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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无言。因为她还没反应过来。
紫鸠腹中忍着笑,这可是他紫鸠的杀手锏!无论男女,都没有人能从他这种天生娇媚的风骨中逃脱!
“其实,我从不介意你的长相。”他介意的,而且是相当介意。
“因为我独独喜欢你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睛。”因为他此时看的是她眼中映出的自己。
卓清抽了下眼角。
仅仅这么一抽,让紫鸠热腾腾的脸登时冷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卓清要说什么。
“演技真差。”卓清一手推开紫鸠的脸:“是妖怪就找自己同类去,不是就快回去睡觉。”话落便又重新钻回被窝,侧过身来闭上了眼。
竟然说我是妖怪?!难道…是因为自己美的太不真实了?
紫鸠如此想到,不禁误以为卓清觉得她与自己实是云泥之别,内心自卑,不能接受他的“告白”。想通后,紫鸠立刻又自信满满,用看猎物的眼神把卓清从上到下打量了个来回,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悄然走出了房,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微笑。
屋内复又静了下来。
窗外月明,风露娟娟,人未眠。
卓清一动不动的侧身躺着。枕边微凉,大概是适才未干的泪渍吧。
只差那么一点,不是吗?
其实她本不知紫鸠是在做戏,所谓“演技”云云只是她随口的推搪罢了。世人对美多是趋之若鹜,她卓清也并非什么与众不同,好恶迥然之人。诱惑如紫鸠的出尘与俊美,她怎会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只是那一刹,她想起一双湛如甘泉、灿若晨光的眸子,而印着那潋滟双瞳的脸,却是如何也想不起面貌来。
夜阑月光的一抹清辉,悄然抚上了卓清微微勾起的嘴角。真可笑,竟然因为难以企及的悬崖孤松,容不下近在手边的温润美玉;繁星虽美,却贪恋着曾经照亮自己的一豆灯火。
只可惜,曾经沧海,巫云不再。
卿本佳人(上)
溯洄山庄算是认栽了。
整个山庄上下几百号人,都栽在一个人手里了。
老庄主醒来的时候,脑门上正贴着一脸大的字条,上面写着:“未央阁造访”五个放纵不羁的遒劲行草。
娘的,又是未央阁!
老庄主暗骂一句。年前便听说新成立的未央阁不断坐大,没些时日就收服了若干中小门派。听得那未央阁阁主慕连舟不过未及弱冠,自己也一时没往心上放。想他溯洄山庄被视为中原武林的“砥柱中流”,区区一稚嫩的新起组织敢踢溯洄山庄的场子,那不是飞蛾扑火么?
老庄主扭了扭脖子,发现夫人没在枕边,便扯了嗓门去唤管家:
“福全!!”
门外无人应他。
老庄主披衣下床,推开门去,于是看见了铺天盖地的一片雪白。
不对,并不全是雪白。
确切的说,是数以万计脸大的字条将山庄里外围墙贴了个严实,数以万计的“未央阁造访”充斥着一股淡墨香气,缭绕不去。
“这字写的还真不错。”这是老庄主内心最真实的第一反应。
偌大的山庄静得出奇,四下看去,竟不见一人!原本该是晨起时安然有序的光景,现下却静得似乎路过个鬼影都能听见阴风丝丝。饶是老庄主身经百战处变不惊,仍不免感到一阵心悸。
老庄主纵身回屋,取了白虎长刀后悄然出门。
虽说这地盘是自己的,可此时老庄主手提单刀,蹑手蹑脚的样子倒叫更叫人愿意相信他是来山庄“做客梁上”的。
老庄主自己也觉得胀气。不过谁叫他一觉醒来就丢了上下几百号人,还叫人贴了漫天盖地的字帖,有一张还跑到自己脸上了。
挨个房间寻去,果是空无一人。一丝不祥的直觉爬上老庄主的心头。待寻到正厅时候,才算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老庄主不识得,但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论敌友,起码让他在这森冷诡秘的山庄里略觉踏实。况且那人长得还挺讨喜。细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五官不算精致俊美,但凑到一起搭配的却是天衣无缝,仿佛眉眼口鼻长得能互补长短一般。那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让人舒坦的气息,舒坦到老庄主看见那人正捧着自己最心爱的庐山云雾饮啜后隔了两口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可惜了可惜了!”老庄主捶胸顿足。
很明显那人不会喝茶。如庐山云雾这般芽叶翠润,汤色清明的极品,本应用薄透的白玉杯边品边赏,可那人偏偏手里持的是黑釉茶盏。这对于嗜茶如命的老庄主来说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如何可惜了?”那人皱了皱眉,声音很疏朗,但又夹杂着几分少年人应有的青涩。
老庄主没应他,而是夺过桌上的壶具,凑鼻上去略略一嗅,几欲晕倒:“你你你…竟然用井下水泡我的云雾?!”
