后面看着你和那个女孩的男生是谁啊?”
“不知道,什么男生?”殷尚得意地坐到凳子上。
“算了,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想多问,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请求那位师姐一定要保密的。如果她告诉她的男朋友的话,你男朋友我恐怕蹦跶不了几天了。”殷尚一改嘻哈不恭的神情,难得的严肃,脸上更出现一种我不很熟悉的味道。
“别说得这么丧气好不好!”我心里也隐隐不安。
“我是说真的。”殷尚长长吐了口气,把手伸向水杯。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奇怪。
“嗯?民胜大哥,喂!是,我在咖啡厅,是,知道了,是。”殷尚眉宇间闪过瞬间的慌乱,然后神色如常地把手机放进口袋。
“前辈吗?有什么事?”我惴惴不安地问道。
“江纯。”殷尚握住我的肩膀,望着我,眼中有柔情在漫溢,却一闪而过。
“嗯?”我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
“你先回去。”他的脸仿佛闪着亮光。
“为什么?”
“大哥们有点事拜托我。”他的眼神凝重而深邃。
“什么事?”我的心开始往下沉了,他越不肯说,我越担心。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回去,大哥们现在正朝这儿过来呢。”
“你确定真的没事?”刚才不好的预感继续在我脑海里盘旋。
“没事。一会儿我给你电话。对不起,没能送你回去。”他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不祥的预感,一定是我神经过敏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跑到后门去看一看了,谢谢你们,殷尚的前辈。我头也不回地飞快跳离了那个咖啡厅。
跳到马路对面,招手拦出租车的当儿,一眼瞥见殷尚正透过晶莹剔透的咖啡厅玻璃窗笑眯眯地向我挥别。真有够傻的。
“大叔,请送我到容德高中的后门。”坐上车的那一刻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学校的建筑渐渐融入我的视野,我的心也怦怦地越跳越快。傻瓜,来了又能怎么样?澄弦肯定早就走了,他一定已经走了。可是万一呢,万一的万一呢!心中一个小小的期望告诉我,也许…
“是这儿吗?”大叔问道。
“是的。”我简促地回答。
心中一阵悦喜,因为我一眼就扫到了正在学校后门徘徊的澄弦,孤独冷俏的身影仿佛有些落寞。我手忙脚乱地把钱递给大叔,人还没有完全下车就大声地唤起了天使的名字。
“澄弦!”
“啊,来了!”澄弦因担心而紧绷的脸上,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23
眼镜店前的信号灯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为了到马路对面的大型超市,我们俩正在等信号灯。两人小心地在中间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我的天使澄弦,为了配合我的速度,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等了这么久,我的天使不仅半句怨言没有,还用他美妙的嗓音说:
“那儿真的能有芝麻油卖?”
“嗯,有的,我保证。”我的心里乐滋滋的。
“哈,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有救了,谢谢你。”温烫的笑容开始如溪水般浮上他极富美感的脸上,眉毛也轻柔地舒展着。
“这有什么好谢的,该我说对不起才是。让你等了那么久。”
“无所谓啦。你能来就很好呢!啊,绿灯了,绿灯了。”可爱的澄弦急急忙忙向马路对面走去。
呵呵,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从后面抱住他,我用世界上最幸福的表情,静静地盯着澄弦的背影。
突然,一个男孩跺着脚重重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脚步声如此之大,想不引起我的注意都难。是忠云高中的校服。咦!这男孩不是在咖啡厅前面见过的那个男孩吗?没错,就是他,那个掏出手机急急忙忙走掉的家伙。他并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几个五大三粗,和一个喘气喘得像犀牛的家伙,也穿着忠云高中校服。那个喘气喘得像犀牛的可怕家伙,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地用粗粗的嗓门问:
“你确定?确定是殷尚?”
“是的,我看得千真万确。”那个男孩忙不迭地回答。
“这个臭小子!你应该当场就好好抽他一顿。”
殷尚?
“那小子,前辈当中就对你还服帖一点,其他前辈的话他几时放在眼中了。不过我已经打过电话去稳住他了,让他待在那儿别动。所以他现在肯定还在那儿。”
“哼,居然是那小子想给我戴绿帽子?居然是他。”像老大的家伙两眼放射着凶狠的冷光。
“你女朋友居然还很高兴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他了。”
“你也想吃我一顿排头是不是!”老大乜斜了他一眼,一声暴喝。
“不是,当然不是。”马前卒脸立刻变了色,奴颜婢色地说。
他们迅速地穿过马路,前往的方向分明就是我刚才和殷尚分手的咖啡厅。该死,这种情形下我该怎么做?!
