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和的脸又开始发红,而那软热的唇舌已移至她胸前丰盈,热息如浪袭,他的手掌渐渐下移,覆上纤腰,掌心的茧碰触细嫩肌肤,佑和忽地颤了颤,与先前相似的奇异感觉缓缓涌来,心房霍然悸动,他吻得愈深愈烈,那感觉便愈明显,不只是她自己的变化,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处也陡然变得烫人,仿佛突然又大了些,她觉得更难受了,却又不是先前那种难捱的痛感,那感觉颇奇怪,她身子发麻,脑袋晕眩,迷迷瞪瞪地睁眸看他…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在同一瞬间抬头,可惜帷帐中极暗,谁也瞧不清谁的表情。
“公主…”他轻唤,声音哑得不像话。
佑和心神弥散,不晓得应话,却忽然感觉到他又有要退的趋势,连忙揽紧他,心中莫名气恼,柔哑的细嗓忍不住埋怨:“你还忍什么…你、你动啊…”这种事还要她来指挥吗?她也是新手好嘛?全凭教引嬷嬷说的那一点料…
音落佑和满脸酡红,到底是羞得很,幸好暮色深了,光线不好,什么也瞧不清。
萧直没再说话,一壁贴上来咬她的唇,一壁搂着她的腰,缓缓地动了动,佑和悸颤不止,闷闷地嗯了一声,萧直很快便停下,贴着她的唇喘着粗气,低低问:“痛么?”
佑和没说话,纤臂搂紧他的颈项,小脑袋抵到他肩窝,忽然攀着他的肩悬起上身,自己挪动了一下。
萧直全身血气猛地一涌,接手揽抱她,动作难以控制地狠了起来。
佑和全身颤抖,小脸贴在他胸口,难以抵挡的奇异欢愉伴着疼痛不断涌袭,她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唯恐又让他受惊。
他总是顾忌她的身体,在这种时候都一样,她自然晓得。男人的感受她没法亲身体会,可是现下这情状,他们亲密相贴,他那一处还在她的…总之,看他那样,她再懵懂无知,也晓得他憋得不好受。她不想他难为自己,她是他的妻子,让他快活是应该的,她不要他这般辛苦地忍着。
好一会儿,萧直的动作才慢下来,有些恐慌地吻着她的左耳,喃喃唤她“公主”。
佑和喘着息,眼眸迷蒙,听得他的声音,微微转脸去亲他左下颚,软语柔糯:“我没事…你别怕…还、还可以快点…”
萧直却再也不敢胡来,动作缓慢温柔,只是帐内缱绻多时,佑和渐渐没了体力,浑身酥软,全靠萧直搂着,待得这磕磕绊绊的第一回缠绵完毕,外头早已黑透了,两人身上皆浸了薄汗,被窝里热乎乎的。
佑和浑身热潮不退,累得动也不动,瘦小孱弱的身体蜷在萧直怀里,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胸口,眯着眸子轻轻喘气。
“公主…”萧直下颚轻轻抵在她头顶,哑着声唤她。
佑和含糊地嗯一声应了,脑袋又往他胸口蹭了蹭。
“…还痛不痛?”萧直摸着她的小脑袋,唇在她的乌发上印了印。
“唔,还有些疼,但是好多了。”女嗓软绵绵的,没甚么精神。
“是我不好。”沙哑的声音不无自责的道。
怀里的小脑袋突然动了动,小身子往边上一挪。
萧直不明所以。
佑和抬头看他,可惜一片闇黑,啥也看不清。她只好探手摸,摸到他的脸庞,轻轻摩挲了两下,便被他的大掌覆上手背。
萧直把她的小手捉紧,放到唇边亲了亲,又重新贴到颊侧。
佑和低低一笑,柔柔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一种别样的温暖:“你哪里不好了?”
“我…太粗鲁了。”
佑和笑得更脆,攀上他肩侧,不好意思地瓮声道:“粗鲁的那个好像是我吧。”说完脸又热了。
两人显然都想起了她那生猛的一下。
萧直嗓音倏地沉了:“让我看看伤了没有。”说着便要起身下榻点灯。
佑和忙拉住他,脸颊烧得更热了:“我没事,我才不要你看!”
