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是微臣庶妹,所犯的乃是谋害公主的重罪,按大盛律法,那是没有活路的,微臣私自送走她,更将错就错,将林家小姐扣押在案,公主不觉得臣罔顾国法,颇为自私?”
“陆大人若是真的自私,便不会来同我说这些了,让林家小姐直接被定罪便结案了,何必要来请求我去向皇兄陈情呢?”佑和神色渐渐严肃,认真道,“陆大人所为,或许有那么一丝包庇血亲的嫌疑,不过,我却晓得,陆大人此举却始于忧国之心,从前旧事,我亦有所耳闻,令妹之于安西王,是何重量,我不敢估摸,可我却晓得这几年皇兄心中所愁之事,排在第一位的便是西北五道,安西王频繁有动,皇兄曾说过,陈曜不过是缺了个兴兵的好借口罢了,但凡皇兄稍有差池,便会给他捏了把柄,现下并非削藩的好时机,我怎会不知陆大人心中忧虑?”
陆临遇眸光微敛,朱唇划出笑意,恳挚道:“公主心思通透,臣甚为钦佩。陆皎所为,理当判死,微臣与其并无几分亲情,只担心对家父有些打击,不过若臣禀明家父,他大抵亦能做到大义灭亲,此事若仅牵连我陆府,微臣自然不敢冒欺君大罪瞒下,只是当时公主病重,皇上对公主尤为爱重,若臣禀了真相,只怕皇上冲动之下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复说道,“便如当初恪王之事一般,但凡牵扯了公主,皇上很难冷静处事,这便是臣所担心的。”
佑和蹙眉点头,应道:“的确如此,若皇兄因我之事有所异动,必会引得西北大乱,那我倒成了大盛罪人了,此事…我倒应感激陆大人。”
“微臣惭愧。”陆临遇微微颔首,“陆皎之事,臣到底应该给公主一个交代。倘若公主认为陆皎不该留,等到削藩之事落定之后,臣可以保证亲手解决她,公主以为如何?”
佑和吃了一惊:“这…”
陆临遇却笑了:“或者,我让阿直来动手,想来他大抵会很满意。”
佑和闻言一怔,想起了陆皎要害她的原因,脸色随即沉了沉,沉默一瞬,才道:“方才只顾着说家国大事,我倒忘了这一茬了,我不要令妹的命,但是,既然这件事是陆大人欠了我,不如换个方式还我这个人情,如何?”
第47章 来那是他
听完佑和的要求,陆临遇委实惊了惊,他敛眸想了一瞬,仍是不好贸然答应,郑重道:“公主,这…似乎不大好?公主可是说真的?”
佑和点头,脸上虽有一丝赧色,目中却颇坚定:“我总得试试,既然嫁了他,总得为他考量,为他们萧家想想,现下我还活着,决计是不愿给他纳妾的,若按从前神医说的,天不假命,我离大限也没几年了,我若走了,他…”说到这里,微微垂了眸,声音有一丝苦涩,“他是续弦还是纳妾,都是合情理的,到时大抵也会有子嗣,只是这还有好长一段日子,他若娶妻几年,都没个结果,到底不大好,而且,我也有几分私心在,往后他和别人生的孩子与我一丝关系也无,我同他在一块儿,什么都没留下,便是走了也会存着遗憾哪…”
一番话听罢,陆临遇的心情有几分复杂。佑和公主自小体弱,关于那个“活不过十九”的预言,他也是清楚的。不过,他却没把那预言当真过。明德帝这些年从未停止为佑和公主寻找天下良医良药,从前因为萧直的缘故,他对这些事也较为留意,晓得明德帝几年前便得了个消息,这几年正派人在寻一位西域奇医,是以他觉得佑和公主的病体并非毫无希望。
不过,方才佑和一席话,也教他听出了她对萧直的情意。但说到续弦、纳妾,陆临遇又觉得佑和公主对萧直还是不够了解。思及此处,陆临遇觉得有些事也没有必要再捂在心里了,不妨对公主说白了,也好教她再仔细斟酌一番。
“公主可曾想过,在萧直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听见陆临遇有此一问,佑和愣了愣。
陆临遇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复又道:“公主或许低估了自己在萧直心里的分量。”
“陆大人…”佑和疑惑地微蹙了眉,“萧直是如何待我的,我心知肚明。”
陆临遇微微一笑,挑眉问道:“那公主以为萧直是何时对公主上心的?”