“喝水不从井里打吗?”那人眨巴着一双灵动的藏眼皮,表情甚是困惑。
老庄主吞下了将将脱口而出的话,他可不能告诉那人自己庄子地窖里藏了黄梅雨水。眼前这不速之客能翻出自己的极品香茗,难保不能掘出自己私藏的无根之水。
“哼!”老庄主先哼了哼,暂时将手中宝贝搁置一边,“阁下是何人?”
那人放下手中茶盏,一笑,道:“在下唐卿。”
唐卿?没听过呀?老庄主心念转了几转。
“没听过吧。”唐卿砸吧了下嘴,舌尖的绿茶沁香仍未散去。“老爷子还真是处变不惊,连家人失踪都没能影响您去心疼自己那些极品香茗。”
闻言老庄主脸色红了红,但随即又暗了下去:“你是未央阁的人?”
“呃…”这次轮到唐卿脸红了:“咳咳,还,那个…不算呢。”
什么?不算?老庄主沟壑纵深的脸挤了又挤:“你怎知我家人失踪之事?”
“老爷子全庄上下静若荒谷,一看便知。”唐卿歪了歪脖子,露出左耳上嵌着的一枚露珠般大小的白水晶。“况且…贵庄这变故,是由在下所为。”
老庄主反射性的抽了下嘴角。
开玩笑!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在一夜之间掳了他全庄几百号人,外带贴了无数“墙纸”(还给自己脑门上整了一张),这种种惊人之举全出自他一人的手笔,这话说出来,牛吹的把这头顶的天都能遮盖严实了。
“莫要跟老夫言笑!”老庄主警告性的大量了那“不自量力”的小子:“既然非是未央阁中人,为何还要言明‘未央阁造访’?”
唐卿笑的愈发温和:“老爷子莫急,在下委实没有妄言,未央阁这不来人了嘛!”
老庄主顺着他的眼神向外看去,便见白纸漫天的视野里,款步走来一身材修长,宽肩窄腰的温润男子,身着墨色长衫,黑衣黑发,将一身的温和气息敛得愈加浓郁,疏密有致的眉下是一双明若春光的眸子,双唇间笼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啧啧,如此神采,莫不是传言中那个本事过人的未央阁阁主慕连舟?哎,果然是云中龙马,海上鸾鹤的人物啊!老庄主如此想着,竟然下意识的便想唤他那待字闺中的小女儿。
“在下未央阁廉真,见过庄主。”一句话将老庄主的猜想击的粉碎。
“啊!你不是慕连舟?”老庄主讶异。
“在下不过一小角色,怎敢与阁主并论。”廉真谦和。那浓的化不开的墨色似是为他而生,将他沉静的性子托衬得拔俗非凡。
“未央阁不请自来,还望庄主见谅。只是阁主本打算叫在下先来庄上知会一声,谁道半路杀出个局外人。不过廉真适才见庄内有异,已让人去查探庄主家人下落。”廉真的确适合安抚人心,短短几句话说的老庄主脸色大为缓和。
廉真话音未落,就见一冷俊如月,帅气绝伦的男子从天而降。
其实是从屋顶飞下罢了,只是那男子实在是太过俊美,气质冰冷,浑不似尘世中人,所以才让老庄主误以为是从天而降。
这个一定就是慕连舟!老庄主就差没开庄押赌了。
对对对,江湖中各年轻门主不都经常是“冷面辣手,邪魅非常”之人吗?那眼前这个可真是长了张经典“门主”脸啊!