“公主,若是伤了得上药——”
“真的没事,好多了,都不疼了,晚一些…晚一些沐浴了再上药,”佑和又羞又急,一把抱着他,死活不让他下去,“你别走,现下我好累,你陪着我歇一会儿…”
“真不疼了?”萧直仍是担心。
“嗯,你快躺下,你抱抱我就更不疼了…”
萧直无奈,只得重新躺回去,伸臂搂着她。
佑和满意了,心情甚好地黏在他怀里,静了半晌,忽然唤他:“萧直。”
“嗯?”
“我今日是故意的。”佑和的声音不大,语气却颇认真,在黑暗中听起来尤为入心,“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没想过找谁,我只想跟你生孩子。”
语罢,好一瞬没有回应,就在她有些着急时,他的声音缓缓入耳:“我知道了。”他那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又气急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顾不得细想,冲动地把她带过来了,还把她…
萧直愧疚得紧:“今日我对你太凶了,对不起,公主。”
“不是你的错。”佑和体贴地道,“是我故意惹你的。”
“公主往后不要胡来,可好?”想起她那不要命的举动,萧直血液骤热,心头却是一缩,“答应我。”语落,他心中隐隐担心,若这回公主不幸有了孕,可如何是好?
“好。”佑和嘴上虽然应着,心里却不尽然。若是这回够幸运,那就不胡来,如若不然,那…往后还得勾引。
·
两人约莫躺了一个时辰,萧直抱着她去院里浴房洗净了身子,再遣三柳去取了外伤药来,在三柳诧异的目光中拿过药,吩咐他去传膳,随即关了房门。
佑和羞赧得紧,百般不愿,硬是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上药,她赧红了脸,全程都不敢睁眼瞧他。
萧直却是心疼得紧,直恨自己粗鲁莽撞。公主那般娇弱,他本该更温柔些,可他竟由着*作祟,把她折腾成那样。
便在这种自责又心疼的心情中替她抹完了药,婆子和婢女送了膳来,见公主还卧在榻上,身上裹着将军的衣裳,立时心知肚明,懂事地退出去了。
用完了晚膳,佑和便宿在了这处。第二日是萧直的休沐日,不必早起,一直到辰中,两人还窝在床上。
这还是二人第二回同榻。佑和醒来时,恍惚中瞧见近在眼前的俊脸,对上他柔溺的眸光,颇有几分迷惘,回想一瞬,才记起昨夜的一切,脸颊噌地红了。
“身子可还好?”萧直柔声关切。
佑和垂着脑袋,轻轻点头:“只是有点酸。”
“今日别下榻了。”他温声道。
“啊?”佑和一愣,抬眸觑他,“没这么严重!”
“我不放心。”他探手抚了抚她的鬓发,“昨夜定是累着了。”
佑和越发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不说话。
萧直唇角一勾,亲了亲她的额,将那颗小脑袋按到胸口。
过了一瞬,忽然听她瓮声瓮气地问:“萧直,你是不是很喜爱我?”
他一愣,继而嗯了一声。
她却像不满意似的,从他怀里退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问:“有多喜爱呢?”
有多喜爱?
萧直微微蹙眉,半晌道:“我…说不上来。”
佑和水眸潋滟,凝视他低低问:“若是、若是往后我不在了,你…”
“不许胡说。”他陡地变了脸色,一口堵回她,“公主不会不在。”
佑和神色顿住,秀眉蹙紧了,好一瞬才缓了脸色,轻轻道:“陆临遇说,幼时我有一回落水,是你救的我。”瞧着他眼神微露惊讶,她忽然笑了,“你怎不告诉我?”
没料到她话题转得如此之快,萧直颇有些意外,一时跟不上节奏,讷讷道:“我…”
佑和没理他,狡黠地笑问:“陆临遇还说,你很早便喜爱我了,是吗?”
眼前俊脸瞬间便红了,他眼神躲闪,别过脸,不答话。
“原来是假的啊。”佑和语气颇为落寞,“我就说嘛。”
“不是假的!”他陡然转回视线,神色微急,“是真的。”
佑和心里乐开花,眉眼染笑,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为何会喜爱我啊,我只是个没用的病罐子啊!”