“这…”佑和一愣,脸红了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心中并无确定的答案,先前原本想过要问他的,可是至今也没问过。想了想,她语气不太肯定地道,“大抵同我一样吧,我便是在与他成婚后,才晓得他是个极好的人。”
话一出口,佑和忽有想起上回在园子里他说漏了嘴,被她调侃了一句,那时她问他是不是从前就注意她了,他当时并没有否认,只是岔开了话题…
正想着,便见陆临遇摇头笑叹:“他果然是个驽的,竟不曾说过…”见佑和讶异,复敛色认真道,“倘若臣告诉公主,臣十七岁时便发觉萧直对公主格外注意,公主可会信?”
“啊?”佑和眼眸微瞠,显然被惊到了。
她自然难以相信。萧直与陆临遇同岁,照陆临遇的意思,岂不是说萧直十七岁时就看上了她?这委实不可思议啊,毕竟,在旁人眼里,她那时分明只有八岁啊!这听着有些骇人啊,十七岁的萧直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动心呢?难不成他有那什么癖?
佑和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继而郑重地告诉自己萧直才没有那么猥琐,说不好那只是陆临遇自个儿脑补的…
佑和复杂的表情,陆临遇自然也瞧见了,他颊边漾了一朵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道:“想来公主是不大信的,臣倒不是说萧直当时便对公主动了那种心思,他若能那么早开窍,臣也不必替他操那么多心了,据臣推测,他那时对公主大约只是有些心疼和怜惜吧,想来最早是在他将公主从怜星池里救上来那一年吧,公主当时还小,大概不记得了,不过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过,臣也只是凭着一星半点的端倪猜测而已…”
陆临遇正欲说下去,却被震惊无比的佑和截住了话。
佑和睁大了眼,声音因惊怔和激动而微微发颤:“你说那时救我的人是萧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临遇不大明白她为何如此吃惊,疑惑地点了头。
“那为什么当时服侍我的嬷嬷说是你把我送回去的?”佑和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扬高了不少,听着竟像带了一丝责备的情绪。
“公主还记得?”陆临遇讶然,当时的佑和公主似乎才五岁吧?
佑和心绪起伏,难以平静,没空理他的问题,急欲问个清楚:“陆大人,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临遇虽然意外于她突然变化的情绪,但还是解释道:“当时皇上急召萧直,臣恰巧在宫里,碰见他浑身滴水,正抱着公主跑着,便接了手,让他先赶去见皇上,所以…”
“所以嬷嬷才会说是你…”
佑和全明白了。
原来是萧直,不是陆临遇。
她一直都弄错了。
那个在她绝望之际,把她从水里抱出来的人,是萧直。
一直都是萧直。
陆临遇见佑和公主听完他的话后一直默然不语,似乎在想什么。
略微思索一瞬,他轻轻唤道:“公主?”
佑和回了神,含糊应了一声,将眸中无数情绪尽数抑下。
陆临遇道:“臣方才所言,只是为了教公主晓得,萧直心里极在乎公主,当初陆皎百般纠缠,他也不曾动摇,莫论续弦纳妾之说,倘若公主执意冒险,若有何差池,萧直必然痛极,而臣亦无法向他交代。”
“陆大人,多谢你今日所言。”佑和蹙了蹙眉,沉吟片刻,仍是坚持道,“若依陆大人所说,我若不在了,萧直不愿续娶,也不纳妾,那他岂不是…若是如此,我更应当这么做。眼下我无人可求,这事不能教皇兄晓得,也不能教萧直晓得,我手边几个丫鬟也无法去替我办这事,陆皎之事,我会永远捂在心里,所以这件事也请陆大人帮我,且替我保守秘密,陆大人只需替我将药弄来,倘若真有差池,我决不会教你受到牵连,如此可好?”