可惜来人却不看任何人,只是走到廉真跟前,张口吐了五个字:“后山,木槿在。”
区区五个字把老庄主听得云里雾里,连唐卿也跟着拧了拧眉头。只是唐卿眉头打结并非是因为没听懂,而是因为听懂了。
廉真解释道:“尘桓适才在后山找到庄主家人及奴仆,都无大碍。”廉真自动省去了“正由木槿看守”这句。毕竟溯洄山庄人人会武,现下有人替未央阁解决了个大包袱,自己总不至于没事给自己添堵。
“阁主呢?”解释完,廉真便扭头问身旁的谢尘桓。
“便来。”那少年真是惜字如金,烟不出火不进的性子。
老庄主讷讷。敢情这少年也不是慕连舟?天,光慕连舟手下这两人便如此不俗,那未央阁阁主本人还不得是天宫来人?!
廉真没注意老庄主青白变化的脸色,而是冲着一旁始终保持缄默的唐卿展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唐公子,阁主说未央阁虽只有四人,但还不至于假手于他人。”
什么?四人?!
老庄主彻底懵了。未央阁竟然只有四个人?这他怎么之前从没听说过!
其实并非他未有耳闻,实是他不屑耳闻。
人们总是喜欢听他们想听的,比如溯洄山庄又被某某大侠称赞了一番,老庄主当年的英雄事迹被年轻后辈再次翻出仰首膜拜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
唐卿可不大高兴了。他辛苦了一番,得到的却是未央阁阁主冷淡的拒绝,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儿。
“呵呵。”一声淡笑,划破屋内略微僵硬的气氛。
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白衣少年,十六七岁年纪,眉目看不大清楚。
嗯,的确是看不清楚。因为老庄主觉得自己只要不看那少年,就绝对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
唐卿一丝苦恼凝在嘴角。他从听闻慕连舟的事迹起,心下便生出一股少年不服的倔强:明明还小自己两岁,可那人却创立了未央阁,并且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将半个江湖掀了个浪打浪。可反观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却都是源于可笑的“家传世袭”…
唐卿真的是在苦恼。自慕连舟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那人绝对不简单。
从老庄主到廉真、谢尘桓的先后出现,哪个不是在几十丈外,他便有了察觉。可这长的似拓印版“路人甲”的少年阁主,不是一声“呵呵”,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站在门口。
是门口!!!人家站在门口,这是用鼻子上俩眼睛就能看到的,可屋内竟然没有人发觉!!
一时间,除了廉真与谢尘桓仍旧保持着适才的表情外(当然还添了一丝恭敬),唐卿颓然,老庄主错愕。
“阁主。”廉谢二人微一欠身,便退居一侧。
慕连舟一袭月白长衫,似是要隐在身后的漫天白纸之中一般。他缓缓踏入内厅,侧影怡然若出岫白云。
他迎着老庄主难以置信的眼神。这种目光的大礼,每当他的身份被揭露时,他都会收到好几十,甚至上百份。
“未央阁慕连舟,见过嵇老庄主。”
卿本佳人(下)
“未央阁慕连舟,见过嵇老庄主。”对了,老庄主姓嵇。
老庄主很想把这少年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组件,竟然裹了这么张无功无过的面皮?!
“连舟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讨得老庄主支持,坐上武林盟主一席。”
“噗——”唐卿刚入口的茶,还没捂热就给喷了出来。哪有这么直接的,连句客套话都不讲。况且武林已经几十年没出现过什么盟主了,江湖上素有声望的门派也就是众人口中常说的“北溯洄、南琉璃”。这“溯洄”必然是指这溯洄山庄,而那“琉璃”指的则是江南的琉璃堡。换句话说,老庄主本人在江湖上的地位,隐然便是半个盟主。这就跟指着皇帝说“您这龙椅我要了”没什么区别。
这话听在老庄主耳里,也是十足十的自负傲慢。仿佛那慕连舟铁定能吃下他的溯洄山庄一般。
慕连舟当然是铁定能把眼前这老头子摆平了,只是他单刀直入的话并不是由于他的自信,而是他发现今天有个更有意思的人在场罢了。
老庄主往椅背上靠了靠。说实在的,他潜意识里没怎么把慕连舟放眼里。他眯起眼,手指“吧嗒吧嗒”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椅背。“平白无故跑出来个阁主,叫老夫凭什么听命于你?”