萧直的眼神软了,定定地望着她,连嗓音也跟着柔下来:“公主还记得吗,有一年在御花园,三皇子和安西王府的小公子欺负我,当时是你去唤了皇上来…”
“什、什么?”佑和有些茫然,“你…你被三皇兄欺负过?”
“公主不记得了?”萧直眼中有一分失望,“是在扶风阁旁,皇上说是公主去告诉他的。”
“啊——你是说那一回!”佑和一脸恍然大悟,可是转瞬又换了惊诧之色,“那一回是你吗?我以为是…”佑和怔怔然,挠了挠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萧直脸色微滞:“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陆临遇啊!”佑和还是想不明白,“我当时听到从那头过来的两个宫侍聊天,说是陆国公府过来的小公子啊…”怎么会是萧直?萧直身手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被欺负?
佑和颇为惊讶,抬眸一看,萧直的脸黑了一半。
“我当时住在陆国公府。”连声音也冷了些。
“哦。”佑和还想再问,但是瞧见他神色不大好,只好作罢,谁知这时又听他道,“有一年,公主遣人送了两盒亲手做的糖饴酥到飞凤楼,还说一盒是给皇上的,另一盒是给我的,这个公主还记得吗?”
“啊?”佑和大吃一惊:“当时是你在那里啊?怎么不是陆临遇?乐安在信上说那日陆临遇要进宫的呀!”
萧直的脸又黑了一层。
佑和顿时惊悟,后知后觉地捂住小嘴,垂着眸不看他。
萧直觑着她的头顶,静默了一瞬,沉着声再问:“我第一年从战场归来,皇上邀我吃酒,那时在穹音台,那一回呢?”
佑慢慢抬头,眼神闪烁地瞧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支支吾吾道:“那一回嘛…其实…”
“说实话。”这声音颇有几分阴寒。
佑和一顿,喃喃道:“那一回,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是陆临遇!”他替她将话说完,倏地背过了身去,一张俊脸已经黑如锅底。
佑和一时傻了眼——这是…生气了?
不是吧?
不是说不知者不罪吗?她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仔细一想,她的确也有不对,谁教她当时没有弄清楚真相,就把陆临遇当成救命恩人了…
可是萧直已经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先哄哄吧?
小手缓缓移到他的手臂处,再往下,拉了拉他的大掌,软着嗓子唤他:“萧直…”
没反应。
佑和想了想,硬着头皮再唤:“驸马…”
依旧没反应。
咬咬牙,直接楼上他的腰:“夫君…”声音柔得自个儿都起鸡皮疙瘩。
竟然还是没反应。
佑和泄了气,谁知堪堪松手,却被忽然转身的他一把楼住,萧直就着唇直接吻上去,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才退开,冷着脸道:“不管你从前多喜爱他,往后你都得忘了。”
第50章 崇福寺拜佛
“你喝醋啦?”佑和抿笑,水润润的眼眸盯着他,果然瞧见那张俊脸转瞬染了赭色。
佑和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忽地探手揉了揉他的脸颊,“都红了呢。”
萧直眸色转深,绷着脸捉住她的手:“很好笑吗?”
“呃…”佑和唇畔笑意一滞,担心他又生气,忙摆了副正经脸:“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说完,还晃了晃小脑袋,端的是一副听话的乖模样。
萧直的脸色却仍未见缓和,紧抿的薄唇翕张,低沉的声音道:“方才的话,可记清楚了?”