“这…”陆临遇容色严肃,“公主三思,臣并非担心受牵连,只是公主的身体…”
“陆大人,”佑和打断他,“你大概不晓得,我是极惜命的人,倘若我试过了,仍是没有结果,那便作罢,但我若不试,到我临终之时,定是要后悔的,倘若真因此提前送了命,那我也认了!陆大人,你与萧直亲如兄弟,便也为他想想,他们萧家几代单传,难道真的要…”
佑和没再说下去,但陆临遇俨然明白了。以萧直那一根筋的性子,若佑和公主真活不过十九岁,萧直心里如何也不会再装下旁人,偏又上无高堂,若真要孤独一世,谁能拗得过他,而且萧直驽钝极了,从不为自己打算,便是当初明明对佑和公主有意,不也是他陆临遇插了一脚,才能把人家娶回来的吗?若不幸真被那神医言中,公主若去了,恐怕萧直的心也要死了,若公主能留下个孩子,兴许还有个希望在…
最终,陆临遇还是应了佑和的请求,但也留了话,只道药他会弄来,但用不用,还请她仔细斟酌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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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遇出门口,佑和仍坐在书斋里,脑中回想的皆是今日听到的话。
门却在这时被推开。
佑和以为是秋昙或小莲花,便连头都没抬一下,仍是垂眸盯着案几上已经凉到的茶,心中纷繁复杂地乱想着。
眼前光线却忽然被个高大的黑影挡住。
一抬眸,便撞上萧直黑沉的脸。
佑和讶异,觑着他漆黑的眸子,想起多年前那个救她的人是他,忽然心里又酸又热,唇瓣翕动几回,一个字也没吐出口。
萧直却先开了口。
“我方才看见临遇了。”他嗓音有些凝重,配上他的表情,听起来倒像一种控诉。
佑和惊讶于他的突然开口。两人已经有两日不曾说话了,上回的事还梗在她心里,明晓得是自己说了伤人的狠话,却一直没有低头道歉,现下得知了那些从前不晓得的事,心中越发埋怨自己,对萧直再没有了一丝苛责。
可是萧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不言,心下立时更加恼疼,她那日说的话一直刺着他的心,现下更是忍不得了,拔足上前,两臂将她捞起,拉到自己怀里,贴近了问出心中盘旋几回的话:“公主还想着他,是不是?”
谁?想着谁?
佑和有些懵,怔怔盯着男人紧绷的脸庞,眼神茫然无辜。
萧直看得心头火起,蓦地发了狠,直接咬上她的唇,在她还未反应之时,狠狠碾压了一通,待退开时,眼里已然烧着两簇火,盯着她红红的唇,恶声道:“别再想他!我不许!”
第48章 标题不合适
佑和喘息不止,半晌才张口讷讷:“你怎么…”话说一半,脑筋陡地清楚了,旋即便是一愕,颇为吃惊地望着萧直。
他、他…是在吃醋么?
萧直攒紧了眉:“公主是我的人了,不能再想旁人。”
果然是在吃醋!
没想到他这么介意陆临遇,佑和有些意外,可是再想想又有些生气。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都已经厚着脸皮同他表明过心意了,他们不是两心相交了吗?他怎还当她惦记着陆临遇呢?就这么不信她的感情?
这不满在心里转了一个弯,蓦地又回顾起方才唇上的灼吻,一时又觉得羞涩欢喜。他是喜爱她,才会介意她想着别人吧?他为她吃醋,不正说明他在意她吗?
看着眼前男人俊朗的面庞,佑和忍不住想笑,平常内敛沉静的大将军,原来吃起醋来,也会变成暴躁蛮横的毛头小子呢!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被感情夺了理智,没法控制地冲过来抱着她就亲吧!思绪往前一跑,她瞬间又想起那一回初次得知他的心意,竟也是因为陆临遇,那时比现下更教她震惊,从来不曾想到他会那样奔放地把她抱到自个儿院子里去。
想到这里,佑和脑中忽然一个激灵,登时计上心头。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时机不妥,陆临遇才刚走,药还没弄来呢,全凭自个儿这破身子,只怕一次就中的机率太低,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若这回不行,往后若要再找机会就不容易了…可是,按萧直的性子,这法子怎么想怎么有用啊…
佑和心中天人交战,一时觉得这法子可行,能逮着这一回就不能错过,一时又想还是等药到手多服几回,到时万事具备了再去勾引他,争取一击就中,可是转而又觉得她的驸马意志力惊人,万一不受她勾引,那要怎么办?
不行,还是得抓住机会…
萧直哪里会晓得他的小公主满脑子都在算计怎么把他吃了,见她好半晌不言不语,水灵灵的眸子闪烁不定,他心中又烦又躁又憋闷,大掌扳正她的小脑袋,目光含怨带怒地问道:“公主后悔嫁给我了?”