慕连舟笑了笑,眼中却疏无笑意。
廉真暗叹,刚认识慕连舟的时候,他总喜欢木着张脸。只是有一天,木槿冲他吼了一句:“你再板着个死人脸,搞不好哪天你那卓小姐就是迎面遇见你也认不出来!”自那以后,慕连舟便学会了笑。只是那笑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嘴角弯起个了毫无温度的弧罢了。
慕连舟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样子的信笺,一扬手,指厚的几页纸平平飞向老庄主。
老庄主一把抄来,暗暗咽了口唾沫。慕连舟不过随意的挥了下手,便是寻常学武之人苦练个一二十年才有的造诣。老庄主轻蔑之心大有收敛。待得他一眼扫上那几页纸的内容后,整个脸便黑了下来。
老庄主忍着将手中薄纸撕碎的冲动,咬牙道:“慕阁主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老夫吗?”
原来老庄主有两个儿子,皆在锦都做些金箔生意。虽说溯洄山庄是江湖门派,但在江湖混的再开,全庄上下几百张嘴也得吃饭,银子也得靠正规渠道挣。慕连舟适才甩去的便是老庄主那俩个儿子的几处店铺的房契,原本属着他儿子名字的地方,正赫然写着“慕连舟”三个大字!
“连舟不敢。”其实他敢。“这不过是个一份儿薄礼罢了。”
“什么薄礼?”老庄主觉得不对。
“想当年,嵇老庄主一只白虎长刀力挫关东七鬼,自此一战出名。而后一连数月接连不断收到各种战帖,皆是以命相搏,您却奇迹般的连胜三十九场,如此功夫,连舟也着实佩服!”这话说得诚恳,听得老庄主一颗不禁夸的心忽悠悠的飘,连脸色都大为缓和。这让唐卿在一旁不住闷笑,这老头子心里想什么脸上都挂出来。
慕连舟话锋一转:“不才小可想求您老指点一二,手头没些谢礼怎行?老庄主若肯应,适才那些地契,便当在下的见面礼。”
“什么?拿着签着你慕阁主大名的地契来给老夫当见面礼,敢情你消遣老夫来着?”老庄主大怒。
“怎敢。只是庄主一旦收下此礼,连舟绝对不再打此地契半分主意。还有,”慕连舟从怀中又掏出两份信笺,递了过去。“这是滇西、赣南的两张地处繁茂商界的地契,当地官府早已被我打通。”言下之意便是老庄主那两个儿子又多了两处市场。
老庄主凝神片刻,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不过是动动手,也未讲明输赢(况且自己怎么会输给那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呢?!),几张地契便到手,还能挫一挫这鸟阁主的嚣张气焰,何乐而不为呢?
唐卿看着老庄主神色之间的变化直翻白眼。这老头子怎么没点城府呢?
慕连舟淡淡扫了眼一旁的唐卿,什么话也没说,缓缓走到院中,单薄的身子似是一场雨都能砸出万点坑。
可偏偏这单薄中却似乎被一个名为“孤傲”的气息支撑着,只一眼便知晓什么叫做“屹立不倒”。慕连舟摄人的风采令唐卿有些失神。
老庄主站起,抄过身侧的白虎长刀。那一刹,唐卿恍惚中以为眼前那紧握一人高长刀的不是个老者,而是个虎啸生威的青年。
唐卿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庄主已与慕连舟缠斗了起来。
唐卿没见过谁将拳脚功夫施展的如此轻描淡写却又力含千钧,一招一式简单却又能眨眼间变幻纷繁。老庄主大刀极重,舞起银光如海,风声若鬼哭。可慕连舟的身形竟似贴着那大刀游走一般,使得老庄主银刀过处,犹如砍风。
唐卿此时的心情很好。他原本争强好胜的心态在慕连舟出手的时候便已成为过去。他明白,如此人才,赢不过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甚至还招呼一直站在一旁的廉真过来坐。
廉真无奈的笑笑。这小子还真是好兴致,丝毫不知道阁主今天大部分兴趣早已转移到这好整以暇看人打斗的少年身上了。
老庄主看准慕连舟退路,手腕一转,一招“无处遁影”,刀锋弹指间便擦过慕连舟劲间。
得手了!老庄主心下一喜。
慕连舟唇角淡淡一抹笑,一侧脸,右臂蛇般附上大刀长柄,趁着老庄主探出之势,内力一吐,一声“松”说的轻描淡写,却如惊雷一般,震得老庄主一个没握住,大刀脱手而出,却还没看清如何情形,刀已握在慕连舟手中。
慕连舟一个翻身,当真是舞余回长袖,箫飒满苍旻,一柄巨型大刀给他清瘦的身形平添了一股天神般的势不可挡。
“承让。”慕连舟恭恭敬敬的将长刀奉还,一摆手,请老庄主进了屋去。
老庄主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说呢?完败。的确是完败,至少在心理上是如此。
一番交手,绝不超过六招,让老庄主输得心服口服。连一旁的唐卿也不得不佩服,当然他不单单是佩服慕连舟的身手,而是他的心计。
这人太有心计了。软硬兼施,连胁迫带诱骗,拿几张破地契逼老庄主上道,让人家摆明了被胁迫还以为自己得了便宜一样高高兴兴的出手,灰头土脸的再给打败。这番心理上的起落要比直接二话不说就上手要令人挫败的多。
更可怕的是,受害者本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随手搓圆捏扁,而是满心由衷的佩服。似慕连舟如此风采之人,天生王者气概,若真坐着武林盟主之位,说不定还真是武林百年幸事!