“嗯。”佑和连忙表态。
萧直很满意,将她揽过来,贴着额发亲了亲。
·
次日,佑和进宫面圣,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明德帝不再追究落水一事。当日下晌,佑和拜托陆临遇弄的助孕方子和药便送了过来。虽然萧直当时不在府里,但佑和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在陆临遇这事办得甚好,东西是夹在一个超大食盒里送进倚月轩的,东苑外头的人只晓得是陆国公夫人有心,差人送了些吃食过来,谁也没有怀疑。
但这事自然是瞒不过秋昙的。对小莲花,尚能糊弄糊弄,秋昙心思细腻,对佑和公主的事向来上心,是以佑和也不瞒她,收到东西后,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毕竟往后总得有人替她煎这药,没法子做到密不透风,只要别传到萧直耳朵里去就好了。
秋昙起初不同意,担心乱服药对公主身子不好。虽然她也期盼公主和驸马早得麟儿,但和公主的身体健康比起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佑和好一番说服,才教她相信这方子性温,不会伤身,她才应了。
虽然已经和萧直圆了房,但佑和也晓得这种事一回就成的概率很低,多来点保障总是好的,是以便从这日开始服药调理体质,心中寻思着何时再算计萧直一回。
岁除之日,佑和主动提出要同萧直一道入宗祠拜祭,萧直颇惊讶,眸光灼灼觑她半晌,才含笑点了头。
将军府人丁稀落,萧直素来也是不讲究的,是以从前每回过年也很简单,今年却是不同了,府里突然多了佑和公主,且近些日子公主和将军的感情越来越好,往年冷冷清清的府邸似乎也跟着热闹温暖了,大伙儿都颇有精神,桃符、爆竹皆早早备好,大厨房也开始折腾些工序复杂的年食,例如鱼肉糕之类的。可惜,两位主子除夜却不是在将军府过的。
热闹的宫宴一直进行到子时,子时之后还有傩舞可看。佑和虽有些困倦,心情却颇好,若不是萧直一直阻着,她还想和乐安多拼几杯屠苏酒,可萧直总是担心她累着,子时一至便向明德帝请辞,将她准备守岁到天明的打算扼杀于襁褓中。
这一夜,他们宿在安阳宫。
有一阵子没有回宫住过,佑和躺在自个儿的罗帐锦榻上,感慨颇多,迟迟难以入睡,在萧直怀里翻来覆去,最后摇着他的手臂央他说故事听。
萧直这辈子看的最多的便是兵书,哪里能说出故事来,是以一听她这要求,便有些傻,磨蹭许久,只开了个头:“从前…”
佑和左等右等,也没听到他口中蹦出第三个字来,心中立时了然,也不难为他,寻思一瞬,便道:“那咱们聊天儿吧。”
“公主想聊什么?”低柔的嗓音贴着她的头顶传来。
佑和沉默地想了想,缓缓问道:“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语落便感觉到萧直的身子僵了僵。
“…别说那个字。”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丝恐慌。
“只是聊天啊。”佑和不以为意,轻声问道,“你信不信死而复生这种事?”
“不信。”他忽然摸到她的手,紧紧扣上。
佑和心头一动,嗓子有些堵,静了半晌,低低道:“我信。人死了,魂魄会到另一个地方,然后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这也算死而复生。”这说的,正是她自己的经历。
“那没有意义。”他道,“不一样了。”
“可那也是活着啊,不会觉得好一点吗?”她贴在他厚实的胸膛,听得见他闷重的心跳一声一声钻入耳里。
“不会。”
佑和:“…”
扯了扯嘴角,佑和往他怀里缩了缩:“没意思,连聊天也不会,我不同你说了。”
萧直没再言语,只将她抱得紧了些。
·
在宫里留了两日,佑和便与萧直回了将军府。
正值开年,各处宴局颇多,佑和体弱乃是众所周知之事,因此她倒是能推脱不去,但萧直毕竟是后辈,一些亲王府和朝中老臣家送来的帖子,到底是要露个面的,是以端月之初,萧直鲜少留在府中。
佑和心里也理解,不曾多说什么。她近日一直按太医院新换的方子调养,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便寻思着去崇福寺一趟。自那回遇刺脱险之后,秋昙便提过要去崇福寺,那时佑和并不在意。现下却不同了,求子念头强烈,她觉得去寺里诚心拜个菩萨也是保险之举。
晓得萧直近日应酬多,佑和决定找乐安相陪。
谁知,信还没送过去,乐安自个儿跑上门来了,来时,却是红着眼睛的。
佑和听她转着泪珠儿倾诉了一遭,才晓得了其中缘由。
原来左怀恩和孙尚书的嫡女定了亲。
不用说,她这堂妹又失恋了。
佑和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安抚了半日,乐安的情绪才稳下来。