“都绿灯了,你不走吗?”澄弦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傻愣在马路中间的我。
“当然走,当然走。”我有些魂不守舍。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你有事要离开?”澄弦的星眸中流露出让人怜爱的紧张,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殷尚,澄弦,殷尚,澄弦,殷尚,澄弦,澄弦。
“没有。我们快去买芝麻油吧。”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嗯!”他如星月的笑容愉悦地舒展了开来。
权殷尚,你不是自诩很强吗?老是自夸自己打架很厉害。你一个人也能应付刚才那帮家伙吧?我不用去看你也行,对不对?没错,你一定能打赢他们的。没事的,没事的。

2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澄弦进了超市又出来的,然后又是怎样买了芝麻油,最后又是怎样吃着澄弦买给我的冰淇淋的。我的脑海里满是鲜血淋淋、伤痕累累的殷尚。澄弦异常珍惜地抱着那瓶庆州芝麻油,站在岔路口欣悦地向我挥手再见。
“谢谢你。路上小心,走好!”这个天使男孩的一举一动总美得让我悸动。
“知道了,明天见。”我牵动嘴角,还以他一个自认为很优美的笑容。
澄弦明明已经转过身,可不知为什么又突然转回头来,用手顺着眼角作垂泪状,说:
“不要再这样了。”
接着,他又用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smile形状,冲我展颜一笑。
“你要一直像这样笑喔!”
噗~!我被他逗得笑了。可是,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在他面前保持距离,我怎么能忍受。
“谢谢你。”女孩子怎么能抗拒这种温柔呢!
确定我的笑容无误之后,澄弦这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慢慢走远了。我发现自己在澄弦身边几乎每隔十秒钟就会微笑一次,每隔五分钟就能大笑一次,正如两年前我和殷尚在一起的日子。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既欢欣又沉重,欣慰的是和天使澄弦有了近距离的接触,担心的是殷尚的处境!抬头望天空,星星稀疏,只有冷冷的夜风阴阴地袭来,吹在身上让人心寒意冷。
好累。今天家门前的山坡路也显得尤其漫长,仿佛不见尽头的盘山古道。
“我回来了!爸爸,在做什么?”一进门就看见爸爸宽厚的背影,正往起居室的鱼缸里撒些什么。
“没,没什么。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爸爸满脸惊慌,双眼闪烁,拿着一个塑料袋拼命往自己怀里塞。
我疑心大盛,加快脚步来到鱼缸前,眼尖地发现那个塑料袋正是用来装洗衣粉的。
“吓~!爸爸,妈妈那么宝贝她那些金鱼,你怎么往鱼缸里倒洗衣粉?!”我被爸爸的异常举动惊呆了。
“江纯啊,爸爸平常对你很不错吧!一定不要告诉你的妈妈好不好,嗯?和爸爸拉钩?”
“但是金鱼死了妈妈一定会知道的啊!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话音刚落,咔嚓嚓,玄关的门又被打开了,是妈妈从市场上回来了。爸爸立刻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的躲进洗手间。妈妈看见整个人在原地发呆的我,不安地问:
“你爸爸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很急。”
在火药桶爆炸之前,我赶紧溜回房间才是上策。
“呀~!我的金鱼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妈妈一声尖叫,心痛得要死,对她女儿都没这么紧张过。
“可能其寿将尽也!”糊弄一句之后,我立刻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盯着自己的手机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看看?我颤抖着伸出手,按下了殷尚的电话号码。“该电话已关机…”电子语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奢望。
一直打,一直打,怎么还是关机。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该不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吧?可我从没见过他受伤啊!我努力安慰自己,在脑海中拼命想像着殷尚笑意盈盈、洒脱不羁的样子,可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来。接着接了花真一个电话,这家伙真够神速的,就在今晚解决了前任男朋友不说,立马交到一个新男友,得意洋洋地在电话那边自吹自擂半晌之后,见我兴趣怏怏,这才挂断了电话。
莫名的负罪感沉沉压住我,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忐忑中我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25
第二天在学校。
“我的新男朋友和咱们同年。他妈妈是江南那边有名的服装设计师,有自己的品牌专卖店。他的爸爸啊…喂,李江纯。”花真又开始在我耳边鼓噪了。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
“干吗不停地看你的手机?等谁的电话吗?你有听到我说没有?”花真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音阶,刺激着我可怜的耳膜。
“我听着呢。不愿意听也听着呢。”我真是无奈了。
“我这次一定要坚持得到交往百天纪念日的礼物。嗯,一定要坚持到那天!”不知道这次她的男朋友又长成啥样。每次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花真堪称世界奇相收集家,她的男友一个比一个长得可观,都有上世界吉尼斯纪录的潜力,假如有这项评比的话。
“你想不想见一下?嗯?要不要今天我带你去见一见?”