“我…”乍然迎视他的眸光,佑和差点直接破功,真想扑过去抱着他安抚,不过想起生娃大计,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公主?”萧直又唤一声,嗓音低沉极了,隐隐竟有些低声下气的哀求意味。
佑和强迫自己忽视,屏住情绪,将他手臂推开,转而背过身。
萧直一阵心慌,偏又有一股不甘的恼怒从心湖最深处升腾发酵,他的双拳渐渐收紧,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就因为我不愿跟你生孩子?”哑沉的男嗓缓缓问道。
“对啊!”佑和忽然转身,扬着秀眉斜斜睨着他,捏紧手指一鼓作气道:“我早就后悔了,你是个没意思没情趣的武夫,我嫁给你一点乐趣也无,我是公主,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就是喜欢孩子,我就是想生个孩子玩玩,你不愿意,我也不稀罕,这世上男人多的是,我佑和公主看上谁还怕人家不答应吗?前朝康阳公主还养了一屋子面首呢…”
感觉到屋内气氛越来越紧绷,又清楚地瞧见面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黑,目光阴鸷吓人,佑和心头跳了跳,拼着最后一点勇气,抬高声音来壮自己的胆子,“陆临遇长得好,又有才气,选他生孩子最合适了!将来…诶,你、你做什么…啊——”
一声惊呼被堵回喉咙,身子随即被人抱起。
没一会儿,全院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驸马把公主扛走了,末了还不忘丢下一句——
“公主夜里不回了。”
·
一切果然如佑和所料,陆临遇果然是萧直心里最介意的那根刺,她才堪堪提出口,他立即就发了狠。直到身子被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佑和仍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不已。
谁知,萧直动作迅速惊人,连个喘息的空档也不给,身子直接压上,将她圈在榻上,朝着樱唇便是一阵吮吻,将将喘了几口气的佑和差点没给憋死,然而她却半点挣扎也无,生怕自个儿随便推拒一下,就把她家夫君的理智给推回来了。
萧直吻得气势汹汹,呼息热炽灼人,撩着她的小舌纠缠许久才换了阵地,热汤的气息撩上她的颈窝,大掌已经从臂侧移到她的纤腰,近乎急躁地扯着她的衿带,低哑的嗓音在她颈窝处恨恨道:“你要孩子,我跟你生!我跟你生!不许找别人,不许!”声音既急又乱,隐隐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佑和心中五味杂陈,又是诡计得逞的欢喜愉快,又是对现行之事的紧张窘怕,还有些心疼愧疚,心绪一时间乱极,然而想到要给萧直生孩子这事,她忽然便坚定了决心,只晓得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心思定下,佑和瞬间便有了胆子,再不犹豫迟疑浪费时间,环臂揽上他的脖颈,在他抬头时立即吻上他,一心要把他亲到晕乎不明的状态,好肆意妄为,是以越发的热情绵绵。
萧直果然被她突来的亲密相迎迷得去了理智,身上滚烫度骤然上升,那一处的变化更是惊人。
佑和怎会没有感觉?虽是羞得脸颊淬火,心跳撞得心窝子疼,全身都泛着酥意,她却始终存着一分理智,生娃的执念太强,即便是意乱情迷之时亦能在她脑中占据一块位置。今日即便是要霸王硬上弓,她也得把他拿下了!
一壁亲着他,一壁不声不响腾出一只手来,直接去扒他衣裳,已然分不出心思注意自个儿身上的布料也越来越少了。
没多久,双方衣裳便被彼此扒拉得差不多了,萧直不知何时拽着锦被覆到了两人身上,此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绸裤,上身已是光裸的,佑和也只着小兜和贴身小裤,现下有一只大手正在急乱地扯着她的兜衣带子…
外边已是暮色四合,屋内没有掌灯,帷账中光线颇暗,神思渐乱之时,佑和紧紧抱着压在上头的男人,热烫的肌肤相贴,感觉得到他坚硬的胸膛,有力的胳臂、精瘦的窄腰。他终于扯开了她颈后的细带子,下一瞬,胸前唯一的遮挡物被抽掉了,佑和一惊,自是羞窘难当,原来坦诚相对神马的还真是羞死人的事。
虽然一切都合了自个儿的算计,但她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的情形两辈子是头一回,真到了这档子上,心底不由自主生出几分退怯和害怕来,下意识地抬着胳膊肘去挡去遮,可惜已经晚了,她的夫君被她撩拨得昏了头,健臂揽紧了她,俯首便亲上了那软绵丰润之处。
一瞬间,佑和全身悸动莫名,一股奇异的感觉渐渐腾起,全身都酥了,毫无防备之下,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吟。
她声音柔细软糯,俨然是催火之举,萧直气息陡重,帐中旖旎渐浓,锦被翻动间,两人之间再无一块遮蔽之物。
萧直在做什么,佑和已然顾不上,现下她身子悸颤着,全身都是热的,身下小裤被褪了也觉不到一丝凉意,而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越发的怪异,热热的感觉隐约从小腹一直下延,直到…
恍惚之中,光溜溜的大腿根处赫然被某灼热之物抵住,佑和猛地拉回了一丝神智,惊愕之余,紧张害怕也在这一瞬间到达顶点,昏昏乱乱的脑子里登时便想起了大婚前嬷嬷说过的话,脸热心跳得难以抑制。
那样的事就要发生了吗?他们就要…这样那样了?