乐安郡主已过了十四岁的生辰,就快到及笄之年了,考虑亲事也不算早。可她偏偏没个定性,又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暗恋历史颇长,却从没开口对谁表白过,旁人只当她是个大喇喇的小郡主,哪里会想到她那些个女儿家心思。
不过在佑和看来,乐安那些胎死腹中的暗恋压根就不能作数,那种情感连她当初对陆临遇的心思都及不上,绝对算不上真正的思慕之情。
认真盯着乐安红红的眼圈望了一会儿,佑和叹了一口气,决定是时候点拨一番了,现下的她可是个有经验的。
谁知,佑和费了一堆口水也没能把乐安点通,反而被乐安绕来绕去,把她自己都绕进去了,佑和只好作罢,想起去崇福寺的事,便对乐安提了。
乐安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一听可以出门玩,立即一扫情伤的沮丧,换了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两人一商量,便将日子定在端月初六。
当夜,萧直回来,佑和将这事同他一说,他却不大放心,提出要陪她去。佑和苦劝无果,只得由着他。谁知,到了初六,宫里却来了旨,明德帝宣萧直进宫,是以萧直不得不放弃原本的决定,打算多派些人手护送她,但佑和坚持要轻车简行,加上乐安在一旁再三撺掇,他只得同意,但还是安排了几个得力的府兵打扮成寻常家仆的样子暗中保护,又仔细对佑和嘱咐一番,佑和一一点头应了,才得以顺利出门。
除了车夫,一行共七人,佑和、乐安和秋昙坐在马车里,余下四个府兵骑马护在两边。
崇福寺并不太远,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在京城佛寺中,崇福寺算个有名的盛寺,香客常年不断,如今又是端月,前来上香拜佛的人本就多于寻常时候,现下更是人头攒动。
佑和从前不曾来过,仅是听闻过崇福寺的声名,是以对一切都不熟,任由乐安带着。
在人山人海中绕了好半天,才进到殿内,对着菩萨许完愿后,佑和也没忘跟菩萨求两张平安符,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多捞点才不亏。
做完正经事,乐安又领着佑和在崇福寺里逛了一圈,待到离开时,已是晌午时分。
马车行到重华大街,乐安提出去凤澜楼吃一顿,佑和欣然同意,于是一行人便在凤澜楼门口停下。佑和怕萧直担心,便遣了一个府兵先行回府送口信,这才安心落座。
乐安出门机会多,整个重华大街她都十分熟悉,这凤澜楼更是来了多回,对这里的招牌菜一清二楚,不一瞬,便叫了满满一桌佳肴,外加一坛桃花酿。这桃花酿是凤澜楼的招牌酒之一,因它酒性柔,正合女客口味,是以颇受女孩子喜爱。
佑和早早便听乐安提过,现下见酒菜上桌,兴致颇高,不顾秋昙劝阻,执意与乐安推杯换盏,一转眼,便喝了三杯,脸颊明显红了一圈,恰如桃花。
两个姑娘家说说笑笑,喝得好不尽兴,佑和夹起一箸菜,正欲入口,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楼梯处的一个身影,视线忽地定住不动了。
第51章 风流的代价
“姐姐?”乐安拿五根纤秀的细指伸到佑和面前晃了晃,“你瞧什么呢?”
佑和蹙眉转过脸,眼神惘惘的,觑了乐安一眼,忽地起身:“我下楼透口气,你先吃。”
“哎——姐姐!”
乐安一愣间,佑和已拔足跑到楼梯口,蹬蹬蹬下了楼。
倒是秋昙反应更快,匆匆忙忙跟上去。
“哎,这…这怎么回事?”突然被丢下,乐安摸不着头脑,她一个人哪有心思再吃,于是便快速结帐,跟着下楼追过去。
候在凤澜楼外的三个府兵一见佑和公主急步奔出,还以为出了何事,连忙上前,却见公主神情紧张地在站在凤澜楼门口转目四顾,看神情倒像在寻找什么人。
“夫人?”为首的一个府兵急步走近,躬身问道,“可是有何吩咐?”
佑和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微微蹙眉,“你们方才可瞧见一个男人?他穿着鸦青色的袍子,大概…大概和你们家将军一般高,不…兴许要矮一些。”佑和语速颇急,声音却不大。
三个府兵一迳摇头:“属下不曾注意。”他们今日的任务是保护公主,眼里关注的自然是公主,岂会注意旁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不过,他们倒是有些好奇,是谁能让公主亲自追出门寻找?还有,这事回去要不要禀告将军?
没有问出线索,佑和眉眼凝得越发严肃。这时,秋昙和乐安一前一后追上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乐安跑得急,扒着佑和的胳膊一边喘气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