“不,不用了。我想去趟洗手间。”我赶紧躲避。
“快去快回!我还有很多事没和你说完呢。”花真显然不满我的临阵退缩。
我一定会在洗手间呆到课间休息结束的。贪财的臭丫头。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我逃似的奔向洗手间,在教室门口和一个正要进来的人撞了一下肩。
“呃?你好。”一个干净明爽的声音,在我心田像过电一样轻触了一下。
是我的天使澄弦。
“嗯,你好。昨天带芝麻油回家顺利过关了?”我想起了昨天的事了,努力稳住心神,掩饰着慌乱的表情。
“没有。看看这,我的耳朵,是不是像长大了一圈的巨型耳朵,嗯?”澄弦的眼里闪过一抹黯淡的色彩,仿若两翼受伤的天使。
我心疼地瞧过去,嗯,真的是巨型耳朵,又红又肿的好像超市里卖的红油猪耳朵。可怜的孩子,被巫婆般的妈妈拧得不轻。
“妈妈怎么发现的?”
“瓶底上贴着某某超市的标签,忘记撕下来了。”澄弦一副愤慨的样子。
“哎呀,对啊!我们都给忘了。妈妈很生气吧?”
“幸亏我晚上房门锁得牢,今天早上又趁妈妈醒来之前就逃出了家门。否则…”澄弦摇着头,星眉紧蹙,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啊,真这么狠。”为了更加看清我天使的耳朵,我蹬上了一旁的凳子。
“狗纯!”
狗纯!叫我狗纯,我倒是知道我们班有几个讨厌的家伙喜欢这么叫我。但是这声音!我可怕的直觉告诉我该立刻逃走,可惜上天不给我任何机会,我一下就被那个和我生辰八字不合的东英逮了个正着。呜呜~!
“喂,你居然还跑到学校来找我茬了!还有,你们今天不用上课的吗?这个时间。”我来个先声夺人。
“殷尚在哪儿?快说啊!”东英又恼又急。
“什么?”难道我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你知道殷尚在哪儿吗?”东英语速又急促了几分。
“你说殷尚,他没有去学校吗?”我立刻联想到可怕的昨晚,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昨天说和你见面来着。你昨天见到他了吗?”
我和东英面面相觑,彼此大眼瞪着小眼。站在门旁的澄弦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给打断了。
“我们走!”东英拉起我就往外奔去。
“啊,去哪儿?”我心里极其不情愿,还想着澄弦当时看我的深情。
“去找殷尚啊,还能去哪儿!”东英就差大嚷了。
“等等,我们还有课没上完呢!我今天还要值日。”我想找理由推脱。
“不用怕,我保证搞定你们校长。这些小事你就别担心了。”东英安抚我。
等等,等等。澄弦!啊啊!只见澄弦站在门边,冷漠淡然地看着我们来回拔河,天使俊美的脸上,也仿佛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漾起愠怒。
不久,这节课的老师也来了,东英依旧无动于衷,拖着我的手死命往外拽,全然不顾老师气愤得铁青的脸。
如遇到寒流般,气氛凝结成冰,周围的同学们的诧异目光,老师的愤怒神情,最让人心痛的就是澄弦的冷冷表情,我都快要窒息了,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不要再拖了!等等,喂!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
“我们俩不认识?难道我们一次也没有见过面吗?”东英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虽然见过几次,但是!”
“那不就行了!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了。老天,你该不是因为我抓住你的手所以难为情了吧?”
“怎么可能!”我激动地叫出声来。
东英这时居然也仿佛害羞似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转过头,拼命地把我往外拖。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要再开玩笑了。”
“让我不要再开玩笑。狗纯,你还真是不明白我的魅力啊!如果我开玩笑的话…”
我不想明白,也从没想过魅力这种东西会存在他这种人的身上。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无奈地被东英这个家伙连拖带拽地扯出了教室。

26
东英疯狂地拦下正要开出站的77-1路车,车窗玻璃差点没被他敲碎。看着一摊稀泥似的倒在座位上的东英,我想起了刚才他说殷尚不见的事,于是小心地问道:
“殷尚真的没有到学校来?”
“嗯,没有来,怎么也联系不上。大哥发火了,说找到他之后肯定送他一顿老拳。手机也关机。”
“大…大哥是谁?”我战战兢兢地问。
“就是殷尚的爸爸。”东英四肢伸展,一个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惟一的空位上,完全没有让座的意识。
“这可怎么办!啊,对了,你们学校那个前辈,长得像犀牛的那个,他今天也没有到学校来吗?”眼前浮现出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仿佛一个噩梦般。
“犀牛?什么和什么啊,你说是我们的前辈?”东英并拢摊放的双腿,直起了身子。
“其实昨天我和殷尚…”我脸色苍白,不过还是逼自己踌踌躇躇地说了出来。
听我满怀愧疚的血泪申述,一贯吊儿郎当的东英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正经的表情。他咬紧嘴唇,异常寒心地看着我,眼神黯淡。
“你真的是殷尚的女朋友?”
“…”
“可怜的小子。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们因为你放过你们班那个臭小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亏殷尚还对他低声下气的。”东英满脸愤愤不平。
不要用这种戏谑的语气说出伤人的真相好不好,拜托了,千万别。
东英又瞪了我一眼,也许看我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所以没有继续揶揄下去,而是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可能过了大约十秒钟吧。
“喂?熊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