毕竟是不知事的,佑和现下莫名恐惧,下意识地往边上挪身欲避,先前那股子酥麻也退了几分,脑袋倒有些清楚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比她还混沌迷乱的人竟也在这一刻陡地从狂撩的大火之中回了几分心神,发觉两人现下之态,登时骇然欲退。
他一退,着急的倒变成佑和了,恐惧立时退了一大半,执念霍然回脑,记起今日大计,她恨不得捶自己一顿,登时焦躁急乱,深怕把他吓得夺回理智,功亏一篑,是以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剩下那个霸王硬上弓的念头,因此不待他有下一步的逃避之举,一股脑地扑过去,几乎费了平生之力,连着锦被都被甩开,一手搂上他肩颈,一手按他胳臂,趁他不备之时,猛地压上去,眼疾手快地看准那一处,不管不顾地坐了上去。
萧直打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小公主突然这般生猛,是以他完全处于惊怔至呆滞的状态。
佑和当真是拼了小命,压根没有考虑后果,回馈她如此猛举的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一声痛苦的低呼后,小公主身子几欲伏跌,身下惊骇的男人立即有了动作。
谁知生猛无比的小公主饱含痛苦的软嗓突然低喊出声:“萧直你敢退,我就找别人!”
第49章 辛苦的一夜
暮色渐沉,西苑御风院里头站着几个人。
着青衣的婆子一脸为难地看着赵松,道:“往常这会子将军该传膳了,现下该如何是好?”
赵松瞅瞅她,再瞅瞅另外几个仆婢,有些头疼。他也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将军去了一趟东苑,没过多久就怒气冲冲地把公主扛回来,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到此刻已经有三刻钟了,眼见着晚膳时间都快过了,赵松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过去问问。想起方才将军那模样,委实够吓人的,大抵是同公主闹得不愉快了,现下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吵架呢?
犹疑不定地想了一会,赵松觉得还是先去东苑找个人问问情况才好。
叹了口气,他摆摆手:“将军最不喜被人打扰,还是先候着吧。”
那婆子应了声是,赵松转身往院外走,以他的脑筋,大抵不会想到他家将军房里现下的情状。
软被之内,佑和两只小手紧搂着萧直的脖颈,即便那处仍是疼得紧,她的眼泪星子憋不住地蹦出来,却仍不松手。两人已不是先前的姿势,现下佑和躺着,萧直在上头,佑和的痛苦减了不少,她歪着脑袋,湿漉漉的眸子微闭着,一会抽口凉气,一会咬唇,口中零零碎碎嘟囔着含糊的话:“我没事…我不要、不要半途而废啊…我不痛了,你别忍着…”
因着那不顾后果的生猛之举,她疼得不敢回想,现下心神不定,不敢随意动作,好在那一声痛喊之后,萧直听话地没有立即退出来,只是抱着她换了个让她好受些的姿势,她松了口气,心里颇安慰,即便此刻疼得毫无欢愉可言,她仍殷切地盼着萧直赶紧接过主动权,把这未竟的大事做完。
然而嘀嘀咕咕半天,他只是贴着她的颈窝柔柔亲吻,明明呼吸急重热烫,紧贴她的结实胸膛似火般灼人,不住地燎烧着她的肌肤,他却还是极力地隐忍着,柔缓地亲吻她,粗粝的大掌在她光滑细腻的薄肩上轻抚。