不过再怎么服气,毕竟是输了,老脸搁不住,老庄主便不由得将火发至唐卿身上。
“哼!”他冲着唐卿一声冷哼,哼的唐卿不知所以然。
“啊?”唐卿回过神来,见老庄主一副找他事儿的样子,眉间黑线顿出。
“慕阁主少年英才,志向远大,老夫为武林有如此人才而庆幸。”老庄主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言下之意也算是对慕连舟当盟主一事松了口。
“何谈志向,私愿罢了。”慕连舟眉间竟添萧索。
“嗯?”老庄主没明白。
“咳咳…”廉真在一旁忙不迭的咳嗽一声,似是在提醒慕连舟。他甩了个眼神丢给慕连舟,眼中含义不言而喻:您才博得老庄主赏识英才的青眼,要让人家知道你不过是因为个人私愿,把江湖搅了个后浪拍死前浪,那老人家不得把自己两眼珠生生扣出来不可!
慕连舟笑笑,却让人看着犹如秋风扫地。
“少年英才实不敢当,连舟只求江湖太平,无有血雨。”终于肯打官腔了,对前辈讲话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雄心壮志”。
果然,老庄主沟壑纵横的脸瞬时展颜,那表情好似慕连舟是他儿子一般。人越老,心越软,当真如此啊。
“啊对了,这半天,老夫庄上那几百人…”
老庄主尚未说完,慕连舟就冲谢尘桓使了个颜色,那冰山美男上前一步,朝老庄主冷冷道:“跟着我。”说罢便转身,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老庄主再笨也猜的到谢尘桓是带他去后山接他家人的意思,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出门刚走了两步,老庄主忽的回过头来,略带狐疑道:“不知慕阁主背后到底是何人,怎可恣意修改他人地契?”
“太师傅谂言。”
老庄主恍然,转了身去,寻着谢尘桓去了,背影竟似老了三分。
“我说未央阁那老大,你也该搭理我一下了吧?”唐卿似是有所怨念,只是看在慕连舟眼里,却成了没事找抽。
慕连舟下一个眼神又转回到唐卿脸上,揶揄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诶?”唐卿“无辜”的眼神,半分没敢往慕连舟身上放。“呃…”唐卿知道未央阁要来溯洄山庄一事,便是偷了慕连舟与傅谂言的信笺,里面正涉及了那些地契的事。
慕连舟蓦地出手,朝着唐卿衣襟抓去。
这一招他可出的极慢,慢到唐卿有充分的时间跳起,接着抽出兵器,然后反攻。
唐卿的兵器很特别,是一把子母弯刀,刀柄底座相吸,可拆可合。子刀与母刀其实外形一致,皆是半臂长短。只是不知唐卿到底是如何藏法,能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有兵器在身。
林栖迟曾问慕连舟为何不用兵器。
慕连舟说,人不可有仰仗,正如兵器,依赖久了,它便成了你最大的弱点。
子母弯刀吐出的内劲很是特别,绵长不绝,丝缕而出,骇浪而至。看出这点时,一旁观战的廉真不禁对那清秀少年有些刮目相看。如此功夫,只怕不在自己之下呢。只是相比阁主…
还没想完,便见慕连舟白影一晃,纤长五指不知怎的就已抓向唐卿左耳。唐卿一凛,挥刀划向慕连舟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