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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慕连舟这一伸一抓,更是快得不着边际。唐卿只觉左耳一痛,那颗细小的白水晶便到了慕连舟手上。
“未央阁可不想欠玄衣教的人情,尤其是唐教主你的。”慕连舟一垂眼,敛了淡漠的眼神,细细看着手里的水晶。
唐卿面上干笑,心下却着实一凛。玄衣教是西域邪教,历任教主的左耳皆襄有水晶一颗,这是教主间不成文的规定,并未正式宣昭。加之玄衣教历来甚少涉足中原,教主平素在教中都难得一见,更别提谁知道那水晶的含义了。
“慕阁主只说对一半。”唐卿理了理尴尬的神色,笑道:“所谓唐教主云云,的确没错,但不是指在下,而是家妹。”
“本人最怕身有所系,所以半年前便将这教主之位扔给家妹,独身游历天下。只是现下,本人有心择木而栖了。”
廉真终于明白了。原来唐卿大半夜跑到溯洄山庄整的这出便是为了在慕连舟跟前臭显摆一下,然后借此进入未央阁。
可是慕连舟肯不肯呢?
这要看慕连舟心情好不好了。
破茧成蝶
三年其实并不算长,至少紫鸠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当初紫鸠所谓什么“喜欢她”之类的话,早已被两人扔到云外了。因为卓清发觉紫鸠是个自恋到无人能及的“妖物”,而紫鸠意识到教卓清下棋占星要比想方设法让一个丑人喜欢自己要有意思的多。
对于紫鸠的自恋,卓清多是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除了有一次,紫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两个多时辰的呆,卓清不得不冷冷的把他面前的镜子拿开并告诉他该做饭了。自那日起,紫鸠便开始逼迫卓清学做各种美食佳肴。
那时卓清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紫鸠能一个人生活在泊烟谷而丝毫不觉寂寞。当紫鸠面对镜中自己的幻影时,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煞的卓清双眼生疼。
撇开紫鸠满屋大大小小造型不一的镜子外,无论灶社、客房、杂间,还是他师父师哥原先居住的房子,每间屋子都多多少少会摆三面以上的镜子。最让卓清无法忍耐的是连茅厕也未能幸免。
卓清一声未吭地把除了紫鸠房间以外的镜子全部丢到了后山。紫鸠发现后,气的整整喋喋不休了三天三夜。
紫鸠说,果然是丑人多作怪,连镜子都不放过。
紫鸠说,镜子里的人是他,那便是水月镜花;镜子里的人是卓清,那便是鬼影憧憧。
紫鸠说,扔了也好,省的他的宝贝们遇见卓清后都成了照妖镜。
卓清听了许久,却始终一言不发,把紫鸠直接当做空气。唯独在紫鸠照镜子时重新表现出一副温柔陶醉的神情时,她的眼神会偶尔淡淡扫过,腹中扯出一句简短的感叹:“妖孽…”
一日,卓清难得认认真真照了回镜子,发现三年下来自己的面貌竟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变化。她左瞅瞅,又看看,除了从前比较凹凸的疤痕变得平滑了些,面上的青紫之色退去外,离“正常脸”的目标还有相当令人叹息的距离。
“喏,生肌膏。”紫鸠抛过一个小蓝瓶,道:“每日涂抹一次。可能会有疼痛感,但切记不可用手抠挠!”
对于这种解毒后的结果,卓清尚未不满,倒是紫鸠每日暗地里急得跳脚,就差没去插三根香拜狐仙给卓清求张妙脸了。紫鸠自觉丢不起那个脸,当初是他夸口会还卓清原本的面貌,别说卓清经常让紫鸠下不来台,连卓清的脸似乎都随了主人,完全不给紫鸠面子。
卓清凑过脸去闻了闻,一股极淡的兰花香味溢了出来。
诶,那家伙以为谁都跟他一样那么宝贝自己的脸吗?卓清虽然如此想,但还是收了下来。
次日紫鸠再见卓清的时候,给她满脸裹的白布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干嘛!”紫鸠下意识的想起大头针来。
“过敏了。生肌膏。”卓清的回答极其简短,但却又不似因为恼怒而不愿多说,而是透着股倦意与虚弱。
“耶?你现在真是打包出售猪头肉了。哈哈…”紫鸠捧腹哈哈大笑。
卓清没有反驳,她一贯清亮的眸子此时却似蒙了雾般迷茫。
“丑八怪,你没事吧?”紫鸠似乎感到了卓清的异常。
卓清只觉耳边一阵嗡鸣,似是有人在问她,隐约中听清了“没事吧”三个字。她勉强一笑,想摇头,却是眼前一黑,一头栽到紫鸠怀中。
“喂!丑八怪!”紫鸠吓了一跳,怀中的人似是死了一般毫无声息。
紫鸠没来由得觉得一阵恐惧,他抖着双手,抱起卓清朝屋内走去。他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该探她额头还是该伸手把脉。
他轻摇卓清纤细的身子,卓清只是紧闭双目,呼吸微弱。
“卓清…卓清!”紫鸠连声呼唤,三年来第一次叫卓清的名字,可是她却听不到。
卓清?
卓清…
哎?吵死了。
卓清皱着眉,好容易睁开眼,却被窗外明媚的阳光刺花了眼。
“呼…”耳边一声长长地呼气,似是终于将什么事放下心来一般。
“都醒了还装什么尸呢,快起来吃点东西吧,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耳边那熟悉了三年的声音依旧不改那慵懒的调调。
“噢。”卓清好像还没睡醒,依言乖乖坐起,看着眼前递来的清粥,腹中不觉饥饿起来,端起便喝了起来。
“啧啧,难道是饿鬼转世来的吗?”紫鸠恢复了要死不活的妖孽嘴脸:“喂喂,吃到脸上啦!”
卓清下意识抬手去擦,触手一片冰凉滑腻。
滑腻?!
卓清几乎是扔了碗,冲到柜前拿起一面铜镜,不禁呆在当场。
镜中人淡雅如空谷幽兰,脱俗若悬空孤月,眉眼间却是一片寥若之色,更是浓了几分寂寥,淡了些许柔情。
卓清大张着口,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紫鸠见她一副不能回魂的样子,心道若不是一天前替她拆那蒙脸白布时提前发现她变成这样,此刻他的表情肯定不比卓清镇定多少。
卓清当然不知道,当时紫鸠发觉她的变化后几乎是跳了起来。
“说我自恋,你也好不了多少。”紫鸠趁机讥讽道。
“我…我原来就是长这样的?”卓清终于把目光从镜子转移到紫鸠脸上了。
紫鸠点头承认。
卓清复又盯着镜子一阵猛看。
“喂,我说…”
“诶?”卓清竖起耳朵等紫鸠往下说。
“你得跟我学武。”
“呃?”卓清一愣,“为什么?”
“你这样太祸害了!”紫鸠咬牙道。这副长相,出了门还不得乱了天!
“哈!真正的祸害应该是你吧?”卓清拧了眉,不满的回嘴道。顿了顿,似乎明白过来紫鸠的所指,她眼神数次变幻不定,终于道:“随你。”
随我?!这丫头口气真是气死人!好像自己是跪着求她要教她武功一样。
“呃… 师父。”卓清突然开口。
“哇。”紫鸠却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去,他最怕被人叫老了这一点。一句“师父”让他瞬间就有了为人“父”的概念。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嘶…”紫鸠倒吸了口冷气,看着卓清那张突然变得秀美绝伦的脸,道:“徒儿心里有师父便好,这个…还是叫我紫鸠吧,习惯你这么叫了…哈哈…哈哈哈!”
卓清用看妖孽的眼神横了紫鸠一眼。
什么习惯了?三年来卓清极少唤过他“紫鸠”,多是“喂”来“喂”去的。而紫鸠更是过分,从来都把卓清“丑八怪”、“丑丫头”的呼来唤去,偶尔开玩笑时唤几声“娘子”,只是回答他的多半是山中咕咕的野鸭或池边呱呱的青蛙,因为卓清压根不搭理他。
紫鸠被卓清的眼光看的浑身倒刺林立,忙道:“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我就得告诉你我师承与谁。”
卓清点了点头,听得紫鸠继续道:“其实我无门无派,只是有个师父罢了。”门派观念对于生于官宦之家的卓清本就无甚意义可言。
“你知道林栖迟吗?”紫鸠忽然问。
卓清摇头。
紫鸠无奈:“逐鹿峰总听说过吧!”
逐,鹿,峰!
卓清瞬时僵住,脸色微微发白。
紫鸠以为她是因逐鹿峰的名头感到震惊,也没在意,继续补充道:“当今天下属逐鹿峰林栖迟武功最高,可林栖迟却也有怕的人,那便是我师父!”说到这,紫鸠难掩一脸得色,一双桃花眼亮若晨星。
卓清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五味陈杂问了句为什么。
“我师父名为慕容烟,也就是慕容世家唯一的小姐,打小便与林栖迟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林栖迟之父认为慕容世家日趋势微,逼他去娶盛极一时的唐门二小姐。林栖迟武功虽高,感情上却懦弱的紧,硬是辜负了我师父的一片心意。”紫鸠不紧不慢道:“后来慕容老爷见自己女儿整日消沉,便想让她出去游历一番,好忘记林栖迟。我师父答应后,便带着一两个随从走了。谁知后来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便住了下来。”
“这‘泊烟谷’之名,是你师父起的吧?”卓清想了想。
紫鸠点头道:“没错。我和师哥也是师父下山时机缘巧合先后收下的徒弟。”
卓清沉默,其实林栖迟与慕容烟本就与她毫无关联。这些故事对她来说也是听后即忘,可她却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纠结。
难道是因为…他?那人,一身如出岫白云的月白长衫,拂去她满是尘埃的心后,却在上面生生扎了一刀。想到这,卓清按捺不住的微微颤抖。
“林栖迟这辈子算是荣耀至极了,当年连正朔帝亲自登门都敢置之不理,可你若在他面前提起慕容烟三个字来,那比把刀架到他脖子上都有震慑力。哈哈。”紫鸠柳眉弯弯,笑的满面春风。
卓清淡淡道:“有什么可笑的。我倒不认为把别人的愧疚当把柄有何值得炫耀的地方。”
紫鸠立时如被泼了盆冷水,极为扫兴。
“我师父虽然武功不如林栖迟,但也出身世家,武功造诣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的。师父她相当聪颖,不但满腹才学诗书,甚至精通五行星象,谋略算策。其实我与他师哥也算是各有所长,我擅五行星象,师哥在谋略算策更为出色。”紫鸠说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那也就是说,你功夫不过如此了?”卓清一听便觉不对。
遭了,现在发现话多漏风,也没办法了。
紫鸠讪笑:“我师哥那是一流高手,整个江湖能跟他一争高下的屈指可数。你没必要要求那么高吧哈哈哈…”
卓清垂目略一忖度便应了下来。
紫鸠见她答应,心下竟也没来由的十分开心。
“对了,我那日为什么突然会昏迷?”卓清此刻才想起自己三天前晕倒在紫鸠怀里的事。
“这…”紫鸠脸色微变,一向戏谑的神情此刻也不见踪影。
“你…我说实话,不过你先得说你不会生气。”紫鸠难得一副怯怯的样子,让卓清不禁猜想连篇。
“好,我说我不生气。”卓清道。
“那个…我没想到,你体内因多年沉积毒素,皆已渗入骨骼,现在突然换了净血,无法用原来的毒血以毒攻毒压制住,所以…”
“所以毒素会反噬?”
“那倒不会,但是会不定期发作。轻则如前日你的昏迷,重则嘛,强毒攻心,全身瘫痪。”紫鸠小心翼翼的说着,见卓清眯起双眼,连忙补充道:“不过我有办法压制住毒素的,你别生气啊你说了不生气的。”
“对啊,你只是叫我说那句‘我不生气’,我不也已经‘说’了么。”
“啊…你!”意识到自己被骗后,紫鸠像被霜打的茄子,或者说是被散了功的妖孽,怏怏道:“哎,好容易熬了三天三夜配制出克制‘离尘散’的药来,结果没被安慰倒罢了,还被摆了一道。自始至终我不都是一片好心嘛!”
闻言,卓清面色缓和下来。她叹气,道:“其实你也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意若要绝我性命,任凭谁也无法抢的回来。”
紫鸠浑身一震,满面愤怒的扭过头来,冲卓清吼道:“我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替你解毒,为你日后不受欺辱教你武功。我贴尽脸面为的就是你能留下,洗净一切羁绊,重新开开心心的在这个世上活着。可你呢?三年来没有一丝改变,还是一副消极待命,恹恹于世的样子!我知道你有过去,有心事,有看不开有参不透,可那又如何?人只有纠结过的东西才会视为珍贵,什么都释怀,那还有什么能让自己觉得有意义?”
卓清滞住,呆呆的看着紫鸠痛心疾首的表情,第一次觉得他像是一个大自己四岁的哥哥,而不是那个整天只知照镜穿衣的绝色美人。
紫鸠看她圆整的双眼,苦笑一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与她:“这药名曰‘涤魂’,每年只需服用一次,可以压制住你体内的‘离尘散’。”
卓清呆呆的接过丹药,尚未拔开瓶塞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味。
“…谢谢。”卓清低声道。她垂下眼,不再看他眼中那些失望与难过。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紫鸠说罢,便走了出去。
卓清怔怔得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一阵恍惚悄然而至。
归来晚、琉璃变(上)
“我以为你不打算出来。”
“我以为你还会装作没发现。”
慕连舟转身,看见了那个身材修长英气勃勃的少年,背倚着一席夜色,眉挑起漫天星辰。
“修罗门已灭,阁主迟迟不离开翰临州的原因,也怕是为了这个吧。”少年抬眼看向慕连舟身后的卓府。
“唐卿,你话太多了。”慕连舟面上抹开一丝微笑,眼中却冻结了所看之人。
“属下知错,还请阁主见谅。”唐卿躬身,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触怒阁主后的不安与恐惧,他知慕连舟不会因几句言语便责罚于他。
果真,慕连舟只是略一摇头,便走了开去。
故人已去,竟是倾尽天下,也难寻芳踪。
卓清啊卓清,你到底是还活在人世,还是早已香消玉殒呢?为何六年来我至终都得不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阁主?”
“明日启程去昭州,攻打琉璃堡。”
唐卿呆在原地,看着慕连舟一袭白衣,消失在夜色中去。
昭州甫阳城,龙蟠商街。
紫鸠一身纯紫绣金边宽袍,腰细佩襚青绶,手持五彩竹骨扇,朱唇修眉艳逸绝伦,行过之处无不引人侧目。
“咦,这位大哥的身材,”紫鸠笑着贴将上去,伸手搂过街边一正瞅着他流口水的男人笑道:“啧啧,从小被砖拍出来的哇?”
紫鸠眉眼弯弯,夺情的笑勾的那男人去了七魂八魄,晕乎乎不知所以。待得反应过来紫鸠说了什么,他却早已行的远了。
“呵呵,这位兄台,以前可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像茄子啊?”紫鸠一脸惊奇,捏了捏眼前一长脸男子。见那男子似是要发火,他便伸过脑袋,轻轻俯在那人耳边,吐气如兰:“莫生气哦,茄子也好,我喜欢。嘻嘻…”紫鸠一脸媚色,勾唇一笑,飘然离去,留下那被称为“茄子”的男子,兀自站在原地淌着鼻血。
“你… 你可知道我见到你后,你让我内心涌起一种无以言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只能用一句话来言明。”看着那闻言激动的不知所以的男人,紫鸠伸出柔手,轻拍男人脸颊,语气极尽温柔:“我想说,你长的真他妈叫人叹息。”
如此挑衅了十数人,竟无一人被紫鸠骂后勃然大怒,皆瞅着紫鸠如神仙般艳逸绝伦的美色,一副痴懵状呆立于原地。紫鸠终于在一布衣男子面前止了步。
紫鸠笑,眉眼若一弯新月。他抬手勾住那男子的脖子:“小冲冲,怎么样,一十七个。你若胜得过我,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可你若输了我,那别忘了把你那绝学传于我妹子。”
文冲黑着脸。今天命运不济,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和紫鸠玩什么打赌。抽签竟然抽到紫鸠最拿手的以色惑人。紫鸠说要比谁骂的人多,并且被骂的还不许发怒。看来自己终究是要把那套零落剑法传于他人了。
自己再怎么修炼都不能如紫鸠那般,边媚笑着,边用软软的语气把“你崽儿个龟蛋下的”骂的跟调情一样。这家伙真是狐媚转世吗?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来没见你对哪个人这么上心!竟然变着法儿去讨别人家的绝学。哎,好吧,我愿赌服输。”文冲无奈的拍了拍紫鸠的头。他虽说年长紫鸠两岁,但在紫鸠面前却如父兄一般。
“咱们十年老交情了,你可不许骗我!”紫鸠把脑袋侧在文冲颈窝。
“这话说的,我何时骗过你。”文冲略一蹙眉,把紫鸠当街暧昧的动作拉了开去。
“呵呵,那我们这便去泊烟谷!”紫鸠抓起文冲的胳膊便往回走。
还未上得山来,便隐约闻到一阵饭香,勾起紫鸠腹中馋虫一阵鸣叫。
“哎呀,一没注意便玩到这么晚。那丫头肯定没做我的饭!”紫鸠看看发暗的天色,不禁皱眉嘟囔道。
文冲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心下暗笑。嘿,终于能有个人治的了你这小子了。
“咚!”紫鸠破门而入,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哇哇叫道:“我就说,那死丫头肯定不给我留饭!”紫鸠边嚷边掀锅盖,蓦地,他看见了锅里两盘清淡小炒,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我吃过了。那是给你留的。”卓清不知何时出现在木屋门口,淡淡的语气如锅中清炒的竹笋,味淡却令人意犹徘徊。
看清来人后,文冲讶异这女子竟然有着不输于紫鸠的夺目容貌,只是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却太过清冷,少了温暖,虽美却令人却步,倒更容易让人觉得寻常女子的温婉亲切更喜人。
紫鸠背对着文冲,让文冲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感觉的到他刹那的僵硬。
“琉璃堡少堡主,文冲。”紫鸠深深吸了口气,回过身来。
文冲朝卓清一笑。紫鸠正待介绍卓清,却见一只白羽信鸽斜飞而来,徐徐落在文冲肩上。文冲解下信鸽脚踝处的纸条,拆开扫了一眼后神色大变。
“呃…完了,到手的鸭子看来得飞了。”紫鸠吐了吐舌头。
“琉璃堡午时接到未央阁战书。紫弟,抱歉我要立刻赶回去了。”文冲歉意的向紫鸠与卓清一抱拳,便要离去。
“未央阁?你们琉璃堡不是一手撑天的吗,还有哪个门派比你们更厉害啊?”紫鸠伸手摸了摸下巴。
文冲一顿足,“这未央阁两年前便统一了江北的各大门派,果然还是没有放过江南的地盘。紫弟,我这一去… 罢了,那零落剑法也未必就是独步天下,我若没有机会教她,你便去祁连山找玄星老儿教她祁连剑法,就说我文大少让他还的人情。”文冲一口一个“她”,指的必然是紫鸠身旁的卓清了。
未待紫鸠开口,文冲扭头,运起轻功下了山去。
紫鸠愣在原地,脑中把刚才文冲所说又过了一遍。蓦地,他转身,朝卓清捻开一抹微笑:“丫头,锅里饭给我留着。我去找他,你等我回来。”
卓清愕然,“你做什么?”她一把捉住紫鸠宽大的袖口。
“嘿,那零落剑法天下一绝,我怕那小子赖账。”紫鸠轻轻拂开卓清的手,一脸的散漫谑笑,远去的身影如一只蹁跹的紫蝶,巨大的翅膀渐渐模糊了卓清的视线。
夜色渐浓。
山中一豆灯火颤巍巍的独自摇晃着。灯前直坐着的青衣少女望着窗外蜿蜒隐入夜幕的羊肠小道出神了大半个时辰。
屋内蓦地一暗。
油尽灯枯。
卓清一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有些不禁抖了一抖。
“丫头…你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卓清秀眉一扬,纵身出了门去。
紫鸠总说,鼻子下面长了嘴。走丢的时候记得张嘴问人。
卓清此时没有走丢,却是在找人。她根本不知道琉璃堡在哪里,寻常人家自然更不知道一江湖门派的坐落。
“知道琉璃堡怎么走吗?”
卓清逮了一个又一个路人,得到的答案除了摇头就是摇头。
“知道…”
“琉璃堡怎么走吗?”被她拉住的少年止了步,回头笑吟吟的接了卓清的后半句话。少女身上淡淡的茶香缭然游入他的心神。
“啊…你知道?”卓清满怀希望的看着身前英俊的少年。
“姑娘要去琉璃堡做什么?”少年发觉这清秀女子的双瞳竟隐隐透着墨绿的光芒。
“去找一个朋友。”
“噢…我不知道。”少年笑。
“你…”卓清眼中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她垂下头,神情失望的转过身去,纤细的身子惹人怜惜。
“可是我朋友知道。”少年忽然张口道:“我约了他在此见面,你只消稍等片刻